“此人與我並無任何恩怨糾葛,這番試探,怕隻是為了知曉我的真實實力。”韓石目光深處有一絲極輕的笑意閃滅。


    走入拍賣場中,以韓石的見多識廣,也不禁露出驚訝之態,這裏的大小與拍賣場外麵完全不同,足有三百丈方圓,顯然其中的空間曾被人改造過。


    這種手法,韓石滿打滿算,也不過見過數次而已,每一次,都是在一些重要的場所。


    而真正讓韓石驚訝的,是這拍賣場的豪華程度,整個場地都鋪滿獸皮,這些獸皮彼此相連,且連接處過渡極為自然,高處看去,仿佛是一張巨大無比的獸皮,座椅甚是大氣,是由整塊黒蒙石雕成,這種黑蒙石的奇特之處,便在於能隨著人的心意變暖或變涼,算不得貴重之物,但也有許多人求一而不可得。


    這大廳中,有數千張這樣的座椅擺放整齊,足可見這拍賣場的財大氣粗。


    大廳座椅上麵已經坐著許多人,互相之間在竊竊私語,不時有目光朝韓石三人掃來。


    嶽家在這長海城中,算不得是顯赫家族,但也並非很弱,故而獲得了一個包廂,請柬上所寫的是二十三號。


    顯然在這拍賣場的背後勢力的心中,這長海城中,嶽家隻能在排到二十三位,嶽鵬臉上一直掛著輕笑,但目光深處甚是沉重,他記得百年前他與父親來此,請柬之上寫的是九號,不過百年,嶽家竟掉落到如此地步。


    他對藏寶閣給出這樣的排名,沒有絲毫的質疑,數千年來這種排名,基本上沒有什麽偏差,皆是如實地反映出長海城各個勢力間強弱對比,不能進入前十的勢力,數千年來,能獲得雷雲令的隻有一次例外,如此看來,這雷雲島的資格,嶽家獲得的希望甚是渺茫。


    嶽鵬的目光落在韓石身上,露出一絲希冀。


    包廂中更為奢華,而且視野極寬,整個拍賣場幾乎盡收眼底,包廂外圍有淡淡的波動彌漫,可以阻止靈識察探。


    拍賣場外,原本的人頭攢動瞬間消失,化作一片寂靜。


    那青衫修士的強勢,竟讓黑衣守衛不敢出言,甚至連目光都不敢抬起,此人與那嶽家家主走在一起,莫非就是那個叫做韓石的修士?


    眾人頓時有了興奮之意,開始互通有無,傳遞消息,隨著各大勢力陸續進入拍賣場,這興奮之意更是達到了頂點。


    不多時,原本略顯空蕩的拍賣會大廳已然坐滿,各個包廂也全都坐滿,包廂中人,並不知曉其他包廂中是何人,隻有一個除外,那便是一號包廂。


    一號包廂,永遠屬於城主府。


    每當一號包廂出價,極少有人爭奪,這已經是這拍賣會的常態,當然,一號包廂並不會每次都出價,每次都會適當留出部分物品,由其他勢力爭奪,這其實是必然,若是城主府一家獨攬所有拍賣品,則等同與所有人敵對,實為不智,張慕白也絕不會行此殺雞取卵之事,這樣的情勢下,城主府的一號包廂,漸漸超然物外。


    此刻的一號包廂中,張慕白一襲淡藍色布衫,閉目居中而坐,麵色淡然,許晨坐在一旁,看向拍賣場大廳中,目光悠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張慕白右手邊坐著一個紫發壯漢,目光如刀般鋒利,散發出強悍的氣勢,隻是這種氣勢散發到張慕白身邊時,被一股無形之力完全遮蓋住,就如同一拳砸在棉花上,沒有絲毫著力的感覺。


    紫發壯漢的目光中透出陰沉,唯有掃過張慕白的時候,才會產生些許畏懼之色。


    “許兄,不知那韓石會不會與嶽家來此?”張慕白身形不動,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許晨心中暗歎一聲,這張慕白旁人不知曉,他卻是再清楚不過,若不是為了雷雲令,他絕不會相助此人。


    張慕白看似心胸豁達,其實卻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對這韓石已有殺機,若不是因為拿捏不準韓石的真實修為,怕是早就將韓石滅殺,哪裏會等到現在,此人為了達成目的極為能忍,可謂梟雄,此人對韓石並非不殺,而是要等到有了完全的準備之後,才會出手,讓他去試探,便是為了獲取韓石的準確實力,以便安排後招。


    至於韓石,許晨總覺得並未看透其真正的實力,那雷光雖強,可其中並無殺氣,若是韓石隱藏了殺招,張慕白與他實力相差不多,與韓石交手恐怕勝算不大。


    “不知張兄對那嶽家有何打算?”許晨沉吟少許,緩緩開口,心中卻是冷笑,他來這城主府,也是為了一個雷雲島的資格,三個月後便會離開長海城,與此人再無關係。


    “城主,那嶽家既然敢收韓石做客座長老,顯然意圖與我城主府為敵,屬下請纓,將嶽家盡數滅殺,以立我城主府之威。”紫發壯漢麵色猙獰,眼中似有包不住的怒火要噴出來。


    “紫山,此事不急,我城主府雖強,但行事中,也得要給他人留一些餘地,不要動不動就將人滅族。


    再過些時候,等到雷雲島開啟之時,師父必然出關,若是那嶽家依然執迷不悟,我當奏請師父決斷,此事,你不必過問。”張慕白微微擺手,嘴角露出一絲輕笑。


    紫發壯漢麵色陰沉,抬手稱是。


    許晨心中卻是冷笑更甚,“說得好聽,其實隻是為了等到你師父出關,有了元嬰修士相助,當是有了十足把握,這才出手,你這番心思,騙得了別人,可卻瞞不過我。”


    張慕白抬眼看了許晨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按許兄所言,那韓石的實力與你不相上下,卻不知與我相比,如何?”


    “張兄,此事在下不敢妄斷,若是有一天張兄親自與其交手,則心知肚明。”許晨麵色平淡,目光深處卻有一絲狡黠。


    他告知張慕白的,是雙方的武鬥,而且省去了許多細節,至於文鬥的過程更是被他完全掩蓋,相信此事隻有他與韓石知曉,絕不會告知他人,畢竟事關道念之爭,一番文鬥,皆是彼此道念的精髓,怎可輕易告訴他人。


    張慕白冷哼一聲,目光深處有了一絲不滿之意,心中暗道:“許晨,在雷雲島開啟之前,我隨時可以收回你那份資格,若是你當真對我有所欺瞞,拚著遭受師父責罰,我也絕不會讓你如願進入雷雲島。”


    “叮......”


    一聲清脆的鍾聲,在拍賣場的台上響起。


    整個大廳中突然變得極為安靜,一位白發蒼蒼的清瘦老者,手持一柄狀似如意的小錘,在銅鍾上微微一點,眾人耳邊鍾聲同時響起,頓時精神一振,這白發蒼蒼的老者,並非所有人都認識,隻有各大勢力,或者一些修為不弱之人才有資格知曉此人的身份。


    這藏寶閣的拍賣會分為好幾種,十天一次屬於最普通的一種,隻需交納十個下品靈石,便能參與,其後,便有三個月一次與一年一次的,這兩種拍賣會上,偶爾會有不凡之物出現,但機會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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