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玩吧。我跟聰白阿姨和君承叔叔在那邊聊天,你們有事,來那邊找我們。”舒琬指著院子裏的涼亭說。


    “好!”三個孩子答應著,又跑著去玩了。


    舒琬帶著黃聰白、黃君承往涼亭那走,牙嫂端著茶過來。


    “牙嫂,我們自己泡吧。”舒琬讓牙嫂把一套茶具放下,示意她離開。


    她給兩位泡茶,說:“時間一天天的,過得可真快。”


    “可不是。看你的臉,明明還是多年前第一次見你時的模樣,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黃君承感慨說。


    “孩子啊,像小樹苗。你生下它後,不論你管不管它,它都會一天天長大。”舒琬意有所指,說。


    黃聰白可以斷定,這個孩子,就是她跟許驍的兒子。


    三人坐著,敘了會舊。大部分時間,是黃君承在講,舒琬在聽,黃聰白在發呆。


    “聰白,你怎麽心不在焉的?”黃君承發覺黃聰白的不對勁,問。


    “沒什麽。”黃聰白掩飾地笑了笑,說。


    她喝了口茶,聲音淒苦,說:“人的一生,真是一步步的棋,一步走錯,便步步都是錯了。”


    黃君承看了黃聰白一眼,沒有接話。他知道,黃聰白肯定是想起了那個留在許家的孩子。當年,聰白把那個孩子抱到許家,說不能耽誤孩子享受許家家族溫暖。她不過是個孤兒,沒有什麽親人。而許家,也算是人丁興旺。為此,她寧可獨自忍受思子之苦。她跟許家約定了,從此後她不會再看孩子一眼,也永世不得跟孩子相認。


    舒琬開口,說:“人的一生,確實是很微妙的。當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個小小的選擇,說不定會在若幹年後,影響自己的人生軌跡,決定自己的命運。想回去重新做選擇,卻沒有時光機可以穿越時空。”


    黃聰白說:“如果可以選,我選擇沒有遇見。那麽,一切都是平靜的模樣,沒有那麽多撕心裂肺。可是,我沒得選。我就是遇見了,沉淪了,做出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停住聲音,看了眼舒琬,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話。她收住聲,換了話題,說:“舒琬,你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我聽說,陶芩還在糾纏我哥哥。陶芩是你的妹妹,我希望你能管管她。”舒琬說。這是她找黃聰白想出來的借口。


    黃聰白嗬嗬笑,說:“在我爸媽病亡後,所有的親戚都離我遠去。那麽多的負債,留給我一個人償還,我隻能——”


    她苦笑了下,說:“而等我把所有的債還完,有了餘錢後,這些親戚又一個個出來了。”


    她的聲音變冷,說:“陶芩不算是我的妹妹,不過是跟我有一點血緣關係而已。也許以前,我還念她是我的表妹,想把兩人的關係處得好一些。如今,我隻想跟她遠一點,再遠一點。她跟我,不是一路人。”


    舒琬“哦”了一聲,說:“那對不住,是我了解不透,打擾你了。”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黃聰白盯著舒琬的眼睛看,問。


    舒琬認真看著她,沒有挪開眼睛,說:“嗯。你也知道,我哥哥的媳婦,跟我家的關係微妙。所以我不想他們的婚姻出現問題。陶芩這個女人,我也是了解一點的。她,隻怕很難聽進去誰的話。你是她的表姐,我想她多少會聽聽你的意見。”


    “我這個妹妹,算是把一手好牌打壞了。她家裏條件還可以,明明可以找個靠譜的男人,好好過日子。卻非得看上那些看著光鮮亮麗卻看不上她的男人。這麽一耽誤兩耽誤,成了大齡剩女。”黃聰白歎息道。


    她之所以跟陶芩決裂,還有一個原因,是陶芩明著說,是她耽誤了陶芩的幸福。陶芩說,因為她的表姐是不婚主義,所以她才也不想結婚。舅媽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叫她以後離自己的女兒遠一點,別給她壞的影響。


    可是,她跟陶芩,能一樣嗎?


    她是迫不得已,對男人徹底失望了。而陶芩,明明是花心,跟猴子掰玉米似的,見一個愛一個好一個,白白壞了名聲。


    男人們又不傻。誰也不想娶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回家,什麽時候給自己戴綠帽子都不知道。


    黃君承說:“舒琬,你別犯愁了。據我所知,陶芩快嫁人了。”


    “嫁人?嫁誰?”黃聰白和舒琬都驚訝道。


    “袁宇。袁宇跟陶芩倒是絕配。一個是男人中的花心大蘿卜,一個是女人中的花癡。一個娶不到正經人家的女兒,一個嫁不進好人家。”黃君承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陶芩嫁不出去我信。袁宇哄個學生妹跟他結婚,還不是簡單得一加一等於二一樣?”黃聰白表示不信。


    黃君承搖頭,說:“你別忘了,袁宇想找有家底的女人。那樣的女人,家庭背景都是厚的。父母怎麽可能不去查他的底?自然會棒打鴛鴦。陶芩怎麽樣,也算是略有家底的。男人和女人一樣,想找到那個好的,必須自己也是好的。人品不行的,無論如何,都是不行的。”


    吃飯的時候,許安文跟小大人一樣,跟著舒琬他們上大桌吃飯。幾幾和何何,在小桌子上吃飯。


    “安文,你喜歡吃什麽?阿姨給你夾。”黃聰白問。她看著許安文,眼珠子都在發光。


    “不用了,謝謝阿姨。”許安文微笑著說。他的笑,很疏離。


    好奇怪,許驍是個溫暖的人,自己也是個溫暖的人,怎麽會生出個這麽冷漠的兒子。也許,這是生活環境造就的?


    黃聰白的鼻梁酸酸的。不能給自己的兒子一個溫暖的童年,讓他長成一個溫暖的人。作為母親,她很失敗。


    少年老成。是因為生活太苦,不是嗎?


    念及此,黃聰白眼眶裏眼淚在打轉。她去了趟洗手間,平複自己的心情。


    舒琬跟著進去,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用意何在?”黃聰白冷聲道。


    “沒什麽。如果你想他,隨時可以來我家看他。他現在歸我和齊同撫養。”舒琬回答。


    “什麽?”黃聰白驚訝道。


    “許驍的堂哥要結婚了。家裏的老人都年紀大了。許驍結婚了,留他在家裏不方便。你兒子主動提出,讓我和齊同養他。他這麽大了,心思挺多了。”


    “舒琬,謝謝你們!”


    “不用。多來看看他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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