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則行垂眸看她, 酒窩若隱若現:“你確定?”


    棠柚已然有些急躁,也不回答,用力扯著蕭則行的襯衫領, 微微探身,徑直吻上他的唇。


    她壓根就不懂得接吻的正確方式, 一團稚氣,哪怕是氣勢洶洶地貼上去,結果還隻是最最簡單的唇瓣貼著唇瓣, 睜大眼睛看他。


    海邊霞光萬道, 碧藍清澈的海水波蕩不已,海風微鹹,潔白的鴿子落在欄杆上,收斂翅膀, 歪著腦袋看著正在親親的兩個人。


    蕭則行屈身,胳膊從她背後穿過,攬住她,眼睫微垂, 眸色幽深。


    而棠柚仰著臉,眼角的淚痣小巧玲瓏。


    棠柚試探著咬了一口他的唇。


    沒敢用力, 力氣很小,卻也成功了。


    她生澀而不得章法的吻。


    蕭則行縱容默許了她的胡鬧。


    然而等棠柚嚐夠了,準備抽身離開時,腰肢卻被蕭則行攬住,往他身上貼的更近了。


    蕭則行聲音低啞:“再親一次。”


    這一次的親親沒有前兩次溫柔, 老狐狸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本性,亮出了隱藏的獠牙;不知不覺已經落入美色陷阱中的小兔子還以為自己終於得逞,雖然被親的有點喘不過氣來,仍舊有種微妙的成就感。


    就是腦袋被親的暈暈乎乎,抓著他的胳膊,棠柚感覺和蕭則行親親感覺真的很好。


    她還可以再來十次八次。


    暈頭轉向中,蕭則行輕輕鬆鬆地將棠柚抱起來,往房間內走。


    棠柚摟著他的脖頸,臉貼著他的耳朵,臉頰一點一點紅起來。


    媽耶,現在這個姿勢好曖昧啊。


    她像是一隻八爪魚,四肢都牢牢地纏著他,再不肯鬆開。


    柔軟的裙擺垂到他的手上,涼涼的絲綢質地,若有似無的撩撥。


    蕭則行的手緊了緊。


    把棠柚放下來之後,他才把通往露台處的玻璃門關好,嚴嚴密密地拉上紗簾。


    打開枕邊的奶黃色小燈。


    溫柔光暈之中,兩人在柔軟的絲綢和鵝絨被褥中接吻,酒店裏的這一層中再沒有入住其他客人,萬籟俱寂,唯有略急促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美色惑人,也能壯慫人膽。


    有些缺氧的棠柚放空腦子,不想再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隻是單純地想要親親。


    但親親也不夠了。


    小兔子伸出罪惡的爪爪。


    小爪爪被蕭則行捏住,阻止她的進一步動作,抵著她額頭,啞聲叫她:“柚柚。”


    小兔子牢牢被困住,迷茫地看他。


    蕭則行的襯衫稍有淩亂,仍舊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他看著棠柚,說:“和我交往吧。”


    嗯嗯嗯?


    確定是交往不是交、配嗎?


    幹嘛突然在這個時候說這麽煞風景的話啊?


    大家快快樂樂地隻圖對方身體不好嗎?


    棠柚企圖蒙混過關,不說話,晃了晃手腕,柔聲叫他,試圖激起他一顆禽獸心:“二叔。”


    蕭則行絲毫不為所動,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在她耳畔問:“柚柚,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您的身體,喜歡到不得了。


    但是也並不了解您的本性啊。


    棠柚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蕭則行已然從她的猶豫中窺到端倪。


    他放開棠柚的手,將她整個人溫柔地圈住,下巴擱在她頭頂,阻止小兔子蠢蠢欲動的動作:“柚柚。”


    棠柚:“啊?”


    “想要騙我身體可沒那麽容易,”蕭則行輕輕咬了口她的耳朵,低笑,“連個喜歡都不肯說,還想學人走腎不走心?”


    棠柚從善如流,蹭著撒嬌:“我最喜歡則行哥了,則行哥真好,能不能再親我一次啊?”


    蕭則行縱容了,把她親到幾乎喘不過氣來,大手按著她背部,輕輕拍著,給她順著氣:“親親可以,其他的不行。”


    男人身材高大,棠柚被他圈在懷裏,小胳膊小腿的都被壓住,根本沒有辦法再做點什麽。


    這就是體力上的天然優勢,對方想吃她輕而易舉,她想反吃卻難如上青天。


    美色在前,好不容易壯了次賊膽;棠柚還打算再搞點其他事情,卻沒想到又被蕭則行摟緊。


    “不是說自己很保守、想留到婚後麽?”蕭則行吻著她的臉頰,“不等了?”


    棠柚很耿直:“等不了。”


    蕭則行太誘人了。


    嗚嗚嗚,想睡。


    當初還以為他是蕭維景,避免被睡,棠柚自己胡亂編了一堆謊話,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現在猝不及防地被人翻了舊賬,她有點羞惱,忍不住回懟蕭則行:“您那時候還說我這個年紀的該去和同齡人玩,和您這個老人家在一起沒什麽意思。”


    蕭則行不為所動:“現在我想吃個嫩草。”


    “那你吃呀你吃呀,”棠柚費力地從他胳膊下往上移,親了下喉結,態度極其囂張,“嫩草都送到嘴邊了,怎麽不張嘴啊?”


    蕭則行捏著她的臉頰,笑:“胡鬧。”


    棠柚覺著胡鬧的是蕭則行。


    明明他自己也很想吧,別以為她不知道。


    偏偏在喜歡不喜歡這種事情上糾結。


    蕭則行垂眸看她:“你還不開竅,等你想通了再吃也不吃。”


    棠柚隱約明白蕭則行的意思。


    他想要自己喜歡他。


    可是喜歡一個人的代價很大,棠柚不想如母親一般,一片癡情送出去被辜負的完完全全;她害怕受到傷害,才不敢去付出。


    當初的蕭維景是這樣,現在的蕭則行也是。


    無愛則歡。


    不談感情,隻單單純純地走個腎不好嗎?


    棠柚想不明白,本想著晚上趁蕭則行睡熟了放鬆警惕再下手,結果她睡的比豬還香甜,一覺醒來,人已經走了。


    隻剩下溫熱的早餐擺在桌子上。


    打開手機,看到苗佳溪給她發的信息。


    今天發的真及時。


    苗佳溪:今天黃心柚睡到蕭則行了嗎?


    棠柚咬了一口香煎豆腐,慢吞吞地回:沒有,但是親了


    苗佳溪:你親他還是他親你啊?上還是下啊?


    棠柚:互親,上


    苗佳溪發了個失望到滿地打滾的兔子表情包過來。


    棠柚吃掉一整塊豆腐,想了想,給苗佳溪回:這兩天,我一定要完成我的小目標


    完不成,我名字倒過來念


    原計劃定在今日下午開始拍攝,但中午時分,霍徐楠打了電話過來,歉意滿滿地說:“對不起,柚柚,我妻子身體突然不舒服,我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今天恐怕拍不成了,要把時間往後拖一拖。”


    棠柚關切地問:“拍攝的事不著急,嫂子她還好嗎?沒事吧?”


    “沒事,老毛病了,不是什麽大問題。”


    棠柚聽霍徐楠聲音溫和,才放了心。


    工作人員已經習慣了處理各種突發狀況,其中就包括霍徐楠不能及時趕來;外加上在這邊的住宿吃飯補貼全免,也隻當是外出度假了,並沒有什麽怨言。


    棠柚也慶幸今日不用下水。


    腰上被蕭則行按出的淤痕格外明顯,腳腕和小腿上亦有深淺不一的痕跡,但是她不記得昨天有被捏腿啊?還是親親太激烈,她忘記了?


    棠柚頗為費解。


    下午並沒有見到蕭則行的身影,棠柚一邊吸氣一邊小心翼翼給自己身上的傷痕上好藥,順便想想怎麽樣才能吃掉蕭則行,或者是被吃。


    古人還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棠柚現在就是拚著一口氣,也得想辦法把蕭則行睡服。


    哼,這個老狐狸現在就是故意吊她胃口。


    傍晚,棠柚戴了個大草帽,外出買冰激淋時,聽到有兩個人在不滿地議論。


    她側眸看,那倆人胸前工作人員的名牌還沒摘。


    “這次到底是換成誰過來拍mv了啊?”


    “不知道,”另外一個人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好像是那個yuko吧?也不知道這次露不露臉。”


    那人抱怨著:“一個小網紅而已,憑什麽換掉倪涼?我弟弟是倪涼的粉絲,早就答應了要給他帶倪涼的簽名照回去,現在完了,換成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夥。”


    玩手機的回應:“聽說yuko長的很醜,這次下水拍,沒有遊泳功底的人更拍不出來好看,我覺著得糟。害,說不定是睡了投資人才拿到的資源。”


    “是啊,不然幹嘛要找一個網紅過來拍啊——”


    棠柚從攤主手上接過來冰激淋,打斷她:“可能因為yuko不會在背後說人是非吧。”


    被她打斷的兩人一愣,玩手機的那個放下手機,警惕看她:“你是誰?”


    “我是yuko,”棠柚目光落在她們的名牌上,笑,“麥汋?趙奈?名字還挺好聽的,就是嘴巴有點大,吃飯肯定很方便吧?”


    不看她們瞬間慘白的臉,棠柚轉身,拿著冰激淩離開。


    她倒是想睡投資人。


    可投資人不同意啊。


    晚上,蕭則行回到酒店,剛剛脫掉外套,就聽到外麵謹慎的敲門聲。


    叩叩叩。


    三下。


    蕭則行隨手打開監視器,看到了棠柚。


    她穿著毛絨絨的小兔子睡裙,拖鞋上也是可愛的小兔子頭,絨呼呼。


    臉頰粉粉,看上去剛剛洗過做,頭發柔軟蓬鬆,還有撮倔強的小呆毛。


    蕭則行喉結微動,拉開房門。


    門開的瞬間,棠柚立刻貓著腰,一溜煙兒從他胳膊下竄進來;她站在地毯上,略抬下巴,高傲地看著他:“我聽到有人傳謠言說我睡了投資人。”


    蕭則行不動聲色,解開腕上的手表,隨手擱在矮茶幾上:“然後呢?”


    棠柚開口:“我要證明這不是謠言。”


    蕭則行姿態閑散坐在沙發上,聽她這麽說,頰邊酒窩又深了。


    他的腿很長,肩寬腰窄,鍛煉得宜的身體肌肉均勻,最適合穿襯衫。


    襯衫下手腕上,青筋微微凸起,一雙手骨節分明。


    棠柚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適合穿正裝的男人。


    蕭則行輕哂,仿佛是在和她討論數學題:“你打算怎麽證明?”


    棠柚挪著步子,走到他麵前。


    “我喜歡你,”棠柚盯著他的臉,麵不改色,“這樣可以嗎?”


    蕭則行歎息:“這麽生硬。”


    棠柚換了稱呼:“最喜歡則行哥了。”


    蕭則行不為所動:“敷衍。”


    下一刻,他身體僵住。


    棠柚往前邁一步,扯著她裙子上那個毛絨絨的小毛球,徑直塞到他手中,仍舊看著他,軟聲叫他:“二叔。”


    她的手指纖細白嫩,此時捏著那個毛球球,一起盡在他掌中。


    唯有泛淡粉的指尖與他掌心相觸,柔軟到一塌糊塗。


    棠柚的下一句還未出口,蕭則行捏著她裙子上毛球的手收緊,往自己方向一拽。


    他酒窩淺淺:“柚柚,要證明可不止一種方式。”


    另一邊,蕭維景坐在酒桌上,郝勻主動坐在他旁邊,忍不住勸導他:“維景啊,我知道你丟了未婚妻很難受,但你也不能一蹶不振啊。”


    蕭維景滿麵不悅地打斷他:“我沒難受。”


    父親蕭則年今天高興,拉著他們這群人一起喝酒,隻是誰都沒有蕭則行那樣的好酒量;蕭則年喝的不盡興,已經出去了。


    蕭維景站起來,聽趙曼蘭說,在他以前的住處裏找到了一疊未拆開的信。


    總共有十幾封,全是棠柚寫給他的。


    看落款日期,基本上都是兩人剛剛訂婚後的那兩個月。


    彼時蕭維景正在因為被老爺子強行指定婚約而難受,叛逆期上頭,一封也沒看,封存到現在。


    那時候的棠柚字體還很稚嫩,第一封表明來意,說是父親要求她必須給蕭維景寫信;她對自己這個未婚夫還沒什麽概念,第一封信上全是自我介紹。


    後麵的八封,都像是在寫流水賬一樣,儼然是當成日記來應付公事。


    什麽自己的裙子又被繼妹拿走了,學校路邊攤上賣的烤栗子很好吃……


    都是些零碎的小事。


    蕭維景知道那時候的棠柚年紀還小,情竇都未必能開。


    隻是他仍舊忍不住去想,如果那時候他好好地對待棠柚呢?去接她上學下課,給她買烤栗子,送給她漂亮的連衣裙。


    現在兩人是不是已經成為最合襯的情侶了?


    第九封信:“維景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直不給回信,如果你看到這封信了,給我回一下好嗎?”


    蕭維景想要給她回信。


    但是已經回不了了啊。


    他顫抖著手拆開最後一封。


    棠柚該是壞著多麽絕望的心情,給他寫了最後一封信?


    她會在最後一封信中寫滿失望嗎?還是什麽?她是被傷到多難過,才會不再給他寫信,放棄了喜歡他——


    泛黃的信紙緩緩展開。


    “蕭維景你個大傻x,既然不看信老子也就不客氣了。別以為就你一個人不想結婚,老子也不想結。還有那個文靈,她天天偷老子東西,和你湊一對正好,祝你們白頭偕老天長地久,別耽誤老子正常成長戀愛,成麽?”


    蕭維景死死盯著上麵的字,神色有些恍惚,手指抵著額頭。


    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疼痛感令他十分痛苦,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以緩解。


    疼的不止是頭,還有心髒。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以來被他嫌棄嬌嬌弱弱的棠柚,本質卻出乎意料的爽朗,招他喜歡。


    棠柚早就寫明了真相,而他對此棄之如敝屣。


    蕭維景按著太陽穴,聽到傭人說老爺子來了,他放下信紙,站起來出去迎接。


    蕭老爺子雖然上了年紀,但精神氣十足。


    尤其是罵人的時候,能罵上個兩小時不帶重樣的。


    蕭老爺子嚴肅地盯著蕭維景,責罵:“你現在這幅頹唐模樣是怎麽回事?是要擺給誰看的?”


    蕭維景道歉:“對不起。”


    趙曼蘭心疼孩子,忍不住開口:“爸,您就不能再幫忙聯係聯係柚柚?柚柚一直最聽您的話,隻要您開口,她肯定——”


    蕭老爺子哼了一聲:“強扭的瓜不甜。”


    趙曼蘭咬牙:“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您看以前柚柚那麽喜歡維景,現在維景也意識到自己錯誤,今後一定會好好地疼愛柚柚那孩子……”


    蕭老爺子聽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等到了後麵,才眯著眼睛看蕭維景:“你怎麽想?”


    蕭維景直直地看他:“爺爺,我想娶棠柚。”


    他想要重新開始。


    想要柚柚喜歡上他。


    趙曼蘭還想再說話,蕭老爺子抬頭,阻止她;他看了蕭維景半晌,沉聲說:“咱們單獨聊聊。”


    蕭維景不知道老爺子要和他說什麽。


    茶香氤氳,蕭則行好茶,好烈酒,好玫瑰。他先前住在這裏的時候,親自改造了一間茶室,至今仍舊保留著。


    老爺子也頗為喜歡,他坐在矮腳紅木茶桌前,喝了兩盞茶,才開口:“我現在還記得當初你和柚柚見第一麵的樣子,柚柚對我說,這個哥哥很好看。”


    蕭維景已經想象不出來了。


    畢竟那時候老爺子還沒有指派婚約,棠柚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小屁孩;除非他昏了頭,不然不會刻意去注意一個小黃毛丫頭。


    以前他一直把柚柚當作是個孩子。


    “柚柚那個父親一直是個不著調的家夥,她繼母江桃也是麻煩,”蕭老爺子緩緩開口,“你以為我讓柚柚嫁給你,是故意委屈了你?”


    蕭維景捏著杯子:“我知道錯了。”


    “柚柚那孩子最難得可貴的一點,就是知道分寸,”蕭老爺子看他,“你被你的父母給嬌慣壞了,最不懂的就是‘分寸’兩個字。關於文靈的事,你二叔已經全告訴了我。報恩需要分寸,做人處事也講究個分寸,你現在被人白白蒙蔽這麽多年,就是輸在這兩個字上!”


    蕭維景艱難開口:“當初是柚柚救了我。”


    關於當年的事情,此時的蕭維景已然調查清楚。


    先前他被救命之恩所蒙蔽,又誤以為文靈性格純良,犯下不少錯事;現在幡然悔悟,才覺出自己當初究竟錯的有多麽離譜。


    在他所不了解的那一麵裏,棠柚一直都在很努力陽光地成長著;高中時候,整個班的同學老師都喜歡她,她會為了受災的地區組織募捐活動,也會為了能給班級拿獎拚命地練習著自己不熟悉的體育項目……


    倘若早知道當年救他的人是棠柚,現在隻怕兩人已經快要領證了吧。


    蕭老爺子並沒有因蕭維景此時的神色有所動容,他擱下茶盞,悠悠開口:“放棄吧,維景。”


    他說:“你現在的懊惱和悔恨,也僅僅是因為你已經失去了而已。你隻是不甘心,並不是真的喜歡棠柚。”


    蕭維景急促地叫他:“爺爺。”


    蕭老爺子站起來:“我已經重新替柚柚選好了丈夫人選,算是你耽誤她這麽多年的虧欠,現在隻差柚柚點頭。”


    蕭維景握緊拳頭,問:“您怎麽能確定那人就能比我更適合棠柚?”


    趙曼蘭先前旁敲側擊了好久,都沒能從老爺子口中獲得更有效的信息來;老爺子忌諱別人打聽他的行動,他們也不知道老爺子現如今看中了誰。


    與蕭維景平輩的這些人之中,蕭維希久不在國內,梁衍早有婚約……


    人選雖然多,仔細一品又都不合適。


    蕭老爺子看他一眼:“不用我確定,柚柚喜歡就行。”


    老爺子站起來,徑直推門離開。


    蕭維景紅著眼睛,他一口喝幹了兩盞茶,仍舊沒有絲毫辦法來澆滅心中的灼燒感。


    老爺子已經擺明態度,不會再幫他。


    但他還可以靠自己。


    蕭維景嚐試著重新追求棠柚。


    事情一定還會有轉機,畢竟棠柚做了他四年的未婚妻,多多少少都會對他有些感情。


    千言萬語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蕭維景捏著手機,最終隻能選擇有些俗套的開場白——


    柚柚,在做什麽?


    與此同時,蕭則行正在房間中吃水果。


    黑色的襯衫規整,沒有一絲褶皺,紐扣原本一直扣到頂端,現在被解開了兩粒。腕上的手表放在一旁,還擺著毛絨絨小兔子睡裙,毛球尾巴已經被大力捏的扁了下去。


    柚子不知道是什麽品種,果皮很薄,蕭則行扒開果皮,掰開柚子,慢條斯理地吃。袖口邊緣不慎染上果汁,他也並不在意。


    水果的甜度令蕭則行十分滿意,抬眼:“柚子真甜。”


    她險些忘了自己姓什麽叫什麽,隻是睜大眼睛看他;這時候恍惚的神色引得蕭則行一笑,身體前傾,摸了摸她的頭發。


    快要委屈瘋了,偏偏蕭則行不依她,把水果吃的幹幹淨淨,一點兒也沒有浪費;看見棠柚眼睛都紅了,蒙上淡淡霧氣,才終於罷休,把她抱在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溫和地問:“怎麽了?”


    棠柚揪著他襯衫一角,要氣炸了:“我想吃葷。”


    蕭則行笑了,摸摸她絨呼呼的頭發,把淩亂的幾縷發絲撥正:“不行。”


    他的襯衫依舊端端正正,褲子也是,一派端正嚴謹的模樣,絲毫不亂。


    無能狂怒的棠柚無力地把他的襯衫揪的淩亂,要是她力氣再大一些,現在已經把布料給扯壞了。


    剛剛她害怕到顫抖,還扯了他的頭發,好像還抓了胳膊。


    “把你小腦袋裏的東西清一清,”蕭則行低頭看她,微笑著警告,“別再胡思亂想,也別想著用完就丟。”


    棠柚嘴硬:“我沒有。”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廢了這麽大勁兒,結果還是沒有嚐到老狐狸的味道,又委屈又不平。


    “你眼睛裏就藏不住事,”蕭則行抱緊她,瞧她腳趾還在可憐兮兮地蜷縮著,俯身將整隻小巧的腳捏在手中,把圓潤的腳趾揉開,不疾不徐,“想要我,總得讓我瞧瞧你的決心。”


    棠柚把臉埋在他肩窩中,臉頰脖頸上的淡紅色仍舊沒有褪去,並不是想和他說話。


    她的呼吸還沒能平息下來,這下真的成小兔子了,動也不想動,老老實實地被老狐狸給嚐了個遍。


    蕭則行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棠柚心裏鬱結,又累又氣,疲憊不堪。


    氣的狠狠地咬了口蕭則行的脖子,但是小鈍牙咬人並不痛,牙印也隻是留上一瞬,很快就消失掉了。


    蕭則行倒是由著她咬,笑:“可別硌壞你的牙。”


    一直到被放回去,棠柚的手指仍舊揪著他襯衫的領子,試圖和他貼的更緊一些。


    他身上的味道十分好聞,奇異般地安撫了她。


    蕭則行喂給她水喝,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笑:“不要叫黃心柚了,不適合你。”


    棠柚茫然問他:“為什麽?”


    蕭則行拿走空掉的杯子,又倒了一杯給她:“這麽甜,該叫蜜柚才對。”


    棠柚沒理他,她很渴,全部水分都要沒了,像是被太陽曬過的河蚌;一口氣喝光杯中的水,裹著絲綢被縮起來,完完全全不想動彈半分。


    當蕭則行過來的時候,她仍舊不由自主地抱上去,把臉貼在他胸膛上。


    小爪子和小腳丫都被困住,又不能搞事情了。


    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棠柚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一定要征服蕭則行,有朝一日一定要蕭則行跪下來求她。


    蕭則行耐心地順著她的背輕輕地拍著,哄著。


    小兔子快要累壞了,又羞又惱的,剛剛還撓了他胳膊好幾下,差點把他蹬出去。


    聽她呼吸均勻之後,一手摟著她,另一隻手終於懶懶散散地拿起枕邊呼吸燈閃爍不停的手機。


    是蕭維景給她發過來的消息。


    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


    蕭維景:柚柚,在做什麽?


    蕭則行代棠柚回複:坐月子


    手機另一端的蕭維景,手撐著額頭。


    方才的酒精還在灼燒著他的胃和咽喉,火辣辣地一道下去;蕭維景難受到不行,看著這條短信,他還當是棠柚在與他說笑,回複:別鬧了,柚柚,能和我聊聊天嗎?


    五秒後,蕭維景收到回信。


    不能


    她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反複刪改了好多遍,氣憤叉腰。


    老狐狸和小白兔互相撩撥,一個圖心,一個圖身。


    今天沒有小劇場,眼睛有點疼,我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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