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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十年過去了,又是一輪朝陽升起,隱木鎮較之十年前,多了許多新鮮血液,也少了許多熟悉的麵孔。([


    鎮外的一片森林,天氣已然入夏,四處都是歡快的蟬鳴,一棵棵帶綠葉的參天巨木,被無數爭相向上的青藤纏繞,一絲絲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射下來。


    遠處一片雜草叢中,突然傳來稀疏的波動聲,一隻有著灰黑色皮毛的樹獾探頭探腦的出現,見四周沒有什麽危險,便又小心翼翼的爬了出來。


    正待它準備尋覓食物時,危險悄然而至,一根黑羽長箭破風而來,直直的正中樹獾腦袋,甚至因為箭太快,樹獾巨大的身體還被衝擊出去好幾丈遠!


    遠處的一名渾身充斥著陽剛之氣的少年突然從一根巨樹上跳出,露出得意的笑容。


    “守了你整整一天,總算沒白費了,可以給妹妹加餐了!”紀霄咧了咧嘴,撫摸著手上象征獵人的巨弓,伸手拿出背後準備好的繩子,向前將獵物綁在了腰上。


    經過十年的鍛煉,紀霄的身手雖然暫時還不能與其父相比,但在隱木鎮年輕一輩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隨著紀濤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這上山打獵的任務自然落在了十六歲的紀霄身上,這片山林中雖然大型猛獸多不勝數,但是並沒有妖獸存在,紀濤對此倒也是很放心的。


    “這獾子的毛皮質地很好,賣給裁縫鋪起碼能值十幾兩銀子,肉也很好吃,接下來幾天都不用擔心沒糧食了!”


    紀霄喜滋滋的在樹林間跳躍,突然前方傳來巨大的響動,一根大樹毫無征兆的倒了下來,隻接砸向向前俯衝的紀霄,紀霄後背冷汗狂冒,這要被砸到可不是簡單的傷勢問題了,甚至很有可能直接斃命!


    由於慣性,紀霄沒有及時停下來,眼看馬上就要被砸到,紀霄當機立斷,直接借著向下的慣性從樹上跳下。


    在空中一個鯉魚翻身,身體脫離原來的軌道,向外飛去,同時正好與砸下來的巨木交錯而過,即便反應已經很迅了,卻還是被一截樹枝抽個正著,直楞楞的摔在一旁的泥土上。


    就在巨木倒下的另一邊,兩個背著大刀的男人正笑嘻嘻的看著一截黑黝黝的樹根。


    這兩個壯年男子,盡皆是膀大腰圓的大漢,猙獰的麵孔配合上陰險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凶悍,其中一名壯漢拿著手中的一張火紅色符篆,嘖嘖稱奇。


    “我說兄弟,這東西的威力還正大啊,居然一下就能轟倒一棵鐵楓樹,這要是對著人……嘖嘖!”


    另外一名大漢也操著一口粗魯的嗓音說到:“這是當然,你也不想想,這可是寨主千方百計才從一名上仙手中求來的,威力能不大嗎?”


    “哈哈!話說剛剛好像有個人被砸中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一個過路的獵戶而已,死了就死了,別管了,還是先完成寨主布置的任務吧!”


    說完兩名大漢就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手中的符篆。


    一提起寨主,他們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那位爺可是向來殺人不眨眼的,要是完不成交待的任務,可不會對他們心慈手軟。


    “咳……咳……”


    紀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胸口肉眼可見的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染紅了青色的外衣,此時的他看起來異常的狼狽。


    “咳……是蜈蚣寨的強盜山賊嗎?混蛋,居然敢暗算我!”


    抹了抹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紀霄迅的扯開了小腿上的布條,走了兩步後摘下了一株正好長在附近的草藥,塞進嘴裏嚼了嚼,敷在了胸前的傷口上,並用布條纏好。


    隨後紀霄嚐試著揮了揮手,見問題不大,便提起了掉在了一旁的弓箭?,目露堅毅的神色,吐了口血水,提腳追了上去。


    那兩個山賊萬萬沒有想到,一次普通的玩笑,卻招惹了一個煞星。


    紀濤從小就教育兒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男兒一生,自當恩怨分明,有恩必答,有仇必報!


    紀霄施展出父親交給他的一身本事,像一個幽靈一般前行,仿佛流動的空氣,輕飄飄的綴在了那二人之後。


    這一手追蹤功夫可不簡單,紀濤訓練兒子時,一向以最嚴厲的方法,為了讓兒子掌握叢林生存的本事,曾經不惜故意讓兒子去追蹤一頭斑斕猛虎!


    那一個月與虎相伴的日子也是紀霄最難忘的,每天提心吊膽,不能讓猛虎現,甚至要一直和其保持十丈以內的距離,當時年僅十四歲的紀霄可謂吃足了苦頭。


    但那一個月的效果可謂十分顯著!紀霄的追蹤本事大幅度提升,就算離人十丈以內也不會被任何人現。


    這兩個山賊自然是不知道紀霄的厲害,依然往著密林深處走去。紀霄則在他們身後觀察,尋找最恰當的機會,爭取一擊必殺。


    “寨主說的地方到底在哪裏啊?這林子也太大了,再走要是進入妖獸區怎麽辦?”一名山賊皺了皺眉頭說到。


    “別急,按照地圖上看,應該就在這裏了。”另一名山賊拿出一副古樸的羊皮地圖看了看,又說到:“就在這裏,應該是左邊這棵樹了!”


    “嘿嘿,聽說這可是寨主祖傳下來的藏寶圖,不知道有什麽好東西呢。”


    山賊聞言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迫不及待的笑容。隨後取出大刀用力向旁邊的枯木砍去,隻見刀身輕而易舉的沒入樹幹,卻是直接將其斬斷了!


    樹幹是中空的,奇怪的是裏麵居然有一個黑色布包,布包已經是快要腐爛完了,看起來年代十分的久遠。


    “快,把東西拿上來!”拿地圖的山賊催促著,神色看起來十分的激動。


    “好嘞!”


    拿刀山賊答應了一聲,完全沒注意到旁邊同伴的神色從激動漸漸變成了陰冷,他搓了搓手,彎下腰準備去拿那個布包,這時,異變突生!


    “……為什麽?”拿刀大漢盯著拿地圖的山賊,而後者此時正拿著一把匕,卻是直接捅在前者肚子裏!


    原來剛剛那拿地圖的山賊趁著同伴不備,直接掏出匕捅了上去。


    他擦了擦手中的血跡,一腳將同伴踢翻,看著同伴不可置信的眼神,輕聲冷笑道:


    “為什麽?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隻要我擁有了寨主給你的火球符,再加上這個布包裏麵的寶藏,天大地大,哪裏我去不得,還用的著給那個冷血寨主賣命嗎?對不起了,兄弟,要怪,就怪你太傻了吧,哈哈!”


    “你會有報應的,寨主他不會放過你的!”地上的大漢咬牙說了一句,卻也是再無力氣,直接咽氣了,雙目還憤恨的盯著那個剛剛還與他說笑打趣的人!


    “哼,報應?隻要我擁有了這些,我還怕誰?”隻見他朝著地上的屍體吐了口口水,就滿臉期待的準備去撿黑布包裏麵的東西。


    “誰?”


    大漢猛的回頭!卻是剛剛紀霄被他殘忍的行為所震驚,一時亂了心性,不小心踩在一截枯枝上所出的聲音。


    見已經暴露了,紀霄索性直接跳了出來,那銳利如鷹的眼睛讓對麵的大漢也驚了一把,不過依然還是故作冷靜的說道:


    “我道是何人,原來是一個毛頭小子,既然你已經看見了剛才的事,那就……不用活了!”


    大漢突然出手,卻是準備先製人,一舉將紀霄滅口。


    他取下背上的大刀,迅猛極的向紀霄劈砍,紀霄反應也快,一個側身躲過了第一刀,大漢見一刀未中,竟直接將刀翻轉,橫向劈來,紀霄大驚,來不及閃躲,提起手裏的巨弓就是一擋。


    雖然暫時保命,手中巨弓卻也是被生生斬斷。


    “這個看起來粗狂的家夥竟也是一名高手,難怪敢和蜈蚣寨主作對!”


    紀霄小小的震驚了一下,卻又是一個翻身躲過了一擊,大漢得勢不饒人,手中大刀舞的是一個風生水起,端得上是一個刀中好手。


    紀霄連續的幾步,與大漢拉出了距離,隨即擺出了一個動作,雙手合十向前,一腳半蹲,一腳繃直,好似一匹野狼正在蓄積力氣。


    “哼,裝神弄鬼!”


    持刀大漢見此表麵上不以為意,心中卻好似翻騰的海水波濤起伏。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正是江湖上失傳多年的絕學“一字奔雷掌”的起手動作,難道這個小子小小年紀,竟掌握了如此絕技!


    大漢心中不免萌生出一絲退意,但就是這一念之間,紀霄已經完成了一字奔雷掌的起手式,一對鷹眼凝視著大漢,大喝一聲,雙腳一蹬,直接衝了出去,大漢甚至來不及反應便已中掌!


    “噗!”


    大漢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向後傾倒,直至倒在地上時,卻是已經斷氣。


    兩眼流露出的目光,竟和剛剛同伴的目光一模一樣,不敢相信!


    一字奔雷掌,未見其人,便已中掌,中掌者筋骨碎裂,絕對不可能存活。乃一擊必殺之招,當的上是奔雷之勢,無可抵擋!


    當初紀霄學習此招之時也是天天背負巨石跑步,訓練爆力,苦不堪言。不過看著此招之威,再多的辛苦也是值了。


    不知道紀濤到底是何人,竟然連如此絕學都精通,而且如此厲害之人,當時竟也會被人所傷,那人的功夫豈不是比紀濤還厲害。


    看著大漢的屍體,紀霄冷漠的站了起來,這半蹲的姿勢對體力也是相當有考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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