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王陽身份之後,幾位鏢師的一身熱血頃刻間就冷卻了下來。


    這是一個可怕的人,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不是他們可以對抗的。隻要王陽願意,他可以很隨意地捏死他們幾個,頂多也就比捏死螞蟻要多費勁一點。


    尤其此人的風評向來不好,喜怒無常,殘酷暴虐!


    他們漸漸生出了退意,即便是得知阿正就是被其所抓,甚至已經被他所害,他們也提不起別的什麽念頭。


    不能說他們懦弱,隻是顧慮太多,容不得他們多想些別的。他們的妻兒老小都生活在這座城市裏,得罪了王陽,不僅他們自己要死,全家老小隻怕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隻是他們是這樣想的,黃燦英卻不是。阿正死了,她就要替他報仇!


    她出手出得太突兀了,其他鏢師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了讓他們膽顫心驚的畫麵,一杆鐵槍刺向王陽大人的心窩。


    王陽背負雙手,麵帶輕蔑之色,一腳踢出,化作一道殘影正中槍杆。黃燦英踉蹌後退,一股大力從鐵槍上傳來,如果不是她死命抓住,鐵槍就會脫手而出。


    “大小姐,不要啊!”


    見黃燦英心有不甘,還要衝上前去拚命,一同前來的鏢師一把攔住了她。


    “放開!”


    黃燦英回身揮出一道槍花,逼退五人近前,轉身對著王陽,再次挺槍而上。


    這次黃燦英不再大意,使出渾身解數,把槍身一抖,接連點出四虛一實五道槍花,籠罩住王陽的上下左右。


    王陽冷笑,腳尖點地,身子淩空躍起,腳尖帶起一股淩厲勁風,無視槍花點點,對著黃燦英的腦袋踹去。


    虛槍散去,而實槍根本抵擋不住王陽這一淩厲的一腳,黃燦英不得不回槍橫檔。


    “噗——”


    槍身上傳來的巨力,震傷了黃燦英的內腑,一口鮮血噴了出去。鐵槍再也把持不住,脫手而出。


    “大小姐,大小姐,你沒事吧。”


    鏢師們扶住黃燦英,痛苦道:“大小姐,咱們走吧,我們打不過四大神捕,也惹不起四大神捕啊!”


    “想走?打了桂芳閣的人,就是落了桂芳閣主人的麵子,你們還出得去嗎?”


    王陽冷哂道:“我真是佩服你們的膽量,竟然敢來桂芳閣鬧事,都不打聽打聽桂芳閣的背景嗎?”


    黃燦英吐出血沫,歇斯底裏道:“你殺了阿正,我要你血債血償,以命償命!”


    “就憑你?還是下輩子吧!”王陽獰笑一聲,“我先替桂芳閣的主人,送你們投胎去吧!”


    鏢師們臉色大變,架起黃燦英就往外跑,之前被打得滿地找牙的護院們,哪裏會讓他們得逞,一窩蜂地堵住出路攔下他們。


    黃燦英從鏢師們手中掙脫開來,“跑不掉的,一起動手和他拚了,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情況已經容不得鏢師們考慮,王陽已經動手了。


    王陽號稱烈風神捕,之所以號稱烈風,是源於其最擅長的武功,也是他的成名武功,【烈風神腿】。


    這【烈風神腿】乃是嶽陽郡府裏的上乘的獨門武學,隻有曆任神捕房的鐵捕才有資格學習掌握。


    此法大成,腿腳即兵。可如刀似劍,如棍似鞭。靜則不動,不動定風。化靜為動,動則裂風。


    接下來的戰鬥沒有任何的懸念,王陽以一對六,毫無壓力。


    黃燦英有傷在身,接不下三招便又吐血倒地。兩個合氣修為的鏢師倒是堅持的久些,不過走了十招也被打成重傷,倒地不起。至於剩下的人,就完全不是王陽的一合之敵。


    王陽走到黃燦英身邊,一腳挑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杆鐵槍,抓在手中掂量著。


    他心高氣傲,同時也小肚雞腸。那個叫劉元正的小子,原本隻是他手中一個可以生殺予奪的螻蟻,卻因為花非花的一句話,就讓這個螻蟻一飛衝天,超出了他的控製,這讓他嫉恨不已。


    現在他的親近之人就在他的腳下,要是殺了這些人,讓那劉元正嚐嚐喪親之痛,也好讓他心裏舒服一下。


    王陽殘忍地一笑,對著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的黃燦英,拋出了手中的鐵槍。


    距離太近,黃燦英拖著傷重之軀根本來不及躲閃,眼看著鐵槍就要穿胸而過,她不由絕望地閉上了眼。


    她沒有感到疼痛,也沒有死,一隻強健的手臂牢牢地抓住了飛馳的槍杆。


    王陽的笑容漸漸消失,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


    黃燦英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熟悉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喊了聲:“爹!”


    來人正是黃保中,他得知消息後,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未愈,拚了命的往桂芳閣趕來。


    年輕人做事莽撞不知輕重,可是他懂。那桂芳閣的主人來頭不小,絕非他們平民百姓找惹得起的。


    不管因為什麽原因,隻要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下場一般都不好看。更何況女兒他們還是帶著兵刃往裏闖的。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當他趕到時,桂芳閣連大門都碎了一半。不過也算趕得巧,在女兒黃燦英的危急時刻,救下了她。


    “爹,他殺了阿正,他殺了阿正啊!”黃燦英哀戚道。


    黃保中身子一晃,雖然來時心裏就已有了最壞的預想,但是當真正得知噩耗的時候,還是氣血上湧,眼前陣陣發黑。


    他深吸口氣,強行壓下心中激烈翻湧的情緒,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憤怒的時候,一個處理不當,他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烈風大人,小女疏於管教,冒犯了大人,還望大人手下留情,容我回去好生教訓,請大人恕罪。”黃保中暗自咬牙,沉聲說道。


    “總算來了一個還像點樣子的對手。”


    王陽絲毫不在意黃保中在他麵前救下了黃燦英,他反而心中更加高興了。


    “若是能在劉元正麵前殺光他的所有親友,以他現在心力交瘁的狀態,說不定就直接一命嗚呼了。如此一來,正合我意,豈不快哉!”


    心下打定主意,王陽就和看死人一樣地看著黃保中。


    “你們大鬧桂芳閣的後果自有桂芳閣的主人和你們清算,至於冒犯我的問題也很好解決。”


    王陽伸出兩手食指,比了個“十”字。“你隻要能夠接下我十招不死,我就饒了你們,否則……哼哼,你們就去死吧!”


    黃保中眼皮子一跳,猶豫不定。


    若是以他曾經的狀態,同為一品通脈武者,別說接下十招,即便不是王陽的對手,但接下五十招也並不難。


    而今傷患未愈,又失左臂,一身本領,十去其六。十招,隻怕接不下來。


    王陽見黃保中默不作聲,多有不耐。“不接受?那就去死吧!”


    “等等!”


    黃保中看了看女兒和夥計們,一臉堅定道:“我同意。十招就十招,十招一過,我們之間的過節一筆勾銷,就由在場諸位先生和好漢們做個見證。”


    圍觀人群中有人叫道:“好,我們給你做見證,隻要你撐過十招,保你不受王陽騷擾!”


    “你要是能把王陽揍哭,本少爺不僅保你一家平安,還給你嘉獎!”又有一人笑道。


    能來這桂芳閣的,大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其中以紈絝弟子居多。雖然大多沒甚本事,但仗著自身家世,並不畏懼神捕房,也就沒必要給王陽什麽麵子。


    “爹!”


    黃燦英很想攔住黃保中,因為她很清楚她爹現在糟糕的狀況,別說接下十招,隻怕三五招就會舊傷複發,到時候性命難保。


    但是話到嘴邊,她又說不出口,因為她自己的一時衝動,使大家陷入此種境地,左右都難逃厄運,除了拚命,他們別無選擇。


    “我說話算話,隻要你能接下十招,我就饒了你們的冒犯之罪。”


    王陽沒和周圍起哄之人計較,因為他自己也清楚,在這裏敢這樣戲弄嘲諷自己的,一定是不怕他的,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存在。


    他雖然囂張狂妄,但是不傻。平民百姓可以隨便欺負,但是高官顯貴還是算了,不然誰欺負誰還很難說。


    “請賜教。”黃保中單臂舞了個槍花,槍尖點地,擺好姿勢。


    王陽毫不客氣,搶先出招。


    第一招,雙方都是試探,互相掂量一下對手的斤兩。


    心裏有數之後,王陽暗自冷笑,從第二招起驟然發力,發起狂風暴雨的攻勢。


    黃保中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可能在進攻上強過王陽。所以從一開始定下的策略就是防守,隻要撐過去,他就算是贏了。


    同樣一杆鐵槍,在黃燦英的手裏,和在黃保中的手裏,發揮出的威力大有不同。


    如果說槍在黃燦英的手上還隻是一個死物的話,那在黃保中的手裏就是一條靈活詭變的長蛇,將周身上下防範的密不透風。


    見黃保中一沾即跑,滑不溜秋的打法,王陽豈會看不出他的打算。


    但是他並不在意,密不透風的防守在之於快,而論速度,正是他的強項。王陽不認為黃保中能夠快得過他。


    “第四招!”


    王陽徒然加快了速度,一腳快過一腳,眼力較差的隻能看到漫天的腿影,如狂風暴雨般席卷黃保中。


    黃保中壓力驟增,隻有一隻手來揮舞槍杆,使得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收到很大影響,漸漸開始力不從心。


    “第五招!”


    黃保中麵色通紅,汗如雨下,烈風不愧為烈風,每一腳都勢大力沉。黃保中每一次揮槍都得把槍杆掄成弧形以蓄勢,否則根本接不住鐵腳的巨力。


    即便如此,黃保中持槍的右臂也已微微發顫,產生刺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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