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聲令下。


    天宸麵色不動,手臂卻如風般閃動,壓根沒有瞄準,隻是以讓人眼花繚亂的手速——


    搭弓——射箭——搭——射——搭——射……


    眾人都被天宸的射速震驚了,那邊發令才過去兩個眨眼功夫,他這邊就射完了十支箭。旁邊幾個同樣在射箭的少年已經驚呆了,傻愣愣地盯著天宸,都忘了自己還要射箭了。


    許良驚得都把自己舌頭給咬了,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使勁揉了揉眼睛,看向天宸的箭靶。第一眼就讓他心頭一突。


    一支箭杆靜靜地插在靶心上。


    壞了,這是高手,絕對是個箭術高手!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怎麽靶上就一支箭啊?


    許良仔細瞅了幾遍,沒錯,就一支箭!他眼睛一亮,心頭一緩。原來天宸隻是裝腔作勢啊,十支箭隻有一支箭射在靶上,其它都不知道偏到哪去了。


    看來他那速射隻是噱頭,其實箭法一塌糊塗。那一支靶心上的箭,怕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想到這裏,他心頭一鬆,尖聲嘲諷道:


    “哎呦呦,射那麽快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搞半天是在裝樣子啊!你這哪裏是射箭?十支箭就一隻中靶,你肯定是第一了……哈哈哈,是倒數的。”


    許良越說越得意,指著天宸叫囂:“唉,我說你是豬嗎?還有比你更蠢更丟臉的人了嗎?就你這……嗷嗚——”許良又一聲淒厲地慘叫,被打飛了出去。


    “啊——”


    許良憤怒地大叫,猛地一下抬起頭來,就看到天宸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


    不是天宸幹的,那就是……他的叫聲戛然而止,顫巍巍地轉過頭來,就見呂梁臉都黑得和鍋一樣,眼中都在往外噴火。


    “少……少爺,”許良委屈地不行:“我……我又哪裏做錯了?”


    呂梁現在隻感覺天旋地轉,絕望之情充斥心田,他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在場的很多人都沒有看出來剛剛地真實狀況,但是他的眼睛清楚捕捉到了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天宸射箭速度極快,當後一箭射出時,前一箭還在空中。第一箭正中靶心,第二箭緊跟其後,箭矢由後向前,將前麵的箭杆一剖為二,釘在原來的位置,後麵的八支箭完全是在重複之前的過程。


    由於速度太快,以至於產生了靶上隻中一支箭的錯覺。如果仔細看看箭靶下方,就會發現一地被剖開的箭杆。


    呂梁很清楚,是自己輸了,但是他卻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他是誰?他是呂侯之子,天之驕子啊!怎麽會輸給一個普通人?好像每次遇到天宸他都會倒黴,這次分明就是天宸故意挖坑,誘他往裏跳的,想讓他當眾出醜。


    最可恨的還是許良這蠢貨,還在諷刺天宸的箭法,你說他是豬,那他呂梁豈不是連豬都不如?真真是白癡一個!


    天宸看著呂梁難看的要死的臉色,心裏就是一陣舒暢。


    “弓箭可是我一直以來的主武器啊,我從小玩到大的弓箭豈是你一個十多歲的小屁孩能比的?雖然我也就十六歲,但是要搞清楚,仙域一天,人間一年。


    仙域的十六年,換成人間的時間也就是五千八百多年。玩這麽長時間弓箭,就是傻子也是神射手了。”


    那邊計分的士兵們都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激動地喊道:


    “滿分……滿分!一百分!”


    在場眾人轟動,呂梁周圍的人都眼神古怪地看著他,他哪裏受得了這些刺目的眼光,怒哼一聲轉身就走。


    一看呂梁想走,天宸豈能輕易放他離開,說好的磕頭認錯呢?好不容易挖了一個坑,你跳進去了也不能啥也沒事,拍拍屁股爬出來就走吧?


    “呦,這就走啦?某人是不是忘了什麽賭約啊!”


    天宸的話就如一把刀狠狠地插入了呂梁的心,想到之前親自設下的賭注,他的臉皮就一陣陣抽搐。


    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自己挖坑自己跳。可是要讓自己給天宸磕頭認錯,那是萬萬做不到的,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呢。


    想到這裏,他繃著臉狠狠咬牙,隻當作沒聽見天宸那刺耳的嘲諷和人群裏隱晦的噓聲,繼續快步走出人群。


    天宸會就這麽算了嗎?當然不會啊!他就跟著呂梁的身後不停地自言自語:


    “做人啊,得要臉。尤其是那些有身份的人,最重視這個了。如果哪一天某位侯爺得知,他的兒子賭輸了不認賬,擺明了自己就是不要臉……那傳到了他的耳中,不知會不會讓他覺得削了他的麵子,丟了他的臉唉……”


    呂梁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臉色難看,神情變化不定。


    軍人重諾,身為軍人世家,如果呂侯知道了他親自下的賭注,結果輸了卻不認帳,那麽他一定會讓呂侯不喜,也不會再看重他這個兒子了。


    呂梁氣得渾身顫抖,在前途和自尊心上猶豫掙紮,徘徊不定。


    天宸見他停下來了,就知道有戲,於是再添一把火道:


    “大家夥都看到了啊,以後呂梁再說什麽大家也不能信啊,他自己當著眾人的麵信誓旦旦的下了賭注,結果自己一輸就賴賬,人品太差了……”


    呂梁一咬牙,終於做出了選擇。自從見了天宸一夥人,他的自尊心就一直在破碎,現在哪裏還有多少自尊可言。


    他此次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父親重視自己,超越他的哥哥,所以絕對不能讓父親對他失望。


    呂梁一狠心,不待天宸繼續嘲諷,轉身跪下,迅速磕了一個頭就要起來。


    天宸壞笑道:“唉唉,別急呀。你是不是還忘了說什麽啊?”


    許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去要拉呂梁起來,嘴裏急道:


    “少爺你是多麽的高貴,怎麽能對這個賤民下跪,少爺你快起來,咱們打殺了他了事……”


    啪——呂梁一巴掌呼在他臉上,轉了兩圈才摔在地上,直接打懵了他。


    呂梁兩眼布滿猙獰的血絲,艱難地說道:“我……我是……下賤之人,我錯了……”


    一說完,他就要起身離開,不過又被天宸攔住了。


    “等等,你別急著起來,還沒完呢。”


    “你夠了天宸,我已經認賭服輸了,你還想怎樣,你不要太過分了!”呂梁怒氣衝天的對天宸吼道。


    天宸淡然一笑,看了一眼剛剛才從地上爬起來的許良,對呂梁說:


    “我很好奇啊,你和他誰是主誰是狗?你都向我跪著了,他倒還悠閑自的在一邊看戲,難道是我看走眼了?其實你呂梁是他許良的狗?”


    許良嚇得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急忙向著對他怒目而視的少爺哭訴:


    “少爺,少爺啊,你不要聽他瞎說,他在挑撥我們主仆倆關係……”


    天宸看到那邊的考官已經注意到這邊的鬧劇,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呂梁的父親呂侯在軍中還是很有勢力的,如果遇到一個偏向呂侯的軍官,那自己可就要吃虧了。


    於是也不再繼續戲弄他們,“你們給我記住了,從現在起,以後你們見到我就繞道走,主動避讓。不然見到一次就給我下跪一次。”


    “你放屁!”呂梁一下子躥起怒道:“我之前隻說過輸的人當場磕頭一次,什麽時候說過以後還要跪了?”


    天宸嘴角微翹,轉身就走,同時背對著他倆說道:


    “我之前說過,不作死,就不會死……你就是活該自找的。”


    天宸離開了射箭場,閑來無事,便去其它兩個考校場湊湊熱鬧。舉重場的人最多,是武鬥場的好幾倍,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不如先去武鬥場看看,而且花小樓他們也在哪裏。


    天宸走進武鬥場,就聽見這裏呼聲雷動,看來趕巧碰到高手上場了。在外圍實在看不見場內,天宸見縫就鑽,慢慢向裏麵擠去。


    擠進了一半,沒想到被人拉住了,扭頭一瞧正是花小樓。


    “宸哥,你咋來了?你考校完了嗎?”


    “昂,我搞完了。”天宸瞅著他一身地汗,就知道他也上過場了。於是便問道:“怎麽樣?能拿第一不?”


    花小樓胖臉一垮,苦笑道:“我倒是想啊,可是有許大哥在,我也很無力啊!”


    天宸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安慰他道:


    “他有點變態,咱不和他比,你拿第二就好了。對了,他人呢?”


    花小樓撇撇嘴,指了一下場上。“那不就是他嗎!”


    天宸順著方向看去,就見一道灰影正在場上與十個木製傀儡交手。說是十個,其實有六個已經癱倒在地上,呃,現在是七個了……八個……十個了。好吧,已經全部幹掉了。


    場下人群轟動不止,場上那些考官也很震驚和激動。天宸扭頭問花小樓:


    “這些傀儡很難打嗎?”


    “當然難打了,我拚盡全力,也就隻能在規定時間內打倒十個傀儡裏的五個,而許大哥時間還沒用完,就全部解決掉了,實在太強了。”


    天宸笑道:“十個你就幹掉五個,和他差距也太大了吧!他不在估計你也拿不到第一啊。”


    花小樓很是不忿道:“我這可是最難的等級啊,一次對付十個傀儡,可不像是一對一那麽簡單好嗎?它們合力的威力可是翻倍增長的。


    宸哥,不是我說你,要是換你上,估計一個就夠你受得了。”


    花小樓突然想到天宸好像不久前才剛幹掉過五個黑山盜,於是又心虛改口道:“也許十個你也能承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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