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鐵拳緊隨其後卻瞬間來到花小樓的麵前。


    摘葉手——


    花小樓施展自家絕學。這摘葉手號稱可以接住或奪取天下任何兵器,當然也包括拳頭。


    呂梁驚訝,原本必中的一拳,竟然在最後關頭給拿住了。


    他揮出另一隻手,想要撥開牢牢控製住自己拳頭的那隻手,卻不想又被花小樓的另一隻手施展摘葉手給扣住了。兩人互相較力,僵持不下。


    呂梁一發狠,被扣住的兩手反抓住花小樓的手臂,緊緊握住不放,然後對著他的腦門來了一記狠狠的頭槌。


    花小樓不敢與他硬撞,勉強偏開自己的頭,卻被砸在肩膀上。他一吃痛手就是一鬆。呂梁趁機抽回一隻手,以迅雷之勢,反轉自身一圈,借著慣性狠狠地一記反手鞭拳砸向花小樓的腦袋。


    這一擊的力道是起了一記必殺之心了,花小樓倉促間怕是抵擋不住。


    許卿晟眉頭一皺,大步向前,甩動衣袖,後發先至,一手打散了倆人互扣的手,將倆人隔開。


    呂梁用力太狠,一下受不住力,一拳抽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從上方的千紙鶴裏傳來。


    “統統住手——


    呂梁、許良二人違反規定,主動尋釁他人,本該取消資格,念二人初犯,無人受傷,決定暫且保留其資格,罰二人原地停留兩時辰,若再有違反,從哪來的滾回哪去!”


    眾人噤聲,許良低頭呐呐不言,呂梁氣的腮幫子呼哧呼哧的作響,不過想到了自己那任務對自己未來前途的重要性,便強自忍耐,隻是怨毒的瞪著天宸四人。


    天宸不屑一顧,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後的呂梁道:


    “瞪什麽瞪?有種你咬我呀!你來咬啊!不敢了吧?肯定是怕我了。”


    “啊——”


    清寒山下,傳來呂梁怒極的吼聲。


    再說之前在郡府之中,郡守、郡尉二人在畫卷上正在觀看事情發生的經過。


    李明廷正愁眉苦臉的想怎麽辦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得罪呂侯。恰在這時,郡監大人到了。


    一郡之地,郡守為最高長官,掌管一郡大小事務。郡尉,掌管軍務與刑獄。郡監則是監查一郡上下所有官員。


    這平陽郡監名叫黃品,是從中州那邊指派過來的,據說與呂侯是遠房親戚,至於有多遠,誰也不清楚。不過他來的目的,任誰都能猜得出來。


    “哎呀,李大人,華大人,辛苦了辛苦了!我聽說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不好決斷,特地趕來為二位大人分憂。”黃品笑容可掬的拱手道。


    李明廷見黃品雖然強自穩定呼吸,但不難看出之前趕路趕得氣喘籲籲,忍不住微嘲道:


    “黃大人倒是有心了,聽聞這裏有公務難決,倒是趕得飛快。這得有多心急啊?才能跑得這樣的上氣難接下氣啊!”


    雖然他清楚這次黃品的目的與他一致,但是黃品向來與他爭權作對,二人之間頗有矛盾。一時忍不住,就想過過嘴癮,狠狠刺他一番。


    黃品麵色難看一下,不過很快恢複笑臉道:


    “李大人說的是,下官心憂公務,所以趕過來看看。”


    華紹烽冷冷道:“黃大人怕是熱情過頭了吧,這是我軍營的事務,與你何幹?你就是想管也沒有那權利吧。”


    黃品麵色不變,皮笑肉不笑的說:


    “華大人這是哪裏的話,雖然軍務不歸我管,但是監察全郡官員卻是我身為郡監的職責,我這次來監察一下官員的公務處理不甚為過吧?”


    “既然這樣那黃大人來的正好,我這裏正發生一件事,一對參軍選拔的主仆二人蔑視規矩,主動尋釁毆打他人,我正要將他倆嚴格按照規定,取消二人參軍資格。


    郡監大人可要好好履行你的監察之責,看看本官有沒有瀆職!”華紹烽冷笑道。


    黃品被嗆得啞口無言,他當然明白按照規矩來,華紹烽的做法合情合理。但是自己受到呂侯的指示,要暗中幫助呂梁,那就絕不能讓他失去參軍資格。


    隻要抱住呂侯的大粗腿,大好前程指日可待。為此豁出去臉皮不要了又如何?


    “華大人,事情的起因我來之前也聽說了,無非是呂梁主仆想在大青石上歇息,而其上有人,便與其協商。誰料那人驕縱傲慢,故意不言一語冷落他們,羞辱他們,這才導致後來衝突的發生。


    依我看這是對方挑釁在先,按照規定應當廢去他的資格,呂梁主仆二人倒是無甚大錯,不過是年輕氣盛而已,不應當罰。”


    李明廷嘴角直抽抽,這家夥太特麽厲害了,黑白顛倒的理所當然,聽得自己都想抽他兩下子。華紹烽就更想抽他了,他簡直被他的無恥刷爆了三觀,指著他的臉怒道:


    “黃品,你這廝為了抱上呂侯的大腿,簡直臉都不要了,真是讓人惡心欲嘔,吾羞與你為伍!”


    黃品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老神在在地說:


    “華大人,你自己不想想,呂侯要做一件事情,是你能阻攔得了的嗎?以他在軍部的威望,呂梁想去哪裏參軍不是一句話的事?


    如今呂侯讓呂梁自己通過選拔進軍營,已經夠給咱們麵子的了,而你卻把人家趕走,得罪了呂侯不說,人家隻要讓軍部下一道命令,呂梁還是會進咱們軍營。


    你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作用……”


    華紹烽頹然,黃品說的是事實,呂侯勢力很大,總有辦法達到他的目的。


    李明廷來到華紹烽身邊,低聲對他說:


    “你擔心呂侯安排呂梁來此會與宋蕭然有關,你把他趕走讓他進不了軍營,呂侯必然會想其他辦法達到目的。


    你若是想保護宋蕭然,還不如把呂梁留下來,這樣至少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宋蕭然也會更安全。”


    華紹烽思慮良久,看到畫卷中許卿晟一袖分開呂梁與花小樓,他無奈一歎,對著畫卷傳音:


    “統統住手——呂梁、許良二人違反規定,主動尋釁他人,本該取消資格,念二人初犯,無人受傷,決定保留其資格,罰二人原地停留兩個時辰,若再有違反,從哪來的滾回哪去!”


    李明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華紹烽沒說話。黃品冷不丁又插了一句:


    “另外這幾個人無法無天,考核途中主動尋釁武鬥,視規矩於無物,應當取消他們四人資格。”


    李明廷斜睨著他道:“黃大人,你做好自己的郡監就行了。什麽都要插一手,要我把郡守之位讓給你嗎?”


    黃品忙解釋道:“大人嚴重了,下官並沒有此意。隻是……”


    “黃大人——”黃品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華紹烽高聲打斷了。“黃大人,你過來。”


    “華大人,你讓我過去做什麽?”黃品奇怪地問道。


    華紹烽平靜的看著他說:“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黃品深吸一口涼氣,對李明廷說:“李大人,下官家中還有急事,先告辭了。”說完溜之大吉。


    誰都知道華紹烽當年可是一個殺胚,綽號凶魔。他的地位完全是靠著戰場上的敵人的鮮血和頭顱換來的。


    曾經因為在戰場上殺的人太多,連自己人見了他都腿軟。華紹烽殺過的人怕是比他吃過的鹽還多。今日真是把他惹怒了,再不走他怕自己會有危險。


    “哼——”華紹烽冷冷地看著黃品溜走,有氣無處發,一掌擊在身邊桌子上。桌子瞬間被元力一蕩,震成一堆木屑。


    李明廷心痛道:“紹烽,你有氣你去打黃品那匹夫好了,不要拿我的東西撒氣嘛。我的梨花桌呦,可是花了好多銀子買來的。”


    他看著一堆細膩的木屑欲哭無淚:“你就是給我留點木料也好啊,好歹還能當柴燒。”


    華紹烽一邊生悶氣,也不理會李明廷的抱怨。似乎想到了什麽,派人拿來登記名冊在翻看什麽。李明廷見他動作開始不明所以,後來恍然大悟。


    “紹烽,你是在找那三個人的信息?”


    “嗯,其實是在找其中一個人的信息。那個叫天宸的,我之前跟你說過,就是前幾天破壞了黑山盜行動,並詐退黑山盜的那個小子。


    還有一個是花家的獨苗花小樓,你不認識他,但是認識他父親花無垠。我要查的是那個小道士。”這時華紹烽翻查到了他的登記信息。


    “許卿晟,涼州雪原郡人,道士。”


    他喃喃自語:“涼州雪原郡很有名啊,那裏有道士修行的門派和道觀不少,但真正厲害有名氣的隻有一個——天山道宗!


    沒錯,一定是天山道宗。如此的厲害的年輕高手隻有天山道宗才可能培養得出。”


    李明廷也很吃驚。“不會吧,像天山道宗那樣的隱世大宗怎麽會讓弟子出來參軍?這不太可能啊!”


    “肯定是有原因的,到時候親自問問他就是了。”華紹烽笑道。


    李明廷感慨:“這三個人可都不簡單啊,一個智計過人,聰明絕頂;一個是武學傳承世家的繼承人,還有一個是隱世大宗的弟子。如此優秀而又沒有關係的人,竟然能夠湊到一起,真是奇哉!”


    “其實一點也不奇怪,”華紹烽說:“優秀而又誌同道合之人總是會相互吸引,這就是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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