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李大爺家的午餐並不算豐盛,幾樣家常小菜、白麵饅頭和黑米粥。李大爺親自下得廚,張匡也就幫著打打下手。


    李大爺幾十年了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半輩子練就的廚藝可著實是不錯。就算是一般家庭主婦,做菜也不一定有李大爺好。作為醫仙的張匡,總是熱衷於研究藥理和煉丹,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正經吃過一頓好的了。李大爺做的菜,雖然比不上張匡曾經吃過的龍肝鳳髓等仙珍佳肴,可卻讓張匡吃得心裏暖暖的,隻覺似乎比龍肝鳳髓吃著都還要美味。


    午飯後,李大爺泡了茶,張匡陪著喝茶閑聊了一會兒,便借口要回去收拾一下準備離開。巧的是,李大爺也是要出去遛彎,於是二人便一起離開了李大爺的家。李大爺離開的時候,還專門對張匡說讓他晚上也到他家吃,讓張匡哭笑不得。所謂遠親不如近鄰,熱情的李大爺根本就不給張匡拒絕的機會。


    回到自家略顯幽暗陰冷的客廳,目光在四周掃過,閉目鼻子仔細聞了聞的張匡,便是徑直向著曾經爺爺住的臥房走去。


    張匡爺爺的臥房中,雖然後麵有著窗戶,但由於拉著窗簾更顯幽暗。


    啪..打開臥室內燈的開關讓臥室亮了起來的張匡,看了眼這間老舊卻幹淨的臥室,其中床、椅子什麽的都罩上了防塵膜。


    徑直來到一個不大書架前的張匡,小心打開防塵膜,在書架上摸索了一番,隻見其上都是一些醫書,而且幾乎都是古代的醫書,有些醫書明顯挺老的了,看起來陳舊破損的都要散架了。


    嗤嗤..張匡輕輕翻看著一本本醫書《黃帝內經》《本草綱目》等等,最後碰觸到一個硬殼封皮的書籍時卻感覺它好像是長在了書架上般,左右試著一動,又拉了拉,最後向後一退這才移動了。


    神色微動的張匡,向後略微用力將那本書推到了最裏麵,隻聽得隱約的機括聲響,頓時書架內下麵一層往裏一縮,而張匡麵前這一層也是向下緩緩墜落在了下一層,露出了書架後牆壁內的一個長方形不大空間,其中放著兩個古樸的木質盒子。


    直接伸手將其中一個盒子拿了出來的張匡,小心將之打開,頓時便是看到了其中不少根須圍繞的一小截人參。沒錯,隻是一截罷了,根本不是完整的,應該是用去了最少三分之一了。


    “百年人參?看這成色和氣味,應該是有兩百年了,保存差不多八十年左右時間,看這切口,上一次用應該是在十多年前,”眯眼看著人參的張匡低喃道。


    若是讓懂行的人知道張匡對這半塊百年人參的分析,特別是讓他爺爺聽到了,恐怕要目瞪口呆看怪物一樣看他了。而事實上,對張匡這個醫仙來說,辯藥不過隻是小菜一碟罷了。他所見過、分析過的各種靈株藥材,何止千萬啊!


    若是沒有對靈材藥物足夠透徹的分析,想要煉製出頂尖仙丹、研究出各種功效神奇的新型仙丹來,無疑就是癡人做夢。


    可以說,在仙界,真正的煉丹宗師,無一不是頂尖的藥理學大師。


    “晚上李大爺家那頓飯,隻怕也是推辭不了了。雖說幾十年的老鄰居了,可這麽白吃白喝的終究是不好,”略顯無奈的張匡,目光閃爍沉吟了下,看著盒中那支百年人參,頓時目光亮了起來:“有了!李大爺的身體一直不好,應該是年輕的時候那場大病傷了元氣,我可以..對,就這麽辦!現在就準備,到晚飯之時應該還來得及。”


    說著,合上盒子正要離開的張匡,注意到另外一個盒子,不由眉頭輕挑的好奇將之也取了出來:“能夠和百年人參放在一塊,隻怕不是一般東西吧?”


    “咦?竟然是一本書?傷寒雜病論?”打開了盒子一看,隻見其中裝著一本保存很好的線裝書籍,看著書籍封皮上的五個字,張匡不由眉頭微蹙,略微想了下才道:“這好像是地球上古代華夏有名的醫學家張仲景所寫的一本醫書。記得老頭子總說什麽是張仲景的子孫,難不成還真是?”


    “我倒要看看這本祖傳的醫書有什麽名堂,”張匡忍不住好奇看了起來。


    看過許多仙家醫典的張匡,對醫道的研究堪稱登峰造極。如《傷寒雜病論》這等凡俗中流傳的醫書,對他來說自然不難理解。一開始張匡隻是略有些好奇,並不甚在意,可是隻看了一部分‘平脈法’和‘辨脈法’便是忍不住略有些驚訝了。這醫書中的所講述的醫學理論,倒的確是有些獨到之處。


    “看來,這地球上能夠誕生五千年燦爛文明的華夏,古代先賢們的智慧絕對是不容小覷,”通讀了‘平脈法’和‘辨脈法’之後,輕讚一聲的張匡,便是忙道:“時間不早了,不能耽誤時間,先去藥房配藥。”


    說話間,張匡便是將書架上的機關恢複好,抱著兩個盒子離開了臥室,來到客廳,徑直向著和客廳相連的另一邊一個房間走去。


    這是一個麵南朝陽的房間,窗戶難得開得很大,房中放著一排排的藥架,一股濃鬱的草藥氣息彌漫著。其中還有不少量取藥材和碾磨粉碎藥材的工具。隻不過,裏麵的東西明顯也都很久沒用過了。


    “天呐!”聞著那濃鬱的藥物,張匡不禁皺眉略顯鬱悶:“老頭子這保存藥材的手法也太爛了,這般藥氣相衝,很多藥材的藥力都會或多或少受到些影響的。”


    微微搖頭的張匡,隻能強忍著雜亂的藥味,閉目仔細分辨著一些藥材是什麽,大概是什麽藥性成分,半晌之後才緩緩睜開雙眸撇嘴道:“就知道沒什麽好東西,不過配合百年人參的佐藥倒勉強能配齊。”


    說完,張匡便是將懷中抱著的兩個小盒子出去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洗了下手,用幹毛巾擦幹了手,這才轉身回到藥房內,熟練麻利的開始取一些藥材,根本都沒有用稱量的工具,手一抓一個準。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張匡便是將數十種佐藥藥材取出,一兩種或七八種放在一塊兒,足足分了大大小小不等的十三份。


    將藥都包好的張匡這才用一個小簸箕將十三份藥裝好端著出了藥房,拿了客廳書桌上兩個木盒,然後徑直向著院中一側單獨的小房子,那裏便是老爺子以前煮藥的地方。


    “呼..還好不是布滿了灰塵,”打開門看著還算比較幹淨的小房子,開了燈,找到煮藥工具的張匡,洗了七個煮藥的瓦罐,幹燥後,這才點燃了煤氣灶般的煮藥工具,先放了一個在上麵,放了其中一份藥,倒了剛剛淹沒藥材的水,轉動閥門控製了下火焰大小,大火熬製:“煤氣灶煮藥?地球人真有想法!”


    對張匡來說,這般熬藥實在是小兒科般的事情了。控製了火焰之後,張匡便是取出了那張家祖傳的《傷寒雜病論》看了起來,分心二用時而讀書時而熬藥,控製火焰大小、加水多少、熬製順序、不同藥液融合熬煮的先後和時間,張匡做起來完全就是行雲流水般。


    時間緩緩流逝,當張匡讀完了那本《傷寒雜病論》後,此次的熬藥的工序也慢慢進入了最後的階段,房中原本濃鬱的藥味慢慢淡去,一股淡淡的清新甜香味道緩緩的從唯一那一個冒著熱氣的瓦罐內散發開來。


    “差不多了..”低喃自語放下了手中那本《傷寒雜病論》的張匡,便是上前掀開瓦罐的蓋子將早已準備好的兩片參片放入了進去。


    咕嘟咕嘟..參片進入了沸騰而略顯粘稠的藥液中之後,微微沉浮很快便是慢慢消融了般,隻剩下少量的殘渣慢慢沉入了悄然向奶白色轉變的藥液底部。


    “嗯?”隻聽得突兀的敲門聲響起,觀察者瓦罐內藥液變化的張匡,朗聲隨意開口道:“院門沒關,請進!”


    伴隨著隱約房門被推開的‘吱呀’之聲,隻聽得高跟鞋踩著石板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雲空這才蓋上了瓦罐的蓋子,緩緩關小煤氣,熄了火,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走出門口的瞬間,張匡便是看到了外麵院中那一道陌生中帶著些熟悉感覺的高挑倩影。一襲白色職業套裝、隱約可見的透明絲襪、水晶般的高跟鞋、一雙潔白修長素手沒有戴任何飾物便已經很美、淡淡金絲鏡框的眼鏡平添了些知性美、白嫩的耳垂之上戴著一對很不起眼的水晶耳釘,好奇看著張匡和他身後冒著隱約熱氣的屋子,聞著那淡淡草藥味,女子笑得溫和,聲音清悅:“你在熬藥?”


    “你是?”張匡看著麵前的女子,下意識不太確定般開口。


    愣了下的女子,不由玉手輕捋了下吹在耳邊的烏黑秀發笑道:“小匡,咱們兩家怎麽說也是這麽多年的鄰居,連我都不認識了?”


    “是雅姨啊?來,屋裏坐吧!”張匡終於是確定了這女人就是李大爺的女兒李雅潔,不由忙笑著熱情招呼道。


    李雅潔聽得頓時麵上笑意微僵了下:“雅姨?我有那麽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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