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婆婆的聲音傳來,宋青書聽了個清清楚楚。心裏大致知道她要說什麽,表麵上還是一臉憤懣,做足了十二三歲孩童的樣子,沉默不語。


    金花婆婆目光逡巡宋青書的全身,想要把人看透,沉默了半響,繼續說道:“你身上中了我金花之毒,可惜我也沒有解藥,不出一個月,你可就要命喪黃泉了。”


    “啊”!


    站立在一旁的殷離突然驚叫一聲,關切之意躍於表麵。宋青書聽了心中微微感到溫暖,身體卻是輕輕顫抖,仿若天昏地暗般,一臉驚恐。


    金花婆婆心滿意足的看了宋青書的表現,又緩緩說道:“小兄弟要不是你想要對蛛兒不利,我也不會情急之下打出金花,解藥我是沒有,我可以給你指出一條生路,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嗬嗬”,宋青書心裏冷笑,要不是你想對我不利,我又何至於此,至於沒有解藥,誰信?


    心中波濤萬裏,不過表麵上,宋青書的聲音變得急迫起來:“什麽事?欺師滅祖的事我可不幹?”


    果真是個名門正派,金花婆婆一生閱曆不少,宋青書的武學基礎打得牢,再聽到他這樣說,心裏就兜了底,不過也不去問他身份,直接道:“我一生最恨明教,好還請小兄弟萬萬不要墜入魔道。”


    頓了頓,金花婆婆又說道:“要是遇到明教中人,我豁出這條命,也要將他粉身脆骨,挫骨揚灰!”


    說道這,金花婆婆一臉正氣,要是宋青書真的隻有十一、二歲,結合他武當名門正派的身份,可能還真的不計前嫌,被金花婆婆這些話所感動。


    至於金花婆婆後麵補的那句話,在宋青書耳中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這我肯定能做得,不過我身上的毒怎麽解?”,宋青書接著問。


    “這裏是蝴蝶穀,有個胡神醫,要是他肯救你,什麽毒解不了。”機會婆婆道。


    宋青書沉默不語。


    “小兄弟,時間不多了,就一個月,你可要抓緊。”


    金花婆婆看似毫不在意,不過最後一句話還是暴露了她的焦急。說完,轉身,對一旁的殷離說道:“蛛兒。”


    “在”,小姑涼回答道,聲音有些微微顫栗,顯然對金花婆婆也有些懼怕。


    金花婆婆倒是不以為意,天下之大,能讓她在意的人也就他一個,想到這,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緩緩說道:“帶他下去休息罷。”


    殷離沒有多再言語,在金花婆婆麵前低頭順耳的她倒是趾高氣昂的走到宋青書跟前,從鼻孔裏吐出:“跟我走。”便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麵。


    宋青書自然也不想在此久留,看似失魂落魄的和殷離走了出去。


    大廳裏,就空空蕩蕩的落下金花婆婆一人。


    離著那間茅屋行了較遠了一段距離,殷離依舊憋著臉。


    宋青書也是有感先前她在大廳裏那聲驚叫,想讓她開心一下,就說道:“蛛兒,還生氣呐?”


    殷離小姑娘也是毫不掩飾,氣鼓鼓的說:“是,還有別叫我蛛兒,蛛兒是你叫的”。


    這小孩子脾氣,宋青書訕然一笑,自然也不會把那句話當真,依舊說道:“蛛兒,你今天看起來好怪。”


    “哪裏怪了?”,殷離聽了可不樂意了,心裏想著,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看我不理你。


    宋青書快步跟上殷離小姑涼,並走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自言自語:“是有點怪”。


    殷離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感覺臉角有些發燙,步伐都放慢了許多。突然聽到宋青書說“是有點怪”,莫名感到心裏一陣委屈,快步如飛,隻想狠狠甩掉宋青書。


    過猶不及,感覺火候到了,宋青書然後感歎的說了句:“怪好看的”。


    剛走到前麵的殷離小臉透露出一抹酡紅,臉上的燥熱感越來越強烈,好想用自己的小手摸摸自己的臉看看有多燙,卻又怕被宋青書發現了,步履更快了。


    看著走得越來越急蛛兒,宋青書也不知所以然,心裏納悶,為什麽會適得其反呢?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


    其實宋青書居住的地方就是先前那地方,要走到茅屋跟前時,宋青書就看到一條青色小青驢撒著歡兒朝著他奔來,正是他先前騎的那條,他的包裹也馱在驢背上。


    宋青書不由歡喜,他還怕那杆長槍不在了呢。昏迷了不知多久,沒有練過槍宋青書就感到渾身不自在,也顧不及殷離,把包裹往上一撩,將槍頭槍杆連在一起,放任青驢在一旁吃草,自己找了塊空地就操練了起來。


    崩!


    撥!


    壓!


    蓋!


    挑!


    紮!


    繞是現在沒有內力,宋青書也練得津津有味,六個動作分別做完一百組,宋青書又把這些連貫起來做了一遍又一遍。


    自打宋青書在這個世界以來,練槍法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將內力灌注其中,槍出如龍如蛇,很是迅速,卻有很大部分是占了內力的功勞。


    如今失去了內力,再次練槍確是讓宋青書有了很大的感悟。


    他原來在那個世界用槍的方法本來就和內力毫無關聯,注入內力,隻是加快了槍的速度、準確度、力度,於他的槍法本身何關?


    這一刻,宋青書心情平靜,不在想著要用內力,每紮出一槍,都是想著各種方法讓其威力大增。


    槍利用彈性擊人是借力打力,自身螺旋是增加穿透力、爆發,槍尖帶溝是為了撕扯……


    一切基礎就是那麽簡單,但若能用好自然就是不凡。


    返璞歸真。


    這時宋青書再想到那一日遭遇猛虎前學到的“潛龍”槍法,沒有那麽麻煩。


    何需要槍身左右上下晃動、蓄力,浪疊千重。一是敵人哪裏能給你這麽多時間準備;二是你要控製槍身勢必要留一些內力把持,如此來豈不是做了很多無用功。


    宋青書隻是平常的把槍送了出去。


    快而平淡!


    隻是最後一瞬,宋青書手腕一動,槍尖霍然動蕩起來。


    彎曲回旋,力道非凡,隻聽見“豁”的一聲,絕殺。


    這才是潛龍!


    渾身淋漓暢快,宋青書不由吟道: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不同時刻,心境領悟不同。如看山是山、看山是不是山的山水之辨,如少年、壯年、老年的聽雨之情。


    真是個抽繭剝絲去外物,一朝得道槍法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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