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君,放手。”看著顧逸軒拉著夢絡的手,宮玉流冷冷一語。


    卻見顧逸軒手指受得更緊,麵上依舊微笑不減,隻是眼底,卻不見半分笑意。


    “南陵君主,夢絡你還不能帶走。”顧逸軒緩聲而道,一字一句,不容拒絕。


    奈何宮玉流並未被其氣勢震懾,冷笑一聲道:“嗬!神武君,夢絡乃是我南陵的公主,自當與我回去!更何況,夢絡尚未出嫁,如此被陌生男子拉扯,當是有損聲譽,還請神武君立刻放手!”縱然他是那位夫人的兒子,現下,他也不會對他和顏悅色。


    “休想。”夢絡乃是鳳霖之轉世,他如何能夠這般輕易就放她走。震怒間,胸口處的鳳凰令發出盈盈之光,夢絡腰間血玉即刻與之呼應。


    不可!心中一道聲音衝出,顧逸軒當即收手,抑製住鳳凰令之異動。血玉之光尚未閃耀便逐漸黯淡下去。夢絡與鳳霖之間的關係,尚且不能在眾人麵前展現。現下,需得好好控製自己的情緒才是。


    方才是怎麽回事?!宮玉流驚異睜大雙眼,他見到顧逸軒之胸口處,一道赤金之光閃爍,夢絡腰間那塊血玉,亦發出瑩瑩之光。這二人之間,為何會有此等反應?!


    “這…”正待宮玉流欲出口相問,便被顧逸軒打斷道:“夢絡,尚且不能隨南陵君主回去。若南陵君主執意如此,不妨先問問夢絡的意思。”


    宮玉流聞言,將視線投向夢絡身上,無需他開口,夢絡便率先點了點頭,將手臂從宮玉流手中撤下:“皇兄,我現在不想回去。”


    說話間,向顧逸軒的方向挪了挪,站在他身邊,抬頭對上宮玉流的雙眼,如是說道。


    “不想回去?夢絡,你可知,你是南陵國的公主,你之身份,在此不合適。”宮玉流看著妹妹,滿目擔心。她乃是前朝宮氏皇室,單是這個身份,便與這大睿格格不入。她難道沒有看到方才齊慕笙對她的態度麽,若是留在這裏,免不了吃苦頭。


    “皇兄,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我留在這裏,有留在這裏的理由。”眼光瞟向宮玉流身後的星澤,她想要接著顧逸軒的力量,將星澤完全鏟除。如此一來,皇兄便不用受到此人的控製了。


    “理由?你有什麽理由?”宮玉流現在隻想在夢絡腦袋上拍一拍,將她直接打暈帶走得了。這丫頭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南陵君主,既然夢絡並無意願與你回去,逸軒想,還是莫要強人所難的好。”將夢絡往身後帶了帶,自己擋在她身前,與宮玉流麵麵相對。


    “還請南陵君主看看這周圍的場合,此處,並非談事的地方。”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顧逸軒提醒宮玉流,現下的處境。


    宮玉流微微思忖片刻,這才向後退了退。向夢絡深深看了一眼,方才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之上。夢絡這丫頭,他遲早得帶回去,今日便暫且由著她。隻是,星澤…寬袖下的手微微捏緊,得好好看著星澤的一舉一動,以免他對夢絡出手。


    “逸軒你…”齊慕笙張口欲言,卻被顧逸軒即刻打斷:“二皇子殿下,現在逸軒要與夢絡回神兵閣處理要事,就此別過。”話語落下,便帶著夢絡急急出了宴席。白曲靈見狀,亦疾速跟了上去。


    母親…回去的路上,顧逸軒心中焦急默念,阿飛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以母親的功力修為,竟然抵擋不了他之攻擊?


    步履匆匆地趕回神兵閣,第一個去的地方,便是白鳳魁的房間。方進屋,便聞著一股血腥之氣,心中當下一驚,急忙上前來到白鳳魁身邊。


    “少閣主。”齊老站在一旁,恭敬地喚了一聲。


    隔著一層幔帳,隱約見著鮮血從床榻上滴落,白鳳魁壓抑地咳嗽聲不斷傳來。


    “母親。”顧逸軒欲上前探視,卻被一隻玉手橫在胸前。低頭看去,隻見白曲靈幽幽開口道:“不可。”


    “為何?”白曲靈會這樣說,定有她的理由。她通曉醫理,想來是看出來母親身上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顧逸軒將她的手輕輕拿開,麵向她問道。


    卻見白曲靈並未立即回答顧逸軒的話,轉身麵向白鳳魁的方向上前一步。齊老見狀,即刻擋在白曲靈麵前。


    此女他從未見過,身法舉止又與大睿眾人不同,齊老的戒心自然要高出許多。


    “齊老,無妨。”白曲靈回頭看著顧逸軒,隻見他向齊老揮了揮手,如此道:“她乃是苗疆白巫一族族長,精通醫學藥理,是逸軒專門帶回來,為母親療傷的。”


    有了顧逸軒的保證,齊老這才緩緩退下,但看著白曲靈的一雙眼睛,依舊戒備非常。


    眼前的障礙沒了,白曲靈這才輕輕緩了一口氣,隨後,隻見她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一雙手在胸前結印,須臾間,根根銀絲自指間緩緩盤繞而出,朝著白鳳魁之方向逐漸伸出。


    待其繞上白鳳魁手腳雙腕之後,逐漸消隱在其肌膚之下。白曲靈真氣運納,調動那絲絲銀線在白鳳魁體內運轉,十指時而撥動,隻見白鳳魁身體隨之顫動。


    這是什麽療傷之法?夢絡目不轉睛地看著白曲靈之作為,心中暗暗驚訝。此等手法,她當是見所未見。


    顧逸軒站在一旁,眼底滿是憂色。背脊挺得筆直,一雙眼,一刻也未曾離開過白鳳魁。


    良久,約摸過了兩個時辰,方才見白曲靈逐漸收了勢,雙手翻轉,掌心朝上,將十指逐漸收攏。銀色之絲逐漸浮現於白鳳魁手腳腕處,此時,其色澤,已不如方才清透,倒是染上了一絲黑紅之色。隨著白曲靈的動作,逐漸向回收去。


    待銀絲悉數退回,白鳳魁臉上的痛苦神色已然消失無蹤,身上的傷口,亦逐漸愈合。呼吸,逐漸平穩了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如何?”雙眼見到白曲靈手上那帶著烏色的銀絲,顧逸軒焦急問道。


    緩緩將銀絲繞著手掌收好,白曲靈這才抬頭對上顧逸軒的眼睛,道:“無礙了。她體內的毒素已經清理幹淨,傷口我也用苗疆聖法治愈。接下來,隻需要靜靜調養即可。這段時間,就莫要讓她在動內元了。”


    聽白曲靈說白鳳魁無礙的一瞬,顧逸軒心中的石頭方才落了地。輕呼一口氣,麵上方才露出一絲輕鬆的神色。


    “多謝。”拱手向白曲靈鞠躬行禮,由衷言謝。一旁的齊老亦恭敬地向其行禮而道:“多謝姑娘援手。”


    “無妨,我也不過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幫個小忙而已。用你們中原人的話來說,當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白曲靈微微一笑,將手中絲線仔細收入懷中。


    顧逸軒將其動作看在眼裏,出聲問道:“不知白族長手中銀絲上的烏色是…”


    “此乃你母親體內的所中之毒。”白曲靈轉身向房門外走去,一麵走,一麵回答道。


    顧逸軒見狀,亦拉著夢絡踏步上前,跟在白曲靈身旁。經過齊老之時,輕聲吩咐道:“好好照顧母親。”


    三人來到神兵閣客室,方才落座。白曲靈拿起麵前的茶壺,往自己茶杯中斟了一杯,一飲而盡。這茶的味道,當是不錯。白曲靈將茶杯放下,咂咂嘴,回味著方才的茶香。


    “白族長,可否告訴逸軒,母親所中之毒,究竟為何?”若是尋常的毒,用得著白曲靈這般費盡心思,從母親體內取出保存?


    “你倒是和以前一樣敏銳。”白曲靈半掩朱唇,輕笑一聲,半撐著腦袋,看著顧逸軒,好一副嫵媚的模樣。


    “過獎。”感受到身旁夢絡的一股寒氣,顧逸軒心下暗笑,伸手將夢絡的一隻手握住,輕輕捏了捏,稍作安撫。


    “能讓白族長動用千絲引來去毒,想必這毒性極為猛烈罕見。”顧逸軒篤定的語氣,引得白曲靈巧笑不已。


    “難得你還記得千絲引。也對,畢竟當年,我也是用這一招,將你救回來的。”嬌媚的容顏瞬時貼近麵前,雙唇接觸,溫潤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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