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感受了一下身體之中的力道,江漓漓隨即緩緩走到了唐儒的身邊。望著羅十六也跟著緩緩朝著這麵走了過來,心中起了促狹之心,飛起一腳將唐儒的腦袋踢向羅十六。


    羅十六匆忙躲避,望了一眼自己身上因為猝不及防而沾染上的兩三滴鮮血之後衝著江漓漓怒目而視,“有病?”


    江漓漓哈哈大笑,“你不是說要唐儒的人頭麽?如今我送給你了你竟然還不感激?”


    羅十六冷哼一聲,走到唐儒的屍身旁邊摸索了許久,取下其掛在腰間的身份令牌,掂量了幾下之後轉身便走。


    蘇慕連忙問道:“去哪兒?”


    羅十六未曾轉過身來,隻揮揮手,“總不能呆在這地方等死。”


    蘇慕正欲說上幾句什麽,江漓漓擺擺手打斷道:“就由著他走唄,反正他站在這裏也是礙了我的眼!”


    蘇慕便無奈一笑,不再多說。


    江漓漓從唐儒屍體之上摸出了一個藏物囊,打開之後卻眉頭一皺,道:“怎麽我不能從其中取出東西來?也根本看不見裏邊有什麽?”


    蘇慕解釋道:“這藏物囊乃是高級貨色,其上的紋路便是某種法陣,不僅能給這藏物囊增色,更是能夠叫這藏物囊與持有者保持某種聯係,若是旁人的話根本就打不開。”


    江漓漓便道:“那打不開的話我又該如何從裏邊取出那浮羅寒紗衣來?”


    “直接將這法陣破開便好,”蘇慕回道:“若是這唐儒未死,便有一縷心神附在這法陣之中,若是破壞法陣的話需得你的神識之力要高過那唐儒。隻不過如今這唐儒死了,這一縷心神便也成了一抹魂氣煙消雲散,就直接用暴力手段破開這法陣就好!”


    “比如?”江漓漓仍舊是不懂。


    蘇慕一抬手指,便就有一道劍氣從藏物囊之上劃過,並未傷及藏物囊半分,隻是將其上的一條紋路斬斷,隨即道:“這樣便好了。”


    江漓漓眉頭一挑,連忙往這藏物囊之中探去,半晌之後取出了那浮羅寒紗衣,臉麵之上卻略微失望,“原先看這藏物囊極為精細,還以為這藏物囊之中多有寶貝。如今一看便隻見其中空空蕩蕩,根本就沒有多少東西。還以為這廝有多厲害,沒想到也隻是一個窮逼。唯一擺的上牌麵的便是那金色羅盤了,不過也已經壞了不少,充其量也隻能用個兩三次!”


    蘇慕笑道:“進入冥地要花費的錢兩可不少,更何況這唐儒帶了這麽多人進來,想必就已經掏空了他的家底。更不用說這唐儒在宗門之內並不如意,想必也無多少威勢,便囊中也並不如其他修士那般豐厚!”


    江漓漓撇撇嘴,“你給他解釋個屁,不還是一個窮逼?”


    說著江漓漓心中一動,又道:“對了,你是從哪裏進來這冥地的?”


    “雲淩盛洲的無有穀啊!”


    “我記得馬卿來那廝說那無有穀之中根本就不許尋常修士進入半步,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蘇慕歪著頭想了想,“我也不曉得,我感覺那無有穀之中確實是沒有多少危險啊,而且就隻是往那無有穀之中胡亂走了一天之後就望見了一個通道,從那通道之中進去便是冥地了,容易進得很。”


    “就隻是隨意走了一天就到了?”江漓漓極為訝異。


    蘇慕耿直點頭。


    江漓漓就不免想起了自己原先在那翠碧溪邊的經曆,臉色之上露出一絲不忿,可勁兒在腹中罵了蘇慕一句娘。


    蘇慕不曾曉得江漓漓在腹議自己,望向了江漓漓手中的浮羅寒紗衣,說:“你將那件衣裳給我瞧瞧看,這唐儒一直對這衣裳念念叨叨,說不定其中有什麽辛密。”


    江漓漓便將衣裳遞了過去,看著蘇慕隨意拿著這浮羅寒紗衣晃蕩,忍不住道:“你可得小心一些兒,若是弄壞了的話那鬼王城城主反悔了怎麽辦?”


    蘇慕笑道:“先不說這浮羅寒紗衣就已經是破損的了,就隻是說這衣裳的材質,這浮羅寒紗衣就沒有那麽容易壞。你看看。”


    說著蘇慕拿起這浮羅寒紗衣左右撕扯,稍稍一用力,就隻聽見一聲極為響的“刺啦”聲,江漓漓臉色便沉了下去。


    蘇慕訕訕笑了一聲,“不該啊,這衣裳怎麽會這麽容易破呢?”


    江漓漓破口大罵,“好你個蘇小九,你肯定是不懷好意!”


    蘇慕連忙勸慰道:“我真不是故意弄壞的,這浮羅寒紗衣雖然原本就已經是破損的了,但是這材質也不是那麽容易壞的呀!你看看,我就隻是隨手一扯,便。。。。”


    又是一聲極為響的“刺啦”聲,這下可好,蘇慕直接將這衣裳的袖子給扯了下來。


    江漓漓臉色沉如黑炭,正欲發作之時吳舟略微納悶道:“蘇小九說的沒錯,這浮羅寒紗衣的材質擺在這裏,就算是上千年過去也根本就不會腐壞到一扯就爛的程度!”


    蘇慕可勁兒點頭。


    江漓漓麵色不善,“你們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這衣裳還是假的嘍?”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蘇慕將一縷靈氣灌注到這衣裳之中,便隻覺得靈氣在這衣裳之內寸步難行,臉色便凝重了下來,“這不過就是一件普通的衣裳罷了,真不是浮羅寒紗衣!”


    吳舟道了一句給我看看之後從蘇慕的手中接過了那衣裳,略微感應了良久,“確實不是。浮羅寒紗衣破損之後雖然其威力十不存九,但也是一件寶貝。不懼火燒水淹,能夠隨心轉換樣式之類的能力必定是有,可這。。。確實隻是一件普通的衣裳,隻不過生的是浮羅寒紗衣的式樣!”


    江漓漓狠狠從吳舟手中奪過那衣裳,又狠狠將其一把丟在了地上,恨恨踩了兩腳,“如今可好,咱們費了這麽長的時間就奪了一件假的衣裳,可真是爭臉啊!”


    蘇慕沉吟,眉頭緊皺,“可若這件衣裳是假的,那麽真的衣裳在哪兒呢?”


    江漓漓冷哼一聲,咬緊牙關道:“我看肯定就是那老程說了謊話,這裏邊根本就沒有什麽浮羅寒紗衣,老子出去定要找他算賬!”


    吳舟勸道:“這事兒也怪罪不到他的頭上去,或許是他看錯了,也或許是他沒有注意真假也說不定!”


    “可老子現在去哪裏找那一件浮羅寒紗衣?!”江漓漓低聲罵了一句幹你娘的馬屁他爹!


    無功而返,江漓漓極為惱怒,吳舟也略微氣餒。可蘇慕搖搖頭道:“不對,這裏邊應當是有一件真的浮羅寒紗衣。來這裏找衣裳的不止我們一撥人,唐儒這廝也是。先前聽這唐儒的字裏行間曉得他為此事策劃了上百年的時間,若這宮殿之中根本就沒有浮羅寒紗衣的話,他那一百年內難道就沒有察覺到其中露出的馬腳?更不用說先前那些鬼魅誓死也不交出這衣裳,便曉得那些鬼魅對這衣裳的執念十分之大,若是沒有這衣裳的話又何苦一死呢?”


    江漓漓,猛地眼中一亮,“難不成那衣裳還在那個坑洞之中?那娘們從洞裏取出的衣裳是假的?”


    蘇慕一挑眉,“有這個可能,說不定那些鬼魅特意造了一件假的衣裳來蒙蔽唐儒的眼線。”


    江漓漓興致勃勃,“那還等什麽?咱們快去找吧!”


    吳舟誒了一聲,打斷了江漓漓的動作,皺著眉頭道:“可若是那些鬼魅特意造了一件假衣裳的話,又為何不將這衣裳雙手奉上呢?何苦要遭受身死之苦?”


    “這。。。”蘇慕略微猶豫,但也未曾想到很好的解釋,便隻道:“但是咱們別無選擇,就隻能進去裏邊看看,若是真的衣裳在裏邊的話便是好事,若是沒在的話。。。。。。”


    便隻得重新往那房間走去,因為江漓漓的體質原因,也能夠承受得住這坑洞之中的陰氣侵襲。便見江漓漓一頭鑽入了那坑洞之中,一直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堪堪從裏邊爬出來,渾身已經發青了。


    由著吳舟與蘇慕二人將自己拉上來,江漓漓躺在地上大口喘氣,良久之後才恢複人色,破口大罵道:“這裏邊根本就什麽玩意兒都沒有,就隻有一個陣法,幾隻厲鬼,還有那娘們兒的屍身,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一件衣裳的影子!”


    “厲鬼?沒傷著你吧?”


    “沒,隻怕是被那唐儒殺怕了,隻敢躲在陰暗角落看著我,根本不敢躲我動手!”


    蘇慕與吳舟對視了一眼,隨即極為納悶地道:“若這洞中沒有的話,那浮羅寒紗衣該藏在哪裏呢?”


    江漓漓恨恨爬起身來,轉身往房間外走去。


    吳舟愣了愣,喊道:“去哪兒?”


    江漓漓語氣不善,“去找衣裳啊!難不成還在這裏等死不成?!”


    可一連在這宮殿之中尋了有一個多時辰,也未曾再看見一件衣裳的影子,盡數都是空曠,盡數的荒涼。


    如今已經接近離開這秘境的時間了,江漓漓愈加煩躁。


    此時幾人聚在了一起,各自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搖了搖頭。


    蘇慕極為納悶,“不應該啊,這宮殿之中必定是有浮羅寒紗衣的,可為何沒有一件衣裳的影子?哪裏遺漏了?”


    吳舟搖搖頭,“根本就沒有遺漏的地方,這宮殿內外我早就已經尋遍了,就差沒有將腳下的這些地板一塊塊翻起來了!”


    “那不應該啊,按照咱們先前的想法,這宮殿之中若是沒有浮羅寒紗衣,那唐儒根本就不可能發費如此的手筆專門進入冥地之中!”


    吳舟道:“莫非是這秘境之中根本就沒有浮羅寒紗衣,而那唐儒乃是為人蒙騙?”


    蘇慕搖頭,“不可能,若是唐儒是為人蒙騙,那一百年之前給唐儒這個消息的人又如何會特意在這宮殿之中造出一件假的浮羅寒紗衣呢?反正這假衣裳總會露餡,如此多此一舉實屬不該。”


    蘇慕這番話說的極有道理,吳舟點點頭,可眉頭緊鎖。


    江漓漓未曾參與到兩人討論之中,臉色低沉,默不作聲。


    蘇慕仍舊是找不出蛛絲馬跡來,忍不住問道:“難不成你們就沒有在這宮殿之中見到什麽其他的衣裳麽?”


    江漓漓惱得很,“哪裏有其他衣裳?除了咱們身上穿的,就隻有那件假衣裳!哼,倒是還有一件破袈裟,隻不過那件袈裟。。。。”


    話說到這裏江漓漓頓時愣住了,而蘇慕更是眼中一亮,可勁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怎麽就將這茬給忘了?對啊,還有那件袈裟啊!江漓漓,你快拿出來!”


    江漓漓連忙將那件破袈裟取了出來遞給蘇慕,望著蘇慕仔細查探著這件袈裟,忍不住問道:“這破袈裟真是浮羅寒紗衣麽?”


    蘇慕笑道:“浮羅寒紗衣能夠變換樣式,變成一件破袈裟也不成問題,隻不過究竟是不是的話,試一試便知。”


    將一縷靈氣灌注到這袈裟之中,便見這袈裟上的灰塵頓時散去,緩緩變換成了一件長袍,材質細膩,其上的白魚紋飾栩栩如生,一眼望去就隻覺心中舒爽,如有春風拂麵,隻不過這長袍上的一個極大的豁口叫人忍不住歎息一聲,可惜了。


    江漓漓大喜,連忙接過,“這便是浮羅寒紗衣了?”


    蘇慕道:“先前咱們都被急火攻心了,竟然忘記了這一件破袈裟。雖然這宮殿之中有一個和尚寺廟一般的暗房,可是那暗房已經是隨著這宮殿沉淪而從未再開啟過,這一件袈裟又如何會出現在這大殿之中呢?怎麽想都是怪事!沒想到咱們一進入這宮殿之中就已經是將這浮羅寒紗衣拿在了手裏,竟然還白白花費了那麽長的時間,真是人生如戲!”


    說到這裏吳舟插嘴笑道:“原先咋那麽幾人進入這秘境之中江漓漓就叫你說那一句什麽話來著?”


    蘇慕道:“‘若是江漓漓能拿到那浮羅寒紗衣就好了’?”


    “沒錯,真是這一句!”吳舟道:“還記得當初就是蘇小九你叫他將這件袈裟帶在身上,果不其然!你還真是福運綿薄!”


    蘇慕失笑搖頭,“無非就是巧合罷了!”


    此時江漓漓將這件浮羅寒紗衣穿在身上,心神一動,便見那長袍變作了一件黑色的武人勁服,嘖嘖稱奇,“這還真是一件好寶貝,竟然可以隨意變換樣式,顏色也能改變,還真是一件好寶貝!隻是不曉得若是這衣裳未曾破損的話該是何等的模樣!”


    蘇慕回道:“浮羅寒紗衣確實是一件至寶,隨意變換樣式隻是一件極小的本事罷了!”


    “說來也有趣!”江漓漓又將這浮羅寒紗衣變作了一件書生袍子,穿在身上竟然也有幾分書生氣質,“那些看守在這宮殿之中的厲鬼還真是有幾分頭腦,不僅曉得拿一件假衣裳掩人耳目,還曉得將這浮羅寒紗衣變成一件破袈裟隨意丟在這大殿之中,便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不是蘇小九發現了和尚廟的話,說什麽我們也不會對著袈裟多看兩眼!誰說這些厲鬼沒有靈智的?簡直是聰明絕頂!”


    聽到江漓漓這番隨口而說的話之後蘇慕忽而收住了臉上的笑意,吳舟便也是一臉凝重,江漓漓微愣,“怎麽了?”


    吳舟回道:“聽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那些厲鬼冤魂確實是靈智不全的呀,他們怎麽會曉得用這等伎倆來蒙騙進入宮殿的外來人?!”


    蘇慕點頭,“沒錯,從那些厲鬼情願盡數去死也不願意將那間假的浮羅寒紗衣交出來,他們隻怕是盡數將那假衣裳當做了真衣裳!原先我還納悶,這麽一來便能夠解釋通了!”


    江漓漓仍舊是有些恍惚,“可若將這浮羅寒紗衣變成一件袈裟隨手丟在地上不是那些鬼魅做的,那是誰做的?”


    蘇慕沉聲道:“這便是奇怪的地方!”


    “這地方除了我們一夥,羅十六,還有那唐儒一行人之後難不成還有別人?!”江漓漓驚道。


    “不是沒這個可能!”蘇慕道:“隻不過可能性不大。你想想看,若是那人隻是將這衣裳當做是已經破損的廢物的話,為何會特意將這衣裳變成袈裟?又造出一件假衣裳來掩人耳目?此外,若是這衣裳其實是一件秘寶的話,那人為何不直接將其拿走?”


    江漓漓微微琢磨了片刻,理清了蘇慕話中的意思,又問道,“那麽?”


    “那麽還有一個可能,”蘇慕猛地轉頭看著江漓漓身上的這件浮羅寒紗衣,“便是這衣裳它自己曉得有人要來取它,便將自己變成了一件袈裟,又造出了一件假的浮羅寒紗衣!”


    江漓漓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身上這件衣裳,極為震驚,“它他奶奶的竟然還有自己的意識?”


    吳舟也有些懷疑,“這事兒可能嗎?”


    蘇慕臉上的沉重之色散去,苦笑道:“也隻是隨意想想罷了,隻不過從那唐儒對這浮羅寒紗衣的狂熱來看,這衣裳確實有些不同!”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了!”江漓漓擺擺手,“說到頭這衣裳還不是要給馬屁他爹?說這些有用?走了走了,回去了!”


    。。。。。。


    江漓漓身上的浮羅寒紗衣背後的那白魚紋飾忽而眨了眨眼睛,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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