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隻跟著江漓漓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七八天的時間就與分道揚鑣,說是自己仍然是有要事在身。江漓漓沒多問張偉所謂的“要事”究竟是何事,而張偉也沒有過問江漓漓為何要去冥地的原因,就隻是細細叮囑江漓漓道冥地十分危險,尤其是還有成如是這個沒有半寸用的攪屎棍在旁邊,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成如是很反常地沒有反駁張偉的話,就隻是蹲在數著自己離開瓊湖城的天數,等到張偉豪飲一口烈酒瀟灑離去之後才抬起頭來,隻問咱們現在該往何處去?


    江漓漓便轉頭看向陰使,陰使隨即沒好氣地指了一個方向。


    “當真?”江漓漓有些狐疑,“若是你敢騙我的話當心我不給你好果子吃!”


    陰使哼哼一聲,“我騙你幹嘛?你著急去冥地,我還著急去見我城主殿下呢!”


    江漓漓這才冷哼了一聲,指使陰使駕上馬車往其指的地方趕去。


    便一連行了有一個月的時間,如今已經是盛夏時候了。馬車剛剛離開韓國有一百多裏的路程,停在了一個景色還算宜人的小溪邊,借著茂盛的大樹下方的綠蔭之地成如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透過樹葉之間的間隙望了一眼刺目的太陽,成如是大聲抱怨,“這你他娘的日子什麽時候是一個頭啊!”


    末了成如是轉頭朝著江漓漓問道:“咱們這是到了哪裏了?還有多久才能到冥地啊?”


    江漓漓原本在溪邊捧水吃,聽到成如是問話之後笑著回道:“你這廝原先不是一直不想去那鬼魅成雲的冥地的嗎?這會兒怎麽就換了一個說法了?”


    吃了口清澈的溪水之後江漓漓又道:“你不怕死了?”


    成如是撇撇嘴,“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入了那冥地我小心一點跟在你身邊也不會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如今你抬頭望望這高懸的烈陽,我總覺得被鬼魅嚇死也好過被熱死來得痛快。”


    江漓漓笑罵了一聲膽小如鼠。


    成如是任由江漓漓罵他,渾身疲軟地躺在地上伸出舌頭大口喘氣,似乎是覺得仍舊是悶得慌,左右瞧瞧確定周圍沒有旁人了之後將頭頂上的小氈帽取了下來,當做蒲扇往自己頭頂上扇風,就又懶洋洋地問道:“咱們如今這是到了哪兒了?”


    “早在十天前就離了韓國國境了,如今咱們走的是西南方向,已經是入了楚國地界了吧。”江漓漓一麵坐在溪邊擦洗著虎魄刀,一麵漫不經心地回道。


    成如是忽而想起了一件事兒,驚坐起,“西南?原先你不是說要去薑國才能入冥地嗎?”說著成如是小走到馬車旁邊扯下了一直綁在馬背上的南朝地圖,展開來,“你瞧,薑國是在韓國正南方,而咱們走西南的話就是楚國,接著就是趙國。。。。”


    聽到成如是這番話之後江漓漓眉頭一挑,跑到成如是旁邊盯著地圖瞧了瞧,微微皺眉,“原本我是打算去薑國的,可陰使說咱們此行應當要往西南去。他既然是從冥地來的,應當是不會帶錯方向。當初說不定告訴我入冥地要往薑國去的姚清河弄錯了。。。。”


    江漓漓這番話說的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兩人瞪著眼睛對視了許久之後齊齊轉過頭去望著坐在車尾的陰使。


    陰使有些心不在焉,沒大注意江漓漓與成如是兩人的談話,隨意撇過頭來望見兩人的眼神之後愣了愣,“你們瞅我幹嘛?怎麽?該上路了嗎?”


    江漓漓將地圖拿起,又抽出了虎魄刀握在手裏,走到了陰使麵前,恨恨將地圖甩在他臉上,“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陰使不明所以,可他哪裏受過這種氣,當即就炸毛了,“什麽解釋什麽解釋?你小子有毛病是吧!”


    江漓漓冷哼了一聲,用虎魄刀尖在地圖還是哪個比劃出自己這一路的行進軌跡,“為什麽去西南?”


    “西南?不是你要去冥地嗎?西南不就是去冥地的方向嗎?!”


    “你還敢在我麵前打馬虎眼兒?你以為我不曉得,去冥地的地方可是在薑國!”


    陰使愣了愣,“哦,你說薑國啊,那地兒確實是有入冥地的地方,那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名作極淵。大致是在薑國往南幾十裏裏的地方,在這懸崖峭壁之下有一處通道,便能從這通道之中進入冥地。不過這極淵之上坐落著一座城,名白落,專門收容循著冥冥之中感應想進入冥地的鬼魅陰魂,並將其送入冥地之中。不過這白落城也如同看守一般,不準任何鬼魅從冥地之中出來。而這城主乃是如是境的大高手,我又是從冥地偷渡出來的,哪裏敢從那地方進冥地?說不定剛入那白落城十裏之外就被那通天大能直接攝入城中,緊接著不是魂飛魄散便是重見天日無望!”


    “真的?”成如是湊了過來,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陰使略微不耐煩,“本陰使騙你作甚!”


    江漓漓的刀尖緩慢地點著地麵,“既然如此,那你說往西南有哪處地方可以進入冥地?”


    “西南方有一處小溪,名作翠碧,那小溪掩藏在瘴氣叢林之中,乃是一處生人難入的死地!這翠碧溪有一分支流流入冥地,便能得知那地方與冥地有一重聯係,我也是從那地方輾轉於冥地與陽世之間。”


    此時陰使的話語輕快了許多,稍顯得意,“這處地方可是我還是一個第三山修為的小鬼的時候發現的,一直到現在都沒人能夠發現!就連我鬼王城城主大人也隻是以為我有獨特的法門能夠遮掩白落城的耳目,因此。。。。”


    江漓漓一向都不大喜歡旁人在自己的麵前炫耀,便生硬地打斷了陰使的話,“成了成了,沒甚麽好說的了,老子也不大想聽!你若說的是真話也就罷了,若是說謊,可別怪我不客氣!”


    陰使還未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裏,臉色有些不大痛快。


    “怎麽?你還敢衝我使眼色還是怎麽著?”江漓漓瞥了一眼陰使,手上使勁,虎魄刀便有半截刀身沒入了泥土之中。


    陰使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臉色一陣變換,“成成成,老子不敢成了吧!”


    成如是曆來就不吝嗇


    做這等仗勢欺人之事,雙手抱胸,也學這江漓漓的模樣用餘光瞥著陰使,厲聲喝道:“你這鬼魅,為何不早些將此事告知於我?難不成心裏還想著做什麽手腳不成?”


    陰使瞪了成如是一眼。


    成如是被陰使眼裏的凶光唬得不輕,不由自主退了兩步之後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落麵兒了,就又強打起氣勢來,“你這廝還敢瞪老子?你莫不是不曉得老子的厲害了?”


    陰使正欲給成如是一些顏色看,便瞟見江漓漓手裏捏著一枚圓珠子衝他一挑眉,立馬就咽下了這口氣!


    張偉離開那天陰使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他原本就是懼於張偉升玄境的除魔道士的實力才一直被變樣地綁在了江漓漓的身邊。等到張偉一離開,他就算是忌憚於張偉殺一個回馬槍不敢對江漓漓與成如是動手,至少溜走是不成問題的。他可不認為一個第四山的武人與一個隻會讀書的和尚能夠攔得住自己這個龍象境的鬼修!


    可哪裏料想得到,那天張偉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地將他暴打了一頓,接著不曉得用那種手法從陰使的根基之中取下了一絲先天陰氣!


    曆來武人想從第四山邁入龍象境,便得修煉出一絲先天真氣。煉氣士想邁入龍象境,便得修煉出一絲先天靈氣。對鬼修而言,先天陰氣也正是鬼修邁入龍象境的關鍵。


    如今這裏縷先天陰氣被張偉攝出,又被其放入了一個器珠之中,更是被其交給了江漓漓。這就代表著陰使的命運已經被江漓漓掌管。


    若是江漓漓將這器珠捏碎,任由這一縷先天陰氣消散的話,那麽陰使的境界必定要掉落到第四山,甚至是畢生無法寸進!


    當時陰使隻感覺五雷轟頂,看著江漓漓陰損的笑容之後頓時覺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得到江漓漓說到了冥地之後便會將這縷先天陰氣還給他的承諾之後心情才好上許多,可仍舊是覺得有些不大放心。


    畢竟將自己的命運交付到旁人的手裏哪裏會安得下心來呢?


    隻是陰使一直在想張偉初入升玄境的境界究竟是用何等的手段能夠從他的根基之中取出他重重設防的這一縷先天陰氣,並且叫他毫發無傷。事實上,就算是神通境的道人都不敢做擔保能萬無一失。而這也是他忌憚張偉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而對於江漓漓來說,實際上他傾向於叫張偉將陰使打落境界,然後將其收到養鬼囊。而張偉卻不肯,他原本就從吳舟的嘴裏得知過鬼母反噬江漓漓的事兒,生怕這陰使也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主兒,便不敢如此行事。另外一重關鍵則是,陰使原本就是鬼王城的下屬,若是被江漓漓受到養鬼囊之中難保不會被那鬼王城的城主發現,到時候隻怕是會惹出不小的事端。


    生出異地,能夠小心行事的話為何非要另生旁枝?


    而此時成如是看到陰使焉了之後便愈加囂張,雙手叉腰,郝然一副小人得誌模樣,“諾諾諾,你怎麽就慫了呢?難不成冥地的鬼魅都如同你這麽一般沒有骨氣?”


    陰使咬了咬牙關,心中默默將成如是這張臉記在了心裏,隻等著到了冥地收回了自己這一道先天陰氣之後便要給他一個好看!


    你看看,在一波子為難自己的人之中,他總是很容易記恨那個最為弱小的那一個,反而是對主謀“大度包容”。


    陰使冷聲回道:“還有事兒?我可是一五一十地盡數告知你們了,可沒有你們能從雞蛋裏邊挑骨頭的事兒了吧!”


    成如是琢磨了半天之後自以為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便理直氣壯地喝道:“有事兒!來來來,你來告訴我,怎麽咱們走了一個來月的時間才隻是到這裏?莫不是你駕馬車的時候偷了懶?這才叫馬兒沒有盡力趕路?”


    陰使終於忍不住了,他一把跳了起來,極為委屈地指著自己的臉喊道:“怪我?你以為我不想快點回到冥地收回我那一縷先天陰氣?你以為我不想快點回我的鬼王城做一個陰使大人,而甘願在你們倆手底下受氣?!若不是因為你們的話我如今早就已經回到冥地了,哪裏能至於在這陽世之中滯留這麽久的時間?”


    聽到陰使這麽一番話之後成如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了,訕訕笑了笑,仍舊是強撐著自己的“威嚴”問道:“可若是你一直都在安心駕馬車的話,怎麽咱們這麽久才隻是到了這裏?”


    陰使甩甩袖子,冷哼了一聲,瞟了一眼江漓漓道:“還不是因為他?如今天氣炎熱,你們倆兒非要在中午時候乘涼休息。這我也能理解,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可是他非要每天練一上午的刀法,一天到頭就隻行駛了幾個時辰,你莫不以為就隻靠這這些時間就要一躍飛到冥地不成?”


    成如是咂咂嘴,想來想去覺得這事兒確實也怪罪不到陰使的頭上。猶猶豫豫正欲勸江漓漓兩句,便隻見江漓漓留下了一個背影,“哪裏來得那麽多話?真是懶牛懶馬屎尿多!”


    成如是看了陰使一眼,聳聳肩,“反正不怪我。”


    南朝韓國、陳國、後梁三國之中掀起的波濤終於也漸漸在大隋各路才子書生的嘴裏沉寂了下來,最終隻淪為實在腹中毫無墨水的酒徒茶客百般無奈之後的談資。


    此刻大隋成安的早朝剛剛結束,文臣武將三三兩兩從朝堂之上走出,隻餘下姚清河一人如同勁鬆一般站在隋文皇的身邊。


    隋文皇嗬了一口氣,也代表著心中鬆了一口氣,“先生果然大才,經由先生幾步險棋之後朕大隋又如同十年前一般茁壯而長。”


    盡管外人都尊稱為姚清河為國士亦或是國師,而在私底下隋文皇對姚清河仍舊是以先生相稱。


    姚清河隻是笑,“任何萬般的算計也離不開一位明君的支持,就算是沒有鄙人,大隋在陛下的帶領之下仍舊會是欣欣向榮。”


    隋文皇哈哈大笑,“朕今日隻當先生這番話是由衷的真心話,而朕皇爺爺的叮囑朕明日再去考慮罷!”


    “如此甚好。”


    朝堂早已空蕩蕩,除去姚清河與隋文皇兩人之外就隻剩下一個老太監在一旁服侍


    ,兩人的笑聲便在這朝堂之中顯得格外響亮。


    談論了一番之後隋文皇笑道:“朕今日心情愉悅,等會便提上一壺好酒與先生共飲!”末了隋文皇微微眯眼,“先生今日應當是不會駁朕的麵子吧!”


    姚清河苦笑一聲,搖搖頭之後衝著隋文皇恭敬行禮,“這些天陛下操勞過度,還是且先回宮休息吧。”


    隋文皇聽完這話之後竟然是樂了,轉頭看著那老太監,衝著姚清河指點道:“你瞧瞧他,還是不給朕任何的台階下,這人。。。嘿!”


    還未等著老太監回話,隋文皇便從龍椅之上緩緩站了起來,籲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今日就且先隨你去吧。不過朕可是警告你,若是朕下一次找你賞酒你再拒絕的話,朕便要殺你的頭!”


    “多謝陛下體諒!吾皇萬歲!”


    隋文皇在老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走遠,等到其身形消失在拐角處之後姚清河才站直了身子,轉身朝著自己的院落經緯亭之中走去。


    宮中園子大氣磅礴,比起蘇州的江南園子來,少了細膩溫婉,卻更多了一絲壯闊威嚴。兩者各有妙處,各惹得姚清河反複連連。


    在宮中流連了許久,等姚清河終於回到經緯亭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候了。


    正午的太陽果然毒辣,而鮮有綠蔭的皇宮之中便如同一個蒸籠,熱氣蒸騰,這經緯亭的綠意也仿佛成為了宮中的一塊樂土。


    剛剛通過一條彎彎曲曲的長廊,姚清河便聽到一個爽朗的笑聲,不用多想,這笑聲便是從大隋六皇子蘇陽秋的嘴裏傳出來的。


    或許是因為天氣愈加毒辣的原因,六皇子蘇陽秋最近極為喜歡往這經緯亭來讀書習字。


    雖然此事有些不合規矩,可蘇陽秋是隋文皇最為喜歡的一個皇子。因此盡管此事肯定會從老太監的嘴裏傳入隋文皇的耳中,但隋文皇一直沒有明確地表態,便是默許。


    隋文皇應當是希望借著這個由頭叫蘇陽秋能在姚清河的身邊學學東西,若是能有幸入得姚清河的法眼做了一個姚清河的學生的話,那便是再好不過!


    果不其然,姚清河撇開一塊芭蕉葉之後便聽見了一聲問好,“見過姚國士。”


    “見過皇子殿下。”


    姚清河從不會沒有規矩。


    問過好之後蘇陽秋便重新坐在了這閑亭的台階之上,而在這亭子中央的石桌上,則坐著一個皓齒明媚的少女。


    殷素素。


    素素的麵前擺著一本晦澀難懂的古書,從素素苦皺的眉頭上看,她應當是沒大看懂這書上寫的東西。


    姚清河沒先過問素素,而是衝著蘇陽秋說道:“殿下,如今是用膳時候,殿下若是還不回去的話,說不定就要惹來責罵了。”


    蘇陽秋有些猶豫,從他的神情上看他並不是很想離開這經緯亭。半晌之後蘇陽秋衝著姚清河行了一禮,“國士所言極是,也是時候該回了。”


    走了幾步之後蘇陽秋忽而轉身問道:“那。。本殿下下午時候還可來嗎?”


    姚清河隻是笑,蘇陽秋便有些失望。


    姚清河這才彎腰抽出了素素麵前的那一本書,“哦?《古史通釋》,認得上邊的古字嗎?”


    姚清河沒問素素看不看得懂。


    素素被姚清河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抬起頭來望見姚清河春風般的臉之後連忙站起來問了一聲好,這才回道:“看不懂。”


    姚清河略微驚訝,“如今怎麽這麽耿直了?原先我問你看不看得懂的時候你回的是看得懂。”


    姚清河嘴裏的原先是指張九齡身死之前。


    “原先裝模作樣,便回夫子看的懂。”


    姚清河臉色微微變換,不留痕跡地歎息了一聲,“隻是有一句俗話,‘沒學會走之前萬萬不可學跑’。”


    “夫子說的是要腳踏實地,不可一日登天?”


    “是這個道理。”


    素素的臉上沒有多少的波瀾,“可路太長,腳踏實地萬萬年也不可登天。”


    “雖如此,總不會一頭從天上栽倒下來。”


    素素未曾回話。


    姚清河便笑了笑,坐了下來,將這本《古史通釋》反蓋在石桌上,隻問:“吃飯了麽?”


    素素跟著坐了下來,搖搖頭。


    “那且先不必看了,還是吃過飯再說。身體總歸是要放在首位的。”姚清河道,“等吃過飯之後你也不必再看這本書,我會拿一本書給你的。”


    “《三字經》?”素素抬頭。


    姚清河一時語噎,“你如何曉得?”


    “昨日我看見夫子臨睡之前將一本藍皮書放在了桌子上,也看見了上邊寫的三個字,三字經。”


    “我就不能看《三字經》了嗎?”


    “可夫子臨睡之前會將自己看的書放在床頭。”


    姚清河便笑了,“小而見巨,你果然是極為聰慧的。”


    素素回道:“可聰慧又有什麽用呢?若是不能一步登天,就終究隻能在路上蹣跚而行。微微抬頭,便隻見漫長無邊之前路。就如同一個三歲的小兒天真爛漫,始終搞不懂大人吃酒究竟是為了什麽吃酒。”


    素素的神色愈加低落,微微垂淚。


    姚清河歎了一口氣,忽然問道:“你曉得《三字經》嗎?”


    素素不知所以。


    “第一二句是什麽?”


    “人之初,性本善。”


    “有沒有道理?”


    素素沒回話。


    “有道理,也沒有道理。”姚清河回道:“可如今我教你的是相信它有道理。人之初,他隻相信世上美好的事情真的許多。因此看見大人吃酒,他隻以為酒是美味,便也要嚐一口。大人給了便是逗他,不給就是保護他。”


    素素有些恍惚,她在想張九齡什麽時候給她嚐酒,什麽時候不肯叫她聞一口酒味。


    “可是素素啊,我要說的是,大人的酒是又苦又辣的啊,你一個孩子,如何能夠嚐得出其中的千滋百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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