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劉蟬緊緊盯著月光之下那手負金色長劍的魁梧身影,餘光掃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那條傷口,臉色便凝重了下來。


    那魁梧身影緩緩從黑幕之中走出,立在了那屋簷之上,站如鬆,“老子乃是斬妖除魔大道長你張偉爺爺是也!”


    聽到這話江漓漓略微抬起頭來,吃吃一聲笑,隨即整個人極為放鬆地躺在了亂石之中,竟然是略微有些得意地輕輕搖晃著腦袋。


    毛子衿極為震驚地轉過臉去,望著那略微有些枯槁的臉龐看了許久,眼眶之內含著一絲淚花,最後哈哈一聲笑,輕輕一抹眼角,身形也愈加輕快利落了起來。


    “你敢如此與朕說話?”劉蟬鼻孔之中噴出了兩道長氣,顯然心中的火氣不算小,“你可曾曉得如此與朕說話的人都成了一堆枯骨了嗎?”


    張偉咧開嘴角,一口與他略顯邋遢的麵容極為不相符合的白牙顯得有些森然意味,“無非就是一隻千年老王八罷了,還敢將苟且偷生之事當做是驕傲?”


    劉蟬拳頭緊握,原本白淨的手背忽而變得鐵青,其上青筋猙獰。卻未曾動手,他有些看不穿張偉的底細。


    張偉往劉蟬的拳頭上瞥了一眼,饒有趣味的笑道:“果然這個世上最為貪生怕死的人無非是三種,其一家中有老母妻小,情有可原;其二家中萬貫或胸懷大誌,也無可厚非;而其三便是你這種苟活千年的老王八,越活膽子就越小,越活就越難有所作為,越活就越是成了一副死屍!你說說看,你怎麽就不去死呢?”


    劉蟬眼神微眯,瞳孔之中射出來的殺氣有如實質。


    張偉搖搖頭,仰望夜空在屋簷之上微微踱步,“老子初入升玄,便遇如此大亂!初入升玄,便遇如此禍事。由此可知,老子這一輩子還真是多磨多難,就又有常言道,‘天將降大任於老子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老子雖然不大樂意,卻難惹這天命所歸!又見黎民百姓與水深火熱之中,心中不忍,便隻得仰麵長歎一聲,再道‘你這狗日的老王八,今日落在老子手裏,你完了!’”


    劉蟬冷哼一聲,陰惻惻地說道:“說大話誰都會,可是你有說大話的本事嗎?”


    張偉笑嘻嘻地看著劉蟬,“來來來,你試試便知!”


    話音剛落,張偉就將手裏的金錢劍往天上一丟,那金劍便在天空之中飛速旋轉,錚鳴不斷!就在這金錢劍落下來之時,張偉伸出雙掌橫按住這把劍,隨後雙手緩緩平行拖開。


    便隻見這金錢劍隨著張偉雙手移動的軌跡,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最後變成了八把長劍靜立在他胸前。張偉雙手猛地一抬,這八把金劍便猛地掉轉方向,劍尖直指劉蟬!


    鋒芒銳利,金光奪人!


    張偉又咧嘴笑了笑,雙手伸過自己頭頂,身體微微後仰,似揪住了天地之間的大勢一般,他暴喝一聲,手上青筋乍現,猛地將手往前推出!


    八把金錢劍銳鳴一聲,齊齊朝著劉蟬刺去!


    金光奪目,在夜幕之中格外顯眼。可這金光在空中急速穿梭,卻未曾發出任何聲音,如同遊絲,藏風而行!


    苗小妹瞪大了眼,她喃喃道:“禦風劍術,以天地之


    勢禦風而走,將劍之軌跡藏入風中,聲息悄然。又以風之勢助劍之威,以劍之威為風開路,兩者兩相得益,層層推進,攻勢越久,劍芒越利!”


    這八把金錢劍上所帶的陽罡之氣極為猛烈,劉蟬麵色凝重,大喝一聲之後身上的鳳袍鼓起,一絲絲玄妙的陰氣在他的周身放肆遊弋。忽而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猛地朝著一柄朝著自己飛速衝來的金錢劍一拳揮出!


    劍芒與鐵拳相觸,隻聽見一聲鐵石交鳴之聲,金火爆射,陰氣四濺,在這黑幕之中極為亮眼!


    劉蟬隻感覺到自己拳頭之上的陰氣在飛速地流逝,片刻之後竟然是感覺自己的鐵拳之上傳來了一陣刺痛,心中一個激靈,連忙運氣將這金錢劍推出,而自己則朝著後方急退而去!


    此時就又是幾道金色劍芒在空中劃過一道飄逸的軌跡之後朝著他衝鋒而來,殺氣凜冽!


    劉蟬不想於其硬拚,身形虛晃之後躲過一道劍芒的攻擊之後,雙手成爪捏起自己身前的所有陰氣將另一道劍芒推開!


    而此時,更多的金色劍芒以更快的速度從他四麵八方朝著飛射而來,劉蟬眼神透出了一絲慎重,猛地一錘地麵,便見有無數的石塊翻飛而上,而他自己這處於這亂石之中,雙手緩緩擺動。這些正要落下地的石塊便如同風卷一般在他的周身之外緩緩轉動。遠遠一看,這廣場中心就像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繭,更是將周圍不遠處的更多石塊緩緩卷價在其中!


    八柄金錢劍在這石繭之中穿行而過,遠遠望去,這石繭之中爆射出無數的金光,氣勢咄人,可張偉的神情卻不大好看。


    江漓漓臥在石塊之中望著那處戰鬥,咳出了一絲血沫之後他有些納悶,“張偉這廝的實力下降得厲害,這麽久竟然還未曾將那狗日的給解決掉。”


    雖然虛弱可仍舊是在江漓漓周圍守護的鬼母聽著江漓漓這番話之後苦笑了一聲,望著那處石繭眉頭微微皺起。


    一個小動作就叫自己周身疼痛難忍,江漓漓咬了咬牙齒,輕聲問道:“狀況如何?可要贏了?”


    鬼母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廝將自己藏入石頭之中的這番舉動極為明智,這金色劍光藏於風中,蹤跡難尋。雖然其光芒奪目,可在這升玄境的戰鬥之中,隻靠雙眼來辨識敵人的攻擊是極為不明智的,更多的是需要靠聽聲,靠感知周身氣息的流動,甚至是靠神識來躲避敵人的進攻。”


    瞪眼嚇退幾隻在周遭對江漓漓蠢蠢欲動的鬼魅之後,鬼母接著解釋道:“而這狗道士的劍術極不尋常,沒有任何的聲息,就連神識也捕捉不到,便隻能靠雙眼來辨別,這就是那廝先前極為慎重的原因。”


    “可是關石頭什麽事兒?”


    “這廝石頭將自己環繞,密不透風。一旦有劍芒向他攻擊,必定要先穿過那石繭,便能其刺破石頭的聲音。在如此的境界,就隻需要這一點點動靜便能提前做好反應。你雖然看那些金劍朝著那石繭攻擊了無數次,隻怕躲在石頭之中的那人根本就沒有被金劍觸碰到分毫!”


    “而且,”鬼母眉頭微挑,“他還要反攻了!”


    就在鬼母的這句話剛剛落下之時,江漓漓便聽見滾雷之聲,轉頭看去,就見那石繭先


    是緩緩移動,隨後竟整個兒朝著張偉直衝而去!


    深吸了一口氣,雙腳在地麵上一踩,張開雙手,身形便如同駕風一般直直朝著後方退去!


    一聲巨響,塵埃翻滾,原先張偉所站的宮殿已經被砸成了廢墟!


    未曾在原地多做停頓,那石繭又猛地朝著張偉衝去。張偉目光警惕,一邊急退一麵喃喃念咒,片刻之後便見他身上多出了一層金光,金光之外有數麵圓形的小盾在他周身環繞!


    頃刻之間,石繭已經衝到了張偉的麵前,就隻見朝著張偉的那一麵石頭微微散開,從其中露出了劉蟬暴起的身形,一拳直接朝著張偉砸了上去!


    拳頭落在了一麵金色小盾之上,輕微的“咯吱”聲響起,這麵金色的小盾撐了片刻之後直接爆裂!


    又是一拳落下,又是一麵金色小盾化作了碎片!


    兩人隻是相觸了一瞬間,劉蟬就對張偉揮出了數十拳,不僅將所有的金色盾牌摧毀,更是將張偉周身那一層金光打成了碎片!


    劉蟬就要又有一拳落下之時,一道金光從張偉的麵門之前劃過,真是那金錢劍!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偉喚回了一道劍光,若是劉蟬執意要一拳砸在張偉身上的話,他的手臂必定要被這劍光刺破。


    張偉在賭,不過他賭對了,活得久的人有兩個極端,一個是看淡了生死,另一個是將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任何事都要重!


    劉蟬便走向了第二個的極端,於是他收回了拳頭,而張偉也便趁著這個時機飛快退去,更是喚了三道劍光守在自己身邊,不叫劉蟬再次近自己的身!


    劉蟬失去了先機之後冷哼了一聲,心中難免有些懊惱,若是他那一拳落下去的話,張偉必定要失去一半的戰力!


    此刻他又被這些劍光給纏住,無論往何處脫身都有一道劍芒正入他的胸膛,一時之間又被困在了原地!


    而張偉便趁此機會拿出了數道符,結印之後將這些符丟上了天空,又拿起酒葫蘆吃了一口烈酒,咽了一半,將剩下的烈酒噴在這些符上!


    這烈酒落在符上之後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烈火如龍,朝著劉蟬的石繭卷積而去!


    是烈火與苗小妹數次使用的金火有所不同,金火雖然可以破邪,可溫度低。這烈火乃是張偉遊曆之時在萬年熔岩之中取下來的一絲火精,溫度極高!隻是剛剛觸碰到那石繭,那石繭便立馬通紅,外表的一些石頭更是緩緩融化成熔漿!


    他要將這劉蟬直接燒死在這石繭之中


    “大師兄,這個陣法該怎麽破?!”見到張偉這時候可以分出三分心神之後,苗小妹連忙大聲問了一句。


    張偉撇過頭來看著苗小妹笑了一聲,“破什麽破?將這廝一劍斬了自然就破了!”


    “無知小兒,口出狂言,膽敢放肆!”劉蟬聽到這話之後怒吼了一聲,“你隻以為朕會被你吃死,卻不曉得朕千年的功力才隻使出了不到半成!”


    話音剛落,石繭炸開,一道劍芒順勢朝著石塊之中那人影刺去!


    可劉蟬竟然一拳就將這劍芒打成了碎片!


    在火光照耀之下,那條手臂,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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