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舟站在門口猶豫了半晌,他昨天確實是在城東聞到了鬼氣,隻以為是有某些惡鬼出來害人,便連夜趕來了城北。


    到了城北之後就隻是聞到了殘留的鬼氣,循著這殘存的鬼氣吳舟慢慢尋找,最後來到了這個看起來有些偏僻的院落外邊。


    這個院落想來是閑置很久了,牆磚破敗,大門也顯得有些腐朽。可見怪的是應當是沒無人居住的屋子,卻顯得格外幹淨,門檻上未曾見到灰塵,甚至連蜘蛛絲也沒有見到過半分。


    院子裏邊那幾棵已經腐朽的大樹叫他微微皺眉。


    “有人麽?”吳舟問了一聲。


    半晌沒有聽見有人應聲,吳舟便推開了大門。


    老舊的門發出很刺耳的吱呀聲,可就隻是吱呀聲而已。


    走進院落,院落裏邊無人,幹淨通透,腳下的青石板格外幹淨,青石路兩旁的枯樹已然沒有了生氣,可吳舟卻在那樹幹上嗅到了一絲絲鬼氣!


    除此之外院子裏邊就隻有一個石凳子,嗯?竟然還有一些瓜子殼?


    吳舟蹲下身捏起一片,感受到了上邊微微的水漬,便曉得這地兒方才必定有人!


    前麵地上還有一個大包裹,包裹的一角露出來一抹嫣紅,像是女人閨房的私物,可為何會丟在這裏?


    吳舟有些納悶,又喊了一聲有人麽,仍然是沒有聽見回應。


    也不再多做琢磨,吳舟正準備推開門走進屋子裏邊看一個仔細的時候忽然聽見左側有蕭蕭的風聲,連忙轉過頭去一瞧,隻見有一個大瓷罐朝著自己飛來。


    吳舟連忙側身躲開,看見一個人影一把從窗戶口跳進了房間裏邊。


    吳舟愣了愣,正準備追上去的時候忽然又聽見身後有一抹寒氣,瞳孔微縮,轉過頭來隻見江漓漓舉著虎魄刀高高躍起,自上而下朝著吳舟一刀斬下!


    吳舟連忙後側,躲開了這一擊之後一挑眉,正準備說上兩句話的時候江漓漓又舉著刀衝了過來!


    吳舟隨意側身躲過,順勢一腳踢在江漓漓腹部!


    江漓漓悶哼一聲砸在了房門上!


    吳舟眼神之中有些異色,盯著江漓漓滿是惱怒的眼睛,“我早就該曉得的,這洛陽城除了我之外就隻有你這一人能使出鬼氣了,你說說看這算不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江漓漓齜牙咧嘴,沒回話。


    吳舟冷笑一聲,一翻手便掏出了一根半臂長的銀針,直接朝著江漓漓撲來!


    江漓漓做出一副要防守的姿勢,卻對那銀針不管不顧,做出一個失誤的模樣任由那根銀針插入自己的肩膀之上,橫刀立在自己胸前!


    吳舟眉頭緊鎖,這一針他以為江漓漓是能防住的,可看見江漓漓嘴角扯出來的笑容之後便曉得大事不好!連忙後側!


    可江漓漓既然做出了這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的話自然是不會讓吳舟躲過,一拍地麵整個人直接貼著吳舟躍起,眼神之中的話狠色愈加明顯,道了一聲吞鬼!


    那把虎魄原本就離那吳舟隻有一指長的距離,而江漓漓又緊緊貼著他,吳舟哪裏躲得過?


    隻見從刀口上冒出了一張猙獰的大口,直接囊括了吳舟的小半邊身子!


    吳舟那被刀意刮過的小半邊身子慢慢變作了一副腐朽的灰白之色,隨意一揮手就聽見劈裏啪啦的骨頭斷裂聲!


    吳舟臉色鐵青,作為鬼物他自然是曉得這種奪人生機的手段是有多難纏,便問道:“你從哪裏學來的這種陰毒刀法?”末了又問:”你如何學得會?“


    江漓漓一咧嘴,哪裏會跟吳舟廢話?自然是快些痛打落水狗!若是讓這條狗從水中遊上來的話那自己可就遭殃了!


    便又一提長刀朝著吳舟斬去,隻一個片刻時間江漓漓就揮出了數十刀之多!


    吳舟盡管要比江漓漓敏捷,可無奈這會兒自己半邊身子已經木然,哪裏還能躲得過去?等到江漓漓這數十刀揮下之後吳舟身上也就多了數十道密密麻麻的傷口!


    卻不見有血跡流出!


    一聲“刺啦”聲,江漓漓一刀將吳舟的半截手給剁了下來!


    吳舟連忙後側,躍步跳到牆壁之上,沉聲道:”小子,你我各自放一馬如何?“


    江漓漓一腳踩在那吳舟半截手上,冷笑了一聲。


    吳舟的臉色便黑了,“如今是豔陽天,我不敢變作鬼身,否則與你一戰之後要費我幾十年的修為!但也不是隻能憑借這一副人身與你為戰,若是逼急了我,我大可以以鬼身將你斬殺,就當做我這幾十年的修為白費!可你要曉得,你的性命與我的修為相比,究竟是孰輕孰重!“


    其實吳舟這話兒半分真半分假,他在這陽光底下變作鬼身確實是要被豔陽灼燒而損耗修為不假,可也不隻是隻損耗修為而已,說不得還會因為陽氣侵入身體而損害根基!


    鬼修不必其他,其他人若是根基受損的話大可以做一個凡人,可鬼修原本就是靠著自己修煉根基強提著自己這一條命,若是根基受損,而在修為散盡之前沒有天材地寶將其補上的話,就會真的化作一抹青煙消散於人世間!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吳舟還是不大敢於江漓漓為敵的,那就是他這副人身!


    他這副人身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來的,方才被斬斷一截手臂就已經要耗費他僅存的所有靈土了。


    而且他現在處於一個關鍵期,現在他通過那張羊皮卷已經將自己魂體煉做了人形,隻需等到一個極陰的時間與自己這副人身相融便有十存一的概率真正變作人!


    當然,若是不巧遇上了那十之九的話定然是灰飛煙滅,可吳舟願意一搏!


    可若是與江漓漓打架的話,先不說修為受損到時候的劫難能不能撐過去,就隻是這副肉身傷了的話便再無做人的可能!


    他不敢跟江漓漓打。


    江漓漓仍然是冷笑,“就是要等在這白天裏跟你打,若是放你回去的話等你道晚上變作鬼身之後再來尋我該如何?”


    吳舟道:“我吳舟說話算數,說各自放一馬便不會再去尋你!”


    江漓漓哦了一聲,笑道:“來來來,既然咱們各自放了一馬的話咱們不就是朋友了,那你快下來與我喝茶,晚上留在這裏吃飯好不好?”


    吳舟臉色鐵青,“小輩你當我傻麽?”


    江漓漓便冷笑一聲,“你為何不信呢?”


    吳舟啞然,江漓漓又道:“你自己都不信,你竟然叫我信?”


    微微眯了眯眼睛,吳舟冷聲道:“那便是非要打了?你可考慮清楚,若是你就此罷手的話我說不得會大發慈悲不去晚上不去找你,你說不定能留下一條命!可若是非要跟我打的話,我拚著根基受損的危險化作鬼身之後殺你便如屠狗!“


    江漓漓嘿嘿笑一聲,“那便拚著你根基受損,叫我這條命也能從你身上啃下幾十年的修為!”


    吳舟眼神陰僻,江漓漓更加陰僻。


    兩人對視良久之後江漓漓提刀迎麵而上,周身升起了慘白的火焰,那是吞鬼刀意!


    吳舟麵色微冷,確定這一刀他隻怕是躲不開之後咬緊牙關,化作鬼身之後一爪拍在江漓漓的刀口上,直接將江漓漓拍飛,隨後整個鬼身化作雲煙一把往前衝去,卻不是朝江漓漓動手,而是躲在了屋簷之下。


    鬼身吳舟周身繚繞的鬼氣淡了半成,慢慢化作了人身,吳舟衝著還趴在地上未起來的江漓漓道:“你我二人就此罷手如何?你也曉得,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為何不給自己留下一條命?我也不防與你說實話,我正處在渡劫時期,若是損耗了修為的話隻怕要費了我幾百年的努力!”


    頓了頓吳舟又道:“況且我處在這個時期並不敢隨意跟人動手,你放心,在此劫難未過之前我是不會找你的!”


    江漓漓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譏笑道:”我哪裏曉得你的劫難什麽時候到來?若是明天就來了呢?“


    “沒那麽簡單,我如今還未做好準備,少不得也要在半年之後!而那時候想必你也已經離開洛陽了吧!”


    江漓漓舔了舔嘴唇,“當真?”


    “當真!”


    將刀尖插在地上,江漓漓又道:“可我那卷羊皮紙你得還給我!”


    吳舟沒猶豫,道了一聲可。


    他如今已經通過那羊皮紙之上的法門將自己的魂魄煉做了人身,盡管這卷羊皮紙上還有許多失傳的鬼修法門,可對他成人已然沒有了用處。


    從懷裏掏出那卷羊皮紙之後吳舟遠遠拋給江漓漓,江漓漓一把接過,用刀在羊皮紙上劃了劃,確定沒有在上邊留下刀痕之後江漓漓才將它收進了懷裏。


    吳舟有些心疼。


    “這樣可以了吧!”


    江漓漓點點頭。


    等到吳舟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江漓漓朝著吳舟笑了笑。


    吳舟臉色驟冷,“小輩你莫逼我!”


    江漓漓未回答,又道了一聲吞鬼!


    吳舟怒氣勃發,直接化作鬼身任由那吞鬼刀意的大嘴咬下自己身上一層鬼氣,一爪直接將江漓漓的刀拍飛,又一爪準備捏碎江漓漓的話喉嚨之時忽然遠遠聽見了一聲高歌。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靈美,悲歌朗太空!“


    “去!”


    一道金色光芒從天際劃來,直接將吳舟的爪子捅了一個通透!


    再一看,牆上蹲著一個拿著酒葫蘆的彪形大漢,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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