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在春秋之時是很重要的兵家重地,隻是在五百多年前一位仗劍的仙人一劍蕩平了飛雁山之後就一直默默無聞,隻當做一塊不大不小的地盤罷。


    直到六十年前一個從西楚走出去的少年參軍之後,西楚重新開始鼎立在世人的眼前。


    不為別的,就隻為那個少年回到了西楚,帶回來了一個莫大殊榮的鎮國大將軍之稱,以及八十萬西楚鐵騎。


    那個走出去的少年名字叫做裴山。


    山是飛雁山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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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飛雁山被一劍蕩平之後,從西漠吹來的黃沙就再也沒有了遮蔽,以至於西楚春分時節向來就是漫天昏黃,嚴重時候甚至連黃沙蔽日一連十餘天的時候都有!


    迎著昏黃的天色,從西邊一條羊腸小道慢慢行駛過來倆輛馬車,拉車的馬是耐力最為驚人的黑鹿,就隻是從車夫驅使馬匹的嫻熟技藝上來看就曉得車夫的本事也是不低的。


    馬車在漫天的黃沙裏邊行駛,車廂外頭都沾染上了一層黃色的汙漬,連掛在車廂外頭的鮮豔黃色吊墜也顯得渾濁不堪,就沒有了半點的生氣。


    這幾輛馬車搖搖晃晃終於在一家茶館門口停了下來,一個車夫一聲吆喝,片刻之後就看見馬車的簾子被拉開,從車廂裏邊陸陸續續走下來幾個穿著幹淨的人,二男二女,看相貌約莫是十幾二十歲。


    這行人抬頭看了看天色,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埋怨道:“這年頭什麽天氣都有,原先還準備趁著春光明媚多看看河山大好,可沒想到轉眼之間就遇到了這種風沙,可真是心情煞得很!”


    一個書生相貌的男子安慰道:“這可還算好的,若是遇到那種黃沙蔽日的天氣,說不得車廂裏邊都能積上一層細沙!”話雖這樣說的,這男子臉上卻沒有半點的慶幸,反而微微歎息,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風沙也是不喜歡得很!


    “成了成了,都莫說了。”一個相貌身段皆為上乘的女子笑了笑,“還是先喝幾口茶吧,也好潤一潤口舌。”


    “紅魚姑娘說的有理,咱們還是先進去坐一坐,說不得出來的時候這風沙可不就停了?”說話的是一個相貌俊俏的公子哥,腰間配了一把青色的長劍,手裏捏著一塊上等的和田玉,想來也是一個富家子弟。


    聽到這公子哥的話來,幾人沉重的心情都略微輕鬆了不少,可這會兒從茶肆裏邊傳出來一句話,“各位可莫想太多了,這風沙若是一起,沒有十天半個月可是不會消停!”


    挑開茶肆的簾子,望見坐在稍稍靠裏的角落邊有一個手裏抱著白貓的年輕公子,臉上沾染了不少的塵土,身上的長袍昏黃得很,想必是在風沙裏徒步的旅人,隻是胸前抱著的白貓卻一絲塵土不染,猶如一抹清雪。


    先前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瞧見白貓心中一喜,連忙一路小跑上前,猶豫著問:”公子,你這貓,,能不能給我摸一下?“


    吃茶的年輕公子點點頭,這少女喜形於色,連忙輕輕摩挲著大白貓,嘴裏細細念著些什麽逗貓的話,眼神之中滿是喜愛。


    先前佩劍的公子哥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柳河人士,駱長觀,還未曾問過公子名諱。”


    那公子微微猶豫,然後抱拳道:“在下西楚人士,裴離!”


    聽見這個裴姓,駱長觀一挑眉,打趣道:“公子這個裴字可莫是鎮國大將軍的裴吧!”


    裴離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旁人也隻道是這公子不是裴家之人有些惋惜,便沒有再問。這會兒先前那個相貌上乘的女子問道:“小女子姓方名紅魚,方才聽裴公子說著黃沙沒有十天半個月來不會停,便想問問公子這附近有沒有什麽上等的客棧,也好供我等歇息。”


    裴離沒回話,盯著這喚做方紅魚的女子看了片刻,那女子有些不自然。裴離突然笑著說:“姑娘生得倒是好相貌,在咱們西楚可沒有方姑娘這等脂若凝雪的女子,姑娘是江南人士吧!”


    方紅魚雖有些慍怒,可還是點點頭回到:“裴公子說的沒錯,小女子乃是江南道平沙人士,與幾位好友結伴遊學才到此處。可沒想到會遇上這等的天氣,不曉得公子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裴離嗬嗬笑了兩聲,“也不曉得你們遊學跑到這兒來做什麽?這邊可是臨近西漠了,偏僻得很!百裏無人煙,十裏一人家說的就是此處,可莫說客棧,有一個茶肆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若非得問客棧的話,隻怕還是要往東行個兩三天的路程才能到。“


    方紅魚微微一禮,“多謝公子。”


    裴離搖搖頭,低下頭來喝茶,看著那個還在摸著白貓的少女揶揄道:“姑娘可莫惱了它,它要是惱了,可是會咬人的!”


    “真的?”那少女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了手,又狐疑道:”這麽可愛的貓,怎麽會咬人?況且我都逗了這麽久了,也沒見它有半點的不耐煩,你是在騙我!“


    裴離眯著眼睛笑,“我這貓平生隻讓兩種人摸才不惱,一種是貌美如花的佳人,看來姑娘生得也好看得很?”


    那少女捂著嘴咯咯嬌笑,突然停下來問:“那另一種呢?“


    “另一種自然是本公子這樣玉樹臨風的翩翩美男子啦!”


    “臭不要臉!”這少女愈加笑得熱烈,整個身子都快要壓到裴離的身上去了。


    感受著少女的溫潤,裴離微微勾起嘴角。


    方紅魚有些無奈,叫了一聲瑾兒,這少女才後知後覺,連忙推了一把裴離,呸了一聲,紅著臉罵道:“真是不要臉!”


    裴離隻是笑。


    那幾人在裴離的鄰座坐了下來,各自點了一杯熱茶,在這個等茶的空閑時刻,先前那書生相貌的年輕人問道:“對了,裴公子,你也是遊學的讀書人麽?”


    “遊學?那種事兒我才不做呢!“裴離撇撇嘴,“那種事兒沒得意思,又累得很,倒不如呆在城裏邊吃酒來得痛快!“


    那年輕書生愣了愣,又笑了笑,“倒是在下看走眼了,我看公子這身行囊,還以為公子也是一個遊學的文人。”頓了頓,這書生又問:“那公子此行去往何方?”


    裴離沒回話,手指輕輕在貓頭上摩挲著,稍稍眯眼看著那書生。


    書生愣了愣,恍然回神笑道:“是在下唐突了,還沒有自報名諱,在下姓魏名青山,江州人士,與這幾位公子小姐乃是同窗好友。“


    裴離眼色微動,“莫不是江州魏敬亭的魏?”


    魏青山笑了笑,”正是家兄。“又問道:”公子與家兄熟識?“


    “沒。”裴離擺擺手,“隻不過是聽說過魏敬亭的名聲,又想到魏敬亭也是江州人士才隨意一問,沒想到還正是撞到槍杆子上了。”


    魏青山未做過多言語,隻是點點頭。


    裴離接著道:“我往西楚宏城去,也算是,,算是去投奔一個遠親罷。”


    “原來如此。”


    這會兒一個老婦人端上了幾碗渾茶,另外幾人看了看,微微皺眉,魏青山倒是沒有半點不適,端起茶來吃了一口,突然又說:“裴公子,既然你是往赤城去,倒不如與我等一同前行,也好過一人在路上孤苦零丁。況且在外頭也沒見著代步的馬匹,剛好我們有兩輛馬車,也好過公子舟車勞頓!”


    話音剛落,那喚做瑾兒的少女歡呼雀躍,“好啊,好啊,就讓這個淫賊跟我們一起走!”


    駱長觀原本正想跟魏青山稍作商量,畢竟在這一偏僻之地兒遇到一個陌生人就冒然將他一同帶上總是不合時宜。可是又一聽這少女如此行事,也隻得捏著鼻子認下來,就調侃一句說:“你是看上裴公子手裏的白貓了吧!”


    方紅魚也低聲叮囑了這少女幾句,無非是行走在外得注意言辭。


    少女吐了吐舌頭。


    裴離笑了笑,對那少女說:“可幸虧我一個朋友沒有在場,若是你敢罵他淫賊的話你就慘了!”


    少女愣了愣,有些猶豫,試探性地問道:“他打人麽?”


    “那倒沒有,”裴離眯著眼睛淺笑道:“隻是會罵得你哭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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