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風吹得樹葉,嘩嘩響。


    一個人影,步伐輕盈,踩在樹枝上,風一動,人就動,一縱身,出現在另一棵樹頂上,幾次縱身,消失在樹林中。


    “哮天犬,把他找出來。”


    哮天犬汪汪叫了幾聲,表示不滿。


    但還是動了起來,嗅著鼻子,千裏無極,萬裏追蹤。


    空氣中,彌漫著臭氣,都是帥鍋的味道,抽絲剝繭,找到了帥鍋,哮天犬腳步如飛,但帥鍋更快,追了一會,哮天犬就累得氣喘籲籲,實在是太胖了,怎麽都追不上。


    “小短腿哮天犬,你追不上我,你追不上我,你終於追不上我了,哈哈。”帥鍋好開心,如影隨形,隨風而定小成了,總是被狗追,以後就不怕了。


    “好了,好了,你這如影隨形,隨風而動已經有了我二成,不,一成的功力了,以後行走江湖,想怎麽走,就怎麽走,是吃霸王餐,逛窯子不給錢,逃跑必備之絕技,隻要不碰到那些變態...江湖那麽大,應該不會遇到呢。”


    “你說的是六扇門那些變態,當年,你去皇宮,盜了一副出浴圖,被六扇門通緝,四大名捕追風,追了你七天七夜...後來怎麽樣了。”老頭子雙眼冒光,一臉八卦,“聽說,那追風好男風...不知是真是假,你當年不會是犧牲色相...”


    白老鬼一陣哆嗦,立馬辯解道,“沒有...沒有的事。”


    老頭子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白老鬼,談了一口氣,說了一句,“惡心。”氣的白老鬼血吐三尺。


    ......


    山中。


    一棵高聳的樹頂上,兩人站在那,風吹,我自怡然不動。


    “老魔頭,三年之期已到,是時候離開了,有些賬,終歸是要去算了。”


    “這麽多年,你還是放不下嗎?”


    “放下?如何放下...”


    “你會死的。”


    “誰都會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別人我不知道,你肯定輕於鴻毛,你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你可別以為,我會給你收屍。”


    “老魔頭,武林絕學逍遙遊,你真打算帶到棺材裏去。”


    老頭子看向遠方,目光深沉,像是在思量著。


    ......


    “白爺爺,你要走了。”帥鍋知道白老鬼要走,心中卻是不舍,這三年來,雖然白老鬼總是棍棒伺候,拳打腳踢,但...反正就是舍不得。


    “是呀,你師傅隻付了半年的工錢,天天給我畫餅,說,會給了會給的,這一拖,三年就過去了,啥都沒看到,老魔頭,再不給錢,我就不教了。”


    “真不教了?”老頭子躺在椅子上,優哉遊哉。


    “不教。”


    “帥鍋,他的如影隨形,隨風而動,你學會了嗎?”老頭子看向帥鍋,“演示一遍。”


    帥鍋動身,在院子中,與哮天犬演了一遍,一追一跑。


    “不錯,不錯,就差熟練。”


    “白老鬼,你還有啥教的,你那絕學如影隨形,隨風而動,帥鍋已經學會了,你還有啥教,你留在這,天天浪費糧食,早就想趕你走了,怕傷了你的麵子,快走,快走,看著就煩。”


    “錢沒給?”


    “沒錢。”老頭子一擺手,耍無賴,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我盜聖白展堂縱橫江湖幾十年,還沒有人敢欠我錢的。”說完,整個人化作了影子,一個屋接著一個屋,鍋碗瓢盆拖鞋衣服都拿走了。“這隻是利息,以後,你徒弟行走江湖,嗬嗬,等著瞧唄。”


    整個人,就消失不見。


    “白爺爺,這跟我沒關係呀。”我大聲喊道,“要找,就找老頭子。”


    “你這不孝徒弟,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誰?你這死沒良心的,哎,家門不幸,當年就應該把你撿回來,要不然,我和那山下張寡婦,早就......”老頭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


    帥鍋心道,我這話都聽你說了八百遍。


    白老鬼走後,帥鍋,每天練習如影隨形,隨風而動。


    在山裏奔跑。


    “帥鍋,那白老鬼的功夫,練得不錯,等你大成了,你就在江湖上,有了自保之力,打不過別人,你跑總跑的過。”


    “那跑不過呢?”


    “跑都跑不過,就等死吧。”


    “可?不能總是跑吧。”


    “也對,多學幾種保命的本事,活著才是最大。”


    ......


    逍遙遊。


    天高地廣,任我逍遙。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老頭子,這逍遙遊?”


    “逍遙遊,重在心境,順心意,氣則順,氣不順,氣血翻滾,輕則吐血,重則...性命不保。”


    “以後好好給我練,練不好,我就打死你,省的給我丟人。”老頭子一臉嚴肅,語氣深沉,“還有,以後不可再人前輕易展示,凡是見過之人,殺。”老頭子說完一個殺字,似乎化為一個大魔頭,帥鍋還是第一次見到老頭子這樣子,似乎不在是個老頭,但仔細一看,還是老頭。


    “好了,我肚子餓了,去做飯吧。”


    打開地窖,取出蔬菜,糧食。


    老頭子是個懶人,帥鍋也不會種植糧食,如果單靠自給自足,他們早就餓死了。


    山下有一村,老頭子總是連哄帶騙,坑蒙拐騙,如此如此,那般那般,積累下來的餘糧。


    當然,菜還是要種的。


    帥鍋挑糞,澆灌菜園子。


    “我苦呀,攤上這麽一個師傅,好吃懶做,欺負我,讓我做重活,這麽臭,這麽重,這是雇傭童工,我要去告你。”帥鍋口中嘮叨著,天天讓我住在這窮山僻壤,一年見不到幾個人的山中,我苦呀,我心累呀。


    “告呀,你去告呀,這是山高皇帝遠,誰管的了,更何苦,你是我徒弟,我愛怎麽使喚就怎麽使喚。”老頭子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還有,你十歲了,不是五歲六歲,不算童工了,別裝嫩,小心遭雷劈。”


    帥鍋心中罵道,你才遭雷劈,你全家都遭雷劈。


    突然,晴空劈雷。


    正好擊中在不遠處的糞桶中,天然的肥料,天女散花帥鍋全身都與其來了個親密擁抱。


    那滋味,不,是那味道,也不是,是那氣味,這算是帥鍋人生中,一個小小的汙點。


    老頭子哈哈大笑,笑的蕩氣回腸,笑的天崩地裂,“你小子剛才,定在心中罵我,遭雷劈了吧。”


    “笑個屁。”帥鍋怒罵道。


    老頭子笑著笑著,哢嚓,椅子四分五裂,摔倒在地上。


    活該,看到老頭子吃癟,帥鍋心情總算好了一點,我用我的童真保證,好像,這玩意我早就沒有了,那我用我的節操保證,這玩意好像也沒有,我用我師傅發誓,椅子的事情,絕對跟我沒有關係。


    昨天晚上,絕對沒有半夜起來,把椅子的幾個固定塞子,給鬆動了。


    “我去你大爺的,你這小兔崽子,為師要抽死你,造孽呀,師門不幸呀,你這不講良心的。”老頭子又開始長篇大論,已經九百遍了。


    待老頭子口說幹了,帥鍋才走,到山中一池塘,直接跳了進去,洗幹淨身上的肥料。


    順便把衣服也洗了。


    洗了之後,還仔細聞了聞衣服與身體。“真香。”


    帥鍋跳了起來,一躍飛到樹上,把衣服晾在上麵。


    “逍遙遊,天高地廣,我自逍遙。”帥鍋閉上眼,練起逍遙遊,空中的氣從奇經八脈,一個周天,一個周天的運作,最後匯集在丹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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