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外。


    鶯飛草長。


    官道之外鬱鬱蔥蔥,草木長勢頗為喜人,高高低低的茅草肆意飛揚。


    官道之上。


    項凡塵左手拎著一隻裝滿了果酒的葫蘆,右手摟著前來送行的劉晉元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向前走著。


    項凡塵不怎麽喝太烈的酒,他反而更喜歡這種有一點甜的果酒,畢竟他也不是李白,不能借酒助興,吟誦出不朽的名篇。


    “呼!”


    吐出一口略帶果味酒氣,項凡塵看向有些不自在的劉晉元。


    堂堂狀元郎和人勾肩搭背,如此行為自是不妥,劉晉元極力挺直身子,他涵養極好,並未推開項凡塵或者因此不滿。


    “晉元兄弟,十日之後的比武招親就靠你自己了。”


    又喝了一口酒,項凡塵開口說道。


    這場比武招親在項凡塵的攪局之下,並不作數,對此,雖然林天南有些惱怒,但是鑒於打不過項凡塵,又有劍聖做中間人,這件事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但是林月如的終身大事不可能就此擱置下來,於是林天南決定重新比武招親,時間則在十日之後。


    本來林月如因為比武招親中斷之事頗為高興,但是聽到還有再招親一次就又抑鬱了,結果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這次相親之事項兄弟有些魯莽了,但是晉元還是多謝項兄弟。”


    項凡塵以意識控製劉晉元的身體乃是極為失禮的事,但是劉晉元還是原諒了他,還來為項凡塵送行。


    劉晉元有些過於溫和儒雅了,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晉元兄弟客氣了,以後的幸福就靠你自己爭取了,我就先走一步。”


    項凡塵拍拍劉晉元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瀟灑轉身,漸漸遠去。


    項凡塵附體之時,將風神腿和靈犀一指灌輸給了劉晉元,事後又渡了還算過得去的內力給他。


    兩式武功攻守兼備,風神腿還是極為上乘的輕功,再加上項凡塵的內力,如今的劉晉元也算個小高手。


    至於他和林月如的事情,項凡塵也不再幹預,自己已經做了這麽多,至於結果,就看劉晉元自己的抉擇。


    “還是項兄弟逍遙自在,我什麽時候才能如他這般?”


    目送項凡塵離去,劉晉元亦轉身離開,人們總是羨慕自己沒有的生活。


    劉晉元離開之後,項凡塵的步伐不變,依舊緩慢輕盈,但是他的速度開始加快。


    寬闊的土地在他腳下彷佛變得方寸般大小,一步跨出,人便已在數裏之外,幾步之後,人已不見了蹤影。


    城外數十裏,是一座青山,青山的背後乃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邊上,項凡塵和劍聖對麵而立。


    劍聖:“你來了!”


    項凡塵:“我來了!”


    “……”


    這氛圍有些不對!


    劍聖修養卓絕:“道友此行為何而來?”


    劍聖直視項凡塵,對方的想法他摸不透,若說對方為了拜月教而來?對方在姑蘇管起了閑事。若不是?對方的行動軌跡明顯是向著南詔去的。


    “世界那麽大,不是,我聽說南詔風景不錯,我準備去看看。”


    沉默無言,對於項凡塵的話,劍聖自是不信,對方不想說他也不再追問,不過他也能猜到不少。


    “即是如此,那就不打擾道友看風景了,在下告辭了。”


    劍聖轉身欲走,對方和自家師弟一般,看起來有些瘋癲,重點是對方武力值極高,又因果不沾身,自己還是離他遠些為妙。


    “道友請留步!”


    眼見劍聖要溜,項凡塵一句因果律的“道友請留步”脫口而出。


    劍聖修無為之道,和他相處毫無樂趣。


    聽到項凡塵的聲音,劍聖劍聖腳步一抖,然後他便加快了步伐,對項凡塵的話置若罔聞。


    項凡塵:“……”


    “嗬,得罪了方丈還想走?”項凡塵腳步一動,追了上去,因果律不管用,那就自己動手。


    劍聖的上善若水之道對自己的魔功有所裨益,既然此行遇上就沒有放過他的道理。


    ……


    半月之後。


    南詔國。


    拜月一身黑袍站在南詔最大的湖邊,看著離岸不遠處的一座小島。


    島嶼極小,也就幾十平米,島嶼中心乃是一座石像,石像人首蛇身,栩栩如生。


    “巫後,災難又將來臨,南詔的子民需要你的庇護。”


    拜月雙手交握在一起,看著島上的石像溫和的說道。


    “你也是我南詔的子民,我也會像愛南詔子民一樣愛護你。”


    一道溫柔的女音響起,正是化作封印的巫後林青兒。


    對於巫後的話拜月視若罔聞,他更像是來通知對方,而不是來做交談。


    拜月身後,一道身影快步走來,而後半跪在半月身後:“教主,那人再度降臨了,半月前我們的人在姑蘇發現了他,如今應當已經到了我南詔邊境。”


    “我知道!”拜月並未回頭,依舊看著矗立湖中的石像,隻是他握在一起的手已經放開。


    “是,屬下告退!”


    拜月教徒躬身退下,既然教主已經知道那就足夠,拜月就是教徒眼裏的神,沒什麽可以難倒他。


    拜月教徒離去之後,原本平靜的湖麵無風自動,驟起波瀾,層層波瀾起伏,水光瀲灩。


    “哢嚓!”


    隨著波瀾驟起,湖中的石像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紋。


    “哢嚓!”


    裂紋蔓延,密密麻麻的痕跡迅速攀爬遍了石像全身,湖中波浪也開始翻騰,越發的高漲,彷佛要吞噬一切。


    “轟隆!”


    隻聽轟隆一聲,碎石四濺,布滿裂紋的石像頓時裂作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塊。


    “吼!”


    一聲響徹南詔的獸吼從湖裏爆發出來,一隻遠古凶獸蘇醒過來,從湖裏漏出猙獰的獸首。


    拜月將被巫後鎮壓封印的水魔獸釋放了出來。


    “吼!”


    又一聲獸吼,被鎮壓了十六年的水魔獸盡情的宣泄著巨大的起床氣。


    隨著水魔獸的宣泄,綿延無盡的湖泊波瀾更盛,十數米高的浪頭遮天蔽日,轟隆的巨大浪聲綿延不斷。


    水魔獸遇水則生,同時也伴隨著恐怖的天災,作為天災軍團的一員,水魔獸不是被封印著,就是在被封印的路上。


    “十六年前的約戰,是時候履行了。”


    拜月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給別人聽。


    “好大條泥鰍啊!”


    突然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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