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端了小幾子悶悶不樂的坐在院子裏,她哥哥要帶她走她也不走,見著陸曉霜在這,便上前道:“我見過你,你是陸二小姐陸曉柔的姐姐是不?”


    陸曉霜看了看小郡主,點了點頭。


    小郡主撐著腦袋,若有所思道:“安親王府的世子妃跟我說過你,說陸二小姐想陷害我,是你幫了我。”


    陸曉霜生怕這個小郡主不靠譜,不想再提那日的事,便問道:“世子妃娘娘的病是不是真的很嚴重?”


    小郡主歎了口氣,道:“打我長大後就沒見著嫂子的病好過。”


    陸曉霜想了想,走到門邊看著屋裏的兩姐弟。屋裏的下人們也都被遣了出來,隻剩下謝明遠和謝青鳳。


    謝青鳳靠在床沿上,謝明遠則坐在她的身邊,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麽。謝明遠的神色也很凝重,不時的蹙著眉。


    陸曉霜深吸了口氣,心裏忽然覺得有些酸酸的,麵前這兩人自小相依為命,卻都是個病秧子。沒了生母,父親也不疼他們,比起陸曉霜原身的命運來說,也好不了多少。


    二人說了半個時辰,謝明遠才帶著陸曉霜回了謝府。陸曉霜本想跟謝明遠說會話,緩解下氣氛,可是見著他一直緊鎖的眉頭也說不出話了。


    謝青鳳如今病成這樣,恐怕這日子也快到了。


    二人的馬車到了府門口的時候正巧遇著二夫人的馬車,本來陸曉霜今兒想去找二夫人嘮嗑,此時見著二夫人更是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


    謝明遠的心情不好,沒有理她,自個兒回了府。


    陸曉霜爬上二夫人的馬車,二夫人笑眯眯的看著她,道:“怎麽今兒想起和老三一起出去了?”


    陸曉霜低歎口氣,道:“世子妃娘娘病了,順親王府的人來帶信,我和爺一起去了趟順親王府。”


    “是青鳳啊!”二夫人輕輕歎道,好似一點都不意外,“唉,她們兩姐弟就是個苦命的。”


    二夫人偏過頭擦了擦眼角,道:“你這麽急來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陸曉霜看了看馬車門,笑道:“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昨兒母親送了兩匹布料過來,我本想讓紅靈拿到作坊去幫我做兩身衣裳,後來聽院子裏的丫鬟說二嬸娘你的手藝不錯,所以就想來跟二嬸娘學學手藝,隻是二嬸娘不要嫌我手笨就是。”


    兩人回了二夫人的院子,二夫人帶著陸曉霜進了繡房,才道:“我聽寶蘭說平兒你都是不喜歡這個東西的。”


    陸曉霜莞爾一笑,“就知道二夫人明白我的意思。”


    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了一方繡帕遞給二夫人,她前晚是在耳房裏睡著,這床又臨著窗,一晚上外麵一直刮著風讓她睡的不大好。半夜裏起來的時候竟見著屋外有個人影一晃而過了,她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追出門去看的時候地上已經多了這一方繡帕了。


    照說這四月居裏除了她就是其他丫鬟了,她的繡帕自己肯定是認得的,而這繡帕一眼看上去材質就是上等的,丫鬟也是佩戴不起的。陸曉霜心裏犯了琢磨,莫不是誰動了什麽幺蛾子要陷害她不是。


    想要陷害她的法子多的是,可是這半夜三更裝神弄鬼還真使她頭疼。


    現在重要的是要認出這個帕子到底是誰的,謝府裏除了謝明遠她能問的也隻有二夫人了,謝明遠也是鐵定不知道的,她想了想,便拿來問問二夫人,試試運氣。


    二夫人將繡帕拿在手上摸了摸,“喲”了一聲,道:“這繡帕可是上乘的質量,還是雙麵繡呢!”


    她拿在窗邊細細看了許久,才走到陸曉霜身邊道:“你看這針法,是蜀繡。”


    說著把繡帕塞到陸曉霜手裏,道:“咱們這邊用的多是蘇繡,你這繡帕是哪裏來的?”


    陸曉霜故意蹙著眉,道:“前兒晚上從後院拾到的,我估摸著裏麵有些不對勁,就來找你瞧瞧。現在倒是通透了,看看誰喜歡蜀繡不就知道這帕子是誰的了。”


    二夫人坐到陸曉霜身邊,拍了拍她的手,道:“別看明遠成日裏病著,這府裏盯著你們的人多的是,凡事得多留點心眼。”


    “我知道,不然也不會專程來問二嬸娘了。”陸曉霜笑了笑,道。


    這謝家雖是異性侯爵,可是繼承國公爺位置的人到目前都還沒有個定論,國公爺雖有幾位兒子,但是這謝明遠是病秧子,謝明誠出了名的懼內,唯一有出息的謝明峰是庶子。這人選倒還真是不好考慮,不僅如此,國公爺還有幾個弟弟,除了二老爺年紀大點,其他兩位都還正直壯年,會不會對國公爺的位置有打算還真不好說。


    兩人又聊了一會,二夫人才送了陸曉霜出門。見著陸曉霜走遠,二夫人不禁歎了口氣,這曉霜的命也不好,出了狼窩,現在又進了虎口了。


    二夫人搖了搖頭,朝二老爺的書房走去。國公爺的幾個兒子都到了年齡,有些事他們也必須表個態了。


    二夫人將自己的想法跟二老爺一說,卻沒有得來二老爺的讚同聲。


    二老爺將正在看的書擱下,壓低嗓子道:“我不是不想幫老三,隻是這件事還真不好說。這老五有個厲害媳婦,他親娘還是咱們大嫂。大哥又整日都帶著老二在衙門裏轉著,畢竟明峰是長子,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而這老三,以前最疼明遠的老太君現在也不喜歡他了,這裏麵我怎麽看他的機會都是最小的?”


    二夫人怒目一瞪,完全沒有想到二老爺會有這般說辭,怒道:“就是因為老三的機會小,所以我們才要幫他,枉明遠叫你一聲二叔,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二老爺也急了,道:“我這是為老三好,倘若他爭輸了日後的日子指不定還沒有現在的日子好過。再說,老三那個身體以後怎麽受的了那麽繁重的公務。”


    二夫人站起身超門口走了幾步,又轉頭低聲道:“我告訴你,你幫不幫是一回事,日後的輸贏又是一回事。你也別裝作不知道,老三的身體怎麽回事你我心裏跟塊明鏡似的。今兒這個隊,你不站也得站,站也得站!不然你就休想回房!”


    二老爺忙站起身去攔住就要出門的二夫人,小聲道:“我的娘子啊!就算要幫,咱們也不能公然去告訴大哥說支持明遠吧!唉!看你這麽堅定,大不了日後真輸了咱們把老三和老三媳婦接到咱們家裏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裏把老三他們當做是自己的兒子兒媳婦在看待,我既然是你的夫君,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二夫人瞪了二老爺一眼,眼裏卻盡是笑意,道:“這話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反悔。”


    “一言為定。”二老爺見二夫人不生氣了,雙手立馬摟上她的腰,給她的臉上來了個香吻。


    陸曉霜回了四月居,問了下人說謝明遠現在一個人在書房裏呆著。


    陸曉霜想去勸勸他,卻也不知說些什麽好,可是又怕謝明遠一個人憋出病來,一時之間急的又想不到法子了。


    正巧這個時候寶蘭端了一盤藤蘿餅上來,道:“秦嬤嬤知道少夫人在外麵跑了一天了,專程做了少夫人最喜歡的藤蘿餅讓奴婢呈上來。”


    藤蘿餅在製作的時候裏麵便加入了鮮藤蘿花,而這秦嬤嬤又是做糕點的好手,這餅一端上來陸曉霜就聞到了一股恬淡的香味。


    看著那黃澄澄的酥皮一時便來了興致,陸曉霜拿起吃了一口,果然香甜可口,還有藤蘿花的清甜味。


    仔細吃完了一個藤蘿餅,陸曉霜心裏打起了主意,端起桌上的盤子,對寶蘭道:“秦嬤嬤的手藝還真不錯,我去問問三爺要不要嚐嚐。”


    陸曉霜走到書房門口,守在門口的平安卻挺直腰板攔住了她,道:“少夫人,三爺這個時候通常不喜歡別人打擾他。”


    陸曉霜挑了挑眉,輕輕“恩?”了一聲。


    平安見著她的眼神,立馬縮回了腦袋。


    陸曉霜輕聲一笑,立馬又恢複了先前嚴肅的模樣,道:“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別人?”


    說完雙眼一瞪,又道:“好好在這門口守著。”


    說著,就已經推門走了進去。


    謝明遠坐在書桌前,沒有看書也沒有寫字,隻是愣愣的看著書桌上放著的青瓷茶盞發著呆。好似也沒有注意到陸曉霜進來。


    陸曉霜走到書桌前,將藤蘿餅放在謝明遠的麵前,謝明遠這才回過神,看了眼藤蘿餅又一臉疑惑的看著陸曉霜。


    陸曉霜非常賢良淑德的笑了笑,道:“爺今天奔波了一天,也沒吃點東西。這是秦嬤嬤做的藤蘿餅,可好吃了,爺嚐點吧!”


    謝明遠聽了隻是淡淡道:“我現在不想吃,你放這裏吧!”


    “不行!”陸曉霜道,“藤蘿餅要趁熱吃這酥皮才酥。”


    謝明遠本就不喜歡吃這些甜食,但又不想再多說什麽,便道:“一會再熱一遍就是。”


    “那也不行。”陸曉霜蹙著眉,“熱一遍口感就不好了。”


    謝明遠抬起頭一臉不耐煩的看著陸曉霜,陸曉霜也不氣,趴在書桌上看著謝明遠,道:“我保證你吃了還想吃,不信你吃了試試。”


    謝明遠瞥了她一眼,轉過頭不理陸曉霜。


    陸曉霜繞到謝明遠的身邊,拉著他的袖子一邊搖一邊道:“吃一口嘛,就吃一口就好了。你看我不辭辛勞專門給你送過來,你就嚐一口就好了。”


    謝明遠看著陸曉霜,蹙眉道:“你好攏


    說著,自己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拿了一塊藤蘿餅吃了起來。


    陸曉霜看著謝明遠笑,自個兒也跟著笑了起來。其實,謝明遠笑起來的時候也沒有平時那麽討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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