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淩雪給陸曉霜倒茶之時被陸曉霜先發製人將茶水全倒在了淩雪的手上。老太君和國公夫人礙於陸曉霜“腦子有問題”也就沒有處罰陸曉霜,淩雪隻能憋著這口氣在心裏。而國公夫人卻已經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盤。


    順安居裏,小輩們此時都已經離開了。老太君半躺在榻上,舒服的眯著眼。國公夫人則坐在她的身後輕輕給她按著頭皮。


    “有沒有舒服一點?”國公夫人關切的問道。


    老太君“恩”了一聲,半晌,推開國公夫人的手後坐了起來,靠在軟枕上,問道:“你特地留了下來,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與我說?”


    “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母親。”國公夫人眼裏的光閃了閃,靠在老太君的身邊輕聲道,“兒媳看著淩雪是個好姑娘,對咱們老三又有意,正好可以讓老三房裏喜上加喜。”


    老太君猜到國公夫人的意思,心裏也琢磨著若那老三媳婦當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日後這一房的主母還真是不太好服眾。


    “你的意思如何?”


    國公夫人笑了笑,“大家都知道老三對淩大小姐情深義重,這二小姐長的跟大小姐挺像,或者有她在老三身邊老三這身體好的更快一點。”


    “你說的是這個理,就是不知道淩家那邊怎麽樣,老三媳婦這正妻的位置肯定是不能動的。若是進門,也隻能是個貴妾。隻怕淩家受不了這個委屈。”老太君雖不是多疼謝明遠,但是畢竟也希望自己孫子的病能趕緊好起來。若是淩家能應了這門親事,倒也是好事。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那日雖然在陸曉霜麵前說了日後這事由謝明遠自己拿主意,但是若是對謝家人有利的事,老太君還是有自個兒的主意,更何況,指不定謝明遠心裏就是樂意的。


    “老三媳婦本就是衝喜來的,在娘家也隻是個庶女,更何況還一直聽說腦子有問題。依兒媳看,若他日分家之後,倒是可以把淩雪扶起來。”


    國公夫人考慮的很是周詳,說的時候也很懇切,當真是一個為了兒子操碎了心的母親。


    老太君點點頭,“那你便去問問老三和老三媳婦的意思,淩雪是個姑娘家,心裏麵知道就行了。”


    國公夫人有了老太君的口令,心裏自然就輕鬆多了。她的如意算盤算是已經打響了。老三媳婦平時是個牙尖嘴利的,隻是不知這一次知道這消息之後又該如何阻止了。


    國公夫人自然沒有親自去四月居,而是將這事告訴了二夫人,二夫人一聽,急急忙忙去了四月居跟陸曉霜商量對策。


    老三媳婦剛進門沒多久,又是罰跪又是送妾的,她心裏當真是過意不去。也隻能私心裏對陸曉霜好一點,算是替謝家還這人情債了。


    二夫人本以為陸曉霜當即就會急著去找老太君,心裏已經琢磨好了該如何勸她。沒想她隻是靜靜坐著,好似在聽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二夫人心裏有些急,就算陸曉霜心裏真的不在意謝明遠,可是這淩雪日後可是會威脅到她這正妻的地位的。指不定她這先進門的就變成了妾了。


    “曉霜,這事你真的該好好想想,不管明遠的意思如何,淩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進門的。”二夫人道。


    陸曉霜輕輕抿了口茶,笑了笑,道:“二嬸娘放心吧,淩雪她進不了謝家的門。”


    “你對明遠這麽有把握?”


    陸曉霜默了一會,她不是對謝明遠有把握,她是對國公夫人有把握。


    “二嬸娘想想,夫人她會看著三爺身後有淩家那麽大的勢力存在麽?再說淩家怎麽可能再讓女兒進謝家的門,莫說是貴妾,就是正妻也不可能。喪女之痛,不是時間長就能忘得掉的。”


    方才二夫人說的時候她就已經琢磨過了,總之,國公夫人就是要讓老三房裏鬧的雞飛狗跳,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她也不怕淩家真同意這門親事,當日淩佳就在成親前死在謝府,淩家麵上再友好,心裏也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再進謝家的門。


    她也就不怕老三背後有淩家的勢力,這麵上看起來是好事的事,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還省了她平日裏害怕老三房裏有什麽陰謀詭計的心思,可以安心的為自己的兒子鋪路了。


    可是這麽簡單的道理,老太君沒有道理想不明白,她是如何會同意國公夫人的?


    二夫人經過陸曉霜一提點,心裏頓時就明白了。


    “我說呢,平兒也不見她來我院子裏走走,今日原是存了這種想法。”二夫人說著自嘲的笑了笑,“瞧我,就顧著擔心了,也沒有去想一想裏麵的意思。”


    陸曉霜笑道:“二嬸娘那也是關心我才是著急,若不是上次雲姐兒跟我說了三爺曾經跟淩大小姐曾經有過親事,我也不會想到這裏麵去。”


    “你不知道這事兒?”二夫人問道,當年京城的權貴家族幾乎都知道,陸家大小姐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陸曉霜笑道:“我爹一直將我養在深閨中,這種事情哪裏會告訴我。”


    二夫人笑了笑,忽又想起了什麽,蹙著眉頭道:“可就是不知明遠的意思,我去問問他。”


    陸曉霜握住二夫人的手,道:“二嬸娘不必為我操心了,三爺若真是對她有意,我也是阻止不了的。”


    二夫人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是夜,謝府裏各個小院門上都點上了燈籠。


    陸曉霜坐在梳妝台前卸掉裝飾,她來這裏已經四個多月了,眼前已經沒有多大機會會回去了。這一個多月,為了不招人話柄,她和謝明遠一直是同床,可是從未讓謝明遠近過自己的身,謝明遠也很君子的從不碰她。


    雖說是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但是自己在這裏日後的日子過的是好是壞,全是靠這位爺了。他把自己藏的太深,她根本看不透。既然看不透,也沒有本事去猜,她隻能自己想辦法讓他說出來了。


    謝明遠已經沐浴完了換了身睡袍坐在圓桌前就著燈火算著自個兒那些莊子上的賬目。


    陸曉霜走到謝明遠身邊坐下,謝明遠抬眼看了看她,問道:“有什麽想問我?”


    先前她已經將下午二嬸娘說的事跟謝明遠說了,謝明遠並沒有任何反應。


    陸曉霜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其實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若是爺有意,我也不會阻攔爺的。我既是爺的妻,自然會幫爺將這後院打理好。”


    謝明遠好似絲毫沒有聽進去她的話,依然在紙上刷刷的寫著,輕輕的“哦”了一聲。


    陸曉霜喝了一口茶,水已經有一點點涼了。這天雖然已經漸漸回暖,但是涼水進口還是有點感覺到寒冷。


    “可是我還是希望爺日後能給我一個準話,好讓我在老太君和夫人麵前不會表錯情。”陸曉霜繼續道。


    謝明遠輕輕笑了一聲,“哦?你平時不是挺有主意的麽?”


    陸曉霜愣了愣,靜靜看著謝明遠,也不再說話。謝明遠察覺出不對,終於擱下筆抬起頭來看著陸曉霜。


    “怎麽了?”謝明遠很詫異。這小娘子給他的感覺一向是既淡定又堅強,從未見過她這般無助的眼神。


    陸曉霜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搖了搖頭,一口將那涼水喝完,眼神又恢複了當初的淩厲,道:“沒事,爺繼續,我休息去了。”


    謝明遠有些不明就裏的點點頭,“恩,以後那種小事不必來問我了。”


    陸曉霜一聽心裏那個火大,在他眼裏的小事,明明關注到她自個兒的後半生。她輕輕哼了一聲,道:“爺若是對淩雪姑娘有意思,我明兒就去告訴夫人,好早點去淩家說說。”


    說著,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披上,自個兒就出了門。


    謝明遠那聲“你去哪裏?”還未說完,她已經不見了人影。


    謝明遠沒有心思再算帳,隻是覺得奇怪,難道遇到這種事她不該直接就去拒絕了麽?上次秀紅那件事處理的那麽漂亮,這次明明是一樣的問題怎麽她就變了樣了呢!


    等了許久都沒見陸曉霜回房,謝明遠正要穿好衣服找人出去找她,就聽有人敲了敲門。


    “進來吧!”總算還知道回來。


    “爺,少夫人讓奴婢來告訴爺一聲,她已經在耳房裏歇下了。少夫人讓爺好好歇著,千萬別念著她。奴婢告退了。”是寶蘭的聲音。


    謝明遠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渾身失了力氣一般的倒在床上,腦子裏竟然無法像平日她在身邊時那麽冷靜。


    謝明遠竟然挫敗的想,自己一直沒碰她是不是讓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傳說中的不行。


    耳房裏,秦嬤嬤正給陸曉霜鋪著床,陸曉霜則絲毫不在意的坐在窗邊數星星看月亮。


    寶蘭報了信跑了回來,氣喘籲籲道:“奴婢去的時候三爺還沒熄燈,不過他沒有回話。”


    陸曉霜“恩”了一聲,就要看看他對自己到底是存的什麽心思。雖說這次“離房出走”本就是將計就計,給國公夫人扔一顆□□。但是正好也可以看出謝明遠到底是如何想的,至少能看出自己在他心裏有沒有地位,可謂是一箭雙雕。


    寶蘭嘟著嘴,小聲道:“其實奴婢有些不明白,少夫人怎麽會吃那淩雪姑娘的醋,少夫人和三爺不是還沒有那啥麽?”


    秦嬤嬤戳了戳寶蘭的額頭,“你這傻丫頭,自個兒琢磨去。”


    陸曉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小聲提點寶蘭道:“總得讓夫人知道她的計劃在慢慢成功了。”


    寶蘭想了會,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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