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爸媽趕回房間裏不許他們出來,哆哆嗦嗦的撿起菜刀,我就蹲在他們的臥室門外,神經緊繃的盯著我們家的大門,不敢出去,更怕有什麽東西進來。


    外麵的聲音又轉為男女之間的大聲爭吵和打在一起的聲音,我死死的捂著耳朵,可還是能聽見,甚至聽著聲音,我就能想象出昨晚劉剛是怎麽欺負完楊麗之後提起褲子就開始揍她。


    用院子裏的柴火棍打,狠狠的打斷了好幾根,楊麗在地上哭喊翻滾,聲音都啞了,無論求饒還是謾罵都沒用。劉剛打紅了眼,拽著她的頭發往牆上撞,等她半邊臉都腫了,又厭惡的換拳頭打,直把她的眼睛打的快鼓出來炸開,紅色的血水撐在眼珠子裏晃蕩。


    楊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隻能幹嚎著往外爬。劉剛獰笑著一腳一腳跺在她的膝蓋上,怒吼著打斷她的腿,她就一輩子都逃不了了。


    她哭喊著快痛死了,身子滾到一邊撞翻了角落的工具箱,還能看清東西的一隻眼睛看見劉剛鬆開褲帶又要過來,她胡亂的抓起鐮刀就捅了過去。


    稀裏嘩啦,劉剛腸子全流了出來,倒在地上還掙紮著想抓她,她尖叫著一下下用鐮刀捅進他的前胸和肚子裏,直到他睜著眼睛躺在地上,再也沒有了聲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挨到天亮的,爸媽一大早打開房門看見我在門口蹲著,喊了我好半天才把我的魂給喊了回來。


    狠狠抹了一把臉,我聲音沙啞的安慰爸媽:“沒事,雨停了,外麵肯定會有人來救咱們的,等路通了兒子就帶你們去大城市裏養老,再也不回來了。”


    他們兩都紅了眼眶,看得出來,雖然昨天晚上在床上躺著,但怎麽睡得著,我媽憔悴的眼睛裏全是血絲,估計一晚上連眼睛都沒敢閉,就這麽心驚膽戰的熬了一夜。


    腿腳酸軟的站了起來,我摸著肚子說餓,我媽馬上直奔廚房給我做飯,甚至拉上了我爸去幫忙洗菜淘米。


    手上忙起來,比幹害怕強。


    看爸媽忙著,我悄悄的跑到院子裏,沒敢開門,就透過門縫往外看,見沒什麽異狀後,我壯著膽子出去了。村子裏實在是安靜的過頭了,再不見點活人,我真的要瘋了。


    往村子空地走去的時候,我注意到好幾家都有人扒門縫往外看呢,見我在外邊走著,有的還被我嚇了一跳。不過許是見我在外麵也沒事,而且雖然天沒晴開,但雨是不下了,好幾戶人不敢待在家裏,就跟著我出了門,準備一起去空地商量商量。


    都說人多壯膽,等我們一行二三十號人走到空地時,要是沒有這麽多活人在身邊,估計能活生生嚇死幾個。


    又死人了。


    秦家村民風算比較淳樸的,和其他村子裏喜歡打老婆的風俗不一樣,我們村裏打老婆的連上昨天剛死的劉剛,一共也才3個,今天那剩下的兩個也死了。


    死狀和劉剛一模一樣,胸腹都被剖開,腸子內髒流了一地,兩人的手裏都握著鐮刀,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樣子,反而帶著猙獰但燦爛的笑。


    不知怎麽的,我就覺得他們兩個是自己用鐮刀把肚子剖開,把腸子內髒兜出來的……


    和我一起出來的人都擠在了一起,眼睜睜的看著屍體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接連兩天擔驚受怕,已經有點麻木呆滯了。


    “怎麽回事,快拿東西把屍體都蓋上!”


    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村長來了,鐵青著臉用土話罵著打破了沉默,終於有人動了動,找麻布把屍體蓋上了。看不見屍體的惡心模樣,大家也緩過來了一點,拉著村長七嘴八舌的說著厲鬼回來報仇的話,把村長氣的拿煙鬥敲人。


    “胡說八道!就算楊麗的鬼回來報仇了,那也賴不到我們頭上!昨晚死的也是打老婆的,去看看他們家婆娘在哪兒,沒準就是那兩個婆娘借著鬧鬼的說法殺人呢!”


    村長的說法有理有據,相比起厲鬼害人的說法,大家更願意相信真的是他們的老婆受不了打所以幹脆一起把男人殺了賴到厲鬼的頭上。


    有幾個脾氣急的大媽罵罵咧咧的就去找那兩個女的了,剩下的人也不敢現在回家,就亂哄哄的聚在空地上,人多壯膽。


    過了沒一會兒,大媽們帶著兩個神情緊張的女人過來,村長冷著臉問是不是她們殺的人,結果兩個女人同時一愣就開始打哆嗦,臉色慘白的好像都快站不住了。


    緩了半天,兩個女人才斷斷續續的說,昨晚男人回家先是咒罵劉剛管不好老婆,又罵楊麗不本分,她們兩個都是被打怕了不敢回嘴的,等男人罵夠了伺候著休息。


    到了半夜,男人自己爬起來拿著鐮刀就出去了,她們也不敢管,就自己睡下了,今天一個人也不敢出門,等大媽們進家找的時候,才知道男人死了。


    兩個女人描述的基本一致,最多就是罵人的話有點出入罷了。


    “村長,她說的應該是真的,昨晚上我沒敢睡,拿刀蹲門口守了一夜,半夜他確實自己出來了,他媳婦沒跟著。”


    本來村長還不太相信,結果其中一個女人的鄰居皺著眉把話給說實了,大家又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不是他兩的老婆殺的,那凶手是誰?無論是厲鬼報仇還是村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變態殺人狂,對神經已經麵臨崩潰的村民都不是好事。


    “行了!都別說些有的沒的了,今天晚上每個家裏都把門鎖好,把狗放出來守門!要是實在怕的,鄰居兩家住一起,互相有個照應。不管是鬼還是人,都不怕!”


    村長的話有一定道理,而且村子現在被泥石流堵住了出口,確實也沒其他辦法了。


    兩具新的屍體沒人收拾,他兩的女人更是不敢管,就任由麻布蓋著放在原處,幾個心地好的年輕人也安慰了幾句,反正等外界的人來了,這事還得交給警察處理,他們這也算保護現場了。


    我等村長安排妥當之後就往家裏走,姥爺和二姨害怕,聽了消息就連忙收拾東西趕到我家住下,我回到家後見一家人都在,屋子裏都是人影,害怕確實少了很多。


    因為不知道會住多久,姥爺和二姨都搬了幾袋米過來,全堆在了院子角落裏,下午吃飯聚在一起閑聊,我媽還趁著人多補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平靜隻持續到晚上9點,經曆了兩天的折騰,我們一大家子人都有點熬不住了,雖然裹著被子聚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但眼皮子都打架了。


    就在我們都沒了聲音快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時,院子裏的狗瘋叫了起來,把我們都嚇醒了。


    我家裏沒狗,院子裏的還是姥爺家裏養來看家護院的,那狗體型挺大,雖然是土狗,但咬起人來可一點不含糊。


    我正猶豫要不要出去看看,就聽見附近的幾戶鄰居院子裏也傳來狗叫,最後整個村子裏的狗都像瘋了一樣的狂叫不止。


    “肯定是有髒東西在門外邊,燁子,拿著這尊觀音像再出去。”


    我正準備開門去院子裏看看,我姥爺就從帶來的包裏拿出一尊半截手臂那麽高的觀音像遞給我。


    姥爺信佛,專門從老遠的廟裏請回來的觀音像,放在家裏日夜香火不斷的供奉了幾十年。雖然我不信佛,但這種時候懷裏抱著尊觀音像,我確實覺得踏實多了。


    一手拿刀一手抱著觀音像,我才走進院子沒兩步,剛才還狂吠不止的狗竟然真的安靜了下來,搖著尾巴跑到我腳邊趴下了。


    全村刺耳的狗叫和我家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看有效果,全家都樂開了,直誇姥爺考慮周到。


    ps:為何沒人點追書?給點麵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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