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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西雙版納,帶著一股熱帶植物的氣息。


    僻靜街角的一處庭院裏,灌木錯落,流水淙淙。鵝卵石小道延伸至一座尖頂白牆的傣式宅院門口。


    駱繹脫了鞋,走進室內,大理石地板涼得沁人。


    室內裝飾金碧輝煌,到處擺滿翡翠玉石。仆人引著駱繹和燕琳到了一樓的會客茶室,高老板正坐在紅木椅子上抽水煙。


    這位老板約莫四十歲,戴著眼鏡,麵相斯文,也沒有中年發福。


    他一手托著個大竹筒水煙袋,竹筒上端開口,下端有一個突出的空心小竹節,像樹稍分叉,那是點煙口。竹筒底裝了水,吸煙時,煙從點煙口進入竹筒,濾過水後被人吸入。


    他另一手夾著煙絲放在點煙口上,嘴巴堵在竹筒上端吸一口,煙絲燃起,筒內水聲咕嚕。


    他抬頭看一眼來人,煙霧從竹筒內嫋嫋冒出。


    “燕總。”


    “高老板。”燕琳笑道,“你轉行後,過得越發悠閑自在了。”


    駱繹聽著燕琳這話,未動聲色。


    燕琳和高老板寒暄過,介紹駱繹給他認識:“這位是歐婭采購部的新任主管。”


    高老板看著駱繹,點了點頭。


    燕琳笑得意味深長:“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對他開口,高老板這人最義氣。”


    駱繹短暫地看一眼燕琳,再看向高老板,也不和他遛彎子:“高老板,我想請你幫忙,引我去見一個人。”


    “哦?既然是燕總的朋友,能幫我一定幫。”高老板很坦誠的樣子,“誰?”


    “袁偉。”


    燕琳麵不改色。


    高老板吸一口水煙了,看駱繹一眼,疑惑狀:“袁偉?”


    駱繹皮笑肉不笑:“兩年前他在歐婭做采購部主管,也是因為他,你和歐婭建立了合作關係,而他一下任,你就失去了競爭力。高老板應該不會忘吧?”


    “哦,袁主管啊。”高老板拍一下大腿,一副終於想起來的樣子,“哈哈,那個時候啊,我其實和他不熟,不過當時為了給歐婭供貨,塞了他——”高老板抬起手,衝駱繹做了個撚手指的姿勢。


    駱繹早有預料,淡淡反問:“換主管後,高老板怎麽不繼續打點?”


    “我轉行了。這行盈利大,風險也大。”


    駱繹又問:“高老板應該聽說過翠玉佛塔。”


    “幹這行的誰不清楚?”


    駱繹笑一笑:“我就是那個鑒寶師。可被這佛塔害慘了。”


    高老板頓了一秒,道:“哦,是你鑒錯了寶。”


    “沒有。”駱繹說,“我鑒的那尊是真佛塔。而且我查到,袁主管替歐婭買進那尊佛塔時,正是你做的牽引人。”


    “這個沒錯。”高老板道,“但我們當初做的是正當生意,合規合法。我和袁主管的關係止於公事。他下任後就再沒有聯係了。何況我早不做玉石生意,這一塊也就沒法幫你了。”


    駱繹沒再深問,知道燕琳已經跟他打過招呼,再問也無用。況且,他已經捕捉到一絲破綻。


    駱繹起身告辭,高老板還很客氣,吩咐仆人去叫車,燕琳則留在茶室,說要和高老板私聊幾句。


    駱繹在客廳裏獨自等待,意外看見樓梯間內的照片牆,他走過去很快掃了一眼,家庭照,朋友照。


    他忽然看到照片裏一雙熟悉的眼睛,眼神銳利,給人來者不善的感覺。


    照片背景是一處傣族村寨,芒果樹叢上冒出尖尖的金黃色屋頂,高老板站在那人身旁,姿態像個下屬。


    那人——駱繹和那人在亞丁的醫院門口打過照麵。


    駱繹正要掏出手機拍照,忽聽燕琳的腳步聲朝茶室門靠近,已來不及,他迅速離開照片牆,回到大廳。


    仆人過來,說車開到了灌木叢外。


    駱繹和燕琳沿著鵝卵石小道往外走。駱繹思索著那張照片所在的地理位置,然而信息太少,沒有結果。


    景洪這兒的金黃屋頂和芒果樹太普遍了。


    燕琳見他表情嚴肅,細眉輕挑,幽幽道:“原來你進歐婭是為了查翠玉佛塔,對我開口就是了,何必顛來倒去,這麽辛苦?”


    這話裏頭的幸災樂禍隻有駱繹聽得出來。


    駱繹看她一眼,道:“你今天帶我來見高老板,幫了大忙。”


    燕琳瞧著他,一時摸不準,想了想也不覺哪裏不對,她隻當他在逞強,順勢回堵他:“是嘛,能幫你找到袁偉就好了。”


    她走到車前,拉開車門,道:“不過,你選擇跟我來,我挺意外,也很高興。”


    她話裏帶著一絲勝利者的驕傲,駱繹一瞬就察覺。


    他停了腳步,陡生寒意:“你知道我房間裏有人?”


    燕琳正上車,身形一頓,她臉色凝住,暗惱失言,更沒想他敏銳到這般地步。她迅速瞥一眼手表,時間還來不及,得拖住。


    她立即微笑著回頭:“沒,我是說——”


    話未落,駱繹掐住她脖子,猛力甩到車廂上摁住,哐當巨響。


    燕琳臉漲通紅,駱繹手背上青筋暴起,五指狠狠摳進她的脖子。


    他眼底噬血,一字一句:“你敢動她,我把你碎屍喂狗!”


    燕琳一瞬目露凶光。


    駱繹拎起她甩開,燕琳猛地摔倒進矮樹叢,她恨恨回頭,隻見駱繹大步走到驚怔的司機麵前,奪過他手裏鑰匙,上了車,摔上門。方向盤一打,輪胎擦地,汽車疾馳而出。


    ……


    天有些熱,周遙在肚皮上搭了一條浴巾,睡得很香。


    昏昏沉沉間聽到走廊上有人吵鬧,


    “賤.人,又去勾引男人,看我打不死你!”


    女人啼哭。


    “你他媽還有臉哭?操!說!那男人是誰?——說不說?!信不信我打死你!”


    周遙坐起身,揉揉眼睛,癟著嘴發了一會兒懵,腦袋重重的。


    一會兒拳打腳踢聲,一會兒女人求饒慘哭聲,就在她房門口。


    周遙皺了眉,眼睛還眯著,也不開燈,就摸索著滾下床,穿上拖鞋走去門廊邊,準備出去看看。


    她摸著涼涼的防盜栓,剛要把它解開,腦子裏卻忽然回想起在亞丁的那個雨夜。


    她屁股扭著高腳凳,坐在吧台邊喝牛奶,


    駱繹手搭在煙灰缸邊點一下:“下次如果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不要輕易跑出門。”


    “為什麽?”她癟嘴,


    他訓斥:“你有沒有基本的防範意識?如果是歹徒呢?”


    隔著一扇門,打罵聲近在咫尺,周遙渾身竄起一陣惡寒,她猛地驚醒過來,手指瞬間從鐵鏈上移開。她跑回床邊,四處看一看判斷形勢,把床上浴巾撿起來扔椅子上,趴地上就往床底鑽,爬到一半又覺不對,趕緊又爬出來,跑到厚厚的窗簾後邊躲著。


    窗簾裏頭布料味刺鼻,


    周遙喘著氣,胸膛起伏,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幾條街道外,駱繹咬緊牙,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車在深夜空曠的街道上一路馳騁。


    周遙側著耳朵聽,走廊上喧鬧聲突然消失了,毫無收尾的預兆,夜就靜了下去。


    周遙更覺蹊蹺得令人窒息,唯恐窗簾後也不安全,急得團團轉,扭頭一看,窗外種滿茂密的熱帶樹木。


    周遙掀開窗簾要爬,想起他們隻怕有專門剪鐵鏈的工具,還不如營造屋內沒人的假象,她轉身跑到門邊把防盜鏈解開,外頭有人靠近了,她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窗邊拉開窗戶,爬上窗台,目光飛速搜索附近粗壯的樹枝,最近的離她也有近一米的距離。


    周遙在窗台上挪著腳步,降低重心,小貓兒一樣慢慢試探著遠近,忽聽身後傳來門卡刷門的滴滴聲。


    周遙一驚,豁出去了,飛撲到樹上去,


    樹枝樹葉劃過她的手臂,周遙痛得嘶聲,來不及喊疼便抱緊了樹幹。樹枝劇烈晃動,周遙趕緊扶住,急低聲:“別晃別晃。”


    黑夜中,房間內傳來幽幽的開門聲,吱呀~


    專業的剪刀哢擦一聲,剪了個空。


    樹木已平息下去,周遙渾身泌汗,聽見室內有人在掀東西,手電筒光一束一束切割著黑暗的空間。


    她扶著樹幹,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在樹杈間緩慢而無聲地移動,小心翼翼地挪去另一棵樹上。


    房裏的人四處尋找,找不見人,最後扯動窗簾,拉開窗戶,手電筒往樹叢裏照。


    夜裏,樹葉香濃鬱得刺鼻,蚊蟲飛舞。周遙雙手伸筆直舉過頭頂,抓著上頭的樹枝。


    一隻鳥飛過來,落在周遙麵前的樹枝上,周遙一動不動,盯著它黑豆豆般的眼睛。鳥也不動,看著她,看了半刻,扭過頭去啄羽毛。


    光束掃了幾下,掃到那隻鳥,鳥撲了撲翅膀,但沒飛走。


    “操,人呢?”


    “沒人吧?不可能反應這麽快。”


    “可我看著她進屋的。”


    “門上防盜鏈都沒鎖,剛才那麽大動靜也不出門。恐怕不在屋裏。”


    “我盯得很緊,沒見她出去。”


    “一看就不在,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去另一個房間找。”


    “還是不對,要不在樹上找找?”


    周遙一驚,


    樓下響起激烈的刹車聲,說話人互看一眼,立刻撤走。


    周遙也不明白他們怎麽突然離開了,可她也不敢亂動,直到聽見房門關了,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她才大口大口地喘氣,舉起的雙手都酸痛了,緩緩垂下來。


    就這幾分鍾,周遙累得不行,在原地調整了一會兒呼吸,想再走回去,低頭一看這高度,嚇了一大跳,低低地嗷一聲,立馬坐下來抱住大樹怎麽也不肯撒手了。


    駱繹車未停穩就衝進大堂,風一樣卷上樓,跑過走廊,刷卡開門,拍開燈,就見房內空無一人。


    駱繹心頭一緊,雙手抓了抓頭,正要衝出去找,卻聽樓下汽車啟動聲。


    駱繹立即撲到窗邊往下看,見車開動,生怕周遙在上邊,他跳上窗台就要順著樹幹跳下樓去。


    忽聽可憐巴巴一聲:“駱老板——”


    駱繹一愣,循聲望去,周遙小考拉一樣緊緊抱著大樹,從樹幹後邊探出半截腦袋,嘴巴一癟:“我腳軟,爬不回來了。”


    駱繹的心猛地從嗓子眼落回去,臉上不知該笑該痛。


    周遙哭音:“你快點來接我。”


    駱繹一大步跨上樹杈,樹叢裏窸窸窣窣。他踩著一截截樹枝走過去,終於拉住她的小手。周遙立刻回握住他,很緊,很用力,仿佛她全身的重量都信賴地交給他。


    駱繹握著她慢慢往回走。他先上了窗台,朝她伸手。窗台高,樹枝低,隔著約一米的距離,周遙試了試,不敢:“太遠了,我怕我上不去。”


    駱繹說:“你先把手給我。”


    周遙手伸過去,駱繹握緊了她,說:“過來。”


    樹枝晃晃悠悠,周遙抬腳,夠不到,急了:“不行——啊!”


    周遙身體突然懸空。駱繹拎住她兩隻胳膊,把她提了起來,下一秒,周遙就安全落在窗台上。


    周遙慌忙轉身爬,趕緊落到屋裏,腳底接觸地麵才覺安全,她回頭看駱繹:“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腳都麻——”


    剩下的話被他胸膛堵了個嚴實。


    駱繹一把將她扯進懷裏摟住,大手緊緊摁著她的後腦勺。


    周遙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聽見他的胸腔之內,心髒跳動異常劇烈。


    她緩緩抱緊了他。


    駱繹無聲地抱了她很久,懷抱才鬆開一些,說:“對不起,我不該去。”


    周遙拍拍他的後背:“沒關係,我沒事。”她道,“而且我還是很厲害的。”


    駱繹低下頭,貼著她的臉,彎了一下唇角。


    周遙仰頭問:“這次去有作用嗎?”


    “有。”駱繹說,“但現在還說不清。”


    “哦。有用就好。”周遙說著,摳了摳自己的屁.股,刷刷響。


    “……”駱繹鬆開她,低頭,“怎麽了?”


    “屁.股被蚊子咬了。”


    ……


    駱繹報了警,警察調取監控後回去分析找人,酒店負責人也被帶走去協助調查。


    又找藥給她擦傷口,忙了一個多小時才消停。


    駱繹衝了個涼,到窗邊給陸敘打電話。


    陸敘在睡覺,聲音模糊:“喂?”


    “你得來景洪一趟。”駱繹說。


    “怎麽了?”那頭的人清醒了一點。


    “我們都以為這次大會燕琳隻是順便過來,但現在看來,她早做了別的計劃。”


    陸敘想了想:“行。我明天過來。”


    “你能抓她?”


    “什麽?”陸敘一愣。


    “陸敘。”駱繹想起今晚在燕琳眼裏看到的凶光,壓低了聲音,“燕琳就是丹山,我確定。”


    “你有證據?駱繹,抓人得講證據!不然抓了還是得放。”


    駱繹一手伸進濕漉的頭發裏,抓著,過了半刻,冷定道:“我會想辦法。你明天盡早趕來。”


    “好。”


    “林錦炎呢?”


    “抓起來了。但他什麽也不交代。我們也不能控製他太久,到時隻能放了,找人盯著。”


    “嗯。”


    駱繹放下電話,在窗邊立了一會兒,琢磨著今晚在高老板家的情形。他無意識地拿了根煙放在嘴裏,剛要點燃,想一想,又拿下來放了回去。


    浴室裏水聲嘩啦,駱繹扭頭看一眼,眼底情緒微變。


    房間沒開燈,隻有浴室裏的燈光,像一隻玻璃燈籠。周遙站在玻璃的另一麵衝澡,身上沾著沐浴液,雙手自上而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全身。


    駱繹抿著唇,立在黑暗的窗邊看著她,一瞬不移,直到她衝幹淨了裹著浴巾準備出來。他才開了燈,坐到沙發上。


    夜已深,但周遙過了睡點,意外的興奮而多話:“駱老板,我聽人說,雲南十八怪,三隻蚊子炒盤菜。”


    她坐在床邊,拿毛巾搓頭發,晃著濕漉漉的小腿,纖細潔白。


    “十八怪?”駱繹盯著她的腳丫,問得漫不經心。


    “對啊,很多,我可以一個一個給你念,雲南十八怪,竹筒能當水煙袋。”


    駱繹目光往上掃,浴巾鬆垮地裹著她。他說:“把電吹風拿來。”


    周遙拿了吹風給他,還在念:“這邊下雨那邊曬;火車沒有汽車快。”


    駱繹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過來,周遙背身坐上去。駱繹把她擰過來麵對自己。


    周遙孩子一樣跨坐在他腿上:“摘下草帽當鍋蓋。雞蛋用草串著賣。”


    周遙歪下頭,長發送到他麵前。駱繹給她吹頭發,手指撫摸著她的發根,周遙舒服極了,縮著脖子笑眯眯。


    他輕輕抓著她的頭發,她腦袋湊過去蹭蹭他的手,身子也不自覺地湊近他。他鬆開了浴袍,周遙忽覺底下某東西一劃,她身體頓時過了一陣電,僵直了,愣愣看著他。


    周遙垂下眸,偷偷瞥一眼,臉紅耳熱。


    駱繹關了吹風機,飛舞的長發落回她肩上,浴巾散落。


    駱繹把她拉到跟前,親吻她的唇。她跨坐在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親咬著,漸漸,濕漉起來。


    將入未入之時,


    她小聲問:“這麽晚了,你還有勁兒啊?”


    駱繹眼瞳一暗,握住她一沉。


    “痛!”周遙反彈要起身,被他箍住動彈不得。


    駱繹坐起身去吻她,周遙戳心戳肺。


    “嗷——”周遙癟了嘴,鼻子嘴巴皺在一起,“駱老板,太深——嗚——”


    她在他懷裏縮成一團,心尖兒直顫。駱繹輕吻著她,用嘴唇抬起她的下巴,暗啞道:“自己來。”


    周遙一下一下輕喘著氣,慢慢蠕動,起落。起初還有些生澀,漸漸就找到感覺。


    駱繹盯著她臉上閃過的每一絲表情,迷茫,懵懂,欣喜,愉悅。


    他撫摸著她,粗糲的指肚摸一摸蚊子咬的那處小包,凸凸的,燙燙的,又移到底下,相交之處,輕揉細撚。


    “嗚——”周遙受不住,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不行了——”


    “繼續。”他似命令,似誘惑。


    她歪在他肩膀上,不肯動了:“我真的不行了——”


    駱繹側頭吻住她的嘴,翻身把她壓進沙發裏。


    ……


    周遙大清早溜回去自己房間,睡了一小時回籠覺,再起床和夏總等人一道去參加玉石原料展銷會。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專程來接待,提議早餐去外邊吃過橋米線。


    他們去了景洪當地一家老字號店,正是早餐時候,店內人頭攢動。


    工作人員前去排隊買票,周遙也興衝衝跟去,專心看牆上貼著的“過橋米線的傳說”,版本很多,大意都是妻子為苦讀的丈夫送米線,以表關懷。


    駱繹不便跟去,餘光一直注意著周遙的行蹤,不讓她脫離視線。


    很快,周遙坐回桌邊,滔滔不絕講了一通米線的傳說,然後道:“雲南十八怪裏就有一怪,叫做,過橋米線人人愛。”


    駱繹喝著茶水,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這十八怪她從昨晚做.愛前念到上床睡覺,又念到現在。


    如今他隻覺得這十八怪曖昧得很,一提起,眼前便是她坐在他腿上吹頭發的誘人模樣。


    蔣寒也有興趣,問周遙詳細情形,兩人興致勃勃交流起來。


    駱繹看了他倆一眼,沒什麽表情。


    夏總則臉色不太好,摁了摁眉心:“這酒店也沒個規矩,夜裏有人打架,吵人睡覺。”


    阮助理道:“是啊,我也聽到了,一點素質都沒有。”


    “聽說你昨晚報警了?”夏總扭頭看駱繹。


    “有人拿卡闖進我房間。”


    夏總沒什麽興趣,隔了一會兒,問:“聽人說,你房裏還有個女孩。”


    周遙跟蔣寒說話到半路,住了嘴,汗毛倒豎。


    駱繹:“嗯。”


    夏總麵色不悅,隱晦道:“你就算不顧公司在外形象,也最好注意點,這邊得病的人多。”


    她以為駱繹招.妓了。


    周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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