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怎麽回事?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還會感覺到冷呢?舒蔓茵動了動手指,想要睜開眼,卻發現眼皮很沉,身體時冷時熱的。


    “夫人,您快來看看,大小姐好像要醒過來的樣子。”這是?這是馮姨娘的聲音?怎麽回事?


    “蔓兒?蔓兒,你醒了嗎?頭疼有沒有好點?黃鶯,快去請李禦醫過府替小姐看看。”


    娘親?娘親?娘親還活著?一股巨大的喜悅自四肢百骸中湧了上來,內心欣喜若狂,舒蔓茵猛地睜開了眼。


    “娘。”帶著喜悅,帶著點迷糊,剛出聲就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厲害,又幹又澀,腦袋仍舊暈沉沉的。可是舒蔓茵來不及顧及自己身體的不適,猛地抱住周氏,止不住的流淚,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驚喜的不知所措。


    “傻蔓兒,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身體還是不舒服?”周氏有些慌,“沒有,娘親,我沒有不舒服,隻是想抱抱娘親。”舒蔓茵壓抑著狂喜,聲音聽上去嗡嗡的。“怎麽大了大了,還學會了撒嬌了。”周氏帶著點調笑的說道,但是眼睛裏仍舊是滿滿的心疼和擔憂。


    “夫人,李禦醫來了。”門口傳來了黃鶯的聲音。


    “李禦醫,我家蔓兒醒了,請您看看可還有大礙?”周氏忙起身,給李禦醫挪出了地方。


    “夫人放心,大小姐既然已經醒了,便無大礙。”話雖說著,李禦醫還是取出了絲線,由丫鬟紫草繞在舒芳茵手腕上,細細把著脈。“夫人,大小姐的病已無大礙,隻是身體虛了些又受了寒,老夫稍後開些補血益氣的藥方,吃上幾副調養調養便可。”說完,李禦醫起身收好絲線,拱拱手,轉身去外間寫藥方了。


    “多謝李禦醫,黃鶯,一會李禦醫寫好藥方,你送送李禦醫。”


    “夫人放心。”黃鶯脆生生的回道。


    “夫人,既然大小姐醒了,那妾身暫且退下,您與大小姐敘敘話。”馮姨娘起身。


    “好,你也累了一天了,暫且退下吧。”周氏柔柔的聲音應了話。


    周氏回完話,轉過身來,在舒芳茵床邊坐下,摸了摸舒蔓茵的腦袋,看著女兒因病顯得有些蒼白的臉,心疼寫在了臉上“蔓兒,可覺得好些了?這次你生病,可把你父親和娘親嚇壞了,你也是,芳茵雖是你妹妹,頂不過也是庶出,身邊也有嬤嬤丫鬟的,落水了怎得需要你下水救她。”


    落水?舒蔓茵記起來了,這是自己14歲那年,舒芳茵10歲,兩人偷偷從家中溜出府外玩耍,丫鬟婆子都沒能找到自己兩人,在離家不遠的地方遇上了流氓想要調戲自己,舒芳茵拉著她轉身就跑,關鍵時候齊齊跳入河中,這才脫逃。舒芳茵偷偷學過遊泳,帶著自己遊到岸邊,因著自己不熟悉水性,嗆了很多水昏了過去,也因此大病了一場,而舒芳茵卻無大礙,後來害怕家中長輩責罵也怕毀了兩人的名聲,舒芳茵便謊稱落水,由自己入水救了她,舒芳茵還因為這個原因被父親責罵,禁足了一個月。也就是從那天起,她對這個妹妹便絲毫無防備之心。


    看她愣愣的不曾說話,周氏又柔柔道:“如今你雖有好轉,但身體仍是不得力,你最近還是多休息休息,我也親自跟你祖母和父親道一聲,報個平安。”


    舒蔓茵回過神來了,衝著母親笑笑,帶了三分小孩子的嬌俏:“是,母親,女兒謹遵母命。”


    周氏轉身出了舒蔓茵的閨房,還不忘吩咐下人小心伺候著自己心愛的女兒。


    舒蔓茵收了臉上的笑,愣愣的靠在床邊,自己終究是重活了一世,想起前世妹妹和心愛之人的背叛,想起母親的慘狀,想起未能出世的孩兒,想起自己喪身狼腹的結局,她緊握了拳頭,這一世,定不做那愚蠢之人,若善良不得善終,那便做十惡不赦的人,即使滿手沾血,也絕不讓悲劇重演,舒芳茵,赫連睿淵,你們等著......太陽的陰影打在床頭,這一刻的舒蔓茵看上去有些陰狠,但這些事急不得,自己得且走且謀,步步為營才是。


    “姐姐,姐姐”遠遠的,傳來了舒芳茵的聲音,聽著這柔柔的聲音自遠處傳來,舒蔓茵身體劇烈的一震,來的真快,這麽快就要見麵了嗎?


    來不及阻止,外麵那人就這樣推了門進來了,舒蔓茵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盡力讓自己斂去這一身的戾氣。舒芳茵見姐姐並沒有向往常那些和自己說話,眉頭一皺,說道:“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怪我了。我知道是我不好,姐姐你可不要生氣啊。”聲音裏透著濃濃的的委屈和鼻音,似是立馬就要哭出來。


    舒蔓茵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個妹妹啊,還真是不容小視,前世就是憑借這一副柔弱,人畜無害的樣子騙得自己信任的,如今又要故技重施了嗎?不得不說,這一招厲害啊,不僅僅是自己,就連那個自詡一世英明的赫連瑞淵不也是喝下了她的迷魂湯嗎?還喝的甘之如飴,就是不知道這一世,他還能不能登上那個位置,甚至是能不能在如前一世一般風光無限了。


    她狠狠的掐了掐自己,再抬起頭的時候,心裏的百轉千回盡數都不見了,隻留下了那如平日裏一般的溫和笑容,說道:“妹妹說的哪裏話,我何曾怪過你啊,你可是我最最寵愛的妹妹呢,隻是姐姐我這一病啊,倒是虛了不少,剛剛大夫還讓姐姐要好好休息呢,妹妹怕是沒注意就過來了,小心姨娘到時候怪了你去。”


    這話聽著舒服,可細想想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這話裏話外都透著一種責怪的意味,是怪舒芳茵這般不顧自己的身體就闖進來打擾姐姐的意思呢,舒芳茵心裏一震,本能的覺得這個姐姐有些不一樣了,可是仔細看看又沒有發現什麽,她心裏就漸漸的放下了猜忌,許是她真的累了不舒服才會在這般說的吧,便立馬回道:“姐姐說的是,你看我實在是不小心,姨娘剛剛去了爹爹那裏領罰去了,倒是沒來得及見著麵,姐姐既然生病了,那便好好休息,等等等有些氣力了,我再來看姐姐啊。”說罷,還行了禮,這才怡怡然的退了出去,小心的將門掩上了。


    等到舒芳茵將門關上的那一刻,舒蔓茵的眼睛裏立馬射出了一股仇恨的光,這個舒芳茵,到真不能怪自己前一世輸在了她的手上,這打蛇隨棍上的本事是一絕,這演戲的本事更是厲害,難怪自己鬥不過她。可是這一世,她占盡了先機,倒是要看看,這個“好妹妹”還會不會如前世一般,能得個善終了。


    她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是娘親血淋淋的頭顱,死不瞑目的樣子,要麽就是自己的那已經成型了的孩兒滿身是血的可憐模樣,要麽就是那一群群餓紅了眼的狼群,這些就是她的夢魘,每時每刻的都纏著她,叫囂著自己體內的每一寸肌膚,灼燒著她。


    醒了之後,舒蔓茵再不敢閉上眼睛,陷在自己的回憶裏無法抽身,紫草端著藥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毫無活力的自家小姐,有些擔心開口喚道:“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可是還不舒服的緊?”


    經過紫草的一打岔,舒蔓茵回過了神:“沒事,我隻是還有些提不上勁。”


    紫草聽她這麽一說倒是鬆了口氣般,隨機神情又有些憤慨:“小姐,不是女婢說您,二小姐再好,也是個庶女,怎麽能和您相比,小姐怎麽那麽傻,再說這人心隔著肚皮呢,誰知道她安得什麽心,小姐姐以前也日日出門都沒有遇到什麽事,怎麽和她一出門就出事呢。”說完她又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家小姐。


    舒蔓茵見到自己身邊的這個大丫鬟,倒是神情一鬆,這個丫頭前世也沒有什麽好下場,為了能讓自己活命,偷偷跑出去想給爹娘送信,卻被陷害是攜私出逃,被舒芳茵逮了去,等到自己能脫身去尋之時,隻剩下了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首,後來舒芳茵還拿著用紫草的人皮做成的風箏給自己看,這才刺激的自己大鬧禦書房。也就是自從大鬧禦書房之後,自己在後宮中的地位越發的一落千丈,這裏裏外外的奴仆便不再將自己當成是皇後,自己皇後的寢宮裏竟無一人伺候,日子過得當真是比不得那些個在宮裏有頭臉的嬤嬤。可憐自己一介皇後,衣食住行都需要用金銀之物買通了下人才能得到些許。


    一想到這些,她不由得抓緊了紫草的手,柔柔一笑:“知道了,以後你家小姐再不會這麽傻,你可別擔心了,小心成了嘮叨的婆子。”


    紫草被一打趣,趕緊的給小姐身後墊了軟墊,自己扶著小姐喂藥,心裏卻有些疑惑,小姐以前是不喜身邊的人說二小姐的不好的,今日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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