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吉成與胡元亮總算勸住了玉扇夫人,暗暗籲了一口長氣,齊聲道:“兩位姑娘要受了


    半點委屈,我們也是難安,那時任憑你老前輩處罰好了。”


    玉扇夫人沉吟了一陣,忽然道:“聽說伏牛八雄也到天毒穀來了,他們住在哪裏,老身


    想去看看他們。”


    譚吉成點頭道:“不錯,他們是昨天來的,他們來時還帶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正關在


    地字號裏,那八人也就守在地字號裏。”


    玉扇夫人一聽伏牛八雄果然來了天毒穀,不用說那女人自然是簡又青了,當下心中一喜,


    便揮手道:“好,沒有你們的事了。”


    譚吉成與胡元亮對望了一眼,胡元亮吞吞吐吐地道:“老前輩,你可是現在不想去看伏


    牛八雄他們?”


    玉扇夫人一瞪目道:“不可以麽?”


    胡元亮委婉地道:“老前輩如果沒有什麽緊急的事,最好是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再去,因


    為,那裏晚上的戒備特別嚴密,以你老人家的身份,似乎犯不著。”


    犯不著什麽,話到口邊,又顧忌起來,終於咽了回去,望替玉扇夫人一臉懇求之色。


    玉扇夫人心中一陣感動,點了一點頭道:“我知道,你們去吧!”


    譚吉成與胡元亮離去之後,玉扇夫人想了一想,覺得簡又青既然已經來了,恁是如何,


    她也應該先去了解了解她目前的情形,否則,她又怎樣對得起李中元,於是暗暗一咬銀牙,


    身形一起,正待奔向“地”字號而去。


    就在她身形一動之際,身後忽然有人發出一聲冷笑道:“好一個成名人物,原來也不過


    如此!”


    “什麽人?”玉扇夫人身形一怔,雙目精光陡射,向著發話之處型去。


    目光所及,隻見暗影之中分枝拂葉的走出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年紀雖輕,兩隻眼睛裏的光芒,就像是兩顆明珠,四射逼人,看得玉扇夫人心中


    暗暗一凜,忖道:“這女子年紀不大,修為上卻有過人之處,倒不可大意了。”


    警念一生,立時伸手把慣用兵刃多寶玉扇取到手中。


    玉扇夫人近來迭遇年輕高手,對於年青人已自收斂了不少驕狂之氣,尤其在目前的環境


    之中,她更不得不加倍的小心,別說勝不了她難以下台,就是驚動了別人也是一個大麻煩,


    所以她不敢絲毫大意。


    那女子望著玉扇夫人伸手將多寶玉扇拔到手中,秀肩微微一挑,不屑地冷笑了一聲,身


    子一晃,便到了玉扇夫人麵前,打量著玉扇夫人一眼不答反問地道;“你就是才到不久的玉


    扇夫人麽?你為什麽這樣不安分,我們還沒有找你,你倒先跑出來擾亂了。”


    口氣之無禮,簡直叫誰聽了都非氣炸肚皮不可,玉扇夫人火氣一冒,也就什麽都不顧的


    冷笑一聲,道:“好小輩,你敢對老身如此無禮,老身今天就得教訓教訓你!”


    玉扇夫人一麵大發脾氣,同時心中也打定了速戰速決的主意,話聲一落,右手一探,手


    中多寶玉扇便向那女子肩井穴上,一點而到。


    那少女冷笑了一聲,道;“憑你玉扇夫人這兩手功夫,就想和本姑娘動手,還差得遠


    哩!”


    秀肩微斜,錯步飄出了六七尺。


    玉扇夫人輕喝一聲,如影隨形而上,多寶玉扇飛舞,已是激起-股強勁的壓力,向著那


    女子和身卷去。


    那女子見玉扇夫人出手之下,競有這等威勢,心中甚感驚訝,暗道:“無怪此人在江湖


    上頗有名氣,敢情真還有兩手!”


    這也是服用過天狼丹之後的玉扇夫人,功力有了長足的進境,如果早兩個月,玉扇夫人


    又哪有這價身手。


    那女子心念轉動之間,不敢再存過份輕視之心,右手一探,從腰間取出一把軟刀,揮腕


    一槍攔腰掃來。


    那女子手中軟刀,寬不過一寸左右,但長達三尺以上,施展開來,就是一條活生生的靈


    蛇,不但冷氣逼人,而且寒芒耀眼,與玉扇夫人的多寶玉扇,交織成一片彩色光輪。


    二十招過後,五扇夫人見無法速戰速決,便不由心急起來,暗自忖道:“如果不能速戰


    速決把她收拾下來,再打下去,對我隻有更是不利,看來隻有先求脫身再說了。”


    玉扇夫人心中一急,手底招式也隨之威力陡增。


    詎料,她使上了全力,那女子的刀勢,也隨之猛增,絲毫不落下風,致使玉扇夫人想抽


    身撤走亦不可能。


    除非兩人之間能分出勝負,否則,就隻有這樣纏鬥下去了。


    這樣又打了二十多招,玉扇夫人沒有占到絲毫便宜,相反的,那女子似是尚未全力以赴,


    不知她用心何在。


    玉扇夫人手中多寶玉扇本來還有很多出人意料的傷人手法,可是這時她也不敢隨便出手


    了。


    因為,她不得不考慮當前的環境,傷不了她不說,就是傷了她,也是一個不了之局,憑


    對方那份功力身手,不問可知,她絕不是一個等閑人物,說不定因此馬上就把表麵上還維持


    著的一份假麵具撕開了。


    到那時,自己人單力弱不說,也連累鄔夫人保持不住現在偏安的局麵,那就自陷絕地,


    大大的失算了。


    玉扇夫人越打,心裏想得越多,同時也越是著急,正在她計無所出的時候,那年輕女子


    忽然刀光一收,躍出六七尺外,喝聲道:“住手!”


    玉扇夫人知道了那女子厲害,也就不敢用言語再刺激她了,微微一笑,道:“姑娘好高


    明的身手。”


    那女子臉色也是一緩道:“好說,夫人更是名不虛傳。”


    玉扇夫人道;“請問姑娘貴姓大名?”


    那女子道:“小妹孫秋霞,本來奉了家師之命,前往相請夫人有事相商,因久仰夫人藝


    業超群,因此出手一試,夫人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孫秋霞”在玉扇夫人耳裏根本就沒聽人說過,暗中一嘀咕,順口問道:“令師


    是?……”


    孫秋霞道:“家師江湖道上人稱於婆婆的就是。”


    “於婆婆”三個字,聽在玉扇夫人耳中,無異是一聲驚雷,隻見她神色一變,全身震撼


    了一下,失聲道:“原來是她老人家呀……”


    孫秋霞道:“時候不早了,夫人請吧!”說著,收好手中軟刀,轉身當先走了出去。


    玉扇夫人這時的心情可沉重到了極點,想不到那獨臂老太婆,原來是名動天下的前輩煞


    星於婆婆,對手既然是她,前途就令人不敢樂觀了。


    微一失神之下,孫秋霞已經出去了四五丈遠,玉扇夫人不敢自誤,飛身追了上去。


    於婆婆住的那座獨院與鄔夫人所住的那座精舍,正是一東一西,在天毒穀的兩個相對位


    置,那裏原是穀主鄔化龍平日練功習武的地方,現在卻被於婆婆占用了。


    穿門入院,孫秋霞直把玉扇夫人帶到於婆婆獨用的花廳之內。


    於婆婆獨自一人坐在花廳之內,旁邊並未見到鄔誥。


    玉扇夫人到了這裏,也就顧不得自己身份,隻好向前行禮,道:“晚輩董佩佩,拜見於


    老前輩。”


    於婆婆雙目神光懾人地,上下打量了玉扇夫人一陣,徽微一抬手道:“少禮,一旁坐下


    吧!”


    玉扇夫人在於婆婆對麵一張椅子之上,坐了下去。


    這時,孫秋霞便轉身站立在於婆婆身後。


    於婆婆沒有吩咐看茶,也沒有人,給玉扇夫人上茶,玉扇夫人行走江湖二三十年來,這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慢待。


    可是麵對這位於婆婆之前,玉扇夫人不但不稍現絲毫不滿之色,而且強打著笑容道:


    “老前輩寵召不知有何吩咐?”


    於婆婆道:“老身看你剛才和秋霞動手的扇法,好像源自素手娘子李出雲一脈,不知你


    與李出雲有什麽關係?”


    玉扇夫人一聽,敢情自己和孫秋霞動手之際,她就在暗中觀戰,當下暗暗抽了一口冷氣,


    忖道:“幸好當時沒有猛下毒手,否則,真不知要糟到什麽程度。”


    駭然之下,玉扇夫人提心吊膽地道:“她老人家正是晚輩受業恩師,”


    於婆婆輕輕的“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就是她的徒弟,那也不算外人了。”


    玉扇夫人怔了一怔,道:“老前輩認識家師麽?”以她自己的了解,她師父李出雲從來


    沒有提起過,她與於婆婆有什麽特殊關係,這時聽於婆婆的口氣,好像她們之間,有著不平


    凡的交情似的,使她不免大出意料之外。


    於婆婆臉上現出一道輕輕的笑紋,道:“老身何止認識令師,說來令師,正是老身的小


    妹妹哩……”


    玉扇夫人“啊!”了一聲,道:“先師倒是從未向晚輩提過此事。”


    於婆婆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時我們有七姐妹,連手起來,想在江湖上闖一番


    事業,結果後來因為意見不和,才落得各自分手,自立門戶,當時分手之時,因為是不歡而


    散,所以相約不談往事。想必是因此,令師未曾向你道及此事,……唉!後來各人境遇各別,


    有的飛黃騰達,功成名就,有的默默無聞,潦倒終生,往事不堪回首,難得今天遇見賢侄你,


    老身真有說不出的高興……秋兒快過來見過你董姐姐。”


    玉扇夫人本也是精明絕頂之人,這時竟被於婆婆說得將信將疑,也不知是真是假,微一


    失神之下,孫秋霞已轉身出來,向她行著禮道:“董姐姐,小妹好高興有一位你這樣的姐


    姐。”


    玉扇夫人目前已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先和孫秋霞認了姐妹,接著隻好又向於婆婆從新見


    禮道:“小侄拜見師伯。”


    於婆婆笑哈哈的單手一抬,發出一股奇強無比的暗勁,托住玉扇夫人,道:“別再多禮


    了,你就一旁坐下罷。”


    玉扇夫人暗中作勢吐勁與於婆婆發來暗勁試行抗拒了一下,隻覺兩股力道一接之下,自


    己談也不要談,哪裏抵擋得住,心驚膽戰之下,趕忙一收內勁,謝了於婆婆重新歸座。


    這時,於婆婆吩咐孫秋霞道:“秋兒,你董姐姐不是外人,你吩咐下去,送幾樣小菜來,


    我們娘兒仨,好好喝兩杯吧!”


    酒菜送上來了,孫秋霞打橫相陪,三人一麵話舊,一麵喝了起來。


    這裏所說的話舊,其實隻是聽於婆婆一個人在說話,因為她說的都是往事,而且,是玉


    扇夫人都不大清楚的往事,玉扇夫人她們除了洗耳恭聽之外,哪能插得上嘴。


    三人這一談,就是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回到自己住處,大家已是急得團團


    轉,束手無策。


    這時,簡又青已回來了,鄔秀梅也等在玉扇夫人房中,隻有鄔夫人被瞞住沒有下樓來。


    玉扇夫人一進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鄔秀梅沒讓玉扇夫人落座,急著便問道:“董阿


    姨,聽說你被那獨臂老太婆的徒弟弄去了,沒有受到什麽委屈吧?”


    玉扇夫人雖然與於婆婆相處了一個多時辰,也接續了老一輩子的交情,心裏反而有著非


    常尷尬的感覺,也不知該不該把與於婆婆相處的情形和盤說出來,正當取舍難央之際,隻見


    外麵院子裏傳來兩聲呼叫之聲:“夫人,我們回來了!”


    小瑾、小璀也平安的回來了。


    小瑾、小璀兩人跑了進來,本有一肚子話向玉扇夫人訴說,詎料,話還沒有出口,玉扇


    夫人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好,今天大家都很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我也要靜靜心,休


    息一下了。”


    大家見玉扇夫人這樣說,不敢多問,隻得各自回房而去。


    一夜折騰,第二天天色已然大亮,大家仍在休息之際,院外已經有人在叩著在門了。


    於媽媽滿臉的不高興,走去打開大門,見列來人時,不由得一愣。


    真想不到來人竟是那獨臂老太婆的女弟子孫秋霞。


    於媽因為不知道孫秋霞與玉扇夫人認了姐妹的事,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捏了一把冷汗,


    吞吞吐吐的問道:“姑娘是來找哪……”


    孫秋霞道:“我是來看董大姐的,她住哪間房子?”


    說著,身形微動,人已從於媽身前擦肩而過,向著精舍之內便闖。


    幸好她口中說了一句董大姐。給於媽心理上減輕了不少壓力,趕上前把她引到玉扇夫人


    房前。


    這時,玉扇夫人也已經聞聲起來。打開了房門,迎著孫秋霞打著笑臉道:“秋妹,你這


    樣一大早就跑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孫秋霞一笑道:“還早呀!你看看,太陽現在有多高了。”


    玉扇夫人“啊!”了一聲,笑道:“可不是,真不早了哩!”


    孫秋霞就站在房門外麵道:“大姐,師父要小妹來請你和鄔夫人中午便餐,鄔夫人方麵


    小妹就不上去麵請了,請你代轉達吧!”


    玉扇夫人暗暗一皺眉頭道:“也請了鄔夫人?”


    孫秋霞道:“她是主客哩!師父說務必把她請到,一切拜托,小妹還有別的事,先走


    了。”來得匆忙,去得更匆忙,話聲一落,人影一閃,便沒了影子。


    玉扇夫人播了搖頭,苦笑一聲望著失魂落魄的於媽道:“夫人起身了沒有?”


    於媽道:“早就起來了。”


    玉扇夫人道:“你先上去,告訴夫人一聲,說於婆婆請她中午便餐,這是霸王請客。非


    去不可,請她先作準備,至於詳細情形。我梳洗好後,再和她說吧!”


    於媽領命自去向鄔夫人稟報,玉扇夫人匆匆梳洗畢。上樓去見了鄔夫人。鄔夫人皺著眉


    頭道:“這是怎樣一回事,為什麽要請起小妹來?”


    玉扇夫人隻得將昨晚與於婆婆相見的經過情形,一一告訴了鄔夫人。


    鄔夫人聽了麵包-喜道:“原來你們還有這層關係,以後的事就好說話了。”


    玉扇夫人暗暗忖道:“你別高興得太早,現在她們打的什麽主意,誰知道?”


    淡淡的一笑道:“但願如此……”


    話鋒一轉,緊接著又問道:“你現在的身體怎樣了了。”


    鄔夫人站了起來,揮動了一下手臂,道:“好多了。我看再有一二天下去,便可完全複


    原了。”


    玉扇大人道:“我們早一點過去吧,看看她有沒有別的話要談。”


    鄔夫人與玉扇夫人兩人一同出了精舍,向於婆婆所住的別院走去,一路上遇見很多穀中


    弟子。他們久不見鄔夫人露麵,這時見了鄔夫人,都顯得又驚又喜的向鄔夫人行禮致敬。


    到得於婆婆所住別院之前,隻見孫秋霞已站在院前相迎了。


    玉扇夫人替鄔夫人與孫秋霞介紹了-番,孫秋霞熱絡的笑道:“原來夫人與董大姐也是


    姐妹相稱,不知小妹可高攀得上,叫你一聲姐姐?”


    鄔夫人笑道:“哪裏話,以於老前輩在武林之中的威望,那是愚姐的高攀了,賢妹既然


    如此看得起愚姐,愚姐就厚起臉皮叫你一聲秋妹了。”


    孫秋霞道:“小妹一向追隨家師隱居蚩尤窟,外麵極少朋友,更沒有知心的姐妹,現在


    忽有了一位董大姐,又有了一位……小妹就叫你二姐吧!”


    鄔夫人是打著如意算盤而來,一上來就和孫秋霞認了姐妹,心中既高興又充滿了希望,


    笑著道:“愚姐娘家姓覃,你就叫我覃二姐好了。”


    一時,姐姐妹妹的笑著走進了院門。


    於婆婆迎著他們也是一臉和氣,這使鄔夫人心裏更是踏實了。


    這次於婆婆沒有請什麽外人,甚至鄔誥都沒有現身出來,一桌酒席之上,除了她們師徒


    之外,就隻鄔夫人與玉扇夫人兩人,因此席間的空氣顯得非常輕鬆和洽。


    彼此談了一陣家常,於婆婆話鋒一轉,笑問鄔夫人道:“覃二姐……”她這是表示客氣,


    跟著孫秋霞的口氣,這樣稱呼鄔夫人。


    鄔夫人受寵若驚之下,趕忙截口道:“老前輩,這可使不得,晚輩本名叫雅珍,請老前


    輩就直呼晚輩雅珍好了!”


    於婆婆搖手笑道:“這個我老婆子可不敢當,你是穀主夫人,叫別人聽了,不罵我老婆


    子沒禮貌才怪哩!”


    孫秋霞插嘴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麽,覃二姐本來就比你老人家晚了一輩。”


    於婆婆搖著頭道:“這總不大好。”


    孫秋霞凝眉一思笑道:“有了,徒兒倒是有一個主意,你老人家不是有幾樣絕學,想擇


    人而傳麽,你老人家何不就傳給我二姐,這樣一來,二姐也是你老人家徒弟……”


    一語未了,於婆婆已是搖手笑道:“你這丫頭,好不知羞,為師這兩手三腳貓的本事,


    教教你倒可以……”


    孫秋霞這時卻從桌下伸手過來,拉了鄔夫人一下衣襟,示意她不要失去了這千載難逢的


    機會。


    鄔夫人一心一意隻想如何保有天毒穀,孫秋霞開始談到此事時,她已經動了心,及見孫


    秋霞示意過來,便再不猶豫,當即離席而起,向於婆婆拜了下去,口稱師父道:“師父,請


    你收了徒兒吧!”


    於婆婆嗬嗬一笑,扶起鄔夫人道:“老身那幾手見不得人的把式你如果還看得上眼,老


    身盡可給你,拜師倒不必了。”


    玉扇夫人冷眼旁觀,已看出於婆婆師徒完全在演戲,雖然於婆婆在客氣,可是事情已成


    定局,心中一動,忖道:“看來我該說一句話了,不然表現得太精明,豈不自遭忌恨。”


    當下一笑,接口道:“師伯不要覃家妹子拜師,可是準備藏私不給真傳?”


    於婆婆哈哈大笑道:“你們三姐妹,可是商量著來計算老身!”


    鄔夫人乘機而上,硬向於婆婆拜了三拜,改口稱了師父。


    彼此有了師徒情誼,這頓飯就吃得更有意義與熟絡了。


    飯後,侍女送上香茗,於婆婆喝了兩口茶,忽然笑容微微一斂,道:“雅珍,現在你我


    已經定了師徒名份,為師有幾句話,就不得不向你說了。”


    鄔夫人心弦一顫,保持鎮靜地道:“師父有何訓示,徒兒恭領教益。”


    於婆婆輕輕咳了一聲,道:“就是老身不說,這些日子來,隻怕你自己已經看出來了,


    天毒穀目前已是生死關頭,朝不保夕了。”


    鄔夫人低下了頭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於婆婆接著又道:“為師本是受人之托,前來接受你們天毒穀,想不到巧中遇見了佩佩,


    如今又收了你這個徒弟,倒叫老身左右為難了。”


    鄔夫人起坐拜伏在地道:“徒兒但請師父保全。”


    於婆婆虛空作勢,發出一股奇強無比的勁力,托起鄔夫人道:“這個還用你說,為師要


    是對你沒有保全之意,我也就不會向你提起此事了,你起來吧!為師替你作主就是……不


    過……”話聲一頓,皺起了眉頭。


    鄔夫人站好身子,躬身道:“師父有何為難之處,請明白見示,徒兒也好盡力而為。”


    於婆婆閉目凝思了一下,接著長聲一歎,道:“也罷,為師就率直的告訴了你吧!”


    鄔夫人與玉扇夫人立時肅然端坐,心神專注的恭然傾聽起來。


    於婆婆舉目掃視了她們一眼,微徽一笑道:“老身這次前來天毒穀,乃是受了老友袁公


    鼎的請托而來……”


    鄔夫人截口道:“袁公鼎是什麽人,徒兒倒是未之所聞。”


    於婆婆笑了一笑,轉向玉扇夫人道:“佩佩,你知不知道?”


    玉扇夫人故作不知地,搖著頭,道:“侄女好像也沒聽說過他。”


    於婆婆一笑,道:“血手教主呢,你們知不知道?”


    玉扇夫人配合著鄔夫人猛然吃驚的神情,“啊!”的一聲,道:“難道他就是血手教主


    嗎?”


    於婆婆點了一點頭,道:“不錯,他就是血手教主!”


    鄔夫人驚悸地道:“我的天呀!化龍怎樣招惹上他的?”


    於婆婆道:“鄔穀主怎樣與血手教主搭上關係,為師倒是沒有問過他,不過袁公鼎請為


    師進入天毒穀的目的,為師不妨坦直的告訴你們。”


    話聲一斂,望著鄔夫人與玉扇夫人,笑了一笑,接著又道:“當然,第一是鳩占鵲巢,


    準備把將來的血手教總壇,就設在這裏,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他聽說你們天毒穀有一本祖


    傳毒經,他對這本書很是有興趣,請老身替他取到。”


    鄔夫人道:“那本毒經一向都由化龍親自掌管,平日身不離書,書不離人,隻怕他已帶


    出穀外去了。”


    於婆婆道:“這次他並沒有把那毒經帶在身上,而是留在穀內。”


    鄔夫人道:“他將那毒經藏在什麽地方,徒兒就不知道了。”


    於婆婆一笑道:“為師也知道你不知道,所以為師入穀以來就沒找過你。”


    鄔夫人道:“多謝師父的明察。”


    於婆婆眉頭皺了一皺,輕歎一聲,道:“說句老實話,為師也不希望他得到那本毒經,


    那本毒經要是給他得到了,被他練成了十二毒神,為師在他眼中的身份價值,也就難以維持


    了。”


    這句話倒是說得很老實,就玉扇夫人聽了,也不由得不相信,因之,接口道:“師伯既


    然有此明見,想個法子搪塞他就是了。”


    於婆婆道:“老身正有此意,隻是這個法子要非常高明才行,否則,不但搪塞不了血手


    教主,隻怕更會要招來嚴重的後果。”


    玉扇夫人道:“師伯說得是,這件事情不可草率從事。”


    於婆婆汕汕一笑,道:“雅珍,為師把什麽話都告訴你了,你不會暗地裏罵為師吧?”


    鄔夫人麵上現出一片誠摯感激的神情,道:“師父如此坦誠相告,徒兒感激都來不及,


    哪敢妄生怨恨之心。”


    於婆婆深以為慰的點頭道:“你能有此了解,為師甚是寬慰,那麽你回去之後,也不妨


    用心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共同想出一個辦法來應付血手教主。”


    鄔夫人對於婆婆似乎已經產生了真誠的敬意。肅然道:“是。”


    於婆婆打住話題,目光一轉望著玉扇夫人笑了一笑,道:“佩佩,你有什麽事情,需要


    師伯幫忙的?”


    玉扇夫人暗中驚然嚷道:“沒有。”


    於婆婆微微含笑說道:“你說的是真話?”


    玉扇夫人心驚肉跳地道:“侄女哪敢欺騙師伯。”


    於婆婆笑了一笑道:“那你把宋立本的女兒宋巧娥帶來做什麽?”


    話聲頓了一頓,接著又道:“其實,你老老實實說出來,師伯或許能幫上你這個忙呢!”


    玉扇夫人精靈過人,在這時候,也被於婆婆問得難以招架,啞然說不上話來。


    於婆婆啞然一笑,又道:“那丫頭身手很是不弱,老身很是喜歡她,所以沒有為難她。”


    於婆婆接下來這番話,等於給了玉扇夫人一個思維緩衝機會,心中已是有了主意,接著


    苦笑了一聲,道:“敢情師伯什麽都知道了,其實,這也不關侄女的事,隻因鄔穀主準備將


    他的女兒嫁給血手教主的一位屬下,是那丫頭心中不願,偷跑回來,路上與侄女巧中相遇,


    於是侄女隻好親自送她回來,後來侄女見到宋巧娥之後,心中一動,預作狡兔三窟之計,準


    備在沒有辦法時候,請宋姑娘代嫁過去,應付一時,再作計較。”


    於婆婆道:“她願意麽?”


    玉扇夫人道:“這個侄女還沒跟她說,不過到時候她不願意也不行。”


    於婆婆笑道:“她要不願意,你們就向她身上做手腳是不是?”


    玉扇夫人道:“這是不得已的辦法。”


    於婆婆道:“賢侄女,你這如意算盤在她身上隻怕行不通哩!據老身暗中默察,那丫頭


    的身手,比起你來,隻怕毫不遜色。”


    玉扇夫人愣然一震道:“她有這樣高的身手,侄女真是把她看走眼了。”


    於婆婆笑了一笑道:“你回去試一試她,就知道了。”


    鄔夫人乘機接口道:“師父,關於小女秀兒的事,也請你老人家維護作主。”


    於婆婆毫不猶豫的一點頭道:“這是小事一件,為師替你擔待了就是。”


    鄔夫人大喜道:“多謝師父!”


    於婆婆含笑道:“說來秀梅還不就是為師的孫女兒,為師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一


    個五六十歲的人,你們就是不說,為師也不能袖手不管,謝什麽!”


    話題一轉到鄔秀梅的婚事身上,於婆婆便沒再迫問宋巧娥的事,也不知她是否已經完全


    相信了玉扇夫人的解釋。


    可是,玉扇夫人心中卻憑空多了一份沉重的心事,有點忡忡不安了。


    好容易挨到於婆婆盡了談興,告辭出來,回到自己所住的精舍,這時,鄔夫人已是寬心


    大放高高興興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鄔秀梅。


    鄔秀梅聽了,也是喜不自勝,高興得不得了。


    隻有玉扇夫人回到自己房中,卻是愁眉苦臉的鬱懷難開。


    小瑾等人跟著走進玉扇夫人房中,本來都存著好奇的念頭,想聽聽她們會見於婆婆的情


    形,但見了玉扇夫人那副神情,都不敢出言打聽,搭訕了幾句,便紛紛退了出來,暗中疑神


    疑鬼,交頭瞎猜起來。


    忽然,玉扇夫人在房內叫了一聲道:“小瑾,你去把宋姑娘請到我房中來。”


    小瑾轉到簡又青房中,把簡又青請過來,退出來的時候,玉扇夫人忽然向她使了一個眼


    色,要她指揮姐妹們在房外暗中戒備起來。


    這樣更使小瑾她們增加了一份不安。


    話說簡又青被請到玉扇夫人房中,麵對著玉扇夫人,心裏卻是暗暗的好笑,因為,自從


    昨晚以來,她已看出玉扇夫人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尤其當她聽說伏牛八雄也在天毒穀的消


    息之後,那種不顧一切,就要去探視地字牢的那種關注神情,使她對五扇夫人完全消除了疑


    念,所以,她自是心安理得,沒有什麽可緊張的了。


    玉扇夫人見了簡又青那副輕輕鬆鬆的泰然態度,心裏卻是激起一股無名怒火,暗罵了一


    聲,道:“你倒裝得真像,老娘幾乎被你騙過了,今天我要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一吃,我就不


    叫……”


    她這裏正在暗中罵著簡又青,簡又青已是微微一笑,道:“董大姐姐,你心裏是在罵小


    妹麽?”


    簡又青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來,玉扇夫人驀地愣住了,翻著眼睛一遍一遍的打


    量著簡又青,最後還是不敢相信地吞吞吐吐地道:“你……你……”


    簡又青一笑道:“小妹簡……”


    玉扇夫人驚“啊!”了一聲,大笑了起來道:“小妹,你真會惡作劇,把老大姐玩弄於


    股掌之上,要是知道是這樣,老大姐也用不著替你白擔心了。”


    簡又青歉然道:“對不起,隻怪事情太巧了。”


    玉扇夫人拉著簡又青並肩坐在她繡榻之上,心裏老大的不高興道:“你為什麽不早給大


    姐我一點點暗示,可知大姐對你出事多麽難過和多麽的內疚。”


    簡又青除了連連道歉之外,又哪能說出她過去對她的疑心。


    但是,經過簡又青一連串道歉之後,玉扇夫人已是心滿意足,長籲了一口氣道:“小妹,


    你好險呀,你雖然瞞住了老姐姐我,可是你昨天的行動,已完全落在於婆婆眼睛裏了,要不


    是她剛才提起你,老姐姐還不會對你起疑心哩!”


    簡又青暗中吃了一驚,道:“她,一直都監視我?”她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怎不心


    驚肉跳。


    玉扇夫人道:“好像是的。”


    簡又青道:“她說了小妹些什麽?”


    玉扇夫人道:“她說她很喜歡你,要我下次帶你去見見她。”


    話聲頓了一頓,馬上又吐出自己的意見,道:“她話是這樣說,會不會有別的用心,就


    不得而知了。”


    簡又青道:“你們過去有什麽關係?她好像對你非常好。”


    玉扇夫人老老實實地道:“據她說,她和先師是老姐妹,有過過命的交情……至於實情


    如何,那隻有天知道了。”


    簡又青道:“你懷疑她的話?”


    玉扇夫人道:“有一點點,不過聽她淡起先師往事,倒是知道得非常詳盡,因此我又不


    得不相信她的話。”


    簡又青忽然悶聲不響,似是心不在焉的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玉扇夫人輕咳一聲道:“小妹,你在想什麽?是不是怕老姐姐因為她的關係,而忘了我


    們的交情?”


    簡又青一笑道:“大姐姐你不是這種人,小妹相信得過,小妹是想拙夫提起過她,他說


    她厲害得不得了,想不到我們竟然在這裏碰上了她,因而感到非常棘手。”


    玉扇夫人輕輕歎息一聲,道:“她確實是一位相當厲害難以對付的人物,不過隻要她不


    馬上痛下殺手,想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簡又青沉思了一下,道:“有一件事,董大姐,你也要特別注意。”


    玉扇夫人道:“什麽事?”


    簡又青道:“就是鄔化龍害你不成的這件事,目前這裏可能還不知道,要是消息傳到這


    裏,你的處境就非常尷尬了。”


    玉扇夫人一笑道:“這個你放心,沒關係的,鄔夫人與大姐我,是幾十年的老姐妹了,


    何況我一來就在她身上下了一點功夫,同時又給了她三顆天狼丹,醫好了她的宿疾,她不會


    對我怎樣的。”


    簡又青笑了一笑,又道:“就算鄔夫人和你是老姐妹關係,不會對你怎樣,可是這消息


    傳入於婆婆耳中之後,她不會懷疑你來此的動機麽?”


    玉扇夫人搖頭笑道:“那是更沒關係了,那消息傳到了她耳中更好。”


    簡又青迷茫地道:“此話怎講,小妹有點摸不著方向了,難道於婆婆真會不顧一切的維


    護你麽?”


    玉扇夫人道:“要她維護我.那是不可能的事,主要的是她要利用我,所以在她麵前安


    全得很。”


    簡又青搖著頭笑道:“我還是有點不大清楚。”


    玉扇夫人道:“本來這個道理是非常簡單的,隻因你出身正道,觀念上把敵我的立場分


    得清清楚楚。是就是是,決沒有模棱兩可,是與非並存的想法,其實,江湖之上,如此把是


    與非分得涇渭清楚的人,並不多見,主要的還是利在義先,因為利字的作祟,於是敵我之間,


    也就沒有明確的界限了,你明白此理之後,你就看得出來,於婆婆不會與我為難的道理所在


    了。”


    簡又青又想了一想,恍然而悟的一笑道:“我現在明白了,於婆婆目前正在打著天毒穀


    的主意,如今鄔化龍得罪了你,於婆婆正好利用你與鄔化龍之間的嫌怨,而遂行她的陰謀,


    所以她不會為難你的。”


    玉扇夫人點頭笑道:“就是這個道理。”簡又青感慨萬端的一歎,道:“江湖險惡微妙,


    真是不可以常情量度,小妹算是又學了不少。”


    玉扇夫人話題一轉道:“小妹,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問題吧。”


    簡又青道:“我有什麽問題,目前除了你大姐之外,誰也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啊。”


    玉扇夫人道:“你的問題多得很啦!第一,於婆婆對你已是非常注意,萬一被她看山了


    毛病,如何是了,第二,原先我因不知道你的身份,為了應付於婆婆,我會搪塞於婆婆說,


    我帶你來,是準備請你代替鄔秀梅嫁給胡笠,如果於婆婆真要你代替鄔秀梅嫁給胡笠,那時


    你又怎樣辦呢,第三,……”


    簡又青一笑截口道:“不要說了,小妹知道你有數不盡的理由,但……”


    玉扇夫人反過來,又阻住她,不讓她說下去,截口道:“總而言之,統而言之,你留在


    這裏,有害無益……”


    一語未了,外麵小瑾忽叩門示警道:“夫人,孫姑娘來啦!”


    玉扇夫人苦笑-聲,道:“小妹,你先回房去,稍後我們再從長計議。”


    簡又青匆匆退了出去,玉扇夫人剛走出房門,外麵院子裏已經揚起了孫秋霞的呼聲道:


    “董大姐,小妹又來了,你不覺得厭煩吧?”


    玉扇夫人笑著迎了出去道:“哪裏的話,你這種忙人,請還請不到哩!”


    口中說著,飄身到了孫秋霞麵前,伸手拉著孫秋霞的手,接著又道:“忙裏偷閑而來,


    不知有何見教。”


    孫秋霞麵色-正,道:“確實有件事情,想和你談一淡。”


    玉扇夫人道:“我們是到樓上去呢?還是把二妹請下來?”


    孫秋霞道:“不必驚動二姐了,就到你房裏去淡一談好了。”


    樣子顯得有點緊張,緊張之中,又帶了一點神秘,玉扇夫人皺了-下眉頭,接著世故機


    伶的一點頭,道:”好!秋妹請吧!”


    玉扇夫人帶著孫秋霞便回到自己房中而去。


    當她們走到小瑾身旁時,玉扇夫人當著孫秋霞的麵吩咐道:“小瑾,叫她們姐妹們,好


    好守住四周,不得讓任何人,接近我的房子半步。”


    小瑾配合良好的輕輕點頭應了一聲:“是!”


    玉扇夫人請孫秋霞到得她房中之後,隨手又關上了房門。


    孫秋霞坐下之後,微微一笑,道:“董大姐,我看你這幾個手下人,訓練得真好。”


    玉扇夫人微微笑道:“哪裏,不過是相處在一起時間久了,彼此勉強能夠心照而已。”


    這隻是一句閑話,用來緩和當前的氣氛,孫秋霞笑容一現之後,緩緩伸手懷中,取出一


    封密柬,揚了一揚,道:“小妹剛剛接到一封密柬特來訪大姐看一看。”


    玉扇夫人微微一震.道:“這封密束與我有關麽?”


    孫秋霞輕輕歎息一聲,道:“你看一看就知道了。”說著,同時便將那封密柬向玉扇夫


    人手中遞去。


    玉扇夫人心裏有數,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但她卻故意地做作著不敢去接的樣子道:


    “我能看麽?”


    孫秋霞道:“小妹給你帶來,你自是可以看。”


    玉扇夫人接過密柬,抽出函箋看了下去,隻見她眼色移動之際,先是臉色變動了一下,


    接著,顯現得非常驚惕不安,看完密柬之後,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低頭不語。


    孫秋霞微笑之中,略帶冷悄之意道:“董大姐,這封密束裏的事實,說得對不對?”


    玉扇夫人點了一點頭,道:“密柬裏麵所說的都是事實,隻有一點,完全是猜測之詞。”


    孫秋霞道:“哪一點?”


    玉扇夫人舉目望著孫秋霞,軒眉咬牙之下,態度漸漸沉穩了下來,忽然一笑,道:“秋


    妹,愚姐可不可以先請問你一句活?”


    孫秋霞道:“大姐有什麽話,請說就是。”


    玉扇夫人道:“你準備怎樣對付愚姐呢?”


    孫秋霞微微一笑,道:“請大姐放心,小妹對你沒有惡意。”


    玉扇夫人道:“小妹你的意思是!”’


    孫秋霞道:‘我想盡我的能力,幫大姐的忙。”


    玉扇夫人道:“你我相交不久,你為什麽要幫我的忙?”


    孫秋霞道:“大姐說得是,憑你我短暫的一日交情,小妹沒有理由幫你這種忙,可是大


    姐你忘了-件事情,家師與令師可是交稱莫逆,如果家師要小妹幫你的忙,小妹能說半個不


    字麽?”


    玉扇夫人道:“那是令師對愚姐的愛護了。”


    孫秋霞道:“小妹除了奉命行事之外,話又說回來,小妹對你董大姐,雖然隻有一日交


    情,但小妹對你卻產生了相交恨晚,知己難得之感,因此小妹本意,也樂於相助於你,所以


    小妹無所顧忌的來就商於大姐。”


    玉扇夫人沉思丁一陣,道:“好,愚姐隻有相信你的話了。”也就是說,事已至此,隻


    有這條路走了。


    孫秋霞笑了一笑,道:“路遙知馬力,事久見人心,小妹也不能空口說白話了,大姐你


    自己考慮著辦吧!”


    玉扇夫人苦笑一聲,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愚姐下定決心了。”


    孫秋霞道:“小妹洗耳恭聽。”


    玉扇夫人道:“密柬之中所說,愚姐與鄔化龍交惡之事,愚姐完全承認,我現在是恨死


    他了,我對他也確有報複之心,至於說到愚姐與李中元有過來往,愚姐也不否認,隻是愚姐


    與李中元剛建立的那份交情,已因愚姐的被鄔化龍所愚弄,完全化成了一片泡影,現在隻怕


    李中元已像愚姐怨恨鄔化龍一樣,怨恨愚姐了。”


    孫秋霞忽然截口道:“不會吧,據小妹所知,李中元那人最是通情達理,他能看不出,


    你這次的對不起他,是受了鄔化龍的愚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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