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來一聲響亮的長號令,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鳳月舞跳下馬車,發現他們正停在一處高原上,經過剛才曲折山路的顛簸後,此時鳳月舞全身的骨頭就像是要被震散似的。


    她跟一路同車的小倩說了聲,便獨自一人脫隊往前走。在經過一片濃密的樹林後,她發現一處斷崖,斷崖下有著潺潺流水,風景廣闊無邊,令人豁然開朗。


    鳳月舞坐在大石上,吹著涼風,望著遠處。


    離開鳳翔鎮已有一個月了。她還記得離開的第一天傍晚,當她開包袱裏發現慧淨師太的信時,心中激蕩不已的情緒。


    師太在信上寫著,她的未來並不在尼姑庵,為了不讓她因守著尼姑庵而斷了原有的天命,才會如此決絕地趕她離開。


    順著心走——慧淨師太如此告誡她,她全都謹記在心,隻是她的心又在何處?


    這一個月的日子,她才終於明白外麵的世界有多苦。


    軍隊幾乎每日都在趕路,她也幾乎沒有機會可以去偷看龍焰飛的人。鳳月舞並沒有跟王巧嫣編派在同一支隊伍,她是被安排與其他女眷的丫鬟同車。


    “唉……不知道師太和悟心她們過得好不好?”鳳月舞自言自語地說著。


    突然自她身後的一片林裏傳來一聲聲的叫喚。


    “小舞,小舞。”


    鳳月舞站起身,回頭朝聲源望去。


    “我在這兒!小倩!”她揮手叫喊著。


    小倩是另一位隨行軍妓的丫鬢,與鳳月舞的交情頗好。


    “呼、呼……終於讓我找著你了!”小倩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說道。


    “什麽事?小倩?”


    “啊,快快快,”小倩二話不說地便拉著鳳月舞朝來時路奔去。


    “快什麽?小倩?”風月舞有些抗拒地不想離開此地。


    “唉喲!你再不快點回去就慘了啦,”小倩深呼吸後,才慢慢說道:“我們要在這裏駐紮了,小隊長安分派營位了啦!而且我看到王姑娘急著找你,所以——”


    “啊——那快走吧!


    鳳月舞一聽到王巧嫣在找她,她便急急地往村子裏跑去。


    小倩見狀也跟著跑回營區。


    ***


    軍營裏最大、最豪華的帳營裏傳來龍焰飛的怒火咆哮。


    龍紹恩和同為副將的史繼堯從帳裏走出來,兩人同時在帳口處大口的呼氣,讓站在營帳前的兩位貼身侍衛頭皮發麻地搞了兩滴冷汗。


    “呼——大哥的火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呢!照這狀況,若突厥來未,咱們也不用出兵了,派大哥去吼個兩聲,對方大概就會以為是觸怒神抵,立刻落荒而逃吧?”龍紹恩嘲笑地調侃。


    史繼堯挑高一道眉頭,不解地問他:“怪了,你們先前在鳳翔鎮到底出了什麽事?大哥不是隻去過王姑娘那兒嗎?”


    “嘖!說到這,我才覺得怪呢!”龍紹恩雙手搭在胸前,一腳板拍著地,斜目說道:“大哥本來是在王姑娘那兒的,可是第二日,我突然接到王姑娘的口信,說大哥摔落在尼姑庵裏,傷勢嚴重,要我馬上趕去。怎知我一到時,大哥突然一臉陰沉地出現,然後皇上也到了鳳翔鎮。之後我便沒時間可以好好的打探實情了!豈料這次他竟然還要我親自去接王姑娘隨行呢!”


    “嗯——聽起來事有蹊蹺。先前大哥不是很反對我們去贖王姑娘的身嗎?”


    “是啊!事後要王姑娘同行的也是他自個兒提的,怎麽人來了,脾氣卻更火爆了?”


    “嗯——說——”


    突然間兩人同時覺得背後有股寒意,還沒回頭就被炮轟了。


    “你們說夠了沒?”龍焰飛一臉陰鬱地站在帳們前沉聲道。看見兩人轉過身來,他眼眸一眯,突然怒吼震天。


    “有時間給我在這兒像個娘兒們似地喳呼個不停。還不快點去整頓弟兄們!真打算丟命亡國了是吧!?”


    一看著兩人迅速逃離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龍焰飛這才消了氣地察看大夥駐營的進度。


    一抹纖細的身影在人群中閃現,龍焰飛屏息地眯眼看著遠處的女眷區。可是,那抹綠影像泡沫般在瞬間消失,他失落地深籲一口氣,眼角瞥見侍衛們懷疑的目光,龍焰飛怒瞪一眼,轉身回到帳營裏。


    “該死的!


    他心煩地咬牙低咒。自離開鳳翔鎮的這一路上,他常像方才那樣看見她出現在軍隊裏,可是,那是不可能會發生的。


    真是滅殺的!再這樣眼花下去,若敵人來了恐怕他也不知。


    鳳月舞對他的影響力遠超過他的想像。他是個出入沙場的將領,若他為這等小事而分神,那他就真的是該死了!


    ***


    鳳月舞隨著王巧嫣步入她的帳蓬內,裏頭寬敞舒適,她與小倩睡的小帳蓬根本就無法相比。


    王巧嫣從衣箱裏拿出一套舞衣遞給她。她伸手接過來,臉紅心跳地看著那件近乎透明的薄紗質料。


    “這……”鳳月舞遲疑地看著她。


    “小舞,你到後麵去換上。”王巧嫣微笑地說著。


    “我?”鳳月舞吃驚地呼叫。


    王巧嫣笑得更加亮眼,輕輕地推著她走到屏風後,這才開口解釋。


    “對,你快換上。你別擔心會曝光,這套舞衣設計得很安全的。嗯——這兩日,我和其他的姑娘商量過了,因為覺得龍爺這些日子太過於暴躁,其他弟兄們也因為他的怒火而覺得氣氛緊繃。所以,我們想在今晚表演龍爺最愛看的‘胡旋舞’,幫大夥放鬆心情。”


    鳳月舞在屏風後呆呆地望著舞衣。聽聞她的話之後,更是緊張地大呼出聲。


    “可是,我不懂怎麽跳胡旋舞呀?”


    王巧嫣笑歎口氣,聽出鳳月舞根本沒有換上舞衣的打算,她幹脆親自動手,於是閃身至屏風後麵。


    “巧、巧嫣姐?”她一出現在屏風後,就惹來鳳月舞訝異的抽氣聲。


    鳳月舞差紅著瞼,閃躲著王巧嫣欲拉開她衣襟的手。


    王巧嫣突然硬聲喊出:“快點換上!”


    “好、好。”被王巧嫣一聲怒吼驚嚇到,鳳月舞這才乖乖地換上舞衣。


    “你別擔心嘛!現在所有的姑娘,包括丫鬟全都在學舞,你一定能學得比她們更好!”她伸手替鳳月舞把衣服完全拉好,這才滿意地退一步觀視。


    鳳月舞的身材較為嬌小,但卻把這件黑紗舞衣的質感穿出一種天真又惑人的味道,尤其將那凹凸有致的小蠻腰襯得更加纖細。


    鳳月舞困窘的伸手想遮住裸露的腰腹,卻被王巧嫣硬是撥開手。她怯怯地喊道:“巧、巧嫣姐!”


    王巧嫣審視了半天,終於綻出笑容,欣喜地說道:“小舞,我定能將你塑造成誘人心靈的仙子!”


    “巧嫣姐!”鳳月舞紅著臉嬌羞地嚷道。


    “咦——這是?”王巧嫣的視線忽被鳳月舞原先換上的衣裙中微露出一角的玉佩所吸引住,她伸手拉起那罕見的血王佩,乍現到那圖騰時臉條地刷白,“龍?”


    “那……呃……”鳳月舞焦急地走上前,想壓回玉佩卻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囁嚅又心虛地說道:“那是龍爺那天對我照顧他傷勢的謝禮。”


    她說謊了。這玉佩是她隔天早上在小桌上發現的,而她原先放在桌上一條繡好的絹帕卻不見了,所以,她猜想是龍焰飛跟她交換的。


    “哦——”王巧嫣不動聲色地將玉佩放回,回複正常的笑臉叮囑道:“這麽貴重的東西,可千萬別丟了哦!


    “好!”鳳月舞不察有異,真誠地笑了。


    “嗯,來吧,我幫你塗抹胭脂。”


    王巧嫣拉著鳳月舞坐到撓台前,替她上妝梳發。


    “好了。”


    鳳月舞盯著鏡裏的人,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朱紅淡妝與她的桃型朱沙痣相互輝映,長發簡單地高高束起,整個人融合了純真和野性的美感。


    “哦……好美!謝謝巧嫣姐!”


    王巧嫣笑著看向她那全然沒有防備的笑容,然而就在視線瞥上那塊血紅玉佩時,眼中轉而迸射出殘酷巨冷淡的寒光。她朝著玉佩走去,在手將觸及玉佩時,帳門前傳來聲聲的呼喚。


    “王姑娘!王姑娘!”


    “呃,請進!”王巧嫣麵對帳簾,等著來人進來。


    鳳月舞手足無措地站起身,不知該如何是好。


    “失禮了。”


    龍紹恩掀開門簾走進來,他有禮地拱手招呼。


    “王姑娘,今晚……咦?”


    他的目光突然掃向站在一旁的鳳月舞,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


    龍紹恩露出男人欣賞的目光,吹了聲響亮的口哨。眼眸帶笑的盯住鳳月舞,卻開口問著王巧嫣。


    “哇噢嗚——一王姑娘,你打哪兒找來這麽個嬌美的可人兒呢?”龍紹恩感興趣的目光在瞧見鳳月舞額心的桃型朱砂病時,轉為驚訝、疑惑。


    他走上前,盯著怯生生的鳳月舞,然後皺眉說道:“你不是在興和客棧前賣豆花的姑娘嗎?你怎麽會在這兒?你叫小舞是吧?”


    “我——”鳳月舞不知所措地低垂著頭。


    “嗬,龍公子,你別嚇著人家小姑娘嘛!”王巧嫣上前為鳳月舞解圍。在看見龍紹恩那抹感興趣的目光時,心中倏地有個計謀成形。


    “我不是想嚇她,隻是——”龍紹恩回過頭麵對王巧嫣說道,但目光卻被一抹紅給吸去了注意力。


    他沉下臉走上前,伸手拉下掛在屏風上的血玉佩,冷聲問道:“這玉佩你們打哪來的?”


    這玉是大哥的傳家之寶,隻傳長媳,但大哥從不離身,甚至連他前兩任的妻室,他都沒給她們,今日在這是……


    “那玉是我的!”原先膽怯害羞的鳳月舞此時竟鼓足勇氣,站上前顫聲回道。


    “你的!?”龍紹恩批高了眉,眼中透出懷疑。


    鳳月舞不顧他的吃驚不信,道出了與龍焰飛相遇在尼姑庵的經過。龍紹恩一直緊瞅著她看,眉頭愈皺愈緊。


    最後,他綻出一抹戲謔且別有深意的笑容,走上前,將血玉放進她的手掌裏,笑道:“小心收好,別讓人輕易取走。這玉佩可值錢得很,千萬別摘丟了。”


    說玉佩值錢實在太輕忽它的價值了,這龍字血玉,可是見玉如見主人。必要時,可是能發動三千將兵服從命令的令牌。


    龍紹恩回頭看著別有心思的王巧嫣,淺笑叮囑:“今晚表演時,可別讓她泄露了身分,傳令要所有姑娘在額心都繪上桃型朱砂。”在得到王巧嫣的首肯後,他回過頭柔聲笑道:“小舞,今晚可別戴著它哦,咱們來給龍將軍一個驚喜。”


    鳳月舞遲疑地點點頭,但心裏卻想著,若讓龍焰飛發現她,那可就不是驚喜而是震怒了。


    龍紹恩心喜地竊笑,盤算著要去跟史繼堯炫耀他的重大發現——終於讓他探出尼姑庵的秘密了。


    王巧嫣見龍紹恩對風月舞的態度是如此真誠而友善。她的心裏一喜一憂。


    三個人心中各有所思,奇異的氣氛彌漫著四周。


    ***


    龍焰飛陰沉著臉坐在首位,所有將兵們則圍著營火盤腿而坐。跟前一個小伏幾,上頭擺著豐富的食物和美酒。


    所有人都盡情享樂,把握住最後的悠閑時光,因為從明早起,他們就得全部進入戒備的戰鬥狀態。


    他手拿著酒瓶,眼眸無趣地看著士兵們,身旁分別坐著龍紹恩和史繼堯。


    龍焰飛側眼瞥見龍紹恩和史繼堯在打著暗號,龍紹恩還不停地捂嘴竊笑。


    “你到底在發什麽神經?從下午開始就這樣神經兮兮地笑?”龍焰飛終於失去了耐心,朝著右方怒吼。


    龍紹恩不怒也不悔,反而幹咳幾聲,厚著臉皮地湊上前,一副勾欄裏的龜公模樣,曖昧的笑道:“大哥,你今晚可得好好欣賞王姑娘她們規的胡旋舞哦!仔細地從中挑一個你滿意的舞娘吧!即使不是王姑娘雀屏中選也沒關係哦。”


    龍焰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回複到原先無聊的姿勢,眼盯著營火,低聲吼道:“我誰都不選!”


    “喝!大哥這不行啦!你若不選一個,弟兄們會擔心的!大夥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況且,那些舞娘不就全都得成了弟兄們的軍妓?”龍紹恩擔憂的說著。


    軍營裏有個規定,在紮營的第一晚,花魁們必須使出渾身妖媚來吸引龍焰飛的目光,凡被他選上的,今後便能獨獨服侍龍焰飛,反之,則將淪為弟兄們輪流召喚的軍妓。


    龍焰飛哼笑一聲,不為所動地繼續喝酒吃肉。


    歡聲呼喝的軍營突然靜默下來,從首位對麵的缺口處傳來一陣急切的鼓聲,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同樣一身兩截黑紗裝舞衣的幾位舞娘自缺口依序進入,排列出舞姿。


    在乍見每位舞娘的額心描繪著挑型的朱砂時,龍焰飛的目光立即嚴厲如電,直盯著八位舞娘的身形。


    鼓聲倏停,靜默了一會兒,隨即敲出輕快熱鬧的旋律、所有舞娘在同一時間隨著鼓聲開始舞動,手上和腳環上的小鈴當隨著肢體的舞動而鈴鈴作響,譜出另一種節奏。


    曼妙的舞姿、火熱的旋轉扭動,讓所有將兵們心跳加快,熱血翻騰。臉上遮蓋的黑紗,覆住了嬌容,隻留下一對對勾人心魂的雙眸,更挑勾起眾人欲看清楚她們真麵目的所有欲望。


    就在舞娘完全旋繞一圈營火後,八位舞娘同時自口中噴出酒液,營火轟上天更為炙熱光亮,引出將兵們的驚呼叫好之際,自首位兩側突然奔出另外兩位舞娘。


    那兩位舞娘與前八位的裝扮齒相同,隻是遮蓋嘴鼻的薄黑紗上綴有碎鑽,更顯耀人。


    龍焰飛認出在首位左側的是王巧嫣,而右側則是……


    龍焰飛瞅著那抹略顯纖瘦的情影時,眼眸一眯,握著酒瓶的手更用力地捏緊,緊盯著那抹搖擺旋舞的身影。


    鳳月舞緊張地努力記著腳步旋舞著,在一個旋轉中,她的視線正巧對上龍焰飛的目光,她心一驚,差點踏錯了舞步、亂了心緒,在她身旁舞動的小倩見狀,立即巧妙地上前替她掩去失誤。


    在旋轉欲離開龍焰飛視線時、鳳月舞心中突然有個感觸。心想著,這可能是唯一也是最後一次能對龍焰飛展現心意的時刻一了。


    抱著這信念,鳳月舞放開心中的桎梏,全心融入旋律中,自然、熱情地旋舞著,天真、野性的氣息讓所有人失了心魂。旋轉回首位方向時,鳳月舞更散發出媚惑,隻為龍焰飛一人舞動著愛戀。


    就在舞至一段求愛的舞段時,鳳月舞正巧旋至龍焰飛麵前的位子。她又驚又期待地在鼓聲中,上前接近龍焰飛。


    龍焰飛抬起眼,緊瞅著在他身前熱情舞著調清步伐的舞娘,她近的幾乎碰到他,隻要他伸手,她便哪兒也去不了。


    龍焰飛看著她扭動著身子,隨著舞步,身子媚誘的緩緩下滑,然後與他四目相接,又倏地站直身,飛快旋轉回到營火前,隻留下她獨有的馨香。鳳月舞?


    龍焰飛因四目相接的那一刻而情緒大幅波動翻騰,連呼吸都不自覺地粗重起來。


    她竟敢私自隨來!?


    鳳月舞心跳快的要蹦出口來,她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的輕顫著身,舞步更為輕狂地轉動著,絲毫不知此舉配上胡旋舞,更能引起男人激情的野性和亢奮。


    龍焰飛光亮的眼眸放射出更炙熱懼人的火花。他突然站起身,手中的酒瓶順勢滑落,碎裂一地,他絲毫不受影響地踩著強悍懾人的步伐,毫不遲疑地朝她走來。


    鳳月舞驚嚇地開始閃躲他的目光,而龍焰飛卻在此時露出邪氣的笑容,完全不在乎部屬們吃驚的目光,直直朝她接近。


    哼!敢跟來還怕麵對他?


    途中,他甩開自動貼上身的舞娘,踩著雷霆萬鈞的步伐走近,立定在她眼前。沉肅著臉,伸手抓住她欲旋開的身子,一使力,讓她旋進他的胸懷裏,在她的驚呼聲中,他俯下頭隔著黑紗攫取她的氣息。


    他那銳利的眼看穿她那驚嚇的眸,他更加用力地將她揉進胸懷裏,更為狂傲地吸吮她的紅唇。


    天啊!鳳月舞在心中呼喊著,所有的恐懼在龍焰飛吻上她時全化為無形,顫抖著身子無助地任他吸吮而無法抵抗。


    他的吻變得饑渴和熱情,似乎如此仍無法滿足他滿腔的渴望,他撫著她頸子的大掌一壓,讓她柔順地向後仰,迎合他的喘息。


    他渴求的唇挪開那惱人的黑紗,溫熱的舌成功地穿過她的小口,瘋狂地與她糾纏,讓她似融化般地癱軟了身子,他接住她下滑的嬌軀,不顧她的虛弱顫抖,更激狂地吸吮她的所有。


    顧不及此刻身在何處,他全身緊繃,完全失控在這激情忘我的吮吻中。


    隻有一個人曾讓他嚐到這等瘋狂的激情,隻有一個人!


    龍焰飛低垂著頭愛憐地看著她虛弱地嬌喘,把她緊緊擁在懷裏,細吻灑在她額間,等著她回複情緒。


    千百位將兵的鼓掌叫好聲直轟上了天,口哨聲不絕於耳地回響。


    鳳月舞突然憶起自己身在何處,她掙紮地想推開龍焰飛的禁錮。


    他順從地退開一些,手仍箱住她的腰,不讓她逃跑。


    她一抬頭,就見到龍焰飛正凝視著她,眼眸裏傳達一個無言的命令和威脅。他給了她一個淺短的危險邪笑,然後轉過頭,寬闊的肩膀挺直站立,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選擇她,她是我的。誰都不許碰她!”


    龍焰飛有力的聲音傳放出去,有如由天而降的雷電,強而有力地貫穿所有的人。


    鳳月舞一臉覺得他得了失心瘋的樣子,繃著小臉瞪視著他。她不清楚他這朗聲宣言代表什麽意思,但卻知道他是故意的。


    龍紹恩以手肘推推同樣看得目瞪口果的史繼堯,得意地挪挪下巴,一副“你看吧”的驕傲表情。


    而尷尬地停留在中央的花魁們莫不妒忌地瞪著鳳月舞,尤其以王巧嫣的眼睛最為冷冽。


    在前往關外的這條路上,大家莫不認定她是龍焰飛唯一的選擇。可是,誰又能料想到竟會是瘦弱的鳳月舞奪魁!最諷刺的是,她是帶著鳳月舞前來的人。如今,她又該如何自處?


    龍焰飛的心頭思緒翻騰,懷臂裏這個幾乎呈現半裸的小女人,完全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


    原本在他離開鳳翔鎮時,會衝動的帶著王巧嫣出關,就是希望能將這惱人的綠影忘卻。結果,她卻出現把他原有的計劃給打亂了。他現在必須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緒,找出解決的方式才行,龍焰飛如此告訴自己。


    有許多事情勢必要有所更動了,雖然對於鳳月舞潛入隊伍之中沒讓他知道,然後又以此胡人舞娘的裝扮出現,讓他又驚訝又惱怒,但現下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必須去麵對了。因為他確切的知道——他永遠不會放她走了。


    他可以將她留下來、擁有她,但他絕不會被她所改變。龍焰飛更加緊縮他對鳳月舞的擁抱,心中對著自己宣誓。


    鳳月舞的頭向後略微偏著,想看清楚龍焰飛是不是在捉弄她。


    感覺到她仰望的規線,他慢慢垂下頭凝視著她,直到他們雙眼對望。


    “鳳月舞,此生你將永遠屬於我。明白嗎?”鳳月舞著了他一會,慢慢地搖著頭,卻被龍焰飛的手溫柔地製止住。


    “在你搖頭之前,你先想清楚,你是要隻人我的營帳呢?或者,你要讓所有人入你的營賬,嗯?”他俯首在她耳旁故作甜蜜狀地冷言說道。


    鳳月舞在他懷中不住地哆嗦顫抖,感覺到龍焰飛無聲的笑開了,然後舔逗著她敏感的耳。她微微一縮,卻引來他更得意的大笑。


    當他退開時,她紅酡著臉,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輕輕點頭,然後看向龍焰飛露出驕傲神采的得意臉龐。


    龍焰飛在弟兄們的哄鬧之下,再一次擁她入懷。


    鳳月舞柔順地將臉理藏在他懷裏,耳語道:“若要我屬於你,那你也必須是屬於我的。


    龍焰飛低垂著臉,在她溫香的發間和額際嗅吮著她的氣息。聽見她的話,不禁完爾輕笑。胸膛感覺她不悅地捶打後,他抱著她,笑得更狂放,整個胸膛都在震動著。


    天!這小笨蛋是無知還是太過勇敢?竟敢出手打他。


    龍焰飛的臉上滿是笑容,他破例地牽著她的手,拉她坐在首位上,然後拖著她一洞觀看宴會的進行,還不時撕肉喂她,可是她一間到肉味便撇開頭,惡心難受。


    “你若不學著吃些魚肉,你肯定會餓死在關外的!”龍焰飛在她耳旁溫柔低語。


    鳳月舞固執地低頭不語。


    龍焰飛悠然長歎,懲罰性地重吻她的唇瓣,然後再撕著饅頭喂她。


    一道陰鬱憤懣的目光緊盯著在首位上親密相依的兩人,心中報複的念頭漸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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