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幫茶客詫異的眼神中,三個大男孩毫無顧忌的聊起了育兒經,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有人看不下去了,先是小聲的嘀咕,有人附和以後,開始越說越大聲。


    “真是世風日下啊,這世界找不到女人了嗎?真丟我們男人的臉!”


    “可不是,女人死光了我也不可能為她做飯帶娃,還做飯帶娃,怎麽不去做一個太監,還可以伺候女人!”


    “說得對!想伺候女人可以去做一個太監,別把我們男人的臉給丟盡了!”


    一幫男人越說越激憤,甚至有人離開桌子往穆宏利和夏治平這邊走過來。


    穆宏利和孫澤昀差不多,平時出門不喜歡帶小廝,加上低調,很少有人認識他們。


    夏治平在京城露臉的機會多,甚至參加過好幾次大型的皇家的活動,但今天為了迎合林月季,他穿上一身樸素的白衣,也沒有帶小廝,加上低著頭和穆宏利等人說著帶孩子的事情,跟朝政壓根沾不上半點關係,所以壓根沒人認出他來。


    三人談得起勁兒,沒有注意到周邊的人說了什麽,周邊的男人見狀,以為他們三人被罵得不敢反駁,膽兒也就大了起來。


    一幫人把三人包圍起來,指指點點的凶他們,“我說你們,別在這裏妖言惑眾!”


    “不想被好好的教訓就給我回去好好的揍你們的婆娘一頓,要做得像個男人一樣!”


    “我跟你們回去,看著你們揍你們的婆娘!”


    被人包圍起來,穆宏利三人才注意到:什麽時候周邊的人都圍著他們罵。


    聽了好一會兒總算明白過來,和夏治平和孫澤昀交換了眼神以後,同時站了起來。


    三人的目光帶著壓迫感,隻一個眼神竟看得周圍的男人心裏發虛,“你……你們想幹什麽?”


    夏治平擺出生人勿進的冷漠,“嗬嗬,這句話該由本官來問你們吧,你們這麽多人圍著本官喊打喊殺的,是想……謀反嗎?”


    本官?隻有做官的才敢這樣自稱。


    一幫人回過神來,仔細的打量著夏治平,終於有人認出夏治平就是新上任的禮部尚書,嚇得膝蓋一軟,直接跪下,“夏大人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放小人一馬,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其他人一聽說夏大人,哪裏還顧得上思考你是哪一個夏大人,總之大夏國姓夏的大人都出自皇家一脈,不管官職大小,都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本來還氣勢洶洶要揍三人的男人,一個個膝蓋發軟,跪倒在地上,“夏大人,我們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一回!”


    “是呀,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一次,小人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夏治平神色冷漠,“都起來吧,以後不要讓本官再聽到這樣的話!伺候女人怎麽了?難道你們不是女人生出來的?我告訴你們,以後要好好的尊重你們的婆娘,因為他們是你們孩子的娘!讓我知道誰揍了婆娘,我一定把他抓入大牢,好好的享受挨揍的滋味!”


    天啊,人群爆發出一陣哀嚎,著大人有病吧,這年頭有幾個男人不打女人?但強權之下,誰敢表現在臉上,隻得唯唯諾諾的點頭,“知道了,夏大人放心,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的尊重我婆娘的!”


    “我也是我也是!”


    不管這些人是敷衍也好,還是處於其他的也好,夏治平心情大好,回家以後把這件事告訴了夏雪,讓她在下一次跟林月季見麵的時候,透露給林月季聽,讓林月季知道,其實他也是一個非常尊重自己妻子的人,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穆宏利當場看出了夏治平的用心,可那又能怎樣,人家是禮部尚書,大夏國史上最年輕的禮部尚書,專門管皇家以及各種禮儀的。


    專管禮儀的大官說要尊重女性,其他人敢不照做嗎?就算陽奉陰違,以後女性的地位也會提高那麽一點點。


    這樣的男人怎麽能讓女人不愛?


    穆宏利鬱悶極了,夏治平太陰險了!


    好不容易因為林月季對他轉好的態度而高興,沒想到高興這麽短暫。


    回到家裏找到穆九,“姐,你弟弟我估計得打光棍了。”


    穆九以為穆宏利在跟她說笑,把醫書放下,“我說穆宏利,你一個從六歲就開始把媳婦兒放在嘴邊的人會舍得打光棍?”


    “姐,你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定下了月季,可是現在橫空殺出一個夏治平!人家全家都幫他,但是我們全家都在給我拖後腿,我也沒辦法啊!”


    穆九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原來你在這裏等著我呢!穆宏利,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想我幫你就直說,何必繞這麽大的彎子。”


    穆宏利笑嘻嘻的,此時,若身後有一條尾巴,一定使勁的搖,狗腿的抱住穆九的手臂,“姐,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事成之後我給你封一個很大很大的媒婆紅包。”


    穆九鄙夷的哼了哼,甩開穆宏利,“穆宏利,你覺得我會稀罕你的紅包?”


    穆宏利更鬱悶了,誰不知道姐姐才是最有錢的,不僅如此,姐夫的錢也都是姐姐地。


    他那能比得上啊,他那點紅包姐姐還真看不上。


    穆九見他的臉都皺成了苦瓜,沒有再繼續逗他,“宏利,姐姐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淨想那些有的沒的,若你足夠真心,月季不可能是別人的,但你不夠真心,一心隻想著拿我來壓著月季,那我還是覺得月季不要跟你在一起才是對她好。”


    “姐姐,你真是我的親姐嗎?”


    “你可以去問娘。”


    穆宏利心說我哪敢啊,娘非得罵他一頓不可。


    現在的娘已經不是以前在穆家村那個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娘親了,現在的娘完全被姐姐教成了一個做事果決的女強人!


    “姐!哪有你這樣坑自家弟弟的!”穆宏利憤憤的表示,“你這樣良心不會痛嗎?”


    穆九知道穆宏利隻是在跟她說玩笑的話,同樣逗了回去,“不會。”


    穆宏利猝。


    雖然被夏治平鑽了空子,卻也讓他產生了去當官的念頭。


    像他現在這樣商人的身份,在平民百姓麵前還可以嘚瑟嘚瑟,但一遇到當官的,三百六十度被碾壓。


    再說現在他這樣的商人身份,不能很好的保護林月季。


    他隻是不喜歡江慧慧舉辦的那一種以詩詞為名,其實在相親的虛偽活動而已,對於學問,他還是有一定的底氣。


    考個狀元是不可能的,他有自知之明,但考個武狀元不在話下。


    而且三年一次的武狀元考試,就在明年春天,他有好幾個月的準備時間。


    夏治平有一句話說對了,光是靠刷存在感沒用的,他必須更努力的讓林月季感受到他的真誠,才能抱得美人歸。


    於是,每天老早起來晨練以後就給林月季做早餐,然後送她去醫館以後離開去了校場。


    勤奮的訓練一天,等到了傍晚,就去接林月季和穆遠山一起回家。


    夏雪和孫澤昀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夏雪也不能每一天都出來替夏治平刷好感,穆宏利覺得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晚飯過來,穆宏利走進了許久沒來的玫瑰園。


    天氣越發冷了,鵝毛大雪給玫瑰園鋪上一層厚厚的白色地毯。


    林月季坐在炭火邊上,抱著一個火籠正在看書,燈光昏黃,映著她白皙的小臉兒,走進屋子,就像走進一副古樸的畫卷。


    穆宏利看得有點發呆,月季出落得越發美麗了。


    “你怎麽又來了?”林月季發現了穆宏利,稍顯不悅。


    “月季,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訓練得太辛苦了,我的肌肉有點疼,你給我診個脈,看我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


    林月季不喜歡穆宏利纏著她,但這段時間穆宏利中規中矩的,她又找不到什麽毛病,所以兩人氣氛緩和了一些,但也僅限於緩和了一些。


    下意識的蹙眉,“你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說不受傷那是假的,但穆宏利也明白那是自己以前太作造成的,自嚐苦果是什麽滋味,就像他現在。


    “不是,我是真的疼,你診脈以後可以看出來的,真沒想搞幺蛾子,你看看能不能給我開一個方子,讓我吃下去會緩和一些?”


    “你為什麽不去找師父和師祖,他們都比我厲害。”


    穆宏利在林月季身邊坐下,“我不想我姐和爺爺擔心,而且我也暫時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幹什麽。”


    林月季嫌棄的往邊上退了退,“那你為什麽來告訴我?就不怕我告訴他們嗎?”


    “所以月季,你得幫我保密,他們都不知道我這麽努力其實是想考武狀元。”穆宏利說著也往林月季的方向挪動了一點點位置。


    林月季下意識再挪,“你站住,你想不想考武狀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師父不希望你入官場,你不想我告訴師父,你得去跟師父好好的溝通。”


    穆宏利搖頭,“那樣更不能去了,我一定要入官場。”


    “為什麽?官場沒那麽簡單,你這樣會有危險的,也會把師父拉入危險之中。”


    穆宏利聽了上半句,笑容如煙花一般綻放,可煙花總是太短暫,他還未來得及體驗林月季關心他的幸福感覺,就被林月季下一句話推入冷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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