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宏利愣住了,回來的路上他們相處愉快,他以為她已經慢慢的把他放在心上了,結果,她對他比去賑災之前更冷漠!


    他也有心的,他的心也會疼的!


    但是自己選的人,自己造的孽,也隻能自己承擔。


    沒有再堅持去拉林月季的手,而是跟在她的身邊,道,“對不起。”


    “你不欠我什麽,沒必要說對不起,反而是我,承蒙你多照顧,應該我說聲謝謝你。”


    林月季突如其來的疏離讓穆宏利心慌了,急忙解釋,“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麽,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忽然……”


    “忽然怎樣?”林月季緊跟著太監的腳步,“忽然討厭你?穆宏利,難道你不知道我從小就討厭你?”


    穆宏利的心像是被誰拿著刀子戳了一下,疼得差點沒法呼吸。


    可是誰讓他賤?球球說得沒錯,小時候不好好的培養感情,還老是欺負她,活該現在月季不喜歡他!


    “不是,月季,你聽我說,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麽樣的話,可我的心裏隻有你……”


    不等穆宏利說完,走在最前麵的太監咳了兩聲,那意思:你們有事能不能進宮麵聖回來了再說?趕時間呢!


    林月季低著頭不再說話,卻發現穆宏利一直跟著。


    穆宏利大概猜出她心中的疑惑,“皇上也宣我進宮。”


    在得知他也進宮的那一刻,林月季感覺沒那麽緊張了。


    或許是被他照顧產生的依賴吧,林月季決定,以後盡量不要跟他來往過密,免得更加依賴他。


    穆宏利不知道林月季想什麽,進了宮還低聲的跟林月季說道,“不用緊張,皇上其實很平易近人的。”


    在這人人都盯著腳尖走路的宮中,林月季緊張到幾乎走路都小心翼翼,唯恐踩壞了路麵,可聽了穆宏利的話,她心定了許多。


    見到夏櫪皇的時候,夏櫪皇問了她很多問題,林月季都慎重的一一回答,雖然很緊張,可一想到穆宏利在身邊,她的心就堅定了許多。


    一直到夏櫪皇獎賞了她好多東西,林月季才真正的放心下來,真的是獎賞她!不用擔心受罰,更不用擔心連累師父。


    穆宏利看著林月季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有點好笑,但在夏櫪皇麵前,他不敢放縱,免得連累家人。


    獎賞了林月季,夏櫪皇又問了穆宏利運糧到北狄國的一些詳細事項,然後也給了穆宏利一些獎賞,也不知道哪裏聽說穆宏利要去考武狀元,大加讚賞,還非常期待穆宏利能入官場。


    林月季從夏櫪皇非常愉悅的語氣聽出了,夏櫪皇非常喜歡穆宏利,也不忌憚穆話和林家功高蓋主,如此她便放心了。


    可如此一想,她又鬱悶了,穆宏利怎樣關她什麽事,她才不是為他擔心呢,她隻是擔心他連累了師父。


    “林月季?”


    被穆宏利輕輕的捅了捅手臂,林月季才驚覺,夏櫪皇已經和穆宏利說完了,正在叫她。


    糟糕,她居然走神了!


    林本來得到允許站著的她急忙噗通一聲跪下,“皇上恕罪!”


    夏櫪皇和顏悅色的捋捋胡子,“起來吧,第一次見朕緊張是正常的,真要不緊張,朕就該懷疑朕是否還有威懾力了。”


    林月季:“……”


    後來她才知道,因為穆家,因為林長生和穆九以及林十五、穆宏利,夏櫪皇連帶著對她好臉色,其他人可就沒有這個待遇。


    “林月季,你是否想跟你師父一樣,進入太醫院?”


    林月季一愣,皇上這是在跟她商量,不應該是直接下旨嗎?


    “皇……皇上,我……可以自己選擇?”


    “這次的賑災你立了功,朕給你這個權利!”


    林月季想了想,大膽的說道,“皇上,民女不想進入太醫院……因為在醫館裏坐診可以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病情,對民女的醫術能起到考驗和提高的作用,民女更願意在醫館做事,若皇上……民女這樣說不是詛咒皇家啊,是……若皇上有旨,民女一定第一時間趕來!”


    夏櫪皇忽然放聲大笑,“有意思,跟你師父當年差不多,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囂張的嗎?”


    “皇上恕罪!”林月季作勢又要下跪,被夏櫪皇阻止了,“哎,大膽的說,你說得有理,看來朕以後要經常把太醫派出去,多學點東西。”


    林月季低著頭,可不敢亂說。


    夏櫪皇又說了一些話,便放林月季和穆宏利回去。


    出宮的時候天已黑,很快要到宵禁的時間,兩人回家的腳步有點快,誰也沒有說話,一直到家。


    穆宏利跟在林月季的身後到了玫瑰園,迫不及待的拉住她的手,“月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啊?”


    林月季把他甩開,“穆宏利,你還要臉不?我好歹也是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你到處跟人說我是你唯一的夫人,以後我會嫁不出去的!”


    穆宏利猛地把林月季拉到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她,“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我不允許!”


    “那是我的事,你放開我!”林月季狠狠的掙紮,但她那點力氣在穆宏利看來,就是螞蟻撼大樹,無法撼動半分。


    “你放開我聽見了沒有!我說過,這個世界剩下最後一個男人我也不會嫁給……”


    剩下的一個字被穆宏利吞掉,他瘋了,他真的瘋了,他不想再聽那些戳心的話。


    等他終於放開她,左臉便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疼得厲害,卻不後悔,甚至露出邪氣的笑,“月季,我不管你想嫁給誰,我都不允許,你想嫁給誰我就去把他弄死!”


    “瘋子!真是一個瘋子!”林月季扭頭就走,就沒見過比他更無恥的人!


    從小到大就欺負她,有意思嗎?


    走了幾步,林月季忽然哭了,嚎啕大哭,她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麽孽才遇到這個惡魔!


    穆宏利慌了,急忙上前,無措的捏著袖子,試圖給林月季擦眼淚,“別哭啊,是我不好,是我……”


    “你滾!”林月季推開穆宏利,“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那可不行,我不出現你就跟別人跑了!”


    林月季哭得更大聲了,驚動了屋子裏的玫瑰和小草,兩人跑出來,見到穆宏利有點尷尬。


    穆宏利衝兩人擺擺手,示意她們先回去。


    玫瑰和張小草隻得退了回去。


    其實兩人的動作林月季看見了,但她能有什麽辦法,這裏是護國侯府,玫瑰和小草平時在府中再有地位,也不如穆宏利這個正兒八經的小舅子外加林十五的徒弟。


    林月季不後悔來京,但她就是想不通,為什麽人生會有穆宏利這樣一個混蛋出現!


    一邊哭一邊往屋子裏走,狠狠的用袖子擦著唇。


    該死的混蛋,竟敢吻她!


    那是一種心慌又詭異的感覺,明明已經把他推開了,卻仍然感到他的溫度包圍著她。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進屋的時候穆宏利跟了進來,把門關上,一臉的嚴肅,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耷拉著腦袋,低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穆公子不需要說對不起。”林月季冷漠的在床上躺下,“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已經這樣了。”


    “不是,月季,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我承認我剛才衝動了,可是我……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你或許不知道,從六歲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我被穆家人欺負受了傷,是郎中爺爺免費給我治療,是你給我上藥,那時的我就發誓,以後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欺負你,其他人都不可以。”


    林月季:“……”


    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所以你就欺負了我這麽多年?”


    這算哪門子報恩的方式!


    “對不起,以後你欺負回去吧,別說世界上剩下最後一個男人也不嫁給我就行。”


    “你走,我對欺負你不感興趣,也不想報仇什麽的,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就是讓我報仇了。”


    “那可不行!”穆宏利語氣非常霸道,“除了讓我離開你,你要我怎麽做都可以!”


    “都可以?你去死!”


    “行!”穆宏利猛地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往心髒的位置紮去。


    林月季的心跳都嚇到嗓子眼了,從床上彈跳起來,用力的拍打穆宏利,匕首紮偏了,傷口的血順著肩膀流出來。


    “你瘋了是不是!”


    “我是瘋了!”穆宏利苦笑,“我為你瘋了!我一直以為等到你及笄,我就帶著所有的財產回去向清風叔叔提親,可是你及笄了,你來了,你卻討厭我,除了用盡手段的留住你,我還能做什麽?”


    林月季也覺得快被他逼瘋了,“你還年輕,為什麽非得是我?”


    “是呀,我還年輕,為什麽非得是你,這些年來走南闖北,不是沒有接觸過形形色色的女子,可我就是認定了你!”


    林月季不知說什麽好,打開角落的櫃子拿出紗布和止血粉,給穆宏利止血。


    望著林月季慌張的動作,穆宏利撤出一絲苦笑,至少換來她的緊張不是嗎?


    從北方回來,林月季的動作又快了許多,很快把穆宏利的傷口處理好,“你可以走了。”


    “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你不要再來!”


    “對不起,我做不到,除非我死,不然我還會再來!”


    林月季心說何必呢,這樣大家都累。


    穆宏利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


    林月季覺得穆宏利瘋了,也把她逼瘋了,情緒猛地爆發,壓抑不住的衝他大吼,“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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