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洞穴之後,借著從兔子之上得到的一縷生機,朝著外界而去。


    徐渭如今已經是蓬頭垢麵遮華衣,遍身膿包流黃汁,而每走一步,徐渭的形象便是更加的不堪,幾乎看不清楚麵貌,華貴公子哥化為流浪的乞兒,氣息更是微弱,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能熄滅。


    膿包破後留下的黃汁具有腐蝕性,與那白袍凝聚在一起,沾染了土灰,凝結成一塊一塊,越方像是一個邋遢肮髒之人。


    身上傳出臭味,不少小型的動物聞到都紛紛的避讓開來。


    徐渭遭受如此大劫,渾渾噩噩的尋著一個方向而去,他駕著遁光來臨之際,便是感到周遭有一個村落。


    瘟疫乃是天降下的病症,也是人感悟天地乖戾之氣得到的病症,不會一時半會要讓性命,但是卻伴隨人之身,更具有不斷的傳染性,危害遠勝於其餘的病症。


    “天以萬物滋養人生,人卻是沒有一物回報天地,天道欲要行瘟疫之事,降下刑法,也是應當。”


    徐渭心中閃過無數種的明悟,但是都無法解決此刻的困境,要是早一些明白過來,倒是有機會接觸此番困境。


    遠處炊煙嫋嫋,良田千畝,一處村落立於此處,足足有數百家之多。


    外界大戰,未曾影響到此處,反而顯得一片祥和,生機勃勃。


    農戶結伴歸家而去,扛著鋤頭,三五交談。


    遠處的晚風吹拂河邊的楊柳,寬敞的小徑之下留有牛車的痕跡。


    一個類似於人身軀的膨脹物體,靜靜的躺在河邊,水草豐盛,遮擋住其聲音,身下有著一灘水漬,呈現出土黃色,與那碧綠色的河水練車一片。


    黑水關附近千裏之外,水汽瑩潤,河水甘甜,此河雖是無名河,也是孕育了兩岸的百姓,為此地多出無數的生機。


    靠近此河的村落便是金濤村,村中足足有著上千的人口。


    今夜,卻是發生了一件怪事,村中的老者孩童皆都一病不起,頭頂發燙,麵色灰綠,一看就不正常。


    第二日,村中人焦急無比,四處求醫,村中隻有一個赤腳大夫,會兩手醫術,哪裏懂得如何治療如此症狀。


    此地位於關外,上無鎮子管轄,落得輕鬆,如今出了事,也尋不到人幫助。


    那赤腳大夫開了一些彌補元氣,增加血氣的藥物,勉強能讓這些老人孩童維持生命,而村中也阻止人朝著四麵八方的村落求援。


    那赤腳大夫姓萬,一直憂心忡忡,他心中有著擔憂,這某不是一種瘟疫,果不其然這種擔憂開始出現,有過了一日,村中除了一些青壯,其餘人皆都倒下,陷入到半昏半迷的狀態。


    這下金濤村中,連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皆都是六神無主,這些人也終於明白,這件事不同尋常。


    村中唯一的萬大夫也察覺到身體的不正常,他可是煉過一些粗淺的煉氣術,身體強健不輸與青狀,他自身的脈象也顯露出詭異之處,好似一種水瘟一般。


    黑水關附近,水瘟是最常見的一種瘟疫,但是很少發生,而附近的山中也有一些果實專門能夠治療此種瘟疫,所以傷害並不大,如今的這種水瘟更上一層樓,來勢凶猛,那大夫也察覺到他們全村的人全都中了水瘟。


    一想到有不少身帶瘟疫之人朝著四麵八方的村落求助,萬大夫便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來,周遭的關外聚居的各處,也有數十處,各村也有交集,總共有九萬多的人口。


    他們種植的糧食大多上供給大夏,以供附近關門之中的士兵使用,大夏也未曾對他們多苛責,尋常他們都是由關中將領管轄,而如今大戰,附近的黑水關早就不管外界之事。


    雖為大夏子民,也如同野民一般,命如草芥。


    萬大夫立馬將村中習練過粗淺武道的大牛,二牛兩人著急過來。


    “此番乃是災劫,不同以往,大牛你等兩人立刻去山林之中尋找蛇果,要立刻將蛇果帶回。”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蛇果,此果性質陰狠,一旦食用能人人命去了九成,需要調養一段時日,但是又一種好處,便是能拔出附近水域之中演化而出的一些病症,包括這種水瘟。


    蛇果和那黑水玄蛇有著莫大的關係,乃是一縷蛇氣影響植物而誕生,而周圍的地域介於那黑水玄蛇有著某大的關聯,所以人族在此地也患上過不少相關的病症。


    “是,萬大夫,我們兄弟立刻就去。”大牛,二牛立刻答應道。兩人家中也有不少的病患。


    一路狂奔,好在兩人的體製不錯,受到瘟疫的影響還未爆發。


    蛇果也是山林之中常見之物,帶著一絲毒性,山林動物都不會吞使,一般生長在陰涼之處,大小同紅色的櫻桃一般,十分的醒目。


    低著頭,沿著水草豐盛之處到處尋找,大牛,二牛兩人也尋到了一籮筐。


    他們不知道,前去求援的村民都係陷入到危機之中,一路奔馳之下,這些村民憂心忡忡,急火攻心,加上疲勞,埋藏在身軀之中的瘟疫也爆發而出。


    哪能想到,這些村落比金濤村不過晚了一日,村中的孩童老人也皆都不斷的病倒,一時間,怒火朝著這些前來求援的村民而來。


    “終於找夠了,希望萬大夫能救救三大爺,狗蛋兒他們。”


    大牛和二牛興奮的說道。


    突然間,二牛驚叫了一聲道:“快看,那裏好似有一個人。”


    一番尋找,竟然找到了徐渭的身體之處。


    此刻不斷有人感染瘟疫,徐渭的身軀之中多出的生機越來越多,體內各種氣機交雜,也即將清醒過來。


    “難道是這具屍體汙染了河水,萬大夫曾說,此次好似是瘟疫,一日之間將所有人感染,一定和水源有關,是一種水瘟。”


    大牛兩人查探了一番,頓時色變,徐渭此刻的肉身變得極為恐怖,好似一個圓球一般,膨脹起來,身上的膿包有些結疤,有些還在繼續膨脹,黃色的汁水流淌而出,十分的恐怖。


    “不是屍體,還有呼吸。大哥,你看他的胸口在起伏。”二牛指著那一處胸口,能看到輕微的起伏,雖然此人的麵孔都看不清楚。


    “怎麽辦?”兩人都是村民,見識淺薄,一時間失去了方寸。


    “讓萬大夫處置吧。”


    兩人忍受著惡臭,將徐渭的身體給抱起,朝著金濤村飛奔而去。


    天色昏暗,大牛,二牛兩人也終於將徐渭送到了金濤村之中。


    一看到徐渭的身體情況,那萬大夫也立刻色變,口中道:“原來如此。藥經之中曾言萬事萬物皆有生克,此次瘟疫想必就是此人帶來,欲要得到救治,想必也要從此人的身上找到突破之法。”


    萬大夫也立刻開始檢查徐渭的身體,簡直讓人束手無策,隻好將熬製的湯藥就著蛇果直接朝著徐渭口中灌去,希望能出現一線生機,知曉此種病症的來源。


    要是讓萬大夫知曉,此種病症乃是一個天師高手用法術神通誕生而出。


    此刑瘟印法術衝擊到徐渭的肉身,產生了一種瘟疫之源,霸道無比,徐渭千純百煉的肉身都抵抗不了一時三刻。


    瘟疫之源沾染了各種俗世的氣息,便是開始演化成一種傳染性的瘟疫,便是萬大夫看到的類似水瘟的存在的瘟疫。


    雖是水瘟,種類卻有所不同,演化出新的一種水瘟更為霸道,更為凶猛。


    萬大夫醫術不高,但是在此地很久,了解地利,他很了解水瘟,所以選擇的蛇果也是正確之物,奈何蛇果雖好,危害太大。


    將蛇果搗爛成汁水,開始緩緩的滴入到其餘的村民的嘴中,他們的病症自然與徐渭不同,沒有徐渭那般凶猛。


    一一的喂服之下,萬大夫望聞問切,查看村民的身體變化。


    “怪哉,以往蛇果凶猛,驅除水瘟之後會傷害身軀,此番竟然不能驅散水瘟。”


    脈象變化顯露無疑,以往的虎狼之藥變成了小綿羊一般,雖有克製之能,遠遠不足矣。


    經過服藥之後,患上了水瘟的村民情況都好了很多,距離治愈還很遙遠。


    今夜注定不平靜,村外各處,無數的火把猶如一條條火龍從各條道路匯聚到一處,正是前來質問的各村之人。


    金濤村距離瘟疫之源最近,也是最先爆發,而各村更是認為是金濤村的人將瘟疫帶來。


    此番也是前來興師問罪。


    各村如今倒下的都是老人孩童,領頭的都是青狀,血氣方剛。


    “諸位來意,本人已經知曉,這種病症也探查一些根底,乃是水瘟,從附近的河流之中誕生,而誕生之源頭便是此人。”


    萬大夫看著來勢洶洶,頓時明白,不得隱瞞下去,需要各村的大夫相助,一同想出破解之法,他已經黔驢技窮。


    好在眾人都知道他萬大夫的名聲,頗為尊重,而徐渭的身形看著就十分的恐怖,要不是穿著衣服,幾乎都不會被認為是人類。


    “這,是什麽?”


    “難道就是此人帶來了瘟疫嗎?”


    “殺了他,不,火燒了,大家能恢複過來嗎?”一個青年希翼道。


    萬大夫看著這些青狀露出激動之色,也是盡力的安撫。


    病榻之上,徐渭的身軀一如既往,要不是起伏的胸口,沒有人認為其還活著。


    “現在唯一的生機,就在此人的身上,而去不僅僅是你們村中的老人和孩童,就連你們都感染了瘟疫,此瘟疫遠超以往的所有的水瘟,更為強大,蛇果僅僅隻能扼製,想要解決恐怕要另外一法,”


    萬大夫一通解釋,各村之人,也開始將消息帶回去,而一些大夫也從四處前來會診,欲要破除隱藏的徐渭身上的秘密。


    深夜,一輛輛馬車重新朝著金濤村而來,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夫,正在閉目養神,他們都知曉此次瘟疫的凶險,遠勝於以往,一個不小心,整個附近數十村落都要遭受毀滅之災。


    此時徐渭體內的氣息終於理順,瘟疫被壓製,在黑夜之中睜開眼,精光四射。


    第三百五十七章大義相挾


    陰雲遮明月,狂風卷茅屋。


    金濤村的茅屋下,三五老翁正在借助燭火燈光,細細的研讀醫書,偶爾發出一二聲的辯論。


    借助蛇果治水瘟,由來已久,他們還將希望寄托在蛇果之上。


    病榻之上,一排排的老幼,而在另外一處單獨隔開的茅草屋內,徐渭也起身,看著自身的形象,頗為無奈。


    經過此一難,雖然還未曾度過,徐渭對瘟疫之道的感悟瞬間上了一個層次。


    如今經過水源,瘟疫產生變化,成了一種真正可以在人間傳播的瘟疫,自然也會受到人間藥物的影響。


    大道至簡,此種瘟疫一旦播出,那瘟道人便是不能夠控製住,隻能選擇袖手旁觀,這才能使得瘟疫發揮出最大的作用,若是要強行的控製,幹預,那發出此道法術的瘟道人反而要受到害處。


    徐渭細細感應之下,附近的數十村落,大約將近十萬人感染了瘟疫,要不是此地較為封閉,朝著外界感染的人數更多。


    得益於這十萬人感染了一縷瘟疫的氣息,徐渭體內的生機也隨之恢複過來,好比是讓這十萬人承受了徐渭的瘟疫一般,十萬人分擔承受,自然會降低其威力。


    徐渭也生出一些後怕,要是他回到了軍營之後,那後果也不堪設想,此種瘟疫之源隨之環境的變化自然演變出適合的瘟疫。


    值得慶幸的是當初他沒有回到軍隊之中,隨意的降下雲頭,他秉承大氣運,命不該絕,總有一線生機,如今生機也讓徐渭找到。


    瘟疫的爆發經曆了最猛烈的一關之後,便是開始逐漸的痊愈過來,徐渭也能感受到他的肉身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在不斷的修複。


    而最為關鍵的是,經曆了此次瘟疫,徐渭從瘟疫之源,變成了瘟疫之解藥,他身上的任意的一滴血,一塊肉,甚至於一口唾沫都帶著解除瘟疫的藥性。


    此番便是否極泰來。


    而這一點一滴,便是蘊含著徐渭自身的一點生命之源,瘟道人看似不動聲色的一擊,卻是一重接著一重的劫難接踵而至,於無聲之處見驚雷,恐怖無比,遠超過哪些絢麗多彩的法術神通。


    總共十萬人感染了瘟疫,雖從水瘟演化而來,卻是不同以往,更為猛烈,強大。徐渭一番推算,蛇果遏製之後,這些人也都活不過十天半個月,到時候再一次爆發,全部人都要死去。


    這一片的山村都要化為死域,而唯一解決的辦法便是舍棄自身,以自身的血肉為大藥,解決此番的瘟疫之毒。


    徐渭像來不在乎身死,在他看來,死後有陰間,死便是生,又有輪回,生死不息,可是他卻不想讓十萬人承擔他的因果,為他而死,這就不符合他的心意。


    靜坐在茅屋之內,徐渭宛如一座雕像一般,絲毫沒有動彈,而如今他的內心也陷入到掙紮之中。


    瘟道人此乃堂堂正正的陽謀,不可抵抗,不可阻攔,唯有一步步的不斷的前進,去破除瘟道人設下的難關。


    這邊徐渭陷入到抉擇之中,另外兩處也顯得不平靜。


    一處是徐渭的楚軍營地,三日前徐渭前去探索關卡,便是消失不見蹤跡,未曾留下信息,徐渭一像神出鬼沒,可是如今關鍵時間,不見蹤跡,麾下之人全都擔憂不已。


    另外一處便是黑水關,瘟道人擅長的是行瘟布疫之術,對於遁術雖擅長也不精通,徐渭當初身化風,於無形之中飄散離去,瘟道人也無法追蹤。


    可是瘟道人卻是知曉前因後果,尋常人除非有著先天靈寶這等法寶才能鎮壓住此種刑瘟之術,不然身為生靈便是無從抵抗。


    而看似尋常的一擊也不簡單,天道有數,不會隨意的布下瘟疫與生靈,此一術之後,天地間至少有四十九年的平靜,不會再有大型的瘟疫爆發,而瘟道人也無法借助天道規則的力量,布下刑瘟之術,產生瘟疫之源,演化無可抵抗的瘟疫。


    瘟道人自然是高朋,位於黑水關之後,也讓聞克去暗中打聽附近的動靜,尤其是楚軍營之中有沒有大的騷動。


    聞克知曉瘟道人與徐渭對上一陣,卻是不明白內裏關鍵,還是在盡心盡力的打探。


    黑水關以南附近的一片山村之中爆發出罕見的水瘟,這種消息也自然傳到的聞克的手中,隨後便是傳到了瘟道人的耳中。


    一處庭院之中。


    “沒有想到這徐渭倒是有著大氣運,百死一生之局麵竟然讓他躲過,無論是軍隊和自身總要傷害其中之一,竟然出現在一些野民的村落之中。”


    瘟道人頗為詫異的聽完了聞克的匯報。


    聞克束手,恭敬的呆在一旁,這幾日每到午時頭疼萬分,不可抵抗,萬般法術,藥石無靈,皆都無用,而瘟道人卻是鐵石心腸之人,絲毫不為所動。


    聞克隻求這段時日盡快過去,不得罪瘟道人,被再次施加禁法。


    “難道是那楚王徐渭在那村落之中。”聞克詫異的問道,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至少瘟道人是不會亂布下瘟疫在野民村落之中。


    瘟道人沒有回答,直接站起身子來,朝著外界飛去,正是野民村落的方向,聞克也隨後跟隨。


    身為瘟疫的布下者,一靠近此處,便是能感受到瘟疫的存在,尤其是徐渭所處的位置,猶如太陽一般吸引人注目。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朝著金濤村而去。


    金濤村此刻的眾位大夫也商討出一個藥方,欲要嚐試一番,無數的藥草混著蛇果都在熬製之中,頗有氣象。


    “有仙人來了。”


    “仙人是來就我們的嗎?”


    “肯定是仙人感應到了我們正在遭受劫難。”


    村中之人,看著遠處的天空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帶著一個青年道士在空中飛來,紛紛匍匐在地,不斷的叩首,口中也呼喚道。


    一夜之後,倒下的人更多了,讓所有的村民都心生恐懼之情,奈何此地封閉,也尋不到大神通之輩救贖。


    瘟道人和聞克兩人落下雲頭,人群之中,以萬大夫為首,便是朝著瘟道人兩人而來。


    “仙人來此是否為救下我等飽受水瘟之民眾。”萬大夫迫不及待的行禮之後,便是充滿著愁苦的問道,眼神之中充滿著希翼,他越是研究此種水瘟,心中越是無力。


    唯有將此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仙人之上,能禦空飛行而來的仙人,肯定不是普通的仙人,對於萬大夫而言,修行者就算是仙人了。


    “是也不是。”瘟道人搖了搖頭,將目光對著一處茅草屋看去,繼續道:“堂堂楚王,還需一群平民庇佑,還不出來嗎?”


    萬大夫等人一驚,楚王!立九鼎,治水天下,是那人嗎?一想到楚王的風姿,怎麽能與那圓形的怪物相比。


    茅屋門打開,徐渭麵色不變一步步踏出,他肉身近似恢複過來,法力運行無礙,身穿白袍,恢複如常,乃是一個翩翩公子一般,絲毫看不出落寞之意。


    瘟道人見此,嘴角產生了一絲冷笑,手指著徐渭道:“此人便是解救你們的關鍵。”


    他倒是想要看一看仁義無雙的楚王,會不會選擇犧牲十萬民眾,成就自身。


    毀去了楚王這等身懷爭龍之心的人的名望,對於這等人的打擊也是最大。


    萬大夫等人麵色懵懂,聽不出其中的玄機,反而看著瘟道人。


    “你等皆都身染上水瘟,包括你們的父母,兒女,親人等等,而解救的辦法便是需要你們麵前的人一滴血。”瘟道人經曆了二千多年,見識了無數的生死,早就將其看淡,尤其是凡人的生死,麵色平淡的述說道。


    “除此之外,天下間再無施救之法。”


    一字一頓,皆為尋常字句,透露出的話語之意,便是冰寒無比。


    “可為真?”


    萬大夫已經知曉麵前之人為楚王,天下聞名的楚王,就算是山野之名也流傳著他的名聲,他的功德,與人族萬世之名有益。


    “是真。”徐渭也不屑隱瞞,心中雖未曾下定決心,便是也如實點頭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愣住,沒有想到解決之法會是如此。


    萬大夫畢竟心思不少,前來的兩人與楚王的糾葛不清,而更是充滿著敵對,於是心中生疑,便道:“若取楚王尊上十萬滴鮮血會是如何?”


    徐渭露出為難之色,也不忍心說出。


    “每一滴鮮血不是普通之血,乃是蘊含著一縷楚王徐渭的生命之源,十萬滴取盡,便是他血液枯竭,身死之際。”


    其實無論多少滴,都是相互對應的,若是隻是一千人讓徐渭躲過了刑瘟之術,取出千滴,徐渭也要身死。


    此話乃是瘟道人所說,他行陽謀,將一切都堂堂正正的擺放在別人的麵前,無論哪種結果對瘟道人來說,算計徐渭都算是得逞。


    之後還有無數的後招正在等待著徐渭,他瘟道人既然選擇出世,就不會默默無聞。


    萬大夫聽完,心中的猜測也被確定,他看著徐渭麵色不變,想著人間流傳的楚王功績。


    一人與十萬人。


    “我願為楚王承受瘟疫,願楚王不要舍身救治我等普通平民。”


    萬大夫說道。


    徐渭倒是多看了他一眼,竟然有如此大義之人,可是不是誰都能像萬大夫一般舍身取義。


    “楚王,我等無辜,家中老小皆都昏迷,還請楚王救我一家。”


    “我家孩兒還有大好的未來,求楚王救救我們。”


    “救救我們。”


    旁人隻字不提,需要楚王舍棄性命之事。


    大義之下,多的更多是芸芸眾生,他們考慮的自身更多,他們有錯嗎?沒有錯,自楚王來臨這個村子,瘟疫便來了,心中自然有數。


    “欲以十萬人性命要挾本王,這老道真的不擔心承擔因果嗎?”徐渭心中也想將此話質問那老道,但是選擇了沉默。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今世弱苟且,心中留遺憾,遺憾萬萬年,不得半日送。”


    一言下,便是有了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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