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鱘魚矯健的身姿還在徐渭的手中不斷的掙紮,身軀之上隻有一點被刺破了一道口子,然後被徐渭借力一挑。


    此刻的氣息尚足,不過徐渭也聽說了此魚捕捉出水需要半日內使用,不然就如那冰雪一般會融化掉。


    於是也不等待,直接劍光一掃,整個白雪鱘魚之剩下薄薄的兩層魚肉,如同雪花的一般的紋路,徐渭輕輕的一張口,兩片雪花魚肉都到了徐渭的口中,那真的是入口即化。


    徐渭隻感受到一股冰寒徹骨的涼意灌注全身,然後一股暖意從胃部湧現而出,整個肉身都變的通透明亮了一些,而心神更加是受到刺激變得壯大許多。


    福至心靈,徐渭閉上了眼睛,準備突破先天。


    此地正是渭水流淌的平緩地帶,水靈之氣也算是充沛,瞬間一些冰藍色的光點都紛紛的朝著徐渭匯聚在一起,很快便將徐渭裹在了一份冰藍色堅冰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


    “還從未聽說過,食用白雪鱘魚有這種異狀。”


    “對極,每年大捕之際,還是有一些魚流入市場,就算是昔日那三位靠著自身的劍術修為從茫茫湖麵之中刺中者,也是當場服用,為曾聽聞異象。”


    “不會是突破了吧。”


    也有細細打量之人,見著徐渭的周身氣息起步不定,很像是突破的動靜,紛紛臉色都有些怪異。


    這才讓他們想到,徐渭隻是一個後天氣血境界的武者,還沒有突破先天,雖說靠的都是後天的肉身之力,可是武者步入先天之後,得到先天真氣洗練身軀,身軀也是會發生一次蛻變,變得更加的強橫,多出一些妙用。


    “此人真是可怕。”李閃心中也冒出一些冷汗,他也算是認清楚事實,他的劍道絕對不及徐渭,更何況徐渭還未突破先天。


    他們說是來刺鱘魚,但是隻要能捕捉到一些痕跡便算是不錯的結果,此地也像是一個交流之地,畢竟真的能刺道的人太少。


    好在都自持身份,都沒有人上前打擾徐渭,不過這些人也紛紛明白,今日之事也算是過去了,而那兩個受傷的青年劍士一臉的怨毒之色,也都沒有人前去理睬。


    “這就是先天,果然奇妙。”


    徐渭感覺到肉身仿佛突破了某種關隘,一股玄妙的氣體從血肉之中滋生而出,在體內自成循環,生生不息,更能隨心所欲的變化。


    先天真氣便是這種氣體的名字,到了先天之後,武者方能由著對付靈體的能力,先天真氣也是一種能量,要是徐渭再次遇到食靈鬼,恐怕會輕鬆很多,不會一身氣血被禁錮,陷入沉睡等死。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我突破先天,劍道也有了突破,行渭水河道,經曆小飛仙島,領悟出這麽一劍,雖不完善,想來也不弱。”


    徐渭突破之後,身上的堅冰紛紛的四散開來,消失在空氣之中,本就是由濃厚了的水靈之氣匯聚而成。


    “今日遇事氣不順,我有一劍把君試。”徐渭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本來未突破他就不畏懼這些人,不過就怕人太多,如今就算是這些人一起上,徐渭都不懼,他領悟新的劍士恰好可以拿來一用。


    “少年郎,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既然你已經做到,李閃師弟也言明放過與你,就不要再胡鬧了。”


    黃景是看出來了李閃畏懼了,於是便上前說道,聲音震耳欲聾,飽含著某種特殊的法門,能夠震懾心神。


    一揮黃色的衣袍,一股壓力便朝著徐渭而來,欲要壓迫徐渭的氣勢。


    “宗門的人真的是傲氣十足。”徐渭冷喝了一聲,手中樹枝輕輕的一抖,化為一道玄妙的劍光便朝著黃景而去,他可不會再避讓。


    以前徐渭的劍都是直來直往,直接指向本質與破綻,他所得到的劍道那是周觀的觀字劍道,自然有著其很多的影子,這些是不可避免的。


    此種劍道雖然不錯,但是沒有直麵過一些本質,更沒有周觀的心性,他的劍道隻停留在表麵,觀物的境界,至於周觀的三大劍道,觀天,觀地,觀人都高深莫測,徐渭的實力境界不夠更是無法窺測。


    此刻不然,雖然隻是踏出了第一步,可是卻是走出了自身的道路。


    那劍式初始不起眼,橫來掃去,看似無任何的威力。


    黃景也沒有用其餘的手段,麵對敵人,也是尊重敵人,還是抽出了劍來,一招一式的與徐渭比鬥者。


    飛仙派不是純粹的劍宗門派,不過如今的宗主倒是一個劍修,門內至高無上的劍法便是飛仙劍訣,取自天外飛仙之意,高深無比。


    黃景身為宗主之徒,自然有機會窺伺一二,劍法之中也多了一些縹緲之意。


    兩者起了爭鬥,遠遠看去倒是像是兩人在一同舞蹈一般。


    水滴入大海,則會融與無形。


    水聚小勢,則終於成為大勢。


    初起與微末之間,陡然成勢之時,已經是勢不可擋,猶如天地之力,無形無蹤,無處不在。


    徐渭親身感受到那渭水殘留的靈性,從渭水異動的河道到如今平靜無波的無名湖麵,都是屬於渭水的一部分,更是其痕跡。


    有過波浪滔天,攪亂天地的時候,也有歸於平靜參與微末之極。


    劍法越來的越順手,劍勢也如同水勢一般變幻莫測,更有甚者,徐渭信手拈來,隨手一劍,威能更是強大無比。


    黃景感覺猶如墜入到了漩渦之中,不可自拔,他的飛仙劍意也被層層糾纏住,不得脫身離開,得到自由,高高在上的施展飛仙劍法,而被卷入到漩渦之中。


    他是當初的劍修,不過修行劍修的初期也是與武道劍修無異,都是需要手持劍去曆練,唯有當法劍煉成至極,方能施展劍訣,這才能夠百裏之外取人首級。


    兩者修行之路不通,領悟的劍道卻是相同。


    “滴水劍。”


    “藏水劍。”


    “化水劍。”


    “分水劍。”


    “暴雨劍。”


    “怒卷劍。”


    “流水劍。”


    徐渭一聲一聲的喝道,每一道劍士都從他的領悟的水之劍道之中衍生而出變得更加的繁複,根源都是屬於水之劍道。


    “最後一劍,無形劍。你輸了。”


    徐渭突然身形朝後撤去,推開三丈以外,冰冷的說道。


    而黃景這才反應過來,他聽到了無形劍的名字,也明白這一劍應該是取自水無形之意,卻是不知道何時中劍。


    “你的眉毛。”


    旁人大駭道。


    黃景伸出手摸了一下眉毛,光滑無比,還有一些濕潤之意,頓時明了,這一劍將他的兩道眉毛都褪去,想必如今光禿禿的十分難看。


    “是我睡了,我師曾言,這個時代能人輩出,上百年,上千年的英才都匯聚與一世之間,我要是出生不在這個時代,還能占據一席之地,可惜如今的天下英才如同過江之鯉數不勝數,而我隻能算是一個中人之姿,果然說的不錯。”黃景自嘲的笑道:“區區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更無名師,都能戰敗與我,真是愧對恩師。”


    眾人之中,唯有黃景的實力最強,悄聲無息的被剃了眉毛,可見一般。


    “師兄。”李閃叫喚了一聲,語氣複雜,是他慫了,所以黃景這才上前受辱,不然就該是他了。


    黃景擺了擺手,道:“不必說了,敗了就回宗閉關,李閃師弟我就不陪你繼續討論劍道了。”


    最後深深的看了徐渭一眼,便從丹田之中放出一柄煉化的充滿靈性的小劍法器,直接劍光一裹,便消失在青冥之中。


    禦劍飛行。


    徐渭頓時又有些鬱悶了,隻是他確實是沒有辦法做到,周觀倒是可以不過聽聞他的劍不一般,隨後突破到武道神通之後,領悟的又是劍道神通,與純正的劍修相差無幾。


    飛行對於武道來說,隻有神通境界,能夠驅使天地之力方可自有飛行,而尋常修行者,異人之流隻需掌控對應的能力即可做到。


    少數異人天生雙翼,那天生便可飛行,但是對於武道修行者來說飛行也是一個難處。


    “好好洗練劍道,不要給你師傅丟臉,日後或許我們還有機會一戰,到時候不要拜的太過於難看。”


    “徐渭,你太過分了。”


    李閃憤怒道,握緊雙手,麵色漲紅,怒目而視,似乎要將徐渭給生吞了一般。


    “我可不是故意這麽說,乃是你師傅的提議,不過這日子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徐渭搖了搖頭說道。


    昔日郭鑫與周觀確實是有這般提議,不過徐渭也不知道郭鑫的徒弟究竟有多少,雖然周觀沒有收他為徒,但是要出戰,定然是他出戰。


    聽聞徐渭的話語之中飽含著玄機,其餘的人聯想起郭鑫收徒被拒的事情,惱羞成怒留下徒弟比試也不算是以大欺小,這種事情也算是合理,就連那李閃都想明白了,一想到今日丟臉,日後定然在東南劍宗日子不好過,便是一陣的牙疼。


    “對了。”徐渭突然想要他是為了銀子而來,便問道:“你有沒有錢財,白銀百兩即可。”


    “關你什麽事,堂堂一個徐府大少,竟然沒有錢。”


    李閃直接說道。


    “哼。”徐渭的目光不善,隱隱的在威脅,放下的樹枝都提高了幾個角度,好似要將劍尖指著李閃。


    見識過徐渭的實力,李閃這麽一個連法劍都沒有煉化而出的劍修更加不敢造次,他這算是在眾人麵前被威脅了。


    麵色不愉,動作緩慢的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個錢袋子。


    沒想到直接被徐渭一把抄到手中,道:“先借了,你可去徐府報我名字取回。”


    “區區錢財,身外物爾。”


    李閃一陣牙疼,隻好打腫了充胖子。


    “劍宗弟子還是有著幾分豪氣。”徐渭說的陰陽怪氣,說完便消失在原地,朝著岸邊而去。


    對於天師之下,黃白之物還是有著用處,至於天師也需要靈物,不過那就不是錢財能夠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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