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的話說到傅爸的心坎裏去了,見葉簡輕地打了一個哈欠,倦意甚深的模樣讓傅爸心裏一下子疼了,讓她這會兒閉眼眯一會兒,到了家再同他說話。


    從軍部到家裏需要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裏需要這麽久,葉簡回到家裏正好趕上老先生晨起鍛煉。


    老先生並不知道葉簡去執行任務,也不知道傅爸前幾天經曆了一場生死大劫,看到兩父女一並出現,正打太極的老先生還愣了好一會兒。


    葉簡看到白發蒼蒼的老先生穿著一身白色亞麻長衣長褲,站在庭院裏左一下,右一下比劃著,精神氣比上回分別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就連氣色都紅潤許多,心裏頭頓生高興。


    對傅爸道:“上回初次與爺爺見麵,我都被大哥嚇著。現在再回來看爺爺,精神可真好,氣色都紅潤。”所以,一定會健康長壽。


    “你爺爺是知道你了,心裏頭有了牽掛,有了盼頭,心裏寬鬆,鬱氣散盡,精神自然就好。老爺子如今精神好,我也放心。”


    傅爸看到老先生還能單腳立著,再慢慢用腳尖轉著圈,儒雅的臉上笑容更好,“爸沒有時間多陪老先生,家裏冷冷清清到沒有什麽人氣。如今好了,你一回來,這個家真的是一個家了。等你媽回來,咱們家才算是真正一家團圓。”


    聽到傅爸提到孫雪晴烈士,葉簡的神情有少許黯淡。


    她應該怎麽同爸爸說呢?


    看到爸爸如此期待同媽媽見麵,她要用一種什麽樣的方式告訴爸爸……媽媽已經離開他們十多年了呢?


    又用什麽樣的方式來減少爸爸心裏的悲傷呢?


    葉簡心裏難過酸澀難耐。


    正好腳尖轉著圈的老先生麵朝了庭院入口,便看到站在雕花黑漆柵門外麵兩道身影,一個是他一年四季歸不了家的兒子,一個是才認回不久,他還來不及多多了解,就又回學校的孫女。


    相當驚訝,他還沒有提到孫女找回來一事,這兩父女怎麽就碰麵了呢?


    葉簡一看老先生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生怕老先生站立不穩,趕緊快一步走過來,嘴裏則道,“早上好,爺爺。”


    “好好好,爺爺好著呢。”


    老先生瞧出孫女對自己的擔心,慢慢放下抬起的腳,高興到臉上的皺紋又深了幾道,“別擔心,爺爺一直都有練太極,隻是去年下半年生了病,沒法練。你過來看看爺爺,正好趕上爺爺還在康複期,讓你擔心了。”


    目光慈祥的老先生輕地拍了拍葉簡挽住他胳傅的手,對傅爸道:“餘生,你們倆父女這是……碰過麵了?今兒不是頭回?”


    瞧著都不像初次見麵。


    傅爸扶住老先生的左手,同葉簡一左一右扶著老先生回了房,笑道:“我已經同簡兒碰麵了,見您忙也沒有來得及說一聲。她這幾天正好訓練結束,我昨晚得了信,便去接她。沒跟您說,怕您擔心。”


    說著,還朝女兒使了一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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