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央·藺臣新(番外九)


    尚未央站在房間門口, 聽著裏頭兩個男人說笑的聲音,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下去。


    一時間她沒有走進去的勇氣,隻好轉身離開。


    走到露天泳池邊,她慢慢蹲了下來, 看著頭頂澄橙的光落在水麵上,隨著水波蕩漾開一點點漣漪。


    男人那句“我感興趣個屁”仍然在腦海中盤旋, 像一根線纏繞住心口, 不斷收緊,讓人窒息。


    一切隻不過在意料之中罷了。


    他對她的那些好, 那些關心, 隻是出於白阿姨, 或者就像他對外人介紹自己一般,隻是把她當成妹妹。


    是她自己仍然小心翼翼拽著那點少女心思, 把所有的事都往期待的那方麵想。


    是她總是默許自己對男人的期待越來越多, 不加控製,覺得說不定, 說不定他對自己也有點特殊呢?


    她真的好天真……


    “你在這喂魚呢。”


    身後響起熟悉低沉的男聲聲調。


    她倏爾回頭,就看到藺臣新倚在泳池旁邊的大理石牆上, 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尚未央呆了下, 站起身的那刻掩飾掉眼底的情緒。


    “沒, 就是蠻逛逛。”她聲音很淡。


    她往前慢慢走到他身前,男人笑了笑:“逛完這了,還喜歡麽?”


    “還行, ”她垂下眸子,“我先進去。”


    她溜進別墅裏,藺臣新看著她的背影,無言了片刻。


    尚未央走到裏麵,就聽到喬白把她叫去了餐廳,與此同時,門口就傳來熱鬧的聲音,走進來了兩男一女。


    “剛才去接藍天逸,我就被堵在路上了,你說這人磨磨蹭蹭的下次就別叫他來了……”


    “要怪就怪我妹化妝好吧,一件衣服能挑一個小時。”


    一身抹胸超短裙的藍珊嬌俏一笑,“今天來見臣新哥當然要穿的慎重了,老白,我的臣新哥呢?!”


    “誒誒誒,”喬白氣笑了,“過分不過分啊,我和藺臣新同一年出生,你叫我老白,叫他臣新哥,能不能別這麽區別對待?!”


    藍珊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喬白哥,謝謝你今天為我和臣新哥組的局~”


    喬白掙脫開她的手,“誒我擔當不起啊,什麽叫為你們組的局啊,真是。”


    幾人往裏走,藍珊第一個看到站在餐桌前還有點手足無措的新的女生麵孔,“誒,這誰啊?喬白哥哥你的女朋友啊,這麽漂亮。”


    “你再說一遍,誰女朋友?”


    藺臣新從側門走了進來,麵色清冷,尚未央愣愣地轉過頭看他,下一刻藍珊就激動地第一時間跑到他身邊,“臣新哥!好久不見你了耶。”


    “好久不見不是挺好的嗎?”藺臣新睨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藍珊撇嘴:“臣新哥,你就沒有一點點想我嗎?”


    “沒有。”


    她委屈地看向藍天逸,後者笑了笑,道:“行了,你就別煩藺臣新了好吧,剛回國就嘰嘰喳喳說要過來見人家,我看你哥在你心中的地位還不如人家一根汗毛。”


    藺臣新沒搭話,走到尚未央身邊,拿起桌上的一粒葡萄,“餓了嗎?”


    藍珊點頭:“好餓的呀……”


    男人:“沒問你。”


    他看向尚未央,後者才反應過來,輕輕搖頭,“還好。”


    藍珊驚呆,“臣新哥,這個女的是誰啊?不會是你的女朋友吧!我生氣了!”


    藺臣新冰冷的眼神扔過去,薄唇輕啟:


    “你特麽再鬧一句試試?”


    藍珊嚇得說不出話來。


    喬白走過來,“這位是你臣新哥哥的妹妹,未央。”


    藍珊心裏鬆了口氣,莞爾一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情敵呢,未央是麽?你好呀。”


    “你好……”


    “可是我之前怎麽沒有見過你啊?”


    尚未央還未回答,肩膀就被男人勾住,“走了,不用理這人。”


    藍珊看著離開的兩人,又氣又委屈:“臣新哥怎麽能這樣啊,那我也是叫他哥哥的呀,他就這麽不待見我。”


    喬白輕咳兩聲,“行了行了,大家一起去後院燒烤吧。”


    尚未央和藺臣新走在最前頭,她的肩膀仍然被隨意搭著,她心跳有點快,不禁抬頭看著他利落分明的下顎線。


    男人似乎捕捉到她的目光,垂下眸忽而一笑:“怎麽了?”


    “你對那個小姐姐,有點凶……”


    他咧開嘴角,“沒事,對你不凶就行了,嗯?”


    尚未央感覺藺臣新對待藍珊才是他平日裏大多數吊兒郎當時候的模樣,相比於藍珊,藺臣新對她還算溫柔了……


    大概是她平時都不敢這樣驕縱地和他撒嬌說話。


    走到後花園,傭人已經擺放好燒烤的食材了,藺臣新讓她坐在一旁等著,自己就挽起了襯衫袖口。


    後頭幾個人就跟了上來,藍天逸原本也讓藍珊在一旁等著,誰知藍珊看著藺臣新站在炭火前,也湊了過去:“我也要和臣新哥幫忙一起烤。”


    “呦嗬,你不是想要不幹這種油煙味很重的活嗎?”


    “那也分和誰一起幹好不好。”


    尚未央坐在旁邊的沙灘椅上,看著和藺臣新站在一塊的藍珊,心裏劃過一道酸澀的情緒。


    藍珊是個很愛笑的女生,還粘著藺臣新很緊,兩人似乎在說些什麽,女生臉上都是笑。


    而另一邊的真實對話,其實是這樣的——


    “臣新哥,我幫你烤熱狗吧。”


    “臣新哥,今天其實為了見你,我特意穿了這條藍色的裙子,你覺得好看嗎?”


    “臣新哥……”


    男人轉頭看她:“你給我閉嘴。”


    “你幹嘛呀。”她皺眉。


    “專心烤肉,你再說話我就把這幾串沒熟的全部塞進你嘴裏。”


    她努努嘴,不得不安靜下來,過了會兒,她捂著手背往後跳了一步,倒吸一口氣,“疼……臣新哥,這油濺到我手上了。”


    “那就走去旁邊,別在我這裏晃。”


    “喂,你都不心疼我嗎……”


    男人抬頭對藍天逸道:“把你妹帶走,她手燙傷了,帶她裹個紗布直接送去醫院。”他轉頭看向藍珊,提唇一笑,“怎麽樣,夠心疼了嗎?”


    藍珊:“…………”


    藍天逸急忙趕過來,“燙傷了?怎麽燙傷的!”


    “沒有啦!是臣新哥逗你的。我不烤了,哼。”


    藍珊走後,藍天逸無奈地摸了摸腦袋,“藺臣新,你就別和我妹計較了,她年紀還小。”


    “你妹?”他把烤串翻了個麵,麵色冷淡,“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還一直帶到我麵前?你眼裏就你妹了是吧?”


    藍天逸斂睫,“兄弟別生氣,我這妹妹不是就缺根筋傻乎乎的嗎?”


    “收起你那點撮合的心思。”


    “哎,藺臣新你說你,這麽多妹子圍著你轉,你就沒一個看上的,單身這麽多年,你是挑還是……那方麵不行啊?”


    男人一個胳膊肘撞了過去。


    “你他媽今天別想吃了。”


    藍珊看著她哥和藺臣新說笑著,收回花癡的目光,對身旁的尚未央道:“未央姐姐,你多大呀?”


    “我大三。”


    “我才大一呢,看來我叫你一句姐姐是沒錯的,”她咧嘴,“不過以後我要是和臣新哥在一起了,你得叫我嫂子了。”


    “……”尚未央淡聲反問,“那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沒啊,”她輕哼,“不過遲早會在一起的,我和臣新哥哥認識很久了,我知道他是什麽性格,也足夠了解他。他表麵上凶我,其實不見得討厭我呢。”


    尚未央沉默了下。


    “你認識他很久了嗎?”


    “對啊,我哥哥和他是發小。以前高中的時候,我經常跑去他家看他畫畫呢。”


    她愣住:“畫畫?”


    “你不知道嗎?臣新哥大學學的是美術呀,他畫畫超級有天賦的哦。”


    尚未央完全意想不到。


    藺臣新竟然會繪畫?!可是之前從未聽他說過。


    “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不畫了,”她放輕聲音,“我哥讓我不許提這件事,你聽到了可別告訴臣新哥。”


    “……嗯。”


    尚未央壓住心裏的疑惑。


    難道關於畫畫,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藺臣新不說,也不讓別人提起。


    思慮間,她就看到藺臣新手裏拿著肉串朝她們走來。


    到了麵前,藍珊看著男人,笑開了花:“臣新哥,你竟然親手為我們烤肉,也太好了吧……”


    男人拿了一串放到尚未央手邊,“嚐嚐好吃麽。”而後看向藍珊,冷言冷語:“想吃自己去拿你哥烤的。”


    “臣新哥你偏心!”


    他笑了,把手裏的肉串一次性全部塞到尚未央手裏,“難不成我偏你?找你自己的哥去。”


    藍珊氣鼓鼓去找藍天逸訴苦,尚未央把震驚的目光移向男人:“我、我吃不完……”


    他在她旁邊坐下,叼了根煙,“吃不下再給我。”


    尚未央輕輕咬了口肉串,旁邊就傳來男人的低笑:“你是老鼠麽?一串吃一年?”


    “你才老鼠。”


    她咬得大口了些,藺臣新問:“味道如何?”


    “挺好吃的……”


    “嗯,畢竟是我親手烤的。”


    她吃了會兒,輕咳一聲,站起來想走去一旁,就被藺臣新叫住:“去哪。”


    她揉了下鼻子,搖搖頭,“沒,我就走走……”


    幾秒後,他掐掉了煙。


    “不喜歡煙味?”


    被戳破了心思的尚未央輕聲承認了:“我從小到大煙味聞久了就有點反胃……”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讓他走開。


    半晌,他柔聲應:


    “嗯,以後在你麵前不抽了。”


    她心頭蕩漾,卻又在想到他今晚和喬白說的那句話時,很快冷靜下去。


    她看著手裏滋滋冒油的肉串,保持沉默。


    晚上回去的時候,在車上,尚未央沒怎麽說話,看過去心情有點低落。


    藺臣新漸漸察覺到了,隨口問:“怎麽了?”


    “什麽?”


    “吃個烤肉還把你吃鬱悶了?”


    她搖搖頭,“沒,就是有點累……”


    回到家,尚未央下車,剛好收到社裏一個男同學符翰的信息:【未央,明天有空嗎?老師給了我幾張脫口秀的票,一起去看啊。】


    “走了。”藺臣新下了車,走到她前頭。


    她收起手機跟了上去。


    走進家門,男人走去廚房拿水,尚未央跟了過去,從冰箱裏拿出酸奶,就聽到他問:“晚上喬白說的,叫你明天一起去一個樂隊演奏會,你想去嗎?想去的話我帶你去。”


    她把吸管插進酸奶裏,吸了口:


    “明天……我有約了,和同學去看脫口秀。”


    藺臣新轉頭看她:“男同學女同學?”


    “男同學。”


    她仰頭靜靜地看著他的反應。


    隻見男人走了過來,在她腦門敲了一下,聲音如常:“不準過夜,十二點前回來。”


    他說完就離開了廚房,尚未央站在原地,心裏的期待一點點沉了下去。


    一會兒後,她拿出手機,回道:【行,我有時間。】


    第二天早晨,尚未央挑了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又化了個淡妝。


    她五官清秀又立體,皮膚本身就白如凝脂,化完妝更加抓人的眼球。


    走到樓下,她就聽到廚房傳來聲音,上前一看,藺臣新把裝著雞蛋吐司的盤子放到了餐桌上。


    男人聞聲掀起眼皮,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後出聲:


    “這麽早?”


    “嗯。”


    “過來吃早餐。”


    尚未央沒想到他還為她做了一份。


    “……謝謝,我不吃了,我來不及先走。”


    她走出家門,藺臣新側首,就看到別墅門口停下來一輛小車,車上走下來個和尚未央年齡相仿的男生。


    兩人說了什麽,尚未央粲然一笑,就上了對方的車。


    車子揚長而去。


    男人眉間一點點蹙起。


    車上,符翰把手邊的早餐遞給她,摸頭一笑,“未央,我也不知道該買什麽早餐,你就湊合吃。”


    “謝謝,我不挑。”她莞爾,“其實你不用來接我的,我自己坐公家車就能到。”


    “沒事,我家離你家不太遠,而且我駕照拿了這麽久,也該出來練練,不過你放心啊,我肯定會開的很穩的。”


    “你駕照什麽時候考的?”


    “大一的時候考的,大學考駕照便宜多了,你報名了嗎?”


    “報了,不過連科一都還沒開始看,我得抓緊時間了。”


    “你打算考研嗎?”


    “在考慮當中。”


    “其實你畫畫天賦那麽高,可以選擇繼續深造,或者去當個美術老師。”


    “其實我是想開個工作室的,不過感覺前途很遙遠,好難實現。”


    符翰笑笑,有點訝異:“你這理想有點偉大,像我家裏人,就希望我能夠本本分分工作,踏實一點就好了。我爸媽說,畢業之後就會給我安排個工作,給我一輛車,然後找個本地戶口的女生結婚,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


    “那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你就沒想著創業什麽的嗎?”


    “哎,創業幹啥,多累啊,而且創業不是那麽簡單的,前期得投個十幾二十萬至少,這錢肯定也是我爸媽出,到時候我創業失敗了怎麽辦,對不起他們。”


    尚未央笑,“看來你還挺尋求安穩的。”


    “誰都喜歡在自己的舒適圈生活,我聽說的那些自己出來創業的學長學姐,沒幾個成功的,像你成立個工作室,風險也大。”


    “對,畫畫這個行業,不好吃飯的。”尚未央惆悵。


    “所以我說,當個美術老師,挺好。”


    尚未央沒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隻知道,自己家裏的那種情況,基本上隻能靠自己,如果真的選擇堅持夢想,很可能將寸步難行。


    平時,她在網上有接單一些畫,有的時候一單就可以賺大幾百,平均下來每個月也能賺個1000來塊錢,和白阿姨給她的加起來,還能生活得下去。


    有的時候,她還會把一部分錢寄給家裏隔壁的一個阿姨,讓她幫忙買點吃的給母親送過去。


    但是畢業之後到底未來如何,她也不知曉。


    男生轉移了話題,兩人聊到其他的事,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個遊樂場門口。


    “他們應該已經到了,我打個電話。”


    今天幾個朋友約出來玩,打算白天先去遊樂場,晚上再去看脫口秀。


    尚未央在門口等著,就看到了尹迎夏。


    他們平時都是玩在一個圈的。


    買完票後,大家進去,尚未央先陪尹迎夏去了包裹寄存室,隻有她們倆的時候,後者調侃:“符翰親自接你來的啊?”


    “……你別亂想。”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她拍拍尚未央肩膀,“我知道你喜歡你的臣新哥哥。”


    尚未央神色頓了下,劃過一道悵然若失,尹迎夏察覺:“怎麽了,喜歡被拒了?”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


    “為什麽?”


    她扯起嘴角,“大概他照顧我隻是把我當成小孩,受他母親的委托。也挺正常的,我跟他就是天差地別的人。”


    他是天之驕子,家族繼承人,而她不過是再平凡不過的女孩,喜歡他的女孩中最不起眼的那個。


    她是不配和他相愛的。


    “幹嘛說的那麽傷感啊,你又不差,而且你都還沒有告白,怎麽知道人家心裏是怎麽想的。”


    但是她已經猜到了,他不可能會喜歡她。


    “對了,你到底有沒有他照片啊?我都想看看他長什麽樣呢,讓你這麽著迷。”


    “唔,我前幾天偷偷抓拍了一張……”


    “速速交出!讓我康康!”


    被迫之下,尚未央隻好拿出手機,點開相冊,找到後拿給她,尹迎夏看到後瞪大眼睛:“這這這這是我們老板啊!!!”


    “老板?!”


    “對啊,就是我和你說過的,特別帥的那個老板,你這個姓什麽啊?”


    “藺……”


    “我靠真是他!我絕對不可能看錯的,我的天未央,原來我犯花癡的對象竟然離你這麽近!”


    尚未央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巧的事,不過這也難怪第一次會和他在酒吧見麵了。


    尹迎夏理了理腦中混亂的思路,半晌道:“未央,你確定要喜歡我們老板嗎?”


    “怎、怎麽了?”


    “我所見的,包括我和同事私下聊的,都覺得他可能……比較花,挺愛玩的,而且時不時會有很多女人來找他,他對你好,可能你隻是他的其中之一。”


    她垂眸:“我知道。”


    “你還是好好考慮吧,你絕對玩不過他的,肯定被他吃的死死的。”


    晚上看完脫口秀之後,幾人又去吃了烤魚,喝了點酒,回去時已經十二點出頭了,符翰堅持說把她送回去,尚未央隻好答應了。


    快到家時,她包裏的手機振動,拿出來一看,是藺臣新。


    沉默幾秒,她掛斷電話。


    最後車子停在家門口,她下了車,符翰也下車,笑著和她道別。


    兩人全然不知二樓陽台的男人目光。


    尚未央走進家門,一樓漆黑一片,她開了盞微弱的燈,換上拖鞋往裏走,到了客廳,就聽到頭頂傳來微沉的嗓音:“我以為你今晚不打算回來了。”


    她抬頭,就撞進藺臣新的黑眸裏。


    她站在原地沒有說話,醉意微微上頭間,男人走下了樓,一步步走到她麵前。


    “說話。”他出聲。


    “我已經這麽大了,我有選擇權吧。”在心底翻滾醞釀了一整天的低落情緒,在此刻看見他,全部揮發出來,“臣新哥哥這是在用審問犯人的語氣嗎?”


    男人扯起嘴角,俯下身和她平視:


    “小孩兒,又掛我電話,又這麽和我說話,今天出去玩得不開心了?”


    聽到他對她的稱呼,她心頭一刺。


    “我已經不小了,成年了,你能別把我當小孩嗎?”


    他笑了下,抬手揉了下她的頭:“喝醉了?還是把酒當槍藥喝了?”


    “我沒在開玩笑。”


    他是不是以為她所說都是在開玩笑?


    “不是在開玩笑的話,那告訴我為什麽不開心。”


    她仰頭看他:“臣新哥哥察覺不出來的麽?”


    男人看著盈盈泛光的水眸,心底怔了下,而後提唇:“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


    看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鼻尖酸澀,“我上去了。”


    她轉身要走,手腕就被握住。


    一個人待了一個晚上的藺臣新原本就莫名煩躁的心底更添了抹煩躁,神色一點點冷了下來,“尚未央,你在發什麽脾氣。”


    女生聞言,輕笑了下。


    “果然,你什麽都不知道。”他完全察覺不出她的心意。


    他把她手腕握得更緊,“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發脾氣是因為……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明明告訴自己不要靠近的,我還是忍不住靠近了。”


    她低下頭,酸意衝上眼眶,聲音很輕:“我挺羨慕藍珊的。”


    “她比我勇敢多了,至少對一個人的喜歡……可以肆無忌憚地說出來。”


    藺臣新猛地怔住。


    作者有話要說:  加快節奏,告白了~


    未央還是敲勇敢的!看藺狗還能吊兒郎當到什麽時候


    今天改了《那就跟我回家》的文案,文案變了故事沒有變,追妻火葬場,也請大家收藏一個吧,《蜜裏》寫完後就開_(:3∠)_


    【文案】:父母雙亡,知眠孤單長大,直到她遇到一個狂妄不羈的少年,成為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她被他領回家,跟在他身邊,和他戀愛,一腔愛意卻隻換來他對狐朋狗友說:“養隻貓還挺好玩兒的。”


    那晚暴雨夜裏,她拖著行李箱無聲離開。


    她剛走時,朋友問起,男生隻輕嗤一聲:“鬧脾氣而已,沒了我她能活麽?”


    沒想到,她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段灼,真人cs生存遊戲中國區隊長,蟬聯冠軍無數。


    所有人都知道,他握著槍的右手手腕口上,有個刺著“zm”二字的紋身。


    有朋友問這有什麽特殊含義嗎,他沉默後,自嘲一笑:“我最愛的。但弄丟了。”


    後來有人看到他出現在知名漫畫家知眠的簽售會上,大家恍然大悟,然而問起知眠,對方隻是淡笑:“我不認識段先生,zm可能是他養的一隻貓呢。”


    晚上,段灼把知眠困在車旁,他紅了眼眶,試圖拉住她的手:“眠眠,你跟我回家吧。”


    知眠往後退了步,看著他神色平淡:“我早就沒有家了。”


    段灼領隊拿到世界冠軍後第二天,記者就拍到商場裏他牽著個烏發紅唇的姑娘。


    女生咬了口冰淇淋,他就笑著吻上她的唇。


    戀情曝光後,段灼發了條微博:


    “這輩子我吻過的,一個是槍,一個是你。前者是夢想,而你是信仰。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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