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太陽已經越過了山峰,像舞台的上鎂光燈,耀眼的光芒照在這少男少女的身上。


    光鮮,美好,也十分的耀眼。


    “倒也是登對啊!”李梅子倚在門邊,啃著蘋果對另一邊的倚著的朱大可說道。


    “我倒覺得大仙配不上劉大美女!”


    朱大可把蘋果核扔出去,嘴裏嚼著蘋果,聲音有些含糊。他撚了撚手,覺得殘存的蘋果汁水,有些粘膩,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一旁的李梅子,看到他這個樣子,眉頭不覺得皺起,眉心攢了一道縫,好似二郎神的天眼。


    “為何有這個看法?”


    馬可不知何時出現在他二人的身後,彎腰放下手裏提著竹編小凳子,在靠近朱大可的一邊坐下後,打開手裏的保溫杯,喝一口水,有些半開玩笑地又說道:“不會你背著人家算了一卦吧?”


    朱大可扭頭瞥一眼身後的馬可,這時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白皙光滑的皮膚,真好似反光的白瓷,他心裏有一種衝動,想伸手去摸一摸。


    “就是!”


    李梅子一旁沒心沒肝地附議,她的話打斷了朱大可片刻的神遊。在回過神之後,朱大可輕咳一聲,故意端架子,昂著頭說道:“天際不可泄露!”


    “神棍!”


    “嗬,大騙子!”


    李梅子與馬可一前一後,對朱大可撇了撇嘴。


    朱大可哧笑,伸出一隻手,在空中翻了一下,然後背著手,邁著八字步,回院裏去了,他走著,嘴裏還念著:“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什麽意思?


    李梅子看看馬可,馬可看看李梅子,都沒理解?應該是李梅子沒理解,馬可心裏明白著,朱大可的話,要反著理解!


    走到後院,朱大可推開門,剛好看到丁智慧彎腰抱著崔穎穎往下放,他先是一愣,而後像一個站在橋上看風景的仙人,坐在門檻上,看兩人進一步的動作。


    鬆開了?


    朱大可有些懵,書上描繪的、電影裏演的、哪怕是他以前“看”的現場表演,都沒有這樣的結果嘞!


    老丁難道是個柳先生的徒子徒孫?朱大可狠狠地撓了撓頭,頭皮快撓下一層了,還是想不通呢。


    “豬,別愣了!快過來幫忙?”丁智慧朝朱大可這邊喊道。


    “這麽夠兄弟!如此好事,見者有份?還能倆人一起來?”朱大可這下不是懵了,是醉了!


    丁智慧見他沒動,倒是急了,“你大爺的,快過來幫忙啊!穎穎的腳受傷了!”


    “我屮艸芔茻!果然不是什麽好事!”


    朱大可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朝丁智慧他們小跑了過去。


    “怎麽回事兒?”朱大可走近,看到崔穎穎滿臉的痛苦,問道。


    丁智慧指了指身旁的土坑,“掉坑裏了!”


    朱大可探頭看一眼,說道:“不深啊!”


    “裏邊有個木板,木板上麵有一顆釘子,她跳下去剛好踩到釘著上了。”


    朱大可看一眼丁智慧,又看一眼有血正從崔穎穎的右腳掌涔出來,罵道:“你大爺的,受傷了你不趕緊抱著人家去治療,卻把她放在這裏!”


    “抱…抱不動!”丁智慧臉一紅,像個委屈的小孩,小聲嘟囔著。


    聽到這話,朱大可指了指他,到嘴邊的話,也不知道咋說了,走過去去抱崔穎穎,可是抱了兩下,便放棄了。


    “你們倆到底行不行啊!痛死我啦!”崔穎穎咧著嘴,聲音帶著哭腔。


    “小崔呢,我先問你個問題,你平時都是吃的啥?”朱大可說得那是一本正經。


    “也沒吃什麽啊!都是日常普通的東西”崔穎穎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


    “我覺得你吃的,可是不平凡!”朱大可說道。


    “什麽意思?說清楚!”崔穎穎覺得他這話裏有味兒,霍地一下,坐了起來。


    “我覺得哈,你吃的是秤砣!不然,看著這麽瘦,為何卻是如此的重!”朱大可說完這話,似是覺得不妥,“當真是鐵打筋骨!”


    “你的意思是我胖?”崔穎穎眯著眼,麵帶微笑地望著朱大可。


    朱大可下意識點點頭。


    點頭不當緊,這下可好了,好似捅了馬蜂窩!崔穎穎如有神助,霍地起身,抬腳就要踹朱大可,幸虧他反應快,一個翻身起來,跑開了。


    崔穎穎也不覺腳疼了,撇開腳丫子就去追朱大可,在後麵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豬,平時給你帶好吃,你還說我胖!臭不要臉的,我吃你家大米了?”


    朱大可跑得快,還時不時扭過頭來,對崔穎穎撇嘴吐舌頭扮鬼臉。崔穎穎那是一個氣呀,壞了老娘的好事,還損我,不削了你難解心頭恨。


    兩人一前一後,跑進了院中,地裏的丁智慧看的那是目瞪口呆。


    “停停!腳不痛了嗎?”朱大可停下,對崔穎穎說道。


    “痛也得打你,讓你說我胖!”


    “別鬧了,趕緊去包紮傷口!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老丁腰有問題,要是他真抱著你走回來,估計第二天就下不了床了!”


    “這麽嚴重?”崔穎穎聽到朱大可的話,吃了一驚,也不覺得自己腳痛了,“怎麽回事?”


    “還記得大仙救我倆那次嗎?”


    崔穎穎點點頭。


    “那次車禍留下的毛病!他家裏想盡了辦法,找了各種門路,都沒有找到更好的恢複法子!”


    崔穎穎聽到這話,心裏有些愧疚,還有些傷心!


    剛下樓梯的張哉、陳香蘭夫婦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相互看一眼,張哉輕聲地對陳香蘭說道:“要不試試我那個法子?”


    “晚上問問他吧!”


    他二人剛走下來,就聽到張大憲的喊叫。


    “我回來了!咦,怎麽多了兩位女門神!”


    張大憲走進來,剛好看見他爸媽,“爸,媽!我回來了!”


    “兒子,這次去的時間有些長啊!”


    陳香蘭說這話時,故意看著跟在張大憲身後的劉瀟瀟,而她身旁的張哉,則是神助攻地輕輕咳嗽一聲。


    不知道是張大憲神經大條,還是故意沒有意會他爸媽的意思,放下竹簍,然後對劉瀟瀟說:“你先去換衣服吧!”


    劉瀟瀟嗯的一聲後,走進屋裏去了。


    “唷!”


    朱大可賤兮兮地對張大憲擠眉弄眼。


    “大清早都這麽閑啊!”張大憲從竹簍裏拿出來何首烏,扔給朱大可,“去幫我洗洗!”


    “得嘞!”


    朱大可接過來東西,轉身要走,突然想到崔穎穎的腳還沒包紮,說道:“媽,咱家裏有醫療箱嗎?瑩瑩腳被釘子紮了!”


    “敏也,去屋裏拿醫療箱!”陳香蘭走到崔穎穎身邊,“坐下,讓我看看!”


    崔穎穎坐下後,陳香蘭抬起她的腳,“怎麽把傷口弄得這麽髒!”她說著這話,然後起身從一旁的水缸裏舀了一盆水端了過來。


    “放進來!”


    崔穎穎把腳放了進去,見陳香蘭要給自己洗腳,崔穎穎收了收腳,說道:“阿…阿姨我自己來!”


    “沒事!還是我來吧,我剛好看看傷口!”


    陳香蘭給崔穎穎還沒洗完,張大憲就抱著一個酒紅色的木箱子走了過來,然後把它放在地上。


    “言之,你去把金碗拿出來,調些藥!”


    陳香蘭給崔穎穎洗完腳,說道:“還好不重,不然真得去市裏打破傷風針了!”


    聽到這話,張哉笑了笑,心中說道:“你配的藥,敷上去還打什麽針,估計疤都不會留下!”


    “我和你一起!”


    丁智慧見張哉對自己示意,說了這麽一句,然後跟張哉一塊進屋了。


    “別看了,該忙忙!大憲你帶著梅子、可兒去做飯吧!大可留下來給我幫忙!”


    聽到這話,張大憲帶著他們兩人進了廚房,去忙活了。


    過了不大一會兒,丁智慧端著金碗走了出來。


    陳香蘭從醫療箱裏麵,拿出一根金針,沾上碗裏的藥,輕輕撥開崔穎穎的傷口,把裏麵最後殘存的髒物,給撥出來,對丁智慧說道:“你給她上藥吧!我和你叔叔要去看看他們飯做的怎麽樣了!”


    丁智慧接過碗,坐下來,把崔穎穎地腳抱著放在腿上,開始給她抹藥。


    “你怎麽還站著,去打水!”張哉朝朱大可噥噥嘴說道。


    “噢噢!”


    朱大可回過味來,對看過來的丁智慧無聲地咧嘴一笑,便走開去挑水了。


    院落裏突然安靜了,宛如退潮的大海。


    丁智慧摸著崔穎穎的腳,小聲說道:“穎穎,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會受傷的!還痛嗎?”


    “痛!”


    “那我再給你揉揉!”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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