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趙宵開始過上枯燥的背書生活,第一天背政治,第二天背地理,第三天背曆史。趙宵在心裏頭常常對比大祈和這裏的曆史,然後發現區別真不大,就像阿爹說的那樣,這個天下的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造孽的都是享福的那幾人,苦的都是老百姓。


    高二學生重新分班,是按照學習成績來的,所以都選擇理科的宋瑾和顧一鳴分到了一個班,分班之前趙宵格外關注了秦子琳的成績,幸好秦子琳的成績在s一中隻是中上遊水準,並沒有分到宋瑾那個超重點班。


    趙宵覺得自己對秦子琳有點狹隘,這是一種藏在她心裏的小情緒,她連宋瑾也沒告訴呢。


    s一中文科理科是不同教學樓,趙宵每次去找宋瑾,都要走過一座天橋,趙宵每天至少要在這座天橋走三趟,來來回回,很是殷勤。


    慕青說她在宋瑾跟前就是一個沒有斷奶的娃娃,趙宵對這話不以為然,她倒是覺得自己跟宋瑾的感情是越來越親厚了。


    ——


    趙宵趴在宋瑾教室外頭的長廊等他下課,重點班和差班的區別是差班時不時提早下課,而重點班拖課現象是越來越嚴重了。


    等了五六分鍾,裏麵終於傳來放學的聲音,趙宵轉過身來,顧一鳴跟幾個男生從裏麵走出來,出來的時候,特倨傲地瞥了她一眼,趙宵莫名其妙地碰了下鼻子。


    顧一鳴:“白癡。”說完,拐出了長廊。


    慕青說,男生一個月也有那麽幾天不正常,趙宵覺得顧一鳴大概一個月隻有那麽幾天是正常的。


    過了會,宋瑾都是不緊不慢地從教室裏頭出來,然後習慣性牽上她的手,往食堂方向走去。


    擁擠的食堂,走到裏頭的時候,宋瑾抬抬下巴示意她分工合作,趙宵立馬跑到消毒櫃前先去拿碗筷,然後再搶位子,宋瑾呢,則是排隊打菜。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以前打菜和拿碗筷兩個活都是屬於她的,宋瑾隻需要找一張安靜的位子坐著,然後四平八穩地開始等吃的。所以對於現在宋瑾能主動打菜這良好表現,趙宵時常在宋瑾跟前讚揚幾句,目的就是為了他能繼續保持下去。


    宋瑾把打來的菜放下,在趙宵對麵坐下,又習慣性問起了她今天上課情況:“今天你們應該要學雙曲線方程了吧,有什麽不懂的嗎?”


    趙宵默默趴著飯,然後老實回答:“越來越難了,基本聽不懂。”


    宋瑾低低歎了口氣:“先吃飯吧。”


    趙宵夾了一塊肉到宋瑾碗裏:“您多吃點,您每天學習數理化比我更耗腦子。”


    宋瑾涼涼道:“還是你自己先補腦子吧。”


    ——


    趙宵不是不想發瘋圖強,隻是每次考試後出來的成績都事與願違,她明明很用心學習,隻是做作業和考試的時候還是各種不懂。


    換班後,她的新同桌是一個特別不愛學習的女生,該女生每天最大的興趣就是研究八卦雜誌和星座。


    偶爾趙宵也從她這裏借幾本雜誌看看,然後知道宋瑾是天蠍座,而她是雙魚座。


    女同桌驚呼出聲:“你們倆是絕配啊。”


    趙宵摸摸頭:“是嗎?”


    女同桌點頭:“一個腹黑,一個傻帽,很搭啊。”


    趙宵:“……”


    趙宵這個女同桌學習成績比趙宵還要次些,每天都從趙宵這裏拿作業抄,所以每次兩人的作業情況是慘不忍睹的相似。


    趙宵把這事當榮耀跟宋瑾說了下,宋瑾聽完後輕翹上唇,低笑出聲:“你那同桌還真是饑不擇食。”


    趙宵:“不會啊,她就喜歡抄我的作業,其他同學寫的答案都是一大堆內容,就我的最簡潔。”


    “是簡單吧。”宋瑾微微頭疼,“我覺得你需要換一個同桌。”


    之後,趙宵真又換了位子,同桌變成了班裏裏學習最好的女同學,她之所以能換座位,是宋瑾找了她的班主任,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招數,晚自習下課後拎了兩條中華偷偷到她班主任的房間。


    托兩條中華的福,班主任開始格外關照趙宵,甚至還讓她當了自己這門課的課代表。


    趙宵榮升英語課代表,英語成績倒也進步很快,宋瑾一直以來也是他們班的英語課代表,有次趙宵跟宋瑾打趣:“以後咱們回去,臣妾要辦一個英語學習班,到時候臣妾就是大祈唯一的女師傅了。”


    宋瑾默了一會,然後潑她涼水:“還是不要誤人子弟了,你耽誤的可是朕的子民。”


    趙宵有點不樂意地開口:“皇上怎麽能說臣妾誤人子弟呢,雖然臣妾不能和皇上比,但是以臣妾現在的學識,如果回到大祈,準是才女一個。”


    宋瑾將手放在她的頭頂,連歎了兩口氣:“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


    趙宵現在已經完全分得清楚宋瑾什麽時候是真罵她,什麽時候隻是過過嘴癮地說她幾句,如果是後者,趙宵就越發死皮賴臉,拉著宋瑾的手軟軟道:“臣妾現在有膽子造次,那都是因為皇上越來越寵臣妾啊。”


    這話趙宵倒不是恭維,反而說的是心裏話,宋瑾的確是越來越寵愛她了,她和宋瑾的感情是越來越親厚了。


    ——


    星期五下午最後一節課,趙宵上的是體育課,宋瑾上生物課,中午的時候宋瑾提前跟她說了今天他的生物課是在實驗樓上課:“等會別等錯教室了。”


    體育課一般能提早個七八分鍾下課,趙宵下課後便跑到實驗教室門口蹲點等宋瑾放學。


    宋瑾班的實驗課,整個教室裏頭鬧哄哄的,趙宵往裏頭探了探,這種紀律還不如她的差班呢。


    宋瑾站在實驗教室裏的最後一排,轉過頭看見她的時候,衝她招了下手,趙宵看了看講台前麵,趁著老師不注意,真輕手輕腳地走到宋瑾邊上。


    “你們在做什麽呢?”趙宵盯著桌上的儀器,咧著嘴問他,“這就是顯微鏡吧”


    宋瑾輕點頭,然後把自己位子讓出來,拉著她來到顯微鏡跟前:“右手握鏡臂,左手托鏡座,然後用左眼看目鏡。”


    趙宵指了指最上麵的鏡頭:“這就是目鏡?”


    宋瑾點頭:“對。”


    趙宵按照宋瑾說的這樣看了一會,然後抬起頭:“可是裏麵什麽東西也沒有……”


    宋瑾:“把右眼閉上。”


    趙宵抬起頭,試著閉上右眼,睜開左眼,結果兩隻眼都一道閉上,宋瑾望著她,眼裏滿是笑容:“你用右手把右眼捂住,我給你調焦。”


    趙宵“嗯”了聲,立馬將右眼捂住,然後重新隻用左眼看目鏡,


    宋瑾來到趙宵的身後,伸出手輕輕轉動顯微鏡上的粗準焦螺旋調整,邊轉邊問:“看到了嗎?”


    趙宵先是搖頭,然後略激動得抬起頭:“看到了,一片綠油油的。”


    宋瑾笑,然後開始轉動細準焦螺旋,“然後呢,有區別了沒?”


    趙宵一動不動盯著目鏡:“有……越來越清楚了。”


    “然後看到什麽了?”宋瑾又問。


    趙宵看了好一會,回答:“好多泡泡。”


    宋瑾:“你現在看到的是洋蔥表皮細胞,大泡泡就是一個細胞,裏麵很多的小泡泡就是一個細胞裏麵的細胞液。”


    趙宵感慨了句:“細胞長得都好可愛啊。”頓了下,“這些真的都是長在洋蔥身上的嗎?”


    宋瑾又是一陣輕笑,在載玻片上滴上一滴蔗糖溶液,然後繼續問趙宵:“現在看到變化了嗎


    ?”


    “讓我多看會。”趙宵看了很久,抬起頭跟宋瑾說:“好像有一層薄膜出來了。”


    宋瑾給她解釋:“這就是質壁分離。”


    趙宵實誠地搖搖頭:“聽不懂。”


    下課鈴聲響了,老師走到講台上:“各自收拾好儀器。”


    趙宵依依不舍地從離開目鏡,宋瑾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腦袋,就在這時,坐在前頭的顧一鳴慢悠悠地走到教室後麵,看了幾眼趙宵和宋瑾,嘀咕了句:“還有沒有課堂紀律了?”


    趙宵抬起眼:“你這人管得還真多,小心也……質壁分離了。”


    顧一鳴聳聳肩:“不好意思,我沒有細胞壁。”


    趙宵理解不了顧一鳴這句話,抬頭問宋瑾,宋瑾什麽也沒回答,而是一把將她扯過來:“廢話那麽多,還要不要吃晚飯了。”


    ——


    之前趙宵最弱的是物理,現在是地理,一直搞不懂時差的概念,這一次的期中考試,地理考出了37分的掛科成績,整張試卷上關於時差的題目,全軍覆沒,總之趙宵這隻瞎貓是抓不到耗子的。


    周六晚上,宋瑾手握地球儀跟趙宵講解時區,趙宵指著地球儀上一個點:“我們現在在這裏。”


    宋瑾“嗯”了一聲,然後轉著地球儀:“因為地球一圈一圈地轉,不同的地方看到太陽的時間是不同的,所以就有了出現了時間差。”


    趙宵突然開口:“皇上,臣妾覺得您真是越來越會講題目了。”


    宋瑾:“是嗎?”


    趙宵點頭:“當然,以前您講了大堆,臣妾什麽也不懂,現在至少聽懂了。”


    宋瑾姿態慵懶身靠後桌:“原來朕之前是一直在對牛彈琴啊。”


    趙宵嬌憨地笑笑:“您現在才知道啊?”


    宋瑾無可奈何地笑啊笑,自習教室燈光明亮,襯得宋瑾臉上的笑容更加璀璨,頓了下,他突然認真地看著她:“宵兒。”


    趙宵轉過頭。


    宋瑾伸手將她腦袋桎梏在自己跟前,然後咬上了她的嘴巴。


    ——


    因為趙宵和宋瑾越來越親厚起來,她口袋的零花錢都多起來,宋瑾每次找來回來的零錢,基本全部丟給了她:“收著吧。”


    有一次趙宵算了算自己的私房錢,已經突破了2000塊。宋瑾生日快到的時候,趙宵偷偷問慕青:“你說送什麽東西好呢?”


    慕青手托下巴思考:“你那宋瑾天生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我覺得你把自己送給他,他都不會有什麽表示。”


    趙宵:“才不是呢。”


    慕青:“你不會真把自己送給他了吧?”


    趙宵搖搖頭:“沒有呢。”


    慕青:“瞧你一副好遺憾的模樣


    趙宵:“……”


    趙宵想起了自己在大祈上架的情景。她滿足了上架的條件後,安公公就將她綠頭簽放了上去,因為她是趙家女孩的關係,上架頭一天,安公公還特意提醒了宋瑾一句:“皇上,聽說宵婕妤那兒的牡丹是整個後宮裏開得最好的。”隻是即使有意提醒,宋瑾也沒有點她。


    第二天,宋瑾依舊沒有點她,第三天他去了顧幼容那兒,第四天留宿乾明殿……直至一個月後,趙宵基本也不盼望被寵幸了,躺在西禾殿前院一邊曬太陽一邊喝著綠綰沏的大紅袍時,宋瑾來了,第一句話便是:“聽說你這兒的牡丹比朕的禦花園開得也好,就帶朕去瞧瞧吧。”


    時隔一個月,早過了牡丹的花期,她宮裏的這幾株牡丹早半個月就開始凋零了,趙宵打心眼裏認為宋瑾這時候來看花,明顯是找茬的。


    晚上宋瑾就也沒走,要留宿她的西禾宮。


    綠綰那個開心啊,晚上將她洗得白白的,然後開始千叮嚀萬囑咐,說來說去就是讓她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躺在木桶裏趙宵一下子被綠綰弄得緊張不已,腦袋裏回顧著嬤嬤教的侍寢流程,整個人感覺就像上戰場似的。


    宋瑾估計是看到了她的緊張,侍寢之前還跟她聊了會天,聊著聊著,就開始問她最近都有看什麽書之類的問題。


    趙宵在大祈也不愛看書,又不好直接告訴皇上自己最近都在和宮女們玩跳格子,跪在地上不知道作何回答,反而將自己弄得越來越緊張,待帶宋瑾扶起她,兩隻手都在顫抖:“謝……皇上……”


    宋瑾托起她的下巴:“怕朕?”


    趙宵叫苦連連,說“怕”顯得自己沒性格,說“不怕”搞不好又成了驕縱了,猶豫了好久,趙宵抬起頭:“您覺得呢?”


    ——


    後宮嬪妃們如果交好的話會分享一些美容或者服飾搭配秘訣,但是永遠不會分享的是侍寢技巧,不過有本事的綠綰還是給她打聽過來了一些私密,侍寢之前偷偷告訴她:“聽一個宮裏的人說皇上更喜歡奔放些的。”


    趙宵和宋瑾麵對麵坐在雕花床幃裏頭的時候一直在想奔放這個詞,然後她伸手到宋瑾的衣領上:“皇上,臣妾替你寬衣吧。”


    宋瑾“嗯”了一聲,點了下頭。


    然後趙宵開始戰戰兢兢地給宋瑾解扣子,直至將宋瑾脫得隻剩下一條明黃色的龍褲。給宋瑾寬衣途中宋瑾一句話也沒有。光著上半身,倚靠在蜀繡枕頭上盯著她看。


    當時趙宵形容不出這種感覺,後來來到這裏,才恍然大悟,當時宋瑾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考官啊,回想當時宋瑾的表情,就是一臉“朕就知道你什麽都不會”的神色。


    給宋瑾脫好了上衣,趙宵看了眼他的龍褲,要伸過手替他解開龍褲帶子,就在這時,宋瑾終於開口了:“朕已經脫得差不多了,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劇透了宋瑾要走,然後有童鞋希望宋瑾趕緊走,有童鞋也舍不得咱們的男豬~~~還有童鞋說,說希望走之前,宋瑾除了把存款留下外,還要留下他的處男之身。。。


    噗~~乃們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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