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蔥宛如被電擊一般,手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就鬆開了碗。


    好在秦以南比她反應快,即使的托住了瓷碗,才避免摔落在地。


    坐在一旁的程母,看到這一幕,以為是程青蔥沒拿穩碗,忍不住就嘮叨了起來:“青蔥,你想什麽呢?拿個碗都拿不住。”


    程青蔥壓著心底的波動,衝著程母撒嬌一般的撅了撅嘴。


    秦以南將盛好的一碗湯,用雙手托著,放在了程母的麵前。


    程母將視線從程青蔥的身上挪到了秦以南的臉上,笑盈盈的開口說:“青蔥這孩子啊,打小就這樣,笨手笨腳的,沒少給你惹麻煩吧。”


    秦以南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盛了一碗湯,輕輕地放在了程青蔥的麵前,接了程母的話:“女孩子笨點好,招人喜歡。”


    程母頓時喜笑顏開:“以南啊,青蔥這丫頭,遲早要被你慣壞。”


    秦以南但笑不語的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坐下,端著喝了一口後,看到剛剛被程母吩咐盛湯時站起身的程青蔥,還站著不動,眉心微蹙了一下,溫和的開口說:“青蔥,你怎麽還站著?坐下吃飯啊。”


    青蔥……他喊她青蔥……


    程青蔥條件反射般的望向了秦以南。


    男子臉上的神情,一片溫軟,可是他的目光,卻沒有看她。


    她真傻,明知道他在她母親麵前,一直都把戲演的很完美,她還在他喊她“青蔥”的那一刻,怦然心動。


    程青蔥壓著心底的失落,努力的維持著臉上的自然,坐了下來,她快速的低下頭,喝了一口湯。


    好熟悉的味道……


    在她“懷孕”和“流產”的那一段時間,他為了給她補身體,每天都會變著法子的煮湯給她喝。


    她嫁給他的時候,他就很會做飯,但是他會做的湯不多,估計是怕她喝的煩,就買了很多關於營養湯的菜譜,每天都會抽一段時間學習記筆記。


    他煮的每一樣湯,她都喜歡喝,最愛喝的就是他今天煮的雞湯……


    他也知道她愛喝,有一陣子,每天都會煮給她,那種味道,她熟悉的都深入骨髓了,即使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喝,此時再喝,她還是一口就知道,這湯出於他手……


    程青蔥的嗓子裏,像是被堵了什麽一樣,湯含在嘴裏,怎麽也吞咽不下去。


    她的眼睛,酸澀的厲害,端著湯碗的指尖,都輕輕地哆嗦了起來。


    也難怪他會那般的恨她,曾經,他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過的。


    最開始,是她糟蹋了他的好。


    和昨晚在金陵吃飯一樣,程母和秦以南一直聊個不停,程青蔥一直都保持著微笑,隻是偶爾搭個話茬。


    客廳的電視開著,飯快吃完的時候,電視裏傳來了關於嬰兒紙尿褲的廣告,當時恰好沒人說話,寶寶的笑聲在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程母轉頭,看向了電視,裏麵白白胖胖的孩子,爬來爬去,笑得格外燦爛,她驀地就歎了一口氣,對著秦以南,有些遺憾和抱歉的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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