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汐發現最近息風有些奇怪, 長眠的時間越發的久了。


    上一次的時間清醒是七日前,現在都快過了小半月了, 他還是沒什麽動靜。


    要不是他周身還有靈力縈繞著, 少女都以為他又會像在劍塚時候一樣自閉。


    然後劍身又被黑色物體附著,渾身變得坑坑窪窪醜陋的樣子了。


    容予這兩日也不在魔殿,他走之前隻是說他有事。


    其他的卻並沒有詳細說明。


    綏汐抱著手中的息風, 去找到魔殿之中唯一一個能夠和她交流,還不會一巴掌拍死她的魔獸——黑燁。


    這頭黑龍似乎永遠有睡不著的覺, 和最近的息風一樣。


    大多數時候都沒有個清醒。


    綏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打算等他睡醒之後再和他聊聊天。


    魔界她也就隻認識他和容予, 她一個人實在的很無聊。


    結果她剛過去,黑燁便立刻覺察到然後睜開了眼睛。


    那雙紅色的眸子和其他的魔獸一般無二,隻是要更大,更駭人些。


    裏頭清晰地映照著少女清麗的麵容。


    “你沒睡著啊?”


    綏汐見他醒著, 這才沒有像剛才那樣小心翼翼。


    她這些時間已經和黑燁混熟了, 盡管之前也沒怎麽怕過他, 但是現在更是相處的如朋友間般自在。


    綏汐靠在黑燁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魔獸五感敏銳, 你一過來我就感覺到了。”


    意思是說不是他沒睡,而是對方把他弄醒了。


    “我這不是一個人無聊嗎,容予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多久才能回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低頭摸了摸手中陷入昏睡的息風。


    “他也是,這些天一直在睡覺,也不搭理我。”


    黑燁聽到這話後頓了頓, 下意識垂眸看了一眼息風。


    他周身的劍氣雖然都在,卻沒有往日時候那般純粹。


    “是有點奇怪,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麽沒精神的樣子。”


    “沒精神?”


    “他身上的劍氣都稀薄了好多了,能有什麽精神?”


    黑燁指了指息風的劍身,結果他的爪子剛伸出去,反應過來什麽後便收了回去。


    “算了,這種程度的劍氣你是看不到的。”


    尤其還是在對修者並不怎麽友好的魔界,四周光線昏暗。


    他們的靈力很難凝聚,自然的沒辦法看見稀薄的劍氣。


    其實按理說,一般的修者如果缺少靈力,是不能長時間待在魔界的。


    再加上這裏的魔氣很重,待上個十天半個月他們就受不了要出去了。


    像綏汐這樣待了快一個月還什麽事情都沒有的,很是少見。


    黑燁想到了這裏,視線微妙地瞥了對方一眼。


    “我主人是不是給了你他的……”


    “什麽?”


    少女沒聽到他後麵說了什麽,或者更準確的來說,黑燁想要說的話根本沒有辦法說出口。


    他張了張嘴,又試著說了下。


    發現和剛才一樣。


    隻要一提到那幾個字,他便會短暫失聲。


    黑燁明白,這是容予的禁言術。


    他不想他提及那幾個字,尤其是對綏汐。


    “你怎麽張著嘴不說話?你到底要什麽啊?”


    少女皺了皺眉,湊近了些想要努力去聽。


    黑燁用爪子輕輕把她給撥開了到了一邊。


    “沒什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綏汐一臉狐疑地看著對方。


    “該不會是容予出了什麽事情吧?如果有事的話你可別瞞著我。”


    “他能有什麽事?”


    黑燁嗤笑了一聲。


    “他有萬魔之氣護住心脈,那堪比世上最堅固發盾。除了你手中的斬魔劍,沒什麽東西能夠傷到他的。”


    “也是。”


    少女順著對方的話想了下,除了受到魔氣反噬時候他會有那麽一瞬如紙片的脆弱。


    但是等一切過去之後,容予依舊是那個掌握著萬魔生殺予奪的尊者。


    “不過說起來,你知道他這幾天去哪裏了嗎?他說有事要處理是什麽事情?”


    容予這人就是那麽個性子。


    隻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沒辦法改變。


    他要是有事情不想要告訴綏汐,無論她如何軟磨硬泡都沒有辦法。


    不會說的依然不會說,會告訴你的自然也會告訴你。


    正是因為在容予那裏問不到任何信息,綏汐這才把希望寄托在了平日裏和青年算得上形影不離發黑燁身上。


    “大概是去冰川下麵冷靜冷靜吧。”


    黑燁估算了下時間,能夠想到的也隻有這個可能了。


    “我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這魔最是重欲。你又是他心上人,你天天在人麵前這麽晃來晃去,隻是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顧及到身旁當事人的羞恥心,不過好在缺少七情六欲的少女本身也沒這個東西。


    “所以他說的有事是指這個?”


    “應該是。”


    黑燁微微頷首。


    “我看他當時離開的方向是北邊,那邊除了有極北冰川之外,好像就沒什麽其他東西了。”


    “那冰川的確能壓住身體燥熱,就是太冷了些,一般魔都受不住。”


    他說到這裏一頓。


    “不對,應該說是一般的魔根本不會壓抑自己的本能吧。”


    反正容予是他所跟的幾任主人之中最奇怪,也是最克製的一位。


    清心寡欲,苦修平靜,不像是個魔修,倒像是那絕雲寺的和尚。


    然而就是這個禁欲克製的修者,最是偏執成魔。


    黑燁記得絕雲寺那個佛修無塵也是千百年來少有險些入魔的大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本來就因為自己才讓容予入了魔的綏汐,聽到黑燁這話後心下更是難受。


    “這些明明該是我來受的……”


    “你也別自責,是主人他自己心甘情願的。”


    黑燁倒是沒覺著少女有什麽不對,容予又不是被強迫入魔的。


    “現在事情已經成這樣了,你看開點。就算你吵著鬧著要將他身上的魔氣渡過來他也不會願意的。”


    “而且,在我看來,這魔氣要是到了你身上我主人才最是倒黴。”


    綏汐聽後一愣,被黑燁這前言不搭後語,完全沒有什麽邏輯的話給弄得莫名其妙。


    “你這話什麽意思,怎麽魔氣在我身上反而是容予倒黴了?”


    黑燁好像早就料到了少女會反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咧了咧嘴笑得一臉猥瑣,眼神裏也滿是促狹意味。


    “還能為什麽?”


    “你又不是我主人那個悶騷,有什麽都憋著。”


    他說著用爪子推了推綏汐。


    “如果是你入了魔,你一點都不會可克製,豈不是要榨幹了他?”


    “你品,你細品。”


    “……艸。”


    綏汐很想要找話來反駁對方,但是順著對方的話想了許久。


    竟然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回事。


    畢竟她沒什麽羞恥心,到時候怎麽爽怎麽來的概率實在是很大。


    而且容予又是一個不會拒絕她的人。


    “……打住,我們換個話題聊。”


    少女被噎住了,最後隻好強行換了話題。


    她覺得莫名心累。


    抱著手中依舊沒有什麽動靜的息風。


    “你剛才說息風身上劍氣稀薄,是因為在魔界待久了嗎?”


    綏汐擔心地看了一眼息風。


    “可能還是有一點影響吧,不過倒也不至於有多嚴重。”


    黑燁瞥了一眼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息風。


    “他應該隻是怕耗費你的靈力,所以就選擇以睡覺來補充體力吧。”


    說著他用爪子碰了一下息風的劍身。


    結果斬魔劍的劍氣還是狠狠燙灼了下他的皮膚。


    “嘶——還是挺橫的,問題不大。”


    “但是平常他睡覺補充體力的話劍氣也不至於都快看不到了吧。”


    少女還是不怎麽放心。


    她又追著問了一下。


    黑燁其實也覺得這個現象挺奇怪的。但是他不怎麽了解斬魔劍,斬魔劍是用來對付萬魔的仙劍。


    最了解他構造的人不應該是魔,而應該的那些正道宗門的修者。


    他盯著息風看了好一會兒,甚至還用魔氣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


    感覺不出來有什麽問題之後這才收回了魔氣。


    “你不要太小題大做了,沒事的。”


    黑燁這麽說著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


    “你是他的劍主,如果他有什麽問題的話你也會受到影響的。”


    “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綏汐仔細想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沒有。我每天都吃好睡好,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既然你沒什麽事情,那他也應該沒事。”


    黑燁這話不是隨隨便便的敷衍寬慰,而是有依據的。


    就像是他和容予現在,但凡是簽訂了契約的主仆,是被靈力效應束縛綁在一起的。


    他們一方若是受了什麽傷,另一方即使不受傷也能夠感知得到。


    既然綏汐現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那說明息風暫時是沒什麽事的。


    “……但願如此吧。”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自己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但是綏汐心裏就是悶悶的不舒服,是一種莫名的直覺。


    有點兒不安,但是又說不出個原由來。


    晚上的時候,離開了三日之久的容予迎著夜色濃重回來了。


    他依舊是那樣光風霽月般的美好。


    哪怕映照在他身上的月光似血色的紅,可隻要眼神是落在綏汐身上的時候。


    就如冰凍三尺,一瞬春來。


    綏汐看著明明隻是幾日沒見的青年,心下有一種連她自己都琢磨不透,無法探知的酸澀情緒。


    容予還是頭一次瞧見對方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他薄唇微抿,喉結如小山丘一樣滾動了下。


    青年紅色的眸子閃了閃,裏頭有什麽情緒流轉。


    最後隻凝於唇角的笑意清淺。


    “抱歉。”


    “路遠天黑,回來的晚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以!我理好了!


    我應該可以再寫一章!感謝在2020-03-21 22:26:59~2020-03-24 21:51: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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