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清虛之境。


    這裏常年寒氣逼人, 四周草木即使在夏日也被冰霜給覆蓋著。


    遠遠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瞧不見什麽青翠之色。


    而裏頭唯一一處沒有被寒氣冰凍住的便是皚皚白雪下的那處靈泉。


    泉水清澈, 風一吹便將樹上的雪如羽毛般紛紛揚揚落下。


    遇水消融,沒有絲毫痕跡。


    綏沉聽從青昀的話,每日都會來這裏用靈泉泡一個時辰。


    今日也不例外。


    他是昆侖這一屆年紀最小的入門弟子, 因為身體尚未達到築基的要求,他需要靠靈泉浸泡強化體格。


    不過這種方法並不是一日而成的, 得堅持個半年才有效果。


    由於暫時不能修行道法, 他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學習心法和閱讀書籍上麵。


    也正是如此, 在領悟力上,綏沉絲毫也不比其他師兄師姐弱。


    靈泉雖不會被清虛之境裏的寒氣浸染,不過泉水卻不是溫熱的。


    冰冰涼涼,泡上一個時辰還是有些難熬 。


    尤其是上岸時候, 身上的水珠遇上寒氣一下子凝在了他的肌膚上。


    綏沉垂眸, 手一動, 上麵帶著冰霜的水便立刻消散。


    他學了些基礎術法,烘幹身體和衣服這種小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他穿好衣服出了清虛之境, 回到了青昀所住的主峰。


    “師父。”


    綏沉恭恭敬敬朝著正在翻看著什麽書頁的青昀行禮,而後正準備回房參悟昨日參悟過半的那套心法。


    “綏沉,你等一下。”


    青昀並沒有抬眸看, 卻在少年轉身離開之前喚住了他。


    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翻過一頁,剛好看完。


    綏沉不知道青昀喚住自己所為何事,他老老實實地走過去。


    因為剛從清虛之境裏浸泡之後出來, 頭發披散著還尚未束起。


    “我今日正巧要上青霄淩雲,你可有什麽東西需要我帶給你阿姐的嗎?”


    綏沉愣住了。


    他原以為自己需得等上十年,直到不周山試煉時候才能與綏汐相見。


    不想今日竟有了機會。


    “師父,那能把我帶去嗎?”


    青昀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回答,他笑了笑。


    “這浸泡靈泉半年,且一日也不能斷,你這一次是沒法去了。”


    “……那我就沒什麽東西要您幫我帶了。”


    “真沒什麽要我帶?”


    青昀再次確認了一次,麵上失落的少年沉默了一會兒。


    而後“噔噔噔”跑進隔壁屋子裏將一個木盒子拿了出來。


    “勞煩師父了。”


    “這是什麽?”


    青昀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個木盒子。


    上麵的木似乎並非昆侖的木,應該是綏沉上昆侖之前便帶上的。


    “是一支木蘭簪子,前些日子我跟師姐討的白玉自己雕的。”


    “我阿姐自小清苦慣了,什麽都省著給我,連根像樣的玉簪子也沒有。我當時看師姐頭上的簪子好看,便幫她做了心法的注解這才討到了這塊白玉。”


    青昀眼眸閃了閃,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少年的發頂。


    “你放心,為師一定會把這簪子原封不動地交由在她手中的。”


    青昀這一次去青霄淩雲並不是心血來潮想去探望什麽朋友,而是前日容予用青鳶傳信希望他過去一躺。


    他與容予自入道以來便是朋友,也算有千年的交際。


    青昀知道容予的性子,無非必要鮮少聯係,更別提主動寫信讓他過去了。


    他擔心是什麽大事,於是當日安置了峰中事務後便踩著仙鶴,騰雲駕霧而去。


    當日晌午,青昀便到了青霄淩雲。


    昆侖和青霄淩雲的交情因他與容予的關係,一直相交甚深。


    大多數弟子都認識他,因此青昀進劍宗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任何人阻攔。


    青昀上淩雲峰的時候最先來迎接他的不是容予,而是白櫟。


    白櫟遠遠嗅到了青昀的氣息後便直接撲了過來,要不是他躲得快 ,可能早就被它給壓倒在地上了。


    “百年不見你好像又重了不少。”


    青昀彎腰抱了抱白櫟,掂量了下它的重量後這才放下。


    白櫟也不掙紮,顯然對青昀的親近早已習慣。


    “對了,你主人呢?”


    他用靈力在淩雲峰裏掃了一轉,卻並沒有覺察到容予的身影。


    白櫟剛想要引他過去,不想青昀話音剛落,容予便從水月之境裏出來了。


    因為在自身的秘境之中,哪怕青昀再如何感知都不能第一時間發現。


    “青昀。”


    “你好端端的為何往水月之境裏去?”


    青昀看著他身後的空間慢慢閉合,裏頭的水汽氤氳和外頭的晴朗無雲形成了強烈對比。


    “……昨日不知為何心神不寧,便進去靜心凝神了。”


    “可是神識還未定?”


    前段時間容予神識不穩,才用法寶召喚回來。


    閉關那一月也是因此。


    青昀皺了皺眉,還未等到容予回話便凝了靈力過去。


    “神識無礙,心緒是有些不穩。”


    “昨夜你可做了什麽噩夢?”


    能夠引起容予這樣的大能心緒不寧的無非是夢魘。


    加之他偶爾會睡覺,很容易被夢魘纏上 。


    “……沒。”


    容予長睫顫了下,在青昀問他的時候視線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眼神。


    他不擅掩藏什麽情緒,再加上青昀與他認識了這麽長時間,自然一下子便發現了容予的異樣。


    見容予似乎不願意說,青昀也並未繼續追問。


    “對了,我送你的那徒弟呢?如何?”


    青昀這“送”帶著調侃意味,綏汐是他偶然發現的天靈根,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能夠滿足容予收徒標準的人。


    他自然有些自得。


    畢竟天靈根萬中無一,極為難找。


    “……可能不大好。”


    容予頓了頓,而後揉了揉太陽穴這麽說道。


    他鮮少會因為什麽事情表現出這般頭疼的模樣,這讓青昀一驚,以為是什麽大事。


    青昀皺了皺眉,清俊的臉上少有的凝重。


    “看來你這次這般急切叫我過來是與她的事情有關。”


    “怎麽了?綏汐出了什麽事?”


    “她修了無情道。”


    “……”


    青昀以為不是綏汐出了什麽問題,而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剛才風太大我沒看見,哦不我沒聽見。”


    若是平日時候容予還會吐槽一句此事無風,這時候他卻沒這心情。


    他將綏汐用紫金雲鼎洗髓築基的事情一並都告訴給了青昀。


    青昀緩了好一會兒才從中回神過來。


    “我雖然對此表示十分的同情,可我也沒有辦法煉化千年的靈寶所凝成的丹藥啊。”


    “你把我叫過來除了多一個與你一同頭疼的人之外,並無任何用處。”


    “不,我一開始便沒有指望過你有辦法。”


    容予搖了搖頭,他了解青昀雖擅長五行之術,卻對煉化丹藥什麽的並無半點天賦。


    “那你把我叫來作甚?”


    青昀被氣笑了,想到自己一大早便放下手中的事情從昆侖那邊趕了過來。


    原以為是什麽大事,至少要待上好些時才能解決,不想對方卻說根本沒有指望自己。


    “你先坐下聽我說。”


    容予給青昀添上茶水,是上好的眉間雪。


    他特意拿出來等著青昀來的時候給他沏上,茶香清冽,空氣中隱約真有白雪消融的氣息。


    “你雖沒法解,可那絕雲寺的無塵法師卻可能有法子。我記得你與他經常相約下棋參佛,私交甚深。”


    絕雲寺的佛修常年都在雲間深山裏,很少與外界有什麽聯係。


    青昀喜歡下棋品茗,尤喜歡破些難解的棋局。


    無塵法師生平也僅此兩個愛好,與青昀倒是趣味相投。


    當時青昀修為遇了瓶頸特上絕雲寺清修一段時日,也是那時候他與無塵相識的。


    這無塵法師表麵上似乎和其他的佛修沒什麽不一樣,每日都枯坐青燈參悟佛法,日子枯燥且乏味。


    青昀想到了什麽,神情有些微妙地看向正在為自己添茶的容予。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幫你約一下無塵。”


    “我與他不熟,貿然前去打擾實在不妥。”


    青昀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這才將前後思緒給理清楚。


    “這並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我有一事不解。這無塵雖是佛修大能,但比起絕雲寺的方丈來說他還是稍遜一籌。”


    “你與方丈相熟,你放著他不找為何要繞這麽大彎子讓我給你和無塵搭線?”


    容予手一頓,抬眸有些意外地看向一臉不解的青昀。


    “……你不知道?”


    青昀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問話給弄得很是疑惑,他摸了摸安靜躺在腳邊的白櫟的腦袋。


    “我該知道什麽?”


    容予反複確認了幾次,發現對方臉上並無任何玩笑之色後這才抿著薄唇將手中的茶盞放下。


    “我以為你與無塵相交兩百年之久,應當知道他修的是什麽道法。”


    “還能修什麽?他們佛修不都修的是那些生澀難懂,隻得靠機緣去悟的佛法嗎?”


    佛修修的道法和其他修者不大一樣,其他道法大多是靠修行積累,在再瓶頸時候頓悟突破。


    而佛法則以參悟為主。


    這種佛法比其他道法更考驗修者的悟性,稍有不慎,便會誤入歧途,難以糾正。


    這也是為什麽佛修常年苦修——隻是為了克製欲望,靜心參悟罷了。


    容予並未應和,他的神情很淡,靜靜地坐在那裏聽青昀說完。


    青昀發現對方反應不對,他停了下來。


    “……難不成不是佛法?”


    他這話雖是疑問句,卻隱約已經有了肯定語氣。


    容予指腹緩緩摩挲著杯子的邊緣,茶水表麵被微風吹開了好些水紋,淺白的芽兒映入了他的眉眼。


    “是無情道。”


    “和無情劍道不同,是真正的無情道。”


    得知這個事情的青昀比聽到綏汐修了無情劍道還要震驚。


    “等等,你讓我緩緩。”


    青昀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


    “你是說無塵修的是真正的無情道?這不可能,我清楚得記得之前我們年少同時在不周山試煉時候,他使的招數皆出自佛法,我與他交過手不會有錯。”


    “我也與他交過手,在他入凡間渡劫之前。”


    這件事情青昀也知道。


    無塵當時佛法頓澀,百年來都不見絲毫精進。


    謝遠的推算一向精準,算出了無塵有一劫,需去消去修為記憶去凡間渡劫。


    事後回歸那瓶頸自然就解了。


    “他恢複記憶回絕雲寺的路上撞上了我,當時他周身靈力紊亂,意識也模糊,誤把我當做了魔修對我大打出手。”


    這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容予回憶起來也要好一會兒。


    他思索著當時的細節,一招一式似乎都在此刻浮現在了眼前,曆曆在目。


    容予將自己回憶起的記憶與青昀共享,這才真正讓青昀相信。


    “……的確,他的招式無半點佛法的影子。”


    他不像容予那般精通各類道法招式,因為他不是天靈根,隻需要專心修自己的五行道法即可,其他的即使知曉了也派不上什麽用場。


    反而容易思慮過多而擾亂思緒。


    但是不精通並不代表他什麽都不知道。


    無塵當時使的的確是無情道法。


    “他無端便修了無情道法,並且還能同時使用佛法。”


    “我想,在他身上可能有什麽破解之法。”


    如若不知道這件事情還好,知道了之後青昀反而沒有把握無塵能夠給予容予什麽幫助。


    畢竟他也算與他相交了兩百年之基友,這樣的交情無塵都沒有將自己修無情道法的事情告知於他。


    更何況是告知容予無情道法的秘密了。


    “我可以幫你聯係他,但他幫不幫你我就要不知道了,反正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就是了。”


    容予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青昀能夠幫他聯係對方他已經很是感謝了。


    “你放心,我隻問幾句,不會強人所難。”


    “我倒不是怕你強人所難……”


    青昀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卻閉了嘴。


    “算了,你一會兒見到他便知道了。”


    “一會兒?”


    “我與他平日約下棋時候用的是水鏡,我這就去喚他出來。看現在這時候他應該又在看那院子裏的花,想來是無事。”


    容予原想著約個時間之後登門拜訪,卻不想青昀直接拿出水鏡放置半空。


    “等……”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後麵的話,一道白光閃過,鏡麵裏浮現出一片梨花淺白,還有樹下捧著茶盞看花的人。


    那人便是無塵。


    他的頭上雖沒有頭發,可眉眼如畫,唇紅齒白的不像是個和尚,倒像是個凡間養尊處優的貴公子。


    在梨花如雪的場景裏他就坐著那裏,跟幅畫中人似的。


    “無塵,別看了,花都掉杯子裏了。”


    一兩片花瓣隨風落到了他的茶杯裏,他沒注意,視線專注地盯著梨花看。


    “青昀?”


    無塵手邊沒有水鏡,看不見青昀的身影。


    “今日下午我還有事,可能沒法與你下棋。”


    他以為青昀是找他下棋來的,想著還有事情無法赴約。


    無塵覺得這些日子的確有些忙忽略了自己的好友,他猶豫了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


    “那這樣,作為補償,我下一次讓你兩個子如何?”


    “……用不著你讓,我的棋藝贏你綽綽有餘。”


    青昀這麽說著的時候下意識避開了身旁容予疑惑的眼神。


    他經常在容予這裏吹噓自己的棋藝天下無雙,經常把無塵打得落花流水,今日被當事人這般戳穿,麵子很是掛不上去。


    “不用更好。”


    無塵聽到他這話後雖有些意外,但還是鬆了口氣。


    他剛準備喝口茶水,剛拿起杯子放在唇邊,手上動作一頓。


    “你旁邊還有別人?”


    “你不說我都差點把他給忘了。我旁邊是容予,你們應該見過麵,我就不過多介紹了。”


    因為不怎麽熟,容予禮貌客氣地喚了句[無塵法師]。


    無塵麵上神情一頓,不知道想起了,唇角往下壓了些。


    “你自然不用過多介紹。劍祖容予,世上唯一一位修為至羽化,差一步就能飛升之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不僅是青昀,就連容予也聽出了對方話裏的陰陽怪氣。


    “……你們倆之間有過節?”


    青昀壓低了聲音詢問容予。


    容予仔細思索了一會兒。


    “我與你說過,之前他曾與我大打出手。”


    “什麽大打出手,是我單方麵挨揍。”


    無塵語氣不爽卻又對此無可奈何地這麽說道,倒是極為坦誠,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麽需要掩藏的。


    容予雖為人溫和有禮,可但凡真正與他交過手的人都知道他下手有多重。


    他的修為本就算是修真界第一人,沒人能夠在他手上討到絲毫便宜。


    加之當時無塵神識紊亂,下手也沒輕沒重。


    容予不是那種站著挨打的人,認真起來自然把他揍的夠嗆。


    事後盡管他拿了好些丹藥送過去,無塵也是生生閉關了整整一年才好不容易恢複如初了。


    “……抱歉啊。容予下手的確沒輕沒重,你別見怪。你放心我也經常挨揍,我們這算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青昀一副我們真是好兄弟的模樣讓容予微微皺了皺眉。


    “青昀,我從未對你……”


    容予很想要解釋些什麽,但被青昀的眼神製止了。


    他隻好抿著薄唇不再繼續說這件事。


    “好了,別提這些傷心事了。你找我應該不是為了下棋吧?”


    “嗯,是容予找你,說是有事想要問你。你看在他是我的摯友的份上盡量幫下忙成不?”


    無塵並不是那麽逮著一件事情斤斤計較的人。


    他對容予揍他一事並不在意,畢竟當時的確是自己先動的手。


    “先說說看。”


    容予見對方對自己並無反感情緒後,這才沉聲將綏汐的事情告知於他。


    “你想知道如何在修無情道的同時兼修其他道法?”


    無塵是聽明白了,對方是想要為自己的徒弟尋得能同時修得其他道法的方法。


    畢竟綏汐是天靈根,如若隻修一門的確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荒廢這絕佳的資質了。


    道法分為主修道法和輔修道法,像其他修者受資質局限,一般隻能選擇一種道法修行,即主修道法。


    而綏汐則能夠同時修行。


    前提是在找到如何修行無情道的同時修行其他道法的方法。


    “是。”


    容予微微頷首,他想到了什麽後又補充道。


    “你若有什麽顧忌可以不告知於我,稍加指點下我徒弟即可。”


    修者修的道法都是那麽幾種,可其中秘法卻是自己積年累月鑽研出來的,一般是不願意輕易告知旁人的 。


    容予怕他對此有所在意,便提前這般說了。


    “倒不是什麽說不得的秘密,隻是有些不好意思……”


    無塵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肉眼可見的薄紅。


    在一片梨花如雪的白色之中,他臉上的緋色更加明顯。


    不知怎麽的,瞧見別的人這般羞赧青昀覺得還成。


    可看到一個和尚臉紅,他莫名覺得有些……惡心。


    “……既然能說那便告訴他吧。”


    無塵並不知道自己的模樣讓自己好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像是回憶什麽美好的畫麵一樣,眼眸亮得厲害,好像星星也一並落入了他的眼裏。


    “你們還記得當年我修為頓澀難以精進的事情嗎?令宗主給我推衍了一番,說我命中有一人未遇,遇上了便才能過了瓶頸。”


    “於是我便下了人界渡劫了。”


    無塵唇角勾起,和剛開始時候的麵無表情相比有了好些生氣。


    整個人從一根木頭,變得靈活生動起來。


    “然後呢?”


    “我遇上了一個姑娘。”


    他看著眼前的梨花飄落,落雪一般,純粹美好。


    “我喜歡上了她,然後入了紅塵。”


    這樣美好的回憶他隻用一兩句概括,省略了許多,似乎是不願意與旁人分享半分。


    “百年之後,我神識歸位之時,卻因為貪人間種種,求而不得。”


    “所以不得已斷了情愛,這才入了無情道。”


    無塵說的十分風輕雲淡,可卻讓容予有著說不出的壓抑。


    他也不知為何心裏始終不安,尤其是在聽無塵說這些的時候更甚。


    “……那你既斷情絕愛,為何還能修除了無情道外的道法?”


    半晌,容予澀聲問道。


    無塵抬起手接過一片梨花,花葉潔白,落在他的掌心。


    “因為我還愛她。”


    修無情道者不是真無情,而是知情而悟道法千萬。


    他的聲音很輕,在回憶起他心裏的那個姑娘的時候。


    輕的連呼吸都不敢重了,生怕驚擾到了她。


    “我為她斷情絕愛,所以我能修無情道;


    我也為她愛這世間,所以我能參佛法重重。”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生死時速,應該十二點前還有一更。


    今天我家貓貓生病了帶它去看病拿了藥,然後那個醫院我第一次去,醫生記錄單子問我它叫什麽。


    “半仙兒。”


    “……”


    半仙兒不好意思原諒媽媽,媽媽的起名水平就這樣嚶嚶嚶感謝在2019-12-26 21:49:12~2019-12-27 21:03: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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