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火光與硝煙衝得太高,幻雲穀主邱道全無法看清眾的動向,隻道眾人也葬身火海中了,不由得意的仰天狂笑起來。


    一個近身侍衛見狀笑道:“穀主,如今大禍已除,我們可以離開了。”


    幻雲穀主邱道全臉色一整,笑聲立斂,沉聲道:“忙什麽?燕少玉一批,幾乎個個水中功夫都堪稱武林絕技,在我未親眼看他們的屍體之前,我就放心不下。”


    話落側身向對麵崖上高聲喝道:“把油全都倒進穀內、燒的時間長一點。”


    對麵崖上,立時現出五六十個漢子,推著木箱向穀內倒油,上麵的水仍在不停的流下,水麵也跟著一寸寸上的升。


    再說,燕少玉等人一下水麵,隻見上麵紅光透底,由於水位越來越高,浮泥漸少,水已不似先前那麽混濁了,穀底景物,也已隱約可見。


    燕少玉星目向四周一掃,隻見渠水之處距這邊尚有二三十丈遠,當下不再猶疑,縱身向渠水處遊去。


    姬鳳儀由於不諳武功,再加之入水前沒有準備,此時已覺得窒息難忍了,本能的反應,一雙玉臂不停地推著燕少玉,掙紮著要浮上水麵。


    燕少玉見狀心中又驚又急,暗悔當時不該把她接到身上,繼而一想,在名份上,我已把她看成自己的妻子了,何必再計較什麽男女之嫌。


    就在心念一轉,已沒有再遲疑的時間,朱唇一啟,緊壓在姬鳳儀的小嘴上,緩緩把體內的真氣渡給她用,剩下的左手與雙足,仍不停的向前劃動著。


    姬鳳儀體內氣體一旦能夠供應,她馬上安定下來,但她不敢向外吐氣,把呼出的氣仍渡還給燕少玉。


    二三十丈的距離,雖然不比燕少玉單獨行動快捷,但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便已到達了,隻覺水氣衝下時帶起的巨大旋渦,有一股奇力的吸力,一個處理不當,就有被旋上水麵的可能。


    燕少玉在水中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抓住崖壁上的一裂縫前進,以抵抗旋渦的吸引力;


    身上冷水一衝,燕少五四人當先進了瀑布裏麵,燕少玉仰頭向一望,隻見水麵並無烈火,心頭大放,帶著三女浮出水麵,把姬鳳儀從懷中推開,道:“燕妹,你扶著儀儀。”


    姬鳳儀此時膽戰心驚,那肯離開他,玉臂一圈,緊摟住燕少玉的脖子,嬌呼道:“不不,我要跟著你。”


    這時,水麵上浮出了百鳳女,她美目四下一掃,隻見此處方圓約有九尺,全在巨大的瀑布覆蓋之下,沒有一點火,不由驚奇的道:“少玉,你怎麽知道這裏麵火燒不進來?”


    這時,水中又浮起東海島主姬天雄與黑白雙衛,白衛玉手拉著玄真羽士雲天羽。


    燕少玉談然一笑道:“我隻是猜想而已,因為瀑布下衝之力太大,水麵上的油漬雖輕,也無法浮在水麵,再者,火入水為燒,而此地卻被瀑布三麵包沒,因次我猜想此地可能沒有火。”


    這時,其他的人已全浮了上來,把七八尺大小的一塊地方幾乎占滿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佩服的道:“幫主臨危不亂,觀察入微,真個令人心折。”


    燕少玉淡淡一笑道:“天羽,這次你可能是有點緊張,所以,未曾注意及此。”


    拔山神牛剛嚷道:“這裏麵不錯呢,外麵有火烤著,裏麵又有水冰著,真是洞天福地。”


    燕少玉冷聲喝道:“牛剛別亂叫。”


    東海島主姬天雄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麽似,脫口道:“少玉,這裏麵並非長久之地。”


    眾人都是一怔,燕少玉卻點頭道:“不錯。等水越漲越高此地必越來越小,終至沒有藏身之地,因此,我們必須先設法把上麵的人消滅才好。”


    白衛聞言突然道:“油在上麵隻有簿簿的一層,決燒不了很久。”


    玄真羽士雲天羽卻道:“邱道全可能早想到這一點了,不然,我們先後進到這裏麵來,時間花得並不少,而外麵的火勢卻絲毫末滅。”


    燕少玉點頭,道:“天羽言之有理,事不宜遲,我這就設法上去。”


    話落附耳輕聲對姬鳳儀道:“儀儀,乖!跟著你白家兩個姊姊,我上去看看。”


    姬鳳儀大眼睛憂鬱的眨了眨,道:“少玉,這一次完了以後,你……你就永遠不要再跟人打鬥了好嗎?”


    燕少玉憐惜的搖搖頭,道:“儀儀,我從來不騙你,也不願那麽做,因此,我不能答應你,儀儀,這就是燕少玉爭生存的唯一手段,但是,我答應你,有一天我會完全停止的。”


    姬鳳儀雖然失望,但仍不由自主的問道:“少玉,那一天還要等多久?”


    燕少玉看看上升的火勢,怪異的笑了笑道:“儀儀,不會太久了。”


    話落輕輕把她交給白燕。


    燕少玉掃了眾人一眼,道:“你們在這裏等著,直到外麵的火焰,完全消滅了再出來,我上去看看。”


    話落就要順崖頂爬上去。


    九陰女白鳳焦急地道:“少玉,他們上麵有多少人也不曉得,你一個人上去怎麽行,我同你去吧。”


    燕少玉道:“你水中功夫不行,這次上去,需從衝下的水流中逆爬而上、一個弄得不好,衝了下來就掉到火海裏去了,你不能去。”


    三女同聲道:“你難道就不怕?”


    燕少玉自己又何嚐有把握,隻是,事到如今,為了眾人安安,他不冒險誰個冒險,使眾人安心他故做輕輕的笑了笑道:“我水中功夫天下第一。”


    東海島主姬天雄了解他的心情,心中暗自一歎道:“此子外表冷漠,一片舍己為人之心始終深藏不露,武林以俠義自居的人多似過江之鯽,但有幾個能及他一半呢?儀兒的眼力真強。”


    轉念間笑道:“老夫世居海島,稱霸東海,都不敢以水中工夫天下第一自居了,你居然敢在老夫麵前誇口,來,咱們較量較量。”


    燕少玉並不生氣,淡然一笑道:“等到了東海咱們再較量好了,陸上功夫你不及少玉”話落揉身向上攀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豪放的笑了一聲,不再答話,緊跟著也向上爬去。


    燕少玉這時已升上近五丈了,回頭看到姬天雄也在向上爬,不由急道:“島主,燕少玉方才所說的話,並非相欺之言,你不比燕少玉孑然一身,還望島主三思而行。”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嘻笑之色立收,正容道:“少玉,你總算說出真心話來了,要知道,老夫年事已大,死亦不算天壽,但你的責任卻超下老夫許多,你雖然沒有家室之累,但卻有許多人等著你組織一個大家庭,難道你連一點責任也沒有?”


    燕少玉冷漠的俊臉微微一變,略一思忖,笑道:“島主,水位漸漲,時間有限,燕少玉千句話當著一句話說,此舉就是在盡我的責任,如果燕少玉此次一去不返,一切聽憑島主指揮,島主如果把少玉當成自己的後輩看待,就請聽信少玉的要求。”


    話落不再回顧,揉身直爬上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豪邁的老臉上,激動的抽搐一陣。喃喃自語道:“要求,要求,這許多日的相處,我是第一次聽到你說出這兩個從未用過的字,這惡劣的環境,也許真使你動容了。”


    話落無力的垂落水中,仰險道:“少玉,一切小心。”


    三女仰著三張粉臉,關懷的盯著上麵,六隻淚水模糊的美目,已使她們無法在這蒙蒙的水氣中看到那個心戀著的淡黃人影了。


    但是,她們腦海之中,卻能清晰的映出那張迷人的俊臉。


    群雄臉上充滿了悲憤之色,但是,他們能做些什麽呢?


    這時,燕少玉已爬到缺口處了,下衝的水力過於猛,挾著絲絲陰冷的水氣,威勢之猛,令人見狀心寒。


    燕少玉微一猶疑,深深吸了口冷氣,把玉牙一咬,右臂一伸,插入水中。功行五指,插進銳利如刃的裂石之中,接著把頭伸了進去。


    洶猛的衝力,撞得他頭腦一昏,但那絲報複與救人的意念卻末消失,左臂接著向前探來,重新插進石中。


    一寸一尺的向前拉扯,這是一段最危險,最艱難的距離,初經炸開,利如刀刃的山石,已劃得他滿手傷痕,衣服也破裂了數處,臂上的創痕,也因用力過度而掙裂了,鮮血溶入水內,流下穀底火海之中。


    但是,他並不覺得痛,他腦海之中,隻想著那寸寸升高的水勢和眾人浙浙接近的危機。


    他把身子拖上崖壁,水流的衝力已減少了許多,上麵水流清澈見底,落日金色的光芒,正照在水麵。


    於是,他看到雙手流出的鮮血,星目中的殺機也跟著加濃了數倍。


    幻雲穀在崖上的徒眾不下五六十人,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從這裏爬上崖來,是以,盡管水流清澈見底,卻無人向下麵望了眼。


    燕少玉避過水流中心,身子貼在石壁之上,向前再走五六丈,流水衝力大減,穀上的情形,已然一目了然。


    隻見崖上木桶羅列,此時正有許多人拾著木捅,一桶一桶的往穀底丟去。


    燕少玉見狀大怒,身子一動,才要衝出水麵,突見那些抬桶的徒眾,此時,一齊把桶放下,舉目向對岸望去,好似那邊發生什麽事情。


    突然,眾人好象得了什麽命令似的,又抬起油桶欲拋。


    燕少玉再也忍不住,雙足猛然一占地麵,嘩啦啦!一聲大響,從水裏衝了起來,但見豪光一閃,一道淡黃的人影已向這些抬桶的弟子撲了過去。


    這些幻雲穀的弟於,雖然個個武功不弱,但卻誰也沒想到水中會冒出個煞神來,倉促之間,連怎麽回事卻還沒弄清楚,已有十幾個抬水桶的弟子倒了下去,慘號聲中,紛紛落下穀底火海之中。


    燕少玉人一落地,右掌一揮,把靠近邊崖上的油桶掃出七八丈遠,左手揮起一劍,把在近邊的油桶刺了個大洞,登時油流如注,順著崖壁流向穀中。


    這時,那些幻雲穀的弟子之中,已有人認出是燕少玉了。


    他們登時大叫道:“啊!是燕少玉!”


    接著有人叫道:“我們齊上,把這小子推下穀去,燒死了他。”


    燕少主向四周一掃,見那些油桶四麵羅列,心中殺機立生,聞聲冷笑一聲,道:“有種,你們就上。”


    眾人雖然有些聞名心寒,但此時見他立在崖緣邊上,那貪功僥幸之心立生,登時有人大喝道:“兄弟們!別聽他叱呼咱們,合力把他推下去。”


    “對,推下去!”


    一呼百應,立時有十多個人紛紛縱身出掌,向燕少玉拍來。


    別看他們隻不過是幻雲穀的一些徒眾而已,這合力推出的掌風,威勢卻也驚人,但見風聲雷動威猛駭人以及。


    燕少玉冷冽的陰笑一聲,並不立時出掌迎擊,也不閃退,直到眾人直衝到身前約五尺之處,掌風己近身不到三寸時,才突長笑一聲,衝天而起。


    眾人突覺眼前一花,失去了燕少王蹤影,方自一怔,突聽身後——陰困冷刺骨的聲音冷笑道:“朋友們,你們的報應到了!”


    聲落一股威猛無倫的掌風早已拍到。


    幾乎連頭也沒來得急轉過來,十幾個人影已如斷線的風箏般的落向穀底去了,陣了淒厲的慘叫聲,令人心寒。


    燕少玉現身僅隻兩個照麵,就有二十幾個幻雲穀的弟子葬身火海之中,雖然,他們是在無備與貪功的大意的情況之下。


    被燕少玉取了巧,但這種先聲奪人的殺氣,卻把其他的人震住了,團團的圍住了,誰也不敢再上。


    燕少主冷森的掃了四周一眼,突然眼角火光一閃,見先前刺破的木桶旁邊,已燃起熊熊烈火,心知流下穀內的油脂已把火引渡上來了。


    燕少玉星目中的冷酷的光芒一閃,突然飛身淩空躍起,身子就空一盤,立現蓮台九佛,無數的掌風淩空向四周圍羅列的油桶拍去。


    隻聽砰砰一陣連響,登時油沫四濺,與火光一觸,噗的一聲,刹那之間圈著一道火牆,把眾人圈在裏麵。


    眾人見他一用蓮台九佛,早已個個心驚膽寒了,隻見他不打人而拍向四周的油桶,正自納悶之際,不想刹那之間,竟被圈在火內,四周已無出路了。


    燕少玉落身火圈之外,陰冷的笑了一聲,舉目向對麵望去,目光到處,不由為之一怔,道:“我到這許久邱道全怎麽不來支援,原來那邊也在激戰,撤不出來人,但不知是那裏來的人,竟敢與他作對。”隻見,對麵嶺上,幻雲穀主邱道全此時正與一個黑袍白發老者打得難分難解,看情形,兩人功力似乎半斤八兩,難分上下。


    那五十幾個幻雲穀的弟子,也正與五個老黑衣人混戰一處,那一方占優勢也難判斷得出。


    燕少玉見狀心頭暗自一震,心說,能與邱道全武功不相上下的人,可說當世絕無僅有,莫非來的是北海派的掌門?如果他兩派聯手,則後果又堪慮了。


    這時,穀內的火已消滅,原來這穀地麵積甚大,見桶油浮在水麵上隻有薄薄的一層,是以,一旦斷了供應,馬上就燒完了


    火圈內,這時跳出了十幾個全身帶火的漢子。落地打滾不跌,但油火沾身,卻是滾撲不滅。


    驀地,崖上傳來拔山神牛剛一聲暴吼道:“他娘的滾個什麽勁?俺是先淹後燒,你們就先燒後淹吧!”


    話落,雙掌齊出,把幾個大漢全打進穀內去了。


    燕少玉聞聲精神一震,一回頭,隻見眾人全都上來了,敢情,他方才隻注意對岸的情勢,未曾留意穀內的火。


    東海島主姬天雄喜極大笑道:“少玉,看來咱們到東海還有得較量呢?”


    燕少玉笑了笑道:“隻伯馬上就有入來找咱們較量了。”


    百風女聞言一怔,道:“誰?你是說邱道全。”


    原來,他們一上來便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燕少玉身上,誰也無心去看對岸的情形,所以,一直沒看到那邊的打鬥。


    就在這時,突聽三女齊聲叫道:“啊,少玉,你的手怎麽了?”


    話聲落已同時奔了過來。


    燕少玉一低頭,隻見雙手血流如注,地上滴了一灘鮮血,不由一怔,道:“不要緊,隻是一點外傷而已。”


    姬鳳儀關懷的道:“快把劍給我,我把手給你包紮好。”說罷伸手來奪燕少玉手中的死劍,白家姐妹一齊來抓他的雙手。


    燕少玉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道:“你們把手給我包紮起來,等下誰對付邱道全等人?”


    九陰女白鳳毫不考慮的脫口道:“弟弟,由我對付他,快聽話把手包起來,看你流了這許多的血。”


    燕少玉搖頭笑了笑,這時,姬鳳儀已把死劍奪了下來,俯身與白家姐妹一起察看燕少玉的傷勢。


    燕少玉看看嬌柔的姬鳳儀,道:“儀儀,你知道你拿的是柄殺過多少人的凶器嗎?快拿來還給我吧。”


    姬鳳儀忙退一步,把劍藏在身後道:“不!你現在手傷了,不許你拿它。”


    絕醫穀奇此時上前,道:“可有用到我醫師的地方嗎?”


    燕少玉掃了對岸一眼,道:“現在隻怕還用不到你。”


    就在此時,突聽對岸響起一聲長笑道:“邱道全,原來你的心計又白花了,哈哈……老夫北海有事待辦,不奉陪了,可別冷落了你招待過的朋友啊!”


    話聲一落,突然喝道:“北海的弟子隨我退下。”


    燕少玉心頭一動,沉聲道:“鳳姐、等下你與我合作收拾邱道全,這是我們唯一單獨打的機會了。”


    九陰女白鳳溫柔的道:“玉弟弟,你的手……”


    燕少玉突然上前一把抓過姬鳳儀手中的死劍,斷然道:““等一下你們全力對付幻雲穀來的人,邱道全就由我與鳳姐對付。”


    眾人聞聲,扭頭,見邱道全此時率領著手下幾個未死的弟於,向這邊飛奔而來。


    ※※※


    ※※※□□


    眨眼之間,幻雲穀主邱道全已率眾趕到,目光到處,隻見火燼之中團團卷伏著焦黑的屍體,縱橫陳列地上。


    幻雲穀的弟子一個不見,那會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他雖然城府深沉,但僅此短暫的幾個時辰之內,由勝轉敗,連受天龍,北海兩次重挫,滿懷希望煙消雲滅,這重大的打擊,使他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隻見他精目寒光閃爍如電,太陽穴中青筋暴跳而出,陰沉的雙眼注定燕少玉獰笑道:“燕少玉你好長的命啊!”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是的,邱道全,燕少玉的命比你長的多了。”


    幻雲穀主邱道全強自忍奈住心中怒火,冷聲道:“老夫之所以急急前來打你,就是怕你命長過老夫。”


    燕少玉輕蔑的掃了幻雲穀主邱道全一眼,突然狂笑道:“哈哈……邱道全,你怎不說現在是欲逃無路,不得不如此呢?”


    幻雲穀主邱道全心頭一震,仍然強自鎮定的冷笑道:“憑你天龍幫與東海島這幾塊料就能令老人逃走嗎?”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邱道全,你心中雖然懼怕想逃,但卻無路,何必再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邱道全冷聲道:“老夫的行動告訴了你一切。”


    燕少玉大笑道:“哈哈……不錯,邱道全,你的行動告訴我,受情勢所迫,你不得不孤注一擲,看看能不能消滅這邊的人,然後,再以全力對付北海派的人,因為;你知道燕少玉會放過你,這一走,必受天龍與北海前後挾擊,那時候,北海幻雲穀的,就隻有一條死路可走了。”


    幻雲穀主邱道全聞言心頭怯顫,但仍未形之於色,心中暗付道:“此人年紀輕輕,武功,智略樣樣叫人心寒,看來今日之舉,隻怕瞞不過他了。”目下幻雲穀的弟子連受兩次大挫,鬥誌全失,不易再戰。


    九陰女白鳳心頭一震,燕少玉卻泰然笑道:“邱道全,你何不上來試試,燕某人雙手上的毛病並不大?”


    幻雲穀主邱道全精目一翻,陰氣冷笑道:“燕少玉,你別以為老夫怕了你,今日的情勢,北海派虎視一旁,你我相鬥,在任何一方都占不到多大便宜,為今之計,合則生,鬥則滅,老夫是看在這一點上,才不與你較量,哼!”


    燕少玉除他之心已決,聞言冷笑道:“閣下此言怎不對北海的人講?”


    幻雲穀主邱道全冷冷一笑道:“老夫先前以為你已死在穀內了。”


    燕少玉俊臉倏然一寒,冷聲道:“正因為在下沒有死,所以你才沒有第二次機會再跟北海的人合作。”


    幻雲穀主邱道全聞言心知合作已不可能,他乃是一代霸主,豈是省油之燈,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既然不知好歹,老夫就先解決了你,再與齊老兒一拚也是一樣。”


    他話落跨出了兩步。


    燕少玉伸手把死劍拍右腕,掃了身側的九陰女白鳳一眼,冷漠的一笑道:“鳳姐,咱們一同上。”


    九陰女白風道:“邱道全,你欠白家的殺父之仇,滅幫之恨,今天是你償還的日子了。”


    幻雲穀主邱道全,一見兩人準備聯手戰他,心頭不由一沉,他明白,自己獨鬥燕少玉時,尚能纏住他,使他無法使用蓮台九佛,如果九陰女白鳳一上手,則自己萬難控製得住他,勝敗之數可想而知。


    但以他的身份,卻不能就此退卻,何況,暗中尚有北海派的人監視著,他掃眼看看身後那些麵恐懼之色的弟子,心中更加焦急,暗自把心一橫,大喝道:“你們與我上!”


    這些弟子心中雖已不戰而怯,但攝幻雲穀的威嚴,誰也不敢怠慢,個個強打精神暴吼聲中向眾人撲到。


    群雄在穀中差點被幻雲穀的人用火焚死,正自悶了一肚子氣沒處發泄,一見眾人攻來,那還按奈得住。


    拔山神牛剛首先怒喝一聲,道:“老子剝了你們這些龜孫子的皮。”


    話聲落,他早已撲了出去。


    其他眾人相繼而出,各展狠招,一齊上手,情況慘烈無比。


    幻雲穀主邱道全眼見自己手下死的死,傷的傷,一上手便呈現敗象,心不由暗自焦急,付道的說,看來燕少玉與九陰女是不會罷手了,今日之局,隻怕我要吃大虧了。


    他心念轉動之間,突然看到一旁靜立不動的姬鳳儀,她身邊隻有黑衛和絕醫穀奇、雲天羽三人,心頭一動,暗忖道:“隻要我把此女擒在手中,這些人就聽指使了。”


    他又念轉心決,卻並末形之於色,目光向四周一掃,突然大聲道:“你們先把那女子擒下來吧。”


    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一聽說要擒一個女子,心中本能就想到了姬鳳儀,同時一響,不由自主的扭頭向後望去。


    幻雲穀主邱道全一見二人果然上當,那還遲疑,雙足猛一點地,身子早已騰空飛射而出,右手就空一探,“蒼鷹搏免”抓向姬鳳儀。


    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回頭見姬鳳儀安然站在那裏,並無幻雲穀的人接近好,不由一怔,就在此時,頭上傳過疾馳的風聲,燕少玉心頭一驚,喝道:“不好!”人已飛身向姬鳳儀飛撲去。


    九陰女白鳳也是靈巧以及,燕少玉一聲“不好”才出口,她馬上會過意來,雙足猛一點地,也跟了上去。


    兩人反映雖然隻比幻雲穀主邱道全緩了一瞬,但邱道全的武功遠在二人之上,又如何能追得上他呢。


    就在兩人動身之際,驀聽一聲嬌叱一聲斷喝,接著傳來砰然!一聲大震,與兩聲沉悶的哼聲。


    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這時已飛落姬鳳儀身前,目前到處隻見黑衛與絕醫穀奇雙雙倒在兩丈之外,嘴角上鮮血外溢如泉,臉色灰敗如紙。


    幻雲穀主邱道全目光陰森的站在八尺之外,他沒想到這兩個很本沒放在眼裏的角色,竟然破壞了他的大計。


    燕少玉麵冷心熱,一見二人為了姬鳳儀而受重傷,心中不由一疼,雙足一頓,飛身向二人撲去。


    姬鳳儀這時也早走了過來,正在察看黑衛的傷勢,玄真羽士雲天羽蹲在絕醫穀奇身前發怔。


    燕少玉雙足尚未著地,已搶著問道:“天羽,他傷得怎樣?”


    玄真羽士雲天羽回頭黯然的看著幫主,沉重的搖了搖頭,燕少玉見狀心頭猛然一沉,俊臉也登時為之變色。


    就在這時,絕醫穀奇睜開了雙眼,目光渙散無神,他掃了燕少玉一眼,舉手抹抹嘴上血跡,笑道:“幫主,想不到咱穀奇沒被火燒死,卻死在這老賊手中。”


    燕少玉強自忍受著心中的痛苦,笑道:“穀奇,你說過天下沒有難得住你的病。”


    絕醫穀奇渙散的目光在燕少玉的俊臉上滯留片刻,笑道:“我也說過,士為知己者死的這句話吧。”


    燕少玉笑道:“穀奇,以後再談這些。”


    絕醫穀奇自己的傷勢,自己心時有數,聞言笑道:“幫主,你好象很緊張,我記得,麵臨強敵你也不過如此,怎麽現在突然變得軟弱?其實,沒有什麽?幫主,你快去助白姑娘吧!那老賊又在找便宜了。”


    燕少玉沒有回答,沉聲道:“穀奇,你沒有說的你傷到底怎樣。”


    絕醫穀奇暗自感動,假意道:“把那老賊也傷成這個樣子,我再來治他。”


    燕少玉一聽絕醫穀奇尚有報複之意,隻道他的傷勢還不至於有生命之憂,回頭一看,隻見九陰女白鳳正在吃力的獨抗幻雲穀主邱道全,不由怒火大熾,星目掃了姬鳳儀扶持下的黑衛一眼,長嘯一聲,飛身直取幻雲穀主邱道全。


    幻雲穀主邱道全隻希望在燕少玉趕來之前,先把九陰女白鳳收拾掉,不想才戰了五招,燕少玉已趕了回來。


    他心中暗侮道:“我一定下手太重了,以致這麽短的時間內兩人全死了。思忖間,左掌早已撤回,化成守招,敵住燕少玉。”


    燕少玉含恨出手,猛如離崗之虎,招招全是殺手,九陰女白鳳的壓力登時大減,九陰掌絕招也跟著全力出施展來。


    幻雲穀主怕燕少玉騰身展出蓮台九佛,不得不把大部分時間都注意在燕少玉身上纏住他,使他無暇騰身,九陰女白鳳攻來的招式,他隻有躲避的份兒,還擊的時間極少。


    這時,那邊的三十幾個幻雲穀的弟子,已然傷亡將盡,剩下的幾個,隻有閃躲的兒了。


    此時,紅日已下山頭,陣陣冷風,飄起血腥與遍地這美倫美灸的大自然景色是那麽不相配。


    五十一招一過,幻雲穀主邱道全額上已顯汗跡了,他此時已無法脫身,隻得咬緊牙關,纏住燕少玉。


    九陰女白鳳見他始終閃避自己,不大還手,卻纏住燕少玉不放,已猜出他的心境,美目中冷光一閃,突然蓮足一頓,飛身阻在燕少玉身前,雙掌一翻,一招“九陰搜魂”向幻雲穀邱道全拍去。


    幻雲穀邱道全心頭一震,欲待閃避招,再攻燕少玉。已來不及了,隻得雙掌齊揚硬迎的上來了。


    燕少玉見此機會。那肯放過,身長嘯聲中,人已騰上空中,雙腿一盤,蓮台九佛立現空中。


    九陰女白風見目的已達,那肯硬接幻雲穀邱道全的掌招,嬌軀向左一側,橫飄八步,避開硬撞過來的一掌。


    幻雲穀主邱道全一聞嘯聲,已知不妙,但卻並不慌亂,雙足猛點地麵,繞身圍著九陰女白鳳轉了起來,顯然,他是想與九陰女混在一起,使燕少玉難分敵我,無法下手。


    那知,燕少玉居高臨下,看得十分明白,冷例寒笑一聲雙掌齊揚,九柄短劍配著右手的“鳴鳳追月”招掌,早已淩空拍下,沒有一掌離開幻雲穀主邱道全的要害。


    幻雲穀主邱道全正繞行間,突聞風聲,霍然閃身一避,嘶!的一聲,一柄短劍已截下他一幅袍角,插在地上,心中大吃一驚,暗道:“不好,他能分出敵我來。”心念一轉,急忙縱身向國外射去。


    就在他縱身之際,其他八柄短劍與掌風已一齊攻到。


    幻雲穀主邱道全,身手確實不凡,當下一見危機已到,登時雙掌齊出,分迎八柄短劍與掌風之中。


    隻聽砰砰!一陣陣響聲中,邱道全突然問哼了一聲,接著血光四濺,轟然!他一個龐大的身子被震出三丈多遠,倒地吐出三大口鮮血,連翻數滾,突然躍身而起,厲嘯一聲,落荒而去,速度仍快得驚人。


    地上流下一灘鮮血,與一條右臂。


    燕少玉落下地麵,冷冷一笑道:“好勇氣。”


    這時,眾人已把幻雲穀的人消除淨盡,一齊圍了上來。


    燕少玉看也不看地上的短劍,急步向絕醫穀奇身走去。


    這時,白衛已過去把黑衛移到絕醫穀奇身側了,燕少玉走近一抬眼,心中立時一驚,隻見絕醫穀奇與黑衛此時臉色灰敗如土。


    絕醫穀奇望望燕少玉有些吃力的道:“幫主,你的手怎麽還在流血。”


    燕少玉再也笑不出來了,他沉重的望著絕醫穀奇,道:“穀奇,你沒有治傷?”


    絕醫穀奇搖頭道:“幫主,我是醫師,因此,我明白什麽傷能治,什麽傷難醫。”


    燕少玉道:“穀奇,醫藥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絕醫穀奇吃力的道:“是的,幫主,任何人都不想死,何況,我穀奇生平唯一個知己,也答應為你效力,但是,人不能違背天意。”


    話落把顫抖的右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個玉瓶,送給燕少玉,道:“這裏麵的藥末可以治好你手上的傷,我相信它還沒有進水。”


    燕少玉的俊臉突然顯得十分蒼白,他緩慢的跨上一步,單膝跪在地上,把玉瓶接過來,道:“穀奇,從鷹愁澗到這裏,你第一次騙了我。”


    穀奇坦然的笑笑道:“也是最後一次,燕少玉,我相信你會原諒我的,請起,絕醫穀奇絕性了一生,隻為你一個效過力。”


    燕少玉沉重的道:“也為燕少玉的事送了命。”。


    絕醫穀奇笑道:“士為知己者死,燕少玉,我死而無憾。”


    燕少玉道:“值得遺憾的是你沒看到邱道全的首級。”


    絕醫穀奇笑道:“我知道你不會放過他,世間,沒有人能抵擋你,因此!我……我可以在……黃泉路……路上等他……”話落緩緩合上了眼睛,吐出那最後一口氣。


    黑衛一直凝視著燕少玉,直到此時才叫道:“燕公子……”


    燕少玉一震,轉臉道:“姑娘,你……”


    黑衛慘然實道:“燕公子,你大概不會想得到我想說什麽吧?因此,我們之間是那麽陌生,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此,我,我一直把那顆心上的火遮蓋著。”


    三女聞言同時一震,但卻並無妒意,燕少玉溫和的道:“姑娘,你等於是喪在我燕少玉手中的。”


    黑衛突然甜笑道:“我希望死在你手中,但卻不是,唉!自古情空餘恨……”話落突然閉上眼睛,那蒼白的粉臉上,滾下兩顆晶瑩的淚珠。


    她並沒有吐出心中想說的話,便含恨而歿了,也許,她至死還沒有勇氣,但是,眾人卻明白她的心意。


    燕少玉的雙手有些發抖了,他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目光始終不離開死者的臉上。


    拔山神牛剛手捧著那九柄短劍,木然的站在那裏。


    群雄個個臉浮戚容,默默不語。


    突然,姬鳳儀嬌怯的道:“少玉,他們卻是為了我。”


    她的聲音哽咽憂鬱。


    燕少玉搖搖頭,道:“儀儀,是我大意了,邱道全太陰毒了,不怪你。”


    東海島主姬天雄沉重的叩息一聲,道:“少玉,人死不能複生,悲傷無益,就把他們葬在這裏吧!”


    燕少玉黯然的點點頭,道:“好吧!今夜我們就在這裏過夜。”


    言罷,立刻就有人去掘墓,一部分人去獵取些野物充饑。


    明月初升,兩座新墓已成,燕少玉靜靜的坐在墓旁,仰起俊險,茫然的看著天上明月,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三女默默的走了上來,誰也沒有開口,環繞著燕少玉坐了下來,寒冷的夜風,吹得姬鳳儀有些發抖。


    燕少玉緩緩收回視線,注視著姬鳳儀,道:“儀儀。你該多穿些衣服。”


    姬鳳儀嬌怯道:“我不冷,少玉,你的傷還沒醫。”


    燕少玉看看手中玉瓶,黯然的道:“是的,我不該使人失望,希望這一夜長一點,我能陪伴他們的,隻有這一夜了。”


    三女從他手中拿過玉瓶,替他醫手,白鳳道:“明天休息一天。”


    燕少玉搖搖頭,道:“明天休息的地方,該是幻雲穀。”


    三女心中跟著一緊……


    ※※※


    ※※※□□


    幹山萬峰拱伏,白雲迷霧飄忽,蒼鬆古柏高參雲天,奇鳥珍禽飛舞,石上清泉直流,奇花異草散花。


    這裏的景致,雖似仙境神居,怎奈千山重疊,詩人墨客裹足,所以這一片深山中的世外景色,從未在詩篇辭章中流傳於世。


    萬道朝陽的金霞,正透過參天古樹,從葉隙中,灑下圈圈點點的光影,為這潮濕陰沉的古林中已帶來些生氣。


    荒草蔓生的山地,除了野豬走出的狼籍小徑外,幾乎沒有一點入隙,顯見此地,連獵戶樵夫也未到過。


    然而,此刻卻有十九個人在這荒涼陰森的古林中走著,為首的是個淡黃色衣衫,劍眉微縮星目流露著怒火與殺機的少年。


    他右手拉著一個嬌弱柔順的美麗少女,另有兩個,縱躍於他倆前後,其他的人,散布於四人後麵不遠處。


    這些人是誰,諒各位讀者已知道了。


    眾人默默無言的奔走著,似乎個個都懷有很沉重的心事,突然。姬鳳儀輕叫了地一聲,好似碰痛了那裏?


    燕少玉聞聲急忙停步,扭頭關懷的問道:“儀儀,怎麽了?”


    姬鳳儀粉臉一紅,揮袖擦擦嬌美的粉頰上的汗珠,不好意思的柔聲道:“沒什麽?我的腳碰了一下。”


    看看這嬌柔俏弱的少女,燕少玉心中微微覺得有些不安,強自按接著心中的恨火,沉聲道:“現下已距幻雲穀不遠了,我們就先在這裏歇息一會呢!”


    拔山神牛剛心直口快,聞言嚷道:“既然快到了。咱們何不先把那老賊窩搗了再歇?”


    燕少玉情緒不好,聞言星目一瞪,沉喝道:“坐下來!”


    拔山神牛剛嚇了一跳,環眼連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玄真羽士雲天羽見狀輕聲道:“牛剛,少說兩句,幫主一路上情緒煩燥,大家須要小心侍候!”


    拔山神牛剛找塊石頭坐了下來,道:“俺怎麽知道嘛!”


    玄真羽士雲天羽輕歎一聲,道:“在鬼殿內穀崖上,幫主在絕醫穀奇與黑衛的墓前坐了一夜,天明離去時,他星目含淚,難道這些你都沒看到?”


    拔山神牛剛恍然大悟似的猛一點頭,道:


    “俺明白了,你怎麽不早提醒俺一聲,否則,俺也不會惹他生氣了。”


    說完他悶坐不語。


    東海島主夫婦沉重的互望了一眼,俱都默默搖頭漢息。


    姬鳳儀柔順的依偎著燕少玉坐著,低聲道:


    “少玉,我又耽誤了你的行程了。”


    燕少玉淡漠的搖搖頭道:


    “儀儀,自從你跟我在一起,你所受的驚嚇和勞累,也超過你所能負擔的了,我燕少玉卻隻知道報複,不停的製造血腥,你……”


    姬鳳儀芳心大震,嬌怯驚恐的截住他下麵的話,道:


    “少玉,不許你說這些話,我與兩姊姊都明白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累,而是海樣深山樣高的親仇在催逼著你。友情義憤在控製著你,你也是人,你也要休息,但是,這幾天幾夜以來,你何曾真正的休息過嗎?少玉,我,我擔心你的身體……”


    說著兩顆淚珠隨著那哀怨的話聲,從她美目中緩緩滾了下來。


    白家姊妹也正擔心這個,聞言不由同時落下淚來。


    燕少玉平靜地俊臉,泛起一片激動的波紋,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活著的責任,並不隻是為了報仇了。


    他,沉重的點點頭,道:


    “儀儀,我知道照顧自己,現在我並不覺得累。”


    她們知道這不是事實,也同樣知道他的個性,因此,誰也沒有那份能力,能在短暫的時間之內把他扭轉過來。(luohuijun:原書在這裏少印了一段話。)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震,忖道:


    “原來幻影


    鬼殿的事乃是奉命找人去了,但不知他找的是什麽?”


    這時,第二個人又開口道:


    “但願燕少玉已到了,否則邱道全那老兒,一向稱霸一方,以武林泰鬥自居,如非形勢所迫,豈肯臣服他。”


    第三個人笑道:


    “也許他已在鬼殿把燕少玉等人消滅了,那老頭兒心毒計狠,一向不打沒把握的仗,燕少玉年紀輕輕,那能脫出他的計算之中?”


    第一個人道:


    “老三,你怎麽這麽糊塗?如果幻影七魔不親眼看到他已失敗到底了,又豈會來投靠咱們?別忘了,他不是在碧幫找到咱們的,而是在中原碰上的。””


    第二個人接道:


    “此言有理,幻影七魔好象很畏懼燕少玉,他之所以不告訴咱們邱道全的實況不過是為了自治身價而已。”


    第下個人“嗯”了一聲,道:


    “幻影七魔也是堂堂一幫之主,仗著幻雲穀邱道全的幕後支持,在中原根深蒂固。


    話聲剛落,人已從眾人頭上飛駛而過,速度快得驚人。


    姬天雄夫婦一聽碧島三仙之名,臉上齊都變色,東海島主姬天雄忍不住沉重的歎息一聲道:


    “唉!想不到連碧島三仙也在打我們東海六十四島的主意了。”


    燕少玉不知道碧島三仙是三個什麽樣的人物,聞言轉頭問道:


    “姬伯伯可是認得這三個人?”


    東海島主姬天雄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道:


    “何止認得,當年我在東海時,這三個人還是我島上長輩常客呢,他們三人先師齊名,武功也不弱於先師,當年他們常以逍遙海外,遠避塵世,不圖霸業名利而自得,想不到全是些口事心非之言。”


    百鳳女狠聲道:


    “等咱們先回去把六十四島收回,看他們怎麽說?”


    姬天雄苦笑道:


    “要收回六十四島那有那麽快,他們可以先與我們合力把鯨海叟消滅,然後常住島上,他們三人以為是我的長輩自居,就利用這種關係,東海六十四島無形中就得受他們指揮了。他們既已早生此心,我們隻怕無能為力了。”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


    “誰要收留幻影七魔就是燕少玉的不共戴天之仇人,隻要幻影七魔在他們身側,燕少玉就得去找他們,那時難免要以刀兵相見,東海六十四島,咱們也可借此收回。”


    東海島主姬天雄臉色一凜,道:


    “少玉,你在中原的仇家可能全被此人網羅去了,其聲勢之浩大,隻怕遠勝過幻雲穀與東海派呢!”


    燕少玉道:


    “在中原,燕少玉的仇家已消除殆盡,還有誰會被他網羅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


    “象天蒼派便是個例子。”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


    “那三個道人確是天蒼派來的,不過卻無天蒼道人在內,天蒼道人右臂已被我除去,並曾跪求於我,那三人之所以敢來,我想他們是聽說天山三佛來找我燕少玉,所以想看看我怎麽死,以消天蒼派人一口氣,後來,他們見我勢弧,又有幻雲穀主與鬼殿人合力攻我等,以為有機可乘,所以才下來偷襲。”


    姬鳳儀這才恍然大悟,道:


    “我當是練武功的人,手臂斷了能再長出來呢?原來那人不是天蒼道人。”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


    “幫主,我們現在是否就進幻雲穀?”


    燕少玉星目寒光一閃,道:


    “現在就進!”


    說完便站起身來了。


    九陰女白鳳道:


    “少玉幻雲穀內機關重重,我們怎麽進。”


    燕少玉道:


    “你不是說進口處,荒草叢生,最好辯訪的嗎?”


    九陰女白風道:


    “是有許多荒草,但我擔心是那些機關。”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


    “這就是了,咱們走吧!”


    話落率領眾人再度上路。


    穿出密林,翻上一座高地,隻覺雲霧彌漫,前麵不遠處平坦的高地上,拔起兩座高崖,形成一道峽穀,果然枯草遍地,好似從來就沒有人獸走過似的。


    燕少玉向內望了一眼,回頭望著白衛道:


    “姑娘,你們平時出入都走什麽地方。”


    白衛朝右側崖頂上一指道:


    “都由崖上,不過,上麵有許多人居高臨下把守著。”


    燕少玉點點頭,對拔山神牛剛、盲聖、邪啞三人道:“放火燒此峽穀,姬伯伯率眾守住穀口,出來的人全數殺絕,鳳姐,我們上崖。”


    姬鳳儀忍不住脫口道:“少玉,穀內總有幾個是無辜的啊?”


    燕少玉殺心已起,冷聲道:“穀奇,黑衛何曾有罪,但卻死在邱道全一掌之下,燕少玉早已說過,天龍幫死一個,敵方要死百個,鳳姐,走……”


    話落拉起九陰女白鳳騰上高崖,轉眼消失。


    拔山神牛剛朝兩個人招呼一聲道:“咱們快放火;我牛剛隻知殺人,還未曾放過火呢?”話落便和盲聖、邪啞徑到四周去找易燃之物去了。


    姬鳳儀望著燕少玉消失的方向,憂鬱的道:“少玉又變了。”


    東海島主姬鳳儀兒,穀奇的死,給他的打擊很大,雖然他一直末形之於外,但這幾天他的情緒你可以看出來,我們在此酌情而為,少替他造些無辜的殺孽就是了。”


    這時,拔山神牛剛等三人已把易燃的幹草枯枝找來一大堆,堆放穀中之外,點起火來。


    幻雲穀主邱道全之所以末把穀道上的枯草除去,就是要使來犯之敵不知此處便是幻雲穀,而誤闖入內,使之陷入機關之中,其居心之毒,可想而知。


    那知卻因此把一番心血化成泡影,反倒引火燒身。


    枯草一著烈火,登時熊熊燃起,刹那之間,火光衝天。直向穀內燒去,把個峽穀中操縱機關的弟子,燒得東奔西逃,各自逃命不迭。


    這時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已上到崖頂,舉目下望,隻見幻雲穀方圓約有數畝,樓閣連綿,那建築輝煌,不知當時花了多少心血與金錢。


    九陰女白風向進口處一望,但見走道上正有三四個幻雲穀的弟子在那裏挖坑,旁邊,斷去一臂的幻雲穀主正親自督促著,也不知在幹什麽,不由黛眉一皺,奇道:“少玉,你看他們在於什麽?”


    燕少玉凝目一望,先是一怔,突然問道:“那條路可是你們過去的出入必經之地?”


    九陰女白鳳點點頭道:“嗯,此穀隻有這條路能走。”


    燕少玉聞言冷笑一聲道:“邱道全已想到你會帶我們來此,但卻沒想到咱們會來得這麽快,使他沒時間在這條路上布下陷阱。”


    九陰女白鳳道:“他應該想到我們會馬上來報複才對。”


    燕少玉冷笑道:“但是,他沒想到北海派一路上沒有阻攔我們。”


    一聽到北海派三字,九陰女白風心頭突然一震,忍不住問道:“是啊!少玉,北海派為什麽不阻攔我們呢?是不是碧島三仙已在他們發動之前,先把北海派降服了?”


    燕少玉搖頭道:“方才碧島三仙已說過尚未收服北海,他們之所以不現身的原因,乃是因為知道我們必然先來找邱道全,而邱道全尚有殘餘的抵抗力,可以減少我們不少實力,替他們省些力氣吧。”


    九陰女白鳳聞言更驚,忍不住道:“少玉,那我們一動手,豈不是眼睜睜的落入他的圈套中了嗎?”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鳳姊,這是難免的,我倒認為,把北海派引出老巢再消滅他,總比在他老巢中消滅他省力得多。”


    九陰女白鳳仍有些不安的道:“可是,邱道全……”


    燕少玉長笑一聲,突然抓起她的玉手,飛身向幻雲穀主邱道全等人飛射而去,落地冷然笑道:“穀主,久違了。”


    一聞那聲長笑,幻雲穀主邱道全先嚇了一跳,抬頭見兩個克星就在眼前,更加驚駭,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喝道:“停工準備戰!”


    燕少玉放開九陰女白鳳的玉手,冷冷的道:“邱道全,你以為這些人濟事嗎?”


    就在這時,穀內有人高聲喊道:“穀主。穀道上的機關被人燒光了,而且……”


    那人話聲未落,突聽拔山神牛剛的聲音大吼道:“而且,爺爺也進來了是嗎?”話聲才落,接著就傳來一聲慘嚎。


    幻雲穀主邱道全忍不住一回頭,隻見穀內人影縱橫,燕少玉率領來的人,已全進入幻雲穀!打的打,放火的放火。


    而幻雲穀的人,依仗著各口機關重重,有人操縱,隻以為人不能進來,所以全然無備,再加之高手已先後傷亡淨盡,那是群雄之敵。


    一時之間,慘嚎連天,全是幻雲穀的弟子。


    幻雲穀主丘道全雖然心計深沉,但當此重大變故,也不由為之老臉變色,隨即狠聲道:“燕少玉,你……你夠狠的,來得也夠快。”


    燕少玉陰森的一笑道:“所以你連布陷阱的機會都沒有,是嗎?”


    九陰女白鳳擔心燕少玉一人有失,聞言忙道:“邱道全,你想得倒容易,少玉,咱們上!”話落飛身向邱道全撲去


    幻雲穀主邱道全此時隻剩下一條左臂,更怕兩人聯手。


    見狀大喝一聲道:“你們都上,把燕少玉圍住,我先把這叛徒解決掉。”


    話落身子一側,斜縱出二十丈遠,把九陰女白鳳先調出來。


    一見邱道全,燕少玉就想到絕醫穀奇,殺機早就動了,當下一見眾人圍來,立時長嘯一聲,生死雙劍同時出手,全是最狠毒的招式。


    一片慘嚎聲,隨著蒙蒙劍氣而起頭顱斷臂齊飛,鮮血飛散如雨,刹那間,十幾個近身的已全倒了下去。


    這時,穀內飛上盲聖、邪啞,隻聽他倆大叫道:“幫主,這些交給我們了,”話落早已撲入戰圈。


    燕少玉沉喝一聲道:“不準放過活口,”隨聲飛身向幻雲穀主邱道全撲到。


    幻去穀主邱道全斷去一臂,功力大減,此時獨戰九陰女白鳳已有些吃力,如今再加上個燕少玉,如何能敵得住,不出三招,已被兩人逼退出七八丈遠。


    燕少玉冷笑一聲,陰沉的道:“邱道全,你知道自己要怎麽死嗎?”


    幻雲穀主邱道全精目四射,突然厲笑一聲道:“姓燕的,老夫一死。你也馬上就會跟來的,北海派不會放過你。”


    燕少玉冷笑一聲,掌力突然一緊,冷然道:“姓丘的,燕某正在等他們,那你就先在黃泉道上等著吧,看看去會你的是誰。”


    幻雲穀主丘道全又被逼退七八步遠。


    就在此時,崖上突然落下三個奇裝異服的白發老者,他們向鬥圈望了一眼,中間老者笑道:“丘道全,可要我三人助你一臂之力?”


    邱道全聞言,不由悚然一怔!


    ※※※


    ※※※□□


    幻雲穀主邱道全此時正在危難之際,聞言一怔後,看也沒看清那發話之人是誰,忙道:“朋友要助老夫就快出手。”


    中間老者笑道:“我等話題既已出口,當然要幫,不過,你道全需答應我三人條件。”


    幻雲穀主丘道全再退三步,脫口道:“有什麽條件。請快說!”


    三人見丘道全已有些支持不住了,不敢再拖,左側老者冷聲道:“臣服我等。”


    幻雲穀主丘道全乃是一代梟雄,一向隻知唯我獨尊,從未向人屈服過,聞言隻覺刺耳無比,想都不會想,冷冷一笑道:“哼,朋友們,你們認錯人了,老夫邱道全,一向隻知道指使別人,何會被人指使過?請不用再談了。”


    說罷把牙一咬,全力奮戰,燕少玉欲聽聽三人再說些什麽,當下並末急攻。


    右側老者大笑道:“不會認錯,你正是幻影七魔所說的邱道全,所不同的,隻是你少了一條手臂,使老夫覺得收留你有些失望而已。”


    一聽幻影七魔,丘道全臉色不由一變,冷聲道:“原來是你們把他勾引去了,朋友們,你們把邱道全看得太好欺了。”


    他之話聲充滿了怒意。


    中間老者冷笑道:“邱道全,你說話可要客氣點,要非他看你不行了,自動來投靠我等,我碧島三仙還用不到找他那種手下!”


    一聽碧島三仙,幻雲穀主邱道全心頭猛然一動,暗付道:“方才我倒把話說得太滿了,早知是這三個老鬼,我該先答應他們,利用他們之能,先消滅北海與燕少玉,然後再設法把三人除去,這一來整個武林豈不垂手而得?”


    轉眼間冷笑道:“可是他們指示你們來找老夫的?”


    中間老者冷冷的道:“他當時沒有說你已少了一臂,不過,老夫既然答應了他,你如果識時務的話,我三人仍願收留於你。”


    幻雲穀主邱道全猛力劈出一掌,道:“要老夫臣服於你們不難,幻影七魔仍得做老夫手下。”


    碧島三仙乃是外和內詐之輩,邱道全的突然轉變,他們豈能看不出來,左側老者目中毒光一閃付道:“為了要使幻影七魔不生異心,表麵上必須先答應他,然後帶個幻雲穀主的弟了回去,就說我三人來時,燕少玉已先得手,無法救出邱道全就是了。”


    轉念間笑道:“這個當然,這個當然。”


    燕少玉見他們話已說完,殺心立動,幻雲穀主丘道全心中才一喜,方叫道:“那就快來助陣吧……”


    幻雲穀主邱道全話聲未落,突聽燕少玉長嘯一聲,道:“邱道全,你償債的時候到了,”聲落人已騰身飛起。


    幻雲穀主邱道全一拾眼,登時驚得麵無人色,大叫道:“蓮台九佛,你們快……”


    碧島三仙見九尊坐佛,臉色也齊都一變,但卻並無出手相助之意,僅自袖手旁觀。


    燕少玉騰身之際早已把九柄短劍拔在手中,星目向下一掃,見碧島三仙靜立旁觀,心中一怪,突然明白過來,不由冷忖道:“你們的算盤打錯了。”


    念轉不過電光石火之間的事,燕少玉冷叱一聲道:“邱道全,躺下。”


    下字才一出口,九柄短劍,突化成三束寒光,抉著九聲刺耳銳嘯,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一閃而下。


    一聲淒厲的慘號,響徹雲霄,慘號聲中,便見血滴四濺,邱道全的三肢,散落在四個不同的方向,人已昏死在地上。


    九陰女白鳳與邱道全有殺父滅幫之恨,見狀玉掌一翻,便要補給他一掌,就在此時,摸見人影一閃,她右手門脈已落入燕少玉手中,不由急道:“少玉,你……”


    燕少玉輕道:“鳳妹,慢著,他還有用處。”


    說罷接著九陰女白鳳一閃身落到邱道全身側,右手連揮,封住他三肢斷處逸的鮮血,跟著揮手一掌輕拍在他靈台穴上,這才拉著九陰女白鳳退下三步,抬頭向碧島三仙望去。


    隻見三人,一色的海藍色衣裳,半截褲,短衣袖,足踏草鞋,像個地地道道的漁夫。


    中間一人,銀發白髯,短眉雞眼、尖鼻方口,與他那健壯的身子,顯得有些不大相襯,左側一個,也是白發白髯,立眉魚眼,有些死氣沉沉,右側一個白發無須,立眉大眼,獅鼻闊嘴,三人之中,以他長像最威猛,但卻又有些陰陽怪氣的。


    就在燕少玉打量三人之際,地上幻雲穀主邱道全已悠悠醒轉,痛哼一聲,睜開雙目,他一見自己躺在地上,身子猛然一動,就想站起來,但卻無濟於事,這才發現自己單臂雙腿被切去了,不由厲聲叫道:“燕少玉你……你這是大丈夫的行徑嗎?老夫欠你的命債,你就該拿老夫的命……”


    燕少玉冷冷的掃了碧島三仙一眼道:“要非他三人想收留你這條殘命,燕某早就收拾了你了。”


    碧島三仙聞言心頭一震,暗自道:“難怪此人能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橫掃中原武林,他不但武功驚人,心計更是深沉的怕人,我三人如果不收這個無用的殘廢,必被江湖中人恥笑,如果收留他,這第一個照麵,我們便算栽定了。”


    九陰女白鳳也是心思靈巧之人,見狀心中暗自佩服不已,心說,少玉年紀比我輕,但料事處事,卻樣樣都精於我,看來,我這做姐姐的人,隻好當他妹妹了。


    碧島三仙彼此對望一眼,中間老者冷笑一聲道:“小娃兒,你就是燕少玉嗎?”


    燕少玉冷冷的道:“閣下這是明知故問。”


    老者怒哼一聲,道:“哼,我跨海仙明知故問,你又敢怎地?”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尊駕不必在我燕少玉麵前賣弄名號。你們打算怎麽辦,不妨直說,中原道上,無三位賣狂賣老的餘地。”


    碧島三仙一向目視極高,目空一切,聞言不由全都大怒。跨海仙朝左右兩人望了一眼道:“奔波攪海,你們聽到了沒有?”


    左右兩人同時冷哼一聲,道:“咱們既已踏上中原,早晚難免這一場,何不就此與這位大幫主見個高下?”


    這時。眾人已把穀中幻雲幫的弟子剿除一光,紛紛向這邊奔來,首先到達的就是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見碧島三仙,心頭不由一緊,忙道:“三位師伯什麽時候來的?”


    碧島三仙一見這許多人中,沒有幾個弱者,心中也暗自打鼓,跨海仙心中暗一盤算,忖道:“此刻我三人遠離碧島,人手不夠,如果發生衝突,他們人多,隻怕占不到便宜,如其此時再措銳氣倒不如先安撫姬天雄,使他對東海無慮,先占了東海,再來找他燕少玉算帳。”


    他心念已決,冷冷的道:“天雄,你夫婦二人怎麽無牽無掛的出來這麽久,不知道東海六十四島眼下已發生了重大的變故?”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吳島主已說過了。”


    奔波仙道:“那怎麽還不快回去?”


    百鳳女冷漠道:“中原還有點事未了,馬上就要回去的。有勞三位師伯前來通知。”


    碧島三仙一聽他們馬上就回去,心弦登時一亮,去意更堅,但卻末形之於色,攪海仙沉聲道:“鯨海叟目下把六十四島守得很緊,你們隻兩個人怎麽應付,回去時,就先到我們碧島一歇,我三人再陪你們走上一遭,”言來之有尊長的風度。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漠的道:“不勞三位師伯再跋涉了,少玉屆時與我等同去,諒他鯨海叟縱有三頭六臂,也難逃出我等的掌握。”


    碧島三仙聞言心頭又是一緊,跨海仙說道:“天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臨事怎可如此猖狂,輕敵如斯,我三人年紀雖已老邁,目下還不是不能動,看在令師故人之情上,豈能袖手旁觀?”


    燕少玉忍不住冷笑道:“好個故人之情,故人逝時,可曾托三位掌管六十四島?”


    一言道破三人心事,碧島三仙臉上不由同時變色,目中殺機立現,但卻又強自忍了下來,跨海仙雞眼一翻,沉聲道:“天雄,他是你什麽人?”


    燕少玉冷笑道:“半子?”


    碧島三仙聞言更驚,齊聲道:“天雄,此言當真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中恨三人居心險惡,但在三人未公然破臉之前,總還有長輩,聞言點頭,道:“世間那人願做別人半子的,此言當然是真的了。”


    跨海仙冷聲道:“他陸上工夫雖然不錯,但東海卻是在水中。”


    燕少玉笑道:“燕某倒願在海上一會三位。”


    碧島三仙看看姬天雄,見他並不喝阻燕少玉,心中暗自納悶,敢情三人不知道自己的心計,眾人已先知道了。


    奔波仙注定姬天雄夫婦,道:“是你們教他如此目無尊長的嗎?”


    百鳳女冷冷的道:


    “等收回東海六十四島之後,如果他所為有錯,到時自會向三位師伯去請罪,不過,目下在是非迷離未分之際,誰是誰非,尚無所知。”


    跨海仙聞言故裝怒容,喝道:“啊!反了反了,你們可是想與老夫較量?”


    在他想來,姬天雄夫婦聞言必然惶恐,那知大出不然,兩人隻冷冷一笑,姬天雄道:


    “三位師伯如果認為事情值得目前就解決,姬天雄悉由尊便。”


    碧島三仙此時已看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要想真個翻臉,卻知道吃虧的是自己,要忍卻又忍不下去。


    奔波仙怒聲道:“好吧,我們先回碧島等你們,不管三年五年,隻要你們自信有足夠力量對付我們時,再來不遲。”


    此人心計十分陰沉,雖在盛怒之下,仍不忘來時目的,使東海島主無後顧之憂。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三位最好能早點采取行動,否則,隻怕來不及了。”


    奔波仙冷笑道:“老夫自己的事,何用你管。”


    說著又看看其他二人,續道:“我們走吧!”


    話落轉身去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不願燕少玉此時與三人發生衝突,聞言忙道:“天雄不送了。”


    跨海仙冷冷笑道:“不用送。”


    此三人向前走去兩步。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三位這就要走了嗎?”


    眾人聞言,心頭同時一緊,姬天雄忍不住叫道:“少玉”


    碧島三仙霍然同時轉過身來,陰森森的道:“燕少玉,你想怎地?”


    燕少玉冷然一笑,朝地上幻雲穀主邱道全一指,道:“三位欲請去做幫手的人還未帶去啊!”


    碧島三仙老臉同時一紅,齊聲道:“就先寄在你那裏吧!”隨聲轉身急縱而去,耳中卻傳來燕少玉一陣輕蔑的冷笑。


    東海島主姬天雄長長的喘了口氣,道:“少玉,咱們該準備下一步了。”


    燕少玉談然一笑道:“這邊的事情還沒完,那些朋友,就請他們等等吧。”


    話落走到幻雲穀主邱道全身側,把那九柄劍拾回,道:“鳳妹,你報仇的時候到了。”


    九陰女白鳳粉臉寒霜立現,扭頭喚道:“燕妹,過來!”


    七煞玉女白燕撥下背上七煞劍,走到九陰女白鳳身側,道:“姐姐,我們怎麽處置他?”


    幻雲穀主邱道全乃是一代梟雄,豈肯由人處置,他見一死難免,登時把心一橫,大笑道:


    “你兩個丫頭是瞎了狗眼了,也不看看老夫是什麽人,豈能由人處置。”話落把舌頭向外一伸,就要斷舌自盡。


    七煞玉女白燕見狀芳心一急,嬌叱聲中,七煞劍脫手而出,隻聽察的一聲邱道全的人頭在地上一滾,毛發根根直立起來,牙關一緊,舌頭立斷,鮮血模糊,駭人至極。


    七煞玉女白燕飛身上去拾起七煞劍,九陰女白鳳一掌,把幻雲穀主的屍體打出老遠。


    燕少玉掃了眾人一眼,突然扭頭冷笑道:“朋友,是你出來的時候了。”


    一聲大笑過處,崖上金光一閃,縱上一條大蟒,蟒頭之上,豁然坐著金雲煞神,隻聽他笑著說道:“燕少玉,老夫每次替主人來報信時,總要見到幾條孤魂野鬼的,不知是巧合還是應該如此的呢?”


    燕少玉冷冷的道:“金雲煞神,下次你主人報信就得換人了。”


    金雲煞神毫無懼意的大笑道:“上次浮沙堡外,老夫報信時說,你隻要與北海派合作,天下可得一半,目下幻雲穀主邱道全已除,天下隻有你我兩家這最後一爭了,老夫也知道下次用不到再報信了,哈哈……因為,北海派所出之計,從無失敗之理。”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對我天龍幫隻怕要例外,閣下要傳達的事不知傳完了沒有?”


    話落星目中殺機一閃,向前跨了兩步。


    金雲煞神心頭一緊,忙道:“完是完了,不過,我還得特別聲明一聲,我主人親自來見各位了這可是難得的榮幸,不信,各位向四周看看!”


    眾人聞言向四周一望,不由同時一震!


    燕少玉星目輕轉,隻見寬有二十丈,長有五十丈的一道崖頂上,疏疏落落的站著不下百十來人,個個刀劍出鞘,如臨大敵,群眾之中,向內斜伸並立著兩排壯漢,每排平均八人,排頭各撐一麵天藍色的金邊大旗,上繡北海派三個大字,十六個漢子中間,岸然立著一位九旬上下的白發銀髯老者。


    此人眼皮低垂,形如入定老僧,鼻直口方,白髯迎風飄動,有一股震人的威嚴,他身側分立著兩個年約六旬的老者,背上各插一柄十三節鋼鞭,左側一人,手捧一柄長劍。


    此劍古色斑燦,顯然是柄前古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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