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玉聞聲心頭突然為之一震,衝動之念一除。立知自己中了兩人的計,沉氣停身背貼石壁而立,俊臉上並末因被困而變色,星目左右一掃,隻見……


    前麵一人,年約八旬上下,白發披肩,痍疥滿臉,除了那雙深陷而泛綠芒的眸子與朝天鼻子以外,其他一無所見。


    後麵一人,也是灰袍,形象與前麵老者一般無二,隻是額頭凸起,鼻子扁平,有些象猿猴,此人年紀,也在八旬上下。


    燕少玉冷漠的掃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敢來計算燕少玉,想來不是無名之輩,可否報個名號出來,也好在死前揚揚兩位的威風。”


    兩個老者同時冷喝一聲,並未因燕少玉出言無狀而動怒,前麵老者獰聲一知,陰森森的道:“燕少玉,你既然值得我二人。前來找你,也算得上是天下奇人之一人,老夫當然要告訴你名號,以便你到陰府告狀時也可指出姓名來!”


    話落沉聲,道:“我二人在江湖人稱為金石二叟,又名幻雲雙叟,老夫金叟齊天恨,他是石叟仇如海,燕少玉你覺得光榮嗎?”


    燕少玉冷冷的朗笑一聲道:“哈哈……值得,值得,在下自出道以來,還未見過多少有真才實學的人,能見兩位倒也值得,兩位怎麽上。”


    石叟仇如海不知洞內九陰女到底被燕少玉醫好了沒有,深怕她出來相助,反把自己在人陷入險境.聞言冷聲道:“燕少玉,咱們不用客套了,由老夫二人站立的位置,你該知道我倆打算怎麽下手了。”


    燕少玉心頭一震,由白衛口中所談的.他知道幻雲穀主的功力還在九陰女之上,也就是說也在自己之上,這兩個人既是幻雲穀副穀主,其功力也不會差到那裏去,現時存身在這寬不盈尺的絕壁懸徑上,蓮台九佛也無法施展,要住下跳,又無法避過兩人偷襲,心知這一役隻怕要凶多吉少。


    但是,他心中雖然是顧慮。俊臉上卻是神色依舊,心念一轉,暗忖道:“時已至此,唯有速戰速決了,我何不先打倒其中一人。”


    就在念動心決,冷喝一聲。道:“那尊駕先接在下一掌試試再說!”一聲急快。聲落一招鳴鳳追月向石叟仇如海拍到。


    金石二叟乃是成名江湖垂數十年的人物,大小陣仗也不知見過多少,臨敵那會沒有準備?何況燕少玉的威名早已震動天下。


    石叟見招狂笑一聲,閃電出掌相迎.道:“哈哈……燕少玉你這招鳴鳳追月雖是曠古絕學,怎奈這石徑太窄,施展不開,僅與普通招法相差無幾而已。”


    掌出狂風如飆,有拔山倒海之勢。


    轟然!一聲震天大擊,石壁間聲,久久不絕。


    燕少玉退了兩步,左臂微覺酸麻,心中駭然忖道:“此人功力果然不同凡響。”


    石叟退了一步,身子晃了一陣,並未再退.池心中的駭異並不下於燕少玉,心說。此人年紀輕輕,功力竟達這般境界,好在今日我兩把他困在這石徑之上,如果是在平坦的地方,他一且展出蓮台九佛,隻怕我倆也非其敵。金叟齊天根見石叟仇如海一掌占了上風,心頭大放,冷然大笑一聲,雙掌同時向燕少玉拍去,道:“燕少玉,你也接老夫一掌試試!”


    掌出有如排山倒海之勢,銳不可擋。


    燕少玉聞聲霍然轉身,就借這轉身短暫的時間,他已把功力提聚於雙掌之上拍出,冷聲道:“燕某決不令人失望。”


    轟然!一聲大響,震得石牆上落塵如雨,地動山搖,駭人之極!


    燕少玉再退下兩步,金叟齊天恨也隻退了一步。


    兩人的功力,顯然都比燕少玉深厚些許,身處這種困境之下,燕少玉雖然身懷絕技,也是徒負奈何了?


    石空仇如海得意的冷笑一聲,道:“燕少玉,老夫實話告訴你吧,現時令我幻雲穀最不安的敵人,就是你統領的天龍幫與北海派,北海四使三奇,本穀已用借刀殺人之計,借你之手,將之除去其實力已不及我幻雲穀雄厚,如果將你再一除,三足鼎立之,勢必一變而為幻雲穀與北海派的對抗了,天下雖不能垂手為我幻雲穀所得,最起碼,也可說得其十之八九了,這是老夫要謝你的!”話落目中殺機一閃,冷聲道:“下來一招,是我兩人同時出手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道:“隻怕兩位無此能力了吧?”


    聲發起起在金叟齊天恨背後。


    金叟齊天恨心頭狂震,霍然轉身,隻見,身後兩丈左右處岸然立豐一個紅巾蒙麵,身著黑袍的怪人,心頭更是大震,暗忖道:“此人落身於我身後兩丈處,我竟毫無所覺,其功力決不在我之下的,聽其語氣,好似利於燕少玉,先時不早下手,實在錯了。”


    他心念轉動,也隻不過眨眼間的事,當即冷冷一笑道:“好朋友,你既敢來找我們金石二叟,必然不是無名之輩,何必藏頭露尾的遺笑江湖?”


    蒙麵人冷笑道:“齊天恨,老夫可以告訴你,我是北海派來的。”


    金叟齊天根心念一轉,冷冷笑道:“北海派能與老夫二人抗衡的人,除了金掌門以外,隻有北海三奇有些功力,閣下顯然不是金掌門,但也不是三奇中人。”


    蒙麵人冷聲道:“怎見得老夫就不是三奇中人?”金叟齊天恨冷聲道:“北海三奇,老三功力最弱,大部分時間都與北海四使相處一起,已死在燕少玉手中,老大、老二,焦孟不離,那可能隻現一人了。”


    蒙麵人聞言一怔,突然狂笑道:“哈哈……齊天恨,你見解確實很對,但是,現在我倆隻相距不到十丈,怎能說是焦孟分開呢?”


    金叟齊天恨心頭一沉,石叟仇如海霍然轉身,果見身後兩丈處,也站著一個紅巾蒙麵人。


    紅巾蒙麵人一見石叟仇如海轉身,冷冷一笑道:“仇老兒,吃驚了吧?”


    石叟仇如海臉色一沉,冷冰冰的道:“虧你們還自稱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此偷偷摸摸的背後計算人,這可是你們北海派的特技?”


    紅巾蒙麵人大笑道:“哈哈……不敢,仇老兒過獎了,我們北海派過去本來不知道這一著,還是兩位方才教我們的,我倆雖然學會了,但總覺臉上有些掛不住,所以把臉蒙起來,如能得其二味者,還是你們幻雲穀的人已達到絕境了。”


    石叟仇如海心知自己二人一現身,就被北海二奇監視住了,一時為之語塞,惱羞之下,大喝一聲道:“相好的,咱們見個真章吧!”


    聲落就要出手。


    金叟齊天恨忙喝道:“老二住手!”


    第一個紅巾蒙麵人冷笑道:“齊天恨,還是你的見解高明,燕少玉功力不弱,先時,他雖然是陷在你們的重圍中了。”


    金叟齊天恨心頭暗驚,但末形之於色,心念一轉冷笑道:“燕少玉你與北海什麽時候拉上交情了?”


    蒙麵人笑道:“交情談不上,不過,此時此地,卻說得上是同舟共濟。”


    金叟齊天恨冷笑道:“可惜三奇與北海四使沒來,不然,你們也用不到與燕某的同舟共濟了。”


    蒙麵人笑道:“北海四使已死在燕少玉手中了。”


    金叟齊天根冷冷的諷刺道:“那是為了三奇與北海四使,所以你三奇中的老大、老三要與燕少玉同舟共濟是嗎?”


    蒙麵人聞言並不生氣,又好似根本聽不出金叟齊天恨的諷刺之意,慢條斯理的一笑,道:“嗯,齊天恨,你完完全全猜對了,第三奇與北海四使,是你們幻雲穀借了燕少玉之力除去的,因此,我們北海派也想跟你們幻雲穀學一學,借燕少玉之手,請兩位副穀主同歸冥府。”


    金叟齊天恨心頭猛然一震,暗付道:“北海派是有計劃而行動的,決不可能用仇恨來打動他們,為今之計,隻有恐嚇燕少玉了。”


    他轉念間冷笑道:“假燕少玉之手,成功之後再把他推下石崖,則你們北海派的實力又可以與咱們幻雲穀抗衡了。”


    石叟此時也已看出大局對自己二人非常不利,聞言冷笑道:“不知北海派何時學會了仁義道德了呀。”


    蒙麵人怕再說下去,金石二叟揭出北海派的底牌,而使燕少玉有所警惕拒絕聯手,忙一笑道:“燕少玉,假使你不拒絕的話,老夫以為現時我們該合作了!”


    恰在此時,洞口如幽靈般的閃出九陰女白風,跟著黑白雙衛也飛身而出。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假使在下拒絕呢?”


    四人聞言同時一楞,兩個蒙麵人是沒有料到在如此有利的情況之下,燕少玉會拒絕合作,金石雙叟卻是過於喜悅而不知所之。


    突聞,金石雙裏得意忘形的同時轉身大知道:“哈哈……兩位沒料到吧?”


    燕少玉心中閃電忖道:“此處我不能施展功力,久留無益,不如跳下崖去,等兩人迫來時,再取其性命。”


    在念動隻不過是轉瞬間的事,趁兩人大笑末止之際,飛身向崖下飛落。


    兩個蒙麵人見燕少玉一走,心中毒念又生,暗忖道:“我兩人一走,金石二叟必然追下去,我們隻要把洞中九陰女攔住,讓他三人去拚個你死我活,然後再來收拾殘局,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他念頭一動,立時冷笑一聲,掠身向後退去,恰在此時,九陰女白風左右雙手牽著黑白雙衛飛下斷崖去了。


    金石二叟又是一怔,突然回頭,見燕少玉已不知去向,幾乎想也沒想,同時向斷崖下搶落。


    金石二叟一走,兩個蒙麵人又同時現身,彼此對望一眼飛身掠落洞口,隻見洞內平放著五具屍體,兩女三男,似乎全受了極量的掌傷,震斷心脈而亡,洞內那裏還有九陰女與黑白雙衛的影子嗎?


    先現身那個較高的蒙麵人開聲道:“九陰女積毒已被燕少玉解除,此去必然對金石二叟不利,咱們快去看看,以便從中取利。”


    較矮的蒙麵人道:“如果九陰女真與燕少玉合作了,金石二叟決非二人之敵,就是幻雲穀主,也不見得敢獨接其鋒,咱們北海派的敵人,隻怕不隻幻雲穀了。”


    先前那人凝重的道:“最好此次能把這四人同時除掉。”


    “走”字出口,雙雙飛下斷崖。


    ※※※


    燕少玉飛身下崖,距地麵尚有五十丈左右時,低頭見下麵乃是一條寬有十丈的滾滾濁流,對岸石頂上並排站著數以百計的紅雲幫血鯊堂的弟子,個個身著水靠,手持刀劍與分水刺,為首之人正是那血鯊堂主銀刺堂鼇,心裏不由暗自佩服,道:“幻影七魔果然有獨到見解,竟到此處埋下了伏兵。”


    就在思付間,人已落下了二十幾丈。


    岸上銀刺金鼇一見燕少玉降落,忙喝一聲,道:“下水!”


    一聲令下,所有弟子全部都依次跳下水中。


    濁流雖然洶湧澎湃,翻騰如沸,燕少玉身子微微向下一沉,雙足立又浮上水麵,踏波向岸上躍來,對那些圍上來的血鯊堂的弟子,看也不看一眼。


    岸上銀刺金鼇見狀駭得汗毛豎立。驚忖道:“他根本用不到遊水,祖師派我們在此埋伏有什麽用處,難道對他燕少玉功力的深淺也不知道,啊,不好,他快上來了,我得下水了。”


    念頭轉罷,飛身縱入河中,此時,燕少玉剛好登到岸上。


    燕少玉回頭冷漠的笑了一聲,就在此地,江麵上白影一閃,驚波飛來九陰女白鳳與黑白雙衛,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下麵有此濁水,是以,起身之時,就平射出很遠,以至,在河麵上落足一閃就到了岸上。


    九陰女白鳳美目轉動間,已沒有茫然之色,取而代之,是一片智慧的光芒,眼皮微微有些紅腫,似乎剛才曾經哭過。


    他們落身於燕少玉身前五尺處,九陰女白鳳粉臉微微一紅,垂手嬌聲道:“難女叩謝燕公子援手之德了,此時做奴做婢,也難報答公子之德於萬一。”


    話落盈盈跪拜下去。


    由七煞玉女白燕,燕少玉想到了白鳳,她是白燕的姊煉,當然,他決不能受她這一拜,急得連忙閃身,道:“白……白姐姐,千萬不可如此。”


    九陰女白鳳粉臉更紅,她不知其中真像,芳心中頓覺得到一絲安慰,但仍固執的要拜謝。


    突然,燕少玉冷聲道:“白姐姐,快站過一邊,正主兒來了。”


    一聽這冷漠的聲音,九陰女白鳳隻覺燕少玉刹那之間,如同換了個人,不由自主的起身楞在當地;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金叟齊天恨一聲斷喝道:“九陰女,拿下燕少玉。”


    九陰女白鳳霍然轉身,美眸中立時透出千重殺機,玉掌一揚,就要出手,燕少玉輕喝道:“姑娘,此時勝之不武,讓他兩個落下來。”


    九陰女白風與七煞玉女白燕同樣是冷傲的姑娘,但是,自從燕少玉觸肌療毒之後,她那顆冷漠的芳心,卻不知不覺中寄托在燕少玉身上,由白衛的口中,她對燕少玉產生出無比敬意,而由她那些茫然如夢的記億裏,她腦海中浮出那金童般的迷人俊臉,諸般因素的聚合,使她覺得必須把那顆始初清醒的芳心,寄托在此人身上。


    她溫馴的收回雙掌,側身讓過一邊。


    金石雙叟飛身落下地麵,金叟注視九陰女白鳳陰森的道:“九陰女,穀主交付你的工作,為什麽遲遲不完成?”


    九陰女白鳳冷冷的笑道:“就快完成了,不過,我白鳳要取的是你二人的性命!”


    金石二叟同時一楞,四道冷電般的目光,同時射在黑白雙衛臉上,陰沉的道:“你們對她說了些什麽?”


    平日的威信,使黑白雙衛對此二人,仍有一種潛在的畏懼,兩人各自退了一步,默口不語。


    九陰女白鳳冷聲道:“她們沒有說什麽,是我白鳳自己記憶起來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你這老賊震傷的兩個白鳳幫的堂主,臨死前告訴我的。”


    石叟仇如海仍不能相信九陰女白鳳記憶已複,冷聲道:“你是九陰女,並非白鳳,她們的話根本不足信。”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兩位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金叟齊天恨厲聲道:“幻雲穀的藥無人能解,除非……”


    燕少玉冷笑一聲,探手入懷,摸出駝龍珠,陰聲笑道:“除非有此駝龍珠是嗎?”


    金石二叟一見駝龍珠,心知九陰女白鳳記憶真的已複,諸般心機,付之一炬,千重恨火,全集中在燕少玉身上。


    金叟齊天恨大喝一聲,道:“燕少玉,你找錯對象了。”


    他一招霧迷千裏,飛身向燕少玉攻到。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身側一閃,隨手拍出一招烈日當空冷笑道:“閣下卻找錯地方了。”


    兩人心中全有積恨,一交上手,登時打得慘烈無比。


    石叟仇如海心怕九鼇女參戰,不敢盲然出手,精目連轉,突然看到河中的銀刺金鼇,心中立時有了主意。


    他忙沉聲道:“血鱉堂主聽著,現在立刻率領幫中弟子上岸,全力困住三人,快!”


    銀刺金鼇忙應道:“弟子遵命。”


    話落沉聲道:“我們上。”


    就在一聲令下,近百弟子,全向岸上湧來。


    九陰女白鳳冷聲道:“仇如海,你心機白費了,本姑娘不會放過你的。”


    話落轉頭對黑白雙衛道:“給點手段讓他們看看。”


    黑白雙衛嬌應一聲,各擺手中長劍,向河岸撲去。


    石裏仇如海大怒道:“你們膽敢造反!”


    九陰女白鳳玉掌一揮,招化九風穿雲,向石叟仇如海拍到,冷笑道:“仇如海,拿命來吧。”掌出狂飆如剪。


    ※※※


    石叟仇如海是幻雲穀的兩個副穀主之一,深知九陰女的厲害,他當初叫銀刺金鼇等人上來的目的,乃是想籍九陰女白鳳殺他們的時候,他好順手將燕少玉除掉,然後再聯手來對付九陰女白鳳。


    依他原先的估計,九陰女白鳳決不可能在三招兩式之內把銀刺金鼇置諸死地,那麽等她殺了銀刺金鼇後,再把其他人殺光時。


    在這段時間,足夠他兩人對付燕少玉了。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九陰女白鳳乃是個聰明過人的奇女子,她智力一旦恢複,豈能看不出石叟仇如海的心計。


    石叟仇如海一見九陰女白鳳出手攻他,心知聯手已不可能,隻得全力應付她,以待銀刺金鼇能早些把黑白雙衛製住,前來困住九陰女白風,使他有機會脫身去助金叟齊天根,當下隻得閃身一避出掌拒敵。


    九陰女白鳳此時恨幻雲穀的人入骨,一出手,就把九陰掌展出,勇猛如虎,招招全攻向石叟仇如海重穴。


    石叟仇如海,雖然明知自己功力與九陰女相差無幾,但招式上卻非九陰掌之敵,他老奸巨滑,並不正麵接觸,一味遊走,窺機出手,因此九陰女白鳳一時之間,也無法奈何他。


    一攻一避,兩條人影免起鶴落,迷蒙一片,難辨男女。


    這時,河岸上已經上來四五個血鯊堂的弟子。


    白衛振劍撲上,道:“爾等那個不要命了,盡管爬上來!”聲落人已如旋風般的撲到,精鋼劍一圈一吐.立時抖出七朵劍花,隻聽——


    兩聲淒厲的慘號過處,已有兩個人頭滾落沙地上,血柱衝天而起,由於衝力太大,兩個無頭屍身直衝上兩三步,才撲倒地上。


    人那有不怕死的,那些隨後上來的血鯊堂弟子,見兩個同伴在白衣女子手下,兩招都來不及出,就已命喪當場,不由滾的滾,爬的爬,重又退進河中。


    銀刺金鼇見此情景,生怕兩個副穀主見怪又急又怒,怒吼道:“那個敢再退下來,我就叫他浮屍河上,快上!”


    話落揮動手中一雙銀刺,從後趕到。


    黑衛此時已到河邊,與白衛並肩而立,見狀知道:“老兒,這可不錯,你從下麵向上趕,我們從上麵往下殺,他們都成了夾心蘿卜幹了,任他有幹軍萬馬,不愁消滅不了,是嗎?”


    此女心機較少,有點像拔山神牛剛,所以,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銀刺金鼇從後向上一趕,那些弟子平日就怕他,那個敢不上,隻見河水四濺,登時又上來十幾個。


    白衛、黑衛同時嬌叱聲中,揮劍直撲而下,這些血鯊堂的弟子,在水中雖然個個都如蛟龍,但一上岸,可就不行了,不大工夫,便又倒下了十幾個,慘號之聲連天,血光四濺,拋頭橫屍,慘不忍睹。


    銀刺金鼇見此情況,心知這些手下無法衝得上來。


    他心念一轉,大喝道:“四下散開,衝上去!”


    話落一躍脫離水麵,掠上岸來,這一跳,竟也有三丈多遠,就空雙刺一擺,急取白衛。


    白衛知道銀刺金鼇的功力,並不低於自己,精鋼劍一揮,迎住銀刺金鼇,一麵對黑衛,道:“姐姐你去收拾那些無用的東西,別讓他們憂擾了小姐與燕公子。”聲落早與銀刺金鼇鬥到一處去了。


    黑衛沉住一口氣,撒開腳步,來回奔走江岸,雖然殺了不少.怎奈距離拉得太大,仍有人偷上岸來。


    這時,燕少玉與金叟齊天恨已鬥了不下百招了,兩人功力不相上下,招式也各有獨到之處;雖過百招,仍是勝負不分之勢。


    金叟齊天恨偷眼向後一掃,心中暗喜,冷聲道:“燕少玉,你們的人好像隻此五個而已。”


    燕少玉雙掌閃電連攻幾招,把金叟齊天恨逼退五尺之處。


    他又一冷聲道:“血鯊堂的人全是些酒囊飯袋,陸地上沒有他仍逞威風的餘地,不信等下你看看,他們全得葬身河畔。”


    金叟猛一措身,再攻上來,嗤笑道:“燕少玉,你眼光好生短視,你怎麽不向北角上看看一眼。”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震,急忙側身讓過一招,反手拍出一招九日當空,阻住金叟齊天恨攻來的雙掌,左手一招鳴風展冀,把金叟齊天恨逼退八尺,抬眼向東北角一掃,先是一驚,突然又是一喜。


    隻見,東北角一處平坦的峽口內,此時正有近百的紅雲幫弟子向這邊奔來,乍看起來,好像是來馳援,實際上,在眾人身後,還有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盲聖、邪啞,七煞玉女白燕、姬風儀與拔山神牛剛等。


    如此看來,毫無疑問的,紅雲幫的人是敗下來了。


    燕少玉掃眼間,冷笑一聲,道:“好像幻影七魔來了!”


    金叟齊天恨聞言一怔,心說:“幻影七魔乃是一大助力,何以他竟如此泰然!”


    轉念間,把燕少玉逼退幾步,冷笑道:“他對老夫是一大助力,燕少玉,你相信嗎?”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的助力也不小,不過,在幻影七魔後麵。”


    金叟齊天恨聞言一回頭,老臉不由為之一變,手下不由為之一緩,突聽燕少玉長笑一聲道:“哈哈……齊天恨,你死期到了!”


    “了”字出口,人已升到三十丈高的上空。


    金叟齊天恨怕的就是讓燕少玉脫身騰空,聞聲驚呼一聲道:“蓮台九佛”,聲落急忙擻下背上長劍,凝神待敵。


    就在此轉身之間,空中燕少玉已幻出九尊佛像,幾乎是在同時,空中飛下九道白茫,急如驚電的,罩向金叟齊天恨。


    金叟齊天恨,隻覺雙眼生花,無法同時看出九柄短劍的方位,手中長劍急展九花聚頂化成一張劍阿,遮住頂頭,企圖跳出短劍圈外。


    那知,他腳才一動,突聽頭上叮的一聲輕響,好像被他扣飛了一柄短劍,接著,又傳來“嗤”的一聲,右手突然一輕,心知不妙。


    突聽一聲“不好!”尚未出口,右肩突然一陣徹骨巨痛,跟著,胸口一涼,真氣全散,慘號一聲躍倒地上,動都沒動便已氣絕身亡。


    他身上端端正正的插著八柄短劍,雙目暴睜,狀至猙獰如似告訴人如此的死法,他雖死心還似不甘。


    與九陰女白風打鬥中的石叟仇如海滿心期望與金叟聯手,當下一所慘號聲,心頭猛的一震,手下一緩,被九陰女一掌劈在門脈上,一隻左掌整齊的離腕落在地上,也顧不得劇痛,雙足一蹬,向河中跳去。


    就空大喝,道:“血鯊堂主,退!”


    銀刺金鼇與白衛打得難分難解,耳中不時傳來堂中弟子的慘號聲,心中又恨又怕,怎奈沒有命令,不敢擅退。


    此時,聽副穀主喊退,正中下懷,沉喝一聲道:“賤婢,這筆帳先記下!”


    話落飛身跳出圈外。大喝道:“血鯊堂弟子,退進河中!”


    血鯊堂的弟子,正被黑衛殺得搶天呼地,聞聲隻很少生了兩條腿,連滾帶爬的向水中逃去。


    這時,石叟仇如海已躍身濁水河上空,突聽對岸傳來兩聲冷笑道:“仇如海,你還想走嗎?”隨聲,四道罡猛無比的掌風已自對麵壓到!


    石叟仇如海萬沒料到對麵尚有北海三奇埋伏著,聞聲驚覺,掌風已到,再加之左掌已失,疼痛難當,功力也提不足,右掌雖然及時揮出,卻是無濟於事,隻聽——


    轟然!大震聲中,抉著石叟仇如海一聲悶哼,那飛衝出去的身子,由於加倍的速度飛射回來,不偏不倚,正好對著九陰女白鳳。


    九陰女白鳳恨幻雲穀的人入骨,一見石叟仇如海重又飛回,那管他是傷是死,玉手一抖,拍出一招九陰掌!


    轟的!一聲大響,正打在石叟仇如海的腦袋上,拍!的一聲,血光四濺,那顆白發蕭蕭的腦袋如同炸碎了似的;片片落地,一個龐大的身子,撲通!一聲,落入濁河之中,消失於濁浪之中了。


    對岸傳來北海三奇兩聲得意的大笑道:“北海、幻雲、天龍幫,現在實力差不多了,燕少玉你準備了,下一步,北海與幻雲穀可能同時要來找你了。”


    這時,幻影七魔等人,已近在二十丈內了。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你就是不來找我天龍幫,我天龍幫也會去找你們的。”


    對岸石岩內傳來一聲大笑道:“北海一向言出必行,那有不來之理,哈哈……”笑聲如疾矢劃空,越去越遠,終至不聞。


    幻影七魔老遠已把這邊的情形看明白了,但他生性陰狠,並不就就此退走,落地雙足一點,飛身向九陰女白鳳背上拍到。


    九陰女白鳳粉臉微微一變,但沒有移動,美目盯著燕少玉出神。


    燕少玉見狀一怔,但此時已來不及分析九陰女白鳳為什麽不躲的原因,冷喝一聲,飛身撲上道:“幻影七魔接著!”


    轟然!一聲大響,砂土揚起一大片。


    幻影七魔連退五步,胸口氣血翻湧,反觀燕少玉,卻仍凝立於原處,似乎根本沒有動過,心中不由駭然忖道:“僅隻數月之隔,他功力竟然高過我這許多了,看情形,今天我紅雲幫要大大受製了。”


    他公中雖這麽想,臉上卻不動神色,注視燕少玉冷冷的:道:“燕少玉我倆也許該各出絕招,以求速決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如此甚好!”


    此時,紅雲幫的弟子已陸續趕到,幻影七魔雙足猛一用力,身子突然向上一衝,離地才達兩尺突如閃電般的向濁河中射去。


    燕少玉沒想到以他的身份,竟會做此令人不齒的事,等待發覺,幻影七魔早已落到河中去了。


    燕少玉微微一怔,耳邊傳來拔山神牛剛的哇哇大叫聲道:“這下看你們這些王八龜孫子往那裏跑!”


    他雖然落在最後麵,但聲音卻比誰都到的早,假使他聲音能殺人的話,隻怕跟他在一起的人,永遠不用動手了。


    紅雲幫的弟子,一見幻影七魔先逃了,登時群龍無首,而後麵,東海島主姬天雄等人也已趕到了,劍掌並起,刹那間打倒了十幾個。


    拔山神牛剛急得大叫道:“喂喂,你們給俺留兩個啊,別那麽趕盡殺絕好不好!”


    聲落,雙手高舉著一棵帶葉大樹,趕了上來。


    紅雲幫的弟子,此時鬥誌完全瓦解,但又無跑可走,紛紛向河中跳去,淹死的也不知多少。


    九陰女緩緩轉過嬌軀,沉重的道:“燕公於,你又救了我一次。”


    燕少玉看看打鬥中的眾人,笑笑道:“白姐姐,我曉得他一動身攻你,你就知道了。”


    九陰女聞言一怔道:“為什麽?”


    九陰女白鳳突然抬眼,目注燕少玉道:“我要看看你會不會救我?”


    似乎抵擋不住那雙美眸中射出的勢力,燕少玉緩緩把目光移開,沉聲道:“白姐姐,你不覺這樣做很冒險嗎?萬一我那時不救你呢?”


    一層淡淡的淚光,浮上九陰女白風那迷人的眸子,她幽幽的望著燕少玉,淒苦的道:“假使你不救我,這世間已沒有再令我留戀的東西了,家破、幫滅,我隻支持著這副軀殼,行屍走肉般的被人利用了十幾年,殺我的朋友,殺我的幫眾,我雙手沾滿了罪惡的血腥,有何顏麵再活在人間的呢?”


    她那兩顆晶瑩的淚珠,緩緩從她粉臉上流下,那麽淒涼,那麽動人,她,深深的凝視著燕少玉道:“是你,找回了我失去的靈魂,是你,使我知道軀殼是我的,你,賜給我的太多了,但我對你的乞求卻無限,你,使我覺得我是個有靈魂的人,等於是你製造了我,因此,我不再希望別人保護我,照顧我,我隻乞求你的保護與照顧,如果,連製造我的人都置我於不顧.這淡涼的人間,還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呢?是嗎!燕公子!”


    她,雖然在笑,但,淚珠陪襯下的美意,美目中淒豔的光芒,並不代表歡愉,但是,卻是那麽美麗,那麽動人。


    刹那之間,燕少玉耳中聽不到慘號聲了,眼前也是一片茫然,由她的話中,他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卻不能接受這許多,但是,他又不能斷然回拒,他,知道那將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有些茫然,也有些文不對題了,他淡淡的道:“白姐姐,我也亡了幫,我也破了家,但是,憑借著仇與恨的支持,我又重新站立起來了!”


    她,淒涼的笑了笑。道:“在過去,或者更明白的說,假使,不是你醫好了我,仇與恨,對我會是同樣的支持力,但是,我卻覺得它們支持不起我了。”


    燕少玉一怔道:“為什麽?”


    九陰女白風笑道:“為了你,假使……唉!我需要你的鼓勵,雖然,我知道還有許多其他的少女,也連依賴著你的存在而活著,但是,我不會與她們爭多量少的,我隻覺得,能夠在你身邊就夠了。”


    沒有羞澀,也使人不覺得她的話有什麽地方懂得羞澀,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自然的剖白了一個少女純真的心。


    燕少玉,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理智告訴他不能拒絕,也同樣告訴他不能接受,而今,他卻必須決定一樣。


    突然,一個嬌柔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如亂麻般的思緒,道:“鳳兒,你就是那位江湖震蕩的九陰女嗎?”


    兩人同時一怔,抬頭隻見百鳳女正微笑著站在九陰女白鳳的身側,由那安詳的態度,兩人猜不出她在此站了多少時候。


    燕少玉星目向四周一掃,隻見戰事已結束了,地上橫著數不清的屍首,濁水河邊,拔山神牛剛正在洗手,盲聖、邪啞正在拔他的短劍,東海島主姬天雄忙著替他帶來的九個島主裹傷,


    而七煞玉女白燕與姬鳳儀正背對著自己,指手劃腳的不知在談些什麽,狀似非常愉快。


    燕少玉心中一怔,忖道:“她們怎麽不來找我?”


    突聽九陰女白鳳低聲道:“伯母,你是誰?”


    百鳳女笑道:“我叫百鳳女,你妹妹也叫我伯母。”


    九陰女白鳳粉臉一變,脫口道:“我妹妹?是小燕燕?”


    百鳳女點頭道:“她與我女兒鳳儀是異性姐妹,名叫白燕。”


    九陰女白鳳粉臉一陣抽搐,美目中突然滾下兩行眼淚,淒聲道:“難女白鳳叩謝伯母照顧燕妹妹之恩了!”


    話落盈盈跪拜下去!


    百風女沒有閃過,待她拜完,才把她拉起來,柔聲道:“好了,別哭了,從今以後,我就真的是你的伯母了,來,見見你妹妹!”


    九陰女白鳳一怔,脫口道:“小燕燕,也來了?”


    百鳳女拉起她的玉手,道:“來吧!我帶你去見見她!”


    話落拉著九明女白鳳向二女走去!


    那邊走過來東海島主姬天雄,他人未到已先笑道:“燕少玉,你沒想到天底下也有難得住你的事情吧?”


    燕少玉坦然一笑,聳聳肩,道:“你是過來人,當有些別人想不到的經驗。”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你錯了,老夫生平最怕你伯母,那有你這份豔福!”


    燕少玉俊臉一紅,道:“島主取笑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了笑,突然臉色一整,道:“現在咱們爺們談正經的,神宮、鬼殿一敗至此勢必報複,但他們也有自知之明,憑他們現有的實力,已不足與你抗衝,因此,假使老夫料想不錯的話,他們不投幻雲穀,必投北海派,不可不早作防範。”燕少玉正色道:“我也這麽想,為今之計,隻有把燕家莊的人調來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不用,我想東海的人快到了,那裏還有五十二個島主,他們一來,我們的人手就夠用了。”


    燕少玉俊臉一變,姬天雄大笑道:“我女兒都是你的了,你還想拐了女兒跟我分家不成?”


    燕少玉俊臉一紅,一想也是,笑笑道:“說不定!”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那我調來的人正好打你。”


    於是,兩人都笑了。


    拔山神牛剛扛著大樹走來,叫道:“幫主,這棵樹還要不要帶著?”


    燕少玉笑道:“假使不嫌重就帶著好了。”


    “俺是問什麽時候再有接觸!”


    燕少玉俊臉一整,道:“明天我們大概可以到鬼殿。”


    拔山神牛剛大喜,高聲叫道:“動身了,動身了!”


    混濁的河流,消失於鬆軟的沙漠中,這裏的河流,不管大小,永遠是有始無終的,鬆濕的浮沙上,此時正有二十幾人在輕快的奔馳著,浮沙上,隻留下幾個低淺的腳印。


    遠處,一匹黑色健馬,正如飛般的向這邊來,目標似乎就是這二十幾個人。


    他們,抬眼看了看,但誰也沒有理會,仍以原來的速度,向前奔馳。


    距離在時間的消失中縮短,那匹黑馬,終於來到眾人麵前十丈左右處了,馬上的人,似乎想炫耀自己的騎術,猛然一拉馬韁,那黑色健馬,希瀝瀝一聲長嘯,突然人馬皆立,煞住衝勢。馬上騎士待馬前蹄放下,才扣住韁繩,沉聲道:“那個是燕少玉?”


    二十幾個人全都停了下來,突聽一聲暴吼道:“小子下來說話。”


    聲落隻聽嘩啦啦一聲大響,一顆大樹,已向黑馬掃到。


    馬上騎士一驚,飛身下馬,那掃來的大樹一抬,從馬背上掠過。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朋友,你是哪裏派來的?”


    騎士揭下麵罩,露出一麵微帶汗油的黑臉,抬頭挺胸,昂然道:“在下隻是個送信之人,燕幫主莫非……”


    燕少玉冷冷的道:“朋友,在下問你是哪裏派來的?”


    騎士脫口道:“臥龍穀來的。”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說你找在下的目的吧!”


    騎士從懷中掏出一封倍,遞過來,道:“燕幫主一看這個就知道了。”


    話落拉起馬韁,道:“幫主,在下可以走了嗎?”


    拔山神牛剛怒吼道:“哪有這般容易。”


    燕少玉此時已將信看完,抬頭冷漠的道:“朋友,借你的口,告訴那幾位主持人,就說叫他們急速準備,燕少玉馬上就到。”


    馬上騎士一怔。忖道:“人人都說此來有死無生,我還道他多不講理呢!原來他也是知理之人呀。”


    忖罷拱手道:“在下絕對遵照燕幫主之言轉告。”


    話落策轉馬頭,如飛而去。


    燕少玉仰起俊臉,喃喃自語道:“我燕少玉原不準備難為佛門中人,但是,你們卻得寸進尺,這也說不得了。”


    話落俊臉突然一沉,道:“趕進泉心穀。”


    東海島主婚天雄一怔,,道:“為什麽?”


    燕少玉把手中信箋交給他道:“島主看看這個便知。”


    東海島主姬天雄看過一遍,不由大怒道:“哈!就憑這幾個蝦兵蟹將也敢誇這般海口,走!咱們現在就走,以免晚了兩人有性命之憂。”


    燕少玉道:“幻雲穀、鷹愁澗,與慧圓老和尚,這些人都會敗在我手中,他們既敢相約,必定有持,此去我們要步步為營,走吧!”


    拔山神牛剛自知腳程極慢,聞言扛起大樹就走,竟連方向也不問。


    燕少玉道,“牛剛,向東北走!”


    時近黃昏,一行二十幾人,已到達一處黃石白岩之前,此處山岩,是與浮沙堡周圍的山岩相連的,由於山勢彎曲綿長,是以眾人取東北直線進行,而不直接沿山下走。


    燕少玉抬眼向四周一望,並無所見,突然,東海島主姬天雄向天上一指道:“天時已近黃昏,那裏仍有禿鷹盤旋,隻怕他們就在那裏了。”


    燕少玉抬眼,果見石岩上不遠處有禿鷹盤旋,不由冷聲道:“信上說朝東北直走,遇到山岩即到,他們大概就在那裏麵了,我們上去吧!”


    話落當先縱身飛上山岩。


    拔山神牛剛一拉盲聖道:“喂!大哥,幫幫忙,拉俺一把。”


    盲聖回頭笑道:“用人的時候,你倒說得好聽!”


    話落拉起牛剛,飛身而上。


    九陰女白鳳已在百鳳女的勸說下,與姬鳳儀結成姐妹,當然百鳳女的用心,她九陰女白鳳是看得出的;芳心中的感激真非言語所能表達。


    當下,由她與妹妹七煞玉女白燕各拉著姬鳳儀的一隻手,飛上岩頂,眾人早已停身在高處了。


    燕少五星目緊盯著穀底,嘴角上,漸漸浮出那絲代表著冷酷而無所謂的笑意。


    隻見穀底枯草蔽地,寬有五十丈,四周俱是陡削石崖,穀中一座清澈的泉潭,麵積約五丈左右,大概泉心穀之名,即由此而來。


    潭邊石地上,仰臥著兩個人,四肢大開,綁在木椿之上,兩人胸口,各插著一根長的木扡,上麵飄著兩麵白布,上書血字,右麵寫著:此地泉心穀,左麵寫著:將葬燕少玉。


    右側一人,是玄真羽士雲天羽,左側那人,是絕醫穀奇,鮮血染紅了兩人的胸口,死活無法看出。


    東海島主姬天雄氣得蹬眼罵道:“好一批狼心狗肺的東西,這種手段,他們也做得出來。”


    燕少玉無所謂的笑笑,道:“他們並不在裏麵,但是,我必須下去。”


    九陰女白鳳芳心一震,道:“這是他們擺的圈套啊!”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但那裏麵躺著的是天龍幫的弟子。”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先找出他們來。”


    燕少玉堅決的道:“下麵兩個人卻一時也不能等待,我心意已決,你們都散到四周去吧,他們準備用什麽詭計,是可以想象得出的。”


    話落不等眾人開聲,突然長嘯一聲,飛身衝天而起,向穀中撲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把沒拉住,忙回身大叫道:“散開!”


    眾人一見燕少玉涉險,個個心慌,聞言慌亂不迭的四下散開,把整個穀頂包圍起來,以視動靜。


    姬鳳儀看看白氏姐妹,平靜的道:“我們也下去好嗎?”


    七煞玉女白燕一怔,突然明白過來,笑道:“儀妹,如果少玉真的出不來了,我們再下去也不遲。”


    姬鳳儀幽幽的道:“唉!這種令人提心吊膽的征伐何日方休呢?每次,我聽到少玉跟人家打鬥時,雖然,我明知他會贏,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直到他重回到我身邊,我才放下那顆不安的心。”


    九陰女白鳳見狀暗忖道:“難怪他那麽疼她,她實在嬌柔得令人心痛。”


    燕少玉這時已降到玄真羽士雲天羽兩人身側,他見兩人胸口仍在起伏,心中稍寬,蹲下身子,把木杆切斷,丟到地上,然後把綁著兩人四肢的繩索切斷。


    絕醫穀奇睜開疲乏的眼睛,見是燕少玉,不由一怔,突又笑道:“我就準知道你一定會來,如果我倆一死,而你不參加,你總不會甘心的。”


    燕少玉冷冷的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可能那傷不夠重,所以你還能開口呀。”


    語氣雖冷,卻無怒意。


    絕醫穀奇笑道:“輕是不輕,不過,我穀奇曾說過,天下沒有難得住我的病,問題是我們能不能生離此地。”


    玄真羽士雲天羽一聽燕少玉來了,霍然睜開眼睛,歎道:“幫主,我覺得你的智力並不比我低,為什麽會把擺在眼前的事實忽略呢?”


    燕少玉笑道:“快起來,天下沒有人能害死我燕少玉,我的命,從小就是握在死神手中的,但他卻無法拿走。”


    絕醫穀奇道:“你把那木杆向上拔拔,但不要拔出來。”


    燕少玉俊臉一變,道:“這木扡插在地上?”


    絕醫穀奇道:“時間不多,但願你能活捉住他們,讓我穀奇也如法剖製一次。”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道:“那竿子還在那裏,隻要到時你們還有那份氣力。”


    話落兩手分握住兩人胸口的木竿,沉聲道:“忍耐點!”


    話落輕輕向上一提,那雙手卻在發抖。


    四周岩壁上,此時流出許多油漬,刹那之間,把四周石壁全潤濕了,但崖頂與穀中的人,誰也沒發現。


    絕醫穀奇揮袖抹抹臉上的汗跡,道:“你的手也會發抖啊!”


    燕少玉扶起兩人,冷冷的道:“別胡說!”


    話落方一轉身,突聽四周岩內傳來一陣輕微劈拍之聲,接著後麵壁內傳來一聲狂笑道:“哈哈……燕少玉,你終於上鉤了。”


    不用看,燕少玉已知此人是鷹愁老人,雙足一用力,身子尚未騰起,突聽背後一聲轟然大響,一塊石壁已落入穀中,跟著無數火球向四周牆上射去,火球與牆麵上油漬一觸,立時火光衝天,漫延四牆。


    絕醫穀奇見狀一震,突然笑道:“我說隻怕來時容易去時難,果然不錯。”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你倆能不能下水?”


    絕醫穀奇一怔,突然道:“對對,那口泉倒是個脫身的好地方。”


    燕少玉道:“但是你的傷呢?”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這倒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把傷露在水外。”


    這時,穀中枯草已被火點著,向穀心漫延過來,玄真羽士雲天羽急道:“幫主,天羽行動不便,隻有祈求幫主委曲一次了。”


    燕少玉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還來這些,還來這些,快說!”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請幫主把附近枯草掃除。”然後照天羽的話把那些石頭移動一下位置。


    燕少玉依言把兩人放下,然後運掌把周圍枯草拍開,再依照玄真羽士雲天羽的話,把石頭移到一定的位置上。


    雲天羽冷笑一聲道:“哼,他們留著我雲天羽活著,實在錯了。”


    絕醫穀奇道:“咱們下水吧!”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現在不用下水了。”


    絕醫穀奇道:“那幾塊石頭不管用麽?”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不管用時,咱們再下水也不遲。”


    此時,燕少玉突然開口道:“等下無法存身時,你倆就下水……”


    玄真羽士雲天羽一怔,扭頭道:“幫主,這些枯草燒不了多久就燒完了,此時向外衝是劃不來的。”


    燕少玉冷笑道:“水中有位朋友在等待我。”


    話落縱身而起,穿入水中,但見水麵激起一片漣漪,卻沒有波浪。


    絕醫穀奇回頭一看,隻見泉潭中,遊動著各色各樣的毒蛇,穿來插去,但卻不遊上岸來,不由驚道:“我知道是誰!”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你是說此人是銀刺金鼇?”


    絕醫穀奇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在水中驅蛇侵入,我倒真有些替他擔心,因為,這些東西在水中遊走無聲,使人防不勝防。””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幫主如無把握,決不會下水,咱們等待著看那銀刺金鼇浮屍吧!”


    不錯,燕少玉確實有把握,他一下水,便把死劍撤出,連數丈長的大蟒都怕此劍,更何況這些小蛇。


    群蛇一見那死劍,紛紛遊避,漫說攻擊,就連近身都成問題。


    燕少玉見蛇群不敢近身,也就不去理會它們,直往下沉,隻覺泉水越探越冷,但卻始終不見水底。


    光線越來越暗,燕少玉心中暗忖道:“要非我這生死環能驅蛇獸,在這深潭之中,要想完全避過蛇群攻擊,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紅雲幫這一著,果然夠毒的!”


    思忖間又沉下兩丈有奇,星目向下一掃,隻見五丈以外正隱藏著銀刺金鼇,但見他兩眼圓睜蓄勢以待、雙目不停的轉來轉去,似乎並沒有發現沉下來的燕少玉,顯然,他在水中的視力,不及燕少玉遠。


    燕少玉再下五尺,銀刺金鼇已有發現,他雙目緊叮著下來的燕少玉,見他所到之處,群蛇紛紛閃避。


    他心中大駭,暗忖道:“我所賴以勝他的東西,就是這些蛇,它們如不能傷他,我豈是他的對手,還是走為上策!”


    轉念間,身子猛然向右竄去。


    燕少玉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雙腿用力一挾一踢,身如遊魚般的竄了下去,恰好阻在銀刺金鼇前麵五尺處。


    銀刺金鼇見狀大駭,雙足向前一送,倒竄回去,與來時一樣的迅捷。


    燕少玉雙足猛點泉底,身於向前激射而出,死劍一招月掛疏桐斜刺裏斬向銀刺金鼇。


    在交手之際,銀刺金鼇心中已懷懼意,一交上手自然更不濟,右手銀刺向前一挑,左手銀刺一招野馬分鬃,向燕少玉胸口刺來!


    燕少玉星目中冷光一閃,招變浮雲錯月反絞上來。


    但見,銀光一閃,銀刺金鼇右手銀刺已被割斷落下泉底,左手銀刺急忙一收,返身欲走。


    燕少玉此時殺機已動,左劍一招鳴鳳展冀再劈上來。


    銀刺金鼇此時一心一意隻想逃脫,那能抵得住這一招,但見血光一閃,背上已被燕少玉劃了一尺多長的血槽,鮮血隨著他前衝的身子,劃出一道長長的彩虹。


    燕少玉心中冷笑一聲,湧身再上,方想展那招鳴鳳展翼取他性命,突見銀刺金鼇頭上約四丈的石壁上有個深洞。


    他心中一動,暗道:“我道潭水何以不會張出潭外,原來還有這道出口,我且跟在他後麵看看他往那裏去!”


    忖罷一抬,緊跟在後麵。


    石道相當寬廣,銀刺金鼇急著逃命,一進石道,那敢回頭,全力劃動四肢,如怒箭般的向前射去!


    估量約走了二十幾丈,漆黑的水道中,突然透出一道光困,顯然已到了缺口處。


    銀刺金鼇一閃躍出水麵,燕少玉隨後躍出,見是一處山腹,銀刺金鼇正急步在通往上麵的石階上飛蹤而上。


    燕少玉冷冷一笑,隨著台階急迫而進!


    突聽上麵人問道:“堂主,情況如何?”


    又有人問道:“燕少玉三人可是死在潭中了。”


    隻聽銀刺金鼇急聲道:“我紅雲幫能助各位的,僅此而已,老夫要走了。”


    突聽慧圓的聲音道:“施主,你不能開那石門,天龍幫的人就在上麵,”


    隻聽銀刺金鼇怒道:“你們怕死不敢出去,知道也要叫老夫在此做籠中之鳥不成,如果你們不願意開何妨等我走後再關上。”


    話落隻聽轟隆一聲大響。


    恰在這時,燕少玉走上了石室。


    隻見此地是先前發大球的地方,石室相當寬廣,方圓足有二十丈,室內沒有什麽東西,地上積土盈寸,足見他們發現此地也沒有多久。


    此時,石室前方頂上有光線透入,上麵開了一道三尺見方的石洞,顯然是通上崖頂的,銀刺金鼇此時正飛身向上躍去。


    石室內,群雄畢集,各自站一個方位,有鷹愁老人葛萬方,臥方穀中的臥雲龍,臥山龍與先前送信的少年老老少少共有十二個之多,再來,就是慧圓掌門與七個黃衣和尚。


    他們此時,目光全都集中在飛身躍出去的銀刺金鼇身上。


    突然,鷹愁葛萬方驚道:“燕少玉可能沒有死,銀刺金鼇背上受傷了。”


    鷹愁老人葛萬方話尚未說完,突聽上麵一聲慘號,銀刺金鼇騰上的身子,突然揮了下來,腦袋已被人打扁了。


    上麵傳來拔山神牛剛的聲音叫道:“你們快來啊,俺發現這些烏龜王八的窩了。”


    慧圓大師驚道:“不好,快把那通往上麵的石門關起來,上麵有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不能讓他們下來。”


    突然,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不用關了,反正早晚各位也是死,何必費那些無謂的時間呢?”


    聲音冷漠的令人心寒。


    群雄聞聲,不由自主的全轉過身來,就在這時,背後落下了東海島主姬天雄,他一落地一見燕少玉,急忙招頭對上麵的牛剛道:“牛剛,你快告訴他們,燕少玉也在洞中?”


    拔山神牛剛聞聲道:“是死是活?”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當然是活的了。”


    拔山神牛剛聞聲大叫道:“三位姑娘、你們不用想死了,俺幫主活生生的在山洞裏。”


    慧圓大師此時已定過神來,沉聲道:“燕施主,老衲與你又重逢了。”


    燕少玉冷漠陰森的笑了笑,道:“燕某上次所說的話,想來大師不會忘記吧,想不到沒逢在少林寺,卻在這邊陲古洞中重逢。”


    此時,洞內又飄下了九陰女白鳳,落地嬌軀一旋,如白光一道,落到燕少玉身側一尺左右處;直到她停身,眾人才看清楚她的真麵目。


    鷹愁老人深吸一口冷氣,暗忖道:“他怎麽與九陰女走到一處去了。”


    其他人也紛紛變色,慧圓大師慈眉一揚,朝九陰女白風合計道:“女施主可是江湖上傳聞的九陰女嗎?”


    九陰女掃了燕少玉一眼,冷聲道:“大師是吃驚了嗎?”


    臥山龍接口道:“紅雲幫隸屬於幻雲穀,銀刺金鼇是紅雲幫血鯊堂的堂主之人,姑娘可知道他死於何人之手嗎?”


    九陰女白鳳知道他不知底細以為自已是幻雲穀的人,用言語來挑撥離間,當即冷冷的笑道:“你知道幻雲穀兩個副穀主死在誰手中嗎?”


    眾人聞言同時心頭一震,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燕少玉的俊臉上,鷹愁老人心中毒念一閃,脫口道:“兩位副穀主之死?以老夫推測當今之世,能與兩位副穀生抗衡之人,屈指可數,假使老夫猜得不錯,其中的人,就是死在燕少玉手中。”


    九陰女不動聲色的問道:“另一位呢?”


    鷹愁老人葛萬方道:“另一位也是死在燕少玉手中。”


    九陰女白鳳道:“兩人同時死在他一人手中?”


    鷹愁老人葛萬方道:“燕少玉功力雖高,但決非兩人聯手之敵,當然燕少玉是個個擊破的。”


    這時,洞內又落下了百鳳女和盲聖、邪啞,拔山神牛剛卻仍沒下來,洞內群雄心思全集中在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風身上,誰也沒注意到身後已來了強敵。


    九陰女白鳳冷笑道:“你猜是猜對了,但隻猜對了一半,石叟仇如海乃是死在我九陰女白鳳手中,而各位中,也將有幾位需做九陰女掌下亡魂。”


    話落不理睬群雄臉現的緊張之色,轉身仰起嬌麵問燕少玉道:“玉弟,我們怎麽處置他們。”


    燕少玉冷漠地笑了笑,他俊臉上毫無表情的道:“我不願讓他們死在這裏。”


    這時,天色已暗,穀中枯草也已燒盡,隻餘幾處灰燼,尚閃著星星紅光,時隱時滅,陣陣熱氣撲進洞內,使人覺得特別沉悶。


    由九陰女白鳳清晰的談吐與她對燕少玉的稱呼,群雄已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他們心中雖然緊張但事情已到臨頭,卻非緊張所能解決。


    臥雲龍陰沉的一笑道:“姑娘,在場的人,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豈是任人處置之輩,姑娘之言,實在太自大了些。”


    臥雲龍此言一出,立時引來群雄的共鳴,一個個臉現怒色,提氣以待。


    燕少玉冷笑道:“這樣才象有頭有臉的人物,頭可斷,血可流,大丈夫豈可臉露乞求之色……”


    東海島主姬天雄接口道:“話得是這麽說,就是向人乞求,也是徒取其辱而已,又豈能因此獲得殘生,大丈夫該識時務才對。”


    群雄聞言又一轉頭,慧圓大師沉聲道:“姬施主也來淌這遭混水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大師,姬天雄采此淌的不是這道泥水,而是清水,玄真羽士雲天羽與絕醫穀奇,是老夫最後離浮沙堡時留下的,各位既然如此看得起我姬天雄,硬要拉姬某人來相見,姬某人如果不來,豈不要被人恥笑輕慢了朋友。”


    鷹愁老人葛萬方忍不住冷笑道:“姬天雄,你打算怎麽辦,哼,在場可沒一個伯事的。”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一聲道:“萬兄好說,姬某此來,隻想把那幾位幻雲穀兩人來此的朋友查出來,然後,把他做給老夫看,再請他自己表演一遍,別無他求。”


    語氣強硬陰沉的。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此時穀中餘燼將熄,各位可以下去了,泉旁本幫的兩個弟子,在那裏等侯各位去表演。”


    慧圓轉臉沉聲道:“燕幫主,你的心真的那麽毒嗎?”


    燕少玉冷然嗤笑一聲,道:“大師,這是你們做給燕某人看的,燕某人早已給你說過,下次重逢,你我之中,需有一個離開人間,大師,沒有別的可說了。”


    慧圓大師身邊羅列的七個黃衣和尚,一見燕少玉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師兄弟,早就忍耐不住了,再聞此言,立時有兩個黃衣和尚離群而出,恭身對慧圓大師合什道:“啟稟掌門,弟子等願先在燕施主手下討個真章。”


    慧圓大師沉重的歎了口氣,道:“唉!老納不該帶你們來此,但願我佛慈悲,你們去吧!”


    兩個黃衣和尚,聞言轉身,冷冷的道:“燕施主,讓你下手。”


    燕少玉俊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陣,冷漠的盯著兩個和尚不語。


    右側一人冷笑道:“燕施主,你該不是怕事之輩。”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兩位退回去吧!”


    左側和尚冷臉道:“燕施主要我們退回去不難,隻要燕施主自裁於此,抵消我師弟一命,貧僧自會退下去。”


    燕少玉俊臉上殺機一閃,突又消失,冷然跨上一步,九陰女白鳳隻道他是要出手,冷然叫叱一聲道:“兩位要死還不簡單,何必要我玉弟弟出手,本姑娘成全你們也是一樣。”


    “樣”字才出口,人已閃出,但見白影一向,兩個和尚還沒看清是怎麽一回事,胸口在同一時間內,各中了一彈。


    兩聲慘號,劃破了夜空,兩個和尚同時委頹地上,七孔流血而亡。


    燕少玉看看已退回身邊的九陰女白風,輕聲道:“鳳姐,不要再殺這些和尚了!”


    慧圓大師老臉上殺機突熾,冷聲道:“白施主,老衲要得罪了!”


    話落飛身向九陰女白鳳撲來!


    燕少玉一閃身,阻在九陰女白鳳身前,右掌一招九日當空直迎而上,硬生生的把慧圓大師逼退三尺。


    五個黃衣和尚,一見掌門人出手,也跟著紛紛動手,預備攻燕少玉。


    盲聖、邪啞同時怒吼一看,飛身掠過,阻在五人之前,打了起來。


    臥雲龍偷眼向後一看,見姬天雄與百風女在那裏,心知逃是無望了,朝臥雄龍一使眼色,雙雙向穀內掠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大笑一聲道:“兩位那裏沒有路走啊!”


    聲落人已走了下去!


    這時,洞上又落下拔山神牛剛,他那棵大樹,正愁在洞中無法施展,落地一見臥龍穀的人紛紛向穀中飛落。


    他心中大喜,放聲大笑道:“哈哈……爺爺正愁這棵大樹在這烏龜洞中施展不開,你們倒給爺爺想得周到!”


    聲落他也跟著下去。


    鷹愁老人葛萬方,心中暗一盤算,忖道:“此時天龍幫的人,大都下來了,我隻要能突破百鳳女這一關,脫身上崖,今天便有生望了!”


    他心念一轉,毒念立生,緩緩向百鳳女退來,狀似未見她在身後。


    百風女心中暗忖道:“你最好別打歪主意,否則可是自討苦吃!”


    漸漸退近,驀地——


    鷹愁老人葛萬方轉身冷喝一聲,道:“夫人請借一步路!”


    聲起掌到,向百鳳女雙肩拍到。


    百鳳女冷笑一聲,道:“葛老夫,我早就防到這一著了。”


    當時玉手一分,百風掌突出,轟然一聲大震,把鷹愁老人葛萬方震出四五尺遠。


    鷹愁老人葛萬方一掌失利,心知此路難通,落地向後一縱,飛落穀中去了。


    百鳳女見洞內已無活著的敵人,旁邊又有九陰女白鳳候在那裏,心中已無掛慮,冷笑一聲,飛身追了下去。


    九陰女見燕少玉獨自對付慧圓遊刃有餘。盲聖、邪啞對付黃衣和尚,也是攻多守少,立即開聲問道:“五弟弟,我下去助你們好嗎?”


    燕少玉道:“要活的!”


    九陰女白風嬌應一聲,飛身落入穀中去了!


    燕少玉此時已與慧圓戰了二十幾招,慧圓大師,見燕少玉掌力雄渾,無法在掌上取勝,大吼一聲,從背上撤下方便鏟,把燕少玉遏得連遲兩步。


    燕少玉冷哼一聲,右手一搭左門脈,撤下生劍,劍式一展,硬生生的再把慧圓大師逼翻原位去了。


    這時,洞頂下來了九個島主與七煞玉女白燕、姬鳳儀等人。


    交手中的五個和尚,一見又來了這麽多人,心中一謊,兩個行動稍慢的,已被盲聖、邪啞打倒地上,發出兩聲慘哼。


    慧圓大師聞聲心頭一緊,突聽燕少玉冷叱一聲道:“羿射九日!”


    慧圓大師隻見他人影一晃,已從方便鏟的空隙中穿了進來,眼前銀光一閃,突覺咽喉一涼,燕少玉冷冷的道:“慧圓,放下武器。”


    慧圓大師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的確勝過老衲了,老袖隻希望你放幹脆些,別侮辱老衲的呀!”


    他臉上神色如舊,毫不驚慌。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你三番五次找我燕少玉,甚至,更把本幫弟子釘在地上,這種手段你出家人也做得出來,那就莫怪我燕少玉了。”


    慧圓冷冷的道:“老衲此時如果說不是老衲做的,你倒要說老衲是貪生伯死了。”燕少玉俊臉一寒,道:“你知道燕某手中拿的是生劍,所以才敢提死字。”


    慧圓冷笑道:“你拿的是死劍也是一樣。”


    燕少玉星光中寒光一閃,生劍突然向下一拉,慧圓大師脖子上已.多了一條五寸長的血槽,但卻不深。


    燕少玉震腕把生劍拍回腕上,冷聲道:“大師,喝住他們!”


    慧圓冷笑道:“人都有人的尊嚴,他們也是人。”


    燕少玉的左手緩緩搭在右腕上,冷聲道:“假使你認為他們值得如此死的話,燕少玉絕不減其尊嚴。”


    慧圓大師駭然退了一步,沉聲道:“燕少玉,你逼我少林寺,逼得太甚了。”


    話落轉臉沉聲喝道:“你們住手!”


    三個黃衣和尚聞言一齊跳出戰困,茫然的盯著掌門出神。


    燕少玉冷冷的道:“你們走吧!大師如果有空,可派人到鷹愁澗把恨天大師的屍體找回,燕少玉靜候你們來了結今天的帳。”


    慧圓冷冷一笑道:“好!老衲這就走了!”


    話落各自負起一具屍體,出洞而去。


    四僧走後不久,燕少玉正要下穀,突見洞內落下一個被頭散發,臉色蒼白的老人,此人一落地麵,便問道:“那個是燕少主?”


    燕少玉冷冷跨上一步,道:“在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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