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宮主心中雖然著急,但卻不知為什麽著急,而且,她,心中明白,一方麵是侵入神宮範圍之內的敵人,另一方麵的,卻是她的父親,她就是想開聲阻止.也不知要怎麽出口,一時間,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天色已呈魚肚白色,這時已走了近十招了,燕少玉受傷在先,再加之強提殘餘真力,使了一招蓮台九佛,把真力消耗殆盡,雖然仗著一股怒火支持,但此並非實力,隻能支持一時,時間一久,便就難以支持下去了。


    血,又開始從他的胸間汩汩的向外冒出來了,招式,也完全陷入了被動狀態。


    少宮主.不安的向前移動腳步,小嘴連連啟動著.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神宮之主此時已然勝卷在握,隻要驟然之間,一輪急速攻擊,燕少玉必然喪身於他手下,但是,此時他心中對燕少玉生起一絲愛惜之心,不忍驟下毒手,當下冷冷的笑道:“如果老夫真要置你於死地,大概不致於有什麽困難吧?”


    燕少玉冷然哼一聲,沉聲笑道:“不知宮主為什麽那麽做?”


    少宮主心下著急.忙插言,道:“我爹爹愛惜你嘛!”


    神宮之主心頭一動,忙溜眼一掃,隻見愛女臉上,充滿惶恐憂抑之色,心中不由黯然一歎,忖道:“孽債,孽債,這叫老夫如何下手?”


    這時,燕少玉已覺得雙目有些昏花,不易看清對方身法,心中一急,忙提真氣,欲再使蓮台九佛,但是,真氣卻早已四散,難以提聚,不由黯然一歎道:“真的不行了。”


    驚地,遠處傳來一聲嬌呼道:“快停手,不許傷他!”聲音急促無比。


    神宮之主,聞聲抬頭,隻見二十丈外,那十二個童子正是神宮中人,這一來,登時勾起神宮之主的殺機,隻聽他冷叱道:“燕少玉!老夫放你不過。”聲落身子一閃,突然扣住燕少玉右手門脈,猛然抬頭大喝道:“那個敢上,老夫立即殺了他!”聲如雷鳴,震入耳鼓。


    來人聞聲,果然全都停在五丈以外,誰也不敢再上,十二個童子一見神官之主,不由自主的全都跪在地上,口稱師父,敢情他們的武功,就是神宮之主親傳的。


    神宮之主冷哼道:“臨危叛主,爾等還有什麽好說的?”


    十二個童於,臉上全都變色,其中一男童,顫聲道:“方師兄欲奪駝龍之丹,暗把本宮最毒的迷藥給我等服下,以便指揮,是以……”


    神宮之主冷笑道:“是以你們等不到回來報告我,就先投靠了別人是嗎?”


    燕少玉拾起那張冷漠而蒼白的俊臉,冷冷的道:“殺方智的是在下,救治他們的是在下的朋友,在下又沒有收留他們。”


    神宮之主冷笑道:“你替他們釋罪?哼哼!你可曾想到你自己的處境?”


    燕少玉冷漠的道:“燕少玉既然落到閣下手中,什麽都想到了,不必閣下費心,如果閣下以為殺了十二個無知孩童,能維護你神宮的聲望,燕某自無力幹預。”


    神宮之主冷聲道:“他們自有保護不周之罪!”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飛劍殺方智之時,十二個童於正在與燕某搏鬥。”


    “那罪魁禍首隻有你一人了。”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道:“閣下猜對了!”


    神宮之主心頭一震,忖道:“人說燕少玉冷酷無情,此言隻怕有些不符。”


    忖罷,冷聲對十二個童子道:“罪既不在你們,全都起來。”


    十二個童子,誰也沒站起來,在那十二張蒼白而又充滿淚珠的小臉上,正流露出無限憂傷,人都是有感情的,他們雖然都小,但仍能看得出,這個冷漠的大哥哥,在臨死前,付給了他們多少關懷,疼愛!


    神宮之主見狀大怒,冷喝道:“你們敢不聽老夫之命,是不是想死了?”


    十二個童突然全都抬起小臉,道:“師父如要殺他,就請先殺我們吧!”


    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目中透出驚奇與駭然的光芒,一切,也都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突然間,他狂笑一聲,道:“哈哈……好好!老夫成全你們!”


    話落一頓,道:“燕少玉,你還有什麽說的沒有?”


    霍然一響,接著一女三男同時一動,圍繞在神宮之主四周,七煞玉女白燕,美目中透出無比狠毒的光芒,切齒道:“隻要你殺他,你自己也難脫離此地。”


    神宮之主狂笑道:“哈哈……憑你們幾個嗎?”


    燕少玉冷漠的掃了四周一眼,搖頭道:“師兄,你使我失望,臨死前含恨。”


    聖嬰童子默默垂下頭去,兩顆豆大的淚珠,已浮上似點漆星目,這是他第一次落淚,七煞玉女嬌聲道:“是我,是我使你失望,因為,我逼著他來。”


    燕少玉沉歎一聲.道:“你明知這裏是龍潭!”


    七煞玉女白燕,揮袖擦去眼中淚珠,緊盯著燕少玉,緩緩的道:“是的,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是,我不能沒有你,盡管我們才相識不久,盡管,你從來沒有表示過一絲愛我的感情,但是,我不能自以。也許,也許是我前世欠你。”


    那淒迷的哭,泣血的聲.足以動天地而泣鬼神!……


    燕少玉深情的盯著她.良久,良久才搖頭,道:“人死,物化.你會得到什麽?唉!傻妹妹。”


    七煞玉女白燕突然笑道:“嗯!起碼我知道你不再叫我姑娘了。”


    燕少玉默然的垂下頭去.他不想再說什麽了,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希望,希望神宮之主,不要再留難他們。


    少宮主沉重的走了上來,感傷的道:“爹爹,你真要殺他?”


    神宮之主抬起頭來,似想轉向愛女,但是,他不敢轉過來,因為,由那絕望的語氣,他腦海中早已映上愛女淒涼的粉臉,他不知道.為什麽女兒隻與他見一麵,便會如此袒護他,他沉重而堅決的道:“是的,爹爹必須殺他,因為,他殺了你大伯的徒兒。”


    少宮主幽幽的道:“是的,大伯伯並不好惹。”


    神宮之主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顯然,愛女的話,深深的刺傷了他的心,因為,他是神宮之主啊,然而,他沒有發作,那不由於疼愛女兒,而是事實確實如此。


    燕少玉無所謂的一笑道:“閣下該動手了。”


    神宮之主冷森森道:“燕少玉,老夫本不想殺你。但是……”


    “但是後麵的壓力太大了。”


    神宮之主深沉的眸子中,掠過一絲憤怒的光芒,但是,光芒卻非向著燕少玉,而是望著遙遠的天際.他木然的道:“燕少玉,由我父女一席對話中,你就能猜出大局,你的聰明,著實令老夫佩服,但是,老夫卻不能不殺你。”話落緩緩舉起右手。


    就在此時,驚地,四周傳來連聲暴叱,道:“慢著!”聲落四條人影,一女三男,已圍了上來,其快如電。


    神宮之主冷冷一笑.身子驀然一晃,誰也沒看清他的身法,一切便在四周悶哼中成了過去。


    七煞玉女白燕、盲聖、邪啞與聖嬰童子已分別倒在地上,由他們倒地的距離判斷,很明顯,他們尚未撲出七步,便遭了毒手。


    燕少玉掃了四人一眼,淡然笑道:“宮主武功足以蓋世了,指頓之間,連製四人,那身後之人.其能耐可想而知了。”話落一頓。道:“因此,在下想神宮決不會在乎這幾個不堪一擊的人前來報複的。”


    神宮之主冷然道:“燕少玉,老夫決不使你失望就是。”話落一掌向燕少玉頭上劈去!


    少宮主鉛臉蒼白如紙,軟弱的向後倒退了兩步,似乎她已支持不住那體重的壓力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震人心弦的聲音大笑道:“哈哈……宮主久違了。”


    神宮之主聞聲住手,抬眼之間,隻見五丈之外,昂然靜立-個錦衣人,心中不由一駭,因為那笑聲剛發之時,尚在四十丈外。


    直到他看清來人,才釋然大笑道:“我道是誰,能在一聲長笑中前進十多丈,原來是姬島主,這就不足為奇了。”


    語氣甚是和緩。


    燕少玉心一動,抬眼隻見,來者中上身材,長眉風目,直鼻方口,頷下五柳長須,年約四十上下,昂然而立,目光如刃,有一股震人心弦的威嚴,其氣質決不在神宮之主之下,心中不由暗忖道:“此人大概就是那東海六十四島之主了。”


    錦衣人笑道:“宮主過獎了,姬天雄愧不敢當。”話落向少宮主行去。


    神宮之主回頭沉喝道:“鳳兒,還不快見過姬伯伯。”


    少宮主木然的向前趟上兩步,行禮道:“鳳兒叩見伯伯。”


    錦衣人伸手將她扶起,順勢拉起她的右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免禮。”話落卻不鬆手,那扣住的部位,恰是右手門脈。


    神宮之主何等厲害,見狀心頭一沉,但卻未形之於色,泰然笑道:“二十年前泰山一別,久未晤麵,今日望姬兄海涵。”


    話落一頓道:“鳳兒,還快引姬伯伯上山。”


    錦衣人知道他此言的目的,旨在讓少宮主脫其掌握,不由冷然一笑道:“兄台客氣了,說實在的,兄弟一向怠情成性,如無十分重大的事情,很少遠離蝸居,此來……”


    神宮之主神色一變,忙截住道:“那兄弟更是愧不敢當了,勞吾兄千裏來探望。”


    錦衣人大笑,道:“兄台,事實上,你早知道兄弟並非來探望你了。”


    神宮之主見懷柔之計失效,心中暗自驚駭,脫口說:“不知島主帶來了多少人馬?”


    錦衣人麵色一整,道:“兄弟隻是來與兄台商量一件大事,禮貌上,與實際上,都不應該帶有手下,因為,東海與神宮之間,從無間隙,需動幹戈。”


    神宮之主冷笑道:“姬兄豪氣驚人,但不知此來為了何事?”


    錦衣人坦然笑道:“兄弟想救那燕少玉一命,因為,他曾救過小女。”


    神宮之主聞言大怒,狂笑道:“哈哈……姬兄恩怨分明,雖有大丈夫氣概,不過,姬兄欲報此恩,當知自己努力才是,如此慷他人之慨,不覺有失你島主的光彩嗎?”


    錦衣人大笑道:“哈哈……那裏,兄弟豈敢慷宮主之慨,隻是想與宮主交換一下而已,哈……”


    少宮主心中一動,突然一皺蛾眉,嬌聲道:“啊……痛死我了……”


    錦衣人心中奇道:“我又沒用勁,你怎麽會痛呢?哈哈!我明白了。”


    臉上喜色一現,突然又焦慮起來,忖道:“儀兒一定要來,會不會也與這丫頭一樣,對他動了心了。”


    神宮之主生平僅此一女,疼愛無比,聞她呼痛,心中大驚,冷喝道:“姬天雄,有話好說,何必又在晚輩身上用手段。”


    錦衣人忙一定神,笑道:“就是這麽辦了,方兄意下如何?”


    神宮之主一沉吟,少官主忙又叫道:“姬伯伯,別用那麽大的力,侄女痛死了!”


    神宮之主忙叫道:“好吧,兄弟認帳就是了,你放人吧!”


    錦衣人冷笑道:“兄弟相信宮主。”話落把少宮主放開。


    神宮之主冷笑一聲,放開燕少玉的手,冷冷的道:“燕少玉,事情大概很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


    燕少玉冷漠的退下兩步,暗自盤算,道:“他既放我,必將我的人全帶走,此時我內外俱已受傷,顯然非他之敵,硬討隻有自取其辱。”轉念間,冷笑道:“宮主既放燕某,這些人當不致於有意外的奇怪出現吧!”


    神宮之主冷笑道:“你又猜對了。”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那麽在三日之內,將會有出乎宮主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話落轉臉對錦衣人談然的道:“尊駕大概就是東海六十四島之主吧?”


    錦衣人冷冷的道:“不敢,正是區區,你在浮玉島救了小女一命,在下相報於此,兩相勾消,兄台以為公平吧?”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在下救令嬡出於無心,島主救燕某,出自有意,就此而論,在下多少還占了點便宜。”


    東海島主冷哼道:“在下一向行事,決不虧於人,給你一點便宜,算不了什麽,不過,你我恩怨就此勾消,在下勸你今後少猖狂點。”


    燕少玉星眸中寒光一閃,陰沉沉的道:“在下可能使尊駕失望,但願中原道上,你東海的人能少插足其間。”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大怒,道:“好好好,你我走著看吧!”


    燕少玉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道:“在奇怪出現之前,官主當不致於對他們不利吧?”


    神宮之主冷笑道:“在你燕少玉歸陰之前,老夫決不殺他們。”


    燕少玉陰冷的一笑,轉身緩步而去,行動是那麽從容,良久,良久,才消失於山石之後。


    神宮之主向遠處幾個大漢一揮手,立刻飛上幾個,把七煞玉女白燕等人擒了過去。


    神宮之主冷冷的對“東海島主”道:“島主單槍匹馬到此,老夫不便以多為勝,希望有一天,東海與神宮,能一算今日之帳,姬兄好走,老夫不遠送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大怒道:“方兄一定要算此賬,兄弟決不讓你失望就是,無論我來,你來都可以。”


    神宮之主冷笑道:“兄弟早想到東海一遊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然道:“風大浪險,隻怕方兄難以消受;告辭了。”話落縱身而去,起落之間,總在二十丈開外刹那間,消失於山後。


    神宮之主看看凝目癡立的愛女一眼,輕聲道:“鳳兒,我們回去吧。你娘大慨又在掛念你了。”


    少宮主聽如未聞,目光仍凝於遠方。


    神宮之主走上前去.輕拍著愛女的香肩,“鳳兒,你在想什麽?”


    少宮主一驚,緩緩轉過身子,壓抑的道:“爹爹,你說燕少玉會恨我嗎?我……好怕他那雙眼睛,因為,因為,那裏麵沒有一點溫暖。”


    神宮之主,沉重的道:“鳳兒,他確實是個煞星,不過,咱們神宮並不伯他,他不來最好,如果來了,神宮奇穀,隻怕就是他……”


    少宮主忙截住道:“爹爹,我不許你殺他……”話落不管怔立的神宮之主而急步上前,抱起七煞玉女白燕的嬌軀,回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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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少玉拖著沉重的腳步,漫無目的踱到鷹愁澗上,星目凝注著澗水出神,他腦海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在三天之內,救出七煞玉女等人。


    突然,他身後響起一絲極其輕微的聲音,盡管,那聲音是那麽輕,但卻瞞不過燕少玉的耳朵。


    他,沒有轉身,隻冷冷的道:“朋友,你來的正是時候!”


    來人一怔,道:“怎麽?你知我們是誰?”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我曾聽過你的腳步聲,穀奇。”


    話落緩緩轉過來,星目淡然掃了五丈之外的“絕醫”穀奇一眼。


    “絕醫”穀奇目光一觸到燕少玉的俊臉,心頭不由駭然一怔,暗付道:“江湖人都說你燕少玉狠,你身受如此重傷,卻能絲毫不形之於色,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知覺。”他想雖是這麽想,嘴上卻不由自主的道:“我說過下次相見,別是我給你藥吃,結果……”


    燕少玉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結果你又得掏腰包了是嗎?”


    絕醫穀奇老臉一紅,訕訕笑道:“別開玩笑,你的傷已不能再拖了,走吧,咱們找個隱蔽的地方,我身上還有三粒治內傷的蓋世奇藥,但願你一生受傷不會超過三次!”


    話落當先起步而行。


    燕少玉隨後跟了上來,道:“燕少玉如受傷三次,那你的奇藥可就用光了,如果以後你絕醫也受了傷,可就沒有人能醫了是嗎?”


    絕醫穀奇回頭笑道:“與你燕少玉同行,如果有人能傷得了我,我相信那是上天注定要我絕醫那麽死的。”


    燕少玉一怔道:“你敢斷定,在下一定護衛你?”


    絕醫穀奇大笑道:“燕少玉,別忘了穀奇生平無人相信,也不相信任何人,我既敢這麽說,大概不會有錯的,哈哈……”


    燕少玉也大笑一聲,道:“哈哈……你確實絕!”


    兩人找了一處遮風崖角,靠巨石坐下,四周怪石林立,外人極不易發現,絕醫穀奇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遞給燕少玉,道:“穀奇此藥得之不易,無以為名,就叫他絕藥,你先服下,我再給你治外傷。”


    燕少玉伸手接過藥丸,突然問道:“奇怪,你為什麽對我燕少玉如此關心!”


    絕醫穀奇低頭忙著整理治傷器具,聞言想也不想,就脫口道:“士為知己者死。”


    燕少玉張口吞下紅丸,道:“天龍幫也確實需要個醫生。”


    “穀奇也正想找一份職業!”


    於是,兩人都笑了,笑聲開朗發自內心深處。


    藥丸確實有奇效,天近午時,燕少玉緩緩睜開了星目,俊臉上,又恢複了先前的光彩。


    絕醫穀奇見狀喜道:“我這絕藥如何?”


    燕少玉一笑道:“確實絕得厲害!”話落去摸左胸。


    絕醫穀奇道:“那邊也沒事了。”


    燕少玉伸手一摸,果然外傷已愈,心中不由大驚。抬眼注定絕醫穀奇,道:“武林稱你絕醫,此話果然不假。”


    絕醫穀奇收拾起器具,笑道:“大概咱這份職業是找到了。”話落就要站起來,突然,燕少五星目中寒光一閃,一把拉住他,道:“有人來了。”


    絕醫穀奇一怔,道:“我怎麽沒聽見……啊!有了,聽見了!”


    這時,遠處腳步聲越來越近;混雜無比,顯然不隻一個,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陰叱道:“兄弟們,伏下,她快來了。”


    另一個粗獰的聲音道:“老王,我看還是叫吳壇主來比較妥當些?”


    “老朱,你他媽的!真沒用,那美人兒一點兒武功也不會,不要說我們有十幾個人,就是兄弟一個,也能馬到擒來。”


    “那你為什麽叫我們來呢?”


    老王道:“這是奇功一件,我是看在我們早日交情的份上啊!別開腔,來了!”


    這時,遠處果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燕少玉聞聲,俊臉不由一緊,忖道:“莫非是她不成!”


    蹄聲越來越近,突然,一聲暴喝道:“姬姑娘,那裏走?”


    燕少玉一聽“姬姑娘”三字,不由自主的突然跳了起來,蹬上身後巨石,放眼一看,隻見十丈以外,果然是那令人心疼的姬鳳儀,她身側正環繞著十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


    絕醫穀奇被燕少玉突如其來的行動,嚇了一跳,心說:“你怎麽也會緊張了!”


    忖間,也跟著躍上石頂,目光到處,不由奇怪的揉著眼睛,道:“世間真會有這樣的美人兒?”


    姬鳳儀被十幾個大漢駭得粉臉變色,嬌怯的叱道:“快滾開,快滾開嘛!”雖然在生氣,聲音仍是那麽嬌甜。


    其中一個大漢走上兩步,笑道:“姬姑娘,不用害怕,我們雖然神魂都被你吸去,但卻誰也不敢傷你,因為.我們幫主想見你。”


    姬鳳儀駭然道:“啊!你們是紅雲幫的人!”


    那人道:“你猜對了,跟我們走吧!”


    姬鳳儀急道:“你們敢,等一下,我少玉哥哥來了,你們誰也別想活。”


    絕醫穀奇聞言一拾眼,一掃燕少玉俊臉,不由駭然把目光移開,心說:“我的天,真冷,真冷。”


    尖嗓子聞言大笑道:“燕少玉嗎?哈哈……此時隻怕他屍體已在神宮了!美人兒,天下奇男子多得是,何苦念念不忘那個毫無人性的煞星呢?”


    姬鳳儀不信的一呶小嘴道:“你們不用騙人,天下人沒有人是我少玉哥哥之敵!”


    話落突然一提馬韁,向外衝去!


    十幾個大漢見姬鳳儀那麽嬌怯柔弱,心知她手無縛雞之力,不由狂笑起來,一齊飛身向馬前衝去!


    那匹馬一見這麽多人衝來,去路被阻,登時“唏聿聿”長嘯一聲,前蹄騰空,姬鳳儀本不善騎術,那能坐得住,嬌呼一聲,掉向馬下。


    十幾個大漢又是一陣大笑,其中一人尖叫道:“哈哈……小美人別怕,我來抱你!”聲落飛身撲上前去摟接,行動倒也十分快速。


    就在那大漢雙臂將抱到姬鳳儀之際,突然傳來一聲淒厲吼號,姬鳳儀嬌軀已落入別人懷中。


    絕醫穀奇一怔,回頭一看,身側那裏還有燕少玉?


    心中不由暗暗驚駭,道:“此人功力,端的高不可測,難怪江湖中人,畏之如虎,不過,這美人兒與他倒真是天生的一對璧人。


    十幾個大漢,被一聲慘號,赫得全怔住了,木然的站在當地出神,那匹馬,卻趁此際衝了出去。


    姬鳳儀雖美豔蓋世,弱不勝衣,但卻性烈如火,她萬沒想到尋抱她之人,會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夢裏情人,隻當是自己已落入大漢手中,探手掏出那柄精巧的匕首,嬌叱道:“放下我,放下我嘛!”使盡全身之力,匕首向後猛刺過去。


    燕少玉揚手扣住她腕脈,鬆手把她放在地上,沉聲道:“鳳儀,是我!”


    姬鳳儀驚魂未定,一時間聽不出來,轉身怒叱道:“賊子,鬆手!”揚起粉拳就打。


    突然,她若有所悟的一抬眼,不由驚道:“是你,快躲……”


    燕少玉沒有閃躲,姬鳳儀控製不住的粉拳兒,正好擂在他胸膛上,姬鳳儀也隨著嬌呼一聲,說道:“少玉,玉哥,我,我好想你啊!”


    淚珠顆顆垂下,如粒粒晶瑩的珍珠,嬌軀微顫抖著,不知是驚是喜,嬌怯之態,惹人生憐。


    燕少玉伸手輕撫著她的秀發,道:“你到這裏做什麽呢!唉!”聲音充滿了疼愛與憐惜。


    仰起帶淚的美麵,深深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她抗聲道:“我為什麽要到這裏來,因為我想你,你好忍心,一走就是這麽久,你……你可曾想過我?可曾想過那深居於寂寞庭院中,日夜想你的姑娘?”


    聲音如泣如訴,淚珠如梨花上的細雨,動人悅耳,這該是世間最好的代表了。


    然而,這一切如千萬利箭,無情的刺向燕少五冷漠的心房,他心中暗自輕呼道:“鳳儀,鳳儀,那原隻是短期的別離,你雖然想我,但卻可以來找我,但是,不久將到的分別,卻將再會無期了,燕少玉以一顆赤子之心,祝你永遠快樂。”


    也許,是太久的沉默,姬鳳儀沒有得到回音,她突然擔心的問道:“玉——玉哥,你生氣了,是嗎?”


    燕少玉默然一笑,道:“沒有,我不會生你的氣的。”


    姬鳳儀自然的向他懷中偶進些許,玉手輕柔著燕少玉的胸口,道:“痛不痛,剛才我不知道是你,啊,你又受傷了。”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傷已經好了。”


    姬鳳儀美目不放心的盯在那傷口之上,嬌聲細語道:“以後,我永遠不再離開你了,我要跟在你身邊,不然,我不放心,你看,才出來這麽幾天,便又受傷了。”


    燕少玉沉重的一笑,道:“以後,你回到東海,大可以不必替我擔心,我希望在那恬靜的環境中,你能漸漸把我忘記。”


    嬌軀由於過度的驚恐而顫抖著,她抬眼盯著燕少玉,絕望的道:“你……你不要我了。”


    燕少玉木然的把目光移向天際,冷靜的道:“鳳儀,我見過令尊了,我覺得你我之間,原不應該有什麽感情的,但是,唉!我們卻不能自主,因此,我願你會漸漸忘記。”


    雖然,燕少玉並沒有說出事情本末,但是,聰明的姬鳳儀卻已知道了一切,緊緊摟著燕少玉淚珠婆婆的道:“玉哥哥,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沒有任何力量能把我從你身邊拉走,除非死,玉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是怎樣為你而熱的嗎?我愛……”兩片顫抖的櫻唇,緊緊的印在燕少玉的朱唇上,截了下麵要說的話。


    燕少玉激動的緊抱著她溫香的嬌軀,他們已忘了身旁還有別人存在了。


    但是,身旁的人,卻沒有忘記他倆,他們之間之所以遲遲不發一語,並非過度的驚恐沒有清醒,而是他們發現此人真的是燕少玉。


    兩人的擁吻,不啻是給他們帶來了立功的大好機會,他們彼此互看了一眼,最靠近燕少玉的兩人,突然輕足跨上三步,猛然一揚掌,就要劈下。


    突然,兩人臉上肌肉一陣掐動,揚起的手掌還舉在空中,人卻緩緩的萎縮地上,七孔流血死了。


    沒有喊叫,也沒有痛苦,這種死法,的確令人恐怖。


    其他幾個大漢驚慌的退了幾步,誰也不敢再上前來,他們直覺的以為,那兩個人是燕少玉所殺的。


    但是兩人此刻卻仍在擁吻著。


    突然,退下的幾個大漢,也如同伴一樣,相繼倒了下去,沒有一個幸免。


    絕醫穀奇扶著手中的紫玉瓶,自語道:“這下你們吻到天黑,也沒人打擾你們了。”話落幹脆在石上坐下來。


    燕少玉輕輕移開嘴唇,在姬鳳儀頰上親了一口,柔聲道:“儀妹,儀妹!”


    姬鳳儀輕聲道:“嗯!玉哥,我永遠永遠也不要離開你。”美眸向後一看,突然叫道:“馬?我的馬呢?”


    燕少玉柔聲道:“找馬幹什麽?”


    姬鳳儀急道:“人家給你做的衣服還在馬上呢。”


    燕少玉一驚,道:“衣服,什麽衣服?”


    “你穿的嘛!人家聽說你在鷹愁澗上,才特地跑來送來給你換,不想碰到這些鬼,啊!他們怎麽都死了?”


    聲落入已驚懼的撲向燕少玉懷裏。


    燕少玉聞言也是一驚,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起自前麵二十丈外,道:“燕幫主,老夫打擾了啊。”聲音不高,但卻動人心弦。


    燕少玉心頭一緊,猛然抬頭,隻見二十丈突起高崖上,昂然立著一個白色錦衣胸繡紅雲的老者。


    此人雙目深陷,閃閃生光,雙眉濃而短,高鼻巨口,長須拂胸,相貌陰沉中帶有一勝唯我獨尊的鹹儀。


    絕醫穀奇一見此人,不由駭然起身,飛落燕少玉身側,低聲道:“此人正是幻影七魔。”


    燕少玉心頭一緊,但卻末形之於色,冷冷的道:“你我終於會麵了。”


    “幻影七魔”淡淡的一笑道:“老夫本不想見你,但你卻太不知進退,苦苦與本幫作對。”


    燕少玉輕輕推開懷中姬鳳儀,冷然的跨上兩步,道:“燕哥之所以要殺那些無能之輩,也無非要逼你這龜縮不出的老賊見麵而已,今日既然相逢於此,當非偶然,下來吧!”


    絕醫穀奇把紫玉瓶提到胸口,對準“幻影七魔”。


    “幻影七魔”坦然長笑一聲,道:“當然不是偶然,老夫身為紅雲幫之主,豈使幫中弟子任人殺戳而沒有反應,哈哈……”長笑聲中,飛身向崖下躍落。


    絕醫穀奇,趁機一按瓶蓋,早已三根紫絲,分上中下三路向幻影七魔插將而去,僅隻一閃,便已到達。


    幻影七魔臉色一緊,右手向外輕輕一掃,搖著一揚送出,道:“穀奇,還你的。”


    聲落紫絲已到,其快捷遠勝穀奇一倍以上,方向也取上中下三路,使人無法接收。


    絕醫穀奇手中玉瓶連晃,卻不知接那一根好,因為,三根是同時到達,一個弄不好,勢必穿體而過,亡命當場,臉色不由大變。


    燕少玉冷冷一笑,右手閃電倒揮而出,道:“不收也罷!”


    一縷罡風過處,三根毒針已被擊落草中。


    幻影七魔老臉再度一變,但隻一閃而已,長笑一聲,道:“單掌劈落絲針,這份功力,端是武林少見,哈哈……燕少玉,以你的年紀,確實足以令武林不安。”


    燕少玉冷淡的笑道:“尤其是你這批喪心病狂的老賊,對嗎?”


    幻影七皮任憑燕少玉漫罵,絲毫也不動怒,冷笑道:“老夫喪心病狂,不知喪心在何處?”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難道還要在下重提舊事?”


    幻影七魔一怔,道:“什麽舊事?”


    燕少玉怒極長笑道:“哈哈,什麽舊事?閣下心裏明白,不過,在下仍可重提一下,就是當年雁蕩山之事。”


    幻影七魔淡然笑道:“那有什麽稀奇,燕少玉,你我都是武林中人,我們既要生存,就不能不殺人,正如你我現在的立場一樣。”


    燕少玉冷笑道:“說的好,不過,今日燕少玉卻不隻是為了生存。”


    幻影七魔平靜的道:“也為了報仇,是嗎?”


    燕少玉冷然道:“過來吧!”


    幻影七魔身子一動,十六個錦衣漢子中,突然躍出一個人道:“稟幫主,弟子願打這頭陣。”


    幻影七魔看了那漢於一眼,點頭沉聲道:“隻伯你在他手下,難走出十招!”聲音平靜而冷酷,好像此人的生死,與他並沒有關係。


    那漢子臉上肌肉一動,似有退縮之意,因為,他知道幫主決不會騙他,然而,幻影七魔卻沒有命令他回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尊駕明知他不敵,卻要他來送死,不知是何道理?”


    幻影七魔冷笑道:“很簡單,紅雲幫的人,言出不二,生死並不放在心上。”


    言下甚是得意。


    那漢子一聞此言,心知生望已絕,不如全力一拚,萬一能僥幸不死,也可在眾兄弟的麵前稱雄,心意一轉,立時大吼一聲,道:“小子接招。”


    飛身而上,踏偏門,招化“雙雷貫耳”,向著少玉右太陽穴擊到,快逾閃電,重如泰山,甚是駭人。


    燕少玉心頭一驚,轉念忖道:“他身為一個護衛,競然有此功力,端的非同小可。”轉念間,冷笑一聲,右掌閃插拍出,直擊那人胸口。


    掌勢後發先至,相差之數,實難以裏計。


    那漢子久經大敵,燕少玉一出手,他已知非自己能敵,如再前進,徒取其辱,急忙收招湧退,應變十分快捷。


    燕少玉冷冷一笑,收掌凝立,並不進擊。


    那漢子避過一招,見燕少玉並不追擊,立又大喝一聲,躍身直撲而上,勇猛無比!


    絕醫穀奇早已存下殺他之心,見他身子一動,突然玉瓶向上一撩,射出一道紫芒,電取那錦衣漢子“璿璣穴”。


    錦衣漢子全神貫注在燕少玉身,那會顧慮及此,線一閃沒人體中,身子才躍出一半,便已應聲倒地,七孔流血而亡。


    幻影七魔一怔,突然冷冷的注視絕醫穀奇道:“穀奇,這是你第二次傷害本幫弟子了,你可有什麽理由?”


    絕醫穀奇道:“燕少玉仍是一幫之主,與你平行,你既然來了,要見高下就該找他,怎可仗著手下人多,而用車輪戰?”


    幻影七魔陰沉的笑道:“喂!確實是理由,不過,仍免不了一死!”


    絕醫穀奇橫心冷冷笑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穀某當然脫不了一死,隻是怎麽死法,尚難逆料而已!”


    幻影七魔眼中殺機一閃,起步向燕少玉走來,一麵冷笑道:“老夫早已替你想好死法了,接招了。”聲落突然飛身淩空向絕醫穀奇撲去,身法快猛絕倫,令人咋舌。


    但見起身空中,如同大雕,雙掌伸開,十指微彎,猙獰如鬼,十分駭人。


    絕醫穀奇沒料到距離那麽遠,他會一閃而至,更沒料到幻影七魔會舍去燕少玉而直撲自己,閃避不及,雙掌全力向空中拍去!


    幻影七魔冷笑一聲,道:“雕蟲小技,也想逞能!”不閃不讓,身子在空中左右一晃,巧如靈蛇般的穿過絕醫穀奇的掌風,閃插而入。


    絕醫穀奇,見狀心膽俱裂,暗叫一聲,道:“完了!”話落隻有縮手待斃的份兒了!


    就在此時,突然聽一聲暴喝,道:“少在燕某人麵前逞能,接招!”


    幻影七魔之所以攻擊絕醫穀奇,並非真個動了怒火,其主要目的,乃是要誘燕少玉在愴惶間出手,使他提不足功力。


    當下一聞燕少玉喝聲,立刻止招轉身,把自己提足功力的雙掌,對準燕少玉急拍而出!


    “轟然!”一聲大響過處,直震得地動山搖,石裂砂飛,回旋氣流,上衝直達數十丈之高。


    燕少玉退了四步,胸口氣色微微一,心中不由一驚,付道:“此人端的不弱。”


    幻影七魔也退了四步,雖然與燕少玉同樣,但他心中的駭異,卻還比燕少玉大,雙目緊盯在燕少玉臉上,付道:“此人年紀如此之輕,竟能接下我全力一掌而不分勝負,紅雲幫除我之外,端的無人能敵得住他了,此人如果不除,紅雲幫在中原將永遠無安寧之日。”心念轉動間,殺機立生,冷然跨上一步,道:“燕少玉,你果然名不虛傳。”


    燕少玉冷漠一笑道:“老賊,你出招吧!”


    幻影七魔冷哼一聲,道:“你先來吧!”


    “在下從不先下手!”


    幻影七魔大怒,冷笑道:“燕少玉,你的確狂得令人心恨,嘿嘿,那老夫隻好先動手了,接住啦!”冷喝聲中,飛身連拍七掌之多。


    掌出不帶半點風聲,但卻快逾閃電,急如奔雷,籠向燕少玉全身各處重穴,形如四麵罩來一片天網。


    燕少玉不敢大意,雙掌連環一拍,雙手各出七掌,不遲反進,以攻止攻。


    幻影七魔一見燕少玉雙掌招式,截然不同,心中著實驚奇,直到現在,他才相信朝陽鳴風的功力。已真的全傳在他身上了,那除他之心,更加堅定起來。


    兩人都是全力以赴,一個威震武林的紅雲幫主,一個名動山川的天龍幼主,一旦拚起命來,其激烈之狀,可想而知。


    姬鳳儀看著鬥場中模糊不清的人影,心中好生不安,回望著歉然呆立的絕醫穀奇道:“喂!你……你是我玉哥的朋友嗎?”


    絕醫穀奇點頭道:“嗯!是的。”


    姬鳳儀輕移蓮步,走上兩尺,道:“你看我玉哥會勝嗎?”


    絕醫穀奇木然的搖頭,道:“很難說!”


    姬鳳儀不高興的一呶小嘴道:“你這麽不相信我玉哥?”


    絕醫穀奇慨然道:“我說了姑娘也許不相信,當今之世,我隻相信一個人,他就是燕少玉,但是,姑娘,你別忘了與他動手之人,是名動寰宇的紅雲幫主。”


    姬鳳儀美目一轉,道:“但我玉哥生平從沒逢過敵手。”


    “幻影七魔生平也未逢過敵手。”


    姬鳳儀氣得粉臉通紅,嬌聲道:“我玉哥殺過許多人。”


    絕醫穀奇此時隻關心打鬥中的燕少玉,聞言順口,道:“幻影七魔殺的人更多。”


    姬鳳儀嬌弱天真,她見心上情人與幻影七魔殺得難分難解,生死未卜,而自己卻不能上去相助他,心中本就急得要命,此時鬥嘴又鬥不過絕醫穀奇,急怒之下,登時氣得流下淚來,哭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玉哥的朋友,你一點都不幫助他,還要說他的壞話。”


    絕醫穀奇,聞言一楞,轉頭隻見姬鳳儀哭得如帶雨梨花,她本人就生得嬌柔逗人憐愛,此時一哭,更令人痛,絕醫穀奇登時手足無措,哄道:“好姑娘,你別哭,我不是真的氣你,而是,而是那幻影七魔確實厲害。”


    姬鳳儀揮袖擦擦淚,拾眼向場中望去,隻見塵土滾滾,人影難辨,心中更加緊張,不由恐懼的道:“你說我玉哥會勝嗎?”


    絕醫穀奇一陣為難,心說:“又是那句話,叫我怎麽說呢?我說不一定,你就要哭,我說他勝了,實在沒有把握,你這小姑娘,真是淘氣。”


    轉念間,忙道:“嗯,嗯!2可能會勝,不過,要費很多力氣。”


    姬鳳儀這才甜甜的笑了笑,道:“你真好,請你去幫幫我玉哥哥好不好?”


    絕醫穀奇一怔,忖道:“我連他們人影都看不清,如此上去豈不是等於去送死。”


    轉念間,不由遲疑的道:“這個……這個……”


    姬鳳儀見狀急道:“好不好嗎?”聲落又要哭泣。


    絕醫穀奇實在舍不得她哭,心中暗自忖道:“你大概是天下男人的克星,連我穀奇這老頭子也不例外,也罷,我就舍命陪了君子吧!”


    忖罷……“別哭,我去。”話落大步向場中走去。


    姬鳳儀這才回嗔作喜,嬌聲道:“你真是個好人,等會我一定請你吃最好的東西。”


    絕醫穀奇慨然笑道:“那老夫隻有來世領受了。”話落雙掌一錯,就要飛身。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傳來“轟然”一聲大震,塵土頓時加濃一倍。


    模糊的人影,一閃而分,各自退到一邊。


    塵土隨山風而消失,兩邊的人,各自向自己之邊的人望去,觸目不由全是一驚,敢情,兩人的情形完全一樣。


    隻見兩人,胸口激烈的起伏著,額上汗珠急下如雨.但卻一任它們流下,誰也不敢動手去抹。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使老夫驚奇!”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不必說這些廢話;今日,這荒山曠野之中,需要一人留於此地,永伴寂寞。”


    幻影七魔大笑道:“此言有理,你我二人,唯有去其一人,江湖才能安寧,不過,老夫以為那人可能是你燕少玉。”話落伸手去解頭上發結,一雙閃動如電的精目,仍然盯在燕少玉的臉上不放。


    燕少玉把真氣流轉一周,然後運於雙掌之上,冷冷一哼,道:“隻怕未必見得。”


    幻影七魔已解開發結,一頭長白發,披散而下,迎風飄動,他人本已長得夠凶狠了,如今頭發再一披散,與領下長髻一混,須發難分,更顯得猙獰如同惡鬼,令人望而生畏。


    絕醫穀奇見狀突然大驚道:“燕公子,他要用幻影七魔了,當心。”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驚,突然大喝道:“你注意了。”聲落身體已淩空而起。


    幻影七魔一看燕少玉的身法,心中也為之大駭,脫口驚呼道:“啊!蓮台九佛?”聲落人已淩空而起。


    燕少玉空中盤膝而坐,寶相尊嚴,形如金童,晃動之間,幻出五尊之多,左右雙手一分,每座幻影都拍出一掌。


    幻影七魔的情形,卻恰好與燕少玉相反,但見他淩空的身子,刹那之間幻成七尊魔相,被頭散發,張牙舞爪,形同欲待擇人而吞,身子在空中轉動,七尊圍繞在燕少玉四周。


    姬鳳儀抬眼不由駭得驚叫一聲,玉手急忙捂在臉上,絕醫穀奇也駭退了四五步。


    就在此時,隻聽空中一陣劈拍連聲過處,突然傳來幻影七魔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傑傑”怪笑。


    地上人影一閃,燕少玉已然落地,他手中生死劍,左手衣袖,已被劃破了一尺多長,顯然幻影七魔占了優勢。


    幻影七魔緩緩飄落燕少玉身前三丈之外,冷冷一笑:“燕少玉,老夫沒說錯吧,今日留在這裏,隻伯是你了。”


    燕少玉平靜,冷漠的道:“但願閣下能如願以償,否則,蓮台九佛在下如果多演一式,隻怕閣下就奈何不了在下了。”


    幻影七魔心忖道:“此言不假,方才人在空中,我七個幻影拍出的十四掌,幾乎被他五個幻影拍出的十掌完全化解掉,要非我最後四掌出得急,幾乎連衣袖也傷不到的。”


    忖罷,陰冷的獰聲道:“是的,老夫也就是知道你練了蓮台九佛,是以才急著要見你,因為,蓮台九佛是老夫的克星,還好,你還沒完全學會。”聲落緩緩逼了上來。


    燕少玉心中閃電忖道:“蓮台九佛,我雖然隻能幻出五式敵他不住,但如果他幻影七魔由空中而下,我人在地上,將更無法抗拒了,不如仗手中劍再與他到空中一搏。”


    念轉意決,登時大吼一聲,道:“你我再來一次試試。”聲落人已飛上空中。


    幻影七魔心中暗叫一聲:“好聰明的家夥。”


    人也跟著飛了上去。


    燕少玉人在空中,仍然幻出五尊坐佛,右手生劍連出,五招“九日當空”護住全身,左手卻乘機拍出五招“鳴鳳追月”攻擊“幻影七魔”。


    劍影掌風,混成一片,迷迷蒙蒙,廣達十丈方圓。


    幻影七魔陰險狡猾無比,見招並不近前.隻在四周幻出五尊魔相,遙對燕少玉五尊坐佛。


    燕少玉五尊坐佛在空中一幻完,掌風劍影立止,但卻並末傷到四周幻影七魔的魔相分毫,心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急使千斤墜落下地來。


    就在這時,幻影七魔另兩個尊座相已幻出,兩手在空中連揮,直取落地的燕少玉,迅猛如電。


    絕醫穀奇大驚之下,也顧不得死活,紫玉瓶向上一揚,連發十二根紫色絲針,分取幻影七魔全身重穴,人卻在針出之後,躍退四丈。


    幻影七魔萬沒料到絕醫穀奇會在此突然偷襲,他雖然明知毒針傷不到他,但卻不能不出掌將之拍落,直氣得他大喝一掌,撤掌向毒針對燕少玉拍出,企圖借毒針將燕少玉毀於死地。


    燕少玉武功何等高深,豈能被他所暗算,就在幻影七魔撤掌一緩之際,燕少玉已然飛身出十丈以外,一蓬毒針完全落空。


    幻影七魔落地冷喝一聲,道:“穀奇,你這老匹夫,雷震宇如不殺你,誓不為人。”


    話落大踏步向絕醫穀奇逼去。


    穀奇目光也逼視著雷震宇。


    燕少玉見狀冷笑一聲,道:“燕少玉在此,你少猖狂。”


    聲落,飛身截在穀奇身前。


    幻影七魔對燕少玉倒真有些害伯,因此,他直覺出他那招蓮台九佛的潛力,遠在他幻影七魔之上,如果不能及時將之除去,總有一天,自己要敗在他手中,當下一見燕少玉,登時放棄了絕醫穀奇,冷笑道:“燕少玉,老夫兩次被你從掌下逃脫,這第三次,隻伯你難以如願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在口頭上,你占了便宜了。”


    幻影七魔笑道:“哈哈……豈止口頭上,老夫這第三次,決不叫你脫過就是。”話落突然沉聲喝道:“護衛何在?”


    十五個錦衣漢子聞言電應一聲,道:“弟子等聽令。”


    幻影七魔道:“把這老兒與我擒下。”


    其中一人道:“那姑娘要不要一並擒來。”


    幻影七度冷聲喝道:“一並擒下。”


    燕少玉聞言大驚,但他此時麵對幻影七魔卻又動彈不得,隻得強自冷靜,沉聲對穀奇,道:“穀奇,保護姬姑娘。”


    絕醫穀奇大笑道:“放心,放心,穀奇隻要有一口氣,決不讓姬鳳儀身前。


    這時,十五個大漢已圍了上來。


    幻影七魔冷聲,道:“注意他的毒針。”


    十五個錦衣漢於,答應一聲:“遵命!”


    一齊飛身向絕醫穀奇與姬鳳儀圍了上來。


    絕醫穀奇自知瓶中毒針將已消耗殆盡,但卻又不敢形之於色,手持玉瓶向四周揮了一圈,又射出十五根。


    十五個錦衣大漢久經大敵,並不近身,隻圍在四周發掌,見穀奇玉瓶一揮,紛紛向四周閃避,十五根毒針,竟然全都落空。


    絕醫穀奇一見又白費了十五根毒針,心頭大急,臉色不由一變,十五個人中登時有人大喝,道:“他毒針已用完了,我們上。”


    絕醫穀奇心中一動,忖道:“我何不將計就計!”


    思忖間,臉上故作慌忙之色,伸手將玉瓶向懷中放去,十五個錦衣漢子,更以為所料不錯,紛紛向前撲來,欲爭這一功。


    燕少五一聽絕醫穀奇毒針已光,平靜的俊臉不由為之色變,幻影七魔睹狀得意的陰笑道:“燕少玉,是你絕醫穀奇一死,無人再牽製老夫了。嘿嘿,那時幻影七魔一現,你說我們之中,誰會埋恨此山。”


    就在此時,突聽,絕醫穀奇大笑道:“誰說我穀奇毒針會用光了!”


    穀奇笑聲一落,接著傳來三聲慘號,不用說,已有三個人之命亡斃當場了。


    燕少玉注定“幻影七魔”震怒的老臉,淡漠的一笑道:“假使在下所料不錯,那麽,埋骨於此的,該是你“幻影七魔”了。”


    這時,那邊剩下的十二個錦衣漢子,又退回了原位,誰也不敢再進。


    “絕醫”穀奇僅餘三根毒針已用光,心中真的恐慌起來了,好幾次,他想探手入杯再拿毒針時,但沒有勇氣,因為,十二個人正虎視著他。


    一陣沉默過後,“幻影七魔”突然問道:“方才進攻的有幾個?”


    錦衣漢子應道:“弟子等全部。”


    “那為什麽隻傷了三個?”


    “弟子僥幸躲得快!”


    “幻影七魔”何等狡猾,聞言冷笑道:“你們進攻吧!他毒針已用光了。”


    “絕醫”穀奇臉色一變,十二個錦衣漢子,已在大喝聲中攻了上來,“絕醫”穀奇,果然未再動玉瓶,隻聽他大喝一聲道:“老夫與你們拚了!”接著傳來一陣對掌之聲。


    “幻影七魔”冷笑道:“燕少玉,他們雖然隻是老夫臨時的護衛之人,但卻全是血獅堂中一時之選,假使老夫猜得不錯的話,等一下,穀奇與那女子就可以看到你怎麽死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向後退了一步,“幻影七魔”冷笑道:“別忘了,老夫在你麵前。”


    就在這時,二十丈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道:“好賊子,找死啊!”


    聲音不過才落,場中突然傳來連聲慘號。


    “幻影七魔”心中一動,突然抬眼,大叫道:“姬兄,有話好說,怎麽這就動起手來了。”


    隻聽“東海島主”姬天雄的聲音,怒笑道:“哈哈……,雷震宇!老夫不是三歲孩童,任你哄得,大家上,一個也不準放走!”接著又是幾聲慘號。


    突聽姬鳳儀叫道:“碧娘,我害怕!”


    碧眼娘道:“來,我抱你!”


    “幻影七魔”正麵對著現場,眼見十幾個錦衣漢子已快被“東海島主”姬天雄帶來十幾個漢子殺光,不由怒喝道:“姬兄,你休要欺人太甚!”


    “東海島主”突然躍出戰圈,落身燕少玉身側,冷笑道:“雷震宇,欺人太甚的是你,三番兩次,你留難小女,敢倩你以為姬某人真個好欺?”


    “幻影七魔”見燕少玉愛護姬鳳儀,再見“東海島主”姬天雄落身燕少玉身側,隻道他們是一路,心中已有些嘀咕,不敢過份逞強,忍停住胸口怒火,笑道:“姬兄不可誤會,老夫請令愛是想盡地主之誼,怎能算得留難了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道:“雷震宇,老夫不癡不呆,你何必說那些欺騙孩童之言,既敢稱雄一方,就該有點氣魄,畏首畏尾豈是大丈夫行徑!”


    “幻影七魔”雷震宇見東海島主毫不讓步,不由臉色一沉,冷笑道:“姬天維,你以為老夫怕你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大笑道:“哈哈……那倒不至於,你還有埋伏於此的數百弟子在等待著兄弟呢?”


    “幻影七魔”陰沉的一笑,道:“姬兄果然眼明如電,嘿嘿,不過,老夫在動用他們之前,想先在姬兄手下討教兩招,最好是兩位一齊上。”


    “東海島主”姬天雄雖然身懷奇功,但卻也不敢托大,當下故意不跟燕少玉鬧事,就是想留一個威脅力量,聞言冷哼道:“不必,。僅隻老夫一人夠了。”


    “幻影七魔”雷震宇正希望如此,心中暗忖道:“老夫正要你如此,哼,你一人能上,等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使出幻影七魔,怕你飛上天去,你一死,他一個燕少玉又豈能奈我何。”轉意間,冷笑道:“那老夫先領教姬兄了!”話落一掌向姬天雄拍出!


    “東海島主”姬天雄性烈如火,紅雲幫兩次圍撲他愛女早已惹起他萬丈恨火,“幻影七魔”一出手他那能按捺得住,暴喝一聲,道:“正合老夫心意。”聲落人已撲上去。


    兩人,一個口甜心毒,一個性烈如火,這一交手,登時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那邊,十二個錦衣漢子,已全被殺光,姬鳳儀掙脫”碧眼娘”懷抱。輕聲道:“碧眼娘,我的馬丟了!”


    碧眼娘愛憐的輕笑道:“幸虧了那匹馬,不然,我們怎麽能找到這裏呢?”


    姬鳳儀喜道:“你們找到馬了,在那裏?”


    “在營中沒帶來!”


    姬鳳儀不高興的一呶嘴道:“怎麽不牽來嘛?玉哥的衣服在馬上.人家要拿給他換呢?”


    一提及“玉哥”,碧眼娘心頭隻覺往下沉,好像永遠深不到底,一雙碧眼,不由自主的凝向格鬥中的“東海島主”,心中喃喃自語道:“島主啊!島主!你如果硬生生的拆散這對小兒女,你會失去你唯一的掌上明珠,那時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這時,“東海島主”姬天雄正在舍生忘死的撲擊著,當然不會知道碧眼娘心中在想什麽,就是他知道了,隻怕任何人也扭不過他性烈如火般的心性。


    “幻影七魔”雷震宇與“東海島主”姬天雄,這時已對撲了近二十招,仍是半斤八兩,姬鳳儀久久不見碧眼娘開腔,不由問道:“碧娘,你怎麽不回答人家?”


    恰在這時,鬥場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怦”的一聲飛砂石碎,兩人已硬拚了一掌。


    兩人功力在伯仲之間,全力一掌,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各自退了四五步之多,胸口真氣一浮。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一笑道:“雷震宇,你功力果然精進不少,難怪敢在武林稱霸。”


    “幻影七魔”雷震宇也冷冷一笑道:“彼此彼此!”話落雙目精光-閃,大喝道:“姬天雄!你再看老夫這一招!”聲落人已淩空飛起,就空一晃,幻出七魔坐相,張牙舞爪,向“東海島主”姬天雄撲下來。


    姬鳳儀見狀大駭,緊抓碧眼娘的手,道:“啊!怎麽辦?”


    碧眼娘也自駭出一身冷汗,但卻束手無措。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見魔掌漫天,無路可走,臉上並未現驚恐之色,急忙把頭一縮,仆身倒在地上。


    “砰砰拍拍”一連十四聲大響,沒有二聲落空,全都擊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背上,直把他的身子硬生生的打進石崖中半尺有餘。


    但是,卻有一椿奇事,“東海島主”姬天雄血肉之軀,竟然絲毫末損,似乎比精鋼還要硬些。


    姬鳳儀不諳武功,見狀隻當爹爹慘遭不幸了,哭喊一聲,幾乎昏死過去,碧眼娘關懷過切,也不由為之潸然淚下。


    隻見燕少玉,怔怔地望著地上的“東海島主”姬天雄出神,他心中奇怪的忖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然有這奇異的武功。”


    “幻影七魔”十四掌建功,隻道“東海島主”姬天雄已然亡命於他掌下,得意的長笑一聲,道:“我隻道你東海島主是什麽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哈哈……老夫高估你了。”聲落人已落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身側。


    這一切變化。原本隻是眨眼間的事,“幻影七魔”雷震宇雙足才一著地,突聽地上的“東海島主”大叫一聲,道:“老夫也太高估你了。”聲落人已躍起,身如靈蛇,雙掌一閃,向“幻影七魔”雷震字胸口拍到。


    那速度之快,難以形容,如耍強假物比喻,也隻有毒蛇伸頭咬人的一刹那,可以相比。


    “幻影七魔”大驚失色,倉惶之間,飛身倒退七尺之遠,“嘶!”一聲,左手寬大的衣袖已被“東海島主”姬天雄震落半截。


    “幻影七魔”驚魂甫定,冷然大笑道:“原來當年中原失傳的龜蛇掌是你姬天雄得去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一笑道:“幻影七魔是堪稱武林一絕,但老夫並不怕你,雷震宇,你可有興趣咱們再決一勝負。”


    “幻影七魔”忖度形勢,暗道:“一個東海島主,我已與之難決勝負,如果再加上燕少玉,那我是必敗無疑,如今之計,隻有先忍下這口氣”,念轉意決,冷然一笑道:“勝負當然要分,但不急在一時,反正你我已成水火,不見高下,誰也不甘心,望姬兄早作準備。”


    東海島主大笑道:“老夫既敢來中原找你,不用你雷震宇勞心費神,你所替老夫考慮到的,姬某自己也早考慮到了,雷兄好走。”


    “幻影七魔”雖然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背上打了十四掌,但卻未傷提他分毫,倒是自己一時大意,幾乎傷在他手中,再看自己帶來的十六個手下,無一人活命,不問可知這一仗是敗了,他環視四周一眼,冷笑道:“這一仗兄弟認輸,但下一仗,姬兄,隻怕認輸的該輪到你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長笑道:“雷震宇你放心,姬天雄一向有必勝的把握。”


    “幻影七魔”雷震宇冷笑道:“這句話兄弟記住了啊。”話落轉頭對燕少玉道:“姓燕的,你第二次破壞本幫大事了,在你羽毛末豐之前,老夫以為你太猖狂了一點。”話落徑自轉身而去。


    燕少玉漠然的道:“天龍幫雖然羽毛未豐,但是姓雷的,你聽著,亡你紅雲幫的,就是我這不成氣候的天龍幫。”語氣平靜堅決,似乎落地有聲,令人心驚。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飛身消失於亂石中。


    “東海島主”姬天雄緩緩轉過身子,而對燕少玉道:“燕少玉咱們又相逢了。”


    燕少玉冷聲笑道:“而且又有些不清不白的瓜葛。”


    “東海島主”姬天雄輕蔑的冷哼一聲,道:“哼!世間攀龍附風之人真多,可惜老夫雙目不瞎,明察秋毫。”


    燕少玉聞言大怒,紅潤的俊臉,登時轉白。覆身從地上拾起一把鋼刀,用力一折為二,冷漠的道:“島主,在下此時縱然有百口也難辯在下救令嬡之舉,你我之間,猶如這把鋼刀,從今以後,恩怨兩清,島主所說之話,燕少玉今生決不敢忘,他年如果燕某人不死,東海六十四島將因島主這句話而變成……”


    碧眼娘沉重的道:“燕公子,你曾經說過小姐應該永遠居住在那寧靜的世界裏,那裏沒有紛爭,沒有殺伐,隻有安靜與和平,老身相信你不會那麽做的。”


    燕少玉俊臉寒光漸逝,星目緩緩凝視在姬鳳儀令人心醉的粉臉上。


    她也正凝視著他,她那嬌豔的粉臉,已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蒼白如同白紙,但她沒有哭著,神情是那麽木然,好象,這一刹那,她的靈魂已不再在她身上了,剩下的隻是一副空洞的軀殼。


    “東海島主”姬天雄雖然性烈,但卻決非不明事理之人,由那燕少玉那激動憤慨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可能錯了,碧眼娘的話中,他也知道燕少玉並末存心占有他愛女,一切完全是由於愛女太過於美豔了而使他誤會了,但是,他不能認錯,因為,他是一代宗師,東海之王,因此,他有島主的尊嚴。


    燕少玉緩緩把目光從姬鳳儀落魄的臉兒上移開,木然的把手中兩片斷刀拋在地上,習慣的笑笑道:“也罷,燕少玉就算是攀龍附風吧!”話落轉身緩步而去,那孤獨的修長的身影,令人心醉。


    “絕醫”穀奇抬眼冷冷的注定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世間恩將仇報的人,莫此為甚,枉自尊大的人,也莫過於此,穀奇算是開了眼界了,”話落轉身急步追隨燕少玉而去。


    姬鳳儀沒有喊叫,也沒有流淚,移動著嬌弱的腳步,向兩片斷刀走去,覆身輕輕的把它拾在手中,木然的撫摸著,刀鋒割壞了她柔嫩的小手,鮮血如注流出,她卻毫無所覺。


    “‘東海島主’姬鳳儀,你做什麽?”


    轉過嬌弱的身子,美目凝視在父親的臉上,她道:“爹爹這是玉哥留下的,我……我可以收藏起來嗎?”


    “東海島主”與她目光一接觸,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顫,因為,那目光中,沒有怨,沒有恨,隻是那麽茫然,如同一葉迷失於大海中小舟,無法取決與那個方向才能回到岸上,找到歸宿,他驚恐的叫道:“儀兒,不要那麽看我,你的目光為什麽那麽可怕,你……你恨爹爹嗎?”


    姬鳳儀搖搖頭,平靜的道:“不!因為你是我爹爹。”


    “我是你爹爹,隻是因為我是你爹爹你才不恨我,因為你不能恨我。”


    姬鳳儀站了起來,注定碧眼娘道:“碧娘,我們回去吧,我要找到那匹馬,因為那裏有我給玉哥繡的衣服。”話落,她突然淒涼的笑道:“他永遠不會再要我給他的東西了,我——了——了——解——他。”隨著那鵑啼般的聲音,櫻桃小口中突然汩汩流出滴滴鮮血。


    碧眼娘大驚,一把把她摟入懷中,叫道:“儀兒,小姐,你……怎麽了?”


    姬鳳儀吃力的道:“我……我……好想見……見玉……玉哥;最……最後……一麵!但……但……他永……永遠不會再來見……見我了……”話落突然緩緩閉上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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