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出現的三個黑衣老者高矮不一,頭發均已灰白,年紀都在六旬以上,三人均是黑巾蒙麵,真實相貌一時難以看出。


    季雁萍坦然走上三步,淡然道:“在下乃做客至此,不過,在下奉勸諸位一言,天道循環,報應甚速。”言來從容不迫,但有一種震人心弦的威嚴。


    三個蒙麵老者全都一怔,忽地,各自退出五尺,一齊撤出兵刃。


    中間持爛銀鞭的老者陰沉沉的獰聲道:“老夫所到之處是雞犬不留,酸丁,你遠想活嗎?”


    季雁萍一見那爛銀鞭,星目中突然爆出駭人的寒芒冷聲道:“閣下是‘銀鞭聖手’袁鳴峰嗎?”


    老者又是一怔,隻見他得意的哈哈大笑道:“酸丁,你見聞倒是不少,老夫正是袁鳴峰。”話落一頓,突然目射凶光,厲聲道:“你想怎麽死法?快說出來,老夫我發發慈悲,依你的意見,若是說得太慢,可別怪老夫心狠手辣!”


    周燕玲嬌軀一動,卻被“頑僧”拉住,“頑僧”輕聲的對周燕玲道:“看人家的精彩好戲罷。”


    季雁萍冷酷的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天該是你們這些鼠輩暴屍之期了!”話落緩步向“銀鞭聖手”袁鳴峰走去。


    “銀鞭聖手”袁鳴峰哪把他放在心上,冷笑一聲,一掌向季雁萍劈去,銀鞭卻拖著不用。


    淩厲的掌風,季雁萍竟視若無睹,直把周老堡主一家駭得幾乎叫出聲來。


    突然季雁萍右手一抬,不知怎地竟扣住了“銀鞭聖手”袁鳴峰的左腕脈,他用的什麽手法,在場的人誰也沒看清楚。此刻周燕玲見狀真是驚喜若狂,暗自佩服。


    “銀鞭聖手”袁鳴峰頓時大驚失色,暴喝一聲,本能的一鞭抽向季雁萍腰際。


    季雁萍此時殺機已起,左手一翻,已抓住了鞭梢,抖手之間那銀鞭已斷成七八段,再一反手拉下“銀鞭聖手”袁鳴峰的麵巾,冷酷的道:“袁老賊,你認得我嗎?”


    “啊!你是……”


    “啊!季雁萍!”


    此時全場之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啊!”


    “銀鞭聖手”袁鳴峰,恐怖得雙目似要奪眶而出一般,顫聲道:“你!你要幹什麽?”


    季雁萍發出一聲淒厲的長笑,笑聲動人心魄,隨著那悲憤的笑聲,右手揚起一道寒光,接著傳出連聲慘號,“銀鞭聖手”袁鳴峰的右臂雙腿已被截斷給撕了下來,血流如泉,淒厲恐怖至極。


    周燕玲一見花容變色,“頑僧”也已閉上了嘴。


    事情突轉急下,使人無暇多想,其他兩人,一聲厲吼,雙劍直奔季雁萍而來。


    此刻周燕玲也嬌叱一聲,等她縱身入場時,已較其二人慢了一步。


    季雁萍的雙目血絲密布,對那驟雨狂風般攻上來的雙劍,視若無睹。右手一加勁把已經痛昏過去的“銀鞭聖手”抓起,這時那雙劍已然攻到季雁萍身邊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季雁萍抖手將“銀鞭聖手”袁鳴峰的身體向雙劍丟了出去,自己卻向橫裏跨出幾步。


    兩個蒙麵老人,本也是武林高手,無奈估計錯誤,見袁鳴峰的身體被季雁萍丟出來,隻急得他倆同時驚呼一聲,死命的向後撤劍,但為時已晚了,隻聽“銀鞭聖手”袁鳴峰慘號了半聲,一個斷肢殘體已被雙劍洞穿了胸腹,暴屍異鄉了。


    恰在這時,周燕玲也已撲到,長劍不由分說,招化“雁鳴九霄”分刺兩個蒙麵老者咽喉,出手之快,猶如電光一閃,功力確是不凡。


    這時周家堡四周,又傳來第二次響箭,周堡主聞聲色變急忙道:“賊人已攻上岩頂,燕剛、燕強,你們分別帶人去守住東西兩麵,我與你師叔守南北,你娘帶人守住房屋,快!”


    季雁萍見事已至此,再也沒有掩飾的必要了,當即朗聲道:“堡主隻管照你的安排行事好了,季雁萍隨時準備接應。”


    “頑僧”肅容朝季雁萍打了個稽首道:“貧僧代周家堡上下人等謝過季公子。”轉身對正在打鬥中的周燕玲道:“燕玲,你陪著季相公各處接應。”話落與周老堡主,各奔南北而去。


    堡主夫人此時也到各處布署去了,現場隻剩下周燕玲在獨鬥兩個蒙麵老者,季雁萍仍然旁立觀望。


    隻見周燕玲長劍飛舞,猶如一陣銀雨,攻多守少,也許她有意在季雁萍麵前賣弄一手,故每出俱是絕招,身手確是非凡,季雁萍見周燕玲足能立於不敗之地,四周還有好幾個壯漢,隻要他們一參入戰圈,必能穩操勝算,當下起身向東馳去。


    周燕玲久戰不下,又擔心著季雁萍獨自離去,心中已急如火焚,此時見季雁萍果然要走,不由精神分散到季雁萍身上去了,急叫道:“季相公,等等……”“我”字尚未出口,突覺勁風已到腦後,而前麵攻來的劍鋒也已到了胸口,兩處都是人身要害,周燕玲見狀吃了一驚,這時已沒有了主意了。


    季雁萍聞聲回頭,見狀吃驚非小,喝聲道:“鼠輩找死。”聲起人已騰身射回,“降龍鞭”早已撒下,一招“龍騰虎躍”,降龍鞭登時化成一團白光,此時等兩人發現危機想回劍自保,但為時已太遲了,兩聲恐怖的慘號,已魂歸冥國了!此時季雁萍收鞭落地,淡然道:“你我分兩路支援罷。”話落便向東躍去。


    周燕玲在九死一生中被季雁萍救下,芳心不由甜密異常,早已不願再與季雁萍分開了,見狀美目一轉,頓時有了主意,忙道:“季相公,那邊走不通,你跟我來。”話落向東南奔去。


    不大工夫,兩人已奔到一處岩壁,季雁萍抬頭一望,隻見嵯峨的岩頂之上,人影幢幢,慘號之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周燕玲見這處岩壁最矮的地方也右二十五六丈之高,自知無法一躍而上,急忙向季雁萍道:“季相公,你上得去嗎?”


    季雁萍見時機迫切,顧不了許多,拉起周燕玲的纖手,喝聲:“起!”飛身而上,如同飛鳥一般。


    周燕玲被拉著並肩而行,那顆芳心,猶如小鹿在撞,尤其那被拉著的手,像觸了電似的,心中有說不出的快意,兩人落地,隻見岩上血流滿地,斷肢殘臂,到處皆是,其狀甚慘。


    這時正有一個虯髯大漢,舞動著雙斧,獨鬥周燕剛與三名壯漢,竟然是攻多守少,占盡了上風。


    旁邊不遠處,數名帶傷的壯漢,正在那兒拚命的阻攔著三個黑衣漢子,戰況對周家堡顯然是非常不利,季雁萍鬆開了周燕玲,冷叱一聲,道:“今日叫爾等均難全身而退。”話落身出,接下與周剛等人交手的那個虯髯大漢,隻幾掌,便把那大漢逼退三四步。


    周燕玲此刻嬌叱一聲,長劍飛舞,向另外三個黑衣大漢攻去。


    那虯髯大漢被季雁萍連連逼退三四步,不由心頭火起。


    巨斧連舞三招,企圖反攻季雁萍,以達速戰速決目的,一麵冷喝道:“小子何人,通名上來。”


    季雁萍冷笑道:“小爺季雁萍、,納命來吧!”話落掌出,一股那山般的無形氣流,直把虯髯大漢壓退五六步,大漢身子已不知不覺間被逼到絕壁邊緣了,季雁萍殺機早動,哪容他緩氣,長笑聲中,一式“神龍三現”攻向虯髯大漢胸口。


    大漢驚駭之下,巨斧一撩,卻沒架住,驚叫一聲:“天龍七絕……”掌字尚未脫口,已然五腑離位,一聲慘號,落下岩底去了。


    那邊,周燕玲兄姊及四五名壯丁,圍攻那三個黑衣大漢,甚是輕鬆。


    虯髯大漢慘號聲起,周燕玲已知季雁萍得手,芳心登時大急,嬌叱聲中,一招“漠野千裏”全力攻出一招。


    但見她長劍舞起千百朵銀花,狂風聚雨般的卷向兩個黑衣大漢。


    她武功得自一位沙漠奇人傳授(後文另有交待),遠在她兩個哥哥之上,與“頑僧”是伯仲之間,這全力一招,威力豈同小可。


    三個黑衣大漢,聞到慘號聲,心中已然害怕,手下一慢,登時一個被劍刺中,慘號一聲,落下絕岩。


    季雁萍見此處已無大礙,起身向北奔去。


    周燕玲急忙縱身躍出戰圈,邊追邊道:“哥哥,那人交給你了。”話落已消失於夜幕之中了。


    季雁萍行動如風,刹那已達北麵,一路上,黑風岩中的嘍羅死在他手下的,不下七八人之多,他行走間,隻聽前麵“頑僧”嚷嚷道:“和尚孫子,今晚你爺爺可要教訓你了。”


    季雁萍聞聲趕到,隻見“頑僧”與日間所遇到的“獠牙僧”與另一個黑臉刺著白紋的和尚在拚鬥,竟然是半斤八兩,軒輊難分。


    四周躺著四五個莊丁,俱已死去多時,在不遠處站著一個瘦骨嶙峋,形如骷髏的怪人,隻見他目射碧光,悠閑自得的觀戰。


    倏然,身邊香風一吹,仙姬般的周燕玲已站在季雁萍身邊了。


    季雁萍未加思索,脫口道:“周姑娘,你去……”突然季雁萍住口了,他心中自責道:“命令這好勝的女子,豈不是自找壁碰嗎?”


    周燕玲等了半天不見下文,嬌聲道:“季相公,你要我去做什麽?”


    季雁萍歉然道:“周姑娘你願意去幫助那位大師嗎?”


    周燕玲望了那旁立的怪人一眼,突然,她明白季雁萍的意思是要她不要去惹那怪人,當然這是一番好意,她心中不由甜甜的,那好勝爭強之心,早已不知去向了。


    周燕玲望了季雁萍一眼,突然嬌叱一聲,向那黑臉和尚撲去,一招“袖底翻雲”斜刺和尚咽喉。


    那和尚抬眼見是個貌如仙子,體態豐盈的美女,不由樂得淫笑道:“咦!小娘子,佛爺正想找個美人兒哩,這真是天從人願,來來來,省點勁,等會好……”


    黑臉和尚話未說完,周燕玲劍已近身,急忙向後退出半步,雙掌一錯,招化“天地悠悠”,分取周燕玲胸口與小腹,招法下流之極。


    周燕玲氣得花容失色,銀牙一咬,招化“漠野千裏”急攻而上。


    黑臉和尚武功與“獠牙僧”在伯仲之間,再被周燕玲美色所迷,未能全力迎敵,登時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那邊“獠牙僧”也隻剩下挨打的份了。


    那旁邊的怪人,突然麵色一緊,向前走了過去,季雁萍冷笑一聲,飛身躍落怪人身前,冷冰冰的道:“站住!”


    骷髏怪人眼皮也不抬,火辣辣的道:“小娃兒何人?”


    季雁萍見他如此傲慢,心中大怒,冷森森的道:“你能在小爺手下走出五招,才配問小爺的大名。”


    骷髏怪人何等自大,聞言隻眼猛然一瞪,綠光閃閃的瞅著季雁萍,一聲冷笑道:“在本副岩主麵前,那有你小子賣狂的餘地,與我躺下。”袍袖一拂,冷風如利刃般的向季雁萍卷去。


    季雁萍冷冷一笑,靜立立不動,冷風擦身而過,竟連他的夾角都沒吹動。


    那黑風岩副岩主作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狀似不會武功的少年,竟然能經得起他這有千斤之力的一拂,甚至連衣角都沒動分毫,不由驚得退後二步,脫口道:“你是誰?”


    季萍雁冷笑一聲道:“接下五招再問。”招化“力平五嶽”狂-如山壓向怪人。


    季雁萍出手身法都太快,那自稱副岩主的怪人竟連拆招的機會都沒有,隻得閃身向右讓去,動作也是快如脫兔,此刻季雁萍招化“神龍出海”、“龍行從雲”雙招同時拍出,罩住了那怪人四周。


    那自稱副岩主的怪人見招心寒,脫口驚道:“你是季雁萍!”,萬般無奈,倒地滾出三丈。


    季雁萍哪容他脫身,厲吼一聲:“既知是小爺,納命來。”聲落人到,一招“七龍入海”拍向那副岩主。


    怪人既能身列黑風岩副岩主,自非等閑之輩,倒地滾出之際,雙掌早已蓄滿勁力。聞聲,一式“鯉魚打挺”一躍而起,雙掌閃電迎去,嘿然道:“老夫劈了你。”


    “轟!”的一聲大震,地動山搖,岩石塌下數處。


    季雁萍雙肩微晃,那怪人卻退出了七八步之遠,氣翻血湧駭然忖道:“我這骷髏功,竟然抵不住他。”


    季雁萍冷笑道:“四招已過,這是最後一招了。”話落一步一步逼向怪人!


    副岩主也把心一狠,雙目中突然射出陰慘慘的綠光,雙臂下垂,雙腿挺直如棒,如僵屍般的向季雁萍跳來。


    那邊仍然傳來呼喝之聲,但卻不如這邊恐怖,因為,這沉寂的最後,就是勝負生死的判決,距離越來越近,突然,副岩主鬼號一聲,雙掌突然向季雁萍拍去。


    隻見他十指已成墨綠色,掌心紫黑,色彩令人觸目心驚,恐怖怕人,掌出更帶起一陣臭氣,令人作嘔。


    季雁萍也大喝一聲,出掌相迎。


    “轟!”的一聲震天大響,兩人身前石岩被擊了三尺多深一個大坑。


    季雁萍倒退一步,雙臂微麻。


    那副岩主卻跌跌撞撞退出二丈,張口連噴鮮血,鬼嚎似的跳岩逃去。


    季雁萍冷笑一聲,自語道:“我欲想一探黑風岩的究竟正愁沒人引路哩!”


    仰天發出一聲長嘯,接著蹬高向四處一望,隻見周老堡主及周氏兄弟正向這邊奔來,知道強敵已滅。


    驀地,右側傳來一聲慘號,季雁萍回過頭來,隻見那黑臉和尚已死在周燕玲的劍下了,那“獠牙僧”似也身負重傷,正在那裏作困獸之鬥。


    突然,空中傳來“翼手龍”的鳴聲,烏雲般的降了下來。


    季雁萍騰身落上“翼手龍”背,朗聲道:“貴堡強敵已除,在下到黑風岩走一趟,就此告別了,他日有緣再會。”話落騎上了“翼手龍”已騰空而去。


    周燕玲聞言芳心大亂,忙道:“季公子……”聲音哀怨,淒涼,令人心酸。


    人已遠去哪有回聲!


    “頑僧”邊打邊說道:“燕玲,騎著你的雪花駒,趕到黑風岩也許可以找到他,我們隨後就到。”話沒說完,周燕玲早已不知去向了。


    黑風岩距周家堡約有四十裏地,岩石黑色,方圓足右百裏,斷岩絕穀遍地皆是。


    黑風岩總壇座落在中央一處低陷的沙地上,石樓林立,建造宏偉,這些黑道人物已不知在此盤聚多少時日了。


    這時,天色巳近五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但是,黑風岩總壇的大廳,此時依舊燈火通明,喧鬧不停,敢情仍在大排宴席,正等著血洗周家堡的捷報,預備來一次慶功宴哩。


    隻見廳中聚有三十多人,老少、男女、各色各樣的人物都有,那為首坐之人,是個斷眉豹眼,七旬上下,矮胖的老者,隻見他雙目閃動,精光逼人,這時他滿臉顯現著急燥之色,這時,在老者下首,坐著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道:“奇怪了,他們去了這麽久怎麽還不回來?”


    那矮胖老者,眼睛突然一瞪,對外喝道:“什麽人?”


    突然一個冷漠的聲音道:“是小爺爺追命來了。”


    此時大廳喧鬧之聲登時全停,刹時間人影閃動,廳中飛出二十多人,最後那岩主才走了出來。


    隻見院中,季雁萍拖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人,抬頭昂然而立,英氣逼人。


    岩主一見季雁萍拖著的那人,心中登時一跳,沉聲道:“你是誰,手提的人是哪個?”


    季雁萍冷笑道:“小爺又不與敗類盤親,哪認得他是誰,你自己去看吧!”抖手一揚,“叭!”的一聲,把那屍首仰天摔在岩主麵前。


    場中立刻傳來一聲驚呼:“啊!副岩主。”接著人影連幌,把季雁萍圍在場中。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微帶泣聲的嬌呼:“季相公……”


    香風一閃,季雁萍身邊落下麵帶淚痕的周燕玲!


    季雁萍望了周燕玲一眼,見她此刻雖然是比乍到的時候要平靜許多,但粉臉上仍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模樣兒是那麽楚楚動人,惹人憐憫,那些想要責怪她的話,此刻也無從出口了,隻是他劍眉微皺,星目不停的溜轉,注視著情況的發展。


    此時四周的空氣顯得十分緊張,在場諸人的目光集中在季雁萍的身上,看神情大家似乎都在等“黑風岩主”的命令了。


    周燕玲對當場的情況視若無睹,美目不時的瞟瞅著季雁萍,她好像什麽也不怕了。


    “黑風岩主”強自按著心中怒火,獰聲道:“小輩通上名來,讓我‘黑風毒煞’黃劍風會會你。”聲音冷傲,顯得托大無比。


    周圍數十道目光全都凝注著季雁萍的俊臉,大家都靜待著季雁萍的答複,看看這個竟敢獨自一人闖上黑風岩的少年,是何許人物。


    季雁萍冷森森的道:“隻要你等能在小爺手下走上五招,小爺再通名道姓,也不為遲。”他的話不但是冷漠,而且傲得出奇,簡直等於把黑風岩上群雄視如糞土。


    在場諸人不由嘩然而怒,個個撤下兵刃,逼上了半步,呼喝連連。


    隻聽一聲暴喝,一個年約三十歲的大頭和尚跳進場中,暴吼道:“小子你有種就接你家‘鐵頭陀’爺爺兩頭試試。”話落蓄勢以待,緊張之情,不問可知。


    周燕玲討好心切,同時也想乘此機會,在季雁萍麵前顯露一下自己武功,柔順的對季雁萍道:“季相公,殺雞不用牛刀,這個禿驢讓我去對付他好了?”


    季雁萍略一打量“鐵頭陀”,知道他功力決不如周燕玲,於是他點點頭道:“小心他的頭!”


    周燕玲見季雁萍關懷她,甜甜的朝季雁萍一笑,回頭向“鐵頭陀”冷笑道:“賊禿!休得猖狂,姑奶奶來打發你,到陰曹地府去吧。”


    “鐵頭陀”乃是黑風岩上高手,自量極高,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如何受得了這等侮辱,聞言不由氣得七孔生煙。


    那銅鈴似的眼睛一瞪,破口罵道:“臭婊子,佛爺……”


    驀地,一聲嬌叱!


    “臭和尚照打。”聲落一招“秋風掃落葉”,周燕玲已出手攻了上去,正拍向那顆光頭的頭頂。


    “鐵頭陀”見狀,心中一樂,暗道:“就讓你試試我鐵頭的厲害。”故示大方的道:“佛爺就讓你先打一掌罷。”話落把頭一低,迎了上來。


    周燕玲何等靈巧,心中冷哼一聲,就在那閃電般的一掌,將到“鐵頭陀”頭頂之際,猛然撤手換式,招化“海底撈月”由下而上,全力向鐵頭陀臉上拍去。


    隻聽,“叭!”的一聲緊跟著鐵頭陀“啊唷!”了一聲,被拍出七尺多遠,一屁股跌坐在當地,眼淚鼻血滿臉亂流,苦頭可真吃的不小。


    周燕玲不屑的冷笑道:“就憑你這點能耐也敢誇口,真是令人噴飯。”話落緩步向季雁萍身側走了過去。


    “鐵頭陀”淚眼滂沱,視線不清,隻氣得哇哇大叫。


    這時,在人群中有兩個妖媚的紅衣女人,擠上前來,隻見她們水汪汪的媚眼中,嫉火中燒,殺機隱隱。


    愛俏是女子的天性,何況這兩個以淫蕩出名的“黑風雙燕”呢?


    “黑風雙燕”兩人互相一打眼色,趁周燕玲尚未走到季雁萍身側之際,突然躍起發難,一聲不響的向周燕玲身後要穴玫去。


    行動靈巧,快如閃電,輕功甚是了得。


    周燕玲全神放在季雁萍身上,再者她也沒料到會有人向她偷襲,等她發覺掌風近身已來不及了,頓時驚得粉臉變色,不知所措。


    正在周燕玲萬分緊張的關頭,驀聽季雁萍冷哼一聲,旋身已截在周燕玲身後,因為雙掌急出“二龍吐須”,分攻“黑風雙燕”,由於是傖促出手,雙掌攻的位置竟是二女胸口。


    “黑風雙燕”淫蕩成性,雙雙輕“嚶!”一聲,四條粉臂一齊撤回,胸口一挺,迎了上來。敢情她們色迷心竅,把死活都給忘了。


    季雁萍那見過這等陣仗,急得他大喝一聲,撤掌飄身退出五尺,無巧不巧,正撞在周燕玲懷裏,隻把他急得麵紅耳赤,急忙向左跨出一步,呐呐的道:“周姑娘,對……對不起……”


    周燕玲雖然是羞得粉臉生霞,但心頭卻似鹿撞,更覺得甜甜的。


    她,輕瞟了季雁萍一眼,低聲道:“不要緊。”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


    再看“黑風雙燕”,季雁萍雖是撤身後退,但他拍出的掌風餘勁,仍把二人擊出五尺。


    隻見她二人揉著胸口,柳眉連皺,顯然吃了不少苦頭,隻是她們心中另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並不恨季雁萍。


    可是,當她們看到周燕玲仍低頭站在季雁萍身邊,登時心中又難受起來,大燕辛雲嬌聲道:“喂!你這人連一點規矩也不懂!怎麽可以攻人家胸口嘛!”


    小燕辛霞道:“現在還好痛哪!”


    在場群雄大多與二女有染,這種味道他們怎麽受得了,就是那有岩主之尊的“黑風煞”也不由怒火中燒,怒吼一聲道:“與我把這小輩拿下!”


    黑風煞這一句話不要緊,登時就有七八人向季雁萍、周燕玲攻去。


    但見人影連閃,猶如饑鷹撲兔,掌影紛飛,恰似秋風落葉,沙土飛揚,威勢端的駭人。


    周燕玲雖然武功了得,見狀也不由粉臉色變,翻手撤下長劍,嚴陣以待。


    漫天掌影快似雷電,眨眼間已到二人立身之處。


    此時,季雁萍卻是那麽鎮定,沒有半點驚惶之色,看來這些人好像不是向他攻擊一樣。


    周燕玲已到無法控製的時候了,玉腕一翻,長劍剛欲展出,驀地!場中傳來一聲震耳的聲音:“找死!”


    快,確實快得令人難以想像,就在這霎眼的工夫,“彌天的靈蛇”已向圍攻上來的高手湧去,就在這同一時間,三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號,傳自三個不同的方向。


    血雨紛飛,那圍攻上來的黑風岩高手,個個麵無人色的退後了七八尺,呆立在那裏。


    此刻有三具屍體“通”的一聲,同時仆倒在地上。


    季雁萍手握“降龍鞭”猶如煞神般的站在原來的位置,他根本未曾動過。


    “黑風煞”呆住了,他作夢也沒想到,這文弱的少年,竟能在舉手投足之間,連毀“黑風岩”三名高手,擊退五名,這種武功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黑風煞”目掃四周,隻見岩中高手,個個麵帶驚色,木雞似的呆立著,顯然他們不願再出手了。


    但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他身為岩主,雖然明知不是季雁萍敵手,但事已到臨頭,為了他的自尊與地位,他不得不親自出馬了。


    於是,“黑風煞”暗中一狠心,舉步向季雁萍二人立身之處走了過去。


    四周空氣顯得有些沉悶,也靜得有點怕人,但卻蘊藏著無窮的殺機。


    “黑風煞”目射凶光,在季雁萍前麵約八丈處停住了腳步,陰沉沉的道:“小輩,通名!”


    季雁萍自始至終都是那麽冷默,聞言冷笑道:“隻要你接得住小爺五招,小爺再通名。”


    “黑風煞”聞言大怒道:“好狂的小輩,接招!”聲落右手揮動間,五縷罡風帶著聲聲銳嘯,直取季雁萍胸前四處大穴,部位非常準確。


    季雁萍見招突然麵色大驚,急忙一提真氣斜躍出二丈,開聲道:“追風點穴!閣下是誰?”


    “黑風煞”見季雁萍不敢硬接,隻道是季雁萍怕他,更加猖狂,大笑道:“小輩!到閻王那裏去問吧!”聲落雙掌齊出,十縷罡風以加倍的力道攻向季雁萍。


    季雁萍此刻尚身懸空中,身形不變,隻得以五成真力拍向那十縷勁風,隻聽“啪!啪!”連聲,那些襲來的指風已消於無形,瞬間的變化過後季雁萍已飄落地麵。


    “黑風煞”並未作第三次攻擊,隻是臉上含著陰毒的冷笑。


    就在季雁萍足將著地之際,驀聽周燕玲發出一聲嬌叱:“敢爾!”


    季雁萍心中一震,落地旋身,隻見周燕玲一柄長劍正在左阻右攔的抵擋著五個大漢。


    形勢一目了然,他們是在出手偷襲。


    一股怒火,激動了季雁萍的殺機,他幾乎無法自製!


    可是那“黑風煞”緊纏著季雁萍不放,那“追風點穴”手法確也使他無法出手。


    周燕玲以一抵五,強弱太以懸殊,一上手就隻有招架的份了,要想還手出擊,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季雁萍心中一急,再度高聲問道:“閣下是誰?若再不吭氣,莫怪在下無禮。”


    “黑風煞”會錯了季雁萍的意思,還以為季雁萍怕他哩,不由得意的大笑道:“閻王老兒會告訴你的!”


    “黑風煞”的鎮靜和得意,使在場的一般黑道高手,勇氣為之一振,各自緊緊手中兵刃,再度向季雁萍圍了上來。


    此時季雁萍見周燕玲獨自一人在那裏奮戰五個高手,早已呈現不支之狀了,心裏自是焦急萬分,不由怒喝道:“你到是通不通名?”


    突然,季雁萍耳中傳來了一聲細弱的聲音道:“娃兒!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別再耽誤時間了。”


    “你是誰?”


    那聲音又道:“久後自知,老衲去也。”


    季雁萍不由又猶疑起來,聽那最後一句話,此人顯然是個和尚,佛門不打謝,那這“黑風煞”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師伯。


    但是,在另一方麵判斷,也許是敵人故用……


    就在季雁萍左思右想,未能斷定之際,突聽周燕玲發出一聲嬌吟。


    聞聲當知周燕玲受傷了,季雁萍心頭一震,轉臉隻見鮮血已染紅了她整條右臂,香汗淋淋,雲鬢散亂,顯然她已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季雁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降龍鞭”一抖,剛欲出聲,四周高手,已在厲吼聲中攻了上來。


    但見刀光劍影,彌天漫地,簡直就像刀牆劍網,插翅難飛。


    季雁萍此時一心惦掛著周燕玲,哪顧得了這些,長嘯聲中,一招“長空飛龍”,雙足點地,人隨盤旋的長鞭,如同神龍現身般的一閃而逝,那些高手也隻不過是看到人影一閃而已,方自一楞,隻聽見四聲淒厲無比的慘號,其中四人胸口各中一鞭,血流如注,早已命歸地府了。


    諸人見狀頓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誰也不敢再向前進招了。


    周燕玲原本是因體力消耗殆盡才受傷的,她之所以能再支持這麽久,無非是人類一種求生的本能罷了!


    季雁萍突如天神下降的來解了周燕玲的圍,此刻使周燕玲緊張無比的精神,為之一鬆,產生一種安全感念,她那疲乏的嬌軀感到無比的興奮,輕聲叫道:“季相公……我!好累啊!”眼睛一黑,隱約中,她似乎覺得已被人攬進懷裏………


    她知道,攬她的正是季雁萍,是以她沒有再睜開眼睛,實際上,她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了。


    季雁萍見周燕玲,玉臂血流不止,傷得似乎不輕,半邊上衣上,已被鮮紅的血淋透了。


    她,周燕玲嬌軀發抖,不知她是疼痛,抑或是過渡疲勞所至,季雁萍不知是同情抑或是愛憐,季雁萍再也無法平複激動的心情。


    這些事情的發生,隻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的變化,這些演變都出乎“黑風煞”的意料之外,驚、懼、恨匯合成一股戾氣,使他非殺季雁萍才能消除心頭之恨,隻聽他厲吼一聲,道:“小賊,納命來。”聲落已飛身撲去,“排山倒海連掌”拍向季雁萍胸腹之間。


    隻見他掌作黑色,揮動間猶如一片黑雲,風透寒勁,威力雄渾駭人。


    季雁萍左臂摟著周燕玲,右手“降龍鞭”已注滿真力,蓄勢以待。


    “黑風煞”連人帶掌已到身前,電光石火般,間不容發之際,季雁萍隻一聲冷哼,長鞭一揮,鞭梢突然從黑風煞背後卷到,火紅的鞭梢雖然快如電光,卻不帶絲毫破空之聲。


    幾乎是在同時,季雁萍身子已側出二尺,“魁星踢鬥”一腳向“黑風煞”小腹踢去。


    快,確實變得太快了。


    “黑風煞”擊出的兩掌一落空,就知大事不妙,急忙變掌為爪,向季雁萍踢來的腳背上抓去。


    驀聽一聲急呼:“岩主,背後!”


    “黑風煞”久經大敵,聞聲知異,不由駭得亡魂喪膽,一式“懶驢打滾”,挾著一聲慘哼,滾出七八尺遠!


    應變夠快,但仍慢了一著,一條左臂已被季雁萍給踢折了。


    季雁萍殺機已熾,一招未將“黑風煞”毀於鞭下,哪肯甘心,大喝一聲:“小爺殺盡你們這些鼠輩!”招隨聲出,一招“龍行從雲”起身向那群高手撲去。


    這時,他們已被季雁萍先聲所懾,能避的則避,避不了的隻有招架,哪有心還手呢?


    隻聽,慘號連連,昏天暗地,不大工夫,已有幾十個黑風岩的高手,傷亡在季雁萍的鞭下。


    季雁萍一陣騰挪顛波,把懷中的周燕玲顯得蘇醒過來。


    她,首先發覺自己是被季雁萍抱在懷裏,不由粉臉為之羞紅,但內心卻舒暢無比,心頭一甜,使她不自主的把嬌軀又向季雁萍懷裏靠緊了一點,然後才舉目向四周望去。


    隻見,斷肢殘臂琅琅滿目,血流遍地,慘哼盈耳,簡直就像是人間地獄一般。


    周燕玲人雖刁蠻,但卻非常心軟,當下不由急忙伏在季雁萍懷裏。


    “黑風煞”眼看自己一手組織起來的黑風岩,傾刻之間就快毀於季雁萍之手了,不由為之痛心,再也顧不得疼痛,淒厲的吼道:“老夫與你拚了!”


    突然,一個冷酷的聲昔道:“孫玉,你瘋了!”


    “黑風煞”聞言,急忙煞住欲起的身子,恭身而立,似在靜等吩咐。


    那聲音又道:“由大廳撤回,快!”


    “黑風煞”聞言,如奉聖旨,急忙大喝道:“退!退退!”當先躍進大廳。


    其實那些高手,心裏早就想退了,隻是未得命令,誰也不敢擅離,因為他們明白,進了大廳照樣得死。


    此時號令一下,誰也顧不得丟人,一個個沒命般的向大廳逃去,隻恨爹娘當初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


    季雁萍手持“降龍鞭”,飛舞間,那些距離遠一點未能一躍入廳的,沒有一個逃出他的鞭下。


    這還是他懷抱周燕玲行動不便,要不恐怕一個也難在他的降龍鞭下逃生。


    季雁萍心恨難平,隨後追向大廳,冷森森的說道:“你們逃到天邊小爺也放不過你們。”話落已躍進大廳之中。


    大廳中依舊攏著原先的酒席,此刻桌椅已散亂一地,想是他們逃進時踢倒的。


    廳內約有二十丈方圓,共有三個門進出,使季雁萍不知由哪一個門進入才好,他略一猶疑,突然背後傳來“轟!”的一聲大響,忙一回頭,前麵又是連聲巨響,登時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誰想到這大廳竟是一個設計精巧的石牢。


    季雁萍心中暗自冷笑,忖道:“小小一座石室豈能奈何我季雁萍!”隨手在室內找了一張太師椅,覆身想將周燕玲放下,突然,兩條玉臂緊緊的將他抱住道:“不要離開我!我……我害怕!”


    這話出自這個倔強的少女口裏,似乎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季雁萍淡漠的道:“我想把那些門震開,並不是想要丟下你!”


    季雁萍將周燕玲安放在太師椅上,舉步向前走去,黑暗中,他仍可看出那些門是用黑色岩石鑿成的,隻是忖測不出右多少厚度。


    季雁萍提出五成功力,揮掌向石門劈去,“轟!”的一聲,石屑飛揚,卻未將那門震開,反彈的掌風卻震得廳中桌倒椅翻。


    季雁萍沒想到黑石頭會右這麽堅硬,當下提足真力,“呼!”的一聲,又是一掌。


    一聲震天價的大響過處,反彈回來的掌風硬把季雁萍震退一步,室內更是“乒乓”連聲,桌椅全都翻了好幾個身。


    季雁萍舉目向石門望去,隻見黑石被擊深約有五寸,石門依舊,心中登時涼了半截。


    季雁萍心中此時又恨又怒,暗道:“我就不信震不開。”深吸一口真氣,剛欲出掌,突然一個柔弱的聲音道:“季相公,請不要再打了!”


    季雁萍正在激怒中,聞言不由冷哼一聲,轉頭冷冷道:“周姑娘,請你……”下麵的話他再也接不下去了。


    因為周燕玲被掌風從太師椅上震了下來,此時,她粉臉蒼白如紙,玉臂的鮮血仍在不停的流著。


    她不敢與季雁萍那炯炯的目光相對,隻是低著頭,淒楚的樣子,卻是十分憐人。


    季雁萍心中一陣愧疚,暗責道:“我一心隻想設法突破圍困,卻連她的傷竟置於不顧。”


    季雁萍散去丹田內的真氣,關切的走到周燕玲身旁,輕聲問道:“你是被震倒了嗎?”


    周燕玲本已被季雁萍那冷冷的聲音說得淚流滿麵了,此時地見季雁萍對她的關懷與體貼,內心感到一陣快感,笑道:“不要緊張!”體力的消耗,使她有些站立不穩了。


    季雁萍道:“你傷得不輕,快坐下來罷!”話落迅速扶起一把太師椅,一抬頭,發現地正滿麵淚痕。


    季雁萍最怕女孩子哭了,不知怎的,此刻他內心更感到愧疚,嚅嚅的道:“周姑娘,你坐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周燕玲不安的道:“我……我……”


    “快!快坐下來!”話落仲手去扶周燕玲雙肩。


    周燕玲突然抬起頭來,含淚的美目射出兩道奇異的光芒,注視著季雁萍。


    她!內心此時激動之極,好像右許多話要說,但又說不出來。


    季雁萍與地目光一接觸,心中不由一驚,暗忖道:“她是個少女,我怎可去扶她。”


    季雁萍急忙要撤手,周燕玲突然嬌呼一聲道:“萍弟弟……”一個顫抖的嬌軀已撲進季雁萍懷裏。


    季惟萍再也沒想到會右這突如其來的發展。


    周燕玲抱得更緊,淚流得更多,再加上傷口的痛苦,她忍不住發出淒涼、哀怨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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