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雁萍飛出廳外,在“血海霸王”雷嘯天之前,隻兒那石階上已燒死十幾個人,“烈火獸”焦天風,這時正是居高臨下站在高牆上,使用烈火彈專擇那武功高強的燒,“毒書生”史玉麟揮舞著金扇,早已衝進了人群,他武功本已高得出奇,再加上那金扇上麵的七根喂毒的活動扇骨,隨時可以飛出傷人,打起來直如進入無人之境。


    前後腳之差,趙亞琳趙亞琪與鳳玉嬌等人也已跟蹤而至,季雁萍殺機已起,頓足便向“鐵背神龍”飛去,揮掌間已劈飛了他身後的兩個侍衛,冷然道:“老兒!這裏就是你埋骨之地了。”


    一招“天外飛鴻”,忽的一聲向“鐵背神龍”元進劈去。


    突聽鳳玉嬌道:“萍弟要活的……”


    “鐵背神龍”元進武功也非等閑,旋身讓招之際,一式“金龍探爪”閃電抓向季雁萍腕脈,應變之快不愧江湖名手。


    季雁萍冷笑一聲,不退反進,改劈為拿,反向“鐵背神龍”元進脈門抓去,隻逼得元進急忙撤招換式。


    季雁萍雖然武功高不可測,但一時間要活捉“鐵背神龍”元進,卻不是一件易事,轉眼間兩人已互換了十幾招,纏鬥在一起。


    這時天絕趙康已鬥住了“枯骨怪”汪翼,“地絕”顏紅玉則與那“血印手”郭長青打得難分難解,護國侯獨鬥江翼手下三名高手,也是難解難分。


    其他之人則已各找了對手,隻有趙氏姊妹與鳳玉嬌此刻尚未出手。


    “血海霸王”雷嘯天已抓住圓桌衝了出來,隻見他那圓桌已被兵器砍得七零八落了,但死在這張桌下的人,也有七八個了,他那赤臂上已濺滿鮮血。


    趙亞琳一轉頭卻不見了弟弟,登時嚇了一跳,急忙抬首四處一掃,才發現趙天龍不知什麽時候已爬到大殿屋頂上了,那屋脊的玻璃龍頭上,正站著“浪子”卓靈在那兒不急不緩的拉著巨弓,每當他弓弦一鬆便立刻有人倒地。


    敢情那趙天龍覺得那巨弓很好玩,想上去看看。


    趙亞琳急忙對趙亞琪道:“琪妹,你快去看看弟弟。”


    趙亞琳再回頭,美目的餘光突然發現一人,偷偷閃入大殿去了,再看已不見了神山老大,當即冷哼一聲,心說:“我早就懷疑此人。”急忙朝鳳玉嬌道:“姊姊我去去就來。”閃身而去。


    這些情形都沒有逃過鳳玉矯眼睛,當即心中一動,暗道:“她一人前去難免有失,這正是萍弟報答她的好機會。”飛身縱入季雁萍與“鐵背神龍”元進之間,出手接過“鐵背蒼龍”元進道:“萍弟,把這老鬼交給我,你快進殿去幫助大公主。”


    季雁萍對手被搶,正自一怔,道:“你為什麽不去?”


    鳳玉嬌急道:“快去吧!晚了可就找不到人了,別忘了她救過你的命,並沒有救過我。”


    季雁萍心思靈巧,立刻明白鳳玉嬌的用意,當下道:“這裏的事就全交給你了。”急忙奔入大殿。


    季雁萍穿過議事廳,但見走廊縱橫石柱林立,狀如迷宮,不熟內情可摸不著出路。


    季雁萍星目流轉,忽見趙亞琳正躲在一根巨大的石柱後麵,向前探望不知在看什麽,季雁萍心知前麵定然有它要察看的東西,為怕打草驚蛇,便也在一根石柱後躲了起來,盯著趙亞琳。


    突然,季雁萍發現在趙亞琳頭頂上的石梁上麵,伏著一個大漢,手中扣住一把毒針,緩緩揚起手來,那趙亞琳是看得出了神,竟然毫無所覺。


    季眶萍不由暗自冷哼一聲,伸手扳下石柱上的一塊龍角,揚手打了出去,就在同時,那漢子也不聲不響的,把一把毒針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向趙亞琳頭上灑了下來。


    季雁萍萬沒有料到,那漢子的動作會這麽快,心中一急,雙腿用力一蹬,以快逾閃電的速度縱身飛去,攔腰抱起趙亞琳的嬌軀閃出三根石柱,才堪堪躲過。


    跟著一聲悶哼,“砰!”的一聲,那漢子的一顆醜頭,已被季雁萍打得粉碎,跌地斃命。


    趙亞琳全神貫注前麵,突然間被人攔腰一抱,不由嚇得她一聲驚叫,連那“砰!”的一聲也沒聽到。


    季雁萍鬆開健臂,剛欲解說,突聽趙亞琳冷叱道:“季雁萍你找死。”粉臂一揚,“拍!”的一聲,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季雁萍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她打個正著,麵頰上立刻浮現五道紫痕,嘴角也滲出血漬,這一掌可真打得不輕。


    季雁萍冷傲無比,一股怒火高燒三千丈,冷電般的目光,掃射在趙亞琳臉上,冷漠之色顯露無遺,剛欲發作,突然他暗歎一聲道:“誰叫我欠她的救命之恩呢?”星目緩緩移了開去,溫和的道:“她要查什麽現在趕快進行吧!晚了恐怕來不及了。”


    這時趙亞琳已看到地上鮮血淋漓的屍體,及四敵達三丈方圓的藍色細針,當時情況一目了然,一種愧疚與不安之感,發自她心底深處,此時她恨自己為什麽要打他,以前不是曾為了他的傷勢流過許多眼淚的嗎?


    她非常希望季雁萍能冷嘲她一頓,甚打她兩記耳光,以減少她內心的痛苦與愧疚!


    但是,事與願違,偏偏季雁萍竟是那麽的溫和。


    這種感情上的負擔,使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兩顆淚珠緩緩滾至麵頰,不由自主的道:“謝謝你,你……可以打回去。”


    季雁萍笑道:“在下這條命都是姑娘救的,這一掌算得了什麽,公主不必介意,快辦正事要緊。”


    趙亞琳心中一沉,暗道:“以你季雁萍的冷漠個性,怎會受此侮辱,唉!人生竟有這麽許多無法預料的事,看來我的一番苦心是白費了!”


    趙亞琳頓覺芳心一片空虛,幽幽道:“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嗎?從今以後那該是兩相抵消了,不知你進大殿來做什麽?難道就是……”


    季雁萍是怕軟不怕硬,趙亞琳越是幽怨,但他越發和靄可親,急忙瀟灑的聳肩一笑道:“公主,目下危機四伏,皇宮裏到處充滿著殺機,在下是不放心公主,所以暗中保護,不知目下公主意欲何往?”


    趙亞琳冷漠的心房不由一甜,但也立刻想起她是來追“神山老大”,美目向前一掃,已不見了那老兒,急忙道:“快!別讓這叛徒跑了。”話落向前急縱而去。


    季雁萍也跟隨而行,趙亞琳奔走如飛,刹時間找遍了七所宮院,突然一個冷傲的聲音,從長廊最末端的一個石室中傳來,隻聽那聲音怒道:“連這麽點事也辦不了嗎?為什麽早不發動?一定要等到今天呢?”


    “院主,這還是我連連催逼,他們今天才肯勉強答應呢!誰知半途會跑出來這對狗男女,以及那五個老魔頭呢?”


    “五個老鬼何值一提,就是那兩個狗男女,武功再高,也不過是一對乳臭未幹的小子,有什麽值得這麽大驚小怪的,哼,我看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趙亞琳聽出那第二人是“神山二老”的老大,心中是既恨且驚,敢情那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她是從來沒有聽過,心忖:“謀奪凝碧國的人,不僅是那些諸侯了,還有外人侵入,目下的情勢,真是危機四伏了。”


    季雁萍一聽那人辱罵他與鳳玉嬌,早已怒不可遏,大喝一聲道:“小爺有沒有本事,你不妨試試。”掌隨聲起,身出似電,“轟然”一聲,那石室的石門已被他一掌打得粉碎,石屑遍地。


    季雁萍冷冷的站在石室門口,趙亞琳也跟著站在他身邊,隻見石室內神山老大,張惶失措,另一人年在四旬以上,生得豹頭燕額,相當猛勇,隻是兩眼神色不定,帶有幾分邪氣,他對石室中的突生驟變,視若無睹,緩緩的抬眼望著趙亞琳道:“大公主好掌力,隻是你要憑這點能耐,獨挽狂瀾,嘿嘿!恐怕辦不封吧?依本院主之見,大公主與二公主倒不如跟本院主回去,逍遙人生的樂趣,豈不此以女兒之身,擠於男人之列,爭名奪利好得多嗎!”


    趙亞琳隻氣得粉臉蒼白,但她城府極深,卻能控得住,當下冷笑道:“你是什麽人?膽敢來我凝碧國撒野?”


    那壯漢若無其事的笑道:“隻要公主送得走本院主,本院主倒很願意離開。”說話間對季雁萍一直視若無睹。


    趙亞琳再也按耐不住了,怒叱一聲:“看本公主送不送得走你。”一招“滄海還珠”二指叉開向那人七坎,璿璣二穴點來,她武功造詣驚人,二指未到,指風已然逼人肌膚。


    那壯漢視若無睹,狂妄的笑道:“公主功力不弱,可惜瓊霄那點微末之技,太無濟於事了。”


    就在趙亞琳二指將到之際,他左手豎起向外一揮,便把那招“滄海還珠”化解於無形,右手即閃而出,直點公主二乳,出招又快又下流。


    趙亞琳萬沒有想到此人武功如此了得,想要閃避已然不及,隻急得她粉臉變白,幾乎昏死過去。


    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那壯漢突覺右手門脈一麻,探出的右手半途垂了下來,趙亞琳始免去一劫,但已羞得粉臉通紅,銀牙咬得格格作響。


    那壯漢這一吃虧,陰眼亂轉,似乎想找那暗襲他的人是誰,但他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人,又不好說自吃了虧,隻好硬撐門麵道:“公主可還要再送本院主一次?”


    趙亞琳自知技不如人,又氣又恨,突聽季雁萍冷森森的道:“再送一次你那鬼爪,隻怕早已不見了。”


    那自稱院主的壯漢一怔,心中暗驚道:“我受人暗算,他怎會知道,莫非是他不成?不可能,看他似子根本不懂武功……”心念轉動間,冷喝道:“你是誰?信口開河,小心老子劈了你!””


    季臉萍早已恨他入骨,冷笑道:“問小爺姓名你還不配。”揮手一彈,五縷勁風直襲那壯漢胸口各處大穴。


    那中年壯漢根本就沒有把季雁萍放在心裏,雖然聽出他指風帶有銳嘯,來勢-猛,他自恃藝業高超,罕逢敵手,心存輕敵,也就沒加重視,當即信手拍出一掌,大笑道:“小子,你這叫飛蛾投火,自尋……”話未說完,突覺那五縷指風竟已透過掌風而入,威力似乎沒有減少,當下心頭大驚,急忙把閑著的右手,提足七成真力拍了出來。


    但覺那壯漢掌起揚出一聲雷鳴之聲,逕奔季雁萍與趙亞琳,武功端的駭人聽聞。


    壯漢拍出一掌臉色剛自一鬆,突覺那五縷指風,已達胸前不足半尺處了,這一下壯漢不隻是吃驚,而是駭煞了,急忙雙腳運足功力,身子一偏,閃電斜縱出五尺,堪堪躲過,應變之快,當真令人佩服。


    趙亞琳偷瞟了季雁萍一眼,心中不由暗歎道:“我趙亞琳一向自以為技藝超人,武林難逢敵手,想不到我出掌撲擊那壯漢,不但未能將他逼離原位,還幾乎受他羞辱,看來我連他這隨手一揮的功力都沒有了,唉……”


    這位心高氣傲的公主,從不服人,現在她卻開始歎息了………


    季雁萍不屑的望了倉惶閃避的壯漢一眼,並未追擊,隻冷笑道:“就憑你這點微末之技,也來凝碧島撒野呀?假使你是送死來的話,在下倒很佩服你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


    這壯漢乃是高居院主的一代怪傑,生平罕逢敵手,聞言不由氣得臉色發青,冷森森的道:“本院主大意輕敵,以致陰溝裏翻船,今天如不殺了你這小子,難雪我奇恥大辱,看招!”話聲未落,一招“怒海斬蛟”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季雁萍攻去,無論招式與勁道都堪稱天下少有。


    季雁萍見狀哪敢大意,看準來勢,錯身向左一轉,閃電讓過,揮手招出“神龍入海”反切院主雙腕,一邊說道:“大公主,你看著那叛徒,別讓他溜了。”


    說話間已把壯漢雙掌硬生生逼了回去,欺步進身,招化“雲龍三現”分襲壯漢頭、頸、胸處,快逾電光石火。


    這時隻聽趙亞琳嬌聲道:“季相公,你放心決定跑不了他!”聲音多麽溫婉馴服,隻可惜季雁萍無暇分神去分析,否則他一定會以為這冷若冰霜的大公主變了。


    那壯漢深知今天遇上了生平最大的勁敵,輕敵之心一掃而空,一招一式都很凝重的施出。


    但覺寒風凜列,刮麵如刃,好在這隻是一間石室,沒有雜物,否則隻怕已經零亂不堪,殘骸滿地?


    轉眼之間兩人已互換了十幾個照麵,那壯漢已感有些縛手縛腳,總覺招未施出就被那少年製住了先機,不由駭然忖道:“天下各大門派的武功我全知道,怎麽打了半天這小子的武功我一招看不出來,他用的是什麽武功?看來不用兵刃是難取勝的了。”


    心念電轉間,緊忙向左躍出三尺,避過季雁萍一招“飛龍從雲”,伸手撒出奇門兵刃鋸形劍,大喝一聲道:“小子,大爺與你在兵刃上見個高低,你快取出兵刃來。”隨聲出手就是三招古怪的招式,刺、砍、鋸全都用上了,早把季雁萍困在一團銀光之中了。


    趙亞琳見季雁萍被一團銀光困住,不由急得粉臉變色道:“你是江湖上知名之士,難道這就是你得到院主的真本領嗎?”


    壯漢哪有時間聽趙亞琳的話,他連攻三招未能傷得季雁萍分毫,心中已暗生寒意,把全部精神都貫注在敵人身上了。


    季雁萍以奇異的身法,讓開他三招,冷然大笑道:“閣下算盤打錯了,你以為在下身上沒有兵刃,所以才故示大方,要在下以兵刃相對是嗎?哈哈……可惜你要失望了,看招。”,話落右手一抖,“涮!”的一聲,但見白光如驚電一閃,穿進了壯漢鋸形劍舞動的劍幕之內,“降龍鞭”如同長了眼睛,逕點壯漢持劍的右腕脈,直駭得那院主暴退三尺。


    季雁萍恨他對趙亞琳輕薄,存心想羞辱他一番後,再把他置於死地,當下並不取他性命,右腕一振,鞭招就空一抖,突化“神龍盤空”向壯漢項間繞來。


    季雁萍這一招是半空改變的,速度之快不亞於原招攻出,那壯漢無暇考慮,倉促間,鋸形劍急使一招“拒客千裏”,企圖把“降龍鞭”阻住,電光石火間,季雁萍住滿真力的“降龍鞭”梢,已點在壯漢的鋸形劍腰上,隻聽“哢!”的一聲脆響,接著“嗆啷!”一聲,半截斷劍落在石地上,砸起一串火花。


    季雁萍見狀不由一怔,有點懷疑自己的內功,是不是有這麽驚人,會把內功高絕的院主鋸形劍點斷。


    那壯漢何曾不驚,但他是老江湖,身經百戰,反應極快,他見兵刃已拆,就知大勢已去,趁季雁萍發怔的一刹那,驀地暴喝一聲道:“小子納命來吧!”話間他手中的半截斷劍,已當作暗器,向季雁萍胸口射來,速度快得驚人!


    那壯漢斷劍擲出,看也不看一眼,轉身一掌向石壁上劈去“轟!”的一聲震天巨響登時全室煙灰彌漫,等季雁萍擊落斷劍,石室中早已不見了兩人的影子。


    突聽趙亞琳驚叫道:“啊!他們是從那冥路進來的!”


    季雁萍一怔,道:“什麽冥路?”


    趙亞琳尚未回答,突聽那斷壁進口處,一個冷酷的聲音道:“此處之事已了,本院用不著你這種廢料,滾回去吧!”


    神山老大的聲音驚異的道:“原來你們隻是利用……”話未說完,一聲慘哼過處,神山老大一個高大的身體已電射而出。


    趙亞琳怒叱一聲,揚掌欲劈,突破季雁萍抓住她的玉手道:“公主慢著!”


    遠處傳來那壯漢的聲音道:“本院做不到皇帝,隻好把你留在島上做皇帝之囚了。”


    “砰!”的一聲神山老大跌在石地上,連吐兩口鮮血,睜眼看著兩人道:“請不要馬上殺我。”


    這一切的變化都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季雁萍不由怔怔的望著神山二老的老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連自己尚抓著公主一隻玉手,也忘了放開。


    趙亞琳的芳心猶如鹿碰,但手又不願抽回來,也許,這冷漠的公主真個變了……如是定了定神,望著神山老大,冷哼道:“原來你這老賊也怕死了。”


    神山老大縐紋密布的臉上,掠過一絲羞愧之色,也許是他羞愧難當,也許是過於激動,他突然躍身坐起,發出一聲震耳慘笑。


    趙亞琳怒道:“你笑什麽?你以為本公主不敢懲治你?”


    神山老大止住笑聲,自嘲的道:“老夫官迷心竅,賣主求榮,以致先受七星王子之唆使,仙女崖兄弟相殘,但卻仍不知悔改,以至二度賣主於東侯,再引魔島外三院院主之一的‘逍遙神’,入島自罹殺身之禍,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啊,老天,你的處置太公平了,哈哈!”隨著那狂笑的聲浪,一顆顆淚珠從他眼中滾了下來,一滴滴鮮血沿著嘴角撒落,他臉上的縐紋,似乎更加深了!


    趙亞琳別過頭去,冷冷道:“念你早年有功於本島,隻要你將我父王現在被困之處相告,本公主可豁免你的死罪。”


    季雁萍心頭一震,暗忖:“原來她也有這麽一顆善良的心,但她卻用公事掩過,多麽高深的情操啊!”一種崇敬之心油然而生,緩緩把她的玉手放開。


    老人突然跪在地上,以淒涼顫抖的聲音道:“善良的公主,你寬恕了我,但我的良心卻放不過我,皇上現在東侯處,東侯妄想稱帝,是以要以皇上為人質,要脅七星國平定其他諸侯,然後再把皇上交給七星國。”


    趙亞琳道:“七星國要我父王為何。”


    老人望了公主一眼道:“七星王子要以皇上交換公主。”


    趙亞琳又羞又惱,狠聲道:“孫騏有一天落在本公主手中,有你好受的”,說時一頓,對神山老大冷冷道:“起來吧!”


    老人長歎一聲,淒涼的道:“請公主受我三拜”,話落叩頭拜了三拜,才道:“老夫逆天叛主,天地雖大已無容身之處,假使死能化鬼,我當永守故國,保吾皇與公主萬壽無疆,罪民辭別公主了。”話落一掌拍在天霧蓋上,腦漿迸流而亡。


    趙亞琳暗然歎息一聲,默默不語。


    季雁萍突然問道:“大公主!貴國難道與魔島中人有什麽仇恨嗎?”


    趙亞琳一聽“魔島”二字,嬌軀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不安的道:“魔島一向與外界無瓜葛,外人除了知道島上出來的人,個個武功高絕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知,他們侵入本島遠是第一次,什麽時候與他們結了仇怨,我實在想不起來。”


    “那咱們趕快追去,把那家夥捉住一問就知道了。”


    季雁萍的話剛落,突聽“毒書生”史玉麟的聲音道:“不用找了,盟主在這裏。”


    “怎麽跑到這個小屋子了,怪不得咱跑了大半天也找不到!”話剛落“血海霸王”雷嘯天已衝了進來。


    季雁萍一回頭,隻見其他四人也進來了,接著鳳玉嬌、趙亞琪及小王子趙天龍都走了進來,季雁萍問道:“那些人全解決了嗎?”


    “血海霸王”雷嘯天,搶口道:“那些家夥全是飯桶,打了沒多久就把兩手舉起來了。”


    “舉兩手幹什麽?”


    “投降了啊!”季雁萍真沒想到連這渾人也會耍花搶,隻聽得哭笑不得。


    趙天龍走過來拉著趙亞琳的手道:“姊姊,那位用彈弓的叔叔手法好準噢!說打眼睛,一定打不到鼻子,他說有空要教我,你說好不好?”


    趙亞琳笑道:“當然好,現在有許多事要辦,不要纏人了。”


    季雁萍道:“現在有魔島上的人侵進來了,我們要立刻動身去捉他們……”


    “血海霸王”雷嘯天急道:“在哪裏,現在就去吧!”


    季雁萍隻知道要捉人,可也不知道怎麽走法,不由自主的瞪眼看著趙亞琳。


    趙亞琳道:“在這冥道,僅有一出口通往海裏,我們從這邊追去,隻怕追不上他!”


    鳳玉嬌笑道:“大公主,那出口在什麽地方,我們何不把出口先堵住。”


    季雁萍一聽有理,忙道:“我去堵,姊姊你同公主從這邊去好不好?”


    “我也去。”鬧海蛟道。


    “血海霸王”雷嘯天急道:“咱家也去。”


    “咱海成龍是在水裏的,那洞口通到海裏,你是旱鴨子,去喝海水不成!”


    這下可把“血海霸王”雷嘯天難住了,左思右想也找不到一個良好對策,不由急得環眼連翻,突然看到了季雁萍,登時心頭開朗,理直氣壯似的道:“盟主也不會水呀,他可以去,我當然可以去了。”


    鳳玉矯怕他們吵下去沒完沒休,忙道:“你們不用吵了,萍弟,我們必須分頭追緒,那出口就由我與二公主‘浪子’,‘鬧海蛟’及‘毒書生’去堵好了,你與大公主及雷、焦二人從這邊追下去,大公主你看這樣如何?”


    趙亞琳聰明絕頂,她早已看出鳳玉嬌與季雁萍的關係,勝於她與妹妹,當下有意拉攏,聞言忙道:“姊姊分配得很好,就這樣辦吧!”


    “姊姊!我也要去。”趙天龍仰著小臉,渴望的求著。


    趙亞琳剛欲阻止,突聽鳳玉嬌道:“事不宜遲,我與二公主先乘翼手龍去堵住洞口,小王子就帶他們隨後趕去好了,我相信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趙亞琳吩咐道:“龍弟,你要聽幾位叔叔的話噢!”


    “好好!好!我一定聽話。”趙天龍樂得跳著腳道。


    鳳玉嬌與趙亞琪先走了出去,其他的人也魚貫而出。


    季雁萍看著那斷壁洞口道:“我們也進去吧!”話落當先向裏走去。


    “血海霸王”雷嘯天搶先一步道:“我來領路。”話落跳了進去。


    接著“烈火獸”焦天風跟著“血海霸王”雷嘯天身後走了進去,便道:“誰不知道你怕別人打了頭陣,哼!”


    “烈火獸!你知道就好,等下你搶我的我可跟你沒完。”


    這時季雁萍與趙亞琳也相繼進入。


    隻覺裏麵漆黑一片,陰風刺骨,還有一股黴氣,猶如一座古墓的甬道,確實像幽冥地府,令人毛骨悚然。


    前麵的“血海霸王”雷嘯天大聲道:“他娘的!這真像走進地府一樣,在這裏碰到的家夥準都是鬼,不然怎會住在這冥道裏呢?咳!還有許多骷髏哩!”


    趙亞琳道:“百年以前,這裏曾燒死過二百多個侵犯疑碧島的人,這冥道的得名,就是由此而來的。”


    在這種陰風慘慘,白骨堆堆的黑暗地道裏談死人,倍覺陰沉可怕,任四人都是一身武功的高手,也不免有些毛發豎立之感。


    石道向下煩,寬窄僅能容三人並肩而行,壁上年久失修,青苔密布,潮濕異常,青苔上時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軟體蟲類蠕動,看了使人生出厭惡之感。


    四人拐彎磨角的走了一會,裏麵已漸見寬敞,隻是石壁裂縫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蟲類也越來越多。


    突然,“血海霸王”雷嘯天吼道:“老子就不信有鬼,”聲起“惚!”的一掌向前劈去,掌風受四周石壁約束,凝而不散,更覺威力無窮,“血海霸王”雷嘯天拍出威猛無儔的一掌,定睛一看,不由駭得“咦!”了一聲,止步不前。


    季雁萍等人抬頭向前一看,隻見一丈多遠處,有四五團雞蛋大小的綠色閃閃發光的磷火,向這邊冉冉而來,敢情“血海霸王”雷嘯天剛才這一掌,隻把那些綠火打得旋了幾個圈而已。


    任是季雁萍藝高膽大,也不覺有些駭異,趙亞琳是女兒家,更嚇得緊緊靠在季雁萍身邊。


    這時突聽“烈火獸”焦天風大笑道:“鬼孫子,你們碰到玩火的祖宗了,看看祖宗的玩藝高明不高明?”話落揚手打出三粒烈火彈,兩粒到達那四五團綠火之前相互一碰“砰!”的一聲火光四濺,四五團綠火被烈火一燒,立刻化為烏有,敢情那隻是幾團飄浮的磷火而已。


    突然前麵十幾丈外發出兩聲輕“咦!”,“咦!”剛落,接著“蓬”的一聲另一粒烈火彈已打在石壁上燃燒起來,石道中登時大放光明。


    火光中躍出兩個沒頭沒腦的怪物,隻見兩個東西全身都是黑色的,隻有四肢分得明顯。


    一有了亮光人就膽壯起來了,“血海霸王”雷嘯天正有一肚子悶氣無法發泄,一見那兩個東西也不管他是人是鬼,大吼一聲撲了上去,一招“推山填海”直推過去。


    那兩個東西卻也不凡,不退反進,各出一招“回風蕩柳”左右挾擊,出手快逾閃電,確實不凡。


    季雁萍由這兩個東西的招式判斷得出他們一定是人,隻是不知道他們穿的是什麽東西而已。


    轉眼間“血海霸王”雷嘯天已與兩怪走了十招,兩怪被他打了幾掌,但卻毫發未損。


    趙亞琳沉思一陣,抬頭道:“他們穿的一定是魔島上的一種水靠,掌風不易透過,隻有用兵刃好了。”


    “烈火獸”焦天風性子最急,要不是當時聽“血海霸王”雷嘯天說不準搶他的,他早就出手了,這時一聽掌力不易震傷二怪,心說:“這下我出手可有理由了。”


    忖罷一躍而上,出手就是六粒烈火彈,作品字形分襲兩怪,一邊道:“土霸王,以後我還你兩個。”


    那兩個人正自被“血海霸王”逼得手忙腳亂,哪裏有空分心,“拍拍!”連聲,兩人各中了三粒烈火彈,又被“血海霸王”雷嘯天各擊中了一掌,摔出二丈多遠,跌得發昏。


    那烈火彈沾身如膠,恁你兩人怎樣滾,也無法把火彈弄熄,等他們發現無法弄熄,想脫掉身上的水靠時,已經來不及了,直燒得慘叫連連,不大工夫已化成兩堆灰炭。


    “血海霸王”雷嘯天還沒打過癮,見狀朝“烈火獸”焦天風怒道:“你是存心跟我打一架是不是?”


    “打就打,難道我怕你?”


    季雁萍知道他們說幹就真的會幹起來,連忙道:“前麵還有的是,焦兄不是說過要還你兩個嗎?”


    兩人這才熄了戰火,相繼向前走去。


    四人轉了幾個彎,突然發現四五具同樣裝束的屍體,季雁萍走近察看,發現每個屍體都是七孔流血而亡,顯然是內腑被人用重手法震碎而死的。


    “烈火獸”焦天風奇道:“怎麽?難道他們自己人打起來了不成?”


    趙亞琳底頭沉思不語,她心中卻在盤算:“此人既然能用重手法震斃這麽多人,其功力必然還在‘血海霸王’雷嘯天之上,記憶中似乎想不出是誰有此功力,難道說此人也是外島侵犯來的嗎?唉!假使季雁萍不趕來,事情真不堪設想了!”


    這時季雁萍突然道:“咦!前麵好像有人在打鬥,我們趕快去看看。”話落當先向前衝去。


    季雁萍一衝,趙亞琳也緊跟著奔去,焦、雷二人也跟了上來。


    又轉了幾個彎,石道越走越寬,前麵打鬥聲已清晰可辨,聽那聲勢似乎隻有兩個人在那兒鬥著。


    拐了一個彎,突覺眼前一亮,隻見三個大漢,分別拿著一根鬆油火把站在四周,中間正有兩個人在那兒打得難分難解。


    其中一人,正是那個被季雁萍駭跑了的院主,他的對手卻是一個臉黑如墨,碧眼白眉的老者,看情勢,那院主顯然不是老者的對手,這時已隻有招架的分兒了。


    趙亞琳、焦雷三人一見那老者,不由都是一驚,心道:“這老怪怎麽也跑到這兒來了。”


    隻有季雁萍不知這老人是誰,隻覺他武功高得驚人。


    一旁那三個持火把的大漢對四人視若不見,顯然輕視不放在眼裏。


    就在這時,那大戰中的白眉碧眼老人突然冷喝道:“老夫與人對招,豈是爾等小輩可以觀戰的,還不與老夫滾開一邊,難道想死不成?”


    除了季雁萍不知此人底細外,其他三人可都心中雪亮,一旦與他打起來,不是他的敵手,聞言誰也不敢立刻回答,似在考慮什麽,不願太過於得罪此人。


    季雁萍雖覺此人功力不凡,但他最近連番與人交手,對自己功力已大有信心,當下冷笑道:“閣下難道是老昏了頭不成?這是什麽地方可曾打聽打聽,身在別人國土竟敢喧賓奪主,不知你所恃的是什麽?”


    趙亞琳急得花容變色,輕聲忙阻道:“季相公,他是二怪三妖中的‘白眉碧眼妖’不可頂撞他。”


    季雁萍一聽,心裏也著實吃了一驚,因為當年他師父白龍神君也曾說過這些人物,推斷他們已不在人間了,他如今聽趙亞琳這麽一說,此人正是‘二怪三妖’中的‘白眉碧眼妖’輕視之念早就煙滑雲散了,但是他天生傲性,心裏雖存戒意,但卻絲毫不流露於外。


    “白眉碧眼妖”性情古怪,殺人如麻,武林人中,隻要是知道的無不聞名喪膽,因此養成他一種趾高氣揚,目空一切的傲性,自以為天下無敵,唯我獨尊了,此刻他萬沒料到季雁萍竟敢搶白他幾句,不由老羞成怒,道:“反了……反了!老夫自出道以來,還未受人譏嘲,你這小子,好大的狗膽,竟敢侮辱老夫!好,你小子消等片刻,老夫送你到鬼門關去玩玩。”


    季雁萍一聽“白眉碧眼妖”這一番目空一切的話,不由怒火萬丈,冷哼了兩聲,反譏道:“怎麽?你要送我到鬼門關去玩玩?你別送了,你別送了,還是讓小爺送你到陰曹地府去看你姥姥去罷。”


    季雁萍話未說完,突聽一聲暴喝,左邊那個持火把的大漢,已撲了上來,虎吼一聲道:“小子!你敢罵我師父”,一招“野火燎原”掃向季雁萍麵門,出手如快電光石火,力道威猛無倫。


    季雁萍心頭暗道:“弟子如此,師父可想而知。”心中盡管暗罵,嘴裏卻冷笑道:“妖魔小醜,也敢在小爺麵前賣弄。”說話間一招“怒風萬裏”向那火焰上拍去,出手使人不易捉摸,快如閃電一般。


    但“白眉碧眼妖”的弟子,也有獨到之處,隻見他不退反進,火把向低處一指,避開勁風,一圈一吐,燎向季雁萍小腹。


    這一招應變的確很巧妙,隻看得其他三人暗自佩服不已。


    這時那院主已開始被“白眉碧眼妖”逼得險象環生,眼看不出幾招就要傷在“白眉碧眼妖”掌下了,直駭得他冷汗直流,心驚膽顫。


    季雁萍見他竟能化解自己一招,不退反進,心中自然一凜,殺機立刻盈於眉睫,嘴唇上又浮出了那一絲冷酷的微笑。


    眨眼之間,那漢子的熊熊火炬,已離季雁萍小腹不滿五寸處了,熱度侵入肌膚,眼看再向前一送,季雁萍不死也得重傷,那漢子不由一陣暗喜。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聽一聲冷森森的寒笑,那漢子突覺眼前白影一閃,手中一輕,臉上登時一陣劇痛,接著敵出一股焦臭味,不由慘叫一聲,雙手蒙麵,倒了下去。


    這一切的變化,隻在電光石火之間,趙亞琳一手撫著胸口,一手-了著一把冷汗。


    就在這時,突聽遠處傳來那院主的冷笑聲,道:“白眉碧眼老兒,你今天殺了大爺手下多人,魔島外三院與你沒完沒休,你等著瞧吧!”聲音漸去漸遠了。


    “白眉碧眼妖”冷森森的道:“若非老夫分神,你早已死去多時了,哼!等我宰了這幾個小輩,再找你算賬,莫說是魔島外三院,就是內三院老夫也不放在眼裏。”


    季雁萍一聽心中不由暗自嘀咕道:“莫非內三院院主武功還高過三妖不成?”


    “白眉碧眼妖”說話之間轉身一看,見一個弟子已被火把燒得焦頭爛額,麵目全非,不由怒火高燒,鬼嚎似的厲吼道:“今天老夫若不把你們這幾個小鬼碎屍萬段,誓不為人,與我納命來。”淩空騰起,招化“大鵬展翅”分擊四人。


    隻見他掌出如同排山倒海,隱含雷鳴之聲,端的是功高絕倫,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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