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金錢與美貌,權利才是每個男人或女人最迷醉的東西。而權利的認可度源於尊崇與信任,之於領兵作戰的統帥來講,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否定自己的既定作戰方針,就是對自己統治地位的最大威脅。


    李赤心此刻,並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即將封神的親二爹當成了驢肝肺。男人一旦嚐到了權利的滋味,就像是光棍解決了個人問題,哪裏還容得了眼中的沙子。


    此時此刻,接近了潼關塬的總哨劉宗敏,一麵督隊前進,一麵仔細地察看前麵地勢。


    塬這個字,在sg上的解釋為:“塬,漢字,讀作yuán,意義為中國西北部黃土高原地區因衝刷形成的高地,四邊陡,頂上平;例如塬地這個詞就可以解釋為塬上的耕地。”


    據權威的《現代漢語詞典》解釋,塬與墚、峁原均為當地的地方土語,後被引入地貌學,成為黃土高原幾種地貌類型的正式名稱。塬,是我國西北黃土高原地區,因流水衝刷而形成的一種地貌,呈台狀,四周陡峭,頂上平坦。


    由上麵的解釋,我們可以簡單的理解為,闖軍現在行軍的地貌是適合防守方,而不利於進攻的一方,因為這種地貌上很難埋伏或者突襲,在高出周邊地貌塬上,一眼望去幾乎沒有什麽遮蔽物,可以為防守的一方贏得更多的時間來應對突發事件。


    其實,如此一來,即使是世上最機警的動物,在四周毫無遮蔽的曠野中貌似沒有天敵存在的情況下,也會喪失了原有的警惕性。僅從這一點上看,如若能夠暗伏一隻兵馬,在此地以逸待勞突施雷霆一擊的統帥,就一定不會是池中凡物。


    前隊因為得到了李自成的將令,所以爭先恐後奔向前麵不遠處的一條小河,郝搖旗騎著馬上一氣走了六十多裏路,盡管一路騎馬,可他身為先鋒官當然要披堅執銳,所以壯碩的身上也開始冒汗。


    前軍得到李自成可以稍事休息的將令,郝搖旗部的將士一到河邊,就不顧警戒紮營,軍校們一起爭著去河邊飲水。行軍途中最為辛苦的就是步兵,他們更是又困又渴,兵士們不顧春水冰寒徹骨,爭著彎下腰去,用手捧起水來喝幾口,有將佐更是摘下頭盔,舀半頭盔的河水潤一潤幹得得冒火的喉嚨。


    身為闖營排名第一位的大將,劉宗敏戎馬征戰中多年,自然鍛煉得相當機警和老練。等他到了河邊,立馬觀察這裏的地勢,隻見小河兩岸林木茂密,丘陵起伏,很是利於步兵作戰;此刻,劉宗敏的大心髒猛地一動,立可就派一個親兵飛馬前去通知郝搖旗、劉芳亮和袁宗弟等將領:“人馬暫停行進,加派派斥候延安向前搜索!”


    但是,劉宗敏將令發出的時候,已經晚了。為將者,不僅要審時度勢,更重要的是熟知人心、民心和軍心。故孫子.軍形篇四中有雲“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


    劉芳亮和袁宗弟的部隊,瞧見郝搖旗的人馬正在河邊飲得痛快,兩部兵馬立即就像掙脫樊籠的野馬,撒歡一般跑向了小河岸邊;正在三隊人馬因為爭相飲水,隊形陷入混亂的當口兒,對岸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炮響……


    偃旗息鼓埋伏在對岸樹林中的官軍,聽到炮聲便一躍而起。隨著信炮和晨風中飄揚的大纛旗升起,軍兵們發出一片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向著闖軍人馬擁擠著的河灘上衝殺過來。


    同時,官軍中從容走出一隊火炮手、一隊火銃手和一隊弓弩手,他們列陣已畢,站在土丘上對著農民軍猛烈射擊;霎時間,一批又一批的闖軍騎兵和步兵,隨著騰起的硝煙倒了下去,從人體中汩汩流出的鮮血,使得靜靜流淌的河水,頓時變成了紅紅色。


    如果能夠讓李赤心看到官軍如此使用火器的話,他一定會鼓掌大笑,“闖軍有救了!”在現代人的眼中,銃炮出來都不是為了防守而誕生的,尤其是各式火銃,它們才是屠殺和進攻的利器。


    現代人很多會哀歎天災人禍導致明朝的覆亡,其實完全按照軍事理論分析,拿著超出一代甚至劃時代熱兵器的大明軍隊,沒有任何理由敗給十三副鎧甲起兵的野豬皮。這樣的戰例根本不用翻箱倒櫃,國人耳熟能詳的鴉片戰爭和後來的火燒圓明園,都是冷兵器對抗近現代火器的真實戰例。


    說道大明的火器,此時與清軍和反政府武裝的代差,甚至還要大於八國聯軍之於八旗清軍,按照普魯士軍事理論家卡爾·馮·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去分析,完全不可能發生十三副鎧甲顛覆帝國的冷笑話。


    十三副鎧甲顛覆大明的笑話很冷,可那是歪果仁不懂天朝貴胄們的尿性,太祖他老人家對於武器的使用就有過一句鞭辟入裏的分析,在這裏不複贅言。總之,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如黑叔叔一般的神操作,能夠讓黑鷹墜落,還不如說是得到天外飛仙般的軍事理論的指導。


    幸虧劉宗敏是久曆疆場的大將,在危險的局麵中,在紛亂的千軍萬馬和刀光劍影裏,他並沒有在這種突然的襲擊下驚慌失措,卻像是山嶽一樣屹立不動。在他麵前三十丈以外的河灘上,正在發生著一次生死抉擇的考驗。


    不遠處的河灘裏已經發生了混戰,劉宗敏自己的將士們,在官軍的打擊下紛紛倒下,而且炮子與利箭不斷地在他的身邊和頭頂飛過,密得如飛蝗一般。就在這片刻之間,劉宗敏一句瞧出了麵前敵人的弱點,此時他就像是李赤心附體一般,忽然放了心。


    他很想開懷大笑。不過劉宗敏的笑點與李赤心不同,李赤心會笑官軍用死了進攻的利器,而劉宗敏覺得,如果官兵讓開他的前隊,攔往闖王李自成的中軍廝殺,同時從四麵包圍自己統領的前隊,那麽根本就不用再談什麽危險不危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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