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赤心用飛翔悅動的刀尖,將一片上好的過期火腿,從一百三十五公分外的碟子裏,一分不差地挑進兒子嗷嗷待哺的小嘴中。


    七點半,當牆壁上的掛鍾“哢哢”作響,正準備鳴響報時之際,李大廚一抖手裏的廚刀,一道閃電“哚”地射在了鍾擺的必經之路上,掛鍾的鍾擺無力地掙紮了幾下,徒勞地發出“哢哢、哢哢”的呻吟。


    這時一鍋愛意滿滿的玉米濃湯已經燒好了,即食濃湯寶的香氣溢滿了整間餐廳。當李大廚墊著厚厚的餐廚手套,將愛心濃湯寶端上餐桌時,他驚異的發現,太陽蛋沒有了,骨瓷餐碟裏的過期火腿沒有了,烤好的麵包不翼而飛,擺放香腸、蛋糕幹淨得如同一麵鏡子。


    如果不是盛放橙汁的杯子裏有掛杯的果粒、紅酒的醒酒器中微微有紅色的液體殘存,李赤心簡直以為自己剛才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側過頭,透過玻璃磚的隔斷,李來亨鼓脹著肚皮,像一條待產的大狗,懶懶地仰躺在沙發裏,對麵電視中正在播放小新要看大象的片段……


    “我忍!”李赤心咬牙切齒地轉回身,重新做一份愛心早餐的時間,正好可以讓重新靜下來想一想,“要不要?值不值得?”


    兩個小時之前,李赤心向係統提出了一個深刻的請求,本想自己純屬自我安慰的無理請求一定會被不靠譜的係統駁回;誰料想,‘浪潮’沒等自己確認,就毫不含糊地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悲催啊,浪潮不浪自己浪,李赤心你是閑得蛋疼了吧!”


    李赤心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出,向‘浪潮’托妻獻子,而他孤身一人返回大明的請求,“自己如此禦風而行莫不真是浪風抽的?”可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第二顆後悔藥了,既然不能改變,那麽自己就好好享受吧……


    紅氏一身技藝可是起五更睡半夜苦苦打熬得來的。她的軟身功夫、以及一身超凡的輕功,可不是憑幾頁祖傳秘笈能夠一蹴而就的;別人進入夢鄉的子夜時分,正是紅氏勤練不輟的好時光,十幾年來紅氏可謂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十幾年如一日的苦功,才讓她皇宮行刺依舊能夠脫身。


    不要說正巧遇上天時地利人和這類的話,給李赤心一個同樣的機會,估計他爬房梁的時候就會整個紫禁城的人追殺;就是在村子裏偷看隔壁寡婦洗澡,他都要蹬掉五六層牆磚,更不要說被人家全村男女老少攆出了陝北十二海裏。


    隻不過,紅氏今日來身遭重創,險一險沒有掛掉,所以這些天來苦練的基本功才被暫時擱下;道理很簡單,如果換做另外一個人,既不懂得龜息之術,隨身還沒有救命的良藥,估計諾詩蘭軍袋就會是她的裹屍袋。


    紅氏今早醒來,躺在柔軟的如同嬰兒肌膚般的床上伸了個不大不小的懶腰,她低頭看看自己腰腹見的傷口,想想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已經初步愈合的傷口就應該就能夠行動自如了,“到時候要如何報答夫君的恩德哪?”


    當紅氏“哢噠”一聲扭開門把手,從外麵走進廚房準備為夫君和兒子做早餐的時候,正看到李赤心擦淨了手,正在解開自己的圍裙,兒子像是一條懶龍般地盤踞在沙發裏,懷裏擁著抱枕,嘴裏不知是呻吟還是什麽地小聲嘟囔著。


    “夫君!你……你起的好早啊!”


    “嗯呢,娘子睡好了沒?”


    李赤心瞧著紅氏滿臉慵懶的樣子,一頭黑中略微泛黃的長發,隨意盤曲在頭上,用自己一隻看著眼熟的桃木簪別在腦後。臉色雖然還是不健康的蒼白,可是已經能夠看出自家的婆娘當年,呃不,幾個月或者幾個星期前一定是個美人,因為婦人最吸引人的是那一抹抹不去的風情,而不是其他。


    見李赤心傻愣愣地盯著自己看,紅氏忽然羞紅了臉,一絲紅潤飛上麵頰,像是給僵屍打上了一層腮紅,李董情不自禁就是一哆嗦,從不相信藍色小藥丸的李赤心垂頭看向一桌重新做好的早餐。


    “夫君辛苦了,這都是你做的啊?”紅氏側身向李赤心福了一福,心中驚訝夫君原來不止是會殺人,想想軍中的夥頭軍還有自己這幾日在快餐店的嚐試,真想不到夫君竟然還有這般神奇的手藝,想必當初自己不去賣解,憑著夫君的廚藝也餓不死人吧。


    紅氏說著,沒見如何動作,就出現在了李赤心的身旁,她伸手幫著李赤心解開圍裙,由衷地讚道,“應該是賤妾做的,勞煩夫君了……”


    難得有人誇讚自己的廚藝,也難得有人敢於嚐試李赤心的廚藝;在得到兒子的大膽嚐試以及妻子紅氏的褒獎後,李赤心頗為得意,他故作矜持地回答紅氏說,“還好,嗬嗬,其實為夫會的諸般技藝中,廚藝第三,武藝第四,如果娘子肯於發掘的話,還會發現為夫身上更多的閃光點……”


    “哇……”李來亨蜷縮在沙發中,張開小嘴如同小美人魚嘴裏吐出的噴泉。


    李赤心回頭看著餐桌上的美食,他猜想“兒子一定是存食撐著了,要不然豈能忍心糟踐這些大好的過期食物?”


    一同忙亂之後,紅氏還特意去洗手間洗淨了自己的手,要不然夫君一定會數落自己。她重新返回餐廳的時候,就見李赤心一臉期待地看向自己,有回頭看看餐桌上豐盛的早操。紅氏禁不住美食的誘惑,尤其是玉米濃湯中,散發出來誘人的化學合成劑的香味,她一步步沉穩地走向餐台。


    李赤心上前禮節性地輕輕摟著紅氏的腰肢,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嘶!”


    “哎呦!”


    李赤心歉意地看向妻子,一臉羞愧地解釋說,“忘了,真忘了!”


    不過紅氏嬌中帶嗔的一瞥,讓李赤心受過驚嚇的心頓時複活了過來。他此時沒有想到自己妻子出身反政府的教派組織,其中的白蓮神女還有一項選修的課程,一旦學業打成大多會媚可敵國……


    李赤心不敢再看妻子的臉,他訕訕地說道,“其實……其實,為夫有一件要事欲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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