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叔侄趕到賀人龍中軍大帳的時候,李赤心率軍已經一鼓作氣破開了賀字營留守的大寨,豔紅的鴛鴦戲水戰旗下,一匹神駿的烏騅馬,馬上的將官,很是愜意地享受著賀字營軍將,伏地乞降的場麵。


    “神奇的神器啊!”李赤心騎在馬上,心中兀自讚歎著。


    劉希堯與李赤心的親將立在將爺的身後,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歇過;李雙喜壓著後隊的糧草輜重已經趕到,他得知大軍已經破了賀人龍的第二處大寨,心裏也是又驚又喜,他命穀子地去前麵探聽消息,請示大哥接下來的行動命令。


    他自己跳下馬來,查看了一番賀人龍大寨的布置,再次見到那斑斑駁駁的痕跡,會心地一笑,一邊暗地裏思忖“什麽時候‘賀瘋子’的大營,可以如此輕易的被攻破了?自己一幹人隨著闖營翻山越嶺,不就是為了避免與賀瘋子對壘嗎,剛剛被追的孫子,眨眼翻盤變老子……”


    劇名為‘逆襲’的這一幕神劇,至今還是讓雙喜小將爺不敢接受。


    老虎遠遠看到催馬而來的穀子地,揮手打了個招呼,“小穀子,你們小將爺到哪了,再晚我們可要隨著將爺去收拾賀瘋子啦!”


    穀子地望著那些俯伏在林邊營寨中的官軍,一臉地不敢相信,“哥,你們恁就這快,我們小李將爺催促大家押著輜重,緊趕慢趕還是沒有趕上看大戲。”


    他驅馬來到老虎的馬旁,兩個人小聲嘀咕著:“老虎哥,這才不是用了賺營之計吧,小李將爺派我來得匆忙,沒有仔細看,一路沒有看到多少廝殺的跡象,李將爺這才又祭出了什麽法寶?”


    “喏!”老虎指了指罩在馬眼上的剪裁版杜蕾斯,透過一層薄膜,老虎的坐騎看上去更有點呆萌的感覺了。


    “就這?”穀子地也是沙場上打過滾的,他吃驚地看著上麵沾染著的生石灰,又見老虎嘴巴邊上沾著小護士的痕跡,不由得敬仰之心如滔滔江水翻湧而出。


    可以輕易破開賀人龍大寨的農民軍,到目前為止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就是李闖王的老八隊,‘八大王’的陷陣營,都被這個賀瘋子殺得人仰馬翻,追得雞飛狗跳四處逃命。


    “對,就憑這些”,老虎趾高氣揚地對小穀子說道:“這下知道李將爺為什麽說要打順風仗了吧!”


    穀子地隨後軍押著輜重糧草,在大軍之後一路疾行,自己也是不斷琢磨這個事。老八隊行軍打仗可曆來都不講究什麽順風順水,隻要地勢有利就嗷嗷叫著幹他娘的,隊伍陣列倒是齊整,不過兩軍對圓之際,就是一門心思地各顧各,大家就知道向前、向前、再向前,殺人、殺人、再殺人。


    他也聽見雙喜將爺這兩天叨咕順風仗的打法,沒成想一路行來,他就見到了這種戰例。首先是李自成老營小寨外的那片片斑駁,連黑焦焦的樹上都是一些生石灰的痕跡;對應著賀人龍立在樹林旁的那處大寨……


    再看看蒙在人馬眼上的透光薄膜,穀子地的心裏有些明悟,“我說‘一隻虎’將爺雙喜將爺,前些天你們古怪哪?大軍各營無不乘機修整;可是唯有李氏兄弟二人,卻命虎賁營的人們伐薪燒炭,上山開采雲石然後燒石為灰,原來是有這個大用途啊!”


    他們一路在伏牛山中行軍,自然屢次見到‘一隻虎’將爺所說的雲石。最近一些日子裏,他家雙喜將爺經常是抽了風一般,三天兩頭往‘一隻虎’將爺的虎賁營裏跑,自己的記憶裏,這二位自從雙喜將爺被闖王收為了義子,便皮裏陽秋不如往日那般親近了,原以為是收拾‘大天王’,讓兄弟二人重新走到了一起。


    “看來沒有那麽簡單,就是自己的耳朵裏,已經聽到雙喜小將爺,幾次誇讚他大哥的神奇,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穀子地最在李將爺的親兵老虎身後,向在寨內行去。


    他一路行來,想得有點出神“闖營人馬大多來自這個社會的最底層,他們之中對於血脈親寡甚是看中,闖王膝下隻有一女,再無所出,眼見著將雙喜小將爺收為義子之後,‘一隻虎’將爺的臉上,可就沒有過好臉色……”


    老虎雄赳赳地牽著戰馬,領著穀子地來到李過將爺的馬前,他的大腳,踐踏著地上被踩得黑白混雜的生石灰,看著地上戲台上小醜扮相的賀字營官軍,心裏都要樂翻了。


    其實李赤心虎賁營的將士,何不是每個人心中都樂開了花,這些天激戰惡戰倒是遇上不少,可是虎賁營新近的一些打法,卻讓這些整年在血裏打滾的廝殺漢們開了眼界,特別是劉希堯等一些悍勇的將官們,更是大大地長了見識。


    此時劉希堯兩個在李赤心背後相視一笑,分明看出來對方眼神中的含義“賀字營也不過如此,在以德服人李將爺的麵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他們幾乎忘了,就在不久之前,自己等人被賀瘋子追得滿山轉、全國跑,足跡幾乎踏遍了黃河南北,與‘一隻虎’將爺最為親近的昔日老友‘大天王’,更是影子一般緊緊貼在殿後的虎賁營身後,時不時會乘機上來咬一口,闖營老八隊真是沒少吃了高傑的虧。


    李赤心舒心地騎在烏騅馬上,他看著河溝邊上,成百上千的投降官軍,正被自己虎賁營的將士們看押著,洗去各自臉上的石灰。


    在人命賤如狗的年月,你要去計較,何不優待俘虜?為什麽不給他們用菜油,洗去眼裏的石灰,這樣可以不傷眼之類的問題,可就是著相了;因為,這個年月,人的眼特別是俘虜,根本就不值得用菜油去計價。


    虎賁營以及投降的官軍們,崇拜地看著‘以德服人一隻虎’李將爺,將爺胸前誇張地挎著的一個大號的軍袋,更是將爺慈愛的體現,隻要是不打仗,軍中的小禍害李來亨就會窩藏其中,時不時的窩心腳更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娛樂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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