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幾乎要笑出聲來,他雖知道gay這一類人的存在,但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有碰上,甚至被調戲的一天。


    他退後一步脫離那老大的鉗製,斜倚在吧台上。明明此刻是如火如荼的情況,他卻總想著不想幹的往事。幸福的,羞澀的,氣憤的,心痛的,絕望的,一張張都是伽藍的臉,每顯示一遍就烙印一分。他本以為可以忘記,他本以為可以不愛的臉。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大冷冷地看著他,一步步向他走來。


    離開上懷市前最後的聚會,冰燁臨走前將一張卡丟在他麵前:“淩雲的情報係統都在這裏。什麽時候不想逃避了,就去看看。”


    明明還愛著,卻非說不愛!明明想把她留在身邊,卻將她推的遠遠!明明想相信他,卻抗拒真相!徐冽啊徐冽!這還是你嗎?這樣窩囊,這樣隻懂逃避的人,真的還是你嗎?


    “砰――――!!”一聲巨響,讓整個喧鬧的酒吧瞬間靜寂下來,人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吧台,驚疑的,詫異的,好奇的,原本曖昧的情調轉為一觸即發的火爆。


    徐冽甩了甩手,將手腕上歪斜的金表摘下來扔在吧台上,不回頭地道:“再給我六杯。”


    他從不動武,不代表他不會!他從不隨意傷人,不代表他沒有這個能力!且不說徐天本就是混黑道出身,更何況他唯一的朋友水冰燁,曾是暗黑一條街數一數二的殺手。


    他沒有走進過黑暗,卻從來都與黑暗為伍;他雙手不沾血,卻一直用不見血的利刃在商場上摸爬打滾。本質上,徐冽是與冰燁一樣心誌堅定如鐵的人,否則又如何在商場上立足。


    隻是惟獨在感情上,他竟處理的一塌糊塗。武斷,衝動,退縮,患得患失,這些平時絕不會有的弱點,卻在發現伽藍背叛的那一刻,一股腦兒湧了上來。


    “老……老大……你沒事吧?”震驚過後,酒吧裏頓時鬧成一團。


    那被摔出去狼狽跌在地上的男子痛苦地揉著腹部起身,惱羞成怒地吼道:“他媽的,給我廢了這小子!”


    或許真的沒有什麽可以想不通的。好好把真相查清楚,如果真的是自己誤會了伽藍,那麽就去把她找回來,無論她要如何懲罰自己,也不會再放開她,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


    如果……如果那場背叛是真的……徐冽甩了甩頭,一把扣住來人的脈門,輕鬆一個過肩摔讓他躺倒在地上。一個欺騙了他感情,隻為了卷走他的錢與旁人私奔的女人,一個他深愛的女人,自己該拿她怎麽辦呢?是報複,還是不顧一切地掠奪,或者……放手?


    徐冽隻覺腦袋被燒得沸騰,眼睛赤紅的讓那些人恐懼。他像是有發泄不盡的痛苦,將拳腳毫不留情地加諸在那些敢於在這種時候冒犯他的混混身上。


    手抓上一個人的衣領將他提到半空,徐冽用朦朧卻如火燒般的眼眸看著他,熊熊嫉恨之火在他心間燃燒,他低吼了一聲:“邵俊一,你去死!”狠狠一拳擊出去,那身體發出痛苦的哀嚎,直直墜落在五米之外,壓斷了一張椅子,才如破布般墜落在地。


    徐冽冷笑著轉過身去,將又一杯酒一飲而盡。是啊!自己怎麽會忘了呢?無論真相如何,結果如何,他都必先將那邵俊一剝皮拆骨,讓他嚐嚐,什麽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酒吧裏是從什麽時候空寂下來的徐冽並不知道,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可是神誌卻是那麽清醒,清楚地記得伽藍的臉,往昔的甜蜜。


    有一雙手輕輕推著他:“先生,你別再喝了,他們等下如果再回來,你會吃虧的。”


    徐冽聽清楚了,很想嗤笑一聲告訴他,當他們走出這個店的時候,大概已經被暗中跟隨自己的保鏢料理了。可是他沒有力氣,疲憊,虛弱,痛楚,折磨的他沒有了說話,甚至嗤笑的能力。耳邊隱約聽到那服務員與一個女子對話的聲音,徐冽也懶得管,一杯杯喝著酒,隻覺腦袋越來越沉重,像灌了鉛,無法思考。


    “哥,你真要幫他?萬一被善老大他們知道了……”


    “沒事的,現在這酒吧裏隻有你和我兩個人,善老大來了找不到人,也隻會以為是他自己走了。他喝得這麽罪,自己回去是肯定不行了,你把他帶去隔壁的旅館,先住一晚再說。”


    “可是哥,他會付錢嗎?旅館的夜宿費可不便宜啊!……天哪!勞力士的金表。好吧!我帶他去!”


    “先生……”一雙小手扶上他的手臂,輕柔的女聲響在耳畔,“別再喝了,我帶你去休息吧。”


    徐冽迷離中看去,隻覺一片模糊,他冷冷甩開她的手,拿起外套兀自往外走去。


    外頭的冷風一吹,徐冽頓時有了幾分清醒,頭腦卻還是脹裂般的痛。他站在酒吧門口,一時有些醉酒後的遲鈍和茫然。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一個女子的呼喚聲音:“先生,你這樣一個人很危險的,我帶你去隔壁休息吧。”


    徐冽本想往前走,腳下卻猛地一個趔趄,一雙小手連忙扶住他。威士忌的後勁很大,他又不顧死活的喝了幾大瓶,如今隻覺自己思緒混亂,四肢遲鈍。唯有……唯有心痛的感覺才那麽清晰。他索性不再反抗,由著那女孩扶著他拐了個彎,跌跌撞撞走進一家簡陋的旅館。


    期間的過程他都很糊塗,直到那人將他扶到一張硬木的床上,又喂著他喝了杯水。


    似有一雙幹燥微涼的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麵頰,喃喃說著什麽。


    徐冽心中一痛,幾乎條件反射地抓住它,脫口道:“伽藍……”


    醉眼迷離間看到一個清瘦的女孩,軟軟的長發披散在單薄的毛衣上,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正定定瞅著他,然後說了句極輕的話。


    徐冽什麽也沒聽清,幾乎是惶恐地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用低啞的聲音說道:“伽藍,我什麽都可以不計較,隻要你……別再離開我……”


    那雙微涼的手輕輕顫抖著撫上他的頸項,又慢慢下沿熟練地解開他襯衫扣子,探進衣領內。溫熱的氣息吐在他臉上,說了句什麽,徐冽隻隱約聽到“免費”兩字,隨後那熾熱柔軟的唇就迫不及待地貼上了他的,貪婪吮吸……


    隔音效果低劣的窗外不時傳來汽車奔馳而過的聲音,路人吆喝的聲音,風拂過樹葉的聲音,與窗內的婉轉低吟,粗重喘息,和一聲聲呼喚交織成破碎的樂章。


    伽藍!伽藍!我真的什麽都可以不計較,隻要你回到我身邊,永遠不再離開……伽藍!我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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