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雁翎淡然地道:“想救你!”


    鐵麵婆婆一怔,突然大笑道:“救我?哈哈!天下事老身樣都能相信,但隻此


    一樁,老身卻信不過。”


    丁雁翎笑了笑道:“你我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鐵麵婆婆冷笑道:”過去


    確實沒有!“


    “現在也沒有!”


    鐵麵婆婆正色道:“飛雲寨前的事你忘了?”


    丁雁翎淒然地一笑道:“那事不提也罷!”


    鐵麵婆婆冷笑道:“假使我是你,沒有做淫亂之事,而被人誤會為淫賊,那老


    身縱使粉身碎骨,也要報這毀譽之仇,以你的個性,老身相信你不會輕易放過。”


    丁雁翎探手人懷,摸出一個小玉瓶,那是彩鳳仙子梅玉霜送他,叫他在重傷時


    服用的,但他卻一直沒有用過.丁雁翎淡淡地望了鐵麵婆婆一眼,道:“在萬蟲


    穀中,在下救過各位。”


    鐵麵婆婆聞言麵色突變,脫口道:“那是你指使的出路?那場誤會……”


    丁雁翎伸手把玉瓶遞過去,道:“你自己取用吧!”


    鐵麵婆婆伸手接過,抬頭道:“你為什麽不自己拿給我,不怕我用多了嗎?”


    丁雁翎淒涼地一笑道:“那裏麵隻有一粒,在下怕我自己的手有毒。”


    鐵麵婆婆大笑道:“哈哈……不管你的手是否有毒,也不管你救我幫主的用意


    何在,你總算是救過她一場,老身已自信必死,能服了你的毒藥,稍解你心頭之恨,


    死也值得。”話落猛然拔開玉瓶,把藥丸倒了出來。


    突然,鐵麵婆婆怔住了,她,那枯瘦的手開始發抖,老眼中,也蒙上了一片淡


    淡的淚光,喃喃道:“赤龍珠,赤龍珠!”


    丁雁翎聞言一怔,掃眼間,心頭大震,隻見,鐵麵婆婆手中正托著兩粒豔紅的


    珠球,這一刹那,他什麽都明白了。


    彩鳳仙子嬌豔調皮的粉臉又呈現在他眼前: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霜妹,霜妹,


    你隻想到我,為什麽沒有想到你自己呢?”


    鐵麵婆婆緩緩把兩粒赤龍珠放進玉瓶中,蓋上蓋子,遞給丁雁翎道:“丁少俠,


    收下吧!”


    丁雁翎心思已亂,聞言木然地道:“那不是毒藥。”


    鐵麵婆婆淒然地笑道:“是的,我知道,假使是毒藥的話,我已經服下去了。”


    兩顆珠淚已順著她皺紋密布的臉頰滾了下來,她歉然地望著丁雁翎道:“過去的,


    我相信你真的不會追究了。”


    丁雁翎見她臉色已由蒼白轉成青灰色,心中大急,脫口道:“在下送藥是出自


    誠心。”


    鐵麵婆婆點頭道:“是的,我知道,但這是天下第一奇藥,正有多少人可以因


    它而得活命,何苦把它白白地浪費在老身一個將死的人身上呢?”


    丁雁翎一急,忙道:“你內腑傷得也許不重!”


    鐵麵婆婆搖頭否認道:“不,你錯了,等我唇邊見血時,老身已氣絕了,葉天


    麟的武功我知道。”話落臉上肌肉突然一陣抽搐。


    丁雁翎大驚,道:“服下試試,服下試試!”


    鐵麵婆婆麵色突然一緊,道:“時間不多了,丁雁翎,老身至死才算看出你是


    個麵冷心熱,身懷殺人血掌,而內懷濟世聖心的真正俠義之人,所以,老身在死之


    前,有一事相托!”


    丁雁翎仍然不死心地勸道:“服下一粒看看。”


    鐵麵婆婆搖頭道:“那你是答應了,快去山下碧草穀中救我幫主一救,她被彩


    鳳仙子的人困在那裏。”


    丁雁翎一驚,道:“什麽?”.鐵麵婆婆呼吸急促地道:“彩鳳仙子在碧草穀


    翠微峰上,注意,別上那峰,天鳳幫精華全在穀中,我,我相信你不會記……記恨


    前仇的。”話落,她嘴角上突然溢出一絲血跡。


    丁雁翎見大驚,道:“你……”


    鐵麵婆婆道:“少年人,你……你答應嗎?”


    丁雁翎忍不住傷心,流淚點頭道:“是的,是的在下一定去。”


    鐵麵婆婆寬慰地一笑,把身子靠在一塊巨石之上,吃力地道:“這裏到碧草穀,


    約有四五裏地,向東南走,少年人,我……我們幫主,沒有,沒有看錯人。”


    丁雁翎道:“你休息休息!”話落蹲了下去。


    鐵麵婆婆把玉瓶塞進丁雁翎手中,道:“是的,我……我該休……休息了,而


    ……而且……是永遠的,少……少年人,我……


    我實在地告……告訴你……我……我們幫主……天……天天……思……念……


    念……念……你……“話落突然一偏頭氣絕於山野之中。


    她一生落寞,嫉惡如仇,卻沒想到最後沒有死在仇家手中,卻死在一個她以為


    仁心俠膽的奸賊掌下。‘丁雁翎木然地注視她良久、良久,沒有哭,隻含淚淡淡


    地自語道:“這是人生必走的路,但是,卻不該由他人決定何時起程,婆婆,你安


    息吧,我不會放過他的。”


    丁雁翎找了一座小石洞,把鐵麵婆婆安放在內,然後,以大石封住洞口,刻上


    標記,飛身向東南奔去。


    五六裏路程,在丁雁翎的速度算來,也不過頓飯工夫便可以奔到了,何況,他


    現在正在焦急的情況之下。


    丁雁翎奔走沒有多久,果見前麵有一座青翠的高峰,四周群嶺重疊,青鬆翻浪,


    猶如翠海,絕穀在望。


    丁雁翎奔到峰前,略一思忖,暗道:“霜妹真個口是心非,她明明答應我今後


    不再興兵侵擾中原武林,怎麽現在又把天鳳幫主及一幹幫眾困在這裏呢?我如直衝


    人穀,必然要大事刹戮,也罷,我就先上翠薇峰吧!”思付方定,方要起身。


    驀地,一個冷森森地聲音道:“你小子沒死啊!”聲音不大,但卻震人心弦。


    丁雁翎聞聲一驚,但卻沒有立刻反應,許久,才緩緩轉過身來。


    隻見,兩丈之外,正冷然地站著一個中年美婦。


    丁雁翎一見此人,心頭大震,脫口道:“是你?”


    宮裝美婦人冷笑道:“我以為你已死在猿愁崖下了。”


    原來,這宮裝美婦,就是彩鳳仙子梅玉霜的師父。


    丁雁翎心中暗自著急,但卻不能不硬著頭皮撐下去,當下淡然道:“很幸運,


    晚輩沒死,反把積毒解掉了。”


    宮裝美婦冷冷一笑道:“你要到哪兒去?”


    丁雁翎脫口道:“找令徒!”


    宮裝美婦聞言美目中突然暴射出駭人的寒芒,冷喝道:“那丫頭背叛了我,現


    在正把她治得快回心轉意了,你又想去引誘她,哼,你以為老身好惹嗎?”


    丁雁翎聞言一怔,急道:“前輩怎麽整治霜妹?”


    宮裝美婦冷冷地道:“我說你死了,並帶她去看了現場,為了證實這件事,我


    更抓了幾個秘宗的弟子當麵問給她看,她才相信了。”


    丁雁翎道:“後來前輩就要她率眾與中原為難是嗎?”


    宮裝美婦冷哼一聲,道:“哼,何用老身多言,是她自己由愛你而生出對武林


    的恨意,所以決定要鬧得武林雞犬不寧。”


    丁雁翎心中稍寬,道:“那前輩怎麽說整治她呢?”


    宮裝美婦冷冷地道:“因為她對我說,等她鬧夠了中原武林,再把西藏宗主抓


    來祭了你的靈之後,就要永遠退出武林,出家修道。”-丁雁翎心中暗自愛憐道:


    “霜妹,你太癡情了。”轉念問道:“這也不能算背叛前輩啊!”


    宮裝美婦道:“怎麽不算背叛,老身要她統治武林,再者,叫她恢複舊裝她不


    肯。”


    “恢複舊裝?”


    宮裝美婦狠聲道:“自你死後,她說是你妻子,一天到晚,一身重孝,老身看


    不慣,叫她換裝,她又不肯換,這不是背叛嗎?”


    丁雁翎越聽越心痛,不安地問道:“前輩怎麽整治她呢?”


    “老身先把她關起來,親自指揮把天鳳幫主那小丫頭及一些徒眾,困於碧草穀


    中,然後慢慢勸說她,哪知,她不聽勸說,老身一怒之下,把她擊成了重傷。”


    丁雁翎聞言麵色登時大變,脫口道:“重傷?”


    宮裝美婦道:“不過,老身知道她身有赤龍珠,死不了。”


    丁雁翎聞言,一顆心幾乎跳到口裏,當下,也來不及說話,轉身就向峰上奔去。


    哪知,他才一轉身,宮裝美婦已然站在他身前,美目中殺機盈然地道:“小子,


    你想到哪裏去?”


    丁雁翎急道:“救我霜妹!”


    宮裝美婦不屑地道:“哼,你配!”


    丁雁翎心亂如麻,也顧不得許多,脫口道:“赤龍珠,令徒已全送給了在下,


    所以……”


    “什麽?她敢擅自送人,那是她自己找死!”


    丁雁翎把赤龍珠拿出,送過去道:“在下不上峰也可以,隻要前輩肯將此藥拿


    去救她。”


    宮裝美婦冷笑道:“她已送給了你,老身懶得從小輩手中拿東西,你如果是識


    時務的快下峰去,要不然老身可要你葬身此峰之上了。”


    丁雁翎心頭大急,忍不住冷喝道:“前輩請不要逼在下過甚!”,宮裝美婦


    聞言一怔,突然大笑道:“難道,你想與老身一決勝負不成?”


    丁雁翎冷冷地道:“在下自知不敵。”


    “那就快滾吧!”


    丁雁翎堅決地道:“但在下卻要把這藥遞在霜妹手中。”


    宮裝美婦道:“你自信有此能力嗎?”


    丁雁翎心中一動,忖道:“由她那天的手段看來,現下我功力雖然已全部複原,


    隻怕還難在她手下走出幾招,我不如騙她一下,躥人林中,再把此藥遞給霜妹。”


    念轉心決,突然道:“那位兄台助在下一臂之力。”星目緊盯著宮裝美婦身後。


    宮裝美婦心頭一動,心中暗忖道:“此人心計端的超人一等,神色竟然如此鎮


    定。”故做不知,回頭凝視。


    丁雁翎見狀大喜,哪敢怠慢,腳下一加勁,向林中竄去。


    哪知,剛到林邊,突見林中緩步踱出那宮裝少婦,由那從容的態度判斷,顯然


    她已到達多時。


    丁雁翎猛然刹住身形,心忖道:“那邊到這裏,也有四五十丈之地,她竟能避


    過我的視線早到,看來,我的功力與她還差了許多。”


    宮裝美婦冷然道:“丁雁翎,你還有什麽伎倆?”


    丁雁翎道:“在下自知不如前輩。”


    宮裝美婦冷笑道:“那你就快滾吧!”


    丁雁翎搖頭道:“我還沒見到霜妹,我不會走的。”話落一頓道,“霜妹是前


    輩唯一的弟子,難道前輩就此見死不救嗎?”


    宮裝美婦突然格格大笑,道:“好好,那老身就成全你們吧!”


    話落一頓,道,“現今,老身有兩條路讓你走,任你選一條。”


    丁雁翎斷然地道:“在下在未見霜妹之前,決不下峰。”


    宮裝美婦道:“第一條,你闖過老身這一關,你我公平交手,各盡所能,至死


    方休。”丁雁翎搖搖頭道:“第二條呢?”


    宮裝美婦道:“你硬接我三掌。”


    丁雁翎心中黯然忖道:“她三掌一出不知我還有沒有命?”


    沉吟良久,回不上話來。


    宮裝少婦見狀美目中殺機大熾,但卻笑道:“你要是自信抵擋不住,現在還可


    以走。”


    丁雁翎暗中把牙一咬,斷然道:“在下願接前輩三掌。”


    宮裝美婦冷笑道:“你自信能不死嗎?”


    丁雁翎搖頭道:“這不可能,在下隻是希望能支持半個時辰,見到霜妹。”


    宮裝美婦冷笑道:“使她終生感激你?”


    丁雁翎搖頭道:“不,叫她另找如意郎君。”


    宮裝美婦心中暗自喜悅道:“好個癡情娃兒,霜兒好眼力。”


    當即冷聲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丁雁翎道:“請前輩出掌!”


    宮裝美婦玉手一揮,道:“接住!”一股無形的奇大壓力,已然壓到。


    沒有狂風,也沒有雷鳴,不見沙起石走,地上的柔草卻為之斷折,這是一股無


    形的勁氣,但卻能傷人於無形之中。


    丁雁翎當初在猿愁崖土,已見過此人的武功,目下哪敢稍存大意之心,當即凝


    視提氣,全力拍出了一掌,掌出跟著提氣輕身,以便無法抵擋時,可以隨著那壓力


    飄退,減少傷勢。


    敢情,他已存了不求有功,但求自保的想法。


    隻聽,“啪”的一聲輕響,挾著丁雁翎一聲輕微的悶哼聲。


    沙土微微揚起一些,這是丁雁翎血掌的狂風所激起的。


    丁雁翎連退了五六步,終於控製不住,跌坐地上,隻覺胸口氣悶,雙臂酸麻難


    舉,心知自己已受了內傷。


    宮裝美婦見狀心中微驚,忖道:“想不到此人竟有這般功力,霜兒也不過如此


    而已。”


    丁雁翎強自提了一口真氣,從地上跳了起來,暗中運氣,把雙臂活動了一下,


    緩緩舉步走到原位。


    宮裝美婦冷冷地道:“你要休息多久?”


    丁雁翎淡然地一笑道:“休息太長了前輩不肯等待,而時間短了,卻對晚輩有


    害無益,前輩下手吧,晚輩已準備好了。”


    烈宮裝美婦冷笑道:“隻怕你接不下這一掌。”


    丁雁翎淡然地道:“在下死而無憾。”


    宮裝美婦猛然把牙一咬,冷喝道:“接住!”話落雙掌齊出,一股令人窒息的


    壓力,在她起掌之際,已然壓到丁雁翎胸口,這一掌,隻怕她是用出全力了。


    丁雁翎見掌心頭大駭,猛然把玉牙一咬,提足全身功力,迎掌拍了出去,狂風


    由血影中吹出,乍看起來,特別怕人。


    “轟”的一聲大震,沙土揚起得比以前更多,沒有悶哼聲,隻傳來一聲人體著


    地的“叭達”輕響,一切仍歸寂靜。


    宮裝美婦隔著淡淡的沙塵,看著八尺以外躺身地上不動的丁雁翎,心中暗自忖


    道:“想不到他內傷之下,這一掌還會有這麽大的威力。”


    丁雁翎掙紮了一下,吃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豔紅的鮮血,如泉水般地從他嘴


    角不斷地溢出,傷勢之沉重,可想而知。


    宮裝美婦強忍著心中的痛惜,冷冷地道:“丁雁翎,你還能經得起幾掌?”


    丁雁翎從地上撐起身來,遲鈍地向前走了幾步,道:“前輩,我們約定三掌,


    還有一掌了,前輩怎麽說可以經得起幾掌呢?”


    宮裝美婦冷笑道:“我是說半掌還是一掌?還是一掌不接呢?”


    丁雁翎冷冷地道:“既然講好了一掌,在下就接一掌。”


    宮裝美婦冷冷地道:“你自信接得下?”


    丁雁翎冷然道:“晚輩早已說過,在下就是死在這翠微峰上,心中也不覺得有


    什麽遺憾,前輩何必多問呢?”


    宮裝美婦聞言並不生氣,隻嗤笑一聲道:“丁雁翎,你實在有些不識時務!”


    丁雁翎道:“怎麽不識時務?”


    宮裝美婦道:“假使你識時務,就該趁早逃命,老身已說過,那兩顆赤龍珠已


    經送你了,你現在的傷雖然重,還可以醫得好,如果還想上去,隻怕,你真的要比


    霜兒先走一步了。”


    丁雁翎冷淡地道:“前輩以為在下是那等貪生怕死之徒嗎?”


    宮裝美婦道:“生死固然沒有什麽值得歡懼,但是,死有重如泰山,也有輕如


    鴻毛的,你這樣死,老身以為輕如鴻毛。”


    丁雁翎大笑道:“哈哈……輕如鴻毛,在下以為前輩錯了,有所謂,夫妻同命


    鳥,眼看妻子死於他人之手而不救,在下以為活著是羞恥。”


    “假使你並不愛她,那豈不是被一句成語害死了嗎?”


    丁雁翎笑道:“恰巧相反,在下很愛她!”


    宮裝美婦道:“那你是決定選那條死路了?”


    丁雁翎傲然地一笑道:“前輩請出手吧,晚輩雖知這一掌死多生少,但卻不願


    事了一半,畏死而走。”話落深吸一口真氣,強提殘餘的一點真力,閉嘴不再言語,


    靜等宮裝婦人出手。


    宮裝美婦心中暗自喜悅道:“世間竟有這等至性之人,霜兒總算沒看錯人,待


    我再虛應一掌,讓他們夫妻去會麵吧!”轉念不過眨眼間的事,當下故意冷笑一聲,


    道:“好吧,老身成全你了,接著。”話落揚手拍出一掌,但卻隻用了四成真力。


    丁雁翎見狀把眼一閉,緊跟著把雙掌迎了出去。


    隻聽,“轟”的一聲響,丁雁翎不由自主地退了七步,張口吐出三口鮮血,身


    子連晃數晃,幾乎跌倒地上。


    這一掌,宮裝婦人,雖隻用了四成真力,但對丁雁翎傷重的身子來說,何隻千


    鈞,他屹立不倒,已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宮裝美婦心中暗忖道:“太重了。”粉臉上卻聲色未動,隻冷冷的道:“你去


    吧!”


    丁雁翎木然地望了宮裝美婦一眼,躬身道:“晚輩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宮裝美婦冷笑道:“想不到你丁雁翎也會感謝人!”


    丁雁翎自嘲地一笑道:“這是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話落緩緩轉過身去,


    一步一步向峰上走去,身影顯得是那麽淒涼。


    宮裝美婦注定丁雁翎修長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我已把霜兒交給你了,今後,


    也不再指望她稱雄江湖,霸居五嶽,唉!女孩子終究是女孩子啊!她應該有自己的


    歸宿的。”


    宮裝美婦話才一落,身側突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道:“芳妹,你覺得損失太


    大了是嗎?”


    宮裝美婦聞聲臉上冷色突消,幽幽地道:“淩哥,你又來挖苦我了。”話落緩


    緩轉過身來,隻見,身前兩尺左右處,正站著一個中年書生。


    中年書生聞言大驚,連忙道:“芳妹別誤會,我怎會挖苦你?”


    宮裝婦人見狀淒苦地一笑,道:“看你緊張成那個樣子。”


    中年書生仍不放心地道:“芳妹,你真的沒有誤會?”


    宮裝美婦淒豔地一笑道:“我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脾


    氣嗎?唉,想當年,為了爭一時的意氣,而誤了三十年,三十年,是一個多麽悠長


    寂寞的歲月啊!”話落美目中已滿下兩顆清淚,倒身撲進中年書生懷中,泣道:


    “淩哥,你真的不會再離開我了嗎?”


    中年書生沒有回答,健臂一圈,把宮裝美婦摟入懷裏,灼熱的嘴唇,已閃電般


    地印在她櫻桃小嘴上。


    她掙了一掙,但立刻停止了,玉臂輕伸,反摟著中年書生。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吻,而這一吻,卻使他們彼此之間,等了三十年之久。


    三十年前,江湖上的殺人女魔,與衛道奇俠之間的一場大誤會,也就在這一吻


    中,消失於無形之中了。


    不再需要聽彼此之間的解釋,也不要聽彼此的相思情語。


    因為,他們彼此全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不需要多此一舉。


    良久,良久,宮裝美婦才輕輕移開櫻唇,把粉頰貼在中年書生臉上,柔聲道:


    “淩哥,我們今後到哪裏去?”


    中年書生笑道:“由你決定吧!”


    中年美婦嬌嗔道:“當然由你決定嘛!”


    “你聽話了?”


    宮裝美婦嬌嗔道:“人家什麽時候說不聽你的話了。”


    中年書生輕撫著她的肩胛道:“當年的事不用說,那次猿愁崖上,我那時要不


    是跑得快,可能早已喪生你掌下了,還說聽話呢!”


    “人家那時又不是存心要傷你。”中年書生道:“由當年的教訓,我可不敢


    相信。”


    宮裝美婦突然幽幽一歎道:“莫非你還懷恨當年的事?”語氣有些傷感。


    中年書生一驚,忙道:“哪裏,說著玩的!”話落又在美婦人臉上,輕輕親了


    一下。


    宮裝美婦掙脫他懷抱,嗔道:“沒正經,不來了。”天真之狀,倒像個二十幾


    歲的少女。


    書生一笑道:“好了,好了,我們快去看看丁雁翎怎樣了。”話落上前拉起宮


    裝美婦的玉手,向林中奔去。


    宮裝美婦輕輕把嬌軀靠在書生臂彎裏,邊走邊問道:“你對他倒很關心呢!”


    書生笑了笑道:“不知怎的,這孩子與我投緣,我當初在飛雲寨,見他不知生


    死地硬撲五嶽神君時,差一點就想出去幫他呢!”


    “後來你有沒有出去?”


    “沒有,我隻對他說,他有毒在身,功力未複,可從長計議,他倒也聽話呢!”


    聲落已縱上林梢。


    話說丁雁翎。


    他離開宮裝美婦,一心一意就想快點見到彩鳳仙子梅玉霜,在自己未死之前,


    把赤龍珠先交給她,至於他自身生死,早就忘了。


    丁雁翎高一步,低一步地走在荒草亂石之中,跌倒爬起,爬起跌倒,也不知跌


    了多少次,才算走出鬆林,眼前已是一片草坡。


    丁雁翎深深鬆了口氣,仰天見日已下山,不由自嘲似地喃喃自語道:“這短短


    的幾裏山路,我走了多久啊!”


    語罷方想起步,突聽身後一聲暴喝道:“小子哪裏走?”聲落身前已落下兩個


    赤膊紋臉的怪人。


    丁雁翎一怔,突然淡淡地笑道:“兩位可是彩鳳仙子的弟兩個大漢冷冷地道:”


    你隻說你是來幹什麽的就行了。“


    丁雁翎笑道:“在下來找仙子。”


    右邊大漢見丁雁翎發絲淩亂,臉色蒼白,嘴角溢血,狀至狼狽,不由不信地冷


    笑道:“哼,你也不照照鏡子,也想見我們幫主?”


    丁雁翎聞言一怔,道:“幫主?她什麽時候做了幫主?”


    左邊大漢冷笑道:“你不是要見我們幫主嗎?這就走吧!”


    丁雁翎淡淡一笑道:“兩位請前麵領路。”


    右邊大漢大笑道:“那當然,不但要領路,還要把你抬去呢!”


    丁雁翎見他出言不善,心知他不懷好意,當下冷冷一笑道:“在下不敢勞駕相


    抬!”話落舉步而行。


    哪知,他才一舉步,驀聽身後一聲怒叱道:“躺下!”兩股罡風,已結結實實


    地打在丁雁翎的肩井穴上,使他失去一切抵抗左邊大漢冷聲對林中喝道:“來人哪,


    帶這小子去聽候幫主發落!”


    林中飛快出現四個三十上下的壯漢,不由分說地把丁雁翎抬上峰去。


    不大工夫,已來到一處白石洞口,隻見,洞口站著兩個紋麵女子,狀似守衛洞


    口之人。


    四個壯漢把丁雁翎放下,其中一人躬身對兩人道:“請兩位姑娘稟告幫主,捉


    到一名奸細。”


    右邊女子道:“你們等一下。”話落閃身人洞。


    不大工夫,隻聽洞內一聲吆喝,走出四個素衣小婢,四婢後麵,跟著身著重孝


    的彩鳳仙子梅玉霜。


    隻見她,黛眉深鎖,杏眉含愁,似有滿腹心事。


    彩鳳仙子走到洞口,冷聲道:“在哪裏?”


    四個壯漢急忙跪地,恭聲道:“此人就是。”


    彩鳳仙子梅玉霜美目一轉,突然驚得啊了一聲,道:“是他?”


    竟然呆呆地不知所措。


    彩鳳仙子梅玉霜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倒把眾人都駭了一跳,誰也不知道,到底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突然,彩鳳仙子梅玉霜嬌聲呼道:“啊!翎哥哥,是誰,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


    子,告訴我,告訴我!”話落人已撲出洞來,把丁雁翎抱人懷裏,順手替他解開穴


    道。


    丁雁翎深深喘了口氣,淡淡地道:“霜妹,你沒有受傷?”


    梅玉霜搖頭道:“沒有,從來沒有。”


    丁雁翎看著她滿身的重孝,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慨,伸手輕撫著梅玉霜的秀發,


    沉重地道:“你為什麽要穿這種衣服呢?唉!”


    彩鳳仙子梅玉霜泣聲道:“師父說你死了。”


    丁雁翎搖搖頭,淒涼地笑道:“那次是假的,這次恐怕是真的了。”說話之間,


    鮮血已再度開始由他嘴中流出來,顏色有些紫黑,顯然是淤血。


    彩鳳仙子梅玉霜見狀大急,也顧不得血汙,伸出玉手,替他擦著嘴角血跡,堅


    決地否認道:“不會,永遠不會,你不會忍心離開我的,是嗎?翎哥哥!”


    丁雁翎吃力地說道:“霜妹,是的,我不願離開你,因為,因為,你是我妻…


    …”聲音由強而弱,最後,終於停止了。


    梅玉霜見狀直駭得手足失措,哭叫成聲。


    就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起自梅玉霜耳際,道:“霜兒,他身上有兩顆赤


    龍珠,快帶他進洞醫治,晚了恐怕來不及了。”


    梅玉霜也顧不得察那聲音來源,抱起丁雁翎就往洞內跑。


    四婢及眾人,直被弄得滿頭霧水,一個個臉呈茫然之色。


    這是一處光潔、簡樸,而簡樸中又透著幽雅的小石室,室大不過七八丈見方,


    右角一張木床上,緞被錦褥,幽香撲鼻,顯然,不是一般常人所住的。


    床側放著一張三尺多高的光滑石桌,這時,桌上正伏著一個秀發蓬鬆滿身素衣


    的少女,由她那均勻的呼吸判斷,她已睡熟了。


    床上輕輕地動了一下,丁雁翎緩緩睜開了星目,木然地伸手摸了摸臉頰,喃喃


    自語道:“莫非我沒有死?”


    隨著話聲,星目一轉,突然看到了熟睡中的彩鳳仙子梅玉霜,他才知道,自己


    確實仍在人間。


    他伸手向懷中一摸,發覺那裝赤龍珠的玉瓶已不知去向了,再一運氣,更覺血


    脈暢流,功力似乎比以前更增加了一些。


    他不由自主,感激地看了彩鳳仙子梅玉霜一眼,自語道:“她一定很累。”


    丁雁翎向室內掃了一眼,隻見,除了彩鳳仙子梅玉霜以外,再沒有別人,心知,


    這段時間內,一定是她親自侍候自己。


    丁雁翎輕輕地爬起身來,把身上衣服略一整頓,悄悄拿著被走下床來,替彩鳳


    仙子梅玉霜蓋在身上。


    梅玉霜雖說身體疲乏無比,但她身具上乘武功,一旦有人往她身上蓋被子,她


    怎會不知,但是,這次她卻沒有反應,因為,她知道是誰。


    丁雁翎見狀,隻道她累得太厲害了,當下,毫不思索地輕舒猿臂,把她嬌軀抱


    起來,放到床上。


    梅玉霜仍然沒有動,她隻覺得心裏甜甜的。


    丁雁翎把她的嬌軀放直,然後,輕輕地把她蓮足上的小弓鞋脫了下來?再替她


    把被子蓋好,始才輕輕喘了口氣,把目光轉到她迷人的粉臉上。


    隻見,她紅潤的粉臉:這時顯然有些蒼白,以她的武功而言,幾天幾夜不眠,


    是不該有這種現象的,顯然是她內心憂急所至。


    了雁翎越看越愛憐,忍不住伏身輕輕在她櫻桃小嘴上親了一下。


    彩鳳仙子梅玉霜本在丁雁翎替她蓋被之時,便已醒了,但她一直不動聲色,要


    看情郎怎麽擺布她,但此時,她再也忍不住,輕“嚶”一聲,猛伸粉臂,把丁雁翎


    緊緊抱住,香舌也跟著滑進丁雁翎口裏。


    時間在寂靜中消失,彼此幾乎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多日來的刻骨相思,也


    在這默默的一吻中,傾訴給對方了。


    良久,良久,丁雁翎才輕輕移開嘴唇,柔聲道:“霜妹,這幾天你一定很累,


    是嗎?”


    彩鳳仙子梅玉霜輕輕一拍身邊,嬌聲道:“躺下來,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呢!”


    丁雁翎微微有些不安地道:“這個……”


    “她們不會進來的,我已對她們說過,我不招呼,不許進來。”


    丁雁翎仍有些不安地道:“霜妹……”


    彩鳳仙子梅玉霜粉臉微微一變,幽幽地道:“我們已是夫妻了,你還要顧慮那


    麽多,莫非……”


    丁雁翎聞聲知道她要誤會,連忙脫鞋躺下,道:“霜妹,不許胡思亂想。”


    彩鳳仙子梅玉霜這才滿足地一笑,輕伸粉臂替丁雁翎蓋上被子,把嬌軀偎進丁


    雁翎懷中,嬌聲道:“翎哥哥,自從聽到師父說你喪生在猿愁崖上,我急死了,先


    是想一死相隨,後來又覺難消心頭之恨,所以……”


    丁雁翎輕撫著她的粉臉,道:“所以你要向整個武林報複,是嗎?”彩鳳仙


    子輕聲道:“現在不要了。”


    丁雁翎溫柔地把她抱在懷中,輕聲道:“霜妹,你很聽話!”


    “嗯!我隻聽你的,因為,因為你是我的……”


    “你的什麽?霜妹!”


    彩鳳仙子粉臉一紅,不依道:“你壞,不來了!”


    丁雁翎輕笑一聲,道:“噢!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妻子,對不對?”


    梅玉霜嬌笑一聲,把頭埋在丁雁翎懷裏,不再言語。


    於是,她覺得丁雁翎的手,替她解開了羅衣,她沒有反抗,隻默默地承受著,


    等待著!


    由寧靜到瘋狂,再由瘋狂到寧靜,這該不是一段短暫的時間。


    不知不覺之中,兩人彼此相擁,進入了夢鄉,這,該是一個甜美的夢。


    室外一陣輕響,驚醒了兩人,梅玉霜整了一下雲鬢,就要起身,卻被丁雁翎摟


    住纖腰拉回懷裏。


    梅玉霜粉臉一紅,道:“你,你怎麽還不放人家起來?”


    丁雁翎輕輕地親了親她的小嘴,道:“你還穿這種衣服?”


    彩鳳仙子這才想到自己還是一身孝服,忙笑道:“哥哥,你喜歡我穿哪件?”


    丁雁翎道:“當然是那件紅的啊!”


    彩鳳仙子輕笑一聲,躍身而起,從一座木櫃中拿出那套紅衣紅裙,注定丁雁翎,


    嬌嗔道:“回過頭去嘛!”


    丁雁翎笑了笑轉過頭去。


    不大工夫,梅玉霜已走過來,輕聲催促道:“快起來,讓人家整理一下。”


    丁雁翎翻身爬起,一整衣服,跳下床來。


    彩鳳仙子梅玉霜把床褥整好,拍拍床沿,叫丁雁翎坐下來,問道:“翎哥哥,


    現在我們要到哪去呢?”


    丁雁翎道:“這些人,你要怎麽打發?”


    彩鳳仙子道:“打發他們回南海好嗎?”


    丁雁翎搖頭道:“不好,我們還得把西藏秘宗滅掉,他們人那麽多,我們人手


    少了也不行。”


    “你不報仇了?”


    丁雁翎神色突然一變,歡愉之情盡失,黯然道:“父仇不報,怎能算人?不過,


    那些仇家,如今都已投靠秘宗,所以,不得不先從秘宗下手。”


    彩鳳仙子話出心中就知不對,既見丁雁翎神色憂抑,更加後悔,心中一急,立


    刻不加思索地道:“翎哥哥,走,我們去把峰下的人招回,放天鳳幫主走吧!”話


    落不等丁雁翎回答,拉著他就走。


    兩人走出石室,恰好遇上四個小婢,她們一見彩鳳仙子,連忙躬身道:“幫主


    何往?”


    彩鳳仙子揮手道:“你們不用去了,我去去就來。”


    四個小婢躬身而退,兩人急步走到洞口。


    驀地,一個悶雷似的聲音叫道:“哇!小主人在這裏!”


    丁雁翎聞聲知人,回頭隻見血麵金剛正飛步向這邊奔來。


    彩鳳仙子嬌笑道:“金剛,我們要到山下去,你去不去?”


    這時,血麵金剛已奔到丁雁翎身前,拉著丁雁翎的手道:“他媽的,那天在鳥


    洞道裏,真把我氣炸了。”


    彩鳳仙子笑道:“路上再說吧!我們走。”


    三人起身向峰下走去。


    一路上,血麵金剛把飛雲寨洞中的事,一一向丁雁翎述說,憤恨之情,溢於言


    表。


    這時,三人已走下翠薇峰,驀地,血麵金剛叫道:“咦?那和尚與那三個人好


    像不是天鳳幫的吧?”


    彩鳳仙子與丁雁翎聞聲轉身,卻被前麵一棵樹擋住,什麽也看不到。


    彩鳳仙子不愧一代女傑,當即道:“她們向哪裏走?”


    血麵金剛道:“行動十分鬼祟,好像是向碧草穀前進。”


    彩鳳仙子心中暗自冷哼一聲,道:“金剛,快蹲下來,我們看他們做些什麽?”


    血麵金剛倒很聽話,聞言果然蹲了下來。


    三人走進路旁草叢中,靜靜等待來人。


    不大工夫,路上果然出現四個人,三個紅袍,一個和尚隻見他們大搖大擺,昂


    首而行,狀似進入無人之地。


    血麵金剛心中奇道:“剛才鬼鬼祟祟的,現在怎麽又正大光明起來了?”


    丁雁翎一見那和尚,心中登時怒火千丈,手也微微有些發抖。


    彩鳳仙子梅玉霜一直拉著他的手,當下關懷地轉臉嬌聲道:“翎哥哥,你怎麽


    了?”


    丁雁翎冷森森地道:“那和尚是古佛!”


    彩鳳仙子與他目光一觸,芳心不覺一寒,忖道:“這目光好怕人!”轉念間,


    問道:“翎哥哥,要下去抓他們嗎?”


    丁雁翎強忍住怒火,搖頭道:“看他們要做什麽?”


    恰在這時,對麵崖下躍上了五個南海派的弟子,阻住四人去路,道:“四位站


    住!”


    古佛坦然一笑道:“五位辛苦了!”


    五人中間一人道:“閣下是哪裏來的,往哪裏去?”


    古佛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道:“奉仙子之命,進碧草穀探虛實。”


    中間那人接過金牌,仔細地看了一陣,道:“四位走吧!”話落躍回原位。


    彩鳳仙子冷哼一聲道:“好,好,你們果然自投羅網來了。”


    血麵金剛望著四人的背影,奇道:“仙子,他們哪來的金牌令?”


    彩鳳仙子梅玉霜冷哼道:“本派傳令弟子,曾有一人喪命於他們手中。”話落


    一拉丁雁翎,道,“我們追下去。”


    三人沿著道邊上的石壁,追了下去。


    古佛萬沒料到彩風仙子等人,會恰在此時相逢,一進穀道,不由深深喘了口氣,


    得意地道:“我原先真擔心那丫頭會把金牌令改換,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愚蠢。”


    右邊一個紅衣人道:“這一關雖然過了,下一關還不知怎麽樣呢!”


    古佛道:“放心,人沒有不怕死的,就是天鳳幫主不甘心低頭,她那些手下,


    也不見得就甘心陪她死在這裏。”


    “我聽說那天鳳幫主待人很好,隻怕那些弟子不會背叛她。”


    古佛道:“哼,她那些忠心的弟子都留在總壇,此次帶來的,全是些三心二意


    的人,那丫頭可能自以為手段高,可以把她們感化過來,殊不知,那些人早已是我


    們的人了。”


    那人又道:“就算她們都背叛,我們隻怕也不是那丫頭之敵!”


    古佛道:“放心吧!那丫頭最近被丁雁翎那小子迷得心神不寧,智力不能集中,


    我們這麽多人鬥她一個,還怕什麽?”


    紅衣人道:“那是準成功了?”


    古佛道:“這叫各個擊破,她一破,然後再想法使彩鳳仙子那丫頭與瑤池玉女


    打一架,整個江湖豈不都是宗主的了?”


    這時,已走出了穀道,進入穀中,四人住口不言了,大步向內走去。


    彩鳳仙子附耳對丁雁翎道:“翎哥哥,你聽到了沒有?”


    “那是胡說。”


    “他們有臥底的在那裏怎麽是胡說?我想,那一定是真的,唉!翎哥哥,我是


    女人,所以知道女人的心理,她想你,我想一定是真的。”


    丁雁翎沉重地歎了口氣,道:“那我不去了,你別把古佛殺了,放他出來。”


    彩鳳仙子正色地道:“翎哥哥,我雖然不願其他女孩子與你在一起,但卻不是


    不明事理之人,目下江湖如要安定,隻怕唯有把我們三人除去,再消滅秘宗,而除


    了你以外,我們三人不可能聯在一起的,走吧!”


    丁雁翎星目中奇光一閃,道:“好吧!走!”


    彩鳳仙子芳心一震,脫口道:“翎哥哥,你想什麽?”


    “沒什麽!”


    彩鳳仙子幽幽地道:“你別再離開我,我不會再興師鬧中原了,因為,我不能


    再沒有你,除非,我馬上死!”語氣甚是堅決。


    丁雁翎聞言心頭一震,脫口道:“霜妹……”


    彩鳳仙子梅玉霜道:“翎哥哥,相信我,隻要她們肯容我,我一定容她們。”


    丁雁翎心中更加不安,不由停住了腳步。


    彩鳳仙子梅玉霜突然嬌笑道:“別遲疑了,再遲疑,隻怕那美人兒真要遭到不


    測了,你看,那麽多人都向穀中奔去了。”


    丁雁翎抬眼一看,果然許多人都向中心奔去,心中不由大急,急忙道:“走,


    我們快去看看。”話落拉著彩鳳仙子向穀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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