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已是一將死之人,既是如此,那麽又何必糟蹋浪費這玩意,這個東西呢。”


    她自嘲一笑,如此說道。她本是一內心自負的人,而正是如此……往往於這種人,若是受得了越大的打擊,方才會越加的自暴自棄,越加的痛苦。


    蟻墨聽聞先是一頓,隨後望向手中紫玉竹筍沉吟片刻,便就擲出於地,轉身欲要離去。蟻墨他哀歎了一口氣,仿佛……就像是於心中不願去受惠這女子的恩惠一般。但,這一舉動,卻也是生生的激怒了其身後之人……


    蟻墨前腳剛剛邁出,還是未曾落下,其後腳便就被之一片凝霜凍結,化作冰像一塊,動之不得。


    “小子,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那藍杉女子話語陰寒,自那兩眸之中倒射出兩瞬寒光碧芒,浮至半空,冷冷說道。


    “我……於我的一生裏,即使是我現在沒落了,即使是我受傷了,即使……是我即死了。也並非會是你這種拓海小輩,可以隨意侮辱的。”


    話語落下,那藍杉女子則是幻化身形,化作了一蛟龍模樣。那是一隻半身蛟龍,其下半龍軀已然近乎全數崩壞破碎,龍鱗也是奇差不齊的破損十之,但是盡管其半邊身子縱然崩壞,於血肉模糊一片。但是其驕傲的內心,卻是始終都是並未枯竭。


    蟻墨雖然拋出紫玉筍,對他來說僅僅隻是一種無心之舉,但是……對於她來說,卻並不是這樣。在她看來,那是一種裸的侮辱,而這一侮辱,則是已經徹底的激怒了她。世人皆言,龍有逆鱗。而眼前此女的逆鱗,便就是她那崇高的自尊心。


    蟻墨淡望看過眼前蛟龍,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我並非是看不起你,我也僅僅隻是和你一樣,並不願意平白受惠於他人罷了。”


    蟻墨開口,嚴肅說道。其神色雖是平淡,但是其話語之間的傲意,卻也是全數的傾露了出來。他雖然可謂隻是那一無所靠的一根草根散修,他雖說並無任何親人可以依靠,並無任何朋友可以幫助……但是,他卻還是有著一種傲,一種不願意,平白受惠自他人,欠他人事物的傲意。


    眼前的此女,這一蛟龍,在其前先也是說過了,自己元神受損,便是活不了多久就會隕落……而正是如此,蟻墨他才不會輕易的接受眼前此蛟龍的恩惠。那是他的內心,不願意平白欠下一樁的“因果”。


    “哼,不想欠我嗎?”蛟龍冷哼一聲,呼出一口寒氣來。蟻墨的兩隻腿腳便就凝結,化作凝冰一片。又至下一瞬間,其兩腳凝冰便就四分五裂,為之碎裂。蟻墨隻是忽覺一陣天昏地晃,便就半邊身子破損,跌落而下。


    蟻墨身形一晃,跌落過半空,隻是還未待得其上半身摔落在地,便就立馬自背後升起一片片翅翼來,六翅接連晃動,方才是並未摔下。


    蟻墨皺眉,帶著忌憚看過那一旁同樣浮空至半空處的蛟龍。他在先前所說,並未做作。也僅僅隻是實話屬說罷了。而眼前蛟龍的脾氣


    ,卻是甚為的乖僻。若是要說……其無論如何,若是想要走出這裏,都是個問題。縱然蟻墨先前並未還回紫玉竹筍,也是說不定會被之這蛟龍所殺。


    對方若是想要殺自己,可是有著太過多餘的理由了……亦或者,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在其對方眼中,自己也僅僅隻是一普通的拓海之修罷了。在哪蛟龍眼中,自己就仿若和他眼中的尋常撼山之修一樣,自己在她眼裏,也僅僅隻是一隻略微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若是想要捏死,那麽則是隨時都可以為之生殺死滅的東西罷了。


    二者對峙,蟻墨滿懷著忌憚看過那蛟龍,隻是不多時,那蛟龍盡是不知怎麽,突然張開大嘴,哢哢直笑幾聲,便就說道:


    “好小子,眼神和心念倒算是不錯。適合,適合,適合做我的衣缽傳人。”


    那蛟龍她身形一閃,便就再度幻化,化作人身人形。那女子於一身藍杉羽衣無風自動,看起來一副仙氣十足的模樣。唯一美中不足的,則隻是其身形破損,僅僅隻是剩得上半身……而還未待得蟻墨他來得及時間反應過來之前,隻是忽覺其麵部一陣刺疼,便就被一酒瓶打中麵門,給整個人倒飛而去。


    蟻墨倒飛,於整個人宛若一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數丈來遠,直至撞碎了其身後的冰岩一片,方才為之停滯下來。


    “……”蟻墨先是沉默,隨後也是起身,伸出小手來對著臉上一抹,於絲絲血跡攜著一角玉瓶碎片便就現了其手掌間。赫然,那是方才藍杉女子他於徑直將玉瓶扔砸過來,砸在麵門上的……別看僅僅隻是砸來的一玉瓶,倘若是蟻墨不死本體為妖,隻怕是一尋常拓海之修的話……隻怕是已然被之這一下給砸的腦漿並列,枉然徒死罷了。


    蟻墨淡抿一口嘴角,連同酒漿帶著鮮血一並的如了口中。其酒濃烈,僅僅隻是食之一口,便就感覺嘴角如若抹辣,宛若火燒一並的熾疼。


    “眼神雖是不錯,但是你還是有著那麽一點不夠……你不夠自負。”


    那藍杉女子她於豪邁一笑,便就一打響指,手中又是現了一琉璃玉瓶,並是將其一飲而盡。待得其瓊漿飲盡,那藍杉女子則也是猛的於下半身生出一對纖纖玉足,迎步走來。而其一身的衣物羽袍也是為之無風自動,背顯妖異。


    蟻墨冷哼一聲,攤上這等級數的怪人,實乃可謂是之不幸之中的不幸。於這種擁有強大修為,脾氣還很是古怪的修士,蟻墨也是無得辦法。因為對方若是想要殺他,可實在是太過的輕鬆容易了。但是……從其女子先前的話語來說,對方似乎想要傳承衣缽於自己一般。故而,他也是並未選擇發作脾氣。而僅僅隻是閉嘴聽言。


    “你既是和我一樣,皆不願意平白的受惠自他人。那麽,你便是就和我做一個‘交換’吧。”


    那女子她於嫣然一笑,如此說道。其一笑,笑音清脆悅耳,更是宛若傾城。隻是這一切,若是放在了蟻墨眼前卻並非是那般的舒服……倒也並非是因為他不覺得眼前女子亮麗,而隻是因為……當此女說出這番話語的時候,


    則是早已便就使著一隻玉足,重重的踐踏在了蟻墨他的麵門上麵了……


    蟻墨用力的咬了咬口中牙齒,也是終於再也忍受不足了,俗言皆說,繞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他呢?蟻墨他從其手間五指聚集五行靈氣,化作一柄擲子鏢,猛的擲去。但卻隻是被之一隻芬紅豔麗的紅唇嘴角一張吸去,給一隻鮮豔紛紅的紅舌給生生的吸入了口中,吞噬而下。


    “嘛,倒也還算是不錯嘛。沒有僅僅隻是因為聽說有了傳承,便就可以的去忍耐。若是我的傳承者,太過沒有脾氣,那麽可也是太讓我沒有麵子了吧。”


    那女子輕舔一口嘴角,邪異說道。其話語平靜,但是配合那一臉詭異的笑容……卻是讓人忍俊不住心生寒意。


    話語落下,蟻墨便就身形一晃,猛的現身於了其身後。他雖說現如今是之人形,但是其兩隻手臂卻是早已變化做了兩對蟻足,猛的對那女子雪白的背後刺去。


    蟻槍破空刺去,卻是宛若接觸抵至硬石一般,伴隨著一聲聲似那金鐵相撞的錚錚之聲響起,也是一絲鮮血伴隨著聲音響徹灑下。但,其受傷的卻並非是那女子的雪白後背破損……反倒是蟻墨他的一隻墨色蟻足甲殼開裂破碎,鮮血倒流而下。


    “哼。”蟻墨他冷哼一聲,編輯施展開了猿武,將其破損的下半身軀,和之蟻足於頃刻之間瞬間修複。眼前此人修為之高,乃是蟻墨一生目前為之所見過的最強者。其修為之間的差距,也是決定了很多。雖然蟻墨他能使用猿武,將之那觸碰力給完全的抵消。


    但是,其先前的蟻足受損,倒也不是那觸碰所造成的,若是要說的話……而正當蟻墨他的肉身恢複不至片刻,從那女子顱後便就現了一金獅法相,於咆哮之中,撲向自己。


    金獅法相威武莊嚴,大喝一聲,還未待得蟻墨來得及避開,其咆哮之音便就響徹。蟻墨隻是忽覺其四麵八方一陣猛烈晃動,便就耳膜破損。還未待得及那金獅迎麵撲中,他卻是早已變得七竅流血,眼皮泛白,給生生的吼昏了過去……


    “嗬,就隻是這麽點的本事嗎?算了,隨便有個順眼點的傳承者,也比徒然化作一捧黃土,要來得好……”


    那藍杉女子望向昏迷倒地的蟻墨,輕蔑一笑。隻是待得其後半句話語落下後,其雙目則是略顯暗淡。


    話語落下,她於口間咳出一口鮮血來。鮮血濺地,倍現淒涼。血從口出,她也便是身形一萎,於嬌軀一斜,摔倒在地。她的元神受損,時間本就已是不多了,而在加之方才施展法相,則更是宛若雪上加霜……


    那女子倒下,雙目暗淡,但其嘴角之間,卻是仿若依舊在哪微微顫動,喃喃自語些什麽一般。


    “我的傳承者,可以沒有蓋世天資,也可以沒有大智慧,更可以沒有那驚天運勢……但,我要我的傳承者,是個自負之人。是個桀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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