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興在夜色下陰森語氣如惡鬼,口中說出的話更是毒辣萬分,客棧裏不少人聽到心驚膽顫,羅碧霄與任流煙也在人群裏,羅碧霄這時才想起當初正是自己一枚銅錢救下了這幽王朱興,而雲飛羽也正是那個獨自一人攔擋聖駕為家人報仇的血性漢子!


    羅碧霄不知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她當初之所以出手,是看在朱興怎麽也算朱家人,和她師父姬無心算是沾點親,但朱興如今這麽對待雲飛羽,那羅碧霄就有點後悔自己當初多此一舉了,畢竟她在幽郡聽到的都是朱興好色如命殘暴不仁的凶名!


    雖然朱興說的毒辣,雲飛羽眉頭都沒皺一下,恨意蝕心,雲飛羽此時他心中隱痛,邪火狂躁,對朱興的無比恨意又加劇了怒意勃發,逍遙迷心散能讓人丹息內力暫時性停止運轉,但雲飛羽的天怒心訣怒意上來丹息也會狂暴,就像一條怒龍被金鏈鎖著正在極力掙紮,讓雲飛羽血脈激蕩,每說一句話都變得很艱難,咬牙的低聲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化為鬼也不會放過你!”


    朱興冷冷一笑,靠近雲飛羽道:“你想變鬼沒那麽容易,等你嚐遍人間各種酷刑再說!”一抬手,朱興道:“燕先生,先來廢了他四肢!”


    黑衣燕回領命怪笑,魔屠燕回他性子殘忍,最喜歡折磨人,越是硬骨頭不屈服他折磨的越開心,邁著小步,燕回走過來從腰間拔出一般匕首,口裏森然道:“雲公子,你是想我先挑了你的腳筋呢還是先挑了你的手筋?”


    雲飛羽還沒開口,人群中的任流煙已經看不下去了,她身子一晃,沒有人能看清她如何出劍,兩名架著雲飛羽的侍衛已經被擊倒,幾如電光一閃,雲飛羽身上枷鎖已斷,任流煙一臉平靜站在雲飛羽身前,出聲道:“你們太過分了!”


    別說朱興嚇得往後縮,燕回也是嚇了一跳,眼前這個女子背著巨劍,但他竟沒看清她如何拔劍,出劍速度之快是他生平僅見,往後連忙退了幾步,壯膽高聲道:“你是誰?”


    被任流煙救下的雲飛羽身子一軟差點躺在地上,以無比毅力勉強站著,雲飛羽卻是左右搖擺,後麵羅碧霄心裏一歎,走出來扶著雲飛羽,開口道:“幽王殿下,還記得故人否?”


    朱興趁著火光仔細打量羅碧霄,這些年他玩過不少絕色,但羅碧霄豔麗是十分罕見,當初他也曾念念不忘,隻不過那時她是皇帝老哥朱乾心儀對象,還輪不到他朱興垂涎,心中想起,朱興驚疑道:“你是雲宮仙子羅碧霄?”


    羅碧霄點點頭,指著任流煙道:“這是我師姐任流煙!”


    魔屠燕回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雲宮仙子的大名,那時武宗姬無心的親傳弟子,那眼前這個背巨劍的也是姬無心的親傳弟子了,人不服不行,魔屠燕回深知雲宮姬無心七個女弟子個個修為高深,在她們麵前自己怕真不是個菜啊!


    朱興更是疑惑,他不明白雲宮的人為什麽幫著雲飛羽,幾年前聽周桑周榆講救了自己的還是羅碧霄,怎麽今天會反過來,她怎麽幫雲飛羽?要知道雲宮宮主姬無心可是他的表姑姑,雲宮一向與朱家皇室關係良好,哪有幫著外人之理?


    羅碧霄自然知道師父姬無心與朱家皇室的關係,但雲飛羽也算三師姐楚如兮的侄兒,這關係扯得亂,她本不想插手,可五師姐任流煙已經出劍,她知道以五師姐的脾氣能動劍,那證明她動了真火,怕鬧得不可收拾,她隻有出頭,想能不能安撫兩邊,她接著道:“雲飛羽他是我三師姐楚如兮的侄兒,幽王殿下能否對他網開一麵?”


    楚如兮,那是楚柔的姑姑,朱興也是知道的,他心裏更恨,楚柔寧死也不願屈從,雲飛羽就是為了楚柔弄傷自己的臉,要放過雲飛羽想也別想!雲宮再厲害也隻是江湖幫派,難道它真能與我朱家相比!


    對手下幾人一使眼色,朱興往後退幾步道:“楚柔已經死了多年,楚如兮與雲飛羽算不得什麽親人,還請仙子不要插手我們之間的私怨!”


    那些個侍衛各舉單刀嚴陣以待,他們才不管什麽雲宮不雲宮的,隻要朱興一聲令下,眼前所有人都可以作為敵人全力處死!


    羅碧霄心裏歎氣,知道朱興不肯輕易罷手,她也無話可說,而且她現在還在禁武時期,隻能扶著雲飛羽一切交由師姐任流煙處理,她心裏還有些奇怪,這雲飛羽到底怎麽了,怎麽渾身發熱,雙腮發紅,眉心有股豔紅,就連心跳也急速巨響,站在他身邊幾乎可聽到怦怦聲響!


    雲飛羽此時是咬牙強撐,逍遙迷心散太陰毒霸道,它是迷藥也是春藥,雲飛羽體內邪火旺盛得很,尤其雲飛羽最近因傷一直進補氣血,陽火本就旺盛,他又年輕血氣方剛,大補加春藥等於火上澆油,而身邊羅碧霄有淡淡女兒香傳來,更是莫大的誘惑,雲飛羽能強忍神智不失也算極為可貴了!


    朱興不想罷手,任流煙也不會撒手不管,她第一次緩緩的把身後巨劍拔出,任流煙身子不算矮小,但她這把劍太大,襯得任流煙有些嬌小,橫劍在手,任流煙臉上平靜中帶著虔誠肅穆,雙眼冷清,淡淡出聲道;“這事我管定了!”


    朱興雙眼一眯,心想耍橫不看地方,在我的地盤我會怕了你,對燕回一使眼色,燕回沒辦法,硬著頭皮對上任流煙,臉上露出古怪笑意,壯著膽子道:“那就由老夫來領教下任姑娘的劍招!”


    朱興召過劉福低聲吩咐幾句,劉福趕緊小跑過去帶人把院子閑雜人驅趕到客棧後院馬房內,為燕回與任流煙相鬥騰出極大空地,層層王府守衛四周把守,羅碧霄扶著雲飛羽到旁邊一角落,中間就站著任流煙與魔屠燕回。


    任流煙長劍平持,雙眸清亮盯著燕回,出聲道:“你的名字是什麽?”


    燕回愣神一下,回道:“老夫魔屠燕回!”


    任流煙點點頭,出身道:“我的滅靈劍不殺無名之人,你小心了!”


    燕回成名已久,也是有幾分傲氣的,任流煙這麽說他怎麽能忍,士可殺不可辱,怪笑一聲道:“那就得罪了!”


    伸手把腰中短匕首拔出,燕回身子一飄,一道黑影直奔任流煙身側,燕回單手一揚,匕首閃著寒光劃向任流煙的咽喉!


    任流煙身子一轉,手中巨劍滅靈帶著風聲從後麵向著燕回攔腰斬去,滅靈劍加寬加長,比普通長劍大出兩號來,略呈錐形,前麵略窄,後麵把柄處略寬,長有六尺,按說越長越是飄忽,但在任流煙手裏,一擊之下長劍如棍,氣勢雄渾,劍身劃破虛空,紋絲不動,顯出了她極高的劍術修養。


    在雲宮所有弟子中,單論劍道劍術,劍癡任流煙是排名第一的,柳星紋就曾評她已達劍術極致,能劍化萬物,若有朝一日進一步萬物化劍,那任流煙能單以劍術躋身天劍之境!


    魔屠燕回也是流年不利,前些日子為朱興辦事,暗中去搶七葉紫靈芝,哪想被藍雪兒傷到腰腹,如今傷勢還沒全好又要與任流煙相鬥,有滅靈劍在手的任流煙甚至要強過藍雪兒,可想而知燕回的壓力有多大。


    兩人交手不出十個回合,任流煙已經發覺這魔屠燕回腰腹似有傷,身法受限,那他在覆蓋麵積極廣的滅靈劍前討不到一絲好,任流煙的滅靈劍迅猛如刀,雄渾如棍,莫測如槍,凶悍如戟,纏綿如索,又能施展出劍之輕靈,總之滅靈劍如同任流煙手中一筆,隨意潑灑能繪出種種風格迥異的畫麵,而這些畫麵相互組合成景,卻沒有一絲的不協調,這便是任流煙劍化萬物的劍術極致!


    不到三十回合,魔屠燕回已經拙於應對,被任流煙逼迫的團團亂轉,本來魔屠燕回身法還算不錯,但他腰腹舊傷拖了後腿,一個躲閃不及,任流煙滅靈劍如鞭子一般連環抽至,燕回手中短匕首被任流煙滅靈巨劍一下抽掉。


    燕回手腕立時紫青,口中驚呼閃身想退,卻被緊接著的一劍抽到腰腹,一下把燕回抽的魂都差點離體,正好是舊傷那側,被藍雪兒開的血洞直接再次破開,鮮血激射而出,燕回慘叫一聲,捂著腰腹踉蹌退開,任流煙沒想殺他,收劍而立,一臉漠然!


    雖早料到雲宮弟子難惹,可沒想到燕回這麽快就被人揍得哀聲慘叫,朱興臉色陰沉,這次是抓住雲飛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絕不允許這麽輕易放棄,回頭一看,剩下的就周桑周榆兩人最強,那隻能上他倆了。


    周桑周榆互看一眼,兩兄弟心裏沒底啊!但關鍵時刻不能拉稀不出力,否則以後還怎麽在幽王府混,兩人硬著頭皮站出來,一起來到任流煙身前,抱拳道:“我們兄弟來領教任姑娘的高招!”


    任流煙麵色平靜,對於對方的輪番而上絲毫不計較,隻是出聲道:“你們的名字是什麽?”


    周桑周榆兩兄弟心裏一沉,隻能抱拳報名道:“周桑!(周榆!)”


    任流煙點點頭,手中滅靈長劍平持,出聲道:“你們動手吧!”


    周桑周榆兩人出身魔心宗,多年潛修修羅掌,並不擅長兵刃,兩人合擊也都是用七十二式修羅掌,因為當初讓雲飛羽脫離他兩掌勢傷到朱興,這兩人日後還頗下了番苦功,這幾年來勤練不綴,修羅掌更見純熟,威力也遠非當年可比!


    兩人動手客棧內陰氣加重,陰風吹得周圍火把忽明忽暗,寒意慢慢向四周散開,雖是盛夏,卻讓周圍侍衛有幾分初冬的感覺。


    兩人啪啪啪啪把修羅掌施展到極致,因為為雙胞胎兄弟,這麽多年吃住一起,兩人心意相通,四手四掌如同一人所有,雙掌格劍,雙掌攻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奈何周桑周榆資質有限,兩人聯合起來比完全不受傷的燕回強些,但和任流煙相比還是差點,任流煙人劍一體,身子飄忽不定帶動滅靈劍也是神出鬼沒,而且她劍勢可以引導周氏兄弟中一人的掌勢去擋另一人,在周氏兄弟修羅掌下勝似閑庭信步。


    也就過了四十多回合,任流煙長劍一引,周桑掌勢奔向自己兄弟周榆,稍一收斂不住,周榆窮於應付,任流煙人如輕煙,長劍中夾有一掌,直接打在周榆胸前,身子瀟灑一轉長劍拍在周桑後心,因為任流煙太快,所有動作一氣嗬成,結果周氏兄弟麵對麵疊抱著飛出去,兩人齊齊噴血,卻是互噴了對方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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