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散人追到蘆花客棧避無可避,雲飛羽就讓紀瀾出去把話講清,剛到大堂,血散人看到紀瀾心中大恨直接冷笑道:“你這賊人還不趕快把道水心經交出來更待何時!”


    道水心經?聽名字確實像本中原道家典籍,看來這點紀瀾倒是沒講假話,雲飛羽上前抱拳一禮道:“菩蠻大師,請稍平火氣,紀瀾姑娘她有事想向大師講明。”


    竟有人敢強出頭,血散人菩蠻心中躁怒異常,要知道他從西域婆羅國一路追來,中間好幾次有機會將要把這偷秘典的小賊抓住,卻都被她用狡計逃脫,還不時留字恥笑菩蠻,這已經把菩蠻火氣激起,所以這次逮住機會下了重手把紀瀾打成重傷,若不是為了秘典下落他恨不得一掌把紀瀾打成碎渣,眼看這紀瀾被自己追的無處可逃,現在突然有人替她出頭,菩蠻怒眼圓翻,盯著雲飛羽甕聲道:“你是什麽東西敢管佛爺的事?”


    雲飛羽一皺眉,心想昨天柳宗師壽台上我們才見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狂的不屑知道,雖然你是三散人之一,真當人人都怕你啊!雲飛羽是烈性子,不管是誰在他眼前耍橫他還從沒怕過,當下語氣也變冷道:“大師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過嗎?”


    菩蠻一時還真沒認出雲飛羽,他昨天會給柳星紋祝壽也是追紀瀾追到清風鎮,為了找紀瀾才上的台,此刻雲飛羽一說他仔細一看,心裏就是一驚,他認出來了,這不是最後登台那三個年輕人中的男子嗎?記得好像他們師兄妹三人都是宗師天師赭瑞的弟子,他怎麽會幫著這偷書小賊,菩蠻再轉眼旁邊又認出忽爾雪蓮與藍雪兒,他心裏倒吸涼氣,他倒不怕這三個年輕人,隻是他們師父天師赭瑞的名頭實在是大的懾人,菩蠻心裏驚疑,悶聲問道:“你們三個是宗師天師赭瑞的親傳弟子?”


    雲飛羽坦然回道:“不錯,家師正是天師赭瑞,菩蠻大師,我們隻是希望你能靜下心聽紀瀾姑娘一言,這要求不過分吧?”


    菩蠻強忍著躁怒,他雖然遠在西域婆羅國但也深知天師赭瑞的辣手無情,若無必要決不能樹此強敵,大眼微斂,菩蠻低聲道:“那貧僧就聽聽這賊子有何狡辯?”


    雲飛羽看向紀瀾微微點頭,紀瀾強自撐著傷勢出聲道:“道水心經已經被我當作壽禮獻給柳宗師了,你再追著我也沒用,況且這本道經本來就是我們中原道家典籍,根本就不屬於你們婆羅門!”


    菩蠻一聲低吼,渾身氣勢陡盛,他身上似是有一股狂風怒飆,雙手也變得更加詭異的鮮紅,隱隱竟像是有烈焰騰起,他從長凳上站起身,那股狂飆氣勢立時卷向紀瀾,以紀瀾現在傷勢,菩蠻光憑狂暴威勢就能摧毀她的生機,雲飛羽急忙擋在紀瀾身前,自身丹息運轉以凜然不可摧的氣勢將菩蠻的威勢全數接下!


    兩人氣機無形中相交,就像兩團龍卷風交匯,把蘆花客棧大堂內兩人間的桌凳卷碎不少,幸虧這會客人早已跑光,而掌櫃和店小二則躲在櫃台後麵渾身顫抖著求神保佑。


    菩蠻心中狂怒難以抑製,單掌一拍身後長凳,那長凳就像被烈焰焚燒過,竟是瞬間化為焦黑碎成一堆炭粉,把端方蕊與天水慧心看的心驚膽顫目瞪口呆!


    雲飛羽身上有百戰煞氣而且天怒心訣最重氣勢,所以勉強能抗住狂怒的菩蠻散發出的暴虐氣勢,但看到菩蠻血手印竟是如此的霸道邪異雲飛羽心中也不由驚駭,暗想這就是血散人的真正實力,看來我還遠不及他!


    被雲飛羽擋住自己血殺怒氣,菩蠻本是淡金臉色也變成深紅色,配上一身紅袈裟菩蠻整個人就像一團熊熊烈焰,他低沉怒聲道:“道水心經是貧僧婆羅門先輩在中原求取的心法秘典,已經在婆羅門聖殿供奉了百年,但你這賊子半夜潛入聖殿將其盜走,如今還謊稱把它送於他人,你真當貧僧是三歲小娃恁好哄騙!”


    站在雲飛羽身後,紀瀾膽氣一壯,提聲道:“我親手把經書交給了柳宗師的弟子上官琪手中,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問他啊!”


    菩蠻氣極冷笑,“等貧僧先取了你的狗命自會找上官公子討還秘典!這位公子還請你讓開!”


    雲飛羽怎會允許他動手殺人,抱拳道:“菩蠻大師,既然經書已經不在紀瀾姑娘這,你也打了她一掌,兩位仇怨何不就此揭過,求大師賣晚輩個麵子饒這位紀瀾姑娘一次如何?”


    菩蠻森森冷語道:“貧僧與她並無仇怨,但她私入婆羅門聖殿,偷取聖典,嚴重褻瀆婆羅諸神佛,貧僧身為婆羅門護法金剛,有職責為婆羅門鏟除入侵邪異,公子何必非要幹涉我婆羅門恩怨!”


    雲飛羽搖頭道:“菩蠻大師,晚輩並無意與婆羅門結怨,但我雖不信佛道,但也曾聞佛門三戒有嗔戒,大師何必執意要取他人性命呢?”


    菩蠻這一路追來也是被紀瀾氣的不輕,再說他本就脾氣暴烈,隻因雲飛羽三人是天師赭瑞的弟子才一再隱忍,但看雲飛羽似是一定要護著紀瀾,菩蠻心中不免再難忍耐,雙眼一瞪,幹脆道:“佛也有火,金剛一怒隻殺不度,就看公子是否能擋住貧僧的血手印!”


    菩蠻已經受夠磨嘴皮,心想你便是宗師弟子又如何,飄身而起,如一朵紅雲降到雲飛羽身前一掌拍向雲飛羽頂門,一掌則奇異繞過雲飛羽帶起惡風擊向紀瀾!


    雲飛羽沒料到這血散人說打就打,他身後不但有紀瀾還有天水慧心與端方蕊,而菩蠻掌風淩厲無比,即便稍微掛著也可能受傷不淺,雲飛羽不由驚怒,猛然大喝一聲,雙手攢足全力分迎菩蠻雙掌,想盡力不讓身後幾女受到波及,一瞬間兩人四掌相接,啪啪兩聲巨響,菩蠻被震回一步,雲飛羽則雙手酸疼,身子也不由晃了幾晃!


    剛剛接掌間,雲飛羽就覺得自己雙掌似是印到燒紅的烙鐵上一般,若非自己丹息深厚,就這兩掌就能把雙手灼傷!隱隱中兩股炙熱丹息想侵入自己雙臂經脈,雲飛羽忙運轉丹息暗自調理,他心中凜然,一招間已經知道這血散人菩蠻要比自己功力深厚許多!


    雲飛羽身後還站著忽爾雪蓮,為了護著雲飛羽她從來都是搶在雲飛羽前動手,既然這血散人菩蠻主動出手挑釁,忽爾雪蓮也不客氣,她冷聲道:“既然這位大師想依仗武力解決,那我們也不會客氣,師弟我先來!”


    不等雲飛羽囑咐她小心,忽爾雪蓮就已經飄身攻向菩蠻,蘆花客棧大堂空間不小,但多是桌椅板凳礙事,可菩蠻渾不在意,他的血手印也是霸道武學,雙掌如烈焰無堅不摧,碰到什麽桌椅板凳都是一掌拍為炭粉,但忽爾雪蓮與雲飛羽不太一樣,雲飛羽太過剛猛,會與菩蠻硬碰硬,而忽爾雪蓮則多是飄忽遊走,她與菩蠻打鬥起來就像一陣白色旋風圍繞著一團烈焰旋轉不停,菩蠻掌力雖是雄渾無比,短時間卻難以碰到忽爾雪蓮一絲一毫!


    可憐蘆花客棧百年老店遭遇人禍,劈裏啪啦所有桌凳要麽被忽爾雪蓮踢飛出去,砸的大堂到處是一片狼藉,要麽就被菩蠻一掌無聲化為炭粉,店掌櫃戰戰兢兢地探出頭看到這兩人威勢,立馬縮回去,心疼的直掉淚,心想這真是神仙打架禍及凡人啊!


    忽爾雪蓮算是江湖年青一代的頂尖高手,但她與菩蠻比相差較多,雖然短時間她憑借身法腳步能躲開菩蠻血手印掌,但是菩蠻血手印功法凝成紅色漩渦空洞,慢慢的把忽爾雪蓮往自己身邊牽引,菩蠻每一掌看似都擊空但忽爾雪蓮能閃躲空間卻被他一再壓縮,就想一隻蜘蛛緩緩吐絲結網,等到網成,飛蛾隻要碰上一絲就再難逃脫!


    雲飛羽與藍雪兒自然能看出場中形勢,他倆可沒想著讓忽爾雪蓮一人對抗菩蠻,兩人互看一眼,雲飛羽點頭那意思我先上,讓天水慧心與端方蕊扶著紀瀾躲在天水蘭心身後,雲飛羽縱身上去和忽爾雪蓮夾擊菩蠻!


    雲飛羽這一上情形立刻好轉,他的怒奔雷狂暴無匹能勉強擋住菩蠻的血手印,忽爾雪蓮壓力就大大減輕,而忽爾雪蓮飄忽不定身形,變化莫測的掌法也能極好的支援雲飛羽,讓菩蠻不能施全力壓製雲飛羽,就這樣兩人合力與菩蠻勉強打個旗鼓相當!


    菩蠻性子也拗,他就不信自己四十多年深厚功力壓不住兩個年輕小輩,將血手印功法提至極限,掌勢更是雄渾,招式也變得更加迅捷詭異,看威勢竟是能將雲飛羽與忽爾雪蓮都圈到自己血手印大紅氣場之內,隱隱占有一絲上風!


    菩蠻確實很猛,但這邊還有個宗師弟子,藍雪兒更不會講什麽江湖道義,況且她感覺自己這群人沒時間跟這個番僧耗,看雲飛羽兩人短時不能取勝,她竟飄身而來加入戰團,師姐弟三人合力戰菩蠻!


    雲飛羽他們師姐弟三人合力威勢完全變樣,因為這三人師承一門,同修修羅武道極是重攻不重守,他們三人都是舍命打法,招招狠辣,直取要害,這下逼迫的菩蠻有點扛不住,當初即便是不老仙陸遙也是吃力費勁的勉強扛不到一炷香,菩蠻又弱於陸遙一線,扛得更是頭疼無比!


    雲飛羽掌法猛烈霸道,忽爾雪蓮掌法連綿詭變,藍雪兒則用指法靈動狠辣,三人合擊,菩蠻硬扛不到一杯茶功夫有點受不了,再下去難保不受傷,菩蠻身形一轉將身上袈裟直接甩出,帶起一陣惡風卷向雲飛羽三人,他自己跳起淩空翻滾,蘊含丹息內力鼓鼓的袈裟被雲飛羽一掌拍癟,藍雪兒與忽爾雪蓮兩人氣機還鎖定著菩蠻,將將的把菩蠻追出了蘆花客棧大堂才停下來!


    菩蠻想不到自己堂堂血散人被三個江湖小輩打退出門,氣的搖頭晃腦,回身看著雲飛羽三人咬牙道:“好!貧僧今日就放過那賊子,隻是山水有相逢希望我們還有再見之日!”


    氣惱之下菩蠻袈裟也不要了,泄憤的拍了下客棧門口兩邊的門柱轉身而去,客棧老板這時從櫃台後畏畏縮縮抬頭,然後他就看到門口兩根人抱粗的門柱寸寸化為黑色粉末堆在地上,客棧門樓轟然倒塌,蘆花客棧百年招牌啪聲掉在地上,店老板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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