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師父向媚要親自出馬,徐玲張玉兩人一驚,齊聲施禮道:“師父,這秦玉不過一紈絝子弟,怎值師父玉駕,相信紫緣她定能手到擒來!”


    向媚起身嫵媚一笑,這一笑說不盡的風流媚惑,屋內其他三人雖同為女子卻也覺得心馳神搖,恍然似不能把持自身,尤其那老鴇楊媽媽平日就在這煙花場地,耳濡目染,多見那些風流事,此時見此媚笑不覺間已經雙頰紅暈,眉心豔紅,就連呼吸也急促起來,精神恍惚間暗想起了江湖早有的傳言:“向媚媚笑,鬼驚神跳。”第一次見宗主媚笑的楊媽媽才知道這傳言不虛!這傳言絕不是說魅宗宗主向媚媚笑多麽恐怖嚇人,反而是說向媚媚笑有說不盡的鼓惑人心,讓人心神浮動,即便神仙鬼怪也不能逃脫,見之思凡!


    收起魅惑天心法,向媚對自己魅惑天心法所產生效果暗感滿意,隨之展顏輕笑道:“前些時日我閉關修煉就是為了練成那天魅曲,如今感覺天魅曲小成,就讓秦玉來試試這天魅曲的效果如何!”聽到師父天魅曲有成,徐玲張玉兩人麵上一喜,忙喜聲賀道:“恭喜師父神功有成,那我宗距離一統三宗又進了一步!”那楊媽媽也剛忙彎身敬道:“恭喜宗主神功大成!”


    向媚淡淡輕笑不語,天魅曲本是魅宗秘傳,可上代宗主卻將其遺失,不想大約四年前曲譜又突現江湖,這原本就是魅宗所有,可魅宗為了奪回本門秘籍卻實是付出良多,就連向媚自己的三弟子和五弟子都為了秘籍爭奪而送命,魅宗平白多添了不少仇家,如今向媚暗感自己修習天魅曲有成,心中微覺也算對為此秘籍死去的宗內弟子有所交代!隻是那秦玉屋漏偏逢連夜雨,不知觸犯了哪路神仙,到此買醉消愁卻又要淪為天魅曲的“試驗品”!


    讓楊老鴇前麵引路,向媚師徒隨之來到前廳三樓,就在秦玉與眾妓飲酒的隔壁房內,向媚命那老鴇楊媽媽取來一把瑤琴,又低聲吩咐幾句,楊媽媽領命退出房內,來到隔壁房內一打眼色,屋內眾女心中不願卻不敢違抗,不得已,雖嘟嘴不滿卻隻得逐個退下,僅留下茗煙坊頭牌紅妓紫緣與楊媽媽陪著已有七分醉意的秦玉,這紫緣年方二八,生的是眉目如畫,身形似柳豔麗多姿,此時把盞勸酒嬌聲細語端的是風流萬種,楊媽媽在紫緣耳邊輕語幾句,逗的紫緣雙頰紅透,楊媽媽這才低笑一聲退出房去。


    隔壁房內,向媚臉上浮現魅惑一笑,自對左右的弟子徐玲張玉低聲吩咐道:“天魅曲非同小可,為師此時尚不能收發於心,控製不了曲音所傳,你們兩人去床上打坐凝神,莫要曲音惑了心智!”張玉徐玲一聽心中暗驚,趕忙退了開來,遵師命在床上打坐凝神,見一切準備安置妥當,向媚一雙玉手輕撫瑤琴,臉上轉為肅穆,玉指輕撥,一絲顫音隨著向媚的玉指似有似無飄蕩而出,雖是低不可聞卻傳的甚遠,霎時間整個喧鬧的樂芳大街皆可聽到這絲顫音,眾人不由靜聲,整條街都似要靜了下來,不管幹什麽的似乎心神都被琴音所引,隔壁秦玉正酣飲間,聞音身子一顫,雙目也變的明亮起來!


    琴音初是飄渺無際,卻如天邊雲霞讓聞者感到絢麗多姿,繼而清晰可辨,猶如玉珠落盤,而隨著琴音漸響,韻律變得疏懶奢靡,秦玉雙目變的迷惑起來,看著眼前勸酒的紫緣變得模糊不清起來,而那模糊身影在琴音轉低時又變得清晰起來,此時映入秦玉眼中的卻是那魂牽夢縈的可人兒,心神恍惚間,秦玉起身迎向心中的女神,隨著琴音,秦玉雙目流出極強的情火欲1焰,忘了以往在佳人前的斯文有禮,被魅惑間,秦玉一把抱起紅妓紫緣,快步移向房中繡床,不多時沉入那無邊的綺夢中……


    要知道秦玉自幼習武,隨師父楊楓修習風雨門丹息心法風雨訣,雖然未達大成境界,可心境也能到風雨不驚的境界,心智更要遠比一般人堅定,可如今就連他也隨著琴音陷入無際綺夢中,同樣無辜受牽連的樂芳大街上的眾嫖客更是醜態百出,好色者眼中身邊女子皆是傾國絕色,且對自己一副深情款款,心神迷惑間不由抱著旁邊女子當眾解衣歡好,極是貪財者恍然間發覺所處周圍全是金銀珠寶,攬著屋內金光閃閃的桌椅哈哈狂笑不止,更有甚者抱著青樓房柱哼哈自語……一曲天魅曲實是讓人心底深藏欲望外顯出來,這夜整個樂芳街中眾人注定徹夜無眠……


    當瑤琴最後一個音符跳出,向媚長籲一口氣,平氣凝神調息許久,回望床上兩名弟子,卻見徐玲滿臉紅暈,額頭冒汗渾身輕顫不已,而張玉則僅僅是雙頰泛紅而已,向媚點頭不語,心中暗道:“我這幾名弟子中,大弟子張玉武學資質不俗,心智堅定,可繼承我魅宗武道,二弟子魏嬋武道魅術皆高出其他師姐妹,足可獨當一麵,四弟子紫緣媚相天成,隻是在習武上沒什麽天分,怕隻能修行魅惑天心法中媚術,做男女媚惑之事,勉強也算繼承我的魅惑之術,隻是這六弟子徐玲武道天資有限,卻也不願意修習那魅術,這該如何是好?”


    雖然外邊江湖風傳魅宗宗主向媚風流寡情,常常魅惑男人,得逞後卻對裙下之臣甚為薄情,但對幾名愛徒,向媚實是疼惜無比,望著兩名弟子,向媚嬌唇輕啟:“咄”一聲清響將床上徐玲張玉喚醒,望著師父,徐玲想起剛才綺夢羞愧的低下了頭,而一向驕傲自視甚高的張玉也紅臉垂頭不語,向媚心中一歎,臉上卻是淡笑道:“天魅曲能喚起人心底本性最深欲望,男歡女愛本就是人倫欲望,你們兩個隨師父多年,負責各地生意,耳聽目見,自然聽曲生幻,不過隻是生欲又非動情,還為何作那般女兒羞態?”


    雖然魅宗名聲一向不好,江湖盛傳其門下女弟子多為天性淫1亂人盡可夫之輩,可徐玲張玉兩人卻還都是黃花女子,在天魅曲下沉入男女綺夢中,兩人怎能不羞,看著二徒,向媚心中搖頭,從懷中掏出一玉瓶交予張玉,淡聲吩咐道:“讓紫緣找樓中姑娘為那秦玉種下情1蠱,能否打入秦家就看今日之舉,讓她小心行事,切不可壞了大事!”


    徐玲張玉聞令一驚,她們知道這情1蠱雖名字好聽,實卻是魅宗先輩早年從遙遠的西方婆羅國帶入中土的活蠱異毒,其毒性奇特無比,施毒方法也極是詭異,需一對合體男女分別同時服下此蠱的雌雄兩體才會生效,中了情1蠱的男女會漸漸心生抑鬱,如一縷情絲纏繞心頭,而這股抑鬱會與日俱增,直把人折磨的疲倦不堪委靡不振,最後食之無味寢之不安,猶如被情所擾而患相思一般,故取名情1蠱,而此毒無藥可解,唯有中蠱男女相互交1合才能稍緩,而這種活毒毒效持久綿延,發作頻繁,要常解心中抑鬱,中毒的雙方隻有成為情人般長久在一起,不斷通過交1合解毒,這曆來是魅宗控製他人的奇毒,隻是此蠱毒飼養方法已經失傳,魅宗宗內也僅存幾對而已,如今為秦玉用上一對,二人心中略覺不值,但師父既然開口,兩人隻得奉命行事,可張玉帶著瓷瓶出去沒多久卻又轉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滿臉紅暈的紫緣,見到向媚,紫緣彎膝跪倒輕語道:“緣兒見過師尊!”


    向媚淡然一笑,輕扶起紫緣,憐惜道:“委屈你了!”


    感到師父憐惜之情,紫緣雙目微紅,柔語回道:“緣兒當初選的路,不敢覺得委屈,隻是,隻是……”下麵的話卻是忐忑不敢說出口,倒是旁邊的張玉嘴角一揚,朗聲道:“四師妹她看上了那秦玉,想要親自為他種情1蠱,還請師父裁斷!”


    向媚一驚,望著紫緣良久無語,那紫緣心中忐忑複又跪倒在地泣聲道:“還請師尊成全!”


    幽然一歎,向媚輕語道:“癡兒,你可知道那秦玉心中所想一直是那四公主,剛剛隻不過是為師的天魅曲讓他沉入綺夢幻境,你久經風月,怎不知動情是魅惑天心法的大礙,這樣下去你可是自討苦吃!”


    紫緣珠淚紛落,低語回道:“徒兒自知那秦三少心不在徒兒身上,奈何天魅曲中撩動徒兒心中情思,心障已生,請師尊成全!”


    看著自己師姐妹如此,徐玲張玉默然無聲,向媚也是默然無語,她萬萬沒料到一曲天魅曲竟讓自己愛徒心中由欲生情,沉吟良久,向媚緩緩道:“人常說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罷了!就由你為那秦玉種下情1蠱,將來如何,隻有你自己把握了!”


    紫緣輕聲哭泣,叩了三叩,起身接過張玉手中玉瓶,掩麵退出房去,向媚輕聲一歎,坐在桌旁,玉指輕撩瑤琴,略帶疲憊的淡語道:“你們下去罷,讓人好好查清雲家雲飛羽的底細,今趟來舟國,一為被奪去的媚子,一為將我們魅宗勢力打入舟國上層,你們要好好把握,切莫再生變故了!”


    張玉徐玲互視一眼,都知道紫緣的選擇讓師父心中生倦,兩人不敢多言,悄聲掩門退去,剩下向媚一人靜坐良久,望著窗外明月,向媚愁容滿麵,不由想起四徒兒紫緣的一切來,那紫緣自小就被家人賣入魅宗門下青樓,那時向媚巡視各地生意察覺到紫緣小小年紀卻已經顯露異相,認為是修習魅惑天的絕佳良材,這才特意收在門下悉心指導,而紫緣也不負所望,到十四歲時已經將魅惑天心法修至小成,舉手投足帶有無盡魅惑之意,若照此保持下去,紫緣早晚能繼承魅宗魅術,奈何在一次代師巡視各地生意中,紫緣莫名其妙的失了身,而魅宗遺訓魅惑天心法隻有保持處子之身才能修至大成,這倒不是說這門心法有這項特殊要求,而是魅宗創此心法之人認為隻有不經情1欲者方能保持冰清心境,魅宗魅惑之術實屬幻術,最怕自身心境不定,那樣不是魅惑他人而是自惑己身,若是經過男女之事,極少有人能斷情絕欲,而紫緣破身後果如向媚所料,再難把持冰清心境,不得已放她出來住持一方事務,可如今這個徒弟竟又生情,若是兩情相悅,以向媚對徒弟的愛惜之心自然會成全,可偏偏是一廂情願的自甘多情,情要比欲更傷人,多情自古空餘恨想到將來,向媚不由為這個徒弟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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