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墨家也好燕國也罷,都在暗中做了不少為和平的事,可是現在想來一切都沒有實質,比起風鳴屠城之類的作為根本就不值一提。


    到底有沒有和平這個問題,如果還有人知曉的話或許隻有風鳴。


    她不知道風鳴為何總是說她的眼睛很漂亮,母親也有這樣的眼睛可因為這雙眼睛招來了殺身之禍,所以她是真的不喜歡自己的眼睛,談不上討厭,那個時候母親手無縛雞之力所以才會害怕周圍的人而討厭自己的眼睛,而她擁有自保的能力。


    女孩在姬夢靈懷中入睡,可姬夢靈無論如何都無法安眠,習慣性從僅有的門窗縫隙向外望去。


    一片黑暗,哪怕是一絲光亮都沒有,在陣陣寒風呼嘯而過之後偶爾會響起幾聲孩子的哭聲,不過很快就再一次恢複安靜,是害怕驚動這黑暗?


    “唉……”


    姬夢靈在黑暗中輕歎,如果可以當真是想去看一看黑暗下的中牟,連孩子的哭聲都不敢有的中牟城又是怎樣一副風景。


    不過正如之前那個人說的這還不是真正的大世,等到眾人徹底將過去遺忘,等到大家都遇到那個最合適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世。


    “姐姐你怎麽了?”


    女孩醒了,明明隻發出了很小的一聲歎息,她大概是害怕自己丟下她離去。


    這並非是不能理解的事,知曉了女孩經曆的種種之後就更加了解了,姬夢靈輕笑連連道:“安心,安心、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離開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女孩瞬間坐了起來,在床腳位置胡亂摸了好一陣才點亮一盞帶著厚厚灰塵的油燈。


    “姐姐要離開中牟,是去之前說的大梁嗎?”


    「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離開」這句話的意思就等同於說她很快會離開,然後不久之前姬夢靈有說過要去大梁一趟,她大概就是從那時記著的,對於一個她如今的年歲來說當真是很難得。


    “是,去大梁見一位很厲害先生,在這兒期間你都跟著我,也不用著急安心休養幾日。”


    “要去大梁?我一直呆在這種邊關城池,從未去過其它地方,大梁是魏國的都城一定比這裏繁華好多倍。要去,我要去!不用休養了,現在就出發吧!”


    “至少也要等天亮以後哦~”姬夢靈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如果在規定的年齡就成婚自己的孩子比起這個女孩也小不了多少了。


    總覺得有了做母親的感覺……


    作為墨家巨子的血脈,婚姻應當更有價值,因此她從來就沒有在意過這方麵的事,這種事隻要等父親開口就可以了。說起來這些年父親說過的唯一一次就是之前在大梁城門與風鳴許下的「能夠服侍先生是小女的榮幸」


    “大概真的是榮幸呢。”


    …


    …


    大梁王城。“是蛟龍!夫君快看,是蛟龍哎,好大一條!”


    蛟龍是天地的產物,也有傳聞說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神的後裔,其數量可以說少的可憐,一個大國度可能才會養上一兩隻,那些小國度更是連擁有的機會都沒有,而此刻宴席上呈上來的這一整隻蛟龍足有十餘丈!


    近百個侍女一起抬著都顯得十分吃力。


    這是一頭成年蛟龍,價值絕對的無法估量。西單也有五六條蛟龍,不過大小比起這個就相差的太遠了,因此語凝才會如此驚訝。


    朽茗同樣有這些吃驚,不過吃驚之餘她倒是生出更多的好奇,“先生你說把小白吃了的話會不會比這個好吃一點。”


    小白就是白鶴,蛟龍的體型有足夠大隻要有時間就可以長成,可是白鶴卻是屬於另類,世間應當都尋不到第二隻。


    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鶴這種生物怎麽想也不會好吃到哪裏去,當然如果要按照數量來說那就另當別論。


    語凝瞬間無言:“白鶴通靈,要是我告訴它某人打它的主意我想某人兩年之內都不能靠近它。”


    朽茗看了她一眼吐舌頭,而後又看向風鳴:“白鶴才不會聽你的,它隻聽先生的話,我不怕你。”


    事實上白鶴會聽每一個相識的人,隻不過有更信任誰一說,就好比普通人和跟在風鳴身旁的朽茗,它自然是聽朽茗的。


    玩笑話就說到這裏,蛟龍的珍貴看周邊這些人的反應就能夠知曉。


    “這是東池山的聖獸?怎麽能用在宴席上!”


    “是啊是啊,這可是保一國和平的聖獸,沒了它魏國豈不是隨時有可能大禍臨頭!”


    “這到底是誰的意思,當真是罪該萬死,不知道這是動搖軍心嗎?而且還是當真西單君王的麵,真是讓先生看了笑話。”


    語凝也點頭附和了兩句:“是啊,這可是聖獸。怎麽能隨便就吃了呢”


    眾人無語,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停下嘴裏咀嚼的動作,這分明就是一臉享受的表情!!!


    ……


    “是老夫的意思。”


    “樂羊大人?……”


    方才冒犯的那些人瞬間啞口無言,魏王曾經說過不止一次樂羊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可是把聖獸做成宴席上的菜,這未免有些過分了。


    與趙國交戰在即,卻把聖獸給殺了,這不就等同於宣告世人魏國必敗?


    就算是這樣也隻能在心中抱怨,更何況坐在風鳴旁邊的那兩位絕世女子早就不加思索的吃了起來。


    “額……那就開吃?”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對他們來說甚至是絕無僅有的機會也不為過。


    說到底心中多少也有些渴望,這種活了幾百年的聖獸,吃一塊肉會不會長壽之類的。


    除去在坐的權貴,連周圍服侍的人們都有幸吃到了一點,這真是天大的幸運。


    樂羊同樣在侍女的服侍下不時吃上幾塊,同時評價上幾句:“用整座山脈做器皿呈之,三十丈木葉覆之,以東池山的水和著數之不盡的天材地寶烹飪而成,著實是費了不少力氣”


    “哦?這樣說來確實是奇聞,用山脈來做器皿,得費好些時間吧。”


    樂羊直接點頭,仿佛就等著風鳴開口一般,道:“動用萬人花費了三月有餘,勉強能夠入先生眼罷了。”


    風鳴搖頭,道:“就是那三黃五帝,用這樣一餐也該滿足了,樂羊大人此言我是承受不了的。”


    “承受的了承受的了,我魏國好歹也是有名的大國,風鳴先生賞臉才會來一次,自然是要拿出最好的待遇。”


    ……


    風鳴瞬間不言,什麽叫他賞臉才會來一次,此行的目地人盡皆知,到頭來樂羊反倒是裝起了糊塗,也不怕落一個老糊塗的名聲。


    “哈哈,樂羊老先生的意思是這就是我的歡送會咯?”


    “不是歡送,是餞別。”


    好一個餞別!


    冒犯一國之君的後果很多,不過總的來說結果就一個,死。


    樂羊之前說他全權代理這次宴席,從很多方麵就等同於君王的身份,兩個王之間的對話有冒犯卻也不好太過直白。


    說到底他始終不怎麽會說話,像辯論這種遊戲果然還是要女人才行。


    “樂羊大人學識淵博難道不覺得餞別二字用在這裏不太合適嗎?”語凝早就想反駁了,在會意到風鳴的眼神之後她果斷斥之。


    不說她們此行的目的,就此場景用送別二字要好上千萬倍。


    朽茗沒有發怒,不過語氣冷的讓人心顫:“小女子才疏學淺,不過餞別二字貌似等同於送行,大人到我西單來的話,想來還不至於有人如此無禮。”


    連樂羊二字都省略掉了,旁邊頓時變得聒噪起來,對樂羊大人說這話才是真正的無禮吧!


    不過樂羊大人說的話確實有問題,這不是詛咒風鳴先生麽?這麽關鍵的時刻,怎麽能如此…


    說來樂羊大人確實有不對勁,居然連聖獸都給煮了,而且還花費了數個月之久,這是早就別有用心啊!魏王他怎麽可能會突然重病?


    講的越多就越覺得可怕,這當真是一場鴻門宴.有人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中央位置對風鳴行跪拜之禮,道:“您之前說正午有與魏王共飲。恕我冒昧,聽聞風鳴先生從來不喝其它國度的酒水?”


    此人也算是一個能人,這話表麵上是在質問風鳴,實則已經懷疑到了樂羊頭上。


    這種問題自然是要回答的,隻不過真假那就要自己去揣測了,語凝再一次得到會意,開口道:“夫君喝酒隻喝晨雪,茶隻喝蓮子茶。因為知曉的人很少就說夫君不喝他國的酒水,實乃妄言”


    晨雪早已經在各個國度連流通,至於蓮子?更是人皆有之的東西。


    這就對了!那人若有所思,好像是聽魏王多次差人去準備這些。


    “王如此在意與西單的交涉,怎麽可能會全權交給他人,就算是樂羊大人也不可能!”


    那人猛地起身,遠遠的指著樂羊:“至始至終你都隻講了片麵之詞,可有東西作證,魏王的符印可有!”


    此話一出原本那些自顧其事的人也都躊躇了起來,紛紛說上幾句。


    樂羊大可不必回應這種事,不過他卻是從懷中掏出一枚虎符。


    “此乃魏王贈予,可調遣整個國家的資源,等同於虎符。”


    “怎麽可能相同!”那人當即諷刺了一聲,說到底根本就不是王的意思!


    ……


    竟然就這般遭到了懷疑?是更深層次的計謀還是說百密終有一梳,讓人拿到了破綻。


    轉瞬之後李悝的動作便告訴了風鳴答案,看來樂羊真的是已經糊塗了。


    隻見方才開口質疑樂羊的人以及他周圍的十幾位人的心髒全部被利刃貫穿,速度之快那些人至死都沒能看清其具體的動作。


    “畢竟都是魏國的子民,殺你們的時候我會盡量快一點的。”


    伴隨著李悝慢慢退回的動作,頓時周圍火光四起,早已經安排好的人將大殿徹底的包圍了起來,有不少略顯神秘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再有冒犯的人殺無赦,風鳴先生也還請靜坐,否則我們也隻能出手!”


    角落裏正吃著龍肉的風鳴倒是來了興趣,他都沒有起身過,還讓靜坐,靜是可以,可又該坐到哪裏呢?


    “真是聒噪。”朽茗起身冷眼帶著殺意掃向四周,長袖一揮純鈞瞬間出現在手中。


    “朽茗妹妹這一次總該不會推到我身上了吧,記著這次可是你先露的殺意。”語凝輕笑緩緩起身,嘴裏還咀嚼著沒吃完的龍肉。


    風鳴眉頭微皺,魏王的人居然隻有這麽一點?更多的‘人’身體半隱於虛空,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於此同時語凝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轉過身看著風鳴笑道:“是傀儡哎,而且意識非常強大,再加上李悝、還有這麽多護衛。夫君我們遇到麻煩了~”


    原本傀儡是沒有主觀意識的,可十年前也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了一種另類的煉製傀儡的密術,密術裏煉製的傀儡非但擁有主觀意識,而且實力比起以往會強大的多!隻不過煉製這種傀儡需要用活人,眼下這麽多強者……


    要抓住這些人肯定有超級強者出手才對,李悝的實力有所隱藏,但應該不是這些人的對手,這暗中還有人!


    正沉思著,語凝渾身氣息猛的暴漲,雙手聚氣,直接向李悝施展魂滅。


    “語凝姑娘當真是小看我了,真以為我隻懂得一些兵法嗎?”


    語凝的魂滅威力極強,風鳴曾經說過他也不會選擇硬碰這一招,可眼前李悝根本毫不在意,連躲避的動作都沒有。


    隆嗡!


    全力擊中!


    不對……怎麽可能!


    偏了?!


    偏也不可能這麽離譜吧,避開了樂羊他們所在的位置,直勾勾的打在風鳴麵前的矮桌上。


    “夫夫夫君!沒事吧…”


    一瞬間語凝與朽茗都隻剩下惶恐,畢竟現在的風鳴身體最多也就發揮一層實力。


    “沒事。”


    嘩啦啦、檀木桌就如同宣紙一樣在半空被碾壓成一堆碎屑飄浮著。


    是風鳴的內力,在關鍵時刻護住了身邊的一行人,不過依舊有不少人倒在這一招之下,大多為魏王的那些護衛,樂羊有意除掉他們!看來事情與推測那般無二,也不知道是不是幸運,畢竟推測中可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麽強大的實力。


    看到風鳴安然無恙,語凝打心裏鬆了口氣,不過這是不是代表夫君他的一層實力就能接下自己最強的一招?瞬間覺得好失敗……


    再有李悝剛才又是怎麽回事,他明明沒有動……不對,動了的!


    就好像是時間加快了成百上千倍,而李悝在這些時間裏改變了一切。也就是說她的攻擊一直沒有變,隻是樂羊一行人與夫君他們換了位置。


    就是這麽回事,記憶裏麵能夠回憶的起。可是細思極恐!!!!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再來!”


    語凝咬牙又成功施展魂滅就要向前,李悝一邊依舊隻是輕輕一抬手,緊接著所有人都能夠看到他的身體已經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就是語凝說的時間加快了千百倍。


    “夠了,凝兒回來。”


    風鳴出手了,拍出驚天動地的一掌阻斷了語凝的魂滅,而後又強硬的對著李悝的身影碾壓而下。


    轟隆隆!


    說是整個王城都為之一動也不為過,樂羊一邊,李悝被這一掌拍出去有十餘丈。


    “好……強”


    這還隻是一層功力而已,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歎。


    當世絕不會有這種鬥轉星移之術,可語凝地地確確是攻擊的李悝,這也是眾人所見,因此這一切大概都隻是幻術而已,對在場所有人一同施展!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風鳴他們也就罷了可作為陰陽家的人語凝對幻術算得上大師,居然也毫無察覺。要想贏,很麻煩。


    樂羊的意思應該是想和他商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會是什麽好事,沒有交談的必要。


    聽到凝兒二字語凝依舊猶豫了一陣才大步到風鳴身邊,她也想起了這一點湊到風鳴近前低聲呢喃:“剛才那是幻術與操控術的結合招式,無形中改變了我的意識,這種招式當真是僅見,非常難纏啊!”


    通過改變她的意識來將攻擊引導到風鳴身上,原本這種招式語凝是應該能夠察覺到,不過李悝拿捏的很恰當隻改變很少的一點。


    風鳴微笑點頭,因為危險所以才讓你回來,而後把伸手將她攬在懷中,連續兩次成功施展魂滅,有非常大的進步。


    語凝也不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夫君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了。就這樣原本冰冷的身體也漸漸暖和了起來。


    沒有蒙塵的獸皮就席地而坐,在風鳴懷中也不會冷,隻可惜了滿桌的酒菜,這龍肉是真的還想吃幾塊呢~


    朽茗沒有跪坐,這些天的氣氛她早就已經厭惡,加上對麵數不清的傀儡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這邊。


    “樂羊大人的手下還真是無禮啊,難道不知道語凝姑娘是先生妻子?莫說是你們先不敬,就算是我不敬要殺你,你能做的也隻能是服從!”


    這句話聽著確實很有氣魄,不過僅僅是對西單這邊的人來說,魏國那些權貴全然是一臉茫然,這話還真是敢說啊?!也有極少數的一兩位唯唯諾諾,說樂羊沒安好心之類的。


    不過對這些聲音樂羊隻是一笑而過,“李悝你過於魯莽了,風鳴大人那一招教訓的是”


    “僅僅是如此嗎?豈止是魯莽,我看他就是該死,一臉淡若遊絲的模樣真當自己是人物了。”


    這一次朽茗沒有退步,不過早已經說過朽茗風荀等人的做法與想法也都是風鳴的想法,他隻是很多時候不方便開口而已。


    “這件事絕不可能平息,樂羊大人自己看著辦吧!”


    ……


    話一般都不能說到絕對,至少樂羊是這麽認為的,此刻朽茗的態度倒是他沒想到的,風鳴的意思也是默認咯?他知道遲早會這樣,不過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就變得這麽棘手。


    沉默了好一陣之後他才開口,先是長歎一聲:“李悝卻有冒犯,不過任誰都有過失,之前語凝姑娘一人入席不也有違禮數嗎?說到底隻是退讓一步的事。”


    退讓?


    且不說語凝的身份不是李悝比得上,在風鳴眼中她身上有昔日幾個人的影子,墨夢、燕沁、瑩秀……


    每一個人都要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所以傷害語凝的人怎麽可能饒恕,哪怕是與一國為敵。


    風鳴開口了:“之前商討的事我後悔了,這些人都要死。你若要參與的話你也會死!”


    這話是對著後麵某處說的,那裏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守衛,不由得讓人疑惑。


    半晌之後那幾名守衛中居然走出一個女子,而後緩緩撕開麵皮,道:“若風鳴先生出手我現在還被關在隱閣之中,罷了罷了,樂羊先生如此,便是命數如此,至於趙國的事自然是不會違背的。”


    麵皮之下正是魏王!


    昨夜風鳴離開過偏殿一些時間,也是那個時候他找到了魏王,女子是看守他的人,實力同樣是強的可怕,比起李悝恐怕也差不了多少,要悄無聲息的殺掉她沒有死士的幫助風鳴也做不到。殺掉女子之後摘下了她的麵皮,才會有現在這一情景。


    魏王看了一眼手中的麵皮長歎,道“我對樂羊先生是真的敬重,可你居然想要讓這個國家走向滅亡!”


    樂羊起身了,這是該有的禮數,他依舊沒有多驚奇,道:“欺內瞞外,這樣的處理方式不會長久,出兵伐趙我們會損失大量的兵力,西單那些老弱殘兵就算是全死了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到時候他風鳴想什麽時候吃點大梁就吃掉大梁,魏國必亡啊!”


    ……


    能夠當上一國君王他怎麽可能一無所知,不過西單的實力真的是太恐怖了,從昨晚他就知道了。說真的之前他的想法是君王的位置你要拿去的話拿去就是了,可是見到了昨晚那一幕他後悔了,隻有歸順才能讓魏國存在的更久。


    走到風鳴麵前點頭示意之後,魏王環顧四周高聲道:“你們可以跟我離開,也可以選擇留下與樂羊在一起,離開可以活下去,留下肯定會死!”


    雖然很恭敬,不過當著風鳴的麵就這麽說,多少也有些說不過去。


    風鳴輕笑,鬆開了語凝起身冷言:“魏王大概是沒聽到我剛才的話。我說了,這裏所有人都要死!就算不是所有人,那麽誰能夠活下去也不是你說了算。”


    寂靜。


    這裏幾乎是大梁所有的可用之人了,務必要留下一些啊…


    魏王沉默了,滿臉無奈的轉身離開,當然與他一同離開的還有近百的護衛,那是隻屬於他的人。


    “那麽剩下的人都可以殺掉了?”朽茗執劍再次向前了幾步,並且伴隨著她揮劍的動作瞬間出現了不少的人。


    全部都是憑空出現,實力表明了一切。是那些死士,與之前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都褪下了一身黑衣,此刻的他們與常人無二。


    “二十七名,這股威壓強的離譜了!”


    樂羊一邊有不少人皺眉,這些人一直藏在暗處,而他們竟然都沒有分毫察覺,風鳴什麽時候有這麽強大的一股勢力了!


    以往死士都是暗中行事,他們常年在獄籠生存,藏匿的手段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夠發現的了的?好多時候風鳴都察覺不到。


    “這就是這些年來無人與你匹敵的原因嗎?”李悝走了出來,沒有多少恐懼的意思。


    嗡隆!


    就是他這句話之後死士當中有兩位同時出手,明明什麽都沒有可當真產生了巨大的氣浪。


    “虛幻無形,此等幻術也敢丟人現眼?”


    在無形之中出招,確實很難察覺。語凝才恍然,原來她們早就中了幻術。


    不過死士之中也沒有誰是簡單的,他們什麽都懂一點,精通幻術也有很多,其中有幾位更是稱得上宗師。


    剛才開口的女子走了出來,一步萬影,這可不是幻術,是實打實的虛影,實力強勢的表現。


    明明比語凝她們要年輕不少,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早在十年前就是獄籠裏麵幻術公認的第一,而現在則是所有人公認的第一!


    “是那個怪物!”李悝直接叫了出來,修行幻術的人大概都知道這個人吧,她的幻境早已經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自己的幻術隻能通過引導來改變別人的細小動作,而這個人的幻術就算你一直警惕都沒有用,她想讓誰中招誰就中招,並且幻術中受到的任意傷害都是真實的!


    “幻術上沒人敵得過她,樂羊大人……”


    眾人全部皺眉,李悝大人居然在害怕,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退縮.


    而死士之中方才出手的另外一人則是一臉的詫異,“你什麽時候有這樣的評價了?那這樣的話我豈不是無敵的存在?”


    “去死!”女子黑線,甩手一招整個天都變成了血紅色,緊接著一柄也不知道多長的箭從蒼穹上射了下來。


    後開口那人瞬間冷汗,手忙腳亂的嚷道:“喂喂喂,會死人的,真的會死呀!”


    褪下黑衣她們都不過是普通人。


    ……


    這一招當然是對準樂羊那邊的,還未觸及便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威壓,不少人直接癱坐在地。


    李悝咬牙,全力一擊向上迎去,隻是幻術,幻術的威力絕對強不到哪裏去!


    所謂幻術無非是同夥威懾來讓人覺得害怕而已,所以隻要不害怕……結果還是被這股衝擊力撞飛開外。


    好在與他碰撞之後那支箭也消失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還活著當真是最大的幸運。


    等到幾十丈外的李悝忍痛起身之後,天依舊是那片血色的天,痛依舊是那麽痛……


    “好疼。”


    不過正是這種痛讓他想到了曾經師尊說過的話。


    「所謂幻就是虛幻,也就是假的,假的就是不存在的,或者說不應該存在的。可是這種假卻長存了下來,你知曉其中的緣由嗎?」


    「當然知道,因為幻很厲害,師尊就很厲害。」


    「傻弟子啊,厲害的不是幻,而是術。幻術幻術,指的就是二者的結合,要知道幻始終都是假的……」


    這是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師尊說的話,現在突然想起。


    “幻就是虛幻,可是痛是真的痛,虛幻之中的真,不是欺瞞。也就是說是術了?所以那支箭實際上是她的術?而發動術的隻能是人,那麽是不是代表了那支箭實際上就是那發動術的人,所以箭才會消失,她躲起來了!”


    世間絕不存在真實的幻,因此隻有這個解釋。她的每一次攻擊就是打敗她的機會,真是好計謀啊,因為麵對攻擊所有人的潛意識都是躲閃,最多最多就是像他一樣出手抵擋,誰會對一個術下死手呢?


    可是就算是知道了,經過剛才的碰撞也可以肯定她的術很強,以自己的實力完全沒有贏的機會,要讓其他人出手嗎?可萬一不敵就等於打草驚蛇。


    樂羊大人出手的話應該是可以擊殺,不過他們還有那麽多人,誰知道有多強的存在?不能拿樂羊大人的安危做賭注。


    “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李悝搖頭苦笑,隻能看著遠處一次又一次的幻術攻擊,各種形式令人震懾,甚至是一些傳說中的東西逐一出現。


    風鳴一邊。


    “先幹掉這些傀儡。”


    不得不說李悝的推測很準確,可惜並沒多大的用,這裏可是有二十九位死士!包括暗中的人,隻要出手就一個都別想離開!


    不過也有麻煩的一點,樂羊一邊肯定有一位超級強者,風鳴依舊沒有察覺到,這也是為何二十九位死士隻出現了二十七位的原因。


    伴隨著風鳴開口,所有的死士齊聚而出,原本血色的天空再次升級,下起了血雨。雲霧深處能夠清楚的看到十幾條真龍在遊動,龍鳴聲不斷。


    李悝再一次苦笑,一道攻擊還想的明白,可突然就變成了十幾道就不知了。


    “無禮!”


    傀儡之中有人怒吼,快速的迎了上去,其實力也不容小覷。


    在交手幾次之後有人得出了結論,是早期的賢人,被煉製成了傀儡。


    這一結果令風鳴都是一驚,真正的聖賢嗎?可惜啊,早就已經死了,如今的隻是一具屍體。


    活人煉製傀儡實力成倍增加,死人煉製的傀儡實力卻是十不存一。


    風鳴出手了,對準一名聖賢直接使出全力。


    嘭!


    傀儡直接被打爆,沒有血液灑落,是真正的死人。


    “上古聖賢也不過如此,是我期望的太多了”


    一招之後他不再出手,語凝卻早已經是磨拳擦掌,風鳴自然是拒絕,這些人的實力都很強,連死士都有一種陷入了苦戰的感覺,以她和朽茗的實力現在還是安穩的好。


    “這樣強大的人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讓我去吧,我保證小心一點~”


    當然還是拒絕。不是每次都遇得到嗎?以後大概會經常遇到吧。


    “你們實在無趣的話,周圍這些人都可以殺了。”


    普通的護衛還是能夠解決的,數量之多反而更讓人舒心。


    …


    …


    殺那些隨手就能抹掉的人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呆在夫君身邊呢。


    朽茗的想法或許有不同,不過見語凝沒有行動她也就沒了興趣。


    周邊的人聽到這句話之後都鬆了口氣,在坐的人可以說是魏國的根基,在留住性命的同時也保住了根基,天大的幸運,真是天大的幸運!


    這一切風鳴都看在眼裏,不由自主的輕笑了幾聲,道:“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因為一些原因沒能來參加宴席的人才稱得上幸運,在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的地方這種話可不是該說的。


    為了證明這一點風鳴出手接連抹殺了一批官員,現在剩下的就可以用幸運來形容了。畢竟還是得給魏王留下一些,戰亂之際豈能為人不用。


    ……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真正的戰場早已經蔓延到整個大梁城,空中翻滾的巨龍也不再隱匿,基本上它們的每一次衝擊都會有大量敵人倒下。


    “太強了,比之前的箭還要強大,並且有十四條!”


    李悝在接連擋下兩次攻擊之後真正的退縮了,完全沒有缺點,不可能打的過的。


    “季充你也害怕了嗎?”季充是李悝的字號,能夠喚他這個字的隻有樂羊。


    順著聲音看去,樂羊一邊幾個侍女早已經不見蹤影,可他依舊坐在那兒毫無變化。


    李悝點頭,也不知道是之前接了那幾招的原因還是什麽,總之雙腿不住的顫抖著。


    “他們太強了,連這幻術都破不了,士兵都是白送性命!”


    事情還沒有這麽糟糕,幻術雖然厲害可對傀儡是無效的,也就是說那些傀儡眼中施展幻術的人完全無處遁形。


    樂羊終於動了,起身端起銅杯對著上方幾個一直沒有行動的虛影開口,道:“天下以亂我不奢望改變一切,但各位聖賢都是曾是魏國的人,大梁生死存亡之日已近,還請助魏國一臂之力。”


    這幾個才是真正的大能力者!那三道虛影此時才緩緩睜眼,第一時間注視著風鳴:“天下閔亂,蒼生無辜。”


    風鳴還沒有回應第二道虛影已經對著空中那十餘條真龍出手,目光中迸發出兩道熾熱的光芒直接擊潰幻境!


    十四個龐然大物相繼解體,飄落的血雨停止,血色的天空也被月光衝散,施展幻術的兩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出現,飛快的墜落。


    “很厲害,這應該就是暗中的力量了。”風鳴不語,下意識把語凝拉到身側。


    而後上前半步,開口:“我為的就是天下蒼生,同為聖賢的你們應該知道才對。”


    同為聖賢?你是當世的聖人?


    聖人與否他人自有定論,風鳴從未承認過這一點,他不期待聖人,因為聖人就意味著這個世界的混亂。


    “上古時期聖賢齊出,那個世界定然比現在還要悲慘。”


    “可笑!”第三道虛影開口打破了風鳴的話,隨後她更是現出真身,婀娜彌漫的身姿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為天下蒼生豈能動用殺伐,世人之苦有半數皆來自於你!你這也好意思自稱聖人?”


    風鳴冷眼,難道他應該為這羞愧不曾!?


    “你們空有一副超然的模樣,結果也是什麽都不懂,說庸才也不為過,古人竟會承認爾等這種人才是可笑。”


    風鳴搖頭,對方同樣搖頭。


    “話不投機半句多,直接將你抹殺在這兒”


    “那就一戰!”風鳴暴喝,心中早已經冰冷,這就是人們口中的聖人,也是廢物,庸人!他們什麽都不懂,難怪會死。


    ……


    “唯一可取之處也就是實力了。”一番交手下來風鳴麵色慘白,幾乎每一個照麵他都會中招,這種絕對的實力差距他好久好久沒有體會過了。


    就算他沒有受傷也應該不是三個人的對手,難怪樂羊會如此恭敬。


    “有點實力,更是留你不得!”


    風鳴節節敗退,卻依舊不依不饒,這是態度,更是不甘,交手十幾個照麵之後風鳴輸了個徹底,胸口的血伴隨著每一次呼吸哽咽而出。


    朽茗二人全部失色邁步出現到風鳴近前為其喂藥,結果連咽下去的力氣也沒有。


    朽茗低頭沉聲:“早該知曉的,先生的身體怎麽可能如此冒險,都怪我沒能阻止,怪我還在期待先生大獲全勝…”


    如果是風鳴沒有自知之明的話那麽或許還能夠怪到她身上,可風鳴什麽時候有糊塗過?他隻是想告訴那幾位聖賢自己經曆的一切罷了。


    語凝了解這一點所以什麽都沒說,最開始眼角泛著的淚花也很快消失不見。


    “這種傷對夫君來說也不過是休養些時日罷了,畢竟是我的夫君嘛……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


    即便是聖賢,可說到底也還是傀儡實力十不存一,這樣的你們又有何畏懼的?


    知道為什麽二十九名死士隻出現了二十七位麽,因為剩下的兩個一直在等暗中的力量出現,他們是死士中傳說一般的存在,昨晚悄無聲息的除掉看守魏王的人也是其中的一個,隻是一個眼神就直接讓那人心髒破碎,魏王見到這一幕所以才會如此恐懼。


    “那麽現在就請二位掃平多餘的人吧!“


    伴隨語凝開口應聲走出兩名老者,真的是老的不能在老了,瘦骨嶙峋顏資病態、連走路都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如果那兩名老者是從地麵出現的話……


    二人全部都是踏空而來,卻比那些踩在地麵上的人還要穩上百倍,就這樣一步步走到語凝麵前。


    “二位先生。”語凝屈身行禮,這兩位包括西單洛城的一位風鳴都是恭恭敬敬的。


    麵對語凝的禮數二人坦然接受,而後一人緩緩落地走到風鳴近前用內力包裹,隻是片刻就鬆開了他,道:“我止住了他的血,剩下休養就好了。”


    語凝點頭,竟然無意識中哭了出來,明明夫君恢複該高興,現在哭算什麽?可是就是想哭啊!


    如此一個美人落淚的情景可不會多見,不過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後麵出現的二人身上,那些死士也全部罷手退了回來,可見其不一般。


    樂羊一邊,那三位聖人先是挑眉有些吃驚,而後坦然朗聲而笑:“看二位的實力應該會讓人刮目相待吧?至少比方才那人要厲害的多”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在好奇他們怎麽會甘心聽一個毛頭小子的,與他們相比風鳴確實就是一個小子而已。


    “我雖有餘力不過也懶得與聖人辯論,各位早已經死去,所以還是安穩的長眠才好,傀儡這種東西我反正是討厭的厲害。”


    給風鳴療傷的老者首先開口,開口的同時向樂羊一邊掃視而去,緊接著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傀儡全部嘶吼起來,猙獰的模樣讓人看著都覺得心悸,隻不過一個照麵而已,一大半的傀儡全部消失!


    這……


    李悝啞然,向身旁的樂羊瞟了一眼,他也有皺眉,不過依舊沒有退去的意思。


    憑借眼神就幹掉了一大半人,這樣根本就沒有打下去的必要。說到底還是活人煉製傀儡的錯,因為是活人所以有意識,因為有意識所以會害怕,這才給了敵人機會!


    “樂羊大人不退,季充便要先行離開了。”


    沒有猶豫,就像樂羊下令用把活生生的人煉製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猶豫,說到底他本身的實力足夠強大,而自己再猶豫恐怕隻有死。


    此話一出原本平靜的樂羊竟然一副錯愕的模樣,我對你的培養可是全心全意的,結果離開二字輕而易舉的就說出來了?


    看了四周的局勢之後他輕歎:罷了,離開就離開吧。


    …


    …


    “事情還沒有到最後,誰知道結果是怎樣的?”


    “對……”有兩人出現。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姬陽子!之前姬夢靈有說話他還有任務之類的話,大概指的就是這一點。


    “雖說是聖人,可畢竟隻有十分之一的實力,他們終究是要敗了,也不知道風鳴是從哪裏尋來的一股勢力”看著遠處的情景樂羊似乎有所感歎。


    沒有回應,這種問題他沒有回應的必要。


    樂羊這才察覺到方才問的話完全沒有開口的必要,他捋著胡須輕笑:“你覺得我們兩個人能不能打得過他們。”


    不是疑問,是陳述。


    姬陽子果斷搖頭,這兩個人的身份遠比你想象中強大,若不是來之前燕雲陛下提到過幾句他怕是會犯錯誤也說不定。


    “不過加上他的話應該就打的過了。”姬陽子突兀的看向身邊一直跟隨的那人,樂羊則是稍稍露出詫異之色看了過去。


    那人被這兩人一前一後的話整的完全糊塗了,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雖說沑臣大人的話我不太理解,不過樂羊大人我還是挺厲害的,至少不會拖累你們,所以不要這麽吃驚。”


    樂羊無視,聽到一個人的名字之後自然是會看上兩眼,而他之所以會露出些許驚訝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人臉上那一層幾乎不可見麵皮…


    大概是活的太久的原因,樂羊能夠辯別很多他人不知曉的東西,所以這不是他的本來麵貌,是故意隱藏?不過姬陽子既然沒有說什麽那自然就沒問題。


    遠處,三位聖人傀儡在一次次碰撞中逐一消散。


    “爾等的實力或許會改變一切,莫要助紂為虐了,到時已為時晚矣。”


    這是最後那女子說的話,猶如天奈之音傳到在場的每個人耳裏,這種美麗以及這份溫柔是不會騙人的。


    “怎麽會……”語凝咬牙,耳邊不斷的回響起那句話,竟然連她的心都有動搖。


    “區區幻術!”是同為幻術死士的那名男子,他在第一時間查覺並破開了幻術,半秒鍾的冷酷之後他果斷現出原形:“哈哈哈,我破開了聖人的幻術,之前又救了被稱為幻術第一的女人,我果然是無敵的!”


    額……


    “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比我還不要.臉的人。”


    是姬陽子身邊那人,也不知道從哪裏撿了一柄銅劍直接就出現在這死士麵前,速度之快到了樂羊也沒能察覺的地步。


    難怪姬陽子說他有一戰之力,不過就是腦子不好使……


    居然一個人主動近身到那人的旁邊,他的幻術可是非同一般,這不就是送死麽。


    “為時晚矣…………姬陽子大人救命啊!!!”


    …


    …


    因為有那兩個傳說存在所以根本就沒有繼續施展幻術的必要,因此這個人很榮幸的得到了與他全力對決的機會。


    “界。”


    那人瞬間啞然,界?什麽界,突然就說一個讓人搞不懂的字,還有沒有點高手的意思。


    死士直接嗤之以鼻,縱身往身後數十丈的位置越去,男子執劍追擊,豈有讓敵人離開的道理?


    “所謂的界,就是說在這裏我就是無敵的!”


    又是無敵,他不語,你還是真喜歡說啊,既然如此那就來試一試咯~


    …


    …


    死士一邊倒沒有去插手那邊的意思,他的實力應該是足夠了。


    倒是這邊樂羊以及姬陽子是真正難纏的角色,作為一直跟隨在風鳴身邊的死士,姬陽子的實力他們多少了解。


    然後就是樂羊,雖說從未有人見到他出手,不過他確確實實是活了一百七十多載,誰也不敢小覷。


    剩下的傀儡以及護衛已經成不了威脅,從人數上來說贏隻是遲早的事情。


    樂羊卻是在考慮另外一件事,那個冒失鬼現在身處險境,就是說他們就算是拚盡全力也沒有勝利的機會了。


    “隻能拚死一戰。”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出手,這是樂羊第一次在眾人麵前顯現實力,也是最後一次。


    很難讓人相信已經搖搖欲墜的身軀能爆發出如此巨大的能量,目標也很明顯,直取風鳴的頭顱,是該說他聰慧呢還是老糊塗。


    那兩名死士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風鳴,這等距離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罷了,二人準備出手的同時姬陽子卻憑空出現在麵前。


    “二位實力非凡,我雖知不敵卻也想試上一試。”


    二老難得露出詫異之色,這速度比風鳴要快,而且要快上不少!


    速度不能決定一切,不過糾纏起來是真的麻煩,看來他們是來不及出手了。


    一邊語凝早就已經咬牙,你是覺得我是擺設麽?還是自信一招就能夠幹掉我們三人!夫君的全力一擊都打不死我!


    “朽茗。”


    她開口沉聲,不知什麽時候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銅劍,而後就這樣直接迎了上去。


    「他的目標是夫君,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避開我,來的急,隻要用魂亂擊中他就能夠給朽茗爭取機會,她的劍比起樂羊的身法還要快,不止是防禦,說不定還能夠幹掉樂羊也說不定。所以,這一招必須中啊!!」


    「來了,到了,就和推測的一樣,他繞過去了,就是現在反手斬去無論如何他都會被擊中。」


    嗡!


    一劍劃出,隻聽見空氣被切割的聲音,沒打到!為什麽?不對沒打中的話那這疼痛感是怎麽回事?打中了,隻不過刺向的是自己。


    “是……幻術”語凝才回過神,對了之前有一種與李悝交手時的熟悉感覺,他還躲在暗處,她想開口,不過腹部卻是一陣又一陣的痛,加上魂亂,這一招的傷害比表麵看起來還要恐怖的多。


    恍惚之中可以看見朽茗扔掉純鈞向自己跑來,可以看到樂羊高高舉起佩劍向風鳴頭顱砍去的畫麵,還有自己越發沉重緩慢的心跳聲。


    原來姬陽子身邊那個人是故意引開那名死士的,這些都在算計之內,包括她的計謀樂羊也都一清二楚……


    「我要死了所以才會想到這些嗎?人人都害怕死亡,殊不知死亡來臨之時就沒那麽害怕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這麽害怕,明明早就說過不怕死的,可是我真的還想陪著夫君」


    三


    個


    月


    後


    …


    “我……沒死”睜開眼看到周圍一切熟悉的場景,竟然有一點失落的意思,不是失落,這應該是餘生。


    然後就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很熟悉不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我去通知先生,他懸著的心終於能夠放一放了。”


    “以你的速度確實最合適,去吧小羅。”這個聲音她知道,是風荀,還有一旁倒茶的聲音。是朽茗,每次給夫君泡茶的時候都會發出這種摩擦的聲音。


    也就是說大家都沒有死是嗎?明明肚子被刺穿,能夠感覺到內髒也傷了好多處,沒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又哭了,這三個月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語凝。


    “你的聲音好吵,我還想睡一覺呢。”


    “睡吧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等你好些了我們來一起商討怎麽虐待小羅~”


    對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是小羅啊,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不能睡,還要等夫君來看我的。”


    “是是是、你這還沒完全清醒就惦記上先生了,我好歹也有舍命救你好不好?!”(茗)


    “我沒有去大梁也知道是小羅的功勞…”(荀)


    “去死去死!你到底是誰的夫君!”(茗)


    。


    。


    (三個月前,一切始末)


    “語凝姐姐……怎麽能死,你怎麽能死!”


    可是無論朽茗怎樣呼喚都是徒勞,傷口大的離譜了。


    “沒問題的,沒問題、隻是肚子而已,不是致命傷,用內力止血,還有這麽多的靈藥,這種傷也可以恢複的,大概可以吧。”


    看到這邊的情形之後遠處正身處幻境中的某人皺眉:“語凝姑娘就比我的命重要了,先生你也想動?”


    準確的說是他沒有想到樂羊竟然真的能近了風鳴先生的身,下一秒他動了。


    威能爆發數倍直接衝破所謂的‘界’,而後用半個呼吸的時間出現在樂羊麵前順勢擊飛他的佩劍,這速度比起之前在姬陽子麵前暴露的還要快數倍!


    樂羊還一臉錯愕,他又已經到了語凝麵前,從胸前拿出一個玉瓶,“這可是最後一粒了,特意為先生準備的,那邊先生的情況也很棘手啊,如果給了語凝燕雲那邊的任務就完成不了了,罷了罷了~反正時機也差不多了”


    全程無視朽茗,朽茗早就殺意畢露,姬陽子都不敢這麽無禮!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是嗎!”


    “從十三歲跟在尋老夫子身邊,速度實力你都不如我,你拿什麽殺我。”


    …………………………


    “小羅?”


    “沒錯~”


    “小羅?”


    “嗯”


    “小羅?”


    “嫁給風荀以後說話都變得像他了,連疑心也是。”


    “真是小羅?”


    “來,殺了我吧,殺了我。我不是小羅,我是修羅王我是傀儡!”


    “你真是小羅!無厘頭這一點還是一樣呢,所以之前你才故意被死士困住。”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就像是重要的東西失而複得一般,不過和著此時的情形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什麽,如果先生的身體沒問題的話,大概會好得多吧?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語凝姑娘沒事了,我去看看先生,真是受不了你。”


    。


    姬陽子身側小羅憑空出現:二位去保護先生他們吧,這裏我就行了。


    兩位老者點頭迅速脫身到樂羊那邊,朽茗那邊的情況他們多少看見了一點,這個人至少是信得過的。


    “一不小心居然被樂羊利用了,沑臣大人想必也知曉了吧,我們的任務可不是除掉風鳴先生。”


    連稱謂都變成了先生,所以說最開始的擔心是正確的,所以最開始他是故意找理由躲開風鳴,因為他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被風鳴發現


    原來你叫小羅……剛才的速度當真是快到了極致,這十年、確實是快樂的。


    “反正任務也算完成了,”姬陽子遠遠的瞟了語凝一眼,又道:“此次就罷了。深究下去吃虧的隻會是我,那麽小羅和我一同回下都?”


    最後這句話真的是讓小羅呆滯了一瞬,是他聽錯了還是你這堂堂代理墨家巨子變笨了。現在的形勢還有開口的必要麽。。


    “嗬,居然糊塗了,風鳴他也是個明君…”姬陽子自嘲一笑,也不再說什麽轉身邁步消失天際。


    姬陽子離去之後小羅才算真正鬆了口氣,因為太了解他所以更清楚他的可怕,那麽剩下的就不足為懼了。


    剩下的傀儡不過是些許時間的問題,至於樂羊嘛,還是不要直接殺了才好。


    並非是善良,這十年他殺的人怕是不必風鳴少,如果他主張這種善良就不會出現在這了。


    “樂羊知曉很多燕雲陛下都不知道的事情,留著他遲早會有用的到的一天,想來先生也會感興趣的,再不濟等語凝姑娘恢複了用來出氣也可以。”


    眾人全部沉默,留著樂羊會不會有用他們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後者,語凝姑娘肯定會非常非常非常喜歡的。


    ……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兩名死士老者每一個人的實力都要強過他,樂羊的實力與他活著的時間相比也算不得多厲害。


    不過其計謀是真的非同一般,雖然不知道他具體的想法,蛟龍的事真的是最大的敗筆。


    “我大魏,必亡!”從樂羊口中說出這句話大概就是最可悲的。


    …


    …


    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樂羊失敗的原因。


    他把護國的聖獸拿出來做宴席,是為了拿出誠意,而餞別也不是對風鳴的不敬,傀儡的存在是為了自保以及證明自己的威嚴,李悝會當著風鳴的麵殺掉某些權貴是因為他們實在是無禮,那麽為什麽會失敗呢?


    這場交戰是可以避免的,樂羊想說的卻沒說出來的最重要的一句話:魏國願受命於西單麾下,隻求兩國百姓做到真正的友好。


    與十多年前風鳴對燕雲說的話一樣,燕雲應允了,他卻是連讓樂羊開口的機會都沒給。


    這些事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或許有兩個人知道,荀祭與那個侍女,無意間見到的果然是一場好戲……吧?


    。


    之後風鳴很快就醒了,剩下的人也沒有再趕盡殺絕,雖然幾番控製不住要殺樂羊,不過最終都被攔了下來,再有就是小羅,他真正回來了,這一次沒有任何隱瞞,帶著大量的真相以及對十多年前合理的解釋,這是值得慶幸的。


    經過這一戰魏國的能人數量減少了十分之九,就如同樂羊說的,魏國必亡。魏王應允了,與西單一同發兵百萬攻打趙國。


    趙國內憂外患節節敗退,雖有燕國叛逃樂毅輔佐依舊起不了任何作用,兩個月後趙幽繆王抱恙,之後也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其與生母趙悼倡後有苟且之事。


    於此趙國徹底荒廢,更有人說暗中早已經是趙悼倡後掌權,趙國百姓大批逃離邯鄲城,藺相如抱病與樂毅歸隱。


    這期間風鳴在得知一些消息以後將勢力漸漸往燕國發展,一致到下都邊境!


    “他竟然將我作為第二個目標,有趣有趣啊,讓人加重下都兵力……”


    “是。”


    燕雲有所動作,可風鳴卻沒有行動,猶如一條沉寂的蒼龍。不時,語凝清醒。


    ——回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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